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12)

市的長輩,安先生,你若是真的以他們為重,我們初遇那一日,你就該跟薛先生離開。”

宛庭舉在紅燈時停下,轉頭望着安易道:“安先生,追根究底,你還是不願意離開X市,離開這個有何先生的地方。”

“宛庭舉先生。”安易霎時冷下臉,“如此交淺言深,您不覺得的失禮麽?”

宛庭舉的手抓緊了方向盤,繼續往前開車,沉靜道:“安先生,我不過是想叫你知道,此非良人,舊情對你而言,乃是腐肉,不挑去,你的傷口就不會好。”

安易冷冷道:“庭舉公子管得太寬了吧?”

宛庭舉也不否認,只是道:“安先生,我是為你好。”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是愛才心切。舍弟庭軒有雲無雁,我就要接掌宛家了,身邊卻一個人也沒有,見到安先生如此心智才華,心中歡喜得很,好似劉備終遇孔明,不免有些失禮,安先生,見諒。”

安易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宛庭舉也不再多說,只是開車。一路到了往事後期,門口站着宛庭軒的得力助手之一念念,見了兩人就微笑道:“大公子,公子與客人已經到了。”

宛庭舉點點頭,帶着安易走上樓。依舊是走廊盡頭的雕花木門,裏頭的沒了沙發與長幾,倒是擺了張八仙桌,桌邊已經坐了兩個人。靠近門處的人白衣長身,眉目豔麗,聽到開門聲也沒有擡頭,只是喝着茶,那是宛庭軒。另一人……

安易胸口一悶。

另一人坐在上首,淺灰的西裝,劍眉俊臉,聽到聲音轉過頭來,一剎那也愣住了。

那是何岑臻。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把宛庭舉寫成了宛亭舉,囧。。。懶得改了,諸位請将就。何先生跟安先生一輩子也別想真的老死不相往來,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事情把他們弄到一起哇~

PS。宛大公子對安易而言,算是個好人。不過後邊有件事,嗯。。。不劇透。

☆、宴請(下)

【91】

對望的那一刻,兩人眼中都帶着笑意,連心裏都忍不住嗤笑起來,好像被命運的玩笑逗得除了陪着它笑,別無他法。

“安先生?”宛庭舉一聲低喚,手背碰了碰安易的手臂。何岑臻眼中的笑意一收,變為莫名的深沉。而安易猛地回過神來,轉頭笑問道:“庭舉公子,這卻是怎麽回事?”

宛庭舉微笑道:“舍弟所為畢竟是對安先生與何先生為甚,聞家那頭,不過就是賠了輛車而已,而安先生的店……”

“而已……”安易搖搖頭,嘆氣道,“客氣啦庭舉公子,我那家店不算什麽。”宛庭舉哪裏知道這個而已,卻是毀了聞君易與薛步辭的愛情。

宛庭舉一愣,他說的不對嗎?安易再度微笑搖頭,宛庭舉便笑道:“既然如此,安先生,入座如何?”

安易點點頭,笑着打招呼道:“庭軒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宛庭軒只能回頭笑道:“幸會啊,安先生。”不情不願得很。

宛庭舉皺眉,安易卻沒什麽,只是望着何岑臻,笑道:“何先生。”

何岑臻亦微笑道:“安先生。”

這個往日用來調笑的稱呼,如今竟然要表示陌生與疏遠,安易心裏輕輕地嘆氣,真叫人心中傷感啊。

宛庭舉似乎發覺了他的異常,問道:“安先生,請入座吧。”說着走上前,拉開了椅子。

那個位置好巧不巧,在何岑臻對面,而宛家兄弟面對面。安易先是給座位愣了一愣,看到桌上的刀子叉子一片銀白,又愣住,這一個架勢,是要吃西餐?

“怎麽了?”宛庭舉發現他的微愣,低聲問道,“安先生不喜歡西餐麽?”

安易無奈地攤手,實話實說,完全不怕丢臉:“抱歉,庭舉公子,我從來沒有吃過西餐,不會用刀叉。”

“哎呀,這可怎麽好?”宛庭軒眨眼笑道,“什麽都備下了,安先生這時候耍脾氣說我不要吃……唉!算了,誰叫大哥把你當成手心的明珠呢?”

不知是不是錯覺,安易總覺得這“大哥”兩個字,別有深意。

正想着,宛庭軒揚聲叫道:“念念!”

旗袍盤發的妙齡女子款款而來,應聲道:“公子。”

宛庭軒揮手道:“将西餐換了,變中餐吧,安先生不喜歡。”

“庭軒!”宛庭舉沉眉低喝道,“無禮!”

“我說哥哥,”宛庭軒無奈道,“我是為你跟你的寶貝着想好麽?”

宛庭舉橫了他一眼,止住他的話,對安易道:“安先生,你若不介意的話,一切由我服務,如何?如果……如果安先生介意的話,我們便……”

這是兄弟吵架連累他遭殃啊,宛庭軒對自己的仇恨值一瞬間爆表啊。安易哭笑不得,簡直想去求簽問一下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池魚,不然的話怎麽總是無故被牽連。他輕輕地掀起視線,用餘光瞥了一下何岑臻,何岑臻接到了他的目光,眼裏又是後悔,又是痛楚。

啊,是了,他一定在想:我們在一起這麽久,糾纏這麽久,居然沒有正式地在外頭約會過。

唉,這時候還想這些有什麽用啊?何先生,沒聽靈兒說麽?“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安易恨不得早點吃完這一頓,也樂得見着兄弟吵架,反正一點也是連累,多點也是連累,當即笑道:“能得到宛大公子的服務,我可這是前世修福了,三位請便啊,不要顧忌我。”

宛庭舉面色一松,吩咐道:“依舊按原定的來。”

念念應了一聲,望了一眼宛庭軒。宛庭軒輕輕地哼了一聲,道:“大公子都發話了,還能怎樣?就按大公子和安先生的意思來吧。”

宛庭軒這樣子,倒像是吃醋的小情人。安易想到兩人的關系,心中計量。兩個發色眸色不一樣,至少是同父異母,但就算是同父異母,這……這也太驚世駭俗了一點!安易喝着水,不小心就微嗆了一下,縱然他掩飾得及時,對面還是飄過來一個眼神詢問。

安易微微晃了一下眼神,示意無妨,心裏還想着這兄弟倆的事。心神一動,不由得詢問地望了對面一眼。

兄弟亂-倫?

何岑臻的眼神一愣,繼而閉了一下眼。

不是。

安易一愣。

弟弟單戀?

何岑臻的眼神幾分無奈。

想什麽?不是。

安易想不明白。

宛庭軒對宛庭舉有企圖,我看得出來好嘛?

何岑臻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幽深難明,安易再讀不懂,心裏只恨不能說話。

而他也沒有太多時間來計量,只聽一聲門響,侍者魚貫而入,晚餐開始。

先上桌的是開胃酒與杏仁橄榄等小吃。宛庭舉示意安易嘗一口杯中的酒,安易輕輕地嘗了一口,贊嘆道:“好棒的紅葡萄酒。”

宛庭舉也不說究竟是多少年的,只是道:“少喝點,小心醉。”

“哥,你多慮啦。”宛庭軒道,“安先生原本可是調酒師哦,這點就想灌醉人家?你想趁機做什麽的話,我看還是多勸他幾杯吧。”

“庭軒!”宛庭舉喝道,“像什麽話?”

宛庭軒冷哼道:“我本來就不像話,嫌我丢臉就不要管我啊?誰要你多管閑事過來?”他說着看了一眼安易,忽然笑道:“我明白了,我原來不過是個借口啊。”

安易一臉無奈的表情,宛庭舉面色略有些不自在。宛庭軒看得心煩不已,對一旁沉默得仿佛隐形的何岑臻舉了舉杯,笑道:“來,何先生,為我們這陪襯的綠葉幹一杯。好好的晚上,不能與佳人度春宵,偏偏要來給某個想追求又怕唐突佳人的木頭男人壯膽。”

“庭……”宛庭舉幾乎怒喝出聲,深深地吸了口氣,對安易賠禮道。“抱歉,安先生,家教不嚴,叫你見笑了。”

家教啊……安易別有深意地笑了,舉了舉杯,笑道:“庭舉公子,別客氣。”

宛庭舉一笑:“公子來公子去的,安先生真是太多禮了,不嫌失禮的話,可以叫我庭舉。”他頓了頓,似乎有些緊張地問道:“我能叫你小易嗎?”

何岑臻的杯中的酒輕輕地起了漣漪,嘴唇動了動,差點就出口道:不要叫他這個名字!但在他出聲之前,安易已神色自若地笑道:“小易是聞君易的小名,叫我小安吧。”

宛庭舉臉色頓時緊張了起來:“啊……抱歉……”

“沒事。”安易搖了搖頭,笑道,“一個稱呼而已。”

“稱呼也是很重要的。”宛庭舉笑道,“我們以後,可是要共事的人。”

話音才落,就聽砰的一聲響,安易下意識地看向何岑臻,何岑臻面色發白,嘴角緊抿,手上緊緊握着高腳杯,目光沉沉地問着他。

真的?

安易搖了搖頭。

不是!

“你幹什麽?”宛庭舉低喝道,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到了宛庭軒的身邊。他一把将宛庭軒拉起,快手快腳地從口袋裏取出手帕擦拭着宛庭軒的衣衫,薄怒道:“怎麽這麽不小心?!”

宛庭軒白色的衣衫上灑了一片暗色的酒漬,顯然是震驚過度沒握住酒杯,杯子掉落在身上又摔下地,砰一下粉碎。他沒顧得上其他,只是抓着宛庭舉的焦急地問:“你剛剛說什麽?什麽共事?”

宛庭舉沉着臉道:“先去換衣服,太失禮了!”

宛庭軒不肯走,雙眼緊緊盯着宛庭舉的眼,安易從何岑臻那裏收回視線,看着這兄弟倆若有所思,适時地補上一句:“庭舉說,我才幹出衆,想邀請我做他的心腹,一如雲無雁對于庭軒一般。”

“無雁對于我……”宛庭軒瞳孔猛地收縮,大力掙脫宛庭舉的手,面色發白地盯着宛庭舉道:“你說你不是,結果你現在想做什麽?你寧願撿別人的破鞋也不願……”

“啪——”一記耳光扇在宛庭軒的臉上。

“教養都到哪裏去了?”宛庭軒揚在空中的手五指茫然地抓緊又放開,随後垂在身側,緊握成拳,怒喝道,“跟小安道歉!”

宛庭軒動了動嘴唇,似乎嘗到一股腥甜的味道,他摸了摸嘴角,痛得皺眉,冷笑道:“呵,小安,小安……叫得真親近啊,宛庭舉,你應當感謝我,我這也算是給你制造機會了,自己哄你的心肝寶貝去吧!”

“庭軒!”宛庭舉沉喝道,宛庭軒卻轉身大步離去,背脊挺得直直的,砰地一聲摔上了門。

一場好好的宴會鬧成這個樣子,真是丢人丢大了。宛庭舉懊惱地閉了一下眼,轉身道:“抱歉,叫二位笑話了。”

“無妨。”何岑臻站起道,“既然如此,還是散了吧,容何某先告辭了。”說完不等宛庭舉應話,也大步走了。

只剩下宛庭舉與安易在室內對望,安易心中記挂着何岑臻,只怕他誤會,又怕何岑臻的行為給宛家留下不好的印象。想開口為何岑臻解釋,卻又不知怎麽解釋,以何種身份解釋,只能默然。

最後,宛庭舉嘆了口氣,道:“抱歉,我原本真的想給你賠禮的,沒想到卻鬧成這樣子。我送你回去吧,改天……”他神色裏有些怯意,小心地問道: “我能單獨請你吃飯嗎?”

安易登時皺眉,這人到底是來真的還是在氣他弟啊?

“不着急回答。”宛庭舉取了外套,慌忙道,“我先送你回去吧,等我再約你的那天,你再說同意還是拒絕。”

作者有話要說: 聲明:我雷血緣,宛庭軒跟宛庭舉不是親兄弟。嗯。。。類似于段譽跟木婉清那樣,爹搞外遇娘找漢子,各自與人生了孩子,倆孩子沒血緣關系,卻名義上是兄弟。

☆、驚變(1)

【92】

林觀易有些擔心地問道:“岑臻,沒事吧?”

“能有什麽事?”何岑臻繼續翻閱手上的文件,搖了搖頭,皺眉道:“下班了?那就回去,別來鬧我。”

“大哥,你不是吧?”林觀易滿眼的不放心,“你已經連着加班三天了,今天還繼續在公司裏?”

“事情到了關鍵的時候,不拼命還能怎樣?”何岑臻頭也不擡,“別宴那邊的安排也差不多了,聞仲禹是老狐貍,狡猾得很,我要确保萬無一失。”

“是麽?”林觀易盯着他,滿臉的不信,“總覺得你好像在拼命。哎,”他湊近了小聲問道:“大哥,不是安易跟你……怎麽了吧?”

何岑臻瞬間沉下臉道:“回去還是加班自己選!加班就去自己辦公室,下班就給我滾!”

林觀易心中登時明白,嘻嘻笑了幾句,一臉擔心地走了。室內恢複安靜,何岑臻卻無法繼續看手上的文件。他伸手撐着額頭,疲倦地嘆了口氣,心口發悶,難受得想發洩也沒有法子,只能專注于工作。

因為,他可能要跟宛庭舉走。而他要走,自己能怎麽辦?

何岑臻回想着那天宛庭舉對他的種種舉動,心裏拿不定主意。他沒有權力,也沒有辦法,更不知道那裏是不是就有幸福和美滿等着他。

正想着,忽然手機響起。何岑臻接了電話:“誰?”

“何先生,我是宛庭軒。”那頭的聲音含笑,“何先生真叫人傷心呀,居然不存我的號碼。”

何岑臻皺眉:“宛先生又有何貴幹?”

上一次宛庭軒打電話來就是請客,卻沒說清楚還有誰,他自己也貿貿然去赴約,結果卻得到了安易将要被宛庭舉招攬走的消息。

“何先生何必如此,這次是真的有事想商量。”宛庭軒道,“還是我的往事後期如何?我們來商讨一下怎麽阻止宛庭舉将安易帶走的事。”

“何某對插手別人的私事沒有興趣。”何岑臻沉聲道,“他要走還是留,怎麽決定都由他自己的心,任何人都不能左右他的選擇!”

“何先生,現在可不是要你左右他,而是幫他清醒。”宛庭軒道,“安先生現在正情傷中,這個時候最好騙了。何先生,安先生不會英語,不會西餐,真的要去Y國,到時候人生地不熟,只能緊緊依附着宛庭舉,求助也無門。何先生,你也不希望如此驕傲自信的安先生在Y國變成宛庭舉的私有物品吧?”

何岑臻心中一緊,沉默片刻,道:“好,二十分鐘後我到。”

宛庭軒一聲低笑:“那我就恭候大駕了,何先生,我一定會小心不讓宛庭舉知道的。”

何岑臻哼了一聲,挂了電話,拿了外套與車鑰匙走出了辦公室。外頭楊曦竹正要走,見到他不由得問道:“總裁,您……”

何岑臻道:“我出去一趟。”語罷走進電梯,按下關門。

楊曦竹心中有些擔心。自安先生再也不來了以後,何先生就變成了工作狂,雖然不說,但何岑臻心中的明白,這兩個相愛的人,分手了。他站在辦公室裏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跟了上去。他總覺得哪裏不對,有說不出來,只能跟着。他心裏對安易敬重得很,又吃了他那麽多好東西,決不能叫何岑臻出事。

何岑臻到了往事後期,徑自就上了樓,去了那件宛庭軒專屬的包廂。推開門走進去,裏頭已經變回了該有的樣子,宛庭軒斜靠在沙發上,手裏晃着一杯酒。見到何岑臻,宛庭軒一笑,示意道:“來,何先生,坐。”

何岑臻神色漠然地坐下,宛庭軒将杯中酒喝幹,又添了些,同時給何岑臻倒了一杯,舉了舉杯道:“來,何先生,為我們成為盟友,幹杯!”

何岑臻碰也沒碰杯子,道:“你到底想怎樣?宛庭軒,我警告你,不許動他!”

“呵呵,誰都當安易是個寶啊,我到哪裏都招人嫌棄啊。”宛庭軒笑着搖搖頭,仰頭喝了一口酒,道。“何岑臻,我才沒有那個閑空去捉弄安易,你也給我快點把他從宛庭舉身邊弄走!再跟宛庭舉接近,我不保證會做什麽對他不利的事!從前那都是小打小鬧,真讓宛庭舉對他動心了,我就是不要命也會把他扔到男人堆裏j□j了他!”

“你敢!”何岑臻沉喝道,“有我在,誰也不能動他!”

“呵,何先生好大氣勢。”宛庭軒輕笑道。“只是何先生知不知道一句話?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我現在快瘋了,什麽都沒有了,我就要一樣東西,求不得也要硬求。何先生,你分明也是舍不得安易的,裝什麽深情大方?真的深情大方舍得叫他被人騙去另一個半球?何岑臻,宛庭舉是什麽人,我比你清楚,他會動心?鬼都不信!”

何岑臻冷冷道:“他若不是真心,你現在這麽氣急敗壞是為了什麽?”

宛庭軒臉上怒容一現,瞬間又收了起來,往後靠在沙發上,嘆了口氣道:“何岑臻,你真是……你比我想象中理智許多。”

“因為我只想他幸福,”何岑臻緩緩道,“而你想要你快樂。”

“哈哈!好個你要的只是他我要的卻是我!”宛庭軒大笑道,“我輸了!我輸了!”

他似乎笑得眼角有淚,舉高了手中的杯子,笑道:“何先生,難得遇見個好男人,買賣不成仁義在,跟我幹一杯如何?祝我堂堂正正地打敗安易吧。”

何岑臻着實想安易能幸福,但心裏有個更小更小的聲音在說,不想他去Y國。他抿緊了嘴唇,走過去端起那杯酒,心裏卻又浮現某種不好的預感。

宛庭軒看到他的猶豫,不禁笑了:“何先生,我先嘗一口如何?有毒藥我先死。你喝了,我從此對安易收手,保證不動他一根汗毛。我宛庭軒雖然是個小人,但基本的信譽還是有的。”

他看着何岑臻的眼,臉上帶着笑,仿佛在問:為了安易,你敢不敢拼?

何岑臻冷哼一聲,舉了舉酒杯,一口喝幹,沉聲道:“你要是敢對安易來陰的,就是追到Y國,我也會百倍千倍地奉還!”

他說完轉身就走,不願再呆在這個地方,宛庭軒也不阻攔,只是悠悠地坐在沙發上喝他的酒。何岑臻走了兩步,忽然發覺不對,他的手腳酥軟,一股熱氣從小腹下處騰地升起,如燎原之火席卷全身。

“你……”何岑臻咬牙,加快腳步往外走。

“何先生。”宛庭軒放下酒杯,幾步就追上,手一伸就從背後抱住了他。何岑臻要掙紮,那藥卻下得狠極了,他一接觸到人的體溫,身上的熱度更甚,身下腫得好似要叫嚣着沖出來一樣,身體好像能自己思考一樣,不願離開人的溫度。

“何先生,”宛庭軒的嘴唇湊到他的耳邊,緩緩地吐着溫暖的氣息,一下一下拂在何岑臻的耳輪上。他的左手從肋下勾着何岑臻的肩,右手撫摸着何岑臻的腹部,緩緩地往下探。“這藥性子烈得很,熬久了傷身吶。”

“宛庭軒!”何岑臻掙了掙,兩人身體摩擦,心中的火苗更高。何岑臻不敢亂動,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你究竟要幹什麽?你不是要宛庭舉嗎?你這樣自輕自賤有什麽意思?只會叫他更看不起你!”

“唉,我不自輕自賤,怎麽能襯得出安易的驕傲自愛?”宛庭軒的手掌在何岑臻鼓脹的地方緩緩摩挲,身體緊緊貼着何岑臻。他的身體也燙得可怕,下-身竟然也已經起來了,頂着何岑臻的身體。“安易要了我的人,我自然要以牙還牙!啊!”

何岑臻反手一抓冷不防将他過肩摔在地上,擰住他的手将他反身扣住,膝蓋頂着他的背心,怒喝道:“你的話什麽意思!說!安易怎麽了!”

他中了藥根本控制不住力道,宛庭軒一聲悶哼被砸得後腦劇痛,眼前發黑。而宛庭軒不願認輸,咬牙忍着肩部與後腦勺的痛楚,輕笑道,“怎麽了?自然是跟宛庭舉滾床單了,還能怎樣?”

“你胡說!”何岑臻心中欲-火與怒火雙管齊下,手上一用力差點将宛庭軒的肩膀擰脫臼。“阿易不會跟別人上床的!你們對他做了什麽?!”

“何岑臻,”宛庭軒冷笑,“你個睜眼瞎!你敢帶着一腔深情到三樓天字號房看看麽!”

樓上天字號房……

何岑臻的腦子已經來不及想許多,扔下宛庭軒就往樓上沖去。樓道空落落的,一個護衛也沒有。天字號房就在走廊的盡頭,與宛庭軒在二樓的包廂一模一樣。何岑臻管不了許多,回身連踹,大叫道:

“阿易!你在不在!阿易!回答我!阿易!”

木門幾下被踹飛,碰的一聲響之後,裏頭有個虛弱的聲音叫道:“岑……岑臻!我……這裏……”

眼前的足以叫人動殺念。

室內有一張餐桌,上邊還有碗筷與飯菜,都沒有動幾口,酒杯卻摔碎了在地上。包廂的更深處,被帷幕遮起來的地方有一張大床,朦胧的簾幕裏,有一個男人的側影坐着,床邊一只白皙的手無力地垂着,伶仃仃的腕骨突出,熟悉的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真是懶到了極限。。。

宛家兄弟鬧別扭,何先生跟阿易買單,可憐的孩子,虎摸你們~

☆、驚變(2)

【93】

何岑臻沖上前,隔着簾幕二話不說一拳朝那坐着的男人打去。那男人被揍得摔下床去,何岑臻卻來不及看,撲到床上,他眼中只有床上的人。

安易右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刀刃彈出幾斤一米,那是何岑臻給他的随身利器。身上的毛衣已經被脫掉了,裏面的襯衣扣子只剩最下面的一顆,白皙的鎖骨上一個鮮紅的吻痕。

“阿易……”何岑臻震驚而感動,心急而後悔,立刻俯身包住了他。“對不起!”

“笨……”安易的聲音有氣無力,松了刀子抱住何岑臻,臉緊緊貼着何岑臻的臉。“不是你害的。”

怎麽不是?如果沒有當初的追逐?怎麽有往後與雲煙深處扯不斷的羁絆?何岑臻無法講這些話說出口,頭一側就吻住了安易的嘴唇。安易異乎尋常地熱情,大約也是吓怕了,抱着何岑臻的脖子熱情地回吻。何岑臻太需要他的味道來證明他的安全,手止不住地往他身上摸去,安易的身體敏-感得異常,剛碰到他胸前的紅點,安易就是一陣輕顫,腳一伸就勾住了何岑臻的腰。何岑臻順勢往他身上壓去,兩人的下-身貼緊,硬度與熱度都如此相似。

這不對!何岑臻驀地清醒,離開安易的唇。安易的臉上不正常地紅暈,呼吸急促,眼神迷離,仿佛對不住焦。

“阿易,你怎麽了?”何岑臻輕輕地拍着他的臉。

“岑臻……”安易的目光在清醒與迷亂只見徘徊,無力地答道。“我被……被下藥了……”他焦急地解釋,想伸手去抓何岑臻的手,卻擡不起來,滿眼的着急。“你聽我說……我沒有……他解我的扣子,我抽腰上的刀……你給的,保護我的……”

何岑臻轉頭看向床邊,宛庭舉摔在床下,腹部一片血紅,雙目緊閉。何岑臻嘴唇顫動,回頭望着安易,目光閃動,複雜難明。

竟然都中了藥,現在要怎麽辦?

“阿臻……”安易一霎那又迷亂了,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我知道你會過來的,我叫你,你就來了……”

這一句話裏包含了多麽大的信任與鼓勵,叫他的心有多麽大的觸動,他一定不知道。如果他沒有應宛庭舉的邀請,如果他沒有抵擋住宛庭軒的誘-惑,如果他沒踹開門,如果安易不随身帶着刀……

何岑臻抱住了懷中的人,身軀發抖,不敢想象。他驕傲的自尊的阿易,怎麽能忍受被人侵犯?

他懷抱的味道與溫度是多麽叫人眷戀啊。安易緊緊地抱着他,擡頭想親吻,旁邊卻忽然有一道聲音驚怒地問道:“何岑臻,誰給你下的藥?!”

何岑臻猛地清醒過來,無論如何,就算兩人因為藥力的問題被迫發生什麽,也不能夠在這個地方!他當機立斷地抓起床單胡亂将安易裹住,确定将他的雙手綁得緊緊的,一把将安易橫抱在懷,就往們走去。

他想低頭親親安易的臉,安慰他,卻又怕自己控制不住,一下子又傷害到他,只能抱着他往外走。“別怕,沒事了,我帶你回去。”

安易點點頭,也明白他為什麽困住自己,咬着牙說不出話,将頭埋在何岑臻的肩上,緊緊地靠着。

“何岑臻,”宛庭舉顫顫地站起,擋在兩人面前,沉聲問道,“誰給你下的藥?”

何岑臻冷冷道:“宛庭舉,今天的事,日後再跟你兄弟算賬!”

語罷抱着安易大步離去。剛走到門口,身邊卻閃過一道人影,竟是宛庭舉急速地往下奔去,拖出一地點滴的血跡。

“岑臻,你……”安易的意識有點模糊,雙手被床單縛得緊緊的,身上難受得厲害。要控制住,不能被藥力打敗。要清醒,跟他解釋清楚。“你聽我說。”

“我……宛庭舉說,為宴會賠禮,我……我大意了,喝了酒,酒裏……酒裏有藥。我……太大意了……”

“阿易,我知道,我沒有怪你。”何岑臻的臉頰貼着他的臉,大步往下走。“謝謝你,謝謝老天。我只要你平安,什麽都不要,只要你平安!”

兩人一個阻攔的護衛都沒有遇到,安易的一時一半清醒一半狂亂,額頭無意識地摩擦着何岑臻的脖子,嘴唇卻清醒道:“岑臻,這……這不對,這是計……他們要做什麽……”

何岑臻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幾次忍不住低頭去找安易的嘴唇,将将接觸又猛地退開:“我不知道……現在先走……再不走,要出事的……阿易,你別說話,控制住自己!”

安易聽話的不語,緊緊地咬着牙,雙眼緊閉,只是急促地呼吸。

兩人走出往事後期,這個樣子決不能開車,正想去打車,忽然一輛車從街角沖出來停在兩人面前,楊曦竹降下車窗叫道:“總裁!安先生!”

“楊助理?”安易微笑,虛弱道,“太及時了……”

楊曦竹下車将後座打開,何岑臻把安易放在後座上,立刻關了門到了副駕,沉喝道:“開車!”

“啊?”楊曦竹爬到駕駛位,問道。“總……總裁,去哪裏?”

何岑臻額上全是汗,牙關緊咬,艱難地吐出兩個字:“最近!”

楊曦竹看看何岑臻額上的汗,目光不由得瞥到他的身下,看那鼓起來的老大一包,登時有些心驚有點自慚形穢。再看看後座的安易,安易幾斤半昏迷,一個人蜷在後座上,被毯子包裹的緊緊地,也是咬着牙說不出話。

被人下藥了……這是一觸即發的狀态啊,比幹柴烈火還幹柴烈火!

楊曦竹的腦子一般亂哄哄的鬧着,滿腦子想的都是這是X藥啊X藥啊!都是男人都知道這種事怎麽忍得住啊!另一半腦子在信息檢索,然後頭頂上的燈泡叮的一聲,把車往附近最近的一個地方。

吱的一聲,車子停下,何岑臻微微睜開眼,眼前的景象熟悉得很,這是兩個人曾經住過的公寓。

“總裁,最近的就是這裏了!”後座的安易抓着床單已經忍不住細細地低吟,楊曦竹尴尬萬分,問道,“怎……怎麽辦?”

何岑臻動也不敢動,咬牙道:“将……将他抱上去。”

“啊?”楊曦竹睜大了眼。

“去!”何岑臻怒道,“你想叫我強-暴他麽?”

“啊!是是!”楊曦竹哭喪着臉,硬着頭皮打開後座的門,将安易半扶起來,雙手一抱,一鼓作氣,一瞬而衰---他力氣不夠,抱個j□j十斤的妹子可以,抱安易這大男人,不行!

安易的意識幾近迷糊,有人的體溫接近,他便不由自主地往上邊湊去。楊曦竹正想再試一次是不是能抱起的時候,安易就人一軟,頭靠在他的肩上,呼吸一陣陣發燙地傳來。楊曦竹吓得哇啊啊地大叫,想推開又不敢推開,臉砰的下爆紅。安易卻皺了眉頭,低低道:“不是他……”

說着就往後一倒,楊曦竹又是一聲大叫,急忙将他抱住。安易雖然睜不開眼,卻知道這個體溫不是何岑臻,掙紮着叫道:“放開……滾……再碰……殺了你!”

楊曦竹抱也抱不動,何況人家也不給抱,老大又下了令,簡直要哭了。

何岑臻仰頭靠在副駕上,雖然閉着眼,一切卻聽得清楚,心裏酸楚而甜蜜,咬咬牙走出來,恨恨道:“讓開!”

楊曦竹趕忙讓開,何岑臻伸手将安易拉進懷裏,掙紮的人一下子安靜了,似乎松了口氣般。他的頭靠在何岑臻的肩上,咬着牙,鼻息急促,仿佛正在做激烈的運動一般喘息。何岑臻心旌激蕩,雙手忍不住往他的身上摸去,

什麽抱到樓上?他現在就想脫了衣服進入安易的身體!想緊緊地抱着安易也被安易的那裏緊緊地吸住,兩人肉體緊貼,唇舌糾纏,從開天辟地滾到地老天荒!

何岑臻別無他法,只能叫道:“楊曦竹!”

楊曦竹吓了一跳:“在!”

“有刀子沒有?劃我一刀!”

“啊?!”

“快點!”

楊曦竹從小工具箱裏抽出瑞士軍刀,咬了咬牙往何岑臻手臂上狠狠一刺,何岑臻悶哼一聲,痛覺總算叫他清醒了過來,松了口氣般道:“楊助理,給你加工資。”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