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 那麽近 哥哥,你是有戀手癖嗎?
領頭是個女生, 但濃厚的妝容讓一個青春期女生活像個上年紀的刻薄女人。
大紅色的唇如血盆大口一張一合:“這個學期慫得逃走了呢,怎麽,知道我找了校霸男友怕了?還在外面找了個有錢的小男生, 果然和你媽一路貨色。”
她本來要說粉衣服男生是小白臉娘炮,奈何顧景源氣勢太強, 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看的男生, 精致卻不陰柔,陽剛之氣比她的校霸男友不知強勢多少, 他不動聲色地坐看他們,俾睨衆生、無所畏懼。
再看他穿的戴的, 處處透着貴氣, 矜貴冷傲。
再一看自己男朋友, 看到陶藝希眼珠子都轉不動了。
對比過于慘烈,嫉妒讓她像一條陰冷的毒蛇,伺機就想狠狠咬陶藝希一口。
陶藝希沒被她激到, 反而笑出聲來, 悅耳的笑聲充滿嘲諷。
“怕?也不知道誰被我打得在地上哭着求饒, 我需要找別人嗎?”
“那是你他媽耍陰招, 竟然用電擊棒!”最後被瘦弱的陶藝希狠狠踩在腳下, 那是她大姐大生涯最恥辱的一刻。
為此, 她低聲下氣找到十三中最能打的校霸, 屈身于他,想要一雪前恥,結果轉眼人就轉學了。
“一對五,你能有多光明磊落。”陶藝希歪着頭,又想起一件事:“對了,我轉學之後也不知道你三千字的檢查報告寫了沒有。”
女生臉色愈發難看。
陶藝希不知道什麽時候通知了老師, 作為老師們的心肝寶貝,他們都不會相信人畜無害的年紀第一會是占上風的一方,即使他們七個人都躺在地上嗷叫。
她哭着解釋說有人恰巧經過救了她,老師全信了。
群毆這件事情太惡劣,其中還有不讀書混社會的男生,事态比自己學校的學生打鬧更加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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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方通知了家長,停課處理,每人寫一份三千字的檢查報告在國旗下全校批評。
臉面盡丢,這筆賬,她統統算在陶藝希頭上。
“操|你媽!想挨打是吧。”看準她手上沒帶包沒有藏武器的可能,濃妝女嚣張地踢了一腳凳子,“我告訴你,我男朋友是十三中的校霸。”
陶藝希一點都不怵,餘光看到老板注意到這裏正要過來。
還沒等到人,顧景源站了起來,一米八七的身高一下子給了他們巨大的壓迫。
他臉色沉如墨,黑色的眼眸幽深不可測,危險十足。
走向他們時,號稱最能打的校霸不自覺地後退兩步。
“你是校霸?好巧,我也是。”他比那校霸高了一個頭,眼皮子半搭地看着他,薄唇冷冰冰地說,一看就不好惹。
“”
“說吧,要在哪裏打?”
事實也是如此,他真不是他們這群混子惹得起的。
剛開始還一對一,十三中校霸見勢不對,跟來的三個男生一起上打算群毆。
結果現在全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顧景源就衣服淩亂了點,整理時看到粉色毛衣被勾線了,眼神瞬間陰郁,又給他們補了幾腳,慘叫連連。
居高臨下道:“以後要打架就找我。”
相當盛氣淩人。
“再敢招惹陶藝希,你們的手腳就別想要了,聽見沒有。”他踩着那校霸的腿威脅道。
十三中校霸渾身發顫,不敢質疑,抱着他的大腿求饒發誓。孬的一批。
一群人只有濃妝女一個幸存者,氣得粉底都掩蓋不住她發青的臉色。
陶藝希站在一邊,手裏捧着奶茶悠閑地喝着,那是顧景源走之前專門給她帶的。
他們在這裏拼死拼活,作為當事人憑什麽這麽怡然自得,這落差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濃妝女瘋了一樣地沖向她。
顧景源心一跳,還沒趕到,陶藝希直接一腳送她和那些人殊途同歸。
平常準備電擊棒只是以防萬一,濃妝女可能忘了,對付這些女生,她現在徒手就能治她們。
顧景源還不放心。
她轉頭對他說:“你別過來,女生的事女生解決。”
他不對女生動手的底線很好,不要因為她破戒。
而且,她現在能夠保護自己,再也不是那個會哭求安慰的小女孩。
陶藝希睥着地上不甘心的人,臉色平靜:“聽說你媽給你生了個弟弟,但不是你爸的種,你家現在應該很亂吧。”
濃妝女被人戳破丢人的家事,猙獰着想要起來封住她的嘴。
“再告訴你一件事吧,我在醫院碰到過你爸和一個女人帶着一個小女孩,和你爸長得挺像。”
濃妝女愣住,沒有想到還有這麽一出。
“很快,你也會是沒人要的小孩了。”陶藝希淡淡說出結果。
濃妝女憤怒道:“你看到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幹嘛告訴你,我和你很熟嗎?”
她又沒有聖母情懷,做不來對敵人以德報怨。
“有找人麻煩的閑工夫,管好你自己家的事吧。”牽制住她的腳一松,喝空的奶茶杯丢入一旁的垃圾箱,利落潇灑。
“哥哥,走了。”
顧景源順從地跟着她,收起一身的戾氣,手指勾着脫線的毛衣,心情不好。
“把外套拉鏈拉上就看不到了。”她提議。
他撇嘴,她以為他是介意毛衣破了被人看到嗎,不解風情。
比起衣服,還有更重要的事。
“她就是學校欺負你的人?”
“嗯。”
顧景源停下腳步氣勢洶洶地往回走,陶藝希拉住他。
“去幹嘛?”
他冷着臉:“回去再補兩腳。”
“不用,她也得到報應了。”
風水輪流轉,不要随意嘲笑,誰知道哪天就輪到自己了。
濃妝女家境不算優越,又不努力學習,現在家裏出了這麽多糟心事,她的未來會比暴力還要讓人絕望。
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防止他一時興起,陶藝希圈住他的手腕。
幾天未見,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接近,顧景源暴躁的性子被她安撫。
化被動為主動,溫熱幹燥的大掌握住她的小手,自以為安無聲息地将手指與她緊扣。
手指別分開握緊,她又不是觸感失靈,怎麽可能會感覺不到呢。
回想起之前種種,他好像格外喜歡接觸她的手。
陶藝希瞄了一眼:“哥哥,你是有戀手癖嗎?”
“沒有。”
她舉起手,十指相扣明晃晃地放在他面前。
“那是因為你的手總是冰涼涼的。”
“哦,那我明天帶個暖寶寶就夠了。”
她的手被圈地更緊,他難為情地開口:“是有點喜歡,不過,我更想別的?”
視線定格在一方粉嫩上。
只見那飽滿的唇瓣一抿,冷酷拒絕:“不行。”
顧景源失望垂頭,“我也想吻你。”語氣低沉,聽着還有些委屈。
那一天,他過于震驚,還沒品出更多的感覺,她就離開了。
這個“也”字,就很微妙。
那天晚上是她主動。
她腳步一停,仰起頭,眸光流轉:“哥哥,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
他喉結滾了下,心知肚明她的意思。
“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可是我媽和顧叔叔在一起是事實,我們在法律上是不合法的。”
顧景源沉默。
“所以,我們要學會克制自己。那一天,是我的錯。”
等反應過來,她自己都驚了,有幾分真幾分假,幾分真心實意,已然分不清了。
但總要有一個人清醒過來。
他死死地握緊她的手,骨頭咯手。
想問她是不是後悔了,又害怕問出去萬一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怎麽辦。
畏畏縮縮不應該是他的性子,偏對她沒轍。
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對的。
他可以肆無忌憚,無所畏地挑戰道德,顧穆陽只有他一個兒子,會給他收拾爛攤子。
但誰給她收拾呢。
甚至,顧穆陽可能會把她推出去。
越了解她,越不願再傷害她一分一毫。
外婆說錯了。
顧家的人一點都不好,如果不是看她成績還有點用處,顧穆陽怎麽可能把她接來。
如果陶藝希一開始自甘堕落像濃妝女一樣,夏妍更不會開這個口。
她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換來的。
母親雖在卻猶如孤兒,還要被人吸血。
思緒萬千,憤慨又無可奈何。
陶藝希柔聲道:“哥哥,你好好學習,我們一起上同一所大學,到時候再說別的好嗎?”
不能只讓馬幹活,不給馬吃草。
先畫個大圓餅,至于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以後怎麽走,誰知道呢。
她不是沒有動搖過,只是最後理性戰勝感性,将她的不正常情緒變化歸結于青春期和異性朝夕相處才互相吸引,也許等長大後分開,随着時間便能消散。
大家如此,他也應亦如此。
顧景源卻被點醒,眼睛一亮。
是啊,他們長大了,這些人就管不到他們了。
只是
“我可能考不上清大。”他低沉地說。
陶藝希一頓,“還有一年半呢。”
難就對了,大家都冷靜一下。
卻不知道,他将考清大早已印刻在心裏。
兩個人牽着手,心思各異。
手上的力道終于不再大力,看來他已經平靜下來。
顧景源想,現在能牽手也挺好。
總好過之前針鋒相對的日子。
看了一眼兩人相握,她白嫩的小手泛紅。
是他剛才傷到她了。
眉頭緊皺,眼中滿是自責與心疼。
“對不起。”他垂眸低首,一個吻輕輕地落在她泛紅的地方,隐忍克制,僅停留了一秒便離開。
“沒事。”她不忍拒絕。
這座城市沒有共同的同學,他們可以短暫地放縱。
兩人默契地在外溜達了很久,直到腳板發酸,肚子餓了,一看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我們該回去了,外婆肯定還在等我們吃飯。”她先提出。
“好吧。”
在臨近家裏的那個路口,她扯了扯相握的手。
能讓他膩歪的時間到了,顧景源不得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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