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46-(2)
計從!他對您的頂撞和違逆您一次次的容忍,因為他的父親是大元帥?他的情人是唯一能和山王的澤北榮治一較高下的龍騎士?”
牧修一擡起頭看着自己的父親,冷硬的嘴角弧度和冷漠的盯着自己的眼珠,這是他從記事起看了二十多年的表情,以為已經深深地刻在了這張臉上的表情,直到他在某天看到他拍了拍仙道的肩,那時這雙眼裏透着他早沒有記憶的溫柔。
“是,他們是不能缺少的。還有,”牧崇衡打量着怒氣沖沖的兒子,眼裏甚至閃過一絲嘲諷,“你給我提過任何一個哪怕有一點用的建議嗎?”
牧修一挺秀的鼻翼猛烈的翕動了幾下,“那真是可惜了,您只有三個兒子,不能像豐玉那樣,把我們嫁給他示好。對了,就算我們是女人也比仙道彰大。”牧修一毫不示弱的迎着父親更加沒有溫度的眼神冷冷的笑着,“不過好在仙道喜歡的是男人,需要我去爬他的床嗎?問問他有沒有抱我的興……。”
牧崇衡的臉色終于變了。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銀杯砸向牧修一,紫紅的酒液抛灑在空中濺在高頭的深藍色長袍上。杯子砸中牧修一的肩頭又彈到地上,發出幾聲清脆的當啷聲滑到了牧治一腳下。
“滾出去!全部都給我滾出去!”
咆哮一樣的聲浪在高高的穹頂上引起一陣轟鳴。牧治一飛快地看了眼臉色瞬間變的灰敗的父親,一把抓住牧修一的胳膊,拖着還在愣怔的他飛快地退出正廳。
等大門緊閉後牧崇衡才劇烈的咳嗽起來。他佝偻起背來壓制這陣心口扭作一團的痛,身體像個破了洞的口袋,吸進再多的氣都從某個地方漏掉了,怎麽喘息也平息不了這種類似瀕死的窒息,直到嗓子湧上腥甜的液體這口氣才算喘了上來。
“陛下!”
牧崇衡看了眼自己吐在衣服上的血笑了笑,“這些年你早該習慣了。”
高頭垂着頭小心翼翼的退回剛才站的位置,“陛下,您是不是有些太急切了。”
“你覺得我還有多少時間?”牧崇衡走下王座,拍了拍高頭的肩,“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失去龍騎士這個稱號牧家怎麽可能再震懾住這些貴族。很感謝你當年支持了我,如果不是你想出用魔法換掉血液得到龍的認可,三十年前牧氏王朝就該不複存在了。”
高頭的頭低的更低,看着自己的靴尖低聲說,“不,陛下,是您用自己的生命換了神奈川三十年的安定。”
宇都宮侯爵在他那和城堡一樣高聳的府邸裏下車時也同樣陰沉着臉。天生的商人直覺讓他立刻察覺到這次陛下言辭上的破綻,那種含糊的态度和明顯的示弱,都不像他會做的事。而且時間上也不對,就算要清查也該在戰争結束後,在這種非常時期真的引起貴族們的不滿?這麽不明智的事不是那個陛下會做的事。
因為仙道家的勢力?他并不能完全否定有這種可能,但如果不是呢?那個人是有別的打算呢?
“小姐呢?”宇都宮侯爵脫下披風交給侍立在身邊的管家随口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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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出去了。”管家微躬着背跟在侯爵身後,“說是去下城區那幾家店看看。”
宇都宮侯爵點點頭,“一會小姐回來讓她立刻到我書房來。”
宇都宮唯一推開門先探進半個腦袋十分甜美的笑了下才開口,“父親您找我?”
“今天都去了哪?”宇都宮侯爵指了指書桌對面的椅子,示意女兒坐下。
宇都宮唯一仔細甚至是小心的偷瞥了眼給自己倒茶的父親,平常父親是不會問她這些的,“去店裏看了看,順路去橘夫人那裏聊了會,”宇都宮唯一坐在父親對面的椅子上,捧起茶杯小小的呷了口,“聽說她請了一位很會制作香料的人。”
“你還沒聽說?”
“聽說什麽?”
“今天在正廳陛下頒布了一條新的法令,要清查貴族的人數和名下的封邑。”宇都宮侯爵相信女兒一定理解其中的含義,“這條法令是仙道提出的。”
“您是說陛下在刻意的給仙道家樹敵?”
“不知道。但是我們要先做好最壞的打算。”
“最壞嗎?”宇都宮唯一撫着領口柔軟的雪貂領子,“我知道了。一會我會給朋友寫幾封信,說我身體不适,近期都會呆在家裏。您知道的,神田家的那兩位小姐,背地裏總是嘲笑我纏着仙道,這次她們一定會編造出我被仙道伯爵傷了心,躲在家裏哭的故事。這種消息很快就會傳開。”
宇都宮侯爵滿意的點點頭。
宇都宮唯一微笑着退出書房,腳步輕盈的走向頂層自己的房間,關上卧房的門她臉上的笑容才漸漸退去。很喜歡那個人啊,可是也只能這樣了,坐在椅子上她忽然想起那次和流川楓的對話。沒錯呢,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喜不喜歡又有多重要呢。
貴族們以各自不同的方式表達着自己的沮喪和抵抗。聚集在正廳和參加廷議的人數驟減,晚宴和舞會驟減,甚至夫人們臉上的笑容也變得稀有。
心知肚明的敵意和暧昧難測的流言在無聲的蔓延着。然而不管外界如何的喧嚣聖域裏總是有着它獨有的寧靜。
從厚實的拱形石頭窗戶朝外看,西邊的雲層正在褪去最後一絲濃紫,明天會是個好天氣。這樣想着的佐久間沿着聖堂的一側慢慢的點燃那些蠟燭,被磨的光亮的木頭長椅在閃動的昏黃燭光下泛着潤澤的光。
點完蠟燭站在聖壇上,看着光潔的地面和一排排的長椅佐久間很虔誠的閉上眼。他喜歡這種整潔,全神奈川的聖堂都是一模一樣的,即便是教宗居住的聖域裏聖堂也和這裏一樣,別無二致。這種熟悉讓他覺得安穩和平靜,還有種難以描述的感動。
門被推開了一條縫,一個影子閃了一下,在門邊的蠟燭滅掉了兩支。這讓佐久間愉悅的心情變得有些不快。
“今天并不是賜福……。”
“我來替二殿下傳一下口信。”陰影裏的人極快的打斷佐久間的話,“殿下并不想參與這次刺殺。”
“難道殿下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佐久間有些詫異,他确實沒想到牧修一會拒絕。
陰影裏的人搖了搖頭,“我只負責傳話。”
“我們談一談!”
那人站在門邊沒有馬上離開,也沒有走過來,他只是微微的側過頭。
“能請你走進近些嗎?”空寂的聖堂裏只有佐久間自己的聲音在低低的回蕩。
看那個人沒有動的意思佐久間朝着那人走過去。
“不要過來。”
那人的聲音很低,臉孔整個藏在兜帽下。
“你要相信我們的誠意,我們這樣做完全受到主的指引。”佐久間盯着陰影中的人一字一字慢慢的說着,他奇異的若斷若續的聲音在聖堂的拱頂上盤旋着。
陰影中的人沉默着,佐久間的手心漸漸沁出汗來。要失敗了?有那麽一霎他這樣想着,這是個意志堅定的人,或者優秀的人都有着非比尋常的堅定意志。他幹澀的咽了口唾沫,再一次慢慢的說着,“你要相信我們……。”
“是的,我相信您的誠意。”
佐久間松了口氣,在聖袍上擦了下手心的汗,指着聖堂一側的偏門,“我們去裏面詳談。”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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