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水

更新時間2012-11-20 7:32:30 字數:6115

情已逝,人亦逝。兩個人的分合,人們只看到表面,只會談論誰負誰;而實際上,有的時候愛情不可能分得出是非,更沒有誰對誰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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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江南有什麽好的?”

蕭易寒好陣失望,江南當然好的,江南山明水秀,江南養出了他曾愛過的夜聽琴,也養出了他:在逃亡到漠北之前,他也是在江南長大。

“但你的勢力一時半會還到不了江南啊!”

“我的心早就在江南……霄!和我去江南,我們把其他的一切抛棄!”

淩霄吃驚的張大了嘴,好半天才道:“可……可你是聖月教的教主,不是嗎?你……你不能丢下聖月教!”

“聖月教對我來說,本來就無可留戀。我本無意于此,如果不是因為聖女堅持,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因為夜聽琴的事讓他無所适從;如果不是他一心報複。

“可是我已經很累了,而且現在有了你……我什麽都不要,只想帶着你,回江南……江南……江南多好,我們種一些花啦,菜啦,再養一大群小雞小鴨,等它們生蛋,我就拿去賣了換錢……閑了我們就曬曬太陽……”

“蕭大哥……”淩霄突然潸然淚下。

蕭易寒一怔:“你怎麽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一見到她,就變得壯心全無!你還要在她的陰影下活到幾時!我……我好妒忌她!”

蕭易寒心疼的把她擁在懷裏:“相信我,我現在心裏只有你……你明白嗎?你是我最珍愛的東西,我再也經不起失去你了。”

淩霄低泣道:“我們就在這吧……我,我在醉月湖過了那麽多年毫無人跡的生活,我過怕了……蕭大哥,你別放棄聖月教!我要和你一起奮鬥,一統江湖……從小,我就想要一個這樣的丈夫……我要像我娘一樣……甚至是像她幫我三哥一樣!我想活得有價值一點,為你、也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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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易寒的心快裂了,他合眼輕聲說道:“你……你錯了,我也錯了……你不該來找我更不該來愛我……”

“不!不!”淩霄急了,“我愛你,我從不後悔愛你……可是……”

蕭易寒放開她,極度疲倦的:“你不用再說了,再說下去只會讓我們互相傷害,我不想再有傷害……你讓我靜一靜……想一想吧……”

他緩緩緩緩的走出她的門,背影落落。

淩霄不敢攔他,呆呆的坐着,直到擡頭看見索倫。

索倫微微一笑:“你不想留住他嗎?”

“想!當然是想的!”淩霄眼圈紅紅的,無助的抓緊索倫,“姐姐……我……”

索倫目光閃動:“我有辦法讓他留下來。但是要你來配合。”

“真的?”淩霄一喜,一把将索倫拉近身來,“姐姐,你快說。讓我做什麽我……我都願意!”

今夜的風很冷,神鷹堂內那一株老梅咔啦啦摧枯拉朽的被刮斷了。

蕭易寒把自己關在屋裏喝悶酒,直喝得天昏地暗,似乎想一氣喝到生命的盡頭。如果真的喝死了,也許反而會好受些吧?

可是他連酒也沒能好好喝完。

因為燕雙林突然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蕭教主!”

蕭易寒恍惚着:“來,再來一壇……”

“小姐她……”

蕭易寒猛的一激靈:“她……她怎麽了?”

燕雙林說不出話,只是向着門外指。

蕭易寒心裏一緊,一撞出門。

燕雙林卻倚在門邊,發笑的眼神越發陰深。她對着黑暗說道:“你快對那個姓孟的下手,我來處理蕭易寒。”

黑暗有個人悶聲應道:“事成之後?”

“少不了你的。”

淩霄坐在桌邊,一雙眼睛睜得圓圓的,好像怎麽也不肯相信她自己是死了。

然而她的确是死了。一把短劍插在她心髒正中,血還沒幹透。

蕭易寒伸出手去,拔出短劍,淩霄的屍身頓時歪下地。他慌忙摟住她,可是竟然沒有話,也沒有淚。

多麽可怕的短劍,多麽鋒利的短劍!它割斷過兩個女人的心脈,還把他的心也割成碎片!

蕭易寒大吼道:“索倫!”

索倫應聲而至,看着這一幅慘景,不覺一聲低呼。

蕭易寒陰沉沉的道:“你聽着,通知各個分舵,不管在哪裏,都把淩夫人給我截下來,要活的,我要剖開她的心,親眼看看這個女人惡毒到什麽程度!”

一絲笑意掠過索倫的臉,她大聲說:“是,教主!”随即又轉了聲調,柔聲道:“易寒,你……你沒事吧?人死不能複生……”

“出去!”

索倫還想說什麽,蕭易寒擡起布滿血絲的眼睛盯了她一眼,幾乎把她吓得跳了起來,忙匆匆退出。

蕭易寒緊緊抱着淩霄的屍身,什麽也不做,也不理任何人。

他終于失去淩霄!他以為她是他脫出泥淖的唯一希望,然而就是這一線的希望,也要被她摧毀!如果他從未認識她多好!那麽所有的事都不會發生,楚玉不會死、姑姑、老爹、拜月聖女都不會死!她走到哪,就把殺戮帶到哪……她根本是魔鬼!

秦如風來了。她很遲才聽到消息,太遲了。

她一反雍容的氣度,伸手便給了蕭易寒一巴掌:“你瘋了!還不給我收回成命!”

蕭易寒一呆。

“你以為淩霄是琴兒殺的?你竟會這樣以為?”

“她……她早就不是我們認識的夜聽琴了!”

“荒謬!她一直都是‘夜聽琴’,只是你一直沒能真正的去了解她!她怎麽可能殺淩霄?她在淩霄身上放了那麽多的心血!她把淩霄當作又一個她送到你身邊,就像她自己回到你身邊一樣,你竟不明白麽?”

暮色沉沉中,蕭易寒感到一種徹骨的寒意。他相信,他知道秦如風從來不在他面前說謊,他已完全混亂:“為什麽……不早說?”

“她要我發誓,不告訴你真相。但是我不能讓她再把所有的一切都獨自承擔!你以為‘一陣風’是我,對嗎?你太擡舉我了。秦如風在淩家算什麽?秦如風就是死了,淩家就當死了一只貓!我莫說不能獲取最快最準的情報,連接近淩家的決策層都千難萬難!‘一陣風’其實是琴兒,只有她才資格有能力!”

“情報她為你取,寶刀她為你盜。你想像得到她做過多少大違本性的事嗎?她為什麽殺楚玉?因為楚玉是淩空的人,她跟在你身邊,在你不知不覺中下了醉夢散,而醉夢散的毒性只有迷金蛇才能解,她為了從楚瑤那得到迷金蛇,不惜以身試險……”

“還有沈昊,她也為你而犧牲了……”

“她太苦太苦了……她本該回到江南,她也曾一次又一次出逃,可是始是因為放不下你,又回來了……”秦如風說不下去。

蕭易寒如雷轟電擊,腦中頓時一片清晰,許許多多的謎題在心中了然,他跳起來大叫:來人,來人!誰也不許抓琴兒!就是押在途中也立即放了!

索倫站在門邊,很奇怪的看着他:“可是教主,淩夫人已帶到大堂。”

蕭易寒急急沖進大堂。

大堂上火把通明,照得每個人的臉都異樣的蒼白、異樣的詭異。

燕雙林肅立在門邊,葉孤歡則大搖大擺的坐在正位上;大堂裏還有很多陌生的、他不認識的人。

然而他眼裏卻只剩下夜聽琴。

她站在大堂正中,猶如死物。

突然間亮光一閃,蕭易寒手中帶血匕首反射出的光線驚動了她。

她擡眼,眼珠澀澀的,沒有水,沒有活力,一點點光也沒有。

蕭易寒搶上前想要摟住她。他想告訴她:“我什麽都知道了。我什麽都知道了。這些年可苦了你……”

不等他近前,夜聽琴已抓起他手上匕首,向他的心髒猛地紮了下去!

蕭易寒心裏一陣劇痛,看見夜聽琴眼裏的恨意:“為什麽……為什麽連你都阻止我回江南?”

蕭易寒一顫:“江南?”他像是墜入深深的時光隧道,迷迷糊糊地又聽見夜聽琴得意洋洋地道:“我知道,你是喜歡我嘛!”

還有呢?他貪婪地看着她秀而不媚的臉,仿佛還在那沙漠綠洲,仿佛還在石佛前的月色裏,仿佛還在阿媽的帳篷……

“我知道你在騙我,可是你一開始就把我的心騙走了,我還怕什麽呢?”

“你不會對我不好的。我們永遠在一起,一起去江南好不好?”

“你帶我去吧!我們別再理那些是是非非!”

…………

夜聽琴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都在他腦海裏轟炸,像要把他炸成碎片……

“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可是他竟然連後悔的那一天,道歉的那一刻都等不到!

他多想,多想在這個世界上多留一會,哪怕只有半刻鐘,讓他說出他想說的話也好,讓他再看她一眼,只多一眼也好……

蕭易寒陡然軟倒在地,一雙眼怎麽也舍不得閉上。

在場的每個人都驚呆了。

夜聽琴慘笑着驀然回首。

不知何時,大堂上多了一個白衣無塵,風度潇灑的男人。

秦如風用身子護住夜聽琴:“淩空?你怎麽會在這?我不許你再傷害她!”

淩空微笑:“琴兒,你不愧是我們淩家的好媳婦,不愧是我淩空的好妻子。”

秦如風一驚,扭頭看夜聽琴。

只見夜聽琴漠然地立着,突然道:“如風姐,你一定,一定要替我好好地活着……”一句話沒說完,便噴出一口鮮血來。

秦如風大驚,攙住了她,只聽她斷斷續續地道:“你……你一定要把……把我送回江南……”

秦如風哭道:“你放心,你一定能回到江南的!”

夜聽琴笑得無邪:“我要回江南了……我要種花種菜……我還要養……養一大群小雞小鴨……閑了……我……我就……”

她沒有再說下去,慢慢地合上眼。

她的笑容還挂在臉上,就像是一個熟睡了的孩子。

秦如風心裏一空,忍不住抱住夜聽琴大哭:“琴兒,琴兒……你好冤,你好冤!為什麽你偏偏要到這個不屬于你的江湖中來……為什麽……你們……你們全是兇手……是你們一起下手殺了她的……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淩空心中掠過一陣悲哀,靜靜地等着她哭完。

秦如風突然驚覺:“你……你不是不能走了嗎?”

淩空微微一笑:“誰說我不能走?我不但能走,我還能輕而易舉殺了你。”

秦如風驚疑不定地望着他。

淩空的眼光有一絲得意:“你一定有許多問題要問我,對嗎?譬如說,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裝了四年多癱子,或者更遠一點的,為什麽老爺子會不管我和沈昊的事,對不對?難得我今天有興致,就一并告訴你吧。”他頓了一頓,說道:“也許你也猜得到。”

聖月教中,一直有他的內應。

“對了,就是葉孤歡。這你太容易想到了。好,來點刺激的,你知道我在何家的內應是誰嗎?”

秦如風越聽越是心驚。

“是何弄簫!”淩空終于忍不住笑了,“現在你明白了,為什麽我娶的是琴兒,而不是比她優秀百倍的何弄簫。這就叫計謀,明白嗎?文端慫恿沈昊回何家娶弄簫,實際上是把我們淩家的勢力進一進滲透到何家。既然聖月教和何家遲早是我的。我何不趁着青春年少多享享清福,多練練武功呢?”

秦如風聽得毛骨悚然。

“還有一個問題,你不想知道也不行。”淩空陰森森地笑着,“你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我為什麽要把這些事告訴你。”

“因為你會殺了我滅口,所以你不介意我做個明白鬼。”

淩空大笑:“男人都喜歡聰明的女人。要殺了你,我都有點心痛了。不過啊,老爺子一個人在陰間實在太寂寞,沒有你陪可怎麽成呢?”

“你……你竟敢……”

“我為什麽不敢?我再也等不及了!”

“可惜你笑得太早了。”突然之間,大堂外出現了幾個人。

先是楊随緣飛奔到秦如風身邊,之後葉孤歡叫了出來:“拜月!”

拜月身邊跟着索倫,适才那一聲就是她所發出。此時她又再說道:“淩空,你別得意,你以為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中嗎?你未免太小看何老爺了吧?”

淩空臉色微笑:“你是什麽人?”

“葉孤歡可以是淩家的人,我為什麽不能是何家的人?”

淩空眯着眼笑了:“有意思。”

索倫道:“你已被我的手下包圍了。是戰是和,只在你一念之間。”

淩空沉吟未答。

在他們說話的當口,拜月徑直走到楊、秦,以及蕭、夜的屍首間。

秦如風又驚又喜,但她覺得拜月的體态似乎比從前美多了。

不容她多想,拜月突然在地上翻起一塊磚。

地板猛地陷下。

于是所有在地上的人一下尋不着他們的蹤影。

楊随緣終于将手中的火把扔下。

火舌舔着蕭易寒和夜聽琴的身子,滋滋作響。

秦如風倚在楊随緣身上,低低地哭泣。

拜月怔怔地望着火堆,面紗之後的眼睛裏含着悲涼。

等掃起他們的骨灰,秦如風突然道:“你不是我娘,你究竟是誰。”

“你真聰明。我的确不是拜月。我是霄兒的師父。”她說,“我想你們一定還是有許許多多的疑問,是麽?”

楊随緣點點頭:“自從我與蕭兄相似,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麽淩壁明明可以殺了他,卻不動手。”

“那是因為蕭易寒的母親,正是淩壁一生中最愛的女人,也是淩壁一生中最想戰勝的女人。淩壁留着他,就是想要等到他練刀法的一天。”

“易寒的姑姑因為不懂這種刀法,教他以恨禦刀。所以他刀法雖狠,卻無法發揮到極致。當年淩壁故意放走聽琴,是為了激發他心中愛念。沒想恨還是超過了愛,他們沒能走在一起。不能讓易寒愛人,只好讓他愛世。所以聽琴在五年中盜刀叛家,淩壁一則胸有成竹,二則也是要使易寒的刀法真正達到頂端。這樣戰勝他,才有成就感。”

秦如風道:“易寒的刀法是聖月刀法,他姑姑從哪弄來的?”

“本來這些我也不知道。就是那天聽琴讓你們快離開淩家的時候,我和聽琴偷聽到他們父子的談話才知道,這之中有一個很大的秘密,聖月教溶月聖女的秘密。”

秦如風道:“溶月聖女?她在許多年前就失蹤了呀!”

“她的失蹤是因為她嫁人了。她嫁給了蕭易寒的父親。”

“什麽!”

“蕭易寒的生身之母正是溶月!”

“那麽沈昊呢?沈昊不會也是……”

“不是。沈昊只不過在身上帶了一個印記。淩壁不動聲色地将他留下罷了。”

“但他大少爺的位置卻仍然留着。”

“那是因為當初淩壁追求溶月時許下的諾言,永遠為她和她的孩子留個位置,永遠等她回頭。”

“可惜,可惜溶月不會回心轉意,淩壁就憤而殺蕭家滿門?”

“不。”神秘女人一驚,“那不是他幹的。”

“這怎麽可能!”

“他只是想和蕭易寒之父一較高下,贏回溶月芳心,怎麽會殺他全家?……那一年,何……何問天的師妹,淩壁的妻子病危,何問天正好在淩家……”

秦如風冷然道:“他就下手殺人,再嫁禍給淩壁?”

“淩何兩家數十年争鬥,我還是萬萬想不到他竟如此卑鄙。”

“溶月聖女……就這樣死于小人之手……”

“溶月沒有死!”

“但易寒的母親的确是死了呀。”

“她沒有死,只是隐忍了易寒姑姑二十年後,才被聽琴激起鬥志。——易寒口中的阿媽,便是他的生身之母。易寒姑姑因為癡戀淩壁,妒恨交夾,便不準他們相認。溶月自知有愧,所以也從來不提這些事。”

“溶月聖女怎麽會……”

“她沒有死,這……這又牽涉到你母親的秘密。”

“我娘……”

“拜月的秘密就是,拜月不是拜月,真正的拜月為了潛溶月讨回公道,在五年前死于易寒姑姑之手。——拜月和溶月是一對雙生姐妹,旁人根本分辨不出!”

秦如風身子一晃。

楊随緣道:“前輩,為什麽你明明不是溶月,卻還要扮成她的模樣,為什麽你會和索倫……”

“我扮成溶月,是因為溶月在我去找她的時候,已然坐化。我擔心聽琴,便冒充她前往神鷹堂,沒想到卻一下變得這麽亂。”

“索倫會把我當成自己人,那是因為我也有一個很大的秘密。”

“我的秘密,就是我的丈夫姓何,上問下天。”

楊秦忍不住叫出聲來。

“二十多年前,當我得知他嫁禍淩壁,我就再也不能在他身邊呆下去了……我又不能說他,他畢竟是我丈夫……在世上,只有淩家是他找不到的地方;所以我就在淩家一住二十年。所以我才會知道淩家的機關在哪。”

“如風,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母親,你怪我麽?”

秦如風凄然道:“不關前輩的事,所有孳都是何問天造下。”

“前輩,你準備去哪裏?”

“天涯何處不可家?我都已看透了。你們呢?”

江南小鎮。

一輛馬車在茶肆前停下,一個漢子從車上跳下買茶和饅頭。

茶肆中熱鬧非凡,有人正唾沫橫飛地說着:“……說時遲那時快。這淩夫人‘嗖’地一聲,把刀捅進蕭易寒的胸口,終于為丈夫殺了宿敵。這就叫‘淩夫人忍苦成夫,一着妙計摧心肺’,這一捅下去,她也力盡而竭。所以說,淩夫人當真算得上是女中豪傑,死也死得其所,死得有價值啊!”

那漢子搖搖頭,自端了茶水往馬車送。

遠遠地茶肆裏的聲音又傳過來:“……什麽?後來怎麽樣了?葉孤歡和索倫各戰占聖月教半壁江山?再後來?再後來你就再等他三四十年,看看是淩家贏還是何家勝吧!……”

漢子待馬車中的婦人喝完茶,問道:“你怎麽樣?”

婦人微微一笑:“還成。我們……終于将他們送回來了。”

兩人雙手緊握,不再多說什麽。

————————(完|寫于2000年8-9月間)————————

謝謝你們喜歡。

更新時間2012-11-20 7:32:52 字數:192

謝謝你們喜歡這篇不長的寫在很久以前的小說。

本來是為一個朋友貼的,有你們看完,是我的意外之喜。

這個故事完結了。很悲傷地完結。我也不知道當年為什麽要寫這樣一個悲傷的故事。十餘年過去,今天的我不複有當年的小兒女情态。這是悲哀,可也無有人能抵抗成長和老去。

如果你們覺得我的文和字,還能夠一看。請移步《遺事錄》。正在寫并且不知道會寫多久、寫成什麽樣的故事。

希望你們繼續喜歡。

2012/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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