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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如水般的柔情。
“這幾日都做些什麽?”
“你又不來,無聊透了,天天就撲蝴蝶玩。”瑤妃嘟嘴。
“你又不是不知道,朕來得太勤,會把你推上風尖浪口的。”光宗無奈地道。
“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掌握大權嗎?咱們還得偷偷摸摸躲着藏着嗎?”瑤妃的面色暗了下去。
“快了快了,等咱們的皇兒登基為帝,咱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逍遙快活了。”皇帝摟住瑤妃安慰道。
“馮丞斐真能和鄭建業鬥?将他和皇後置于死地?”瑤妃疑惑着問道。
“憑他的姿質,沒問題的,關鍵是,有他替瑾兒吸引鄭建業和鄭怡春的眼光,瑾兒正在做的事就不會給人發現。”
瑤妃面有憂色,問道:“那以後,馮丞斐會不會大權在握,脫離了你的控制?”
“朕本來也有些擔心,不過今日看來,無需憂慮了,他在情字上,還太嫩了,只要抓住他的軟肋,就能控制住他。”
“我不管瑾兒能不能當上皇帝,我只要能天天和你在一起。”瑤妃搖着皇帝的袖子撒嬌。
“好,好。”皇帝寵愛地點了點瑤妃的鼻子,把她打橫抱起,壓低聲音道:“瑤瑤,朕來一次不容易,咱們別浪費時間了。”
馮丞斐并不知自己只是光宗皇帝手裏的一顆棋子,光宗皇帝讓他做的一切,只是要利用他為李懷瑾掃平帝王之路的障礙。
皇帝愛的是李懷瑾的母親瑤妃,那個與他青梅竹馬從小時一塊長大的無心無肺天真爛漫的小宮女。瑤妃的皇長子不明不白死去後,皇帝便意識到皇後鄭氏在宮中只手遮天的局面自己無力翻轉,為保護瑤妃,自那後故意冷落瑤妃,假裝寵上剛進宮的柳妃。
柳妃産子時,鄭皇後要使計讓其母子一起死去,皇帝使人抱走柳妃産下的孩子,讓鄭皇後多年來心病難除。
馮丞斐娶褚明錦,是皇帝安排的,假意跟他說這樣能擺出沒有勾結朝臣的樣子給鄭家看,掩蓋他的身份,實情是因為方彤君喜歡馮丞斐,馮丞斐若不娶妻使方彤君死心,李懷瑾便娶不到方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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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此時還要馮丞斐釣着方彤君,那是因為,李懷瑾娶方彤君的時機尚未成熟。
馮丞斐出宮後沒有再去竹林小舍,而是回了侍郎府。
将褚明錦接回府,從此斷了與方彤君的牽扯,因而與皇位無緣……後果會是什麽?
失了天下?也失了褚明錦?
娶方彤君,登上帝位大權在握後,把方彤君打入冷宮,再迎回褚明錦?
馮丞斐苦苦思忖着,焦躁不安,無法抉擇。
褚明錦被禁足三天了,馮家沒有動靜,褚玮倫暗暗奇怪,以為自己料錯了,不意這日內廷突然傳出話來,要進巨大數量的湘緞,樣料正是他積壓的那批布的料子。
褚玮倫宮裏也有人脈,略一打探,知道是馮丞斐使了力,又到商號裏查問了一下,得知三天前有人過來,指定要買積壓的雪色湘緞,恰是大女兒晚歸之日,大喜過望之餘,忙到萃錦樓安撫大女兒。
“錦兒,宮裏下了單,爹的那批雪色湘緞宮裏全部訂去了。”
“真的,太好了。”褚明錦大喜,拍手笑道:“這才三天就解決了,真快。“
“是你跟女婿說了為父的難題嗎?”褚玮倫笑吟吟看大女兒,心道不枉從小就疼褚明錦,知道想着替父分憂。
她沒有跟馮丞斐說,不過事情也是她想法解決的,褚明錦不謙虛地點頭認下。
“女婿看來對你不錯,有沒有跟你說,什麽時候來接你回去?”褚玮倫關切地問道。
什麽不錯,那是格非從中作伐斡旋,褚明錦不便說,佯作羞澀,垂首不語。
褚玮倫嘆了口氣,道:“明日和你妹妹她們去慈恩寺,好好拜拜菩薩。”争取早日回侍郎府,別這樣不上不下晾着。
“是。”褚明錦乖巧地點頭。猶豫了片刻問道:“爹,女兒要禁足多久?”
褚玮倫摸了摸褚明錦發髻,溫和地道:“以後若有事回家晚了,使個人跟你娘說一聲。”
這是解除禁足令了,褚明錦大喜,眉開眼笑點頭。
不守閨訓,什麽責罰都沒有,禁足三天就解禁。郭氏恨得銀牙緊咬,又叮囑了李媽,明日務必成事。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人向大家彙報:明天要出長差,大約四到七天,這幾天晚上住宿早了就爬上來,晚了就不上網了,更新是存稿定時發送的,希望朋友們表抛棄我,一直留評支持我~=3=群麽~~~
第二十三回
慈恩寺平時香火旺盛,輕煙缭繞。這日方丈為了迎接褚府幾位千金,特意命了僧人在山門警戒,不給其他人進去。
褚家四位千金許多年來都在這一天到慈恩寺進香,燕京城裏多數人知曉,被攔在山門外的人不多。
讓這麽一家香火極旺的寺廟只為她們開放,褚玮倫得奉上不少香油銀吧?褚明錦故作不經意地問道:“爹今年又給慈恩寺不少銀子吧?”
“聽說給寺裏的菩薩妝了金身,另外在把靠着慈恩寺的山林又命人開拓出極大的一塊地,蓋了二十間房舍給僧侶們作宿處,還整修了練武場。”褚明繡細聲道。
我的乖乖啊!褚明錦暗暗咋舌,這得多少銀子?要不要一萬兩銀子?老爹也太闊氣了。
“三姐,你要不要坐這邊來?”褚明華挪了挪身體,問褚明容要不要靠窗坐。
“不要,那些個凡夫俗子,醜陋不堪,都羨着褚家的財富,有什麽好看的?不明白爹爹是怎麽想的,說什麽讓咱們自主挑夫婿,矬子裏面,怎麽挑得出将軍來?”褚明容瞥嘴,甚是不屑。
什麽?難道褚玮倫讓她們姐妹四人來上香,還有玄機?褚明錦靠到窗前,挑起簾子往外看。這一看之下,什麽都明白了。
山門前穿紅着綠,五彩紛呈的人,有一個共同的性別——男,有共同的特性——年輕。
那些人看到車簾子掀起一角,齊刷刷朝馬車看來,不約而同挺直腰板。
這是在等着入了褚家幾朵金花的眼,一舉飛上枝頭成鳳凰。褚明錦覺得好笑,唇角翹起。山門前衆男子隐約見馬車裏的褚家小姐嫣然一笑,一齊激動起來,有幾個沖開和尚圍成的人牆,朝馬車走來,慌的那些警戒的和尚急忙攔堵,場面微微有些混亂。
褚明錦不欲招事端,車簾從手上松開,翡翠撒花洋绉簾子緩緩飄落的瞬間,褚明錦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鳳雙溪一身深藍色長袍,俊逸明朗,山風吹拂,他的袍裾飛起,底下是白色長褲,腳蹬黑色長靴,雙腿筆直修-長,身材挺拔,竟演繹了出人意外的潇灑倨傲。
他怎麽來了?褚明錦感到很意外,這幾日沒有碰面,也不知酒樓開起來沒有?還有,鳳雙溪并不知她的真實身份,他到這裏來,跟那些年輕男子一般,是為了搏褚家幾朵金花的青睐?聽得他言語對這具身體頗為維護,他是想喜歡原來的褚大小姐嗎?
褚明錦百思不得其解,馬車從喧鬧的人群中經過,走得很慢,似乎是怕有人急沖過來,褚明錦暗贊老爹開明,這肯定是老爹吩咐過,留了機會給幾個女兒暗中挑女婿。
褚明錦挑起細小的一絲縫隙往外看,鳳雙溪站立的位置看不到,視線裏那些男子倒沒有歪瓜劣棗,也沒有看起來寒貧的,一個個俱是青年才俊。
褚明錦憋不住,笑着道:“這些人看起來人才倒不差,怎麽肯到這裏來?”到這裏巴巴兒給她們挑選,不是掉份兒嗎?
“人才再好,能有馮侍郎十分之一?”褚明容紅唇顫動,半含嗔怨半含不屑道。
即便沒有馮侍郎十分之一,燕京城裏也只得一個馮侍郎,難道嫁不成馮侍郎就不嫁了?褚明錦覺得好笑,眉眼不覺帶了譏嘲。
褚明容看出來,惱色頓起,褚明繡卻是面有悲色,珠淚說掉就掉,飲泣道:“大姐你有所不知,爹爹生意做得那麽大,商戶人家與褚家門第相當的,根本找不到,官家仕族又嫌褚家是商門,咱們四姐妹,雖不敢說貌比月宮仙子,燕京城裏,要比咱們姐妹美貌的,也只得一個方彤君。這些人或是貪財,或是貪色,只怕居心良善多情重情的,難得覓到。”
“誰能有大姐好命,嫁得姐夫那樣的天仙玉人,又得姐夫深愛!”褚明華也跟着哭起來,馮丞斐三番四次對褚明錦示好,她們倍感絕望,這幾日暗地裏掉了不少淚,此時當着褚明錦的面,不假掩飾,也有想讓褚明錦這個大姐心軟之意。
褚明錦自然聽出來了,撫額暗嘆,很想問幾個妹妹:咱們的娘嫁給老爹一人,難道咱們幾姐妹還要嫁同一個男人?
不過,她絕對不會跟幾個妹妹争馮丞斐的。褚明錦想起那一晚的失神,那輕吻淺觸,如花玉面不覺泛上紅暈。
這般害羞甜蜜表情的褚明錦讓人更加絕望,褚明繡與褚明華哭得更響亮了。
“哭什麽?誰笑在最後還不一定。”褚明容悻悻然,道:“雖說成親了,可馮侍郎不是把人送回家了嗎?誰知以後是什麽樣子,有什麽好得意的?”
褚明繡和褚明華再怎麽窺觑馮丞斐,面子上還少不得稱一聲姐夫,獨褚明容從來都是馮侍郎馮侍郎的喊,言語間夾槍帶棒也罷了,這般面不掩辭色譏諷自己姐姐,說着要争搶姐夫之語,教褚明錦這個現代人也自愧沒有她的厚臉皮。
褚明繡與褚明華嘴唇蠕動,想替褚明錦說兩句,可褚明容的話句句落到她們心坎上,嘴唇啓啓合合,半晌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褚明錦本來懶得與褚明容打嘴仗,眼角看到褚明容面有得色,想着郭氏一次次挑事,那一晚若不是馮府恰好送東西過來,蘭氏許逃不了被褚玮倫行家法,心中也有了氣。
褚明錦幽然長嘆一聲,道:“馮郎總是往府裏送東西來,看來尚念着結發之情,倒教我有惶恐不安。彤君小姐對馮郎情深一片,若是後來兩女共侍一夫,我還不如求去下堂。”
好妹妹,你們把我擠掉了,也擠不掉方彤君的,所以,別費神了。
褚明容也是聰明伶俐之人,哪會聽不出來,登時臉色紫脹,欲要狠話相對,褚明錦說的卻是實情,她們縱是能擠掉自已大姐,又如何與方彤君相比?而她們不屑的大姐,可是侍郎大人現在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結發妻子!
褚明容沒再出言相譏,褚明錦不是得理不饒人之人,也沒有再說話,馬車裏一時寂然無聲。
慈恩寺高高的石階到了,馬車在臺階下停下,褚家幾朵金花緩緩下了馬車。
臺階前站着十幾個僧人時,其中一個身着金絲袈裟,看來是方丈。褚明錦暗贊老爹面子夠大,方丈竟是降尊率了十幾個僧侶在階下相迎。
不知往日前身是怎麽與方丈寒喧的,褚明錦略微緩得一緩,走上前去,沖方丈合十行禮,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白眉白須的方丈宣了一聲佛號,比了個請字姿勢,道:“四位施主有請。”
面子真夠大的,等到拜完菩薩,僧人領了她們到禪房歇息時,褚明錦更是大開眼界,四朵金花竟是一人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雖然院子只是一個暖閣模樣的起居廳和一個卧房,三面圍了圍牆,可這院落聽說每日打掃着,只為了褚家四朵金花到來時給她們歇息,一年只得一次,那便很浪費了。在香火旺盛的寺廟裏留這麽四處院落,也着實不易。
一人有獨立一個院子,跟個丫鬟在身邊服侍也不嫌擠,有何出門時沒人帶服侍的丫鬟,褚明錦有些不解,想起那次去相府赴約,那些小姐們的身邊也都沒有丫鬟,更加疑惑。
她不知這個時空前朝時出過一宗轟轟烈烈的命案,有一個小姐,帶着丫鬟赴聚會,那丫鬟收了一個卑鄙之徒的好處,助那人在外奸了小姐,那小姐憤而自絕。自那後,大家小戶小姐出門都不再帶着丫鬟了。
不帶丫鬟貼身服侍,其實一樣會出事,比如此時,褚明錦明明把門闩上了,可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還是從天而降。
那是一個布料也遮不住鐵疙瘩般塊塊胸肌的高壯男人,滿臉的腮絡胡,眼神兇惡淫狎,褚明錦急切地思量着對策,對打反抗?估計人家一根指頭就能搞定她。喊救命?這是獨立小院,離隔壁院子很遠,沒有高音大喇叭,喊了也是枉然。
肌肉男一步步朝她逼近,褚明錦驚恐的發現,因為要午休,她把外裳裙子都脫了,夏日衣裳單薄,身上穿着的,竟只有一件裹胸一件半袖紗衣和一條亵褲。
怎麽辦?打不過,求救無門,要不要假裝馴服,與肌肉男親熱,虛與周旋,趁他意亂情迷時,猛一下握住肌肉男的JJ,重創他,再跑出去求救?
作者有話要說:我把用藥這個情節換掉了,現在是沒用藥,沒用藥的情節發展跟用藥不一樣了,所以,馮侍郎要吃掉寶寶或是揩足油,還得再等等。
第二十四回
肌肉男走到床前了,朝褚明錦比出拳頭,周身骨胳格格作響,褚明錦毫不懷疑,自己如果反抗,會是大象撚死螞蟻般輕易。
褚明錦對自己說,害怕不能解決問題。這麽念上幾遍後,撲咚亂跳的一顆心鎮定下來。
輕輕一笑,褚明錦道:“我是褚家大小姐,馮侍郎的夫人,想必壯士知道吧?”
“那又如何?”肌肉男不屑地大笑,道:“名滿燕京人人稱贊的褚大小姐,燕京第一公子馮丞斐夫人的滋味,得嘗一次,做鬼也風流。”
這是一個色中餓鬼,褚明錦心思一轉,面上現出譏嘲之色:“壯士看起來勇猛不凡,想不到志向如此低下,這般容易便被擺布。”
“沒有那一百兩銀子,我也想嘗嘗褚大小姐的滋味,如何算得被擺布?”肌肉男不以為然,把手放到腰帶上,打算寬衣解帶了。
沒有那一百兩銀子,我也想嘗嘗褚大小姐的滋味!
褚明錦一陣驚心,她說那句這般容易受擺布,本意是指肌肉男輕易被欲-望控制,想不到卻引出肌肉男是收了銀子受委托的隐情。
平靜的生活下面,原來激流暗湧肮髒不堪。要害她的人,是褚府裏的人?還是愛慕馮丞斐的女子?褚明錦來不及去想了。肌肉男好色重于愛財愛面子,可如何是好?
褚明錦眉心微動,抿唇淺笑道:“壯士看起來不是沒見過世面之人,難道生平未曾有過比明錦出色的紅顏知已?”
褚明錦嬌豔若玫瑰綻放的面容蕩漾着盈盈淺笑,曼妙美眸清澈如水,肌肉男心動不已,佳人面前不能失了面子,遂搜腸刮肚,要列舉自己比褚大小姐出色的紅顏知已。
褚明錦趁肌肉男疏神之際,眼睛飛快地掃了一眼房間的陳設,可作反擊武器的,第一合适的要數花幾上的青苔垂影盆栽了,只是那花幾擱在通向外面起居廳的拱門邊,離床稍遠了些。
“聽說過煙水閣的白梅姑娘吧?我去了,可是不用銀子就可入幕的。”肌肉男想了半晌道。
很好,慢慢地曝底細了。褚明錦暗喜,嘴裏驚訝地啊了一聲,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肌肉男,道:“連白梅姑娘都對壯士另眼相看?”
“當然。”肌肉男自豪地指向自己鼓起的褲裆,得意地道:“我這玩意兒的尺寸,一般男人可比不上。”
被言語淫了,褚明錦有些羞憤交加了,勉強止住怒火,胡扯道:“也不是大了就好用,據我的經驗看,還得看它顏色,顏色深濃者,勇猛剛強,世間罕物。”
肌肉男大笑,興奮地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人人稱道賢淑溫婉的褚大小姐,原來是同道中人。這麽說來,馮丞斐新婚之夜發現你已失身的謠言,是真的了?”
“你管是真是假,把你寶貝亮出來讓我看看吧。”褚明錦下了床,為防肌肉男起疑,也不敢拿衣裳穿,邊往拱門走,邊道:“到這邊來,這邊明亮,讓我看看。”
“褚家大小姐竟是這麽一個風流嬌娃!”肌肉男啧連聲,跟在褚明錦身後,走到拱門邊,低了頭解腰帶。
褚明錦悄悄移到肌肉男側後方,說時遲那時快,褚明錦抱起盆栽,踮起腳朝肌肉男後頸砸下。
盆栽碎了,肌肉男身體搖晃,褚明錦顧不得再拿東西砸打肌肉男,轉身奔出房間,沒命朝院子外面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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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雙溪這日到慈恩寺來,是找他以為的褚家大小姐,只不過不是褚明錦所想,也想當褚家的女婿。
酒樓付月租便租到了,因裝修夥計什麽的都是現成的,接手即幹,這三日賺了二十五兩銀子,鳳雙溪數了數,留了酒樓裏面的材料準備銀子,褚大小姐當日資助他的二十兩銀子可以先還了,雖然這樣手頭銀子有些緊,可要見褚大小姐一面不易,遂趁着褚家衆千金到慈恩寺進香之機,趕了過來。
山門前和尚堵住不讓進,鳳雙溪繞了一大圈,從山的另一側爬上山,氣喘籲籲朝慈恩寺趕。
來在慈恩寺房舍外面了,鳳雙溪舒出一口氣,靠着一棵大樹暫作歇息。
褚明錦跑出房間,看看附近是三個妹妹歇息之處,不知那肌肉男到底是否三個妹妹中的一人找來的,不敢奔去找她們,只往外疾奔。
挨着這幾處房舍的,剛才過來休息時聽帶路的僧人說過,都是貴人歇息之處,此時只怕沒有僧侶在那邊。褚明錦略一遲疑,往後山狂奔,慌不擇路,眼裏無物,正好從鳳雙溪身邊奔過。
鳳雙溪但覺眼前一花,定睛細看,是一個身穿薄紗半袖衣,披着頭發沒命跑的窈窕身影,俊臉微紅,忙側臉避到一邊。忽而心頭一動,此女子如此狼狽,是不是遇到什麽意外,看方向是從慈恩寺裏跑出來了,褚大小姐今日來進香了,不會是她吧?
“褚大小姐,是你嗎?”鳳雙溪喊道。
褚明錦腳步驟停,她聽出鳳雙溪的聲音。
“鳳雙溪。”
“怎麽是你?怎麽如此狼狽?”鳳雙溪霎地變了臉色,急奔近前,雙手要按褚明錦的肩膀,又猛地縮回,大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先別說,快跑。”看見鳳雙溪,褚明錦有一瞬間心頭大定,轉念一想,肌肉男若是追上來,鳳雙溪也不是他的對手,又惶急起來,扯起鳳雙溪的袖子,急慌慌再度奔跑起來。
耳邊傳來齊整的喝喝聲,褚明錦腳下略頓,擡頭一看,右側不遠一處圍牆裏面沙塵滾滾,應是慈恩寺僧侶的練武場。
“太好了,鳳雙溪,咱們快找門進去。”有那麽多僧侶,不怕那肌肉男了。
‘站住,別進去。”鳳雙溪拉住褚明錦袖子,大喝道:“那裏面都是男人,你這個樣子進去,像什麽?”
褚明錦腳步遲滞,停了下來,看看自己的模樣,不覺紅了臉。
褚明錦不跑了,鳳雙溪也将眼前風光看了個清清楚楚,褚明錦穿着櫻草色盤金彩繡抹胸,大紅薄紗衣半掩半開,露出一痕雪脯,跑得快喘息急促,那一痕雪脯一顫一顫,優雅美妙的脖頸滲着晶瑩的汗珠,脖頸上面,如花薄面如擦了丹砂般嫣紅,鉗壓在耳垂上的碧玉墜子打秋千般搖晃着,映襯得一席白面越顯得冰清雪潤,香薰玉琢,綽約風流婉轉處,令人只是觀之已酥-麻如醉。
鳳雙溪情懷波蕩,褚明錦沒有注意到,看着自己的狼狽樣子,大嘆,這麽個模樣給人看到,名聲就完了。
“鳳雙溪,把你外袍脫下來給我。”褚明錦叫道。
鳳雙溪迷迷糊糊脫了外袍下來,褚明錦顧不得忌諱,飛快披了上去,,把頭發往前抹了抹,半擋住臉,問道:“你是怎麽過來的,有沒有坐馬車?”
“沒有,不過山門前來的不少人看褚家小姐,多有雇馬車的,那些馬車還在那裏等着,要雇一輛不難找。”
“好,咱們快下去。”
沒有多費事,鳳雙溪雇到一輛馬車,褚明錦上了馬車後,到底有些不放心三個妹妹,怕那肌肉男若不是褚府裏的人所托的,三個妹妹或許有危險,推了推要跟着上車的鳳雙溪一下,道:“你馬上讓守着山門的和尚去禀報方丈,褚府派你過來傳話,請幾位小姐馬上回府,有急事。”
鳳雙溪面色再一次變了,問道:“褚家幾位小姐有危險?”
“是,你快些讓人通傳上去,勞煩你了,在此處看着,務必傳到話,我先回城了。”
“好。”鳳雙溪放下車簾,複又掀,摸出一塊碎銀給褚明錦:“這給你付車馬費。”
馬車進了燕京城,車廂外喧嘩熱鬧,褚明錦驚魂甫定,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惡夢。
看看身上鳳雙溪的外袍,這麽個樣子回府,若是被人撞見,事兒又不少。褚明錦掂了掂手裏的碎銀,約有二兩,付了車租銀後,買一套半新不舊料子稍好些的衣裙也許不成問題。
“停,勞煩等一下。”掀起車簾,眼看到經過一家當鋪時,褚明錦喊停了馬車。她要到當鋪裏買套衣裙換下鳳雙溪的外袍。
馮丞斐這幾日渾渾噩噩,神魂離體,這日下午出了衙門後,也不坐轎子,在街上晃蕩着,忽擡眼看到穿着一件極寬大的男子外袍,長發随意地在頭頂紮住,根本不化男妝的褚明錦,整個人呆住了。
那件外袍很寬大,褚明錦穿着它還要挽袍裾,那不可能是褚明錦自己的衣裳。
寶寶穿着別的男人的衣裳!馮丞斐被突如其來的發現震呆了。
第二十五回
寶寶穿着別的男人的衣裳!馮丞斐被突如其來的發現擊垮了。
褚明錦走進當鋪了,馮丞斐看着當鋪大門,愣呆呆地想,寶寶為什麽會穿着別的男人的外袍?她跟別的男人也跟和自己在一起那樣嗎?想像着褚明錦與別的男人親熱的光景,馮丞斐心痛如絞,喉嚨裏面翻滾着苦水,苦得他眼眶酸澀。
褚明錦從當鋪出來了,頭發簡單地挽了個側髻,插着一朵碧玉雕成的蘭花簪,衣裳換了,一襲月白斜襟長裙,點綴着珠玉的袖口裙裾的花紋精致繁複,一陣微風飄吹過,飄揚的裾擺如水波蕩漾,卷起優雅飄逸的弧度。
寶寶清麗婉然如同一簇簇嫩綠的枝葉間綻放的玉蘭花,透明清潤如冰雪雨滴,那麽動人誘人,馮丞斐癡癡看着,整個人不能動彈。
似乎有一道別樣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褚明錦不自覺地擡眼四顧,嫣紅的晚霞灑下瑰麗的色彩,亮麗耀眼,讓人微感暈眩,褚明錦揉了揉眼睛,睜眼時,視線裏只有或是匆匆或是悠閑的行人。
馮丞斐不知自己為什麽急着逃避,在褚明錦的眼光投射過來時,他突然害怕與她碰面,他不敢揭穿,他寧願不要給褚明錦發現自己看到她穿着別的男人的衣裳,似乎這樣,他便能繼續與她親密地來往下去,此時,他已忘了自己的糾結,忘了方彤君對他登上帝位的幫助,他只知道,他要抓住褚明錦,絕不放手。
馬車朝褚府駛去,半道上,褚明錦改變了主意,吩咐馬車往褚家的商號而去。
今日之事,不管是外面的還是府裏的人搞鬼,都不是她個人能解決的,請了外人要污辱她,這樣的事,褚玮倫不可能容忍,褚明錦要搶先一步,到老爹面前告狀。
褚家的商號鋪面極大,進了鋪面,夥計與掌櫃大約都見過褚明錦,一齊站起來見禮,褚明錦微笑着回禮,眼光掃了一下,不見褚玮倫。
“老爺在後面。”一夥計聰明地出了櫃臺,走到褚明錦前面帶路。
穿過後面長長的回廊,喧嚣聲漸遠,一間裝璜富麗大氣的一間極寬敞的房間裏面,褚玮倫正在裏面與幾個管事模樣的人談事情。
“錦兒,你怎麽來了?你妹妹她們呢?”褚玮倫微微皺眉。
“女兒有事找爹爹。”
褚玮倫略一躊躇,示意褚明錦在一邊等着,招手管事們繼續。
“老爺,必須狠狠打擊,不然,夏老兒還認為褚記好欺負。”
“可是夏老兒的女兒剛剛嫁進了國舅府,聽說頗得國舅公子的歡心,褚記這時和他對着幹,夏老兒會不會搬出國舅爺尋褚記的不是?”
“褚記的買賣重點還是宮中,民間營利寥寥,沒必要與夏老兒鋒芒相争。”
“可是夏老兒改變經營産品,其狼子之主昭然若揭,褚主民間經營相讓了,焉知下一步夏老兒會不會通過國舅爺與褚記争宮裏的生意?”
……
褚明錦聽了片刻,明白了,燕京城裏的夏記商號,與褚記商號針鋒相對步步緊逼,夏記商號原來經營的是建房材料,自三個月前女兒嫁給鄭國舅的兒子做妾室後,夏記慢慢地增加了別的經營産品,與褚記經營的産品重合了。褚記要與其相争,又懼怕着夏家與鄭家的關系。
幾個管事各執一詞,莫衷一是,褚明錦忍不住道:“爹,相争或是不争,都是治表不治本之法,釜底抽薪方為上策。”
“大小姐說得輕巧,釜底抽薪誰不知道,只是夏老兒的女兒,甚會撒嬌招憐,鄭易理正寵着,難不成褚家也送一個女兒進國舅府?”
“褚家女兒比夏家那個女兒貌美?”褚明錦問道。
“那是自然。”開口的管事道:“東家若是願送一個女兒進國舅府,夏老兒那女兒只能靠邊站了。”
褚玮倫黑了臉,喝道:“我褚玮倫決不賣女求榮,錦兒,別胡亂插口了。”
“不必一定要送女兒進鄭家。”褚明錦沒理褚玮倫的黑臉,平靜道:“爹,夏記若是要壓着褚記,就給他壓着,等到他氣焰高漲時,再做出忍無可忍之勢,放出風聲,要送一個女兒進國舅府,這些日子,暗中跟鄭公子的夫人和其他姨娘接觸一下,扶植一人與夏家女兒争寵。
“大小姐的意思是,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避其鋒芒,抄其後路,先弱後強,逼得夏老兒自亂陣腳,主動放棄與褚記相争?”
“正是。”褚明錦點頭,看向開口的管事,這人在一群管事中是最年輕的,看來僅約雙十之齡。
那人見褚明錦看他,站起來微微躬身,道:“大小姐,在下戴曉。”
“大小姐,老朽向南陽。”
“大小姐,老朽劉項城。”
……
戴曉之後,其他管事紛紛起身見禮,褚明錦雖有些奇怪他們如此莊重,卻也不慌,淺笑着回禮,不卑不亢。
厮見完畢,褚玮倫道:“就按錦兒說的辦,吩咐下去,這些日子,夏記所有挑釁行動都別回應,戴曉,與鄭易理的妻妾接觸一事,交給你。南陽,準備下一季宮裏的水粉,項城……”
衆人散去後,褚玮倫直直地看着褚明錦,眼中帶着深思的意味,褚明錦急着要告完狀回府看三個妹妹是否平安,也不跟褚玮倫打心理仗,開口道:“爹,女兒今日在慈恩寺,差點被賊子用強。”
“你說什麽?”褚玮倫變色,淩厲的眼光射向褚明錦。
老爹這是懷疑她要陷害府裏的哪個姨娘。褚明錦暗暗苦笑,看看桌案上有筆墨紙硯,拿了毛筆在紙上畫了一個簡單的素描人像,道:“爹,是這個人要強女兒,他自稱有人花了二百兩銀子雇他辱女兒,女兒從他口裏誘出,這人與煙水閣的白梅姑娘相熟。”
褚玮倫拿起畫像沉吟不語,褚明錦記挂着三個妹妹,狀告完了,該怎麽做,那是褚玮倫的事,遂道:“爹,女兒匆忙之間逃出來的,雖留了口信給妹妹們讓她們速回府,尚不知她們平安否,女兒先回家看看。”
褚玮倫擺了擺手,走了出去,很快又走了回來,道:“爹吩咐人回家察看了,你把你怎麽逃出來的,詳細說一說。”
褚明錦回憶了一下,一字不漏說了。又道:“女兒記得明明闩好房門的。”
“好了,我知道了。”褚玮倫嘆了口氣,道:此事很可能是夏家所為,爹會讓人查察的。”
也有可能,她嫁給馮丞斐,也算是褚家的靠山,雖然現在是不明不白的半棄婦狀态,可休書未下,關系便不算斷。
“錦兒,商號裏還有一些小難題,你幫爹參詳一下。”
褚明錦想回家,褚玮倫卻拿過一個袋子,從裏面摸出一疊紙遞給褚明錦。
都是些小問題,卻又不容易解決。庫裏過時的布匹若幹,過時的首飾若幹……
這是要考自己嗎?褚明錦略一沉吟,道:“爹,把剛進的最時新的布料加上這些布的成本價銷售,買多少新布,就送多少積壓布。這些成套的首飾拆散了,與時新的搭配,整出特別的造型來……爹,你看這樣可好?”
“甚好。”褚玮倫點頭,道:“回去吧,外面叫戴曉送你,吩咐南陽進來一下。”
向南陽進來後,褚玮倫按褚明錦的提議吩咐了積壓産品的銷售,向南陽一震,拍手贊道:“好辦法,新布加價,誰也不知,有贈布卻是人人看得着的,銷出積壓布的同時,還能做出優惠售客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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