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1)

開始“咕咕”叫起來了呢。

喬洛肚子餓的厲害,自己又不會做飯,于是就只好帶着錢包出門去了。哪裏知道他一下樓,就碰到了被衆人圍觀的養父母,以及他那位白蓮花生母——溫雅柔。

喬洛動作一滞,立刻快步走上前去。

他們一家都是住在學校的。養父母又是教授,為人又好面子,如果這個溫雅柔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折了養父母的面子,那顆就不要怪他不顧念最後一絲生育之恩了。

卻說喬教授和張教授夫妻,今天一早晨運完回來,就在自家樓前碰到了哭得梨花帶雨的溫雅柔。他們夫妻二人早就料到了喬洛的生父生母會有來找他們的一天,可他們怎麽也沒有料到,會在這種情形下見到喬洛的生母。

溫雅柔又用了她十六年前成功翻身成為喬家太太的那一招——長跪不起。

這一次,她還學乖了,直接在身前擺了個感謝信,感謝收養了兒子喬洛一家的喬教授夫妻,然後身體力行的跪求喬教授夫妻把她的兒子“還給”她。他們一家思念兒子已久,實在經不起任何折騰了雲雲。

喬教授和張教授夫妻氣得臉色鐵青。

他們是通過合法程序收養的喬洛,費盡心思才将喬洛養大成_人,憑什麽你一句“生母”,一句“懷胎十月”,就要把他們的寶貝給要走?

更何況,他們自從收養了喬洛,從來都沒有隐瞞過喬洛是他們收養的事實,更沒有給喬洛更改過姓名,如果有心人真的想找,她是完全可以找到喬洛的。而這麽多年來,沒有任何人尋找過喬洛,那份意思,分明就是不打算要喬洛了。

可是現在,溫雅柔又這樣揣着抹黑他們一家的心思上門來,喬教授和張教授如何能不氣?

溫雅柔是看過喬教授夫妻的資料的。因此她一眼就認出了喬教授夫妻。

“喬教授,張教授,多謝你們這些年來對犬子的照顧,多謝你們了!”這樣說着,溫雅柔就沖着喬教授夫妻二人磕起頭來了。

喬教授和張教授夫妻臉色都是一黑。

他們受的是最先進的教育,父母卻是古板的國人,對于跪拜這種事情,他們既不反對也不贊同。只是晚輩跪長輩,這一點他們能接受,可是這溫雅柔因着喬洛的關系,勉強可以算是他們的同輩。同輩的這一跪,他們可受不起,也不樂意受。

“溫女士是吧?您先起來吧。洛洛是我們的兒子,照顧他是應該的,溫女士不必這樣多禮,讓旁人看了,還以為我們怎麽苛責你呢?”張教授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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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張教授就把溫雅柔給堵了回去,絕不承認喬洛還是溫雅柔的孩子。

溫雅柔面色悲戚:“我們當年不是沒有找過阿洛的,只是人海茫茫,我們一直以為孩子早就已經被賣到什麽地方去了。畢竟,孩子失蹤的時候才兩歲多一點點,我們誰也沒料到,這孩子竟然一直記着自己的名字,并且沒有改過名字。如果我能猜到的話,一定會盡我所能的尋找阿洛的。”

見衆人神色稍緩,溫雅柔繼續道:“阿洛是怎麽出生的,喬教授、張教授您們可能也知道一些。我在那種情形下,獨自一個人把阿洛生了下來,一個人伺候他的吃喝拉撒,還要掙錢供給花銷。我那時過的那麽苦,都把阿洛給生下來了,二位覺得,我真的有可能是那種明知有方法去尋找兒子,卻不肯去找的女人麽?”

“阿洛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就是把自己委屈死了,也絕對不會委屈了我自己的兒子。張教授,您沒做過母親,您不知道母親對于兒子天生的那種母性,我是怎麽也不會對自己的兒子不好的。求求您把我的兒子還給我行嗎?”

喬洛立刻就聽不下去了。

張教授一生無子,溫雅柔分明是故意刺她,讓張教授心裏難過!

喬洛轉頭看去,張教授果然臉色慘白,就是她身旁的喬教授,也是板着臉,死死的瞪着溫雅柔。

喬洛幾步上前,扶住了張教授的手臂。

“媽,我永遠都只有您一個媽,再也不會叫別人這個稱呼。”喬洛沒有直接說認不認溫雅柔,反而直接對張教授說只要這一個媽,言外之意自然顯而易見。

溫雅柔臉上一白,跪行着向着喬洛的地方就要爬去。

喬教授見了,立刻拉過了喬洛——母親跪兒子,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都足夠那些報社雜志社等将它作為一個噱頭大肆宣傳了。

溫雅柔卻仿佛是認準了喬洛,喬洛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認準了今兒要讓喬洛真正的受她一拜。她知道喬洛對她沒什麽感情,也正因此她才會用這一招,用輿論道德來逼迫喬洛向她妥協。

所以,今天這一跪,她是真的鐵了心裏讓喬洛受着。至于之後,那些輿論如何宣傳批評喬洛,那就不關她的事情了。要知道,如果不是喬洛,她現在就已經在醫院裏守着她的喬钰了,而不是在這跪什麽不三不四的人。

“阿洛,媽知道媽對不起你。”溫雅柔一面哭一面膝行着往喬洛的方向爬去,“今天你就受媽這一跪,算是媽對你賠不是了!”

如果說之前周圍的人們還算理智,對于喬洛并沒有多加苛責,然而現在,溫雅柔的話一出口,衆人對喬洛的目光和語氣明顯不善了起來。

母親十月懷胎,生下孩子,這已然是一項大功德了。就算溫雅柔事後沒有撫育喬洛,喬洛也不該這樣理直氣壯的站在那裏任由溫雅柔跪拜他。

“哪有母親跪兒子的,還不快跟你_媽道歉?”

“就是就是,趕緊道歉!這麽不孝,你也好意思活着!”

……

喬洛嘴角氣得直抽。

之前在秦家的時候,溫雅柔就來過這一招,如今地方換了,溫雅柔連計策都懶得換了,直接就套用,她倒也是一副好膽色!

只是她再有膽色,也不該招惹到他們一家的頭上。

喬洛眼神微暗,看着溫雅柔就居高臨下地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肯生下我,我已經很感激了。只不過,”喬洛忽然話鋒一轉,“只不過,我已經被養父母通過合法程序收養了,他們也把他當成親兒子養了那麽多年,無論是從法律上說,還是感情上說,我都已經認定他們是親生父母了。”

溫雅柔怔了怔,她記得第一次看到喬洛的時候,喬洛眼睛裏分明有着對生身父母的期待,然而如今,喬洛的眼睛裏,剩下的只有冷漠。他不再需要她了,一點也不需要。

喬洛看了溫雅柔一眼道:“當然,您辛苦懷胎生下了我,我雖然不願意叫你一聲母親,但是,您如果有特別想要的補償,只管提就好。”至于給不給,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溫雅柔眼睛一亮:“我要喬家!我的意思是,你哥哥他正在昏迷着,你也知道,他的情況特殊,花費也多,如果喬家在我手裏,或者是在你哥哥名下,到時候你哥哥治病也方便。阿洛,這個喬家原本也是你從秦少手裏騙……哄過去的,現在還給喬家,只不過是物歸原主……可以麽?”

喬洛嘲諷一笑:“你錯了,喬氏的股份是秦牧铮和喬家正常交易得來的,而我手上的喬氏股份,則是秦牧铮贈與的,這些都是有合法有效的合同的,至于哄騙,這種事情,喬太太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溫雅柔還是不死心:“喬氏在你手上,媽沒有意見。可是阿洛,你不能把媽趕出喬宅啊,還有你的爺爺,父親,他們在喬宅住了一輩子,你不能這樣傷了他們的心啊!”

“如果我沒有記錯,喬家早就收了秦牧铮給的交換代價吧?”喬洛昂着小下巴,突然覺得陽光有些刺眼,照的他有些暈,“有得必有失,從來沒有只收代價不付出的道理。這是公平交易,難不成代價喬家都接了,如今又要反悔?”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溫雅柔當然不敢說喬家是想全都收了,只好佯作不知喬洛的意思,低頭拭淚。

喬洛哼了一聲,扶着張教授和喬教授,一家三口就要上樓離去。

溫雅柔被這一家人的背影刺得心口一痛。

喬洛忽然又轉過頭來,溫雅柔面上登時一喜,驚喜期盼的看着喬洛。

喬洛一愣,方才皺着眉頭道:“三天,三天後請你們搬出喬家老宅。否則的話,我就只能報警請人來幫我處理這件事情了。”

溫雅柔一急,爬起來就要沖上去拉住喬洛,結果她大概是跪久了,身體麻了,一下子就撲倒在了喬洛身上。

喬洛眼前本就一黑,再被溫雅柔這一撲,立刻就栽倒了過去,只是他沒有倒在堅硬的地上,反而倒在了一個冷硬的懷抱裏。

徹底暈過去之前,喬洛還聽到那個人在笑:“得,我的小外甥現在可不止欠我一個道歉,還欠我一聲謝謝了。”

這個聲音,還真的有點耳熟啊。

☆、29 蘇醒(第三更)

喬洛這一昏迷,衆人立刻忙亂了起來。

溫雅柔沒想到她的這一撲倒,就把喬洛給撲暈過去了。她同樣焦急的跟在衆人後面去了醫院,踩着高跟鞋來來回回地走動着,看起來對喬洛關懷至極。

張教授正在安撫喬教授。喬教授心髒不好,今天受到的刺激又有些大,兒子進了醫院,喬教授當然也是需要安撫的。只是她一擡眼,就看到了走來走去的溫雅柔。

張教授一皺眉,起身走了過去,對溫雅柔道,“溫女士,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洛洛的情形麽,”

溫雅柔一怔,腳步立刻頓住了。

“我們是在門外見到的洛洛。他那時才七八歲的模樣,小臉肉嘟嘟的,看起來比小姑娘還要可愛、漂亮。”張教授看着溫雅柔流露出一絲懷念的目光,又道,“只是我和老伴兒第一次見到洛洛的時候還是被他吓到了,洛洛才那麽小的身體,後腦勺上就被開了個碗大的口子,那血真的是嘩啦嘩啦的往外流。我那時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恨起了那個傷害了這個孩子的人。”

溫雅柔面上有一絲慌張,還有幾分不可置信:“不可能的!你在說謊對不對?他明明答應我,要把阿洛安全的送到一戶好人家的!”

溫雅柔說完,便立刻掩住了嘴。只可惜,還是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

張教授微微嘆氣:“我騙你做什麽?洛洛當年看病的病歷還在。他那時候是險險救了回來,直接失憶了。七八歲的孩子,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卻停留在了兩歲多點的幼童時候。不會穿衣,不會自己吃飯,甚至不習慣自己突然變高了,聲音和原來不一樣了,白天的時候從來不說不好,晚上睡着的時候,洛洛就會偷偷的喊媽媽,我想,他這個媽媽,叫的應該是你吧?”

溫雅柔頹然坐在地上。

她從懷上喬洛,就是為了要利用他。利用他攀上喬家,利用他得到所謂的榮華富貴,晉升“上流人士”,利用他重新見到喬钰,正大光明的讓喬钰叫她一聲“媽”。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抱着喬洛的時候對自己說的,她這一次一定要成功,一定要不惜代價的成功。

結果,她這一次的确成功了。

喬家果然接納了她。她的喬钰雖然不肯叫她一聲“媽”,卻也對她客客氣氣的。

溫雅柔也不是不知道喬钰那時一直在欺負喬洛,只是她自覺虧欠喬钰,對于喬钰的行為就再三放縱了。她告訴自己,她生下喬洛,就是為了喬钰,喬钰只是小孩子心性,長大了就好了,就會疼弟弟了,現在的欺負只是暫時的而已。

喬家人全都不喜喬洛,溫雅柔為了讨好喬家人,慢慢的也開始不喜歡喬洛了。一開始是假裝不喜,到了後來,她假裝着假裝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了,真的就把喬洛當成了一個累贅。越來越厭煩這一個她懷胎十月,獨自一人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了。

及至後來,喬洛“失蹤”了。兩歲多的孩子失蹤,所有的人都會往不好的方向去猜想。

溫雅柔當時只覺肝膽欲裂,她想痛哭,想要祈求,卻發現她的公婆,她的丈夫,她的喬钰,全部都對這件事情視而不見。

是了,他們原本就不待見喬洛,比不待見她還不待見喬洛,現在喬洛失蹤了,他們怎麽可能費心思去找?

後來果然如溫雅柔所料,沒有人去找喬洛,那個兩歲多點,說話都不利索的孩子。溫雅柔不敢哭。她害怕惹怒這一家人,榮華富貴轉瞬就成了過眼雲煙,因此不敢哭,不敢惱,更不敢鬧。

她佯作不在意那個孩子,不去找,不去問,不去提,她每天都告訴自己,她有喬钰就足夠了,至于喬洛,她從來沒有愛過那個孩子,這樣一日一日的,溫雅柔都覺得自己已然忘記了這個孩子。

及至後來,喬钰忽然有一日告訴她,喬洛找到了的時候,她還能笑意盈盈的先給喬钰整理好衣服,才慢吞吞的去了喬老爺子的書房,然後就聽喬老爺子逼她選擇,要麽把喬洛接回來,她離開;要麽她留下,喬洛永遠不能進喬家。

溫雅柔不假思索的就選了後者。

而她為喬洛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求着喬老爺子為喬洛找一家沒有子嗣,疼愛孩子的人家撫養。

喬老爺子沉吟良久,直到溫雅柔發誓,這輩子都不會主動把那件事情說出去,他才答應,為喬洛找一戶好人家,将他安置好。

然後他就派人把當時奄奄一息的喬洛丢到了喬教授的家門口。

喬老爺子活了大半輩子,除了他認可的子孫,其他人就只分為可以利用或者應該被剔除的障礙物兩種。很顯然,喬洛對于喬钰,就是一個障礙物。如果喬钰喜歡喬洛便罷了,留着給喬钰解悶也好。可偏偏喬钰厭惡喬洛至極,他這個當爺爺的,當然要“幫忙”了。

及至今日,溫雅柔才知道,喬老爺子所謂的将喬洛安置好,就是這樣安置的。

張教授看到溫雅柔的模樣,也不知該說什麽。這是溫雅柔自己選擇的路,抛棄喬洛,獨自富貴。她看不起溫雅柔菟絲花的性格,非要攀上喬家的性子,可溫雅柔到底是喬洛的生母,張教授最後還是對着溫雅柔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你生下喬洛,喬洛很好,他是個好兒子。”張教授緩緩道,慢慢直起了身體,“如果你心裏還有一絲一毫的記着喬洛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那麽就請你不要再為難喬洛了。他很好,很孝順。你若是再為難他,将來一定會後悔的。”

喬教授嚴肅着一張臉,也走了過來,對溫雅柔深深鞠了一躬。

他們對溫雅柔鞠躬,是感激,感激溫雅柔當初選擇生了喬洛,讓他們夫妻有機會撿到并領養了喬洛;同時也是撇清,喬洛是他們家的了,請你不要再欺負他。

溫雅柔察言觀色的本事向來很強,當下就領會到了喬教授夫妻這一鞠躬的含義,再想到之前她要跪喬教授夫妻,兩人避之不及的模樣,她一下子就失聲痛哭起來。

不是梨花帶雨的哭,而是眼淚鼻涕都哭了出來的那種苦,狼狽,卻又發自內心。

那個将喬洛抱過來的男人靜靜的看着這一幕,靜靜的思考着。這樣的父母教導出來的孩子,想來也不會很差。只要喬洛答應不喜歡男人了,他就可以把喬洛帶回去給老爸,讓喬洛繼承家業了,這果然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啊!

紀風然兀自想的開心,那邊喬洛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

少年的身體很健康,就是有點輕微的低血糖,要吃早餐,不要餓着就好了。

衆人這才放下心來。

溫雅柔聽到了醫生的話,擦了擦眼淚,看也沒看喬洛一眼就離開了。

紀風然擰着眉頭看了溫雅柔一眼,然後又看向喬教授和張教授,見二人同樣對溫雅柔視而不見,完全搞不明白這幾人是怎麽回事了。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了。

因為喬洛已經醒了。

少年蹙着眉頭看向紀風然:“你剛剛叫我什麽?外甥?你是誰,為什麽這樣叫我?”

紀風然尴尬的囧着一張俊顏。他倒是想直接認了喬洛就好了,可是想到老爺子對同性戀的厭惡,一時之間哪裏還敢說實話?

遠在C市的秦牧铮還不知道他又多了一個難以搞定的長輩。

他正盯着笑意盈然的青年,目光沉沉。

“你醒過來的太早了。”

青年歪着頭,玩笑似的道:“要不,我再睡一覺?過個七八年再醒過來?”

秦牧铮立刻道:“好,就照你說的做。”

青年臉上的笑容登時僵住了。

他知道的,眼前這個男人,從來不開玩笑。

☆、30 威脅

喬洛覺得他現下的身體還算健康,根本不存在什麽耳背幻聽的毛病。況且,就是他前世得了血癌的時候,他的聽力還算非常正常的。

可是這個他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卻言之鑿鑿的站在他面前肯定道,“是你聽錯了。你看我這麽年輕,像是有一個你這麽大的外甥的模樣麽,而且,如果真的是親舅甥,那肯定是有血緣關系的,你要真不信,那咱們就去驗DNA,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沒說謊了,”

喬洛心裏同意這個男人的說法,而且他的長相和溫雅柔一點都不像。可面上喬洛還是不冷不熱的刺了這個男人一句,“不是就不是,你這麽緊張做什麽?難道真是心裏有鬼?”

紀風然被少年一噎,扭過臉去不肯看少年。

瞧這臭脾氣,和老爺子還真的有那麽點像!

喬教授和張教授可不知道紀風然在腹诽他們的寶貝,只是到底是人家紀風然把喬洛給抱過來的,還一直跟着他們在這裏守着,就是出于禮貌,二人也不能讓紀風然憋着一口氣離開了。

“洛洛快謝謝紀先生,爸媽年紀大了,都抱不動你,還是人家紀先生一路把你抱過來的,還不快說謝謝!”

喬洛臉一黑。

一路抱過來?

難道又是什麽公主抱?

他一個大男人被秦牧铮那個瘋子抱就抱了,怎麽這個陌生人也跑過來抱他了?還是大庭廣衆,一路抱過來?他就不會用背的麽?背着總比抱着舒服多了啊?

喬洛兀自一個人氣憤,喬教授和張教授哭笑不得,卻也高興兒子比前幾天剛回來的時候活潑多了,只是高興歸高興,這禮貌還是不能忘得。

“洛洛!”喬教授板了臉,喚了喬洛一聲。

喬洛瞥見,眨了眨眼,只好對着紀風然甕聲甕氣的道謝:“謝謝紀先生千辛萬苦的把我抱了過來,真是太辛苦您老人家了!”

紀風然覺得有趣,連連擺手道:“不辛苦不辛苦,洛洛雖然有點重量,可還勉強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啊,沒事沒事兒,洛洛不用覺得愧疚的!”

喬洛無語。他還是對紀風然把他一路抱過來的事情耿耿于懷,因此也不主動和紀風然說話,反而是紀風然一個勁的跟他套起話來,殷勤的不得了。

喬教授和張教授對視一眼,在紀風然把喬洛盤問的差不多的時候,二人也不約而同的盤問起紀風然來了。

紀風然倒也不懼,只是一口一聲的“大哥、大嫂”,硬是把自己的輩分提到和喬教授夫妻一樣了。

喬洛聽着紀風然頗有些示好的語氣,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秦甲和秦丁,如果他們兩個把紀風然抱着他的情形拍了下來,再把照片傳給了秦牧铮,秦牧铮,一定會打電話來質問自己吧?又或許,那個瘋子會直接跑過來打他一頓?

喬洛這樣想着,眼睛裏就透出一絲冷意和決絕。

紀風然一面跟喬教授夫妻說着話,一面用眼角時不時的瞥着喬洛,正巧看到了喬洛的目光,微微一怔。

C市。

秦牧铮很快就把突然蘇醒過來的青年安置好了。

他并不希望青年在這個時間段裏醒來,可是既然人已經醒了,那他就只能讓他在衆人眼中是“昏迷”的狀态了。雖然有些自私,可青年當初那樣抓住機會試圖攀上他,現在他轉過來“設計”他,倒也算是有因有果了。

更何況,喬洛當年小小年紀失蹤雖然不算奇怪,可是兩歲多的小娃娃一失蹤就失蹤的遠在城郊的火車上,要說這其中沒鬼,誰會相信?而那時喬家會對這麽一個小娃娃看不慣的,也只有一個人了。

“你就打算這麽把他給藏起來?還要藏個七八年?”潘遠東覺得不可思議。就算是為了喬洛,秦牧铮也不至于要這麽迫害那個人吧?好歹人家也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呢?

秦牧铮目光冷然:“如果他們不是同胞兄弟,我也不可能只是把他藏起來而已。”想到他之前查到的那些資料,想到喬家一系列的設計和對喬洛的舍棄,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對之處。

潘遠東是典型的紅三代,雖然也知道一些隐秘的處理掉幾個人的事情,但他們到底要要做面子工程的,像秦牧铮這樣土匪的行為,他見勸不了,最終也只是翻了個白眼:“随便你,反正要鬧,肯定也是你那位小祖宗跟你鬧,你舍得他兄弟受罪,說不定人家還舍不得呢。”

秦牧铮主意已定,沉默不語。

潘遠東哼了一聲,幹脆起身離開,離開前忽然又別別扭扭的道:“你家那位祖宗什麽時候回來,讓他去我家一趟。溫涼說要做蛋糕給他吃。”

天知道,他有多久沒有享受過溫涼親自并主動做甜點給他吃的待遇了?反倒是這個喬洛,不就是送了幾幅沒有多大價值的畫,就被溫涼這麽看重。潘遠東想生氣,可又不敢對着溫涼亂發脾氣,就只好對着秦牧铮別扭起來了。

秦牧铮微微皺眉,想到溫涼性子純良,也不會把他的阿喬帶壞,這才勉強答應了。

潘遠東擡步出門而去,方才回想到秦牧铮剛剛的稱呼,同胞兄弟?喬洛和喬钰,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麽?什麽時候又成了同胞兄弟?潘遠東将這件事情在心裏轉了個彎,便也想明白了。這些上流家族的私生子多了去了,也沒見哪個家族肯為一個私生子就接一個陪酒女進家門,甚至還大喇喇的給了名分,原來溫雅柔能進喬家,所憑借的,果然不止是喬洛一個兒子這麽簡單麽。

且不提潘遠東如何作想,紀風然是手腳迅速的在喬教授家附近租到了房子,直接就跟在喬洛身後,屁颠屁颠的跑去了喬教授家裏蹭飯。

喬教授和張教授雖然驚訝,可紀風然的确是幫了他們一個忙,為人又恭敬,況且他只是來家裏蹭飯而已,夫妻兩個稍微一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喬洛卻不太明白紀風然為何要這樣做,尤其是這個紀風然一直在他耳邊唠叨,讓他幹脆轉專業去學管理算了。

“洛洛你那麽年輕,一定要有追求啊。”紀風然口沫飛濺,“你要是覺得國內呆煩了,幹脆就出國好了。學校也不用多挑,直接去我以前讀書的地方就好了。”

等到喬洛學成歸國,又把那個什麽秦牧铮給忘了,肯娶妻生子了,那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張教授亦道:“出國也好,出去多走走,開闊開闊心境。咱們家就你一個孩子,絕對供得起你。”她的洛洛可以出國,秦牧铮卻肯定是礙着家業不能長時間離開國內,兩人分離的久了,說不定這感情就自然而然的沒了。

喬洛猜不透紀風然的想法,但是張教授的想法他一下子就猜透了。

他心裏苦笑,要是喬钰立馬醒過來,或許秦牧铮有可能會放過他。可是喬钰一日醒不過來了,他這個替身就沒法子徹底擺脫秦牧铮。

他如今能争取到一個月的自由已經是難得了,出國?喬洛想都沒有想過,一是因為秦牧铮,他不可能放自己離開;二來,十年時間轉瞬即逝,喬洛原本就沒有多少時間了,與其出國白白的花錢深造,倒不如留下來多陪陪他的父母。

“我暫時不打算……”不等喬洛說完,他們家的門鈴響了起來。

在座年紀最小的就是他了,喬洛只能當仁不讓的起身開門了。

喬洛走得很慢。客廳正對着門,短短幾步的距離,他卻仿佛要赴戰場似的,走了整整三十秒。

他被紀風然抱着的照片,想來已經被秦甲他們傳到秦牧铮手裏去了吧?就是不知道,這會來的人是誰,是秦牧铮本人,還是他的手下了。

“砰的”一聲,喬洛猛的打開門,就見門外站着一個嬌俏的十五六歲的女孩。

喬洛一怔。

女孩要推開他就闖進去,只是女人和男人的力氣本就有差別,更何況女孩還小。

推了半天,女孩只好氣餒的嘟了嘟嘴,然後就笑眯眯的揚起手裏的照片,狡黠的道:“我手裏可是有你‘出軌’的證據呢,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就把這個傳給我三哥,讓他來打斷你的腿哦。還不速速請本小姐進門去?”

喬洛整個人都僵在了門口。

他依稀記得,前世他的腿被秦牧铮打斷,有人曾經打電話給他,讓他幫忙偷秦牧铮書房的東西,那個人明明發出的是男聲,可是說話的語氣、停頓和口吻卻和眼前這個女孩一模一樣。

“我手裏可是有你‘出軌’的證據呢,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就把這個傳給你的姘頭,讓他再打斷你的另一條腿哦。”

☆、31 戳穿

喬洛僵立在門口。

女孩歪着頭,不滿的看着他,“喂,你還不讓我進去麽,難道你真的不怕我去告狀,”

喬洛仿佛此刻才緩過神來,恍然大悟女孩在說什麽。他微微一抿唇,後退一步,讓了開來。

女孩滿意的伸出手,佯作哥兒倆好的拍了拍喬洛的肩膀,小聲道,“這才對嘛,你是我三哥的人,勉強也算是我的小嫂子了,讓讓我這個小姑子,也是應該的嘛。”

喬洛最聽不得旁人用這種帶有女性含義的稱呼來稱呼他了,尤其是這個人還是秦牧铮一直寵着的親妹子,當下就變了臉色。

女孩滿意的揚了揚眉。

喬洛的确和她的阿喬哥哥長得很像,甚至比阿喬哥更加漂亮,這也難怪三哥被這個替身給迷住了。

女孩眼睛閃了閃,就幾步越過喬洛,明晃晃的進了喬家門。

喬教授和張教授挑了挑眉,并沒有起身,只是微帶詫異的看着女孩。紀風然是知道她的,當下也只是“啧啧”了幾聲,——他如今是客,總不好反客為主招呼女孩。

女孩倒是沒有料到會沒有人主動和她打招呼,紅唇嬌俏的嘟了嘟,就大方的道:“喬教授,張教授,您二位好!我是秦牧铮的妹妹秦牧湘。我三哥這會子真忙着,實在抽不出時間來看我小嫂子,這才讓我過來看看他,您二位不會趕我走吧!”這麽說着,她就習慣性的上前幾步,挽住了張教授的胳膊,親密如斯。

秦牧湘只有十五六歲,着實還是個孩子。

可她嘴裏說出來的話,也的确讓人不舒服。

張教授眉頭一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外人紀風然,就道:“秦小姐弄錯了吧?我們這可沒有你的小嫂子,秦小姐還是弄清楚了原委再說罷。”

這分明就是在明晃晃的趕人了。

偏偏秦牧湘仿佛聽不懂張教授的言外之意,只固執的道:“我沒有弄錯的啊,我的小嫂子就是你們的兒子喬洛呀!”一面說着,秦牧湘邊伸出蔥白的食指一指指向喬洛的方向,“我阿喬哥是我三哥的心上人,現在阿喬哥成了植物人,喬洛肯心甘情願的暫時代替阿喬哥陪着我三哥,我這個做妹妹的,叫喬洛一聲小嫂子,其實也是應該的嘛。”

秦牧湘拌足了嬌蠻千金的蠻橫不講理,偏偏又句句話都直戳喬家的痛腳。

自來女人被喚作男人的稱呼,或者是男人被喚作女人的稱呼,都足夠侮辱人了,尤其是,秦牧湘這一出口,還是“小嫂子”三個字,單只嫂子兩個字,就已然很過分了,更何況,秦牧湘還有意無意的帶了個“小”字。

一番話下來,就是自诩比較不愛面子,很是厚道的張教授都惱了:“我聽不懂秦小姐在說什麽,但是這裏是我們的家,請秦小姐立刻離開這裏。”

喬教授更是被秦牧湘的話氣得直拍胸口處,喬洛見了,冷眼瞥了秦牧湘一眼,便立刻給喬教授拿藥,親自喂喬教授吃了藥,這才瞪着秦牧湘道:“我媽說的就是我想說的,請你立刻離開。”

喬洛擰着眉頭,心裏亂糟糟的。

前世他也不是沒有和秦牧湘打過交道,甚至他一度險些喜歡上了這個有些小聰明的嬌蠻小姐。

而那時,他會險些喜歡上秦牧湘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的養父喬教授的死因,是秦牧湘親口告訴他的。正是因為秦牧湘的告訴,他才能夠拖着被秦牧铮打殘的腿,在秦牧湘的幫助下,趕回來見了養父即将火化的屍體最後一眼。

他那時一直以為秦牧湘是真的對他好的。他被秦牧铮禁锢,除了被秦牧铮定義為不會帶壞他的溫涼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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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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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