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
大概八點多,盛景玚到了。
大鐵門虛掩着,他拎着一個小紙袋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到了休息室,卻見裏面不是祈真一,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盛景玚訝然,打量着對方的同時,邵兵也在觀察他。
聯想到方才那通電話,邵兵立馬反應過來:“找祈真一?她在停屍房。下午送了一具摔死的新鮮屍體過來,面部不大好看,家屬希望館裏幫忙拾掇拾掇,她自告奮勇去處理了。”
其他人都是大老粗,不太想幹這活兒。
真一聽到能拿辛苦費,忙不疊答應了。
盛景玚點了下頭:“外人方便過去嗎?”
邵兵饒有興味地看着他:“你膽子很大,不怕晦氣?”
“是嗎?馬馬虎虎吧。”盛景玚淡定自若答,反問道:“倒是你,不像是真心做這份工作的人。”
邵兵覺得他更有趣了:“哦?”
盛景玚眸光微厲,語氣雖平和但話裏的尖銳卻是展露得明明白白:“人對迎接生命到來的職業感恩,為什麽認為送逝去的人走最後一程就是晦氣?我覺得這是積德,這是一份很高尚的工作,而你對此沒有敬畏心。”
幹一行,愛一行是普通人的心态。
邵兵聞言,這才正視盛景玚。
一個長得過分好看的男人确實容易讓人忽略他思想的深度,以為他只是個繡花枕頭。
但他不想想,一個繡花枕頭又怎麽敢跟祈真一來往呢?
這一刻,邵兵意識到熊叔對自己的評價是對的。
他年少成名,又經手過好幾個大案子,以為觸碰到普通人不知道的世界顯得自己很能耐,便有些自負不羁,對他人充滿偏見。
自負傲慢卻不自知。
沒想到短短半個月裏,就被打了兩次臉。
巧了,這兩人還是不同尋常的關系。
邵兵打量了盛景玚好一會兒,突然伸出手:“你好,我叫邵兵。”
“盛景玚。”盛景玚伸出空着的那只手。
兩個男人看似握手非常友好地打招呼,但無形中還在較着勁。
真一回來時,就見到他倆杵在那兒,站得挺近的,手握着但沒人說話,氣氛有一丢丢奇怪。
“咳。”
“你們這是……?”
盛景玚率先松開手,轉身的瞬笑容已經挂在臉上了:“跟你同事打個招呼,忙完了?”
說着,他朝真一走近。
還剩兩米距離時,真一伸手制止他:“坐遠點,先別靠近我,我剛摸了死人。”
下午送來的屍體是從山坡滾落,脖子擰斷了,臉也摔得稀巴爛。
死者家屬希望他走得更體面,便叫殡儀館的人幫着處理處理。
這會兒天氣熱,停屍溫度也不低,屍體送過來沒到兩小時裏面便開始長蛆了。
真一沒被對方摔爛的臉惡心到,倒是被那些蠕動的蟲子惡心了一把。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終于把她摔斷的脖子擰正了,給他的臉稍微處理了一下,才讓死狀不那麽猙獰。
可以說,這個辛苦費也不是那麽好賺的。
見盛景玚不明就裏,真一解釋:“反正不幹淨,萬一染上什麽病就不好了。”
話音落下,真一掉頭往門外走。
離開十米遠後她手指翻飛在衣服上彈了幾下。
盛景玚先是了悟,而後側首看了沒什麽反應的邵兵一眼,心裏對他的身份有了初步猜測。
同時,邵兵也對盛景玚跟祈真一的關系有了進一步的認知。
立刻意識到這就是祈真一說的,那個知道祁珍的事卻一定會站在她這邊的人。
很明顯,這兩人很有可能是一對戀人。
等真一進來,邵兵又按捺不住試探的老毛病,突然問道:“盛同志就是你說的會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的對象吧?你倆還挺不容易的。”
真一:……
她知道盛景玚會幫她是一碼事,但當着正主說出來,實在太尴尬了。
還有,她什麽時候說盛景玚是她對象了?
邵兵這醜人不僅事兒多,還老篡改她的話!!
“我什麽時候——”
真一氣得鼓起臉頰正要跟邵兵大戰三百回合,眼角餘光突然瞥到盛景玚上揚的嘴角以及盛滿暖意的雙眸,這話一下子說不出口了,直把她哽得咧。
就氣,就郁悶。
千言萬語最後只能彙成一句話:“關你屁事!”
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盛景玚倒是沒覺得失望。
他還以為真一會毫不猶豫地反駁對方的話,重申兩人是朋友呢,沒想到小沒良心的祈真一在外人面前總算顧及自己。
登時眉開眼笑。
周身散發的甜蜜氣息仿佛有實質,形成一層層的粉紅泡泡biubiu地砸向真一。
真一被他那好似要融化一切的笑攪得心裏怪別扭,還有種空氣沉悶的窒息感,讓人無所适從。
她想,一定是辦公室太狹窄了,三個人站着太擠,才會讓她覺得呼吸困難。
此時此刻,真一完全忘了自己就算閉氣永遠不呼吸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事實。
她小眼神亂飄時瞥見盛景玚手裏還拎着一個小紙袋,袋子上非常用心的畫着古典美人賞景圖,真一立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舒了口氣。
好耶,終于找到轉移尴尬的話題了。
“你手裏拎的是什麽啊?”
盛景玚晃了晃紙袋,挑眉逗她:“你猜?”
真一:“猜不到,快說快說。”
只要不談“感情”,真一大方得很。
套句後世人的說法,這種行為就是耍流氓,只想撩不負責。嘴上嚷嚷着咱們是朋友,但牽手打鬧撒嬌一個也不能少。
也就盛景玚受得了她。
盛景玚搖搖頭,薄唇微抿:“耐性真差。”
真一直接挂在他手臂上,伸手去搶袋子。一個搶,一個躲,在邵兵眼裏這兩人摟摟抱抱簡直不能直視。
他冷不丁抖了抖,暗呼受不了。
實在忍不住了,幹咳一聲:“……祈真一,你先下班回家吧,換我來值夜班。”
趕緊走,趕緊走,跑他面前秀個屁的恩愛!
真一怔了一下。
邵兵今天良心發現了?
歪着頭看了他一眼,複而低頭,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快撲到盛景玚的懷裏了,她目光呆滞,腦子都僵了半拍,眼神慢慢上移對上盛景玚含笑戲谑的眼睛。
赫!
趕緊退後兩步,恍恍惚惚道:“……哦,好吧,那我先走了。”
慌不擇路跑出了辦公室。
盛景玚微微颔首,也轉身離開,如同閑庭散步般,慢慢跟在真一身後。
真一起先想撒丫子就跑,但走了幾步後又覺得自己這行為有那麽一股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太慫太丢臉了。
跑什麽啊?
她又沒幹壞事。
真一心稍定,假模假樣站在大門口等盛景玚。
小手背在背手,秀眉一擰,特別裝腔作勢地催盛景玚。
“磨叽啥呢磨叽。”
心想祈真一,你繃住了,一定要在他面前扳回一城。
盛景玚看着她色厲內荏的模樣就想笑。
下巴擡起冷若冰霜,但那雙過分靈動的眼眸時不時往他這邊睇一下,小甜椒非得裝朝天椒。
“咳。”盛景玚握拳抵在唇邊,忍笑不禁。
“急什麽?”
他不疾不徐走過去,直接将手裏的東西遞給真一:“當地特産,雪衣雲片糕。”
真一接過東西,伸長脖子,好奇地看他,似乎在問明知道我不能吃為什麽還要買?
盛景玚:“你不是說有一天想把世界上好吃的東西都吃一遍嗎?吶,先聞聞也行,有機會咱們去吃剛出鍋的。”
“……嗯。”
盛景玚太好了,十八歲的她眼光真棒。
真一咬着唇,感動地看着盛景玚,用力點頭。
她覺得自己忒過分,盛景玚對她這麽好,她還老惦記着自己的面子,換個人早被她氣跑了。
真一心裏挺不是滋味的,又有點前路不知在哪的茫然。
“聞聞看,那邊還有一種烤雞特別好吃,他們在雞的肚子裏塞上各種各樣的菌菇香料,皮烤到焦黃,烤得油汪汪的,隔老遠就聞到那股濃郁焦香的味道,嘗一口,那滋味……啧。”
随着盛景玚的描述,真一猛吞了幾下口水。
“可惜這天氣太熱,沒法放太久帶回來給你嘗嘗。”
他語氣格外遺憾,勾得真一恨不得化身偷雞鬼,連夜飄到他說的地方偷嘗別人家的烤雞。
算了,沒有烤雞,有雲片糕也成。
真一小心翼翼地拆開袋子,取出一小塊聞了聞,将剩下的遞回到盛景玚手裏:“你也吃,別浪費了。”
被鬼聞過的東西什麽味道都不會留下,口感如同爵蠟。
真一生前過的都是苦日子,窮日子,骨子裏殘存着最樸素的情感,那就是千萬不能浪費糧食。
反正東西吃不到她肚子裏,她便很小心地只聞了拇指大小那麽一塊。
盛景玚将一切看在眼裏,在她催促的眼神裏嘗了一塊,笑道:“果然好吃。”
“嗯,下次我請你吃,我有錢的。”
真一眼睫彎彎,甜甜笑道。
“好。”
*****
盛景玚想叫真一跟自己回家,但這話醞釀了将近一個小時,最終沒說出口。
他的感情表面看着內斂、雲淡風輕,實則脆弱的外殼下是激烈湧動的火山岩漿,一不小心既可能灼傷自己,也可能灼傷祈真一。
他很清楚自己和祈真一是不一樣的。
如果說一開始只是覺得祈真一有趣而逗弄,這種感情那時還不夠深,至少當時的他并未覺得自己對這個姑娘會這樣放不下。
但在戛然而止的遺憾下,這份感情好似剛冒出頭的嫩芽迎風生長,迅速變質,從漫不經心變成非要不可,強烈的占有欲,固執,野蠻滋生。
他很喜歡朝氣蓬勃的祈真一。
這樣的祈真一不該因任何事感到糾結為難。
盛景玚将真一送回家,兩人站在院子裏說了幾句話,他才離開。
而真一呢,當然沒閑着,等盛景玚一走,她立馬回屋将身體藏好,趁着夜色飄向縣委大院。
方才她特地記下了祁珍的地址,就是打着親自探一探的主意。
祈家住着一棟紅牆小洋樓,牆面有些斑駁面積也不大,但通過精心設計過的花園還是看得出來這裏曾經的主人非富即貴。
真一哼了一聲。
小偷!
一個不道德的殺人犯竟過得比絕大多數人好,像她這種善良可愛的普通人卻是倒了大黴,這世界真是沒天理。
心裏不可避免地還有些酸溜溜。
她擡眼看了下,城裏的房子沒有貼門神。
這時候真一又不得不感謝各地破四舊的活動,如果還有門神,那她要進去還有些麻煩。
事實上,門神不是神仙。
跟竈神,山神類似,都是因人們信仰而産生的一種震懾妖魔鬼怪的力量。
當人們不再信仰後,這種力量便漸漸消散在天地。
真一大搖大擺直接從一樓正大門進去。
樓下沒開燈,但能聽見咿咿呀呀的戲曲唱腔,真一好奇地循着聲音找去,竟是廚房裏放了一個收音機,她看了一會兒,小心翼翼伸出手,試探地撥動右側的旋轉按鈕,就聽戲腔一下變成擾人的滋滋聲……
真一驚了一下,犯錯般的四下張望了一圈。
而後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嗐,笨死了,她怕個什麽勁啊!
鬼不想讓人看見時就誰也瞧不見她,除了跟她有因果羁絆的祁珍。
這樣一想,真一再次擡頭挺胸,慢悠悠朝樓上走。
她剛上樓,一樓廁所門打開,淩敦義哼哼着走了出來。
聽到收音機裏聲音換了,重重哼了一聲,肯定是三女兒可可幹的,這麽大個姑娘了還喜歡惡作劇,明天得好好說說她。
真一繞着走廊走了一圈,很快就聞到了祁珍的氣息。
準确說,是聞到了她自個兒身體的氣味。
剎那,她的情緒翻湧失控,澄澈的雙眸溢滿淡淡的金光,在快要穿門而入時理智終于回爐。真一閉了閉眼,默念了數十遍忍住。
忍住。
別急躁,一定要忍……
真一吸氣,呼氣,一只手還在胸口撫着。
然而,效果非常不顯著,她依然很氣。
忍忍忍,忍個鬼!
忍字頭上一把刀,再忍這刀就要插到自己心窩子了。
真一猛地朝門上撞過去,徑自進了屋。
雙眼第一時落在屋子正中的床上。
約莫過了幾秒,她才移開視線,打量起這屋子。
屋裏沒有多餘的雜物,但裝潢擺設非常用心。
一個四開門的雕花衣櫃,一張一米長的書桌,桌上擺着一盞臺燈,書桌旁便是三個尺寸不同的鬥櫃。而靠窗戶那面牆放着一個小圓桌,兩個造型別致的椅子。
中是一張紅木雙人床,還配了兩個床頭櫃。
這年頭講究高低櫃、床頭櫃,家具越多越富貴,祁珍這個卧室裏的東西一瞧就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受用的。
真一心生狐疑,人民大部隊的幹部真的過得這麽好嗎?
跟以前的資本主義有什麽區別?
她走到床尾,伸長脖子往床頭看了看,男人女人都睡得很沉。
男的五官端正,相貌英俊,臉型輪廓柔和,長得不錯,但真一覺得還是比不得盛景玚好看。而女人呢,就是她的臉,猛地一看還有點別扭,總覺得在看另一個“自己”。
而這個“自己”居然跟一個陌生男人躺在同一張床上,這讓真一有種紅杏出牆了的感覺。
讓人特別想劃花這張臉,再将她直接塞到十八層地獄做苦役。
真一召出太玄鏡。
雖然閻君說了,太玄鏡只有祁珍魂魄離體時才能起作用,但她還是存着僥幸心理,心想,萬一她魂魄不穩,直接被吸出來呢?
結果是令她失望的。
太玄鏡在祁珍腦袋上方盤旋了一會兒,自動飛回真一胸前。
真一氣惱地咬緊牙關,想打祁珍一頓又擔心打草驚蛇,還有另一重擔心,便是那系統若是感應到危險不知會不會強行醒來。
她原地走了大概十個來回,突然茅塞頓開!
祁珍最想要什麽?
名利,錢財,一心一意的愛人……
名利暫且動不了,但她可以割祁珍的肉啊。
一想到這兒,真一來精神了,像只偷油成功的小老鼠咯吱咯吱笑。
一會兒翻櫃子,一會兒搜羅抽屜,連床下都沒放過。
別說,祁珍還挺會藏東西,這兒藏幾張大團結,那兒藏幾張,衣櫃頂上的棉被縫裏還藏着一個巴掌大的木匣子。
都被真一搜刮一空。
她将所有東西聚攏成一團,随着她慢慢飄到院子裏,落在一叢月季中。
而後真一開始檢查所有房的每一個角落。
不檢查不知道,一檢查可太讓人震驚了。
一個縣城的二把手家裏竟藏着二十多條小黃魚,還有不少珠寶首飾,連大團結都好大一摞,用油紙裹得嚴嚴實實,全藏在淩父、淩母屋中床下的皮箱裏。
這一刻,真一的仇富心态爆發了。
一想起她們吃不飽穿不暖,一到冬天只能幾個人蜷在一張床上互相取暖的日子,真一就氣憤難抑。
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淩家搬了個精光。
不過,她也沒想直接把人逼死。
掰着手指算了算淩家的人口,從皮箱裏抽出了十一張大團結,整整齊齊放在樓下餐桌上。
弄完後,她才帶着自己搜羅的戰利品回家。
她蹦蹦跳跳在前面走着,一長串戰利品像是有了意識般飄在半空中緊随其後。
二麻子半夜起來尿尿,迷迷糊糊突然朝街道上看了一眼。
這一眼差點讓他三魂不見七魄,直接尿在□□裏。
媽呀,為什麽箱子會在空中飄,前後四周卻沒有人?
他趕緊揉了揉眼睛,哆嗦着身體再看了一眼,就看見最後一個仿佛包好的糕點盒子拐進了一條巷子。
二麻子咽了咽口水,又害怕又興奮,都顧不得身上沾了一□□尿的褲子,趕緊搖醒同床的工友:“嘿,大有,你猜老子剛才看見啥了?箱子自己會飛,它們成精了,卧槽。”
叫大有的男人美夢中被吵醒,啪地甩了個耳巴子過去:“神經病啊你!”
二麻子被打了也不惱,還是興致勃勃的描述着剛才那一幕。
“真的,我兒哄~~~”
“你莫以為我在講笑話,我真看見了,不止一個呢,前頭是老大一個箱子。”
“……”
“你他娘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
真一走到出城的岔路口時停住腳步。
想了想,轉身朝另一個巷子走,繞了好幾圈繞到盛景玚家去了。
盛景玚此時正就着昏暗的燈光畫圖,突然聽見院子裏有細碎的響動。
他神情微凜,放下筆,将本子合上往旁邊抽屜一塞,慢慢走到門後貼耳聽着外面的動靜。
沒想到還有小偷敢闖他的空門,盛景玚眸色幽深,唇角微勾。
笑容不複白日的清朗疏闊,而是顯得殘忍狠厲。
就在他思忖着打斷小偷的腿腳時,門突然被輕輕敲了敲,他下意識蹙眉,鬧不懂對方的行事邏輯,就聽熟悉到靈魂裏的聲音響起:“盛景玚,我進可以進來嗎?你不說話就是同意啦,我已經打過招呼啦。”
也不等屋裏的人回答。
一道半透明的影子直接穿破門板,出現在屋裏。
盛景玚眸中厲色褪去。
表情也變得柔和,雙手環胸:“大半夜的,你這是要幹嘛?不會是觊觎我的肉|體吧?”
真一被吓得往旁邊跳了兩步。
她拍拍胸口,嬌嗔道:“你既然還沒睡着,幹嘛不吱聲啊,吓死我了。”
盛景玚無語。
到底誰是鬼?
他都沒被她吓到,她還倒打一耙?
“快快快,我放了一些東西在石榴樹下,你去把它們搬進來。”
盛景玚家左右的房子都有人住,真一方才拐進來時也是小心翼翼地觀察了好久,一到院子就立馬将東西往樹下一扔,沒敢讓它們自己飄進門,就怕被誰無意撞見,給盛景玚帶來麻煩。
至于為什麽不藏在她住的地方……
真一覺得那個地方不安全!
熊輝兄妹倆太熱情了,老是到那邊尋她玩,真一每次都裝作不在家躲開了,但次數多了也不好。
比起那棟空屋,她無疑更相信盛景玚藏贓物的能力。
盛景玚聽她這急切又興奮的聲音,就知道她今晚肯定幹了一件大事。
等他按照真一的指示把所有東西搬進屋,再将箱子打開,匣子的鎖撬掉,露出裏面的大團結,小黃魚……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的盛景玚第一次露出了真切的詫異、困惑。
半晌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哪裏來的?你剛才幹什麽去了?”
打劫誰了?
真一驕傲地挺起胸膛,将自己找上祁珍的事說了。
“……我一看他們家居然藏着那麽多好東西,就心想,這不就是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嗎?虧我聽你說淩家拉動餘家壩和紅頂寨修路,又幫着村民們辦廠,家家戶戶比從前過得好,還以為他們是好人呢。我還同情他們被祁珍選中,有個這麽壞的兒媳婦,哼。”
真一說得那叫一個義憤填膺:“我這麽有正義感的人,沒看到就算了,既然看到了,當然不能置之不理,幹脆全搬回來了。”
盛景玚嘴角抽搐:“很好,兵不血刃搞瘋一家人。”
真一一臉你冤枉我的表情,俏聲嘟囔道:“怎麽就逼瘋了,他們家十一口人,我給他們留了一百一十塊,夠普通家庭過小半年了。”
往年她們一大家子辛辛苦苦在地裏幹上一年,到了年底大隊分錢也就幾十塊。
日子不照樣過嗎?
何況,淩家人都有工作,淩敦義還是當官的,怎麽可能活不下去??
“我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人。”
真一滿臉認真給自己正名。
盛景玚失笑。
真是個笨姑娘。
就是因為你太近人情,他們才會氣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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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珍:……老娘的錢呢?哪個殺千刀的賊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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