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8)
又像是帶刺的玫瑰火豔豔地綻放。安先生,我當時……”
何岑臻輕輕地舔了一下安易的臉頰,貼着他的耳朵喘着氣道:“就好想将你抓回車上,狠狠地向你索要獎賞。”
那一下仿佛有一道久違的電流沿着脊骨上竄,電得他渾身酥麻。深呼吸,深呼吸……安易心口砰砰直跳,強作鎮定貼近了何岑臻,舔了舔他的下巴,軟聲道:“何先生,犒賞功臣也沒有這麽強來的吧?你都不體會一下女王陛下的身體狀況嗎?女王陛下又玩變臉又打架,真的很累哎,你這……”
安易猛地屈膝一頂何岑臻的腹部。“……就知道吃肉的禽獸!!還不滾開!”
“唔——”何岑臻抱着肚子滾到沙發上,皺眉呻-吟道,“安先生,太狠了!再往下一點你半輩子的性福生活就沒有了!”
“我看準了打的,不礙事,別哼哼唧唧的。”安易悠悠地站起,往廚房倒水喝。“何先生別把自己說得那麽沒用嘛,想想你剛剛端着G18一路點射多麽拉風多麽男子氣概啊!別人前一條龍,人後一頭熊,變化太大真叫人難以适應。”
“沒事沒事,”何岑臻躺在沙發上笑嘻嘻地說,“我的熊樣只給安先生看見。”
安易心中一蕩,立刻笑罵道:“又來了,快關起你的情話模式,切換回何大總裁。”
他說着猛地想起一件事,探出個頭道:“喂,宛家沒這麽容易罷休吧?叫你公司的人注意一下,別暗箭不成來個明槍。”
“你放心。”何岑臻賴在沙發上裝死,他今天真是擔心壞了,現在都還猶有餘悸---要放養真是件痛苦又甜蜜的事啊。何岑臻擺了擺手道:“楊助理已經回公司去了,今晚他會守着的。”
“你也太能使喚人了。”安易邊喝水邊走出來,另一只手上的礦泉水瓶撞了撞何岑臻的手。“起來,喝點水。”
“多謝夫人。”何岑臻笑嘻嘻地坐起來,仰頭喝了一口。“楊曦竹雖然看着軟糯,本事卻還行,不然怎麽能當我的助理這麽久?”
安易又回了廚房,蹲在冰箱前找東西吃,捧着一個火龍果左右端詳,随口應道:“哎?看不出來他那麽厲害,我還以為你留他在身邊只因為那是林觀易找來的呢。”
何岑臻喝水的動作猛地一頓:“你怎麽知道那是觀易找來的?”
他這口氣……安易原本不在意,不然也不會随口就應了,但何岑臻這麽狀似不緊張地一反問,倒像是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一樣。安易端着兩三個火龍果,邊走邊挑眉笑道:“何先生做什麽這麽緊張哦?我不僅知道他是林觀易找來的,我還知道他只是因為那張臉長得像聞君易,所以林觀易才看上他。”
何岑臻坐直了看着他,而安易只是拿了刀子慢慢地切水果。
“不過我很好奇哎,好歹楊曦竹也有四五分像吧?他在你身邊三四年了,你居然一根手指頭也不動,實在是叫人驚訝。”安易半掀着眼簾笑着回視他,放軟了聲音問道,“何先生,是因為你太珍惜他,還是因為……”
安易勾着嘴角笑問道:“您只要最佳的代替品呢?”
語罷手起刀落,幹脆利索地一刀切開那個碩大的火龍果。水果刀切在茶幾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你慢點!”何岑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勁一捏叫他吃痛,不由自主地松開了刀子。安易皺了皺眉,揉了揉手腕,垂目不語。
何岑臻将水果刀拿走,嘆氣道:“拿着刀子還生氣,傷到自己怎麽辦?”
安易默不作聲,捧着半個火龍果撕皮就咬。何岑臻看他那個樣子,忍不住道:“你太在意小易的事了,那已經是過去了,你不要草木皆兵。”
他不說還好,一說安易心頭的火蹭蹭蹭地就往上竄。
“是我要在在意嗎?”安易将咬到一半的火龍果放下,怒道,“是種種事情都向着我來好嗎?我要是真的存心計較,今天在山莊見到楊曦竹的那一刻我就沖你問了!但是我有嗎?就是方才,我也只是随口回一句而已,你心裏沒有鬼,為什麽那麽緊張?”
“我能有什麽鬼?”何岑臻沉聲道,“安易,我不過是怕你心裏又開始計較罷了。從回來開始,你臉上就帶着面具,說話真真假假,我怕你傷心,一再容忍,盡力照顧你的敏感多疑,你竟然還懷疑我?我當真是白費心思!”
“哈!”安易冷笑道,“何先生,你不要把自己說得那麽高尚那麽無私可以嗎?”
他說着舉高了手腕,白皙的肌膚上一圈紅色:“何岑臻,你對別人也會這樣不說話就動粗嗎?”
“我只是一時心急!”
“不錯,你對我從來都是一時心急就用強動粗!”安易怒道,“你不願動楊曦竹,不敢動聞君易,只有我是最底層的,可以讓你捏,可以由你騙來騙去。因為你知道,即使我再生氣再想想逃,最後也還是迫于現實不得不屈膝求你可憐與保護的!只是因為這樣而已!”
“不得不?”何岑臻猛地站起,怒道,“安易,你的意思是……你會回來,不過是因為宛庭軒逼得你走投無路,只有我能保護你,你才回來?如果有另一個人也能這樣保護你,你就跟他去了?”
安易一愣,這什麽跟什麽?
他的語言一頓只是因為不明白談話的走向,但在何岑臻的眼裏,卻是默認。那一刻真是叫人心灰意冷,原來這些天來的甜蜜溫軟都只是出于尋找安全的委曲求全,不是真心實意?
何岑臻驀地覺得自己未免可笑,不再多說一語,轉身就走。
“砰——”
安易被聲音驚醒,不由自主地追了幾步,卻又停住。
這好像是何岑臻第一次在他面前摔門,這好像……何岑臻真的生氣了……
啊啊啊——安易忍不住懊惱地揉了揉發,轉身踢了沙發一腳。
這談話為什麽莫名其妙地就變成這樣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又晚了,不過好在更了。
☆、傲嬌
【79】
“阿易?阿易!”陸維湊到安易面前大叫道,“安易先生!”
“哇!”安易登時給吓了一跳,猛地回過神來,又給湊到面前的大臉吓了一大跳,忙不疊地後仰靠在沙發上。“陸維你幹什麽這麽近!”
“我還想問你怎麽了。”陸維坐回自己的位置,沒好氣地說道,“我們還在下棋吧?你發什麽呆?”
“啊……”安易登時反應了過來,認真嚴肅地說,“我在思考下一步怎麽走!”
“……”陸維目光裏不自覺就多了點憐憫,“阿易,這只是跳棋而已。”
這又要想這麽久?好可憐的智商。
安易登時臉紅,抿緊了嘴唇想要找借口,這腦子卻好像忽然不夠用了一樣,完全沒了平時的機靈應對。
“阿易。”陸維有些擔心地看着他,“你沒事吧?怎麽魂不守舍的?是不是不舒服?病了?這幾天悶熱得很,我幫你開點中藥?”
“我沒病!”安易下意識地反駁,但很快反應了過來,咳了一聲道,“嗯,确實有點不舒服,大概是因為洗多了冷水澡的緣故。沒什麽大事,你不用擔心。”
“哎呀,不要洗冷水澡嘛!尤其是一身大汗的時候,更加不要洗。”陸維憂心忡忡地說,立刻化身陸醫生婆婆。“聽說你這幾天不斷找店裏的兄弟練身手?據說很多人都不是你對手?你太拼命啦,不要這樣,大家沒有嫌棄你嘛,你跟先生是很認真的戀人關系,不是那種帶在身邊玩玩的床伴,我們都知道的。這樣天天打架,萬一受傷,我怎麽跟先生交代啊?”
“……”安易想說交什麽代啊,他才不管我的死活,話到嘴邊,卻成了一聲嘆息。
陸維看他那個樣子,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了看表道:“好了,下班時間到,我也該回去陪老婆了。阿易,要是真不舒服,打電話給我,別逞強啊。”
安易有氣無力地點頭,心裏卻忍不住抱怨。怎麽大家都喜歡說他逞強?難道他在衆人的心裏就是個敏感又逞強的傲嬌?他哪有逞強?
他只是……他只是覺得,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算了,你既然不來,那我也不去。
僅此而已。
安易坐在地上想着這首詩,不由得又是一聲嘆氣。
自那晚起,到這一刻已經過了三天,何岑臻一次也沒有來別宴找他。安易忽然對什麽都失去了興趣,搞定宛庭軒的喜悅擺在眼前,所有人都高興得不得了,他卻恹恹的,仿佛那和自己無關。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衿……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安易在地上坐着,雙手抱着膝蓋,把頭埋在膝蓋裏,好似将頭埋在沙堆裏的鴕鳥。躲避危險,看不見敵人,就能安然無恙嗎?問題就不存在嗎?
煩死了!安易抱着頭在地上滾了滾,然後挺屍一樣躺在地板上,成了一個大字。屋子裏空空蕩蕩,安靜無聲,只有廚房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響。
安易裝了一會死,又爬起來打游戲。殺到滿心疲倦,摘下耳機耳的時候習慣地看了一下時間。
00:43.
該來的人,還是沒有來。
唉……安易仰頭靠在椅子上,閉着眼長長地嘆了口氣。
那天不該吵架的,怎麽忽然就吵起來了?回想起來他真的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太過敏感多疑?是因為自己一旦生氣口不擇言?是因為自己一旦覺得可能會受傷所以下意識地就先傷人?
何岑臻個王八蛋,平時說得多好多好,什麽寵他溺他,一旦吵架還不是不來哄人?安易忍不住踢了桌子一腳,恨恨地罵道,我不服軟,你也不知道來哄我服軟啊?
這念頭滑過心頭,卻又無端端地叫人難過。安易,他要是不寵你,你以為你憑什麽在那個呼風喚雨的人面前撒野?他要是不寵你,你哪來這一身臭脾氣?
安易只覺得心頭緊縮,胸口發悶,什麽也說不出來了。站起來往廚房走去,煲的湯還插着電。揭開鍋,煲了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的骨頭湯已經成了乳白色。安易被那熱氣一陣陣地熏着,眼睛忽然有些濕潤。
這麽用心煮的東西要浪費嗎?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靠近,就因為這一點點小小的矛盾就要再度疏遠嗎?勇氣與信任,那麽難聚集,要功虧一篑嗎?
安易果斷翻箱倒櫃,又跑出去打了內線電話:“有保溫飯盒沒有?幫我找一個來,要大的,越大越好。”
等下邊忙不疊地将保溫飯盒送上來,足足能喂飽一家人。
安易将那一大鍋湯全倒了進去,蓋好蓋子就出門。送飯盒的小弟忙追上去問道:“安先生,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哪?”
“看神經病人!”安易頭也不回,叫道,“跟趙經理說我調一部車走了,不許報告!”
小弟抓抓頭,不明所以:“哪來什麽病人?”一邊嘀咕一邊報告去了。
安易到前臺要了輛車,一路沖着往前開,在深夜的街道上好像一只嗷嗷負氣的鋼鐵猛獸。
何岑臻先生,你最好在你公司呆着,要是你回去松間明月了,不管是誰在公司加班,這份湯就是他的了!
就這麽一路咬牙切齒、怒氣騰騰地出發,等遠遠地見到了SD的大樓,心裏忽然又膽怯了下來。不帶這麽沒用啊,安易小朋友,沒有點霸氣怎麽鎮得住幸福啊?
在樓下停車,安易大步往裏頭走去。保安見了他的車子,認得是別宴的,又看這張分不清是聞君易先生還是安易先生的臉,登時不敢攔,亦步亦趨地追着,欲言又止。
安易察覺,猛地止步回身,氣勢洶洶地問道:“做什麽?不認得這張臉?”
“那個……”保安幹脆省略了姓氏,抹着汗道,“先生,總裁在44樓。”
安易哼了一聲,轉身按了電梯,又回頭道:“多謝,對不住,我口氣不大好。”
保安忙擺擺手:“不不不……”笑話,這幾天的總裁才叫上上下下都心驚膽戰好嗎?
安易卻沒聽見,電梯本來就停在底層,一按就開。沒有一絲猶豫地,安易先生按了樓層,按了關門,一副一往無前、視死如歸的樣子。然而在那個狹小的盒子裏看着數字一層層地往上跳,他卻忽然又膽怯了。
搞得自己像是送到老虎嘴裏的肉似的!
10……20……30……40……
“叮——”
電梯門緩緩開啓,安易臨到頭卻又做了縮頭烏龜,閃電般下意識的伸手按了關門。眼見那電梯門就要關上的時候,一只手忽然出現。
深夜的電梯,空曠的高樓,忽然出現的手臂……都是看恐怖片惹的禍!
“喝!”安易登時給吓了一大跳,全神戒備地看着緩緩開啓的門,不由自主地就往腰上探去。
那裏有何岑臻給他做的匕首。
“呼呼……”一陣陣急促的喘氣聲,一個男人雙手撐着膝蓋站在電梯前。看到眼前出現的雙腳,他來不及說話,先将人扯了出來,繼而雙手上上下下地到處亂摸。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
☆、和好
【80】
男人抱着安易,雙手到處亂摸。
“有沒有受傷?遇到事情沒有?怎麽不說一聲就從別宴跑了出來?居然敢一個人開車!還是半夜!宛庭軒要是在半路埋伏怎麽辦?你個……”
男人說着說着忍不住暴跳如雷,狠狠地咬牙罵道:“你個不叫人省心的笨小孩!”
“……”安易張了張嘴,原本填滿了心房的膽怯跟猶豫都不見了,所有的一切在這一串責罵下都變成了值得。
何況還有他着急的神情,急促的呼吸。
“別罵了,一見面就罵人。”安易笑聲嘀咕,繼而取笑道,“何先生,你這是大半夜睡不着學小女生爬樓減肥嗎?喘成這樣!”
“你還好意思說!”何岑臻幾乎跳起來,咬牙道,“我剛開完會助理秘書就跟我報告別宴有電話,講你不說一句就開車出來了。我吓都吓死了好嗎?剛拿了鑰匙進電梯,沒下幾層助理秘書又報告保安打來電話,說你上樓了!我停了電梯一路沖上來好嗎!”
“何先生,你還真是……”安易上下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語氣鄙視地說道,“只有這兩部電梯嗎?既然還有別人你不會打電話叫人攔住我?這麽氣喘籲籲地跑來,是要演苦肉計嗎?”
“……”
何岑臻很認真地翻了個白眼,努力地瞪着眼前的人。安易也一臉鄙視地看着他。兩人默不作聲地對視許久,忽然噗的一聲同時笑了出來。何岑臻伸手将人攬進懷裏,嘴唇蹭了蹭他的耳輪,輕輕地咬了一下,笑罵道:“沒良心的小混蛋!”
安易仰頭,不甘示弱地咬了一下他的喉結,回罵道:“真有良心的大混蛋!”
何岑臻忍不住大笑出聲,松開他,揉了揉頭發,問道:“怎麽忽然跑過來了?”他看了一眼安易手裏的保溫飯盒,登時被一股幸福與溫柔包裹着。
“安先生,你是心疼小的,給小的送飯來麽?”
安易哼了一聲,卻止不住嘴角的笑:“別宴的人報告的時候不盡責啊,我說的明明是去探望個神經病人。”
“得理不饒人。”何岑臻伸手捏捏他的嘴唇,額頭抵在他的額上蹭了蹭。“牙尖嘴利。”
“好過何先生鐵石心腸。”安易用額頭狠狠地撞了回來,何岑臻忙偏頭躲過,他卻又撞了一下肩膀。“什麽真心實意,什麽疼愛憐惜,都是假的吧?不過就是吵吵嘴,居然晾着我三天?是不是我不服軟來找你,你就不去別宴了?”
“小的冤枉啊!”何岑臻抱着他叫屈,“我原本準備……”
“總裁……”
何岑臻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呼叫就插了進來。楊曦竹腳步匆忙地走來,語氣焦急,看到擁抱的兩人,急忙哎唷一聲閉眼轉身。
何岑臻額上青筋一起,實在是有些想捏死這個傻逼助理。上次也是,這次也是,兩次撞破他的好事,想加班想瘋了嗎?楊曦竹助理?!
“噗……哈哈哈!”安易忍不住大笑出聲,伸手拍了拍何岑臻的胸口,安撫這只猛虎。繼而掙脫了他的手,笑着對楊曦竹打招呼:“楊助理,怎麽了?”
“那個……”楊曦竹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先看了一眼安易的臉色,再看了一下何岑臻的表情,膽戰心驚地說。“總裁,對方又有舉動了……”
何岑臻目光一變,急忙示意楊曦竹別多話。奈何楊曦竹從來沒有和自己老板進行過無聲溝通,不在一個頻道,無法理解。而我們的安易先生,實在是反應迅速。
“出事了?宛庭軒的後招?就因為事出緊急所以你不回別宴?連個電話也忘了打,這是要動搖四君子的根基?”
一個個問題,全猜準了。何岑臻心有無奈,又有些驕傲,只能嘆了聲氣。
安易看了看何岑臻,又看看楊曦竹,正想将東西一放就走,暫時不打擾他們。忽然一個脫線的聲音傳來,一個男人一路疾奔從拐角跑了過來。
“我聞到了骨頭的味道!”
安易看了看眼前的頭發糟亂、胡子拉碴、雙眼布滿血絲的男人,舉高了手裏的保溫盒,微笑道:“大黃,這不是給你吃的。”
“為什麽!”男人大叫起來,邊伸手去抓邊道。“我要去工會告狀,虐待員工嗎這是!”
安易抱着飯盒往何岑臻懷裏一躲,何岑臻下意識地抱緊他側身躲避,同時一腳踹開來人。男人唔的一聲假裝倒地,開始哭天搶地:“不活啦!虐待員工啦!”
“別嚎了,嚎得再大聲也不給你。”安易靠在何岑臻懷裏,舉着飯盒在男人鼻子前晃了晃。“林觀易小朋友,我可是很記仇的。”
這賴在地上的脫線男人林觀易登時從地上跳了起來,握緊拳頭道:“安易小朋友,新人入洞房媒人抛過牆嗎?”
安易上下看了他一眼,目光分明剛在說你這牽頭的老鸨、專門幫何岑臻誘騙良家孩子的禍害也好意思稱媒人?
林觀易在他的目光裏不禁有些心虛,但很快又一挺胸膛悲憤道:“老大,我跟着你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叫嫂子原諒我吧!”
何岑臻才仰天長嘆一聲這小子完了,就傳來一聲“嗷”。
林觀易抱着腳在地上跳了跳,哀叫連連:“踩我的腳!太狠了!”
“你該慶幸我不是真的‘嫂子’,”安易哼了一聲,“否則的話就不會是板鞋,而是貨真價實的十厘米高跟!”
“好了好了。”何岑臻等他們鬧夠了才出言道,“別生氣了,好孩子乖,不計較了。”
安易本來還真不生氣了,一聽那好孩子三個字又怒了,掙脫他的手就往裏走,招呼道:“楊助理,來,先吃宵夜再繼續工作。熬了十個小時的骨頭湯吶,包你滿意。”
十個小時……何岑臻一愣,繼而望着安易搭着楊曦竹的背影笑了。
“老大,你這目光可真叫人……”林觀易揉了一下手臂,做了個寒戰的動作,“起雞皮疙瘩,別這麽肉麻好嗎?”
不等何岑臻瞪他,林觀易又若有所思地笑道:“不過真是個面冷心熱的好孩子啊,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說完撒腿就追高呼道:“分我一碗!我也要骨頭湯!我也要骨頭湯!”
“大黃,骨頭給你,別搶!喂!小狗不許上桌!”
“喂!不許欺負我啊!讨好小叔不知道嗎?”
“……算了,跟動物無法交流。楊助理,骨頭給你,上面的肉我幫你弄下來。”
“……我錯了!安先生大人有大量,賞我一塊肉吧,我快餓死了!”
這話語可真是太叫人可憐了。安易舀了一碗湯,賞了兩塊骨頭給那淚汪汪的林觀易大狗,對走進來的何岑臻頭也不擡道:“盒子裏剩下的都給你,不幫你舀了。”
“哦,原來對自家老公也這麽無情,我總算安慰了。”林觀易往沙發上一坐,咬着排骨想用手臂捅何岑臻以表同情,結果一看何岑臻的保溫盒就怒了。
“瓦擦!為什麽好東西都在保溫盒裏!安易先生你太偏心了!”
“……”安易臉上微顯紅色,立刻板起臉訓斥道。“林觀易小朋友,食不言寝不語不知道嗎?喝湯的時候不許說話!”
林觀易剛要争辯,何岑臻卻忽然道:“這事不像是宛庭軒不死心。”
此語一出,安易立刻明白是在幫自己解圍,忙接話道:“是歐洲那邊?”
何岑臻點點頭,楊曦竹最先喝完湯,滿臉感激地看着安易,簡潔而精煉地将事情說了一下。
安易不是很明白股票啊資金鏈啊市場啊之類的東西,總而言之就是SD被人攻擊了,各種麻煩。
“你覺得?”安易擡頭問。
何岑臻點點頭:“應該是歐洲那邊的動靜。”
安易抿緊了嘴唇不說話,心裏一陣難受與愧疚。
要不是他折辱宛庭軒……
正這樣想着,手忽然被輕輕握住。安易擡眼望去,何岑臻溫柔地目光迎來,安易忽然就釋懷了,問道:“情況十分危急?歐洲那邊會不會來什麽陰的?”
“已經來了喲。”林觀易不滿地咬着骨頭,對何岑臻手上的保溫盒虎視眈眈。“聞君易以為安全了,不小心出了門,結果車子給人炸了。幸虧車上沒人,要是步辭那小子死了,我們嬌滴滴的聞大美人估計得瘋。”
“什麽?!”安易聞言已經跳了起來,“聞君易給人炸了車?!”
林觀易啃着骨頭不說話,用眼神示意道:看吧,我就說。
何岑臻握着安易的手,安撫道:“沒事,已經沒事了。小易雖然給吓壞了,但誰都沒事。”
“那就好……”安易松了口氣坐下,忽然心念一閃,猛地又跳起來。“哎唷!不好!中計啦!”
何岑臻一驚,剎那間也明白了過來,登時将湯盒一放,抓着安易的手就往外沖。兩人才剛起身,何岑臻的電話就響了。兩人腳步一頓,安易抓着他的手,何岑臻望着他,接了電話。
“怎樣?”安易等他挂了電話,緊張地問道,“聞君易……”
“小易他……”何岑臻緩緩道,“将薛步辭那小子送回C市了,剛剛起飛的飛機。”
作者有話要說:
☆、應對
【81】
“聞君易這個……”安易深深地吸了口氣,用力地閉了一下眼,依舊忍不住罵道,“傻逼!!”
“別氣別氣。”何岑臻一手虛抱着他的背拍了拍,“先處理事情。”
安易哼了一聲,再度表示氣氛,掏了何岑臻的手機,幾下翻出號碼。
“喂,啊,是海叔?對不起,這麽晚打擾了,能麻煩您立刻去對面的竹西佳處看住聞君易嗎?嗯,對,出了點事。好的,謝謝,對不起了,這麽晚了。嗯……您到了竹西佳處,不許聞君易打電話,不許聞君易上網,告訴他我和何岑臻沒到竹西佳處,他什麽也不許做,更不許外出!好的,真的麻煩您了,保安們都在吧?您要注意安全。”
何岑臻轉頭道:“觀易,立刻通知C市分公司,立刻前往機場接機,人手越多越好,務必将薛步辭安全地接機并且護送回家。告訴C市的負責人,密切關注C市的一切風吹草動,尤其是與薛步辭相關人員的安全問題,最好不要給我出什麽差錯!”
安易塞回何岑臻的手機,又找了自己的手機:
“喂,薛伯伯,是我,阿易,對不起吵醒您了。嗯,對,出了點事,阿步被我們送回去了。不管什麽事,您不要出門好嗎?我們會将阿步安全送到家的,嗯,對,任何!就算是有人用阿步的手機打電話來說阿步命懸一線。是的,具體事情我會再聯絡您的。嗯,阿步回家以後,您跟他說,一切有我在,他不許輕舉妄動,一切等何岑臻的電話。何岑臻是誰?維多利亞港……哎呀,伯母您別鬧啦!事情真的好急,您管好阿步。我再聯絡阿姐和我哥,嗯嗯,好的,那我挂了,你們倆別擔心,我有人照顧,是是是,維多利亞港!照顧得特別好!安全得不得了!對,再見,別擔心!”
何岑臻吩咐道:“楊助理,去盯着對方的公司,別在事務上又給人鑽了空子,剛才開會說的那幾個點尤其要注意。”
安易又開始給薛落落和鄭啓打電話,兩人的手機關機。安易着急,五指飛快地打着短信,一封一封地發,叮囑他們千萬小心,萬一有人要查他們不要驚訝。
等他終于将事情叮囑完畢,林觀易與楊曦竹已經各歸各位處理事情去了,何岑臻正在和趙林打電話。安易看他挂斷,忙問道:“怎樣?”
“雲煙深處通往外邊的路上埋伏了人,公司外頭也是。”何岑臻的語氣不急不躁,平常得好似在說今天天氣真好。“就等着我們沖出去好圍殺呢。”
他說着,忽然嘴角一彎笑了。安易怒而瞪他,這都什麽時候啦還笑得出來!何岑臻卻一把抱住他的腰,笑道:“我方才真擔心你一個沖動就跑出去,你現在……真的成熟了很多。”
安易哼了一聲:“我也是老大不小了好嗎?不要老提從前的事,誰沒有二逼的時候?還不許人進步了?”
何岑臻輕輕一笑,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笑得這麽輕松:“我倒寧願你一直橫沖直撞的,不長大,你要試獨當一面,我要來幹什麽?”
“何先生,我要是不成熟一點,你就等着被我連累死吧,別的不說,夢田被砸的時候我沖去找宛庭軒的事你忘了?”安易的手指戳着何岑臻的胸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當時要真的給宛庭軒抓住了威脅,聞君易還不知道會做多少傻事,肯定什麽條件也答應了。啊啊啊——”
他說着說着又生氣得咬牙切齒:“聞君易這個只知道心疼人的笨豬!明天看老子不罵死他!”
“當時真的很危險。”何岑臻回想起來也有些後怕,抓着他亂戳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閉了眼。“你是小易的小安,是薛步辭的阿易,是我的安易,宛庭軒要是抓住了你,就是拿住了我們三個人的死穴,我們也不用鬥了,必輸無疑。幸好……”
他說着笑了一下,望着安易道:“你勇敢又機智,還跟我心意相通,安安全全地出來了。”
安易臉紅了一下,咕哝道:“緊要關頭能別說情話麽……”說着就用力推何岑臻的胸膛:“何先生!你的屬下和兄弟都在拼命,你居然給我在這裏啓動情話模式?去去去,工作去!”
何岑臻一笑,忽然低頭親了一下安易的額頭,笑道:“真是沒有美人誤國的潛質啊,我的長孫皇後安先生。”
安易惱得要掐他,何岑臻卻手一翻牽住了他,往會議室去了。
原來何岑臻他們處理事情的大本營是44樓的一號會議室,裏頭除了林觀易和楊曦竹,還有個年輕的女助理跟兩個完全蓬頭垢面的中年男人。何岑臻将人牽進來,除了那位女助理驚訝地擡頭看了一眼,其餘的人都埋頭苦幹,完全無動于衷。
“你應該打電話給我的。”安易小聲地抱怨道,“早知道我就多煮些……”
話還沒說完就給旁邊的林觀易扯住了衣角。
林觀易示意安易俯身,他的手搭在安易的耳朵上,小聲道:“看在我勞心勞力的份上,千萬別跟這兩個被虐了四五天的大叔說你帶了肉湯,不然的話……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的何先生也要痛失三位愛将了。”
何岑臻橫了林觀易一眼,将安易拉了起來---靠得那麽近!居然敢再他面前跟他男人說悄悄話?
安易噗的一下笑了,拉了拉何岑臻的手,小聲道:“我給你們泡茶,他們誰喝咖啡誰喝茶?”
何岑臻望了一下天花板,搖頭:“不知道,我要咖啡。”說着在位置上坐下,用眼神示意安易乖乖坐在一邊。安易搖了搖頭,回了他一個你專心做事的眼神,繞着會議室走了一圈。
每個人的手邊的杯子都有咖啡的痕跡。
安易自顧自地找了茶水間,自己找到了咖啡豆和咖啡機,煮了濃度恰好的咖啡。煮咖啡的間隙還找了托盤将衆人的杯子收走,洗幹淨,然後給衆人端了熱咖啡。一個會議室裏只有鍵盤的擊打聲和鼠标的點擊聲,偶爾還會有各人接電話與通報情況的話語。
“雲煙深處的人手已經到位,正在對峙。”
“紐約分部确認沒有影響。”
“公司外頭的人清理完成。”
感覺上,這幾個人完全當自己是空氣啊。安易心裏有些擔心情況,正想着,忽然兩個胡子大叔之一出聲道:“果然還是有老板娘比較好啊!小楓,等過了這一段,你還是去進修一下,學學怎麽煮咖啡吧。”
安易一愣,那個女助理已經涼涼地回應道:“秦經理,你就別多想,老板娘當然是老板專屬啦,這種級別的待遇,你是不能享受的。哦,注意注意,歐洲二號有變動啦!”
“二號?”另一個胡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