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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主題是“自己小心”。

“恐怕殃及池魚,你盡可報案,必須做出一副與四君子無關的樣子。其中諸多艱險,你最好置身事外。杜衡與山藥受傷之事,十分抱歉,我會盡量叫宛家騰不出力量。一切随機應變,不要主動挑釁,自保為上。切自珍重,安危最要。”

安易心中又是一動。

自保為上……何岑臻果然也是這麽想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何先生就這麽一路遙控着。存稿的此刻心情很激動!我終于也有存稿的時候啦~要是今晚順利,能存三天的稿子,咦嘻嘻嘻嘻~天氣變冷了,我覺得還是不要信什麽秋凍的說法,同志們要多穿衣服~

愛你們~╭(╯3╰)╮

☆、欺人太甚

【64】

安易既然下了指令要大家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夢田衆人自然遵守,對在門口鬧事的人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當做沒這回事。安易想,你宛庭軒再怎麽找碴挑事,我規規矩矩的做生意,不也不能拿我怎麽地吧?

這樣打算的安易,實在是低估了宛庭軒的無恥程度。

這一天夢田依舊是空無一人,五個人坐着無事,幹脆都打起了牌,玩四人鬥地主,大項在一旁看着。五點多,正打得起勁的時候,忽然大門叮咚的一聲,一行人走了進來。

安易轉頭看去,只見這群人個個穿着黑色緊身背心配工裝褲,每一個都十分魁梧高大。領頭的帶着墨鏡,嘴角叼着一支煙,察覺夢田衆人的目光,咬着煙對安易咧嘴一笑,大刺刺地坐下。旁邊一個小眼睛男人立刻敲桌子叫道:“還不過來服務?”

夢田衆人不禁轉頭望着安易,這群人明顯就是來找碴的,是打是無視?

安易笑着搖了搖頭,将手中的牌一扔,站起道:“好了,別玩了,該做生意了。”

大項等見安易走進吧臺,相互對望一眼,登時想起安易那句“以不變應萬變”,忙各就各位。阿羽去放音樂,錦鯉走過去給墨鏡男送上酒單,微笑道:“請問要點什麽?”

那墨鏡男還沒說話,小眼睛男人已經笑了出來,湊到墨鏡男身邊道:“曾哥,這貨的店果然不一樣,連個服務員都長得奶白奶白的。”

不遠處的山藥聞言臉頓時沉了下來,錦鯉負在身後的手卻擺了擺,要他不要激動,只是微笑道:“我們店裏的酒可以選基酒,也可以選雞尾酒,幾位要點什麽?”

小眼睛男人還要說話,墨鏡男曾哥卻制止道:“阿商。”小眼睛男人便不說話了。曾哥接過酒單扔在桌上,笑道:“來,兄弟們随便點,不要客氣。”

七八個男人登時叫了起來,一個接一個地報酒名。錦鯉聽着心裏不禁一陣惱怒,這幾人簡直要将人累死,點的不是貴的就是制作複雜的,忍了又忍,終于點完了酒。錦鯉将單子往吧臺上一放,小聲而憋屈地說:“我覺得我們在忍氣哎。”

安易取了雪克壺調酒,淡淡道:“看他們怎麽做。”見阿羽走過來,又道:“阿羽別去送酒,在吧臺裏跟我們一起。”

阿羽點點頭,知道他擔心女孩子過去要給那幾人吃豆腐,便站在吧臺裏給安易和杜衡打下手。錦鯉只能不說話,和山藥大項一起把酒送上去。好在這群人別的事情倒沒做什麽,只是不停地喝酒,還浪費。一杯酒十分能喝下三分就算不錯了,剩下的全都灑在沙發上。錦鯉看着心疼,忍不住想訓斥,安易卻道:“由着他們。”

依這群人的德行,目測就是宛庭軒派來吃霸王餐惹事的,要是順着他們的意思鬧出什麽拳腳糾纏來,豈不是正中宛庭軒的意思?他才不能叫宛庭軒得逞。不過就是幾千塊的酒錢,就當是破財消災好了,丢錢總比被狗咬的好。

這群人在夢田鬧了将近五個小時,把夢田衆人累得夠嗆之後,終于也撐不住了。就算是灑了七分的酒,七八個人也喝了許多,一個個都臉色熏紅,滿身酒氣地往外走。

“這……”錦鯉最小,不明白這群人的目的,看到吃霸王餐還吃得如此嚣張,忍不住動怒。“這就走了?”

安易淡淡道:“随便他們,破財消災嘛,好了,你們下班去吧,不要單獨行動。”說着就要去收拾那杯盤狼藉、酒漬遍地的殘局。

夢田幾個哪能叫他一個人收拾?當然是一起打掃。幾個人直到十一點才将酒吧弄幹淨,還弄得滿身酒氣,心裏滿是怒火,只是強忍着不敢發作,只盼着這陣黴運趕快過去。

然而宛庭軒卻仿佛玩上了瘾,安易忍得一次,他便要來第二次,忍了第二次,他便有第三次。一連四個晚上這群人都來白吃白喝,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第四天曾哥等人起身正要離去的時候,安易終于出聲道:“諸位請稍等。”

衆混混不由得笑着對望了一眼,心中都道:“這膿包終于忍不住了。”曾哥回身問道:“怎麽?”

“呃兒!”阿商打了個酒嗝,醉醺醺地笑道,“美人兒要送我們禮物?嘿嘿,你就留給曾哥吧,我要那個冷臉美女……呃兒!”

夢田衆人不禁心中火起,站在前吧的大項、山藥等不自覺就進入了緊張狀态,手上拳頭緊握。安易為防他們動手,和杜衡一起走到前吧,站在衆人面前,繼續道:“曾哥喝了我夢田這麽多天酒,總該有點回報才是。在道上混的,不講義氣可不是什麽好漢。”

曾哥不由得笑了,慢悠悠地掏出煙盒,問道:“你想要什麽報答?”

他身後一個男人不由得大笑出聲,大道:“當然是叫曾哥好好疼他啦!美人兒你放心,曾哥的槍很大,保管你舒服!”

“你們!”錦鯉不禁大怒,想沖上前卻叫山藥給抱住了,錦鯉怒而回頭瞪他,山藥在他耳邊低聲道。“大當家都沒生氣,你別中人家的計。”

錦鯉只能忍下這口氣,轉頭掃了一眼,夢田衆人臉上都是憤憤之色,只有安易臉上輕輕淡淡,仿佛那些粗言穢語說的不是他一樣,繼續平靜道:“煩勞曾哥回去跟你們宛先生說,我安易一介平民,與他的事情無關,請他高擡貴手,放過夢田。”

“什麽宛先生?”曾哥滑着打火機,嚓的一聲點燃了嘴裏的煙火,輕輕悠悠地吐了口青氣,笑道。“我們不認得什麽宛先生,難道安老板覺得我們是被人派來的?”

他笑着搖搖頭,目光別有深意地看了安易一眼,笑道:“我們不過是慕名而來。”

“對啊對啊。”阿商嗤嗤笑道,“紅玫瑰安易在道上可是名聲很響的。大家都說安易辣的很,玩起來很帶感。不過……”他看了安易一眼,撇撇嘴,語氣裏難掩七分嫌棄:“現在看來真是膿包一個,和道上說的不一樣嘛。”

“什麽膿包?別這麽說嘛。”旁邊一個手臂上帶着十字疤痕的男人摸着下巴笑道,“乖也很好嘛,聽話,什麽都肯做我很喜歡啊,而且長得還算過得去,我就喜歡玩聽話的。”

安易聽他們越說越不堪,他倒是能忍,只怕自己火爆脾氣一起連累店裏的好友,但是其他人恐怕要給他們惹怒。略一沉吟,安易道:“總之我話就說在這裏的,吃人嘴軟,幾位在夢田的賬也将近兩萬了。兩萬塊買幾位帶個話,怎麽樣?”

“不怎麽樣。”曾哥吸了口煙,不痛不癢地說道,“安老板,我們兄弟肯賞臉光顧,你該高興才對,怎麽能能心裏有怨氣呢?”

“就是就是。”阿商大笑道,“寶貝兒我們明晚再來,記得給大爺我捶背揉腳倒酒!”

“光顧你個頭!”錦鯉終于忍不住罵道,“有你們吃霸王餐還吃得這麽心安理得的嗎?這麽颠倒黑白你們到底要不要臉?”

曾哥噗的一聲就笑了,挑眉道:“不錯,我就是要吃霸王餐怎麽樣?你叫你老板忍一時風平浪靜啊。”他說着一雙眼睛不懷好意地看着安易,只想看這個美麗明豔的老板怎麽辦。

安易對他眼睛裏包含的yin邪之意萬分惡心,要他只是這個酒吧的調酒師,一定二話不說掄起凳子就砸過去,不給這人點顏色瞧瞧,當真對不起他安易的名號。但此刻空氣裏滿是火藥味,争鬥一觸即發,安易只能忍着怒火淡淡道:“安某不才,這輩子尚且不知道什麽是屈服。”

“哈哈哈!”曾哥不禁大笑起來,仿佛聽到了多麽了不得的笑話。“不知道什麽是屈服?安老板是忘記躺在何岑臻身下給艹的日子了?”

他周圍的幫衆也笑得東倒西歪,紛紛道:“曾哥你給她提個醒啦!”“不如現在就來一炮?”“小家夥一定是餓了!”

夢田衆人怒目,但安易依舊冷冷淡淡,不作為所動,他們也只能幹忍着。

曾哥見狀不禁心中有些佩服。安易的道上的名聲一半是跟了何岑臻,被何岑臻的大名順帶了光環。另一方面卻是當年在流光酒吧那一場打鬥,脾氣之火爆,道上聞名,所以才被人暗地裏稱為紅玫瑰。他這一場奉命而來的鬧事,原本以為只要一進門就能惹得安易暴跳如雷,誰知他竟然忍了下來。當了老板果真是成熟了許多,換做其他時候,自己恐怕還會結交一下,但是這個時候……

曾哥搖搖頭,只能在心裏感嘆安易跟了誰不好偏偏跟了何岑臻,算是他命苦。嘴上笑道:“安易,你就是個鴨,嘴硬而已。何岑臻不來壓你,你的屁股賣不出去,還有什麽好嚣張的?”

“就是就是。”阿商在一旁附和道,忽然嘿嘿嘿地笑了起來,一雙老鼠小而圓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回安易,目光停在安易的腰上,谄媚道:“你不如跟了我們曾哥?只要你乖乖的跪在床上給曾哥插,曾哥一定……啊!”

旁邊忽然飛來一瓶酒,差點将阿商砸腦袋砸開花。幸虧他千鈞一發之時避開了,聽到那一聲砰,他也不禁有些變色,轉頭怒道:“我草泥馬勒戈壁!”

“閉嘴!”阿羽已完全不去想是不是會出人命,只恨那一瓶子酒不能将這滿嘴污言穢語的敗類砸死。要不是大項抱着她的肩,死活都不放,她一定沖上去撕了這張臭嘴。“你嘴巴放幹淨點!一群只知道欺軟怕硬吃幹飯的敗類,立馬給老子滾!”

“你個貝戋女表子!”阿商驚魂甫定,立刻指着阿羽大罵道,“B癢了欠C!敢砸我?老子幹死你!”

此語一出,大項手背青筋暴起,牙關緊咬,如果不是要護着阿羽,只怕早已沖上去将這人撕成兩塊。安易的臉色也終于沉了下來,淡淡道:“事已至此,若何可言,宛庭軒,并非我不願息事寧人,而是你欺人太甚!”

作者有話要說: 宛庭軒跟何岑臻簡直沒法比,手段之下作,注定了他成不了王者。

以後的存稿要是沒有特別的原因,會在晚上7點半發,同志們可以等點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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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碎頃刻

【65】

安易話音才落,人便猛地上前,抄起一把椅子用力往阿商頭上砸去。

阿商大驚失色,不由得往旁邊一避。安易卻料到他會往空餘處躲,椅子一分不差地砸在他的肩膀上。阿商大叫一聲,捂着肩膀倒在地上,當即就嚎了起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安易後退數步擺開一個架勢,語氣森冷。“大項照顧阿羽,山藥和杜衡保護好錦鯉。”

大項、山藥、杜衡立刻應道:“好!”

幾個人身手敏捷各自就位,登時放開拳腳,一腔怒火登時化作拳腳。

曾哥冷笑一聲,吼道:“上家夥!”

一個彪形大漢忽然從門口沖了進來,手上提着一串棒球棍。混混們迅速接過,七八個弟手裏拿着棒球棍就沖了上來。

安易一馬當先迎了上去,右手翻掌托住一根迎頭砸來的球棍,再緊抓一拽,将那人甩向旁邊的人,回身一個橫掃踢飛一個偷襲山藥的。三招教訓了三個人,身手之敏捷當真叫人刮目,夢田衆人原本見到對方手中的棍子都生了一分怯意,見此情形不由得心神大振。山藥大笑道:“大當家好身手!”

“顧好你的寶貝!”

安易大笑道,後仰避過一記球棍的橫掃,擡腳踢向執棍人的手腕。那人痛聲而呼,安易沖上前抓住那人的手腕一扯将他的肩扯脫臼,再順勢肘擊那人的背,同時膝蓋往上一頂。那人唔的一聲軟倒在地,再無聲響。

安易擡眼,勾着嘴角對曾哥冷冷一笑。

曾哥呸的一聲将口中的煙吐了,沖上前來。安易不避不閃,迎面就是一拳。曾哥舉手格擋,手臂登時一陣酸麻,心中不禁驚訝---這安易果真不是吃軟飯的小白臉!忙手臂運勁彈開安易的拳,旋身飛踢。

安易矮身一避,長腿橫掃攻他下盤。曾哥心中一驚,他左腳懸空,全靠右腳支撐,要是被安易掃到豈不是摔倒在地?也虧他臨敵經驗豐富,右腳一點跳起,雙腿如剪子一般絞向安易的脖子。安易長腳雖掃不到曾哥,卻還是半圓一劃,将一張椅子踢飛,啪的一聲砸向阿羽身前的一個喽啰,解了阿羽的危。

但只這一瞬間,曾哥的雙腿已經絞來,眼角就要纏住安易的脖子時,安易猛地大喝一聲抽起旁邊的玻璃鋼桌拍向曾哥。曾哥身在空中簡直避無可避,只吓得心魂俱裂。只聽咣的一聲巨響,夾着一聲殺豬般的哀嚎,在場的人不禁都住了手轉頭望去。卻見安易捂着左臂喘着氣站起來,曾哥倒在地上抱着雙腿翻滾,痛呼不斷,雙腿已經微顯扭曲。

那雙腿……似乎斷了……

現場除了地上哀嚎的人再無聲響,安易慢慢地轉過身,涼涼地掃了一眼那四五個喽啰,沉聲道:“看什麽看?接着打!敢在夢田橫行,老子要你們橫着出去!”

他左手袖子上鮮血點點,舊傷口已然迸裂,他卻仿佛不知痛一般。右腳腳尖一挑,一根棒球棍抓在手裏,晃了晃,眼中冷光森森,整個人仿佛一柄開刃的利劍,不見血誓不罷休。衆混混看着心中恐懼更甚,不約而同地慢慢後退。

正在這時,一聲輕笑忽然傳來:“安老板好氣魄嘛。”

安易轉頭看去,只聽叮咚一聲,一個白色西裝的年輕男人慢慢悠悠地走了進來。他模樣面容俊秀,嘴角含笑,若是手裏多一把折扇,當真與古代文弱書生一般斯文儒雅了。

男人慢慢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群面容嚴肅的男人,一下子填滿了前吧的大半空間。男人往地上掃了一眼,搖搖頭笑道:“我就說嘛,這種貨色怎麽可能是安老板的對手?”

安易心中一驚,側跨一步,擋在夢田衆人面前。

“雲……雲先生!”曾哥掙紮着想爬向前,伸手欲抓男人的褲腳,哀叫道,“雲先生救我!”

男人一腳将他的手掌踩下,曾哥不禁一聲慘呼,眼珠子往上翻,登時昏了過去。男人卻依舊笑意溫潤,仿佛只是踩斷了一截枯枝,對安易抱了抱拳,道:“安老板好,鄙人雲無雁,現下是宛家的管家。”

“呵!”安易冷笑道,“安某真是好大的面子,宛庭軒竟然連管家也出動了。只是安某與四君子再無瓜葛,宛庭軒一番血本只怕下錯了地方!”

“是不是下錯地方,我家先生自有分寸,安老板不必擔心。”雲無雁眼一彎,笑道,“無雁這次奉命而來,乃是請安老板到府上住一段時間,不知安老板有什麽要收拾的?”

安易眉頭微皺,杜衡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低聲道:“不能跟他去,否則我們一樣沒命。”大項将阿羽護在身後,沉聲道:“我們大當家不會跟你們去的,要殺要剮盡管過來吧。”

“哦?”雲無雁含笑點頭贊許道,“勇氣可嘉。”

他話音剛落,身後那二三十人立刻沖了上來。

安易當機立斷,喝道:“退!”

随即手中棒球棍高舉一劈,擋住了最先的那個人。那人側身一避,伸手抓來,卻不是殺招,只是想擒住安易。安易深知這批人與方才的混混不是一個等級,就算是他沒受傷也只能單打獨鬥才能艱難取勝,像這般數倍于己方的人數,哪裏能惹?當即一沾即走,不敢戀戰。

才退了不到三步,就聽到阿羽的驚呼,安易心中一驚,側身飛踢攔住一個男人,那頭錦鯉已經退了回來,叫道:“大當家,後門有人!”

說話間大項與山藥已經沖上來一同擋住敵人,安易喝道:“員工室!”杜衡在另一頭護着,阿羽快手快腳打開門,将錦鯉塞了進去,叫道:“快!別戀戰!”話還沒說完就被杜衡塞了進去。

“山藥!大項!”安易大吼道,山藥立刻閃了進去,杜衡也是,大項解決了一個偷襲安易的,也閃了進去。安易一棍橫掃逼開當面的一人,最後一個進去,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大項和阿衡推過衣櫃堵住門口,安易推桌子擋住,三個人靠在桌沿上,不住地喘氣。

幸虧走道狹窄,不像前吧寬敞,否則的話以安易、大項兩個,再加上杜衡山藥兩個,怎也不能護着錦鯉和阿羽全身而退。

“這……”阿羽臉色蒼白,坐在椅子上驚魂未定,“這也太狗血了,像演電影一樣。”她按了一下心口,又站起來翻東西。衆人不解,她卻拿了上次剩下的紗布過來,低聲道:“大當家,我給你包紮一下。”

衆人才想起安易的傷口裂開了,轉頭看去,只見安易臉色蒼白,左手的袖子已經給血染成了紅色,不禁齊齊變色。安易擺擺手道:“沒事,只是傷口裂開而已。”

阿羽剪開安易的袖子,果然手臂上裂開了長長的一個口子,周圍一部分血已經幹涸,傷口上卻還有血冒出。阿羽眼中有淚,一語不發只是給他包紮,一時間員工室裏靜悄悄的,只聽得外頭乒呤乓啷的打鬥聲。

杜衡總覺得不對勁,猛地跳起來失聲道:“怎麽沒人來砸門?”

衆人聞言,頓時察覺不對。雲無雁是要抓安易的,見到安易躲進來沒可能不破門而入啊。現在外頭雖然乒乒乓乓響成一片,員工室的門卻無聲無響。

錦鯉擔憂道:“他們不會放火吧?”

安易搖頭:“不會的,諒他們也沒這個膽。”再說了,何岑臻也不會允許……的吧?

大項側耳仔細聽了一會,說道:“好像是……兩隊人在打架?”

安易心中不禁一松,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一時間心中百味陳雜,說不出話來。員工室裏氣氛壓抑又緊張,幾人都不敢說話,只是枯坐着等待。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外頭的聲響終于平靜了下來,安易與杜衡、大項對望一眼,正準備移開櫃子一探究竟,忽然門上傳來叩叩叩三聲敲門聲。

幾個人頓時吓了一跳,全都站起來戒備,錦鯉看着角落的掃把,剛想過去拿着當武器,門外傳來一個沉厚的男聲,道:

“安先生。”

安易聽到這個稱呼便松了口氣,擺擺手示意衆人平安無事了,心中酸楚又歡欣,恨不得沖出去看看那人來了沒有。

他要是這一刻出現在眼前,恐怕自己會不顧一切地撲進他懷裏吧?安易咬着嘴唇,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

門外又道:“安先生,您沒事吧?”

安易應道:“我……我沒事。”語氣裏不覺參雜了一絲軟弱。

那聲音登時松了口氣,道:“先生察覺不妥,派我們過來,您沒事就好,否則的話先生一定要怪我們保護不力。”

原來他不在。安易的心提起又放下,随即想到---也對,這種小事他怎麽會親自前來?派人過來相助已經是顧念舊交了。不,也不算是舊交,應該是顧念聞君易的面子。

安易心裏的酸楚蓋過了歡欣,語氣平淡地應道:“多謝仗義相助,請告知你們先生,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好的,我一定傳達。”門外的男子道,“那我們先告辭了。”

安易應道:“辛苦諸位了。”

男子道:“安先生言重了,我們拿先生的薪水,這次不過是履行職責,不敢當安先生的謝意。安先生保重。”

安易不語,門外一陣腳步聲漸漸遠離。

四周恢複了安靜,安易心中情緒卻在翻湧,若是周圍無人,他一定要大叫幾聲再狠狠地捶幾拳牆壁,才能消去心裏的難受與糾結。但身為一店之長,肩負衆人的尊敬,他不敢表現出情緒的激動。深吸了口氣,安易對幾人點點頭,道:“外面安全了,我們出去吧。”

大項和山藥将櫃子和桌子移開,尚且不敢開門,安易也在門前站了良久,這才猛地打開了門,随即一怔。即便是有心理準備,還是給外面的情形吓了一下。

走廊上散落着幾根棒球棍,上頭都沾了鮮血。不僅球棒上,走廊的牆上,地上,連員工室的門上都濺了些許。夢田衆人除了安易和大項、杜衡見過血,其餘都是安分守己的普通人,山藥還好說,畢竟是大男人,阿羽和錦鯉兩人已經給吓得面色蒼白。

安易來不及安慰兩人,幾步往吧臺疾走。走廊已經如此,只怕前吧更……安易如是想着,腳步更快,片刻之後腳步一凝,整個人都僵住了。

外頭已不是狼藉一片能形容的。能碎的都碎了,不能碎的都砸扭曲了,到處都是玻璃碎片,桌子椅子的斷腿東一塊西一塊,沙發全給劃破了,凝固的血東一灘西一灘,不知道是誰的。

他的夢田,已經化作了修羅場。所有的夢都碎在頃刻間,猝不及防,無法挽回。

一剎那的憤怒淹沒了他的理智,安易留下一句:“你們快回家。”轉身就往外走。

作者有話要說: 夢田要沒了。。。寫地我略心痛。

繼續求回複求收藏。

☆、吾複何懼

【66】

安易出門攔了輛車往市中心趕去,一路到了往事後期,對門口站的女子道:“去跟宛庭軒說,我安易要見他。”

女子笑道:“啊喲,不好意思啊,安先生,我們老板忙得很,近來怕是沒有空見您。”

安易冷笑道:“哦?剛剛還派那什麽雲無雁去夢田抓我,怎麽?給何岑臻打了個落花流水,就做起縮頭烏龜了?活該一輩子鬥不過何岑臻!”

女子臉色一變,門裏一道輕輕的笑聲傳來,宛庭軒慢慢走了出來,笑道:“啧啧,在安先生眼裏,自然誰也比不上何先生了。情人眼裏出西施麽,我心中還是知曉的。”他看安易神色憤怒,又笑道:“安先生,上樓同我喝杯茶如何?”

安易立即着點頭道:“宛先生請。”

宛庭軒一笑,回道:“安先生請。”

兩人一同走上樓去,還是早先的那間包廂,裏頭已站了四個窈窕秀麗的女子。宛庭軒與安易分賓主坐下,立刻有女子送上熱茶。那茶香便是給蓋子蓋住了也遮不住,清香袅袅,立刻滿室。宛庭軒笑道:“這是今年出的銀針白毫,安先生嘗嘗看?只怕不如雲煙深處的好。”

安易聞言冷冷道:“雲煙深處的茶,哪裏是我這種人喝得起的?銀針白毫是什麽,我還真不知道,聽着就像是高檔貨。宛先生,你們大人物好好地喝你們的銀針白毫,來與我們搶檸檬片做什麽?”

銀針白毫是白茶中的頂級好茶,檸檬片卻是爛大街的飲品,他将雲煙深處與宛家比作銀針白毫,卻将自己歸在檸檬片裏,已經暗示兩排人不是一個等級的。你等大人物鬥法,若是殃及池魚也就罷了,這麽特意對付,卻是什麽意思?

宛庭軒聽得明白,不禁一笑,道:“安先生從前自然是溪頭浣紗女,現在卻不一樣了。館娃宮麽,卧薪嘗膽之人是勢必要拿下的,要怪就怪夫差吧。我族流離失所六十餘年,何家乃是第一原因,我若不在何岑臻心頭上剜肉,怎能消三代人的怨恨?”

安易怒道:“我跟何岑臻已經恩斷義絕,你有本事就跟何岑臻鬥去,找我的麻煩算什麽?就算我是被何岑臻牽連,我店裏的員工與你有什麽相幹?你做什麽要去害他們?”

宛庭軒含笑道:“那也只能怪他們跟錯了人,我要滅夫差的國,不免要殺西施,進了館娃宮,自然是一同亂砍,誰叫他們命苦呢?”

安易知道多說無益,這人不講道理,神裏神經,當即站起來道:“算了,你跟講也是白搭。宛庭軒,你個卑鄙小人!”

宛庭軒悠悠道:“成王敗寇,就算是英雄,做不成王者,又有什麽用?四面楚歌之後只落得美人自刎、敗走烏江、身死人手。”他說着望了安易一眼,笑道:“安先生,你明知我是卑鄙小人還獨自前來?”

話音剛落,一直站在旁邊的四個女子忽然出手如電拔槍指着安易。安易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黑洞洞的手槍,不禁一陣膽戰,退後幾步,門砰的一聲關上,他退無可退,左顧右盼,眼裏一陣陣的慌張之色,脫口而出道:“你想做什麽?”

“現在知道怕了?”宛庭軒勾着嘴角笑道,“安先生,我要是你,絕不會一個人來。無雁去店裏難道沒說他的任務?我要他請你到我家做客來的。我铩了羽,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安易,我若是不收下你這份大禮,怎麽對得起你的深情?”

安易心裏又驚又懼,登時不知如何是好。深吸幾口氣,強作鎮定道:“啰嗦這麽多幹什麽?要斷手斷腳還是要這條命,你痛快點就是了。”

“哦,不。”宛庭軒搖搖頭,笑道,“那麽血腥暴力的事,君子不為。我呀……”他眨眼一笑,道:“我就是想将你捆起來,給人玩一玩而已。”

說話間将手掌拍了拍,包廂的門打開了,幾個相貌猥瑣的男人走了進來,嘿嘿笑着圍住了安易。

強J?安易第一次知道這世界還真有男人被威脅QJ的,被那近在咫尺的猥瑣面孔惡心了個透,不禁退後幾步想要遠離。誰知那些男人竟跟着圍了上來,安易背後猛地被擋住,已經給堵在牆角,心中慌亂得不知所措,心裏不由自主地想:“我就該找何岑臻幫忙的,要是何岑臻在就好了!何岑臻叫我不要輕舉妄動,我怎麽不聽他的話?”

然而世上沒有後悔藥,此時此刻,與其後悔,不如想辦法脫困。安易強迫自己鎮定,左手的傷口卻隐隐作痛,就算沒有對面那些持槍的女子,他一個人要對付這四五個高大強壯的男人也不容易。

安易的腦子轉得飛快,心中不斷地問自己:“是寧死不屈還是随他們的便保住這條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求活命麽?這情形就算是抗争最後也只能打得半死給人上吧?”

理智不斷地勸自己屈服,幾乎就要勝利了。忽然一只粗糙的手伸過來要捏他的下巴,安易想也不想一掌拍開---感情在一剎那打敗了理智,他不能容忍何岑臻以外的人觸碰自己。

何岑臻……何岑臻……安易暗中咬牙,心中又是恨又是怨又是不悔。“你個王八蛋!”安易心中狠狠地罵道,“你就害死我吧,這輩子真是被你坑死了!”

他心中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正要擺開架勢拼死一搏,忽然大腿上傳來一陣震動。他一腔心思全在現場,登時被吓得差點跳起來,愣了一下才想到是手機在震動。明白過來之後連發火的力氣也沒有了,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不找你麻煩。”

安易十分心思被手機的震動奪去了五分,連宛庭軒說什麽都沒聽清楚,想回話也不能,只能做出一副沉默的樣子。那打電話的人十分不識趣,震了半分鐘,挂斷了,一秒之後又打了過來。安易給攪得煩不勝煩,差點就想當着宛庭軒的面掐了這個電話,卻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那念頭好似一顆定心丸,叫他瞬間鎮定了七分。安易不由自主地雙手插-在口袋裏,右手緊緊抓住了手機。

那一下一下的震動,好像某人在他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地說着沉着篤定的話語——

“別怕。”

“在想何先生?”宛庭軒終于發現了安易的心不在焉,笑道,“無妨,等我将你被侵犯的照片、視頻發給他,他自然會來救你的。”

原來他想來想去還是想給何岑臻捅一刀。安易握着手機,感覺着震動,心裏沒由來的來了勇氣,無論如何也不願他傷何岑臻,無論是傷何岑臻的心,還是何岑臻的面子,他都不願。如是想着,安易竟冷靜了下來,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也沒話說了。落到今天是我自作自受,能活命或者致死,悉聽尊便吧。”

“哦?”宛庭軒點頭,嘆息道。“安先生,既然如此,你也不要恨我,要恨就恨雲煙四君子,恨何岑臻。若不是他們與我家結仇,你又怎麽會落到這個地步,受這種屈辱?”

安易不禁笑了,搖搖頭道:“我幹什麽要恨何岑臻?這事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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