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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娶回家裏,長長久久的疼寵着。

秦牧铮這樣想着,眼睛裏就露出溫暖的神色。

秦牧湘被秦乙帶進秦牧铮的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的恰好就是自家木讷冷漠的三哥,臉上竟出現了這樣春光燦的表情。

“湘兒來了?”秦牧铮緩緩收斂起笑意,對秦牧湘微微颔首。

秦牧湘臉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幾步就蹿了出去,抱住秦牧铮的胳膊就撒嬌似的搖晃道:“三哥——我聽說你把你那個小寵兒給放回家去了?三哥你是不是不要他了呀?”

秦牧铮看都沒看秦牧湘一眼,只淡淡的道:“醫院那邊傳來消息,喬钰最近的情況好轉,可能有醒過來的征兆。”

秦牧湘眼睛裏瞬間爆發出驚喜的光芒:“三哥,你說真的?阿喬哥真的要醒過來了?”

阿喬哥?

秦牧铮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如果不是喬钰真的幫過他,他大概真的會讓喬钰一直睡下去了。

“只是有可能而已。”

“有可能就很好很好了。”秦牧湘喃喃道,“三哥,那我能不能去看一看阿喬哥?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阿喬哥了。”

秦牧铮當然不會讓旁人見到他“心心念念”保護着的喬钰了,于是當下就一口拒絕了:“不行。他身邊有我,湘兒你不必擔心。我會盡可能讓他快些醒過來的。”

秦牧湘失神了片刻,忽然道:“三哥,你喜歡的其實是喬洛,對不對?”

秦牧铮心中轟然一跳,顯然沒有想到他的心思會被秦牧湘這個小女孩兒看穿。只是表面上,他還是卻不動聲色的反問道:“你覺得呢?難道你認為我會對喬洛一見鐘情不成?”

秦牧湘赧然失語。她果然是猜錯了麽?如果三哥喜歡的人真的是喬洛該有多好,這樣的話,她和三哥之間,或許還能聯合一次。

“三哥,既然你不讓我去看阿喬哥,那我就去瞧一瞧那個和阿喬哥長得很像的小寵兒好了。”秦牧湘仿佛賭氣似的道,“正好溫姨也要去看兒子,我們兩個做伴兒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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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铮想到之前看的那份資料,對于溫雅柔越發厭惡起來。只是他再厭惡,也不能改變她是喬洛生母的事實。溫雅柔要去看喬洛,他雖不喜,卻也不能阻止,尤其是現在的他剛剛放出喬钰可能會醒過來的消息,他就更沒有辦法光明正大的阻止了。

只是喬洛和喬钰,溫雅柔舍棄了喬洛三次,喬钰一次,就是不知道,她這一次又會舍棄哪一個了。

“随你。”秦牧铮仿佛無意的道,“湘兒你順便告訴她一聲,她到底當了喬钰的後媽那麽多年,如果她願意,這一次我可以破例讓她去醫院看喬钰。”

自從喬钰昏迷,秦牧铮不允許任何人去探視喬钰,包括喬家人。這原本是不近人情的,但喬家人卻從來都是以此為榮。

秦牧湘果然把秦牧铮的原話轉告給了溫雅柔。

她非常羨慕溫雅柔,因為溫雅柔能進去看她的阿喬哥,而她卻只能去看一個和阿喬哥長相相似的替身,甚至還要去故意讨好他,以求将來有可能和他一起去秦牧铮的住處。想到這裏,她就情不自禁的惡心。不過是一個陪酒女的兒子,竟然也敢跟她的阿喬哥長相相似!

且不提秦牧湘如何在心裏憤憤不平,溫雅柔卻是真的怔住了。

一面是喬钰有可能清醒,一面是已經拿到喬家家主位置的喬洛,她到底該如何抉擇?

私心裏,溫雅柔更想要去看她的喬钰。喬钰才是她從小疼到大的兒子。至于喬洛,她從一開始就舍棄了喬洛,既然已經舍棄了那麽多次,那麽,再多舍棄一次,或許也是可以的吧?

喬洛還好生生的活着,可她的喬钰卻成了植物人昏睡不醒,溫雅柔的心底,始終是偏向喬钰的。

“我去看喬钰。”溫雅柔定了定神,語氣堅定地道,“喬洛那有他的養父母在,他們一定會照顧好他的。可喬钰那裏……卻沒有長輩在,我要去看喬钰。”

喬父大喜,握着溫雅柔的手就濃情蜜意道:“小柔,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将阿钰當成親生兒子了,小柔你等着,等阿钰醒過來,我一定會讓他好好孝順你的。”

溫雅柔垂着頭,笑容苦澀。什麽把阿钰當成親生兒子了?她真的有這麽好心麽?

秦牧湘微微驚訝溫雅柔的選擇,可是能直接得到喬钰消息這個事實,讓她也很高興:“溫姨,到時候你一定要給阿喬哥多拍幾張照片啊,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到他的模樣了,也不知道阿喬哥是胖了還是瘦了……”

只是不等溫雅柔答應,幾人就聽到了喬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不行,你去看喬洛,把喬洛好好接回喬家來。至于喬钰,他那裏自有人來照顧,再說了,你又不是喬钰的正經長輩,你去有什麽用?”說罷,喬老爺子還輕蔑的看了溫雅柔一眼。

一個陪酒女,也敢說是他寶貝孫子的長輩,她配麽?

溫雅柔面上一駭,血色盡退。

同樣被驚駭到的人還有秦牧铮。

他看着秦甲、秦丁傳過來的喬洛的照片,面上一陣僵硬。

照片裏的少年,每一張都笑得春光明媚,仿佛涉世未深的妖精,全然不知相思苦。

秦牧铮看着照片直覺不對,可又說不清楚是哪裏不對。

喬洛高興是好事情,可是,為何他卻高興不起來呢?

秦牧铮無意識的打開手機,看着手機裏喬洛吝啬的每天只有一條的短訊,看着短訊上的“很想你”三個字,怔怔的坐了很久。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入V啦,會有三章共一萬字發粗來,求小妖精們的繼續支持!!!愛你們=3=,俺會努力更新回報大家的哈~

P.S.專欄求收藏,新文舊文早知道哈^^

P.P.S.留言裏想要看溫涼番外的比較多,所以先寫的是溫涼番外,其他的番外以後還是會陸續寫的哈,麽麽噠

溫涼番外

夜涼如水。

暈黃的月光透過白色的窗紗照在床上,将少年微微仰起的白皙纖細的脖頸曬得更加魅惑。

“快一點。”少年忽然顫聲要求到。

覆在少年身上的男人一愣。他原本是憐惜少年的身體,才不敢太過放縱自己,結果……看來還是他多慮了。

這麽想着,男人一手握緊了少年一手可握的腰肢,一手按在少年挺翹的臀部上,腰下一沉,就狠狠的撞擊起來。

“如你所願。”男人低聲承諾道。細細去聽,還能聽出男人隐忍的笑意。

少年翻了個白眼,抓緊床上的床單,壓抑着呻吟聲忍受着男人的沖撞。

如果不是為了套話,他至于付出那麽多麽?

雖然身體也有幾分舒服……可是,還是盡快結束好了。

少年修長的雙腿慢慢纏上了男人的身體,就像緊實的藤蔓,一點一點,緊緊的攀附着大樹,他的雙腿,将男人纏的親密如連體嬰兒一般。

“哥哥……”少年總是能第一時間把握住男人的弱點,他故意收縮着那一處私密的地方,“哥哥,快一點,再快一點!”

不知道是哪一個字觸動了男人的心弦,男人大力撞擊了少年好一會,到底是比往常要提早洩了出來。

事畢,男人橫抱起少年進了浴室,努力心無旁骛的為少年清理起身體來。

少年的神色裏還帶着幾分媚意,他沒有阻止男人的行為,因為阻止,只會引來男人更極端的動作。

他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神色安然的男人,驀地出聲道:“潘遠東,他要結婚了,是不是?”

男人的動作一頓,好一會才“嗯”了一聲。

少年一時也沒有開口。

一室裏只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

就在男人以為少年不會再開口的時候,少年忽然又問道:“那溫涼呢?潘遠東肯放了溫涼哥了?”

男人沉默良久,方才開口道:“潘遠東的婚姻只是政治婚姻。對方是潘遠東精挑細選出來的,她也是同性戀,他們并不會打擾各自的私生活。”

男人所說并非虛言。

以潘遠東的家世,以及他所從事的職業,都不可能不結婚。只有結了婚,有了固定的婚姻家庭,民衆才能對他更加信服,輿論才能不去報道那些不該報道的東西,而上面,也會因此而放心提拔他。

喜歡男人不是什麽錯,只要還肯結婚,能維持好一個表面和諧的家庭婚姻,這就算是成功了,是值得相信的。

“那又如何?”少年輕嗤一聲,“就算只是個表面婚姻,溫涼哥這次也算是‘被小三’了,至少在旁人的眼睛裏是這樣。之前也就罷了,溫涼哥頂多像我一樣被人說成是被包養,可是現在,溫涼哥就會被人說成是插足別婚姻的小三兒了!之前的事情溫涼哥可以忍,可是這種名聲上的東西,溫涼哥是不可能忍得!”

男人張了張嘴,他并不喜歡少年這樣自輕自賤。可是衆口铄金,積毀銷骨,他防的住所有,也防不住旁人的嘴。他知道最好的杜絕旁人流言蜚語的法子就算把少年帶出國外直接登記結婚了,可是想到少年寧可被他打折了腿,也不肯屈服的模樣,只好又将他的那絲绮念給壓了下去。

“他會忍的。”末了,男人只道,“溫涼,他會繼續忍下去的。”

少年一怔,追問道:“為什麽?”以溫涼的個性和驕傲,他是不可能忍下去這種侮辱的。

男人又不吭聲了。

少年氣得肝疼,一把推開了正半彎着身體給他搓洗身體的男人,光裸着身體就跑了出去。

男人微微嘆氣,卻是毫無辦法。

翌日。

潘遠東的婚禮定在了C市最大的酒店舉行,一應事宜,都交給了長輩負責,潘遠東是問都不問一聲的。

秦牧铮作為和潘遠東關系還不錯的合作夥伴,自然是要提前來的。

“既然你都做好決定了,又何必做出這麽不情願的表情來?”秦牧铮不客氣的道。

他昨晚因為潘遠東的事情被喬洛嫌棄了,此刻當然不會有什麽好表情對着潘遠東了。

潘遠東眼下一片青黑,顯然是昨晚失眠了。

“我昨晚試探着問溫涼,問他如果我結婚了,他會不會留在我身邊。”

秦牧铮挑眉:“他說不會?以他的脾氣,這不是很正常麽?”

潘遠東微微閉目,整個人都散發出絕望的氣息。

“他說會。阿牧你知道嗎?我寧願他說不會。”

昨晚,潘遠東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甚至想着,如果溫涼嫉妒了,發狂了,真的對他有那麽一絲感情了,他潘遠東就拼着放棄現在打拼出的一切,什麽權勢富貴,他統統都不要了。他只要和溫涼在一起,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就好。

然而溫涼只是輕輕地抿嘴笑:“除非潘少肯放了家父,否則就是潘少拿着槍趕我走,我都要死皮賴臉的留下來的。”

潘遠東那時甚至有些口不擇言:“你的驕傲呢?你的尊嚴呢?你就寧可做一個男小三不成?”

溫涼依舊笑着,只是笑容有些恍惚:“潘少,您真是貴人多忘事。那些東西,你不是說,我根本不需要,所以要親手一點一點的将那些累贅從我身上拔除麽?我的自尊也好,驕傲也好,都被潘少拿走了,潘少卻反過來跟我要這些累贅,不是強人所難麽?哦,是我忘記了,強人所難,不就是潘少最在行的麽?”

一字一句,刺得潘遠東心尖滴血。

他怔怔的看着溫涼,再不敢多說一句,更不敢告訴溫涼,他的父親,其實早就病逝了。他拿出的那些溫父還活着的證據,其實是溫父在死前特意留下的。

潘遠東一時陷入了回憶,秦牧铮也不打擾他。

過了一會,潘遠東的助理面色古怪的走了過來。

“潘少,這是給您的結婚禮物。”

潘遠東不耐煩的擺手:“這個婚姻是怎麽回事你還不知道嗎?送什麽禮物?我不要。”

助理面色更糾結了:“不、不是我送的啊。是有人今早送到我那裏的,我打開包裹一看,裏面還包着一層,上面還貼着一張紙,說是感謝我轉交給潘少。”

如果是平常,這種東西他就能直接替潘遠東處理了。可是那張紙上的字跡,分明是那位祖宗的,他哪裏敢打開?甚至說他連走這幾步路過來,把話傳給潘遠東都費了很大的勇氣了。

潘遠東一皺眉,不打算去瞧。

倒是秦牧铮心中一動,讓助理把東西拿了過來。是一個巴掌大的盒子,他剛要打開盒子,就有人走了過來。

潘遠東也好,秦牧铮也好,都是俗人一個,不可能不去應酬旁人。因此這一場接一場的應酬下來,潘遠東差不多都要把那個盒子給抛之腦後了,就是秦牧铮,也根本沒時間去看那個盒子裏到底有什麽古怪。

婚禮時間是定在中午十二點。

等司儀要宣布新郎新娘宣誓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四十四分了。

司儀停了一一分鐘,才開始詢問新郎:“你願真心誠意與身邊這位新娘結為夫婦,與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無論安樂困苦、豐富貧窮、或順或逆、或康健或軟弱,你都尊重她,幫助她,關懷她,一心愛她,你願意嗎?”

潘遠東神色恍惚,他知道這個問題只是例行的,願意或者不願意,都不會影響以後的婚姻。他注定,只能和眼前這個女人結婚。

場面一陣寂靜。

司儀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潘遠東回過神來,剛剛要回答“我願意”三個字,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潘遠東,你敢!”

潘遠東和衆人一起回過頭去,赧然看到一個漂亮的少年正淚流滿面的看着他,潔白的襯衣上血跡斑斑。

潘遠東心頭一跳。他今天特意派人去接的喬洛,讓喬洛陪着溫涼,可是現在……溫涼不在,喬洛一身狼狽的出現,他簡直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溫涼呢?”

潘遠東脫口問道。

衆人也一臉八卦的看着喬洛。

喬洛抹了一把臉,側過身體,将他身後的一張輪椅露了出來。

輪椅上斜斜的歪了一個人,當然,這沒有什麽好驚訝的。奇怪的是,那個人衣衫整潔,唇角帶笑,眼睛卻緊緊地閉着,仿佛沒有任何氣息了一般。

“溫涼!”

潘遠東踉跄着奔了過去,他顫抖着伸出手,想要試探溫涼的呼吸是否猶在。卻被喬洛給阻止了,他輕輕拿起了溫涼的一只手腕,将衣袖一掀,露出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是割腕。”喬洛靜靜的道,“醫生說,大概是六七個小時前割得,時間太長,流血太多,再加上溫涼哥割腕前還服食了大量安眠藥,救不會來了。”

潘遠東眼睛開始濕潤,臉上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淚水。

喬洛卻還不肯放過他:“溫涼哥明明給過你一次機會,只要你回頭去找他,他或許就有機會救回來,你為什麽不去?只要你肯返回去一次,就能發現溫涼的不對,就能把他救活,你為什麽不去?溫涼死了,這都是你的錯!

溫涼的遺書上說,讓我把他帶走火化,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可是我偏不,我偏偏要把他帶過來!他死了,你為什麽還要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憑什麽能繼續安穩快活地娶妻生子?我偏要你娶不成妻子,一輩子都活在溫涼是因為你而死的愧疚裏!潘遠東,你一定要記着,溫涼是因為你結婚才死的,如果不是你結婚,如果不是你的禁锢,他可以活的好好地,他會這樣早逝,完完全全都是你的過錯!”

潘遠東終于失聲大哭。

沒有形象,沒有什麽男子漢流血不流淚的講究,他就這麽放生嚎啕大哭了起來。哭得那樣可憐,就是原本打算旁觀八卦的人們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此時此刻,他才知道,他的溫涼,真的離開他而去了。

溫涼走了,再也不要他了。他去另一個世界尋找他的驕傲,他的自由,他的才華,他不要他了。

是了,他對他那麽壞,溫涼怎麽可能會舍不得他?

潘遠東想要抱住溫涼,喬洛卻道:“溫涼哥的遺書裏說,希望死後再不被你打擾。你強迫了他一輩子,難道連他最後一個願望你都不肯滿足嗎?”

潘遠東哭的可憐:“這當真是他的遺願?”

喬洛斬釘截鐵的道:“是。”然後他就轉身,推着輪椅離開了。

潘家惱恨喬洛毀了婚禮,想要攔他,卻被追上喬洛的秦牧铮阻止了。

潘遠東怔怔的望着喬洛和潘遠東的背影。突然想到初時禁锢溫涼時,他問過溫涼的一句話:“我遲早要結婚的,到時候,你還是會繼續跟着我的吧?”他那時問的随意,可心裏還是緊張的。

溫涼是怎麽回答的來着?

“抱歉,我想,以我的條件,還不至于上杆子給人做小三。”

他偏偏不信,追問道:“如果你那時已經愛上我了呢?如果溫叔走了,你卻愛上我,一直甘願的跟着我呢?”

那個時候的溫涼滿眼的驕傲,他是不信他會愛上這個土匪的。然而他還是回答了那個問題:“那我一定會離開。如果逃不掉,那就用另一種意義的離開好了。”

潘遠東那時不明白溫涼的此離開非彼離開,可是現在,他終于明白了。

溫涼的驕傲,從未被他拿走,它一直都在。

潘父潘母試着扶起潘遠東,卻聽潘遠東輕輕地道:“爸媽,對不起,兒子,不孝了。”

既然那個人不肯見他,那他就去找他好了。

喬洛說的對,他對不起溫涼,那麽就讓他去補償溫涼好了。

☆、27 讨好(第一更)

半夜兩點鐘,潘遠東正抱着将自己團成一團的溫涼睡覺,突然就被一陣手機鈴聲給震醒了。

“靠,”

潘遠東暗罵一句,很快就摸過手機,按下了拒接鍵,然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懷中人,果然發現懷中人已經睜着清亮的眸子盯着他看了。

“是秦老三。”潘遠東下意識的交代道,“他大概是有急事,我去給他回個電話,你接着睡。”

溫涼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掀開被子也要和潘遠東一樣起身。

潘遠東立刻按住他,“你不要起了,我一會就回來。”

話是這樣說,潘遠東的心底卻因着溫涼這個起身的動作大為熨帖。他的溫涼,果然還是在乎他的。要是不在乎,又怎麽會大晚上的,跟着他起床呢?

潘遠東還沒高興完,就見溫涼還是一聲不吭的起身了。他脾氣向來不好,溫涼幾次三番的違背他,潘遠東一時控制不住脾氣就吼了一句,“不是讓你別起了,你聽不懂人話不是?”

潘遠東吼完就後悔了。他之前對溫涼太差,以至于有一段時間裏,溫涼直接是聽到他的聲音就害怕,他這一吼,別又把溫涼對他的畏懼給吼回來了。

溫涼果然顫了顫身子,微微低下頭去。朦胧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單薄的青年身上,顯得分外可憐。

潘遠東一下子就心軟了,他慢慢抱住青年的身體,剛想要出言安慰,就發現青年的身體顫抖的越發厲害了。

潘遠東立刻僵住了。他緩緩将手收了回來,雙目赤紅,緊緊盯着溫涼,卻一動也不敢再動。

良久,秦牧铮的電話再一次打來,刺耳的鈴聲響徹整個房間,潘遠東才漸漸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先走了,你、你好好休息。”潘遠東幾乎落荒而逃,只是臨走前,他還是抱了抱溫涼,“你不要怕我了。我們……有一輩子要過,你這樣怕我,受苦的還是你。我,我不想你難過了。”

空留下這一句話,潘遠東就拎起衣服跑了出去。

溫涼這才擡起頭來,盯着潘遠東狼狽的的背影,清冷的目光裏不帶一絲懼意。

潘遠東滿身狼狽的跑到樓下時,就見秦牧铮已經大喇喇的坐在他家的客廳裏,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他珍藏許久的酒。

這情形要是擱到平常,潘遠東勢必是要發怒的。可是現在,他滿心都是溫涼方才碰都不願意讓他碰的模樣,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了心力去發怒,只三步作兩步的走到秦牧铮的對面,就地坐下,有樣學樣的抱過一個酒瓶子就狠灌了一口。

許是喝的急了,潘遠東還沒将酒水全部吞咽下去,就連連嗆了幾口,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秦牧铮倒也沒笑話他,只是等潘遠東緩過勁來,忽然道:“我答應阿喬,一個月之內,不見他,不和他說話。”

潘遠東眼睛裏都帶了醉意:“阿喬?他不是還昏迷着呢?你就是想跟他說話都不成吧?”

秦牧铮倒是一點沒醉,“我說的是喬洛。”

潘遠東腦海裏還是溫涼低着頭,顫抖着身體的模樣,“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我想去見他。”秦牧铮也不需要潘遠東的特別關注,只抿了一口酒,喃喃道,“很想很想。”

他想喬洛想的整夜整夜的失眠,想的心口發疼,恨不得直接飛到喬洛身邊緊緊的抱住他,告訴喬洛說他後悔了,他不要一個月見不到喬洛,聽不到喬洛的聲音,他只想時時刻刻的都能擁有那個少年。哪怕他會因此面對更大的危險。

潘遠東輕嗤一聲:“想去就去,這邊,還有我看着,一時半會的還壞不了事兒。”

秦牧铮愣了一會,想到秦甲和秦丁穿過來的那些照片,想到照片上少年那樣明媚燦爛的笑容,想到他心中隐隐的不願相信的擔憂,秦牧铮丢了酒瓶,霍然起身。

“多謝了!”說罷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潘遠東愣了會神,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出息!不就是一個情人兒麽。”潘遠東罵了一句,就幹脆利落的将他目之所及的紅酒白酒都喝了個遍,搖搖晃晃的喊着溫涼的名字上樓去了。

都說酒後吐真言。他喝醉酒後說出的話,溫涼,應該會多多少少相信一點兒的吧?

溫涼,不要怕我。

卻說喬洛這幾天過得着實滋潤。

大學的課程他也不着急去上。就是上了他将來也用不着,倒不如将這些時間放在讓享受生活上更好。

于是喬洛秉承着這個信念,就開始滿家鄉的到處亂轉,美食,美景,每一處都不肯錯過。左右他身後跟着兩個保镖呢,跑到哪裏也不用害怕有什麽危險,喬洛玩的就更放心了。

喬洛玩得痛快的後果就是,晚上睡眠更沉了。

這一天尤其沉。

喬洛覺得自己身上仿佛壓了座大山似的,重的他直喘不過氣來。

喬洛迷糊着就要睜開眼睛來,赧然發現自己的眼睛上不知何時被蒙上了東西,睜開眼睛也是一片黑暗。

少年心下一跳,剛要張嘴質問,一條滑膩的舌頭就趁機溜了進來,迅速的攻城略地,侵占他的每一寸呼吸。

少年“嗚嗚”的叫了幾聲,覺得這個吻實在是太熟悉了,登時就是滿頭黑線。

秦、牧、铮!

這個混蛋,什麽時候闖到他的房間裏來了?他們不是說好了不見面,不通話的麽?他怎麽就這麽食言而肥了?

少年想要開口質問男人,奈何男人始終都不肯将唇^舌收回去,一直牢牢地霸占着他的口腔,讓少年一句話都發不出來。

說不出話,看不見東西,雙手還被男人的手腕緊緊扣着。

這樣的窘境讓少年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竄。

就算口不能言,少年還是奮力掙紮着,直到壓在他身上的男人的喘息越發粗重,他才後知後覺的停止了掙紮。

男人依舊不肯說話,他也不讓少年說話。只是他的手指,一直在少年光滑的脊背上流連徘徊着。

少年許久才意識到男人是在他的身體上“寫字”,不禁一時無語。

如果說他當時真的發了毒誓,男人又當真有那麽一點在乎他的話,就不該在那個時候還逼着他接了電話,破了誓言。

如今誓言已經破了,男人又做出這副就怕破了誓言的模樣來,真是幼稚而可笑。

秦牧铮當然不知道喬洛心裏是如何評價他此刻的行為的。他只是按着他的心意去做,而此刻,他好像聽到了喬洛的心聲,慢慢的一道一道的在少年的背脊上劃着字。

“不要怕。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的,我會一直照顧你。”

不要擔心他之前魯莽的破了誓言,他可以保證,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擁有懷裏的少年,他們會一直一直在一起。

喬洛逐漸安靜了下來,任由男人緊緊抱住他。

兩人相依相偎,倒是難得的平靜。

秦牧铮擔心少年的眼睛一直被罩着會不舒服,于是就從少年背後抱住他,将遮住少年眼睛的領帶給摘了下來,就這麽抱着少年。

他手指動了動,想要在少年的背上寫下他對少年的思念,想要質問少年,為何少年能這樣安穩的睡着覺,徒留他一直輾轉反側的記挂着少年。然而他的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劃下這些字,反而是在少年的脊背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或淺或深的吻。

喬洛睜着眼瞪了半晌,最終還是抵不過強烈的睡意,打着哈欠睡着了過去。

秦牧铮這才将少年翻轉過來。他瞅着睡得香甜的少年,一時間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壞東西。”秦牧铮盯着少年漂亮的面龐嘆了口氣。

他果然還是放心的太早了。喬洛現在還不到十八周歲,少年人心性未定,喬洛的喜歡,或許是真的,但這種少年人的喜歡,和他對喬洛的愛顯然不是一回事兒。

他所期盼的,是和喬洛擁有一生長遠的幸福,而喬洛所想要的,頂多也就是暫時的溫馨吧?再長遠的東西,怕是喬洛還未曾思考過。

早上六點鐘,秦牧铮還是從喬洛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就打開了喬洛房間的窗戶,順着昨天爬進來的那根繩子,就往下爬了出去。

幸好喬洛家是住三層,要是住個十三層,怕是他只能去撬鎖了。

秦牧铮苦中作樂的想着。他剛落到平地,就聽身後重重的一聲咳嗽聲,整個人都愣住了。

“咳!”老人中氣十足的咳嗽聲分外耳熟。

秦牧铮僵着身體轉了過去,對着老人想也不想的就喊了一聲:“爸!”

喬教授登時就把臉板了起來:“秦少可是叫錯人了?咱們平頭百姓可當不起這個稱呼!秦少要叫,也該去叫那位喬钰的父親才對!”

秦牧铮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是喬教授哪裏肯聽秦牧铮的解釋?喬教授指着秦牧铮忽然問道:“我們洛洛會喜歡男人,是不是你給帶壞的?別跟我說不是!”

秦牧铮還能說什麽?只能讷讷點頭。

喬教授不舍得對着喬洛發脾氣,還能不舍得對着秦牧铮發脾氣不成?他當下就指着秦牧铮站着的地方道:“你給我站在那裏不許動!”

秦牧铮當然不敢再動。

喬教授滿意的繞着秦牧铮轉了幾圈,轉身就蹬蹬蹬的跑回樓上去了。

喬洛還睡得迷迷糊糊,就聽到喬教授闖到他的卧室裏來了,手裏還乒乒乓乓的拿着什麽東西。

他睜開眼睛,就見喬教授正端着一盆洗完頭發還帶着泡沫的髒水,就要往樓下潑下去。

喬洛心中一動,剛想阻止,就聽喬教授對着樓下罵道:“讓你帶壞我兒子,讓你把我孫子弄沒了,讓你把我們家^寶貝當根草!要不是現在還沒到晚上,我指定去借一盆洗腳水潑你一身!”

喬洛立刻不敢開口了。

秦牧铮站在樓下原本要躲,結果正好聽到喬教授的話,直接就杵在那不敢動了,任由那盆不知道喬教授從哪兒借來的洗發水給從頭澆下,整個人都狼狽極了。

果然,岳父大人什麽的,最難讨好了。

☆、28 跪子(第二更)

見秦牧铮真的就這麽站在那裏,任由一盆髒水從頭澆下,喬教授挑了挑眉,顯然沒有料到這個所謂的秦少,竟然真的一動不動。

照他老人家原本的意思,是把秦牧铮給吓跑就好了,沒想到現在,不單單沒有把人吓跑,反而是頂着他的怒氣就挨了一盆污水。

喬洛抓緊時間套了件衣服,也跑到窗戶口去瞅了一眼,果然看到已然濕身的秦牧铮,登時就眯着眼睛笑了起來。

秦牧铮傻傻的站在底下,一眼就看到了喬洛笑得燦爛的模樣。他想,為了這個笑容,就是再來十盆污水,他也甘願挨淋啊。

只可惜單單是他甘願還不夠。

喬教授見潑水趕人的方法不成,幹脆就把窗戶關了,不許喬洛出門了。秦牧铮家大業大的,總不能一直都在這守着吧?

果然,秦牧铮守了三天,一直都見不到喬洛,就只能郁悶的回去C市了。至于讨好喬教授和張教授的事情,秦牧铮是秘密來到這裏的,因此這種讨好的活兒,也只敢私下裏去做,收效甚微。

喬洛也很郁悶。他這三天裏每天都不間斷的用短訊勸秦牧铮離開,哪裏知道秦牧铮的耐心那麽強,一直堅持了三天,估計是C市那邊實在堅持不下去了才肯走的。

喬洛抓了抓頭,懶洋洋的推開了門。

說來也怪,這個時間,按理說喬教授和張教授也該晨運回來了,怎麽今天一個人影都沒有呢?他的肚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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