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16)

的鳳雙溪以為的老爹是鳳家仇人一事,心中恨恨地想:嫁給你,再用我要脅我爹,報你滅門之仇是吧?虧我還一直以為你是磊落之人,卻原來是如此卑鄙的小人。

她腦子裏轉動的念頭太多,竟是忽略了鳳雙溪那句馮丞斐那麽小心眼的話,若是在意了聽到了,反問一句你污辱我這樣的大事,怎麽怨得格非小心眼,這事情說不定就水落石出了。

失身的打擊也蒙蔽了褚明錦的雙眼,沒有去仔細想一下,昨日蘇醒過來時,她明明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變化,沒有發現異狀的,而且醒來時兩人是在街道邊的,若是之前鳳雙溪抱着她去了隐蔽處污辱她,後來又來到街道邊,那便是不想給她發現,為何不連證據一起弄幹淨。

“大寶,你說行不行?”褚明錦不答,鳳雙溪漲紅着臉,鼓起勇氣又追問了一次。

想得美!嫁給你,把你閹了還差不多。褚明錦在心中恨罵,面上卻不露出來,把淚水擦掉,冷冷道:“我想想。”

鳳雙溪沒承想褚明錦能答應的,聽得褚明錦願意想想,剎時間喜得眉眼舒展,因陰沉而顯得沉悶的五官,瞬間如拔開烏雲的霁月,明亮極了。

“你放心,我此時雖落魄,但我必一輩子一心一意待你。”鳳雙溪舉起手發誓:“我鳳鸾對天發誓,這輩子如有負褚明錦,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褚明錦想大笑,誰要你的一心一意,你毀了我,不得好死太便宜你了。還有,說什麽一心一意,你以為我爹害死你爹娘,你能放過我爹我褚家?

心中這般想法,褚明錦卻不說。

鳳雙溪想起酒樓後院只得兩間小房間,褚明錦現在還在考慮,還沒和馮丞斐和離,兩人不便一起住,接着道:“大寶,昨日沒把帳本拿給你看,咱們這些日子賺了不少,你拿給我的本金不計,利潤有一萬多兩銀子了,與馮丞斐和離之前你別回褚家住,咱們買一處小院子你住着,好不好?”

想茅屋藏嬌!想得美。褚明錦在心中狠啐了一口。

褚明錦搖了搖頭,嘶啞着嗓子道:“胡亂買的房子哪合意,一萬多兩買得到的房子也忒小了,我暫時到張若雨家住着,你把酒樓和茶行找典當行典當了,我要買個大些的院子。”

把酒樓和茶葉行當了買房子,這是寅吃卯糧,鳳雙溪心中不贊成的,想着褚明錦是大家小姐侍郎夫人,願意跟着自己,怎麽能讓她受委屈,沒有高門大戶花園小院給她住,就夠委屈她了,買個大些的院子,也是應當的,便點了點頭,只對她要去張若雨家住不同意。

“她知道我喜歡你,你去她家住着,恐會受閑氣。”鳳雙溪小聲勸說。

褚明錦哼了一聲,冷冰冰道:“她認識你在前,給我氣受也是該當的。”

其實到張若雨家住,是為了證實自己這段時間的清白,以後若是與馮丞斐和好,也有個證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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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明錦擰着眉不說話,鳳雙溪不敢違拗,道:“好,依你,若是受委屈,咱們寧願住客棧去。”伸了手去挽扶褚明錦,褚明錦微一閃,自已站了起來,鳳雙溪有些尴尬,想着一時半會,要讓褚明錦接受自己不易,也不去計較,殷殷道:“我這些日子得閑學着做飯炒菜,你先到酒樓裏歇會,我給你煮飯吃。”

“做什麽飯?”褚明錦冷哼,道:“趕緊先去辦抵押,弄了銀子出來我好買房子。還有,昨日那主生意怎麽說?”

“田地沒問題,我後來去找過聞天,聞天甚至說,願意把地契先給我,立好契約,我進了茶葉回來交貨給他。”

竟是先付款後要貨,這買賣不會有問題吧?

“他怎麽肯先把地契給你?”褚明錦問道,“你若是賣了地不交茶葉給他,他不怕嗎?”

“有契約在手,他怕什麽?他油滑的很,這是他草拟的契約,我還沒簽字。”鳳雙溪摸出契約給褚明錦看。“雙溪茶行與酒樓是剛開不久的,在京城裏沒有根基,可相爺給咱們茶樓搞美食會,這些人都以為我們與相爺關系非同尋常,所以不怕先付貨款。”

如此更好,省得她再費心想什麽局,借着撞到手上的這筆買賣,她幾日之內,就能讓鳳雙溪身陷囹囵,身敗名裂,再不得翻身。

79、疾言遽色

“聞天草拟的這合約,看起來頗公道,又願意先把地契給咱們,我看着沒問題。”褚明錦看了看契約道。

“嗯,從哪方面看都沒問題,特別是地契先給咱們,合約按律法規定,三天後生效,我這三天內就找好買家把地賣了,拿了現銀在手,三天後生效時,銀子到手了只管進了茶葉交給他就行了。”

“那就簽吧,然後拿着地契先把地賣了,再去進茶葉。”

“好。”鳳雙溪點頭應下,“你不去酒樓?那我送你去小雨家。”

“我自己去,你去辦事,眼下賺銀子要緊。”褚明錦吸了吸鼻子,勉強讓自己做了一個溫柔企盼的表情。

這話有些像妻子對夫君說,你去拼吧,我在家等你。鳳雙溪喉頭微酸,溫柔地看着褚明錦,輕聲道:“好,你路上小心些,晚上我去找你。”

恨一個人讨厭一個人了,便忽略了所有不合理的,褚明錦此時再想不起自己剛認識鳳雙溪時對他的良好評價,鳳雙溪溫柔深情的言語,不僅沒有讓她感動,反而一陣惡寒憤恨。

兩人分手各行各路,褚明錦往張若雨家走去,一路上默算着,怎麽陰得鳳雙溪吃了啞巴虧卻無從分辯,利潤和當酒樓茶行的銀子,她拿到手了不會再給鳳雙溪,而賣地的銀子,她也要收了不給鳳雙溪去進茶葉,然後,坐視着鳳雙溪交不出貨給聞天,被聞天告上衙門坐牢了此殘生。

“褚姐姐,你來了。”張若雨病倒床上,紅彤彤的可愛的臉蛋瘦削得吓人,圓圓的大眼睛深深凹陷,嘴唇幹枯,膚色沉暗。

“你怎麽弄成這樣子?”褚明錦嘆氣不已。

“鳳哥哥可能是認出我假冒你了,對我不理不睬了。”張若雨低聲哭起來。她這些日子沒少哭,嗓子都哭啞了,比褚明錦剛剛大哭過的人好不了多少。

“就算認出來了,那又怎樣?你都把身子給他了,他怎麽能如此……如此薄情?”褚明錦心中對鳳雙溪的不齒達到頂點,那陰鹜卑劣的小人,太無恥了。

張若雨張大嘴看褚明錦,半晌紅了臉,垂下頭蚊子哼哼般說道:“褚姐姐你誤會了,鳳哥哥沒有碰過我。”

誤會了,誤會了也不能消除褚明錦心中對鳳雙溪的恨。

褚明錦靜默片刻,說明自己來意——想在張若雨家借住幾天。

張若雨綻開笑容道:“褚姐姐不嫌棄我家簡陋,我自是歡迎。”

褚明錦道了謝,張若雨掙紮着要下床,要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出來給褚明錦住,自己去跟母親一個房間睡。褚明錦按住她,澀澀道:“別麻煩了,我和你一處睡即可,心裏悶着,想找人說話兒。”

“褚姐姐你怎麽啦?”張若雨方才就看到褚明錦眼睛紅腫,只不好意思開口詢問。

“我家出了一些事,我夫君惱了我。”褚明錦幽然長嘆,失-身一事不便說,褚明容殺聞人雄一案三言兩語說不清,亦且不是張若雨這樣的市井純潔女孩能了解的,也不好說,脫了鞋子上了床,躺倒下去,道:“我昨晚沒睡好,我睡了。”

“好,褚姐姐你睡吧。”張若雨閃到床靠外側,以使自己下床不吵着褚明錦之意,褚明錦看到眼裏,心中對鳳雙溪的恨更深,如此純潔可愛的小姑娘喜歡他,他不珍惜,卻還沾染自己,實在不必對他仁慈。

褚明錦精疲力竭,這一覺昏睡到晚上沒有醒過來。鳳雙溪過來時,張若雨喊她,她迷迷糊糊中醒來,本不願起身,想着鳳雙溪是送銀票過來,爬了起來,也不梳洗,理直衣裙半眯着眼走了出去,鳳雙溪在堂屋中候着,褚明錦在椅子上歪坐下,腦袋一點一點,問道:“什麽事?”

“身體有沒有哪不舒服?”鳳雙溪見褚明錦神情萎頓,不回答,先關切地問道,心中把褚明錦當成自己未來妻子了,也不怎麽避諱,伸手就想去摸褚明錦額頭。

褚明錦側身避過,皺眉道:“有事嗎?我很困。”

鳳雙溪看着褚明錦松散的頭發,很想拿把梳子替她梳一梳,勉強控制着沒敢提出來,從懷裏摸出銀票遞給褚明錦,道:“這是咱們的贏利,一萬二千五百兩,抵押的我今日去找過典當行了,明日他們就派人來估價。”

褚明錦接了銀票收好,問道:“聞天那邊的事呢?”

“簽約了,地契我拿來了,今天已跟買地的人接觸過了,明後日就能定下來。”

很好,這麽快,看來不用多久,就可以把他送進牢房。褚明錦點頭表示贊賞,鳳雙溪搓了搓手,低聲問道:“大寶,把地賣完了,我就得回鄉進貨,你跟我一起回去,到我爹娘墳前拜一拜,好嗎?”

到你爹娘墳前拜一拜,以什麽身份?你妻子嗎?你不把我當你仇人的女兒了?褚明錦在心中一遍遍反問,卻沒有說出來,暗暗拍手高興,正愁沒借口跟他要賣地的銀子呢,假意同路回去,要了銀子放自己身上保管,可真是方便。

褚明錦不置可否,唔了一聲,淡淡道:“到時再說,賣完地你過來一趟,把銀票給我收着。”

這是表示要同路回鄉了,鳳雙溪大喜,褚明錦交待完,站了起來轉身要回卧房睡覺,鳳雙溪一把扯住她袖子:“大寶,你等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褚明錦回頭,雙眼盯着鳳雙溪扯她袖子的手,眼光如利劍,要将鳳雙溪的那只手斬斷。

“對不起,大寶,我逾越了。”鳳雙溪縮回手,急急道歉。

扯我袖子就逾越了?不顧我的意願趁我昏迷人事不醒時污辱我,又算什麽?褚明錦在心中恨罵僞君子不已,想到自己的計劃,還需得讓鳳雙溪對已迷情,方能順利進行,深吸了一口氣克制住怒火,半擡眼麽了鳳雙溪一眼,又飛快地垂下眼睑,裝出害羞的樣子,輕扭了一下身體,小聲道:“我現在還是馮家人。”

鳳雙溪被那一眨眼的風情激得渾身顫栗,褚明錦那句小小聲的解釋,對他不亞天籁之音,身體在狂喜中幾乎麻痹,軟垂的男性之物因褚明錦言語中的暗示立即擡頭了。

鳳雙溪像一條被丢上岸的缺氧的魚,急促地張着口喘氣,好半晌方稍稍平息,在褚明錦不耐地要轉身時開口了:“大寶,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麽事?褚明錦沒有說話,用眼光問詢。

鳳雙溪嘴唇嚅動,稍停,抿了抿唇,道:“大寶,我家原是大富之家,被奸人所害,商號倒閉了,我爹自絕,我娘自缢,跟着家園被燒了……”

褚明錦點頭,心中尋思鳳雙溪難道要告訴自己是自己老爹害得他家破人亡,要自己站到他這一邊,一起對付老爹?

鳳雙溪一口氣講了家變過程,紅着眼眶道:“我原來一心想着,要把仇人弄得家破人亡,比我鳳家慘上百倍,把他的女兒都賣進窯子裏,讓仇人生不如死,現在不打算這樣做,只是整死仇人一個,你說,我這樣不算過份吧?”

“不過份。”褚明錦點頭,冷冷一笑,心道你有那個本事嗎?我老爹誠信守法,家財萬貫,你除非先讓我老爹破産,否則,整死我老爹是癡人做夢。

鳳雙溪剛才其實是想告訴褚明錦,自家的仇人就是褚玮倫,他想着褚明錦腦子裏不是褚玮倫的親生女兒,能體諒自己的滅門大仇的,可是話到嘴邊,卻又怕褚明錦不能理解,好夢就此斷了,又不敢說了。

兩人相對無言,褚明錦數次想找把刀子,捅進鳳雙溪心窩,挖出他的心,看是不是黑的,只忍得臉憋得通紅。

“大寶……”許久後鳳雙溪吶吶開口,低聲道:“你去洗漱,我去做飯給你吃。”

糖衣炮彈麽?褚明錦漠然地搖頭,淡淡道:“我很倦,不想吃,你回去吧。”

“不吃飯怎麽行?我聽小雨說,你中午也沒吃。”

“餓死了更好。”褚明錦惡狠狠道。

鳳雙溪身體一顫,心中怒火點燃,不是氣褚明錦,而是氣馮丞斐,自己不過抱扶了褚明錦一下,眨眼工夫都沒有,這麽小心眼。氣是氣着,卻也喜着,若馮丞斐不是這麽小心眼,自己還癡戀無望。

褚明錦愛戀馮丞斐,一時間悲苦怨憤對自己沒有好臉色,自己得忍下,不能讓她更傷心。鳳雙溪這麽想着,也不為自己分辯,溫和地道:“那你去睡吧。”

褚明錦回房了,鳳雙溪出了堂屋,來到張家的竈房,開始動手做飯。

張寡婦與張若雨愣愣看着,別說有身份的男人,就是窮苦人家,男人也輕易不下竈房的。

“我來吧。”張若雨小聲道,欲從鳳雙溪手裏接鏟子。

“你們做的,我怕不合大寶口味。”鳳雙溪耐心解釋,沒有平時的冷臉。

這是因為褚明錦的改變,張寡婦為自己女兒不平,嗤笑了一聲,道:“鳳雙溪,我女兒如花似玉的大閨女你不要,強求有夫之婦,小心到頭來摔得頭破血流。”

“頭破血流我也心甘情願。”低沉的話語,帶着海樣深的愛戀,張寡婦怔住,張若雨哭着奔了出去。

80、離人心苦

頭破血流我也心甘情願!褚明錦若是聽到這句話,不知作何感想,也許不只沒感動,反而更恨。

三天後,鳳雙溪把當酒樓茶葉行和賣田地的銀票一共五萬兩銀子交給褚明錦。

“這幾日茶行和酒樓的盈利還有八十兩銀子,我留着作回銅陵的路費,咱們是先看看房子先買房子,還是先回銅陵?如果先回銅陵,這銀票不能都帶在身上,拿着茶葉款就行了。”

“那茶葉什麽時候交貨?”褚明錦問道,她要确定什麽時候向鳳雙溪發難。

“約定三個月後,提前交貨随便咱們。”

“什麽?”褚明錦一呆,貨款先收的交易,交貨日期竟可以推得那麽遲緩。

“這日期是我提出來的,本來準備給聞天讨價還價的,沒想到他一口答應下來。”鳳雙溪皺眉道:“我也覺得有些怪了,三萬兩銀子的交易,于聞天的商行來說,雖說不算大,可也不小,他竟如此豪爽,委實讓人不敢相信。”

這買賣絕對有貓膩,褚明錦默思許久,卻看不出其中的不對勁,半晌想到貨源,問道:“你家鄉那邊的白露茶,會不會給別的茶商收購了?”

如果沒有貨源,三個月後他們也交不出貨。

“不會,絕無可能。我上次進貨,怕給人知道貨源,故意兜了一個圈子,繞路鶴州回京的,那時白露茶尚沒有名氣,應該還沒人知道這茶是銅陵所産。”鳳雙溪肯定地搖頭,摸出買賣契約,指着上面其中一個條款對褚明錦道:“我也擔心這一點,你看,我跟聞天約定了,若是沒有貨源,咱們只退還他合約價值,也就是交易金額三萬兩銀子。”

鳳雙溪做事還真是老到,如此一來,她們頂多損失來回銅陵的路費,賺不成這筆買賣的利潤。褚明錦心中有些酸楚,自己當日覺得他非池中之物,果然如此,假以時日,鳳雙溪必能在商界拼出一方天地,自己這個陷阱,真是毀了他整個人生了。

想到今後就算與馮丞斐團圓了,恩愛如昔,這根刺馮丞斐不在意了,也難消這個污點,褚明錦心中那絲不忍很快讓心中的仇恨掩蓋,煙消雲散。

“橫豎怎麽看,這買賣咱們不會虧的。”鳳雙溪安慰道,剛棱的眉眼在這幾日間變得柔和不少,說話柔情萬千,一改以前的冷面金剛形象,成了一個多情帥哥。

褚明錦冷冷一笑,心道是時候收網了,輕點了點頭,起身朝門外走去。

張寡婦和張若雨坐中院子裏的水井旁擇菜,褚明錦在旁邊站定,對鳳雙溪道:“明日煩你帶二十兩銀子借我,我要辦一些事,身上沒有銀子使了。”

不是給了你那麽多銀票嗎?鳳雙溪想問,忽一下想起,給褚明錦的銀票都是大額的,她要二十兩銀子,這是小額,興許要做什麽,忙道:“我身上此時就有。”

摸了銀子出來給褚明錦。

褚明錦伸手接過,嘆道:“身上一兩銀子都沒有,真不習慣,多謝了,等我回家後,就派人送去還你。”

為什麽說得這麽見外?鳳雙溪沒有問出來,這幾日褚明錦就沒開顏過,他小心地哄着,怕惹褚明錦傷心。

方才問她要先買房子還是先去銅陵進貨,褚明錦還沒回答,鳳雙溪看着褚明錦,雙腳沒有移步。

褚明錦揉了揉額角,道:“鳳兄慢走,恕不相送。”

要先做什麽你還沒說,鳳雙溪看着褚明錦的背影,張了張嘴唇,沒有問出來。大寶看起來很累,讓她休息,明日再過來問她罷,橫豎兩樣都不急在一時。

褚明錦故意要躲着馮丞斐,在張若雨家暫住的消息,也不告訴馮丞斐,只在大街上找人給褚家捎了口信過去,告知褚玮倫褚陳氏和蘭氏,自己外出游玩。

馮丞斐腿受傷,行動不便,告假在家休養,與褚明錦熱辣辣地突然分開,熬了兩日,便忍不下去,咬牙忍了又忍,到第五日,再忍不下去,心道只當叫狗咬了一口,寶寶人沒事就好,腿傷好了些,跳下地便想去褚府接夫人。

“翠屏,讓馮翌開庫房,把那株紅珊瑚包裝好,備馬車過來,我要去接夫人。”

“姑爺,你腿傷着,小姐見你來來去去,恐怕要不高興。”翠屏和翠竹盡職地道。

有道理,馮丞斐點頭,使了翠屏回去接人。

“姑爺,小姐沒回家,外出游玩了。”翠屏到褚府接不到人,哭哭啼啼回來禀報。

“寶寶沒回家?”馮丞斐怔住,心頭湧起難言哀意。

寶寶,你說的暫時分開,竟是一點消息也不給我?

揮手讓翠屏出去,馮丞斐呆呆地看着紗帳,緋紅的紗帳如着火鮮花,絢麗誘人,馮丞斐眼前浮起褚明錦羞澀時紅彤彤的脖頸,語笑嫣然時如盛開的鮮花一般的臉龐,前幾日還軟軟的溫香抱滿懷,嬌言愛語打情罵俏,如今便形單影只,教人怎麽承受得了。

雖說明知等褚明錦解開心結了,還是會回到他身邊的,可思念如千萬把鈍刀在體內細細鋸磨,把人弄得渾身皮肉無一處不痛,卻又無從發洩不能出聲。

這般相思欲狂卻見不到人的滋味兒可真難受。

“寶寶,你在懲罰我嗎?你是不是怨我那日不能心無嫌隙地丢開那件事?”

想起褚明錦那天很傷心,自己卻沒有體諒安慰她,馮丞斐又悔又苦,游移不定釀成苦澀的酒,如今只能靜靜地品嘗。

**

十天過去了,褚明錦渺無音訊,馮丞斐派了人到雙溪酒樓查探,得到的回報是酒樓夥計交待,褚明錦沒有去過酒樓,而鳳雙溪得了重病,一直在酒樓後院房間裏躺着。

夕陽嫣紅的光芒漸漸消失,夜幕遮蔽了天空,星光閃爍,褚明錦的一颦一笑伴着星星若隐若現,羁絆住馮丞斐,寂寞的一顆心更加孤凄。

天際凄清的冷月逐漸隐去,流星悄然而逝,火紅的太陽未及升起,大地陷進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裏。

眼前什麽也看不見了,站了一夜的馮丞斐離開窗邊,拖着尚未痊愈的傷腿,還有殘破的一顆心,一步一步朝大床挪去。

漆黑的沒有愛人存在的房間寒意滲人,馮丞斐摸索着,一頭撞上博古架,架子上的東西跳動搖晃起來,馮丞斐往一邊避去,神思恍惚間不只沒避過被他撞得搖搖晃晃的博古架,還撞得更結實了,哐铛聲響起,黑暗中也不知什麽東西當頭砸下,馮丞斐腦袋發昏,模模糊糊間眼前紅影璀璨,一片靜寂中褚明錦從床上坐了起來,神情慵懶,眸色迷離,眯着眼看他。

馮丞斐懷疑自己在夢中,可是,哪怕是夢中,只要能看到寶寶,也是好的。這一瞬間,陰霾的下着暴雨的心空靈飄渺起來,陽光在心頭冉冉鋪開,死氣沉沉的身體活了過來,

“寶寶,咱們再也不分開了。”馮丞斐撲過去爬上床,死死地抱住褚明錦。

“不分開?那你能放下那件事嗎?”褚明錦問道,眉間煙波浩渺,含嗔帶怨。

“能。”馮丞斐用力點頭,悶悶地道:“寶寶,你知我不會在意的,還故意避開不見我折磨我,我想你想得心都疼了。”

褚明錦含笑把手按到馮丞斐心口,捉狹地問道:“是這裏想我了?”

馮丞斐點頭,拉了褚明錦的手在自己身上各處摸,“哪一處都想你,寶寶,不要再避開我了,行嗎?”

“你能不計較那件事,我就不離開你。”褚明錦眼有淚光,聲音幹澀。

“我本來就沒計較,是你非要離開說什麽讓我冷靜冷靜的。”馮丞斐小聲為自己辯解。

褚明錦輕嘆道:“我也想你了

馮丞斐在這一刻聞到花開的馨香,觸摸到了幸福的朝陽。

“這幾天都在做些什麽?”馮丞斐摟緊那久違的柔軟的身,壓得緊緊的,像要把所有的空虛都擠壓掉。

“先說你在做什麽?”褚明錦狡黠地一笑。

“我這幾天只做了一件事,想你。”馮丞斐把下巴抵住褚明錦頭頂,啞聲道:“我怕你想不開,怕你不要我,我只有你,寶寶,如果連你都不要我了,我該怎麽辦?”

“傻瓜。”褚明錦輕捏馮丞斐顯得清減的腰部,輕責道:“不愛惜自己,瘦了我不要你了。”

“我這些天,每晚都睡不着,盼着醒來了你就在眼前……”馮丞斐微微哽咽,幽深的黑眸中是濃得化不開的苦澀與凄惶,失去的恐懼抽走他的靈魂,坐卧不寧,哪能不瘦。

褚明錦哦了一聲,調皮地道:“盼我回來做什麽?”口中說着,手指隔着一層軟緞亵衣,指尖時輕時重地撥弄起馮丞斐的凸點,輕時勾引得馮丞斐癢癢,重時卻似刺尖輕紮,敏感中,疼痛反帶來不一樣的歡愉。

馮丞斐被弄得胯-下大炮高聳,凸點被來回逗弄帶起源源不絕的快意,大炮不停聳動似要沖天發射,卻又被布料阻隔,脹得難受時頂-端小孔滲了點汁-液出來,裆部漸漸潤濕。

“寶寶……”馮丞斐低叫,想把人撲倒,心中又有些惶恐,怕褚明錦以為自己想她只是想着要與她來那事兒。

褚明錦嬉笑着,不慌不忙,手指從胸前往下滑至胯-間,不用掌心包裹,掌背貼着裆-部,隔着褲 輕輕地磨蹭打圈。

隔靴搔癢的快活弄得馮丞斐更加心癢難耐,鼓起的那一塊布料濕意更甚。褚明錦低笑了一聲,把他的亵褲往下拽了拽,大炮沒有束縛,迫不及待竄了出來,耀武揚威般彈跳了幾下,又不甘心地左右搖擺,要找那讓它銷-魂的所在。

“寶寶……寶寶……”馮丞斐控制不住低吼,這般情動再難自制,輾轉摩擦已令那物堅-硬如鐵,飽-脹筆直,脹痛中急欲發-洩快-意直湧上頭,馮丞斐翻身上壓,把褚明錦按到身下,直挺挺捅了進去……

沒有軟滑的通道包容他的硬物,期盼中的的酥-麻沒有到來,劇痛從七寸之地襲來,傳到四肢百骸。

夢境也在瞬間破碎,身底下哪有褚明錦,剛才是自己的一場夢。

“老爺,老爺你怎麽啦?”溫柔焦灼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馮丞斐沒有聽到,他癡呆呆地趴在床上,看着空無一人的大床不能回神,怎麽會是幻覺?寶寶怎麽會不在呢?那麽真實,他的耳邊還有褚明錦的低語,慧黠的笑容。

“老爺……”嬌柔的聲音再次響起。

是誰在說話?馮丞斐回神,窗外曙光初現,借着淡淡的光線看清床前站着的人時,馮丞斐瞬間怒火中燒:“誰讓你進來的?”

“老爺,奴婢願解老爺心頭之苦……”采青輕輕地撩開上身的嫩綠掐腰細緞小裳,光滑的臉頰連同潔白的脖頸上染滿羞澀醉人的紅暈。

“滾。”馮丞斐扯上褲子坐起身,厲聲喝罵,采青站着不動,小衫越拉越低,露出鎖骨了。

“再不滾,信不信老爺我剁了你的手你的腳?”馮丞斐不怒了,淡淡道,看采青的眼光,像是在看一堆枯骨。

“老爺……”采青滴淚,美目充滿了水珠,睫毛都沾濕了,花瓣一樣的櫻唇微微張開,剛剛白裏透紅的俏臉泛着青白,看起來楚楚可憐極了。

自己如此明令喝斥,她還不退下,馮丞斐不怒不氣了,注視着采青帶淚的眸子,依稀覺得不對勁。

采青自他得中狀元開府,馮翌從牙市買回來就一直服侍他,平時小心翼翼,恭謹有加,稍微重話,便一副誠惶誠恐之狀,今日為何這般大膽?

胸腔中的滿腹怒氣因意外的猜測沉了底,馮丞斐倏時平靜下來,不急也不怒,往床沿挪了挪,坐到床邊。

“老爺。”采青以為馮丞斐動心,輕輕地偎了上來,未及貼上馮丞斐身體,脖子被一物勾住,馮丞斐趁她近身時突然扯下細銅鎏金紗帳勾,左手扯着身體支持那只傷腿站起,右手一勾一提,采青喉頭一緊,再說不出獻媚的話來。

“姑爺。”翠屏和翠竹在隔壁廂房睡,聽到聲響奔進來,看清眼前的情景呆住了。

馮丞斐扔了帳勾,冷冷道:“一人去喚馮翌來。”

采青如此反常,又恰是褚明錦不在期間,他覺得其中也許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隐秘,不能只是攆出府,還得訊問一番。

李懷瑾從銅陵風塵仆仆晝夜急趕回京,未及回王府,先到馮家來。

他出入自然是不用通報的,馬車在南苑停下,李懷瑾跳下馬車時,剛好馮翌拖着采青出來。

“這是怎麽啦?”李懷瑾驚奇地問,采青在馮丞斐身邊服侍他多年,一直低眉順眼盡心盡力,看馮翌拖物件一樣的态度,顯然是要拖去責罰。

“這丫頭不和羞恥,竟然妄想攀上老爺。”馮翌道。

“王爺救救我。”采青掙開馮翌,撲通跪了下去,哭道:“王爺,奴婢只是見老爺寂寞心苦,想寬解老爺,一片癡心,并非是想冒犯老爺。”

什麽!李懷瑾氣得頭發絲豎起,窩心腿踹向采青,破口大罵:“格非寂寞,自有褚明錦安慰他,哪輪到你自薦寝席?”

喘了一會粗氣,李懷瑾看向馮翌,“這賤-人碰到格非了嗎?哪只手碰到了給我剁哪只手,喊齊了合府的女婢看着,誰敢癡心妄想,這賤-女人就是樣子。剁完了手腳,再給我扔窯子裏的,想男人想瘋了,就給她缺不了男人去。”

“王爺。”采青身子一軟,李懷瑾還不解恨,一腳踩上采青那張梨花帶雨的臉蛋,罵道:“褚明錦若是為此事與格非生份了,本王就把你這臉劃成魚網。”

采青不哭了,憋着氣一字一句地道:“王爺,夫人若是與老爺好好兒的,奴婢也不敢有非份之想,”

“格非和褚明錦發生什麽事了?”李懷瑾蹙眉看向馮翌,馮翌嘴唇蠕動,沒說話,朝院子裏呶嘴,要李懷瑾自己去問馮丞斐。

李懷瑾往院子裏沖,馬車上跳下一個女子,女子約雙十年華,面容皎美,吐息如蘭,言詞卻刀鋒般尖銳。“人家兩夫妻有矛盾,你就可以橫插一杆了嗎?管家是吧?這種乘虛而入的女人,光劃花臉還便宜,點一根蠟燭放在雙眉中間,不交待出因由,就不要拿走。”

李懷瑾向院子急沖的身影頓住,奔了回來,問道:“鳳書寧,你認為這賤-女人勾引格非,另有隐情?”

“我沒說。”名喚鳳書寧的女子聳聳肩膀,道:“我只是覺得你的處罰太溫柔了,小王爺,劃臉是最不入流的,還不如在頭發上點一把火,看着頭發燒光了,然後,燒到頭皮,燒到臉蛋,啧啧,烤肉的味道你聞過吧,可香了,這烤佳人的臉蛋的味道,就更香了。”

81、九曲回腸

“唔,有道理。”李懷瑾點頭,道:“馮翌,就按鳳書寧說的辦,烤佳人臉蛋的味道,本王也想聞聞。”

采青的身體随着鳳書寧的話抖個不停,再聽到李懷瑾的話,嬌美的臉龐不淡定了,眼珠子轉了又轉,咬着嘴唇忍了半晌,哭喊道:“王爺,奴婢交待,求王爺別燒奴婢頭發。”

“算你識時務。”李懷瑾罵道:“要說利索些。”

“王爺,奴婢偷聽到的,鳳雙溪污辱了夫人,随後夫人就離府了,沒有再回來,奴婢以為……”采青抽抽泣泣沒有再說下去。

鳳書寧凝眉盯着采青不語,李懷瑾一呆之後,恨恨跺腳,喝道:“馮翌,把這不懂規矩的奴才嘴巴堵上關起來,等格非發落。”說完快步往院子裏走,走了幾步又回頭,指向鳳書寧,對馮翌道:“把她也關起來,鳳雙溪若真是敢膽大包天,本王先剁了他妹妹,再把他大卸八塊。”

房間裏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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