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6)

湯?都涼了。”

安易無語:“我還有什麽好擔心?我又不出別宴,他能把我怎麽樣啊?”

“你也不能一直關在別宴啊。”何岑臻道,“始知鎖向金籠聽,不及人間自在啼,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安易睜大了眼,滿臉的驚訝:“哇!何先生這麽有文化!”

“咳咳!”何岑臻登時給湯嗆了。

“慢點慢點……”安易忙跳起來抓了紙巾塞給他,又跳過去給他拍背。“怎麽樣?要緊麽?”

“嘿!”何岑臻趁機一把抱住人,笑道。“沒事。”

安易登時惱怒掙紮,何岑臻抱住他不放,仰頭道:“我從前想把你關起來,因為怕你知道事情的真相,離開我,不要我。那時候我是個傻子,什麽都不懂。現在……”他嘆了口氣,繼續道:“我之前不想你摻和進這件事,就是怕最後只能把你重重保護起來,叫你不自由。”

結果最後還是成了現在這樣,他還是給關了起來。

“你不能一直關在別宴裏。”何岑臻道,“等你學會用槍,就可以出去了,找小易也行,幫薛步辭也行。我不怕你出去闖,也不怕你跟宛庭軒鬥,但你要答應我不受傷。我再不囚禁你,你的自由就是我的自由。”

安易的心幾乎軟成了水,不敢看何岑臻的眼,只是嘀咕道:“你的顧慮真多。有些事避無可避,與其阻止它發生,不如努力使它步上正軌。”

就像兩人之間的牽絆無論如何都斬不斷,與其一次又一次徒勞無功地揮劍,不如慢慢地理清糾葛。

何岑臻也明白。但從前的事叫兩人都心有餘悸,都在小心翼翼地和。好他也怕得很,唯恐傷到他的自尊,叫他難過。

何岑臻将頭靠在安易懷裏,抱着他的腰,深深地呼吸。安易身上還帶着淡淡的油煙味,身體還是瘦瘦的,但感覺竟是如此之好,好像抱着他就是天能長地能久,花長好月長圓,歲歲相守歲歲團圓。

兩人擁抱許久,安易輕輕地推了推他,低聲道:“剛喝了湯就來抱我,衣服全毀了。”

何岑臻噗的一聲笑了,松手道:“小氣鬼。”

安易哼哼:“哪能比得過何先生財大氣粗啊?”

何岑臻苦了臉道:“財大氣粗四個字,聽起來真土豪。”

安易大笑道:“難道你還真的以為自己跟聞君易一樣是公子啊?”

何岑臻委屈道:“你嫌棄我!”

安易忍不住便去安慰他,一頓飯也不知吃了多久。安易倒是喝了一碗湯就不用了,何岑臻卻是真的餓,吃了好幾碗飯,安易怕他吃太撐對胃不好,一再地要他慢點。何岑臻笑道:“我倒是希望你能在另一種時候叫我慢點。”把安易氣得臉紅,跑到客廳玩電腦去了。

何岑臻将筷子放下的時候已将近三點,安易随便将碗筷收了,打了個呵欠道:“随便放着吧,你回哪裏睡?松間明月麽?不要自己開車,叫別宴的人開吧。”

“什麽?”何岑臻剛剛還沉浸在溫軟裏的心登時愣了,“回去?”

安易也愣了:“你難道還想住下?”

何岑臻一副難道不是嗎的表情看着他,安易臉紅,怒道:“何先生,到底誰教你談戀愛這門功課的?一步一步來不知道哇?”說着就把人往外推:“走走走,出去。”

“我也沒想怎麽樣啊。”何岑臻表情委屈,眼睛裏卻全是笑意。“安先生,這屋子大得很,讓我一個房間又怎麽樣?這麽晚了……”

安易的話卡殼了,臉紅了又紅,站在那裏猶豫。何岑臻禁不住大笑了起來,猛地抱住他在臉上親了一口,低聲道:“安先生,我吓你的,晚安。”

說完将外套一拎,出門去了。

“……”安易臉色爆紅,摸了摸臉,喃喃道,“其實……”

何岑臻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其實什麽?”

安易趕緊堵住門,叫道:“其實你可以在別宴睡!別開車!”

何岑臻一聲輕笑,到樓下找房間睡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章就當是過渡吧,明天再回到宛庭軒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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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習

【73】

何岑臻說要教安易用槍,不是說着好玩的。當然,何先生的原話是:“吃了你的飯,自然要報答一番麽。”

安易知道何岑臻和他的手下都有槍,他心裏對槍并不排斥,畢竟鄭啓和薛落落的槍法就好得不得了。但是要叫自己用,心裏還是有點毛毛的不情願。

何岑臻勸他:“你不學,我沒辦法放心,你擅長拳腳對戰,用長刀當然最好,但要是對方用槍,你難道要用刀子去擋?這不是要吃虧嗎?”

安易脫口而出道:“你不會把我放在安全的地方啊?”

何岑臻的神色一頓,抓住他的手堅決地往電梯裏走,溫和而耐心地勸道:“我也不想你有機會用槍,但聖人千慮尚有一失,我怕自己不小心松懈了,你就要受傷。”

他說着十分鄭重地開着玩笑:“安先生,現在小易與薛步辭自身難保,你可要時刻做好準備,填補何先生的漏洞啊。”

安易斜了他一眼,冷哼道:“憑什麽啊?”

何岑臻輕輕地笑道:“作為報答,給你何先生的一輩子好不好?”

安易十分不屑地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別宴的地下室。何岑臻一直走到某個房間,外頭有四五個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做保镖。房間裏一排一排的架子,架子上是木頭盒子。何岑臻略一沉吟,走到一個架子前打開木盒,道:“我覺得你用Glock比較好,G19怎麽樣?适合隐藏,又是自動的,拔槍擊敵都很迅速,必要的時候還能用G17的彈匣。”

“随便。”安易聳聳肩,無所謂。“你選吧,我對槍械一竅不通。”

何岑臻笑道:“怎麽這麽好說話?”他不是最煩別人替他做決定的麽?

“不一樣好吧?”安易沒好氣地解釋道,“這領域我不熟悉,何必逞強堅持?要是胡亂做決定,到頭來豈不是要誤事?”他說着瞥了何岑臻一眼:“難道在何先生心中,我就是個不懂分寸只知道堅持無所謂的自尊的人?”

“不不不,”何岑臻趕忙笑着作揖,“安先生能屈能伸,識大體,懂分寸,天上地下最好的人。”

“噗——”安易忍不住笑岔了氣,“何先生,要是給宛庭軒看到你這副谄媚小人的樣子,只怕他要嫌棄你不夠資格跟他對陣了!”

何岑臻笑道:“這種樣子怎麽能給別人看見呢?”

安易心中一動,忍不住彎了彎嘴角,低罵道:“何先生的情書模式又啓動了嗎?”

“在你面前控制不住。”何岑臻取了G19的槍,仔細檢查了一下,上滿了彈匣,抓着安易的手腕便往前走。“走,去練習射擊。”

射擊室在旁邊,牆壁上都裝了很厚的消音材料。對面牆上一個個靶子。何岑臻在前面站定,轉頭道:“來。”

安易猶豫片刻,不情不願地站到他身前,半個人都陷在了他懷裏,感嘆道:“何先生,這一招真狡猾啊,明着叫我投懷送抱。”

“別把我想得那麽龌龊好嗎?”何岑臻環住他,輕笑道,“雖然我确實是這樣想的。”

安易很想轉頭斜他一眼,又怕一轉頭就給他親上,只能清咳一聲,嚴肅道:“何老師,上課吧,別浪費時間。”

“老師”兩個字叫何岑臻心中一蕩,登時就想歪了,身下蠢蠢欲動。他不着痕跡地往後退了退,教安易認識槍支的結構。“安易小朋友,老師教你……唔!”

話才開始就被安易一個肘擊:“把你腦子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起來!認真點!”

“是,是。”何岑臻收起嬉笑,一點點的教習。“Glock的槍沒有外部保險,很适合在緊急情況下把槍。這樣,持槍的時候左手托着,右手握住,虎口要正……”

何岑臻一點點矯正安易的姿勢。

“不要用手腕的力,移動是以肩部為支點,整個手臂的移動。持槍即表示緊急,永遠不能将槍支松松垮垮地垂着,即使不瞄準,也要保持45°的角度,免得措手不及。然後……這樣!”

何岑臻忽然迅速擡起安易的手臂瞄準靶子,扣動扳機,砰的一聲開槍。

“啊!”安易猝不及防,感覺手上一震,一聲槍響,那頭的紅心已經破了個洞。意識到居然就在這瞬間自己的手已經開了一槍,不禁腿一軟就要倒下。

“這就是迫不得已開槍的感覺。”何岑臻穩穩地抱住他,頭抵在他耳邊,溫暖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拂在他的耳上,雙手堅實有力,安撫懷中人狂亂失措的心跳。“雖然我不希望,但總有一天,你也要來不及思考就開槍。阿易,記住這種感覺,不要怕。當你開槍,就想象我都在你身後,你都在我懷裏,所有的鮮血和罪孽都是我的,與你無關。”

“不,我們……”安易閉上眼深深地呼吸,手有些抖,牙齒也在輕輕地打架。“……一起……”

“別怕。”何岑臻松開手,扔了槍,将安易轉了個身緊緊按在自己懷裏。“開槍只是保護自己,不是殺人。你可以射擊對方的手臂或者小腿,讓對方不能移動,也不能傷害你。不是所有的子彈都只能打在對手的腦袋或者心髒,不是每一次開槍都會要人命,武器沒有好壞之分,關鍵在于你的心是殺人還是制住人。”

安易抓着他的衣襟,深深地呼吸,半晌才平息了心跳,輕輕地推了推何岑臻的胸膛,皺眉道:“開槍的感覺真糟糕。”

“傷人的感覺更糟糕。”何岑臻揉了揉他毛躁的發,低頭,笑得溫柔。“但武器的存在,是為了保護,不是麽?”

安易笑了,點點頭,彎腰将槍撿起來,在手裏掂了掂,道:“拿起來才知道有多沉重,何老師教得好,學生一定會好好遵守教導,不叫您丢臉的。”

何岑臻笑問道:“好孩子,真聰明,想不想給老師一點報答?”

安易的目光在研究手裏的槍,試着瞄準,随口應道:“竹筍老鴨湯?”

“我又不是吃貨!”何岑臻哭笑不得,“你就不能給更實際一點的、更火辣辣一點的、更叫人臉紅心跳一點的獎勵嗎?姿勢不對,手臂平舉,不要抖!”

“哦。”安易照他說的糾正姿勢,應道,“那就玩吃酸菜魚?我可以多放辣椒。”然後一沉氣息,果斷地扣動扳機。

砰——歪了,十環都沒中。

何岑臻卻贊許道:“幹得不錯,至少沒像小易那樣扔了槍就抱着老師的腿就哭。”

安易知道方才那一番插科打诨是為了叫他分離心思,免得太害怕,所以應什麽都是漫不經心。這下認真聽了,心裏不禁有些堵:“聞君易也是你教的?”

何岑臻壞心地笑了,從後邊一把抱住安易的腰,揶揄道:“吃醋了?”

安易想否認,但以後這種事一定多了去,何岑臻會這麽說,一定也是希望他能了解,那些都沒什麽。當即不再遮掩,冷哼道:“對啊,老子吃醋了,你還不解釋?”

何岑臻得逞地笑了,在沒有某種獎勵的情況下,安易吃醋耍小脾氣時的樣子就是他的一大樂趣。“小易的老師不是我,他成年的時候,聞老爺子請專門的老師教的,我當時恰好在。”

“什麽恰好在?”安易瞥了他一眼,“你是擔心他害怕,所以特意過去陪的吧?”

從前的心思被猜了個正着,何岑臻不僅面色讪讪。安易撇撇嘴,道:“算了,老子寬宏大量得很,既往不咎,我總不能叫你一個三十好幾的男人不跟人上床不跟人談戀愛吧?山上的和尚都還思chun呢,我喝海水了管那麽寬。但是!”

安易回身用手指戳了戳何岑臻的胸膛,橫眉道:“往者不咎,再犯必揍!”

“是。”何岑臻小心地看着他的臉色,發現是真的不在意,不僅心中一松,更加不肯撒手。“一定沒有以後。”

安易哼了一聲,這事就算這麽過了。

何岑臻望着他澄亮如秋水的眼,心中情思湧動,不僅頭一側就親吻。安易臉一紅,急忙避開,躲過了嘴唇卻躲不過耳朵,何岑臻含着他的耳垂,舌頭煽情至極地舔着,安易的臉色一下子潮紅,呼吸一下子就變了。何岑臻不知不覺就揉了一下他的腰,往衣服裏伸去。安易心中又急又惱,擡起槍托輕輕地敲了一下他的手臂,氣息不穩地罵道:“得寸進尺!”

“是你誘惑我。”何岑臻不敢亂動,規規矩矩地抱着他指控道。“不怪我。”

安易睜大了眼:“何先生,凡是都要講證據的,欺負我不懂法嗎?”

何岑臻低聲道:“你在學着放開小易的事,專心跟我過日子,這就是最大的誘惑。”

“噗!”安易笑了,“何先生,你真是越來越沒見識了。”這算什麽誘惑?

何岑臻望着他的眼,說道:“安先生,何先生在你這裏得到一點點,都是莫大的幸福。”

安易的心一下子就酸楚了,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何岑臻卻只是笑着,緊緊地抱着他,兩人默不作聲。好奇怪,從前在一起,那真是幹柴烈火,不管什麽情況下抱在一起都會變成某種糾纏,但現在就這樣無聲的擁抱,卻已經叫人覺得幸福至極。

也許兩人的感情終于在經歷了種種之後,從肉體的愛戀上升到精神的境界了?何岑臻想着想着,不禁笑了。

“傻笑什麽?”安易輕輕推開了,端正了神色,板着臉道,“何先生,為了禦敵大計,請不要在上課的時候動手動腳,對學生進行騷擾,否則我要申請換老師的。”

何岑臻一笑,果真不再吃他豆腐。如此練了一個多星期的槍,安易終于能打中七環了。何岑臻終于松口放安易出門,前提當然是坐別宴的車,有別宴的保镖跟着,保镖之一居然還是大項。

安易登時嚣張至極,第一天就抱了一堆東西去工作室找薛步辭。正好琴社的基本工作都差不多停了,薛步辭也是閑得無聊,兩人就一起煽動聞君易,聞君易沒有辦法,只能跟着兩人胡鬧。

安易帶着兩人當誘餌,滿城亂竄找東西吃,就差沒在車子上面放個喇叭滿街叫喊:“宛庭軒!小爺在這裏!來抓我啊來抓我啊!”

宛庭軒當然知道安易想做什麽,不負所望地動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吶~夫夫一起對敵啦~

☆、緋聞

【74】

宛庭軒做的事很簡單,總結而言就兩個字:“緋聞。”

何岑臻打電話來的時候,安易正煮了咖啡坐在地板上玩電腦,挂了電話就點開了某新聞網站,當頭赫然一個大标題:《[熱]青年古琴家被曝潛規則其社員(圖)》。

配圖最大的一張是聞君易與薛步辭在工作室裏并排站着,神情很親密,但沒有實實在在的情人舉動。旁邊的配圖裏還有聞君易跟薛步辭給保镖們保護着,沖破記者們的圍攻駕車離去的照片。

安易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文章的大意是說,這位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産代表性傳承人聞君易先生,有個男友,就是薛步辭小朋友。聞君易在大學讀研期間借用社團職務之便,再加上財大氣粗,強行将此男收入幕中,潛了他。聞君易先生對此君百般寵愛,為了實現此君的音樂夢想還砸錢給他開工作室,三千寵愛在一身,只差烽火戲諸侯只為美人……

安易看到這個詞的時候嘴角抽搐了一下,想到薛步辭一八幾熊一般的身軀,不僅一陣雞皮疙瘩。總之,如此一番折騰,這位直男也終于給掰彎了,對聞君易溫婉求好,曲意迎合。

“哇哈哈哈——”安易望着電腦拍桌子大笑,差點岔了氣。

宛庭軒也太能颠倒黑白了?聞君易潛規則薛步辭?恐怕只要聞君易一個眼神過來,薛步辭立刻就能躺好了給聞君易上,做不做潤滑都無所謂,痛得眼前發黑心裏也甜蜜蜜的。

不過……安易笑夠了,轉了轉手機沉思。

這報道倒是給聞君易潑了不少髒水,同-性戀還潛規則社員,一定會給人吐口水罵死的。安易打開某個有名的八卦論壇,上邊已經開始各種高樓林立,不是扒皮的就是黑人的。薛步辭的資料幾乎給扒了個空,連安易自己都被扒了出來,不消說遠在C市的薛落落和鄭啓兩人。

他和何岑臻猜的不錯,宛庭軒不僅對付聞君易,還将薛步辭牽扯了。薛步辭自然能為了聞君易不顧自己的生死,但是牽扯到親人,恐怕有一陣為難了。宛庭軒明顯知道哪裏才是真的軟肋,集中火力對付薛步辭,一邊人肉薛步辭的資料,一邊雇水軍罵薛步辭吃軟飯做鴨,對聞君易倒只有“有錢人就是這麽不要臉”的冷嘲熱諷。

安易将網頁浏覽了個遍,心裏盤算着聞君易的對策。

宛庭軒手上肯定沒有聞君易他們的親密照片,不然這時候放出來就等于是板上釘釘,聞君易再怎麽抵抗也要擔上同性戀的名聲。按照這種情況,一般應該是抵死不認,随便你們怎麽寫怎麽說。畢竟論壇和記者再怎麽扒皮,也只能扒出兩人的關系近,一起工作而已。聞家的勢力還在,總不能真的叫人扒了皮。

怕就怕聞君易那死脾氣耿直耿直的,不願意說謊委屈薛步辭。

安易一手抵着下巴在屋裏走來走去,眉頭緊皺。看這情形聞君易承認自己跟薛步辭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大,要真說兩情相悅,那也沒什麽,還不許人家性取向不同尋常了?能洗刷潛規則這一項才是重點。媒體怕個毛線。

關鍵是……他要是真承認了,聞仲禹會把他大卸八塊或者幹脆制造一個意外叫他英年早逝吧?

安易抓抓頭,開始煩躁,正在屋裏走來走去的時候,門忽然響了。

目測是何岑臻。

安易去開門,果然就看見何岑臻微笑的臉,心裏的煩躁頓時消散不少。側身給人進來,随手扔了個墊子在旁邊,示意他坐,自己轉身去給他倒咖啡。将杯子遞給何岑臻,安易盤腿坐下,問道:“聞君易想怎麽樣?”

何岑臻笑道:“你猜。”

安易白了他一眼:“我是聞君易肚子裏的蛔蟲嗎?”

何岑臻道:“蛔蟲哪有你聰明?安先生鐵口直斷,要不是不屑,出去擺攤能養活我們這一大家子的。”

他這個時間跑過來,又不着邊際地盡開玩笑,說明事情一點也不着急嘛,宛庭軒是作了什麽孽才招惹這只獅子哦!安易假慈悲地嘆氣,問道:“你們要開記者會啊?”

“安大仙算得真準!”何岑臻驚嘆道,“不如給在下算一算姻緣?”

“何先生最近忌紅鸾,小心爛桃花。”安易沒好氣地說,“說正經的,真開記者會啊?是要承認兩人在一起?”

何岑臻看着他神色嚴肅,也端正了神色,道:“對,怎麽?”

安易皺眉道:“聞仲禹會殺了他的,我不跟你說笑,真的。”

何岑臻心中疑惑,問道:“你怎麽知道聞老爺子的名字?你怎麽知道老爺子會怎麽做?”

安易白了他一眼,這人!不要太裝傻,這一張臉還不夠說明情況?這張臉……安易忽然眼睛一亮,放了杯子手腳并用地爬到何岑臻身邊,讨好道:“今上,微臣有個計劃,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岑臻直覺不好,警惕地說:“愛卿先說究竟是何事,孤再作定奪。”

安易眯起眼睛,狐貍一樣地笑了起來,跪坐在何岑臻身邊小小聲地将計劃說了。何岑臻差點被他這副樣子給誘惑了,幸虧最後給醋意一酸,腦筋登時清醒,斷然拒絕道:“不行!”

“何先生,太小氣不好。”安易苦口婆心地勸道,“你想聞君易出櫃嗎?聞仲禹真心不好惹的,你別以為他不在這裏就不知道聞家的事。信不信他不用回來,千裏之外一個指令,聞君易和阿步都得傷筋動骨?何先生,那才是終極大Boss,宛庭軒這等級,算個毛線,就是來給我們練級的。”

何岑臻皺眉道:“聞叔叔都不管小易,老爺子就算真生氣,還能不顧唯一的骨肉?”

安易冷哼道:“聞仲禹要是知道聞家的獨苗苗給我家二愣子拐成了同性戀,聞家就這麽絕後了,你覺得他會怎麽做?”

何岑臻神色一震。

安易緩緩道:“他會先想辦法打通C市的關系,将大哥和阿姐的職位撤了,甚至叫大哥和阿姐接受審查,出都出不來。然後派人制造意外,先控制住阿步,用阿步來威脅聞君易,要聞君易娶妻,跟女人上-床。等那倒黴女人有了孩子,聞仲禹就會将阿步咔嚓掉,保住那個孩子就行,管聞君易殉情不殉情。”

何岑臻想說老爺子怎麽可能這麽冷酷,卻說不出口。要是他坐在聞老爺子的位置,呼風喚雨、冰冰冷冷不知情為何物地過了大半輩子,應該就會像安易口中那麽做。

不,他會先殺掉薛步辭,以絕後患,但要給聞君易薛步辭還活着的假消息,并且不斷地用chun藥逼迫聞君易跟女人上-床。要他在心理上無法原諒自己,無法跟薛步辭在一起,逼他最後死也不能死,只能跟女人過一輩子。

“何先生表情如此精彩,一定是想到了更狠毒的方法。”安易清清涼涼地說,“難道是用chun藥要聞君易對女人硬起?”

何岑臻的表情瞬間更精彩。

“所以嘛。”安易望着他,目光含笑,“今上,您就準了微臣的奏折吧。”

何岑臻眼神一暗,伸手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擡頭,啞聲道:“準與不準,就看愛卿的表現了。”

“今上要微臣怎麽表現嘛……”安易的聲音似怨似嗔,眼神柔軟誘惑,裏頭滿滿的都是笑意。手掌在何岑臻的手腕上輕撫幾下,眼神又是一勾。何岑臻心中一動,心旌動搖,他卻忽然五指如鈎狠狠掐住何岑臻的手腕,痛得何岑臻嘶的一聲吸氣,眉毛皺成一團。

“何!先!生!”安易咬牙道:“你到底同不同意!這時候是吃醋的時候嗎?”

“爪子這麽利……”何岑臻似真似假地抱怨,看他抓着自己的手揉着手腕,忍不住俯身偷香一個,笑道。“安先生要做的事,小的怎敢不從。”

安易摸摸臉上的痕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何岑臻不禁哈哈大笑,長臂一攬将人攬在懷裏,開始商量細節。

作者有話要說: 算是深夜福利?哈哈哈~反正寫完了,就發上來了,今晚和大陌陌聊天太開心!同志們晚安~╭(╯3╰)╮

悲劇。剛把存稿用了爬床,舍友死活拉我明天出門。所以通知一下,明天可能晚更,可能斷更一天。要是明晚請假,後天兩更補回來~

☆、記者會

【75】

最終仍是決定召開記者會。

發出了公告,交代了時間地點。時間倒還好說,地點卻是SD在郊外的一個名叫千般的休閑山莊。

遠雖然有點遠,卻好在地方寬,來了多少記者都沒關系,工作證一驗就放進去了,沒有太多限制。千般的名聲很響,不少記着都将這這個機會渾水摸魚,進裏頭看一看是真,關注事件倒還是其次。而千般山莊的管理很好,再多的人,衣衫再不入流,也招待得周周到到,自助餐就在會場裏,餐點供應源源不斷,頗顯大家之氣。主角未曾見到,衆記者卻已先生了好感。

中午十一點四十,主持人進場,宣布記者會即将開始。衆服務員将餐點撤下,記者們歸位。十一點五十五,主持人請主角入場。聞君易一身白色的絲質長袍,面容比那蠶絲更冷十分。在他身邊的薛步辭依舊笑容滿面,一身黑色的西裝裁剪合身,更顯他的俊朗陽光。

兩人一路走來,謀殺無數菲林。薛步辭不怎麽介意,還跟記者微笑,聞君易卻越發地冰冷了臉色。

“諸位請安靜。”主持人微笑道,“我們的記者會現在開始,先給諸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産代表性傳承人聞君易先生。”

聞君易微微欠身,臉上的表情依舊冰冷。

“聞君易先生的助手、‘太古遺音’琴社副社長薛步辭先生。”

薛步辭微笑着也欠了欠身。

“對于三天前某網站報道中,指責聞先生利用家世與職務之便對薛步辭先生潛規則之事,”主持人道,“我們請聞君易先生在此做出聲明與解釋。”

現場的鏡頭一下子對準了聞君易。

“對于某網站的污蔑,我們表示憤怒與譴責,這是超越新聞工作者底線的行為,完完全全的造謠。”聞君易終于開口說話,聲音是斷玉敲冰一般的清越冰冷。“我與薛步辭先生,僅僅是生活上的校友、工作上的夥伴之間的關系。”

這說法可有夠牽強的,現場一陣輕微的騷動,記者們都在竊竊私語。

“請諸位媒體朋友相信我們之間的關系,”薛步辭笑道,“正式的聲明待會兒助理會派發。”語罷示意主持人接話。

主持人微笑道:“好的,以上即是聞君易先生與薛步辭先生的聲明,現在進入記者提問環節。”

現場唰的一下舉起了各種樣子的手。聞君易淡淡一瞥,随意道:“那位穿紅色短裙的女士。”

女記者立刻接過話筒問道:“聞先生,您說您與薛先生只是一般的校友與工作夥伴的關系,那麽新聞裏你們擁抱在一起,神情親密的照片又怎麽解釋?我想公衆難以相信做出那種姿态的兩個人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

聞君易冷冷道:“你說的照片我看到了,那确實不是普通朋友,我想好兄弟這個詞,更能形容。”

女記者追問道:“您這是間接承認照片裏的是是您嗎?”

聞君易卻道:“那位帶着黑框眼鏡的女士,不,會場西邊那位。”

黑框眼鏡站起,問道:“聞先生,網上流傳出的照片不僅那一張,還有許多您與薛步辭先生的牽手、擁抱的照片。我們已經經過自己的鑒別,相信那些照片沒有經過任何技術處理,您的說法,我想難以服衆。”

“我說的是事實,你們要的是新聞。”聞君易冷冷道,“既然如此,我想我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諸位可以盡情享用山莊的餐點,通稿助理會發出,今天的記者會到此結束。”

他說着,臉上隐現冰冷的怒意,抿緊了嘴唇就站了來,轉身就要走。全場一時大亂,各種各樣的聲音全都在叫“聞先生”,保安們急忙攔住沖上來的記者,主持人也給吓了一跳,不知道怎麽處理才好。

正在這時,仍舊坐着的薛步辭伸手拉住了聞君易的手腕,止住了他離去的腳步。現場的攝影們剎那間知曉新聞來了,無視全場的雜亂,對着兩人噼裏啪啦就是一頓猛拍,焦點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在無數耀眼的閃光燈裏,聞君易轉過身來,眉頭緊皺,滿眼威嚴的怒意,揚着下巴等薛步辭的解釋。薛步辭卻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搖了搖他的手,神色十分乖巧溫和。聞君易抿了抿嘴,再度轉身坐下。

事情竟然如此兔起鹘落,柳暗花明,現場的記者們都傻了一傻,瞬間都雞血了起來。保安在也攔不住,記者們一擁而上,瞬間擠到主席臺前,保安們極力阻擋,聞君易還是被話筒與閃光燈砸到,瞬間儀容有些糟亂。薛步辭伸手将他抱在懷裏,一手遮住他的眼,防止他的眼被閃光燈傷到,不斷退後。

“聞先生您對方才的行為如何解釋?”

“傳聞當時您離開SD公司是因為SD總裁何岑臻對薛先生有意思,您沖冠一怒為紅顏是嗎?”

“傳說中的天價違約金到底是多少可以透露嗎?”

“二位的情感進行到什麽境界了?某件事上是誰主動?”

……

“夠了!”聞君易驀地冷喝一聲,扳下薛步辭的手。“都給我安靜!”

他目光冷厲,氣勢凜冽,竟然一下子震住了在場的記者們。

聞君易緩緩道:“不錯,照片上的人都是我。”

他竟然忽然承認了。

在場的記者都松了口氣,一瞬間又開始噼裏啪啦地提問。

“但是!”聞君易再次低喝道,現場再度安靜。聞君易伸手悠悠整理袖口,目光繞着會場緩緩轉動了一圈,仿佛有無形無質的手拂過一般,真真的星眸流轉。他勾着嘴角笑了一笑,一瞬間竟然妖孽無比。

“我不是聞君易。”

在場的記者都愣了一愣,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笑。這一招也太小兒科了吧?什麽叫他不是聞君易?

場面正尴尬着,忽然一行人從會場後邊緩緩走出。

這一行人打頭的是六個身材高大的黑色西裝男人,都帶着墨鏡,有禮而不容拒絕地分開人群,清出了一條道路。當中也是六個黑色西裝的保镖,緊緊地保護着中間的兩個男人。最後仍是六個高大的保镖,小心地阻擋記者們再度圍上來。

被保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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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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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