57 ☆、(17)
長矛會不會沾到塵土,拍拍屁股就帶着餘杭亦挑人去了。
“這些都是跟了我三四年的老人,混在新兵裏頭帶過來的。本領好不說,個個都忠心着呢。你帶走吧,要是喜歡,也不必送回來了。”
這可是份大禮!
千金易得,好兵難求啊!
餘杭亦撓撓頭:“這禮太重了,他們也能願意麽?”
“有什麽不願意的,跟誰不是跟,你是個做将軍的料,我看的出來。我這輩子也就是個懷化司階了,跟着你這個小将軍說不定更有造化。”嚴德道。這些人當中一半都是大将軍賞他的,回頭他跟這些人把餘杭亦的身份一說,哪個還能不真心歸順?
“必勝。”嚴德突然露出一種近乎可憐的神色,這種神色出現在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臉色,看的餘杭亦蹙起了細眉。
嚴德道:“哥哥我送你這麽大一份人情,你得往心裏去啊。”
“這個自然。”
“那如果以後我做了對不住你的事情,當然事情不大,你得原諒哥哥,不能記仇。”嚴德又道。
餘杭亦遲疑片刻點了點頭。
上次是池清給的人,讓越城帶過來給他,這次池清沒開口,餘杭亦也不願意處處依靠池清。他還不是靠自己的本事借到了人?
四兩銀子買了十幾個壯漢,太值了。
餘杭亦回去就把這幾個人的情況給摸了個清楚,這些人都是騎兵,在南疆也是立功戰功的,其中有兩個還曾是從九品的小武官。後來因為南下不許多帶老兵,他們就在主動辭了官職,混到新兵隊伍裏,跟着嚴德來南疆。
所以說他撿了個大寶貝。
因為羽族人放糧食的地方離東城門不遠,這事還是晚上做起來順手。餘杭亦先帶着兩個人去探了探地形,又回來準備需要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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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子、火石等等物件自不必說,關鍵還有個活人沒有到他手裏呢。池清讓他綁了趙虎過去,可趙虎自打被他說了兩句之後,就進了單峰的院子再沒出來。餘杭亦等的是抓心撓肝,恨不得在單峰的院子裏放一把火,把人給逼出來。
他這邊等的着急,池清卻差了人叫他,說是有東西給他。餘杭亦便跟着去了,路上還琢磨不透池清找他是什麽事。
原來池清要給他南疆将士穿的衣裳護甲,餘杭亦去灌蕭恒吃酒的時候,池清也沒閑着,派人去給餘杭亦搜尋衣裳,并放到餘杭亦方便去拿的地方。
“你找嚴德借人了?”
餘杭亦點頭。這事他沒打算瞞着池清,借了就借了,池清也不能笑話他,誰讓他是水兵的統領,他的兵都在水上。
他還有疑問等着池清給解釋呢,索性說出來,讓池清去想。
“為什麽嚴司階會灌蕭将軍酒,還有,蕭将軍這次吃起酒來快的很,越快倒越容易醉。那酒烈着呢,屬下瞧嚴司階就是為了讓蕭将軍吃醉。”
池清聽了,倒是勾唇笑上半天,不答反問:“那你知道嚴德為何會把他中意的兵給你麽?這是在讨好你,因為你替他辦了件缺德事。”
90得力幹将
聽池清這麽說,餘杭亦也認真想了想。他想到可能的事,大大的眼睛都瞪圓了,眉毛挑的老高,讓池清看了就心癢癢。
“該不會是嚴司階想要對蕭将軍動手動腳吧。”餘杭亦使勁往自己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蕭将軍要是恨起來,肯定會報複我的。”
“不會,蕭恒不會記恨你。”嚴德之所以讓餘杭亦去灌蕭恒酒吃,就是認定了蕭恒即便惱,也不敢把餘杭亦怎麽樣,頂多在背後偷偷罵餘杭亦兩句。蕭恒不敢動的人,也只有他和餘杭亦了。“你去的時候,蕭恒雖然在擦刀,可不也是乖乖喝了酒麽,你當他真不知道是誰派你去的啊?”
餘杭亦還在震驚中,憤憤跺腳:“可兩個人一個擦長矛,一個擦刀,擺明了是要打架。”這個嚴德心眼怎麽這麽多,想不到在在五大三粗的漢子集中的兵營裏,他居然會被人算計成功。
想以前在池清的後院,都沒吃過這樣的虧。
“別惱了,嚴德不是補償你了麽,好好立功,等官位高過蕭恒,就不用害怕蕭恒記恨你了。”池清往外推餘杭亦。“對了,千針匣還帶着麽?”
“帶着。”想收回是不可能的,餘杭亦一只手搭在上面緊緊護住。
池清突然伸手捏了捏餘杭亦的鼻子,寵溺道:“給你的自然是你的。我只是提醒你別忘了帶,任務不要緊,危險的時候保證全身而退就好,別逞強聽見了麽?”
“煩死了。”餘杭亦拍開池清的手,脖子都紅透了。
池清瞅見,心裏樂啊。換做以前,他對餘杭亦這麽親密,餘杭亦是絕對不會臉紅的。
把趙虎悄悄綁了的活計,餘杭亦自知幹不來,交給李瑞傾帶着幾個嚴德給的人,在府外直接給了趙虎腦袋一棍子。
趙虎也是自己往棍子上送,餘杭亦還愁他躲在單峰的院子裏不出來呢,誰知道趙虎一出來,竟然就直奔府外來了,這還不是巴巴的給餘杭亦他們制造機會?
劫了趙虎,餘杭亦将人帶到池清說的地方,邊換衣裳,邊逼趙虎妥協。這個趙虎也是個硬漢子,無論餘杭亦怎麽逼迫,他都不跟答應。
李瑞傾說要換人,或者就大刑伺候,餘杭亦卻不同意,池清既然親口點名說用趙虎,定然是有原因的。
“你真要逼我們對你動刑?”餘杭亦問。
趙虎冷笑:“我在戰場上生生死死這麽多年,還怕你用刑。來啊,看小爺我怕是不怕?”
“倒是條漢子。”李瑞傾嘆了口氣,他心中雖因趙虎這幾句話高看此人幾分,但也不至于心軟,他立馬拔刀,要在趙虎的背上拉上幾道。“好,我成全你。”
“住手。”餘杭亦把李瑞傾往後拉,把人弄的渾身是血,還怎麽辦事?難道逼迫人做事一定要用刑?他偏不用。
餘杭亦蹲□,看着趙虎:“你匆匆出門是要去哪裏?去問問羽族人有沒有把證據留下來,讓我們拿到?”
趙虎瞪着餘杭亦不說話。
“我看你也是血性男兒一條,怎麽會背叛大奉朝,勾結外敵呢?”餘杭亦試探道。
“呸,你莫要污蔑我。”在趙虎眼中,背叛皇帝的池清等人才是不折不扣的逆賊。
這套也行不通,餘杭亦又道:“你勾結外敵,他們能給你什麽好處,銀子,還是美人,若是讓百姓們知道了,就不怕你的家人擡不起頭來做人。”
趙虎又朝餘杭亦吐了口,神色閃了閃,到底沒說話。餘杭亦起身,拉過一個名喚徐弛的人,這個是嚴德給他的人之一,曾做過從九品的武官,心思最為靈活。嚴德給的這些人,都安安以他為首。
“你去查趙虎有什麽親人沒有,然後偷個信物過來,記住,偷就可以了,莫傷了人。”餘杭亦吩咐道。趁着天還未大黑,還有時間一來一回。
徐弛領命,也不帶人,自己就走了。過了一個多時辰,就拿着個玉梳子回來。說是趙虎在胡連城上任,沒什麽家人,只有一門小妾,兩人恩愛非常,那小妾肚子裏懷了趙虎的種,已經五個多月了。
餘杭亦接過玉梳子,又蹲到趙虎跟前,臉色沉下來,發了狠道:“這東西認識吧。”
“不認識。”趙虎嘴硬,但是他看了玉梳子臉色大變,任誰都不信他不認識此物。
“好吧,既然你不認識,那我就不用講什麽情分了。徐弛,兄弟們有幾個看上那美人的,反正她也沒個人撐腰,喜歡就随便玩,一個一個來,玩完就滅口,做的幹淨利落些,切莫留下什麽證據。去吧,大家開心就好。”
“王八蛋,你不是人。”趙虎掙紮着起來,拿頭往餘杭亦身上撞。餘杭亦早今非昔比,這樣他都避不開,這些時日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說點狠話也不會怎麽樣。餘杭亦繼續道:“你罵我幹什麽,我又沒讓人強你的人?都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去。”
他原先說那話,到讓李瑞傾等人都愣住了。這事他們哪裏能做的出來,就是做出來了,以後被大将軍發現,那即便不死,下面那話也保不住了。
徐弛率先反應過來,配合餘杭亦咽了咽口水,色眯眯笑道:“多謝校尉體恤,屬下只看她眉下那紅痣,褲子就給撐起來了。”
趙虎一聽紅痣,更加信以為真,氣的想朝徐弛撞去,被人死死按住。
“去吧。”餘杭亦道。
“你們不得好死。”趙虎瘋了般掙紮,眼看着人都往門口走了,眼裏泛出絕望,松懈了力道,往地上一跪,哭道:“別去,我,我去。”
餘杭亦挑挑眉,沖徐弛笑笑。
有了趙虎的幫忙,他們過去就跟羽族的将領說上話了。那羽族的将軍看見趙虎過來十分高興,要招呼趙虎吃酒。餘杭亦和李瑞傾一左一右站在趙虎身後,等羽族将領過來給趙虎親自斟酒的時候,李瑞傾藏在袖子裏的匕首直接插在了那将領的脖子後面。
帳篷裏羽族人登時亂了起來,紛紛拔刀。餘杭亦頂了頂趙虎,後者才按之前說好的話道:“我奉單大人之命取回糧草,你們交出糧草便可走了。”
羽族人用他們的話不知說了一句什麽,都舉着刀撲上來,餘杭亦和李瑞傾交換眼神,後者上前殺敵,他看着趙虎,暗暗逼趙虎動手。
不必将人全部殺死,羽族人已經群龍無首,只要處于下風,定然會逃走。餘杭亦還指望他們回去報信呢,自然舍不得全殺了。
拿了糧食,還順道把羽族的馬車給借走了。拔了羽族的軍旗将旗,換上大奉朝的軍旗,單峰的将旗,浩浩蕩蕩往不遠處單峰的兵的駐紮地走。
羽族的勢力沒在這片,他們被單峰給“逼退”到封荒林以東,這片都是單峰的人馬,也就是他們現在的“自己人”。
翊麾校尉呂天帶着五千人駐守在附近,趙虎領着餘杭亦他們過去,聲稱是單峰給他們運的糧草。呂天正愁糧草不夠,恐怕挨不過幾日,想着單封應該要派人給他們運糧草過來了,所以不疑有他,讓手下趕緊将糧草收下,要請趙虎等人吃酒。
趙虎冷汗直流,都請他吃酒,他哪裏吃的起這酒。餘杭亦跟他說的是去偷糧,他想着只是偷糧草罷了,最多被奪取官職,也就應了。哪裏想,餘杭亦直接殺了羽族将領,還放跑了羽族其他将士,是他帶着人去的,羽族人怕是會逼單峰獻上他的人頭。
他被逼上賊船,已經是下不來了。無論單峰信不信他,為了取信羽族人,也不會保他不死。為了活命,以及救下他的愛妾,不得不再次幫着餘杭亦把糧草放到單峰的兵營當中。
“多謝了。”把糧食送到,餘杭亦帶着趙虎回到他們換衣服的地方。他大大咧咧把衣裳脫了,讓人把趙虎給趕出去。
李瑞傾有些猶豫,這麽放趙虎走了,趙虎回去肯定要找單峰告狀。餘杭亦卻不怕,趙虎回去怕是都來不及收拾細軟,就要抓緊時間逃命,哪裏有時間去告他的狀。這種人,不殺也罷,反正這輩子趙虎是不敢再冒頭了。他何必非要添上一筆人命不可。
趙虎卻不走:“小蠻呢,她在哪裏?你們快放了她。”
“我們沒抓她啊。”餘杭亦佯作不解,終是忍不住笑道:“我說過我抓她了?”
“我去偷玉梳子的時候,她正在家裏給你熏衣。”徐弛也忍不住笑起來。仁勇校尉将人欺負的太慘了,他看趙虎氣的雙目通紅,額上青筋暴起,他趕緊擋在仁勇校尉的前面,把趙虎推了出去。
他們一行人換過衣裳,繞到北門,悄悄進了城。進城之後,池清就派人來接,引他們從小門入了府內,餘杭亦被叫去給大将軍回話,其他人則是各自散去休息。
餘杭亦不放心徐弛他們,輕喊了句:“回我那院裏歇息吧。”嚴德給他的人個個都是好的,一定要緊緊攥住。
他手下也有不少得力幹将了,張子和圓滑,心機多,呂铮、李瑞傾功夫好,馮羅更不必提,單峰力大無窮,季莊等人本事也是不差的,只是不算甚好罷了。
如今多了徐弛等人,以後他再想做什麽事情,就不愁沒有人用了。
等會見到池清,哪怕他不能升官,也要跟池清說說,給他這幾個手下升升官。他也是能提拔人才的,但是也只是什長之類,要是大将軍親賜,自然比他的要高。
91舊人故事
“見過大将軍。”餘杭亦進門就行禮,行完禮之後,還讨好地走過去,站在一旁給池清倒酒。
平時在池清面前大呼小叫慣了,這回這麽做小伏低的,池清就知道餘杭亦是有事求他。正好,他的架子也可以順勢端起來。
“事情做得怎麽樣?”
“大将軍您的計謀,哪裏有不成功的道理。”餘杭亦掐媚道。他給池清的杯子滿上酒,又拿過桌上另一個明顯是給他準備的杯子自顧自的喝起來。
“放下。”池清喝道。
餘杭亦手一顫,大半杯子的酒水全潑到池清臉上了。他急忙拿袖子給池清擦,一邊擦一邊賠罪:“屬下不是故意的。”
那溫熱的酒水順着臉流到池清的脖子裏,還有只冰涼的手偶爾碰到他的臉,這一冷一熱,讓池清的心跟着狂跳。
他突然轉過頭,含住了在他眼前來回蹭的手指。
餘杭亦:“……”
“你有什麽事要求我,直接說了便是,何必這樣服侍我?”在餘杭亦面前,池清到底端不住架子,話裏話外都透着股任餘杭亦要求的寵溺。
“我想讓你給馮羅他們升升官。”餘杭亦把手放在身後,往衣服上蹭了蹭。
池清看見他的舉動,登時臉色就沉了下來。他搶過酒壺吃起酒來,不管餘杭亦說什麽,他就是不搭理。
“怎麽了?”餘杭亦說了半天,都沒得到回信。心裏有些忐忑,他對池清的畏懼已經深入心底,時不時被池清一唬,就忍不住害怕。
他推了推池清的肩膀,聲音不自覺低沉了許多:“我、嗯,屬下哪裏說錯了?”
池清繼續不搭理他。
“大将軍?”餘杭亦坐到一邊,心裏打着鼓,他掃一眼池清的臉色,低頭想了半天,才開口問:“要是不能給他們都升官的話,就給馮羅、李瑞傾還有徐弛他們三個好了。”
池清的臉色更黑。
“這次屬下有哪裏做錯了?”餘杭亦仰頭想了想。沒有做錯事啊,這次進來他在池清面前大氣都沒有喘的。
“哼。”池清冷哼了聲,拂袖起身,坐到了床邊。
餘杭亦磨磨唧唧跟過去,低聲問:“你到底想怎樣?”
池清還是不說話。
餘杭亦急了:“你想讓我用身子跟你換他們的官位?”他冷笑道:“想得美,他們也是你的手下,你願不願意提拔他們是你的事,是他們的事,就當我沒提過這話好了。”
說完,餘杭亦扭頭就走。
池清:“……”他什麽都沒說,他就是嫌坐在桌邊餘杭亦說的煩了,過來床邊坐坐,誰知道餘杭亦怎麽突然說出這話來。
他端架子也不是為這事啊。
悄悄跟上去,發現餘杭亦又出了府門,竟然往他之前帶餘杭亦去的湯池小院了。池清勾唇笑了笑,抄近路先行一步。
“混蛋,無恥。”餘杭亦打開門,邊罵人邊把衣裳脫了,嘴裏嘟嘟囔囔道:“把小爺我當什麽了,虧我這兩天還想你的好呢。好什麽好,狗改不了吃/屎,就知道占我便宜,好啊,你是高高在上的大将軍,我就合該給你暖床?”
“哈,想得美,別讓小爺我大權在握,否則天天鞭子伺候,專門抽你的命根子。”餘杭亦把頭發散開,伸長胳膊,猛地一頭紮在水裏。
他悶頭游了幾圈,有點累了。畢竟跑了一夜,就想着去能靠着的地方歇息。他悶着腦袋使勁往那邊游,手碰到牆壁了,就把腦袋從水裏伸出來,長長換了口氣。現在他已經能在水裏憋很長時間的氣了。
另一只手也伸過去,卻摸到一個溫熱的東西。他犯疑的皺眉,伸手使勁拍了兩下。“啪啪”的聲音清脆好聽,餘杭亦卻吓得扭頭就往後游。
池清捉住他的手,笑聲滲人:“怎麽,打了我兩巴掌就想走了?”
“你吓唬誰呢?在這裏也不出聲。”餘杭亦逃不了,鼓足了膽子跟池清頂嘴。抽池清命根子的事,池清肯定聽見了。死定了!
“我在休息,不需要說話。”池清騰出一只手來,把臺上的蠟燭點燃。他擡眼再看餘杭亦,柔順的發有幾縷垂在胸前,兩只可愛粉嫩的小突起在發絲之間若隐若現,要比平時更誘人三分。
池清口幹舌燥,用力将餘杭亦拉過來,壓了上去。他伸腿摩擦着小杭亦,手扣着餘杭亦的腦袋,強迫他和自己親吻。
舌頭是最柔軟最具侵略性的進攻者,在餘杭亦的口中攻城略地,殺的餘杭亦片甲不留,想要躲避和配合,都要随着池清的步伐走。
餘杭亦微微仰着脖子,只有鼻子根本不夠他喘氣,下面被摩擦的像是着了火,那邪火一路燒到心口,又從心口燒到腦子裏,他的呼吸都是滾燙的。那點火氣想排出來,鼻子不夠,他需要張嘴喘氣。
“唔。”餘杭亦推池清。再不放開他,他就會窒息而死。他越是呼吸不了,憋得難受,下面被蹭的卻越是有精神。
“喜歡我到不知道呼吸的地步了麽,嗯?”池清放開餘杭亦,聲音中都是濃濃的鼻音,就像是耳邊的私語,只是說給他們兩個人的話。
粗重的鼻息不只餘杭亦,池清發燙的呼吸打在餘杭亦的臉上,引得他呼吸更是粗重。他環住池清的脖子,上嘴毫不客氣地咬住池清的耳垂。
“別蹭了,進來吧。”
“現在知道我命根子的好了,哼,還抽不抽它了?”
“有本事你別進來。”
“……”
傍晚的時候,池清輕輕推了推餘杭亦的腦袋。後者不耐煩的躲開,想要翻身繼續睡,卻被腰間的酸痛以及再往下的脹痛給驚醒。
餘杭亦睜開眼睛,反應了一會,似乎才想起他和池清在湯池裏發生的事情。
“起來吧,粥要涼了。”池清伸手把餘杭亦扶起來。
“我不吃。”餘杭亦側頭。
“生氣了?這次可不是我主動的,我只是蹭蹭罷了,是你求我進去的。”池清得意地挑了挑眉。
有本事別抓着他蹭啊!餘杭亦冷笑:“難道不是你先讓我以身子跟你換馮羅他們的官位麽?”
池清抓着湯勺在碗裏攪動,好笑不已:“我哪裏說過這樣的話了。我不說話,你也不用往哪裏想。還是說,其實是你想來一次了?”
他擡頭看着餘杭亦逐漸漲紅的臉輕笑:“不要滿腦袋都想着這樣的事,有精力還是多想些正經的事好。”
不知道誰才是最不正經的那個!
“……”餘杭亦忍着氣問:“那你昨天生什麽氣?”
“誰讓你嫌棄我髒,我咬你的手怎麽了,你從外面回來,風塵仆仆的,我還沒嫌棄你呢,你倒好,還嫌我的口水。”池清說着,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狐貍尾巴擺了擺,把碗往前送:“只有這麽一碗粥,不吃的話就等明天吧。”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餘杭亦大大的松口氣,同時白了池清一眼。就一個舉動,至于生那麽大的氣麽?
他能不亂想,不擔心麽?
池清總是哄着他的,圍着他轉的,哪有随便生氣的時候。突然讓他遇上,心裏肯定會慌亂的。
餘杭亦掀開被子要下床,身子一涼,他低頭看,咬牙罵:“池清,為什麽不給我穿衣裳?”
這是什麽問題?池清抽了抽嘴角,語氣輕佻:“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要脫你的衣裳?”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半天,餘杭亦氣的胸膛大起大伏,最後還是池清心疼,最先投降,端了碗,親自伺候餘杭亦吃粥。
他心裏其實美滋滋的,餘杭亦這幾日變化大,他是瞧在眼裏的。自從那次在地室,餘杭亦跟他半真半假的說過話後,就對他的敵意少了許多。
那還要不要治餘杭亦的病了?
萬一再複發了怎麽辦?
“再吃點。”池清敲敲碗,抗議餘杭亦不吃完。後者搖頭,躺下來休息。池清拿起勺子,将剩下的粥全都吃到肚裏。
餘杭亦看着池清這般,也不是沒有感慨的。池清待他是真好,他看清楚了。但是有時候總是忍不住把池清往壞了想,偶爾恨意還是會跑出來,橫在他和池清面前作怪。
“你再去吃點吧。”餘杭亦嘆口氣。
池清耳朵靈,忙問:“怎麽了,還是不舒服?”
“後面脹的厲害。”餘杭亦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摸,但是池清眼巴巴看着,他又不好意思摸。“比以前每次都脹。”這一次因為在水裏,才兩次而已,怎麽會脹的如此難受?
“後面給你放了根玉條進去,上面有藥呢,對你身體好。再用上兩個時辰就能拿出來了。”這是他像白冠新讨的寶貝。
玉條?怪不得坐起來的時候分外難受!
“拿出來,難受死了。”餘杭亦不配合。
“堅持兩個小時,給馮羅他們升官。”池清伸出兩根手指誘惑。
餘杭亦抿了抿唇:“那必須都封。”
“嗯,都封。”
餘杭亦心滿意足的閉上眼睡覺,可他哪裏還睡得着。就睜開眼睛,試圖跟池清說家常話。他還沒跟池清好好說過家常話呢,平時不是吵就是一本正經地談事要麽就是被調戲。
“你為什麽會出來當兵?”
“因為一個人。他說,當小偷有什麽了不起的,有本事去當大将軍。只要你當了大将軍,別說一顆糖葫蘆,整個京城的糖葫蘆都賣給你。”
餘杭亦訝異,嘴巴微微張開,都忘了閉上。
池清繼續笑道:“我說,就只是糖葫蘆有什麽好的,我要是當了大将軍,你能嫁給我當媳婦麽?你猜他怎麽回答的?”
92跪求正妻
“他怎麽回答的跟我有什麽關系。我不想聽了。”餘杭亦扯過被子蒙住腦袋,池清掀開被子,看見餘杭亦來不及收起的上揚的嘴角。
這一刻,池清抓着被角的手都在微微顫抖。他這一輩子,再不會有比這個時候更開心的時刻了,哪怕有朝一日他登基為帝。
餘杭亦惱羞成怒,把被子拽回去,不顧身後的酸痛,翻身側躺,背對着池清,想笑又覺得該惱,想惱吧,卻又忍不住往上勾唇。
原來池清是為了他才投身行伍的。
他仔細回想了下當年的事情。那時他好像還不足十歲,逃出府外去玩。用大丫頭給他的手帕換了串冰糖葫蘆吃。
要知道,他出府門一次不容易。當時年紀也不算甚小,已經有兩年多沒人給他買冰糖葫蘆了。這根冰糖葫蘆難得的很。
他換了冰糖葫蘆,邊吃邊沒有目的的四處游走。他吃着吃着,就覺得似乎有人在跟着他,回頭看吧,卻又沒有。
吃到還剩下最後一顆的時候,突然有人飛跑過來,奪了他的糖葫蘆就往旁邊的小巷子裏跑。餘杭亦那時已經吃的差不多了,那顆糖葫蘆上的糖也被他舔光了,按說就算是不吃也沒什麽的。
但是,他餘小爺如何能忍受別人搶他的東西!
他緊跟着追了過去,為了一顆沒有糖的糖葫蘆追着那人不放,幾乎快跑遍了大半京城,直到那人累的動不了,他也癱坐在地上,兩人對坐着,呼呼喘氣。
那個人的模樣他記不清了,當時就沒看清。髒兮兮的一個少年,頭發都打縷了,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哪裏能看得清長相。很平常的乞丐而已,餘府每年都會給乞丐施舍錢財,他倒是見過幾次乞丐,根本想不到這個乞丐會是堂堂南國世子,一個比皇子還有錢的人。
他想暴打那乞丐一頓,但是沒力氣了。想搶回去吧,那乞丐也不乖乖把糖葫蘆奉上。
餘杭亦惱怒質問,那乞丐居然說要是他當了大将軍,就讓自己嫁給他當妻。哼哼,怎麽可能,一個臭哄哄的乞丐能當上大将軍?
能信才怪。
他當時怎麽說來着。
“你要是真當上大将軍,我跪着求你把我娶回家。哼,快點把我的糖葫蘆交出來,不然我讓小厮們打你屁股。”不足十歲的餘杭亦被圈養在府裏,比同齡的男孩更稚嫩些。
池清也脫了外袍躺下,他面向餘杭亦的背側躺着,伸手環住了餘杭亦的腰,被後者給推開。他笑笑,不知道餘杭亦在別扭什麽,其實兩個人的心意已經彼此知曉了,為什麽還不能像平常的夫妻一般恩恩愛愛?
記得當年他跟父親賭氣離家,分文未帶。出了南國不知要往哪去。後來遇見要往京城尋親的嚴德,就想起了當年纏着他買糖葫蘆那個不講理的小家夥,于是就跟着往京城來了。
在京城偷偷搶槍待了好幾個月,才終于看見那個小家夥上街了,而且還是獨自一人,正是下手的好時候。
他搶了小家夥的糖葫蘆,故意放慢腳步跑,引得小家夥追上來。本來想把小家夥引到無人處就下手把小家夥打暈,搶回去做幫主夫人的,誰知道跑着跑着發現小家夥氣喘籲籲,耐力卻還不錯,就有了逗弄的心思,讓小家夥跑個不停。
還好當時跟小家夥絆了幾句嘴,不然時至今日,小家夥可就不能是風風光光的大将軍夫人,而是京城街頭一群無賴的幫主夫人了。
他當時真是想悠閑混日子的,能吃飽穿暖就行,什麽事情都不想費心思,唯獨在找小家夥這件事上,他下了苦功夫等的。天天就守在餘府門口等着,一等就是好幾個月。
為了讓小家夥心甘情願的嫁他,池清拍拍身上的泥,愉快地決定要去當兵,去當大将軍,然後風風光光的娶小家夥。
小家夥不只是他喜歡的人,也是改變他一生的人。如果沒當上大将軍,嘗過野心的滋味,他又怎麽會想更進一步去當皇帝。
池清再一次伸手環住餘杭亦,後者不耐的掙了掙,到底沒伸手将他的手撥開。兩人就這麽躺着,一個瞪大眼看着牆,一個眯着眼看着背,各懷心思。
兩人不言不語的躺了一個多時辰,突然窗外傳來動靜。餘杭亦反應迅速,酸痛的腰和屁股使力,猛然坐了起來,其動作之迅速,動靜之大,吓得想從窗戶縫隙鑽進來的灰鴿撲閃了兩下翅膀,直接掉了下去。
池清下床,到窗口把鴿子撿起來,取下紙條。
“什麽事啊?”會不會是羽族人反擊了,餘杭亦急問。
他豎起耳朵聽池清說,羽族人把翊麾校尉呂天的營地給圍了,雖沒打起來,可虎視眈眈的,怕是不能善了。
“怎麽沒打起來呢,羽族人不打,等單峰把糧食還回去,兩方可不就打不起來了麽?”餘杭亦惋惜的很。
池清笑笑:“離間計哪有一次便成功的。不怕羽族人不信,一次不信,兩次,三次,由不得他們不疑心。人心都是長在自己肚子裏的,別人表現的再熱切,也不看見那顆心是黑還是紅。所以人不信人啊。”
他說完這些話,語調一轉,輕笑道:“但是我的心,長在你的肚子裏,你不必疑我。”
餘杭亦嘴角抽搐,懶得理會池清的調戲。他在床上思考良久,終于尋思了個好計,拍床板讓池清坐過來。
“一次不成,我們再來第二次麽?”餘杭亦奸詐一笑:“咱們以單峰的名義,放信鴿往東北的南國去,就說請開國公悄悄調兵繞到羽族人背後,兩面夾擊,打羽族個措手不及。”
“還要仔細寫上,我單峰先安撫羽族,好給南國以調兵的時間。等這次把羽族大軍全滅,皇上封賞,不只單峰、池清,還有開國公。”池清接話。
兩人都是一肚子壞水,相視而笑。
信鴿會擦着羽族大軍駐紮的地盤飛過,到時羽族人射下信鴿,就算對信鴿有幾分懷疑,也不能不防着單峰和開國公以及池清聯手,把他們圍起來打。
在關乎生死的大事上,任誰都不能不疑心重的。
抽出玉條之後,股間的酸痛一下子就消散了大半,要比之前每次都舒服的多。餘杭亦試着走了走,摩擦起來倒也不是不能忍受,就拒絕了池清要讓他坐轎子的提議。他才沒那麽嬌氣,之前不也是走來走去的。
池清先一步回去處理事情了。鴿子的事情不着急,池清是回去看單峰如何表态。他肯定提議要打,好為難單峰,讓他忙的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全部,就更方便挑撥離間了。
餘杭亦過了半個多時辰,這才慢吞吞的穿衣服走人。池清給他準備了一身富家子弟平時穿的綢緞長袍,顏色深了些,瞧起來并不顯眼。
和池清在水裏折騰了那麽長時間,光吃粥可吃不飽。餘杭亦走在大街上,暮色還未完全降下,街上仍舊人來人往。
他忍不住買了幾個肉包子,站在蒸籠旁邊,大口吃起來。吃的時候,旁邊有小販私下裏說的話,都一句不少的聽到耳朵裏。
“真的麽?這麽說來,大将軍和戰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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