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24)
。
“那鄭易理是怎麽死的?不是說那物被你夾斷疼死的嗎?”李懷瑾還是沒弄明白。
“除了夾斷不能是用手擰斷的嗎?不會在事後做出那個姿勢嗎?”鳳雙溪給氣得快要吐血了。
李懷瑾仍感不解:“那鄭易理的那物呢?不是說在你那裏面嗎?”
鳳雙溪黑臉通紅,陰恻恻道:“我還說在你那裏面呢。”
李懷瑾打了個寒噤,鳳雙溪蓋上被子睡覺,李懷瑾失望,轉身正要離去,鳳雙溪慢吞吞道:“我擰下來後,沒地方藏,塞到他嘴巴壓進他喉嚨了。”
啊!鄭易理死了還吃自己的物事!李懷瑾嘔地一聲吐了。
鳳雙溪不理他,道:“拿紙筆來,我寫個條子,你去我酒樓和茶行裏跟掌櫃要來一千兩銀子,賞給王太醫和那一位太醫。”
李懷瑾點頭應下,有些赧顏又很佩服,他的王府花費領的是供應,銀子實在不多。鳳雙溪不自己給王太醫銀子讓他給,是要用他的身份來攝人,讓王太醫師兄弟更加開心,謝他們相救之恩。
臨要走了,李懷瑾頂着被鳳雙溪痛扁的壓力,問出心中最後一個疑問。
“你又沒打算犧牲自己,跟王太醫要動情藥和增-粗增大藥做什麽?”
鳳雙溪想仰天長嘯,又想撲上去把李懷瑾暴揍一頓,忍了又忍,磨着牙道:“你這麽一個白癡,怎麽沒被你幾個皇兄做掉?不弄動情藥,那鄭易理喜歡的是女人,會把我帶回府嗎?不給他用增-粗增-大的藥,他那物-兒能輕易擰斷?能讓他活活疼死過去?”
李懷瑾恍然大悟,拱手道:“佩服佩服,鳳公子經驗豐富,本王自愧不如。”
鳳雙溪氣得幾乎暈死過去,這個哪需要經驗,自己又不是沒有那一物,稍一思索便能明白,繃得硬-硬時容易擰斷,軟綿綿時除非用刀切,否則弄不斷的,弄得斷也不能把人活活疼死,其他地方留下致命傷痕,就不能達到不起疑弄死鄭易理的目的。
李懷瑾出了王太醫的住處,吩咐馬車夫先回府,接着再上馮府。
有一件事他因急着趕去銅陵,回來後又發生了那麽多事,還沒吩咐人去辦,鳳雙溪這事提醒了他,任何可能傷害到褚明錦的人,都必須盡快解決,不能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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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聽一下,褚玮倫祖籍是哪裏,馬上趕去他祖籍,把他的妾室郭氏辦了。”
“是。”
李懷瑾交待的人當日下午便打聽到褚玮倫的祖籍是江陰縣某村,當即出發前往。
褚府裏,二姨娘與三姨娘不忿褚玮倫重嫡妻嫡女,兩人商量好,要使計讓褚玮倫招回郭氏。
這晚褚玮倫還是宿在褚陳氏房中,夫妻兩個這些日子頗恩愛,褚玮倫寶刀未老,兩人大戰了三百回合方停,迷迷糊糊正欲入睡,外面傳來凄涼高亢的哭聲。
“什麽事?”
“老爺,是三姨娘來了。”
發生什麽事了?褚玮倫與褚陳氏急忙穿衣下床。
“老爺……”三姨撲到褚玮倫懷中,放聲哭道:“老爺,妾方才做了個夢,夢見四妹妹死了,樣子好慘,她的手腕在不停地冒血,地上淌了好多血,暗紅暗紅,四妹妹的臉上閃着青綠色的光……”
燈影閃爍,褚玮倫的臉随着三姨娘的描述變得慘白。
褚陳氏有些不知所措,她長年容讓慣了,方偷得幾天好日子,心裏自然不想褚玮倫再把郭氏招回來,只此情此景,褚玮倫明顯意動了,她不知說些什麽挽回好。
三姨娘訴說了許久,蹭了蹭褚玮倫,後退半步抽泣着道:“擾了老爺和大姐,妾真該死,妾告退。”
一語未畢,外面傳來說話聲,二姨娘來了。
“三妹妹,你怎麽來了?老爺,妾好害怕……”
“怕什麽?”褚玮倫的臉色有些沉暗。
“老爺,妾夢到一座山,山上光禿禿的,有一座新墳,上面烏鴉盤旋,叫得甚是難聽……”二姨娘邊說邊拿帕子擦汗,心悸不已地拍拍胸脯。
兩人夢到的若是一樣,褚玮倫許還會生疑,如今聽了不止不生疑,還拿到一起印證,越想越覺得,是郭氏要死了或是已經死了,不覺心中慘痛。
“好奇怪,我今晚也做了個不祥的夢,夢見四妹妹死了……”三姨娘在一邊小聲對二姨娘道。
“啊!難道我夢見那個新墳包是四妹妹……”二姨娘說了一半捂住嘴,驚恐地看三姨娘。
“不是不可能的,三小姐突然就去了,這做娘的……”三姨娘小聲抽泣。
褚玮倫坐到椅地上,雙手扶着椅把,越收越緊。心內思潮翻滾。想着郭氏如花似玉的一個女兒突然去世,又被自己貶去那麽一個地方,想不開自絕也不定,或是重病在身都是有可能的。
想像着郭氏的種種苦楚,褚玮倫喉頭越來越苦,幾乎忍不住想馬上跑回故裏看望郭氏。
褚陳氏看褚玮倫神搖意動,暗自驚怕,左思右想,開口道:“老爺,錦兒這些日子越來越有主見了,不若請她回來,聽聽她對二妹妹三妹妹做的這兩個夢的見解。”
褚陳氏這話說出來,二姨娘三姨娘面上神色雖沒大變化,心中卻又驚又憤,褚玮倫臉色霎地變得很難看,褚明錦被休一事,他還沒告訴褚陳氏和蘭氏,想起馮丞斐下休書,焉知不是記着郭氏與郭從炎誣陷之事,心頭對郭氏的愛憐消退,恨怒又起。
褚玮倫沉下臉喝道:“都回去,三更半夜一驚一乍的,做個夢也大驚小怪。”
二姨娘三姨娘吶吶告退,出了上房後,二姨娘憤憤地道:“老爺開始明明着急擔心不已,大姐一擡出大小姐,他就變了臉,一點不念舊情。”
“那倒未必。”三姨娘搖頭,小聲道:“一次不在意兩次不在意,三次就慌了,咱們再加把勁。”
“嗯,你說,四妹妹回來了,重新得寵後,會幫着咱們嗎?”二姨娘有些拿不準,這麽下力氣把郭氏弄回來,會不會賭錯了。
“再壞也不過如此罷。”三姨娘輕嘆,心中盼着郭氏回來後,還如以前郭氏得寵時那般,褚玮倫每月能進她們的院子一回兩回。
用不着等到二姨娘三姨娘再接着耍手段,天亮時故裏那邊來了人報信——郭氏重病,懇求褚玮倫給她回京,臨死前見上一面。
若是只有二姨娘三姨娘的夢,或只有郭氏的求情信,褚玮倫還不會松動,兩樣湊在一起,褚玮倫再忍不住,
把商號裏的事情安排了一下,褚玮倫即往故裏急趕而去,信王府的人因不識路,一路打聽,比褚玮倫早走了一天,卻落在褚玮倫後面了。
101、項莊舞劍
正在花開年齡的女兒突然死去,兄長失了蹤跡,娘家突然遭了強盜,財産一夜被搶空,原來享盡富貴寵愛,猛一下又被貶,幾樣打擊一起壓下,郭氏捱不下去,真的生病了,褚玮倫到來時,她如萎黃的快凋謝的枯花。
“你怎麽就這樣子了?”看着郭氏的憔悴不已的容顏,褚玮倫心痛無比。
內疚加上分別多時,郭氏緾上來時,他也沒有推開,兩人摟做一團。
郭氏盼來了褚玮倫,恰是久旱的沙漠逢甘雨,使了渾身解數,身體如藤蔓緾繞,情狀無限妖嬈,褚玮倫本來怕她病着禁不起歡-愛,當不得郭氏熱情如火,衣衫很快就褪盡,兩下裏熊熊燃燒起來。
事畢褚玮倫要給郭氏延醫熬藥,郭氏流淚道:“也不知活不活得了,妾想趁着尚有一口氣,回京城到明容墳前看一看。”
真活不下就來不得事兒了,褚玮倫心中明白她只是找借口想回京,沉吟許久道:“回京也好,只是你自己獨居一處宅院,好生修心養性罷。”
這是表示不把她往褚府裏迎,也不再當她是妾室,失望像毒蛇呼嘯而至,郭氏心裏暗恨,轉念一想,回了京城,離得近,要使手段容易,只需得如此這般夫妻之事行上幾次,不怕褚玮倫不把她迎回褚府。
“但憑老爺作主。”郭氏萬分溫柔和順。
褚玮倫方才說完話後,一直暗中注意着郭氏,郭氏眼裏一閃而過的怨毒看在眼裏,忽感後悔,只是話已說出口,不好反悔。
回京路上,郭氏使了渾身解數,或癡或嬌,無限風情,褚玮倫既是心生嫌隙,再細察郭氏,越看越憎,五分舊情,在悔恨中消磨剩一兩分。
進了京城後褚玮倫真個如自己所言,把郭氏送到褚家名下的一處房産內安置,也不作逗留,徑自回褚府而去。
褚府裏有萬千之喜等着褚玮倫,褚陳氏自他走後,飲食無味身體懈怠,家事也理不了,蘭氏幫襯着料理了兩日,有些不放心,使人請了大夫來診治,診了喜脈出來,褚陳氏害喜三個月了。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下人輪番上來賀喜,褚玮倫樂得合不攏嘴,膝下沒有一個兒子,不是不遺憾的,老妻若能産下一子,褚家産業便後繼有人了。
褚府裏每個下人賞銀一兩,褚陳氏三十五歲高齡害喜,疏忽不得,褚玮倫怕褚陳氏累着,家事是不讓她管了,本想讓蘭氏理家,怕她壓不住人,想起大女兒被休現閑着無事,忙命下人去相府找女兒,一是報喜,一為喚女兒回來接替褚陳氏打理家事。
褚玮倫吩咐下人去向褚明錦報訊時說的清楚明白,去相府跟大小姐報訊,請大小姐回家,那領命的婆子聽的也明白,可出了褚府後,卻糊塗了,自家大小姐明明嫁的是侍郎府,老爺怎麽讓去相府請人?
許是剛才聽錯了,那婆子一徑往馮府而去。
馮丞斐休妻沒想要隐瞞,府裏上下人等都知道,翠竹和翠屏兩個自然知曉,開始褚明錦把她們留下照顧馮丞斐,兩人還覺得事有轉機,可誰知自下休書那日起,馮丞斐就沒回過馮府,翠竹兩個一打聽,馮丞斐這幾日是住到相府去了,她們不知褚明錦也在相府,以為馮丞斐要娶方彤君了,因褚明錦有交待,只得留在馮府,攢了一肚子委屈焦躁,見了褚府來的那婆子,說得一聲小姐被休了,便哭個不停。
“大小姐被休了……”婆子大吃一驚,連滾帶爬奔回褚府。
褚陳氏此番不覺不知有了身孕,開始有丈夫寵愛還好些,不覺哪裏不适,自褚玮倫去接郭氏後,心下惶恐,病疼跟着來,腰背時時痛得要命,頭暈目眩飲食倦怠,此時聽婆子說女兒被休了,眼睛翻白,當場昏了過去。
“快,快去請老爺回來。”蘭氏着慌,急命人去請褚玮倫請大夫。
褚記商號那邊,此時也亂成一團。
郭氏要勾得褚玮倫離不開她,褚玮倫不讓她去褚府,在居處打扮梳洗一番後,袅袅娜娜往褚家商號而來。
“老爺正忙着,四姨太太請回。”褚玮倫與管事們在裏面議事,外面夥計不讓郭氏進去。
褚明錦在商號裏露過幾次臉後,上上下下便将她當成商號未來繼承人,褚玮倫的其他姨娘,在他們想來,不肖說是褚明錦不待見的,剛剛又得到賞銀,知道褚陳氏有喜了,對郭氏很沒好臉色。根本不把郭氏放在眼裏。
“你們……你們竟敢攔着不給我見老爺?”郭氏怒不可遏,纖指戳上其中一個夥計額頭,狗奴才不長眼尖銳刻薄地罵了起來。
“我們是奴才,四姨太太難道就是主子……”夥計針鋒相對,寸步不讓頂撞回去,當下吵嚷成一團。
“你怎麽來了?”吵罵聲終于把褚玮倫引了出來。
“老爺,這幫奴才竟然攔着不給我見你……”郭氏扯着褚玮倫袖子,一雙妩媚的眼睛裏滾動着要墜又不敢墜的淚水,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不是讓你在院子裏修心養性嗎?怎麽還過來了。”褚玮倫皺眉,眼裏閃過不耐焦躁。
往日這麽個樣子,褚玮倫早就軟了聲氣來安慰自己了,郭氏着忙,柔弱地吸氣抽噎,啞着嗓子道:“老爺,妾想請老爺帶妾去看看明容……”
祭出死去的女兒,郭氏的抽噎換了大哭,那眼淚就如同斷線的珍珠,大顆大顆滾出眼眶,晶瑩地挂在粉紅的臉頰上。
“順子,套馬車送……送郭氏去四小姐墳前看看。”褚玮倫指着一個夥計吩咐,抽回被郭氏拉着的袖子,轉身往裏面走。
“老爺。”郭氏慌忙地拉他手臂,小聲哀求:“老爺陪妾一起去看明容,可好?”
“我沒時間,看完明容就回去好好呆着,要是呆不住,就回老宅那邊去。”褚玮倫盯着郭氏拉着自己手臂的手,暗咬了咬牙,掙開手轉身往裏間走去,發妻懷着他的孩子,郭氏心如蛇蠍,不能再容情了。
郭氏呆呆地看着褚玮倫高大的背影從眼前漸漸離去,眼淚如滂澇大雨流了下來,這回是真的傷心了。
蘭氏派來報訊的人恰在此時到來,口中哭喊着:““老爺,大事不好了,太太暈過去了。”
“我走時不是好好的嗎?”郭氏怔怔地看到往裏疾行的褚玮倫身影一閃,幾步閃過自己,一把抓住那個報信的下人一疊聲訊問:“請大夫了沒有,太太肚裏的胎兒怎麽樣?沒事吧?大小姐回去了嗎?”
“奴才來時聽得蘭姨娘派人去請大夫了,順媽已經從馮府回來,沒有請回來大小姐。”
“混帳,大小姐在相府又沒在馮府,去馮府請什麽人……”
褚玮倫出門上了馬車,馬車疾馳離去,自始至終,他看也沒看一眼郭氏。
“太太肚裏的胎兒怎麽樣?”郭氏的身體劇烈震顫着,褚陳氏懷上孩子了!難怪褚玮倫待自己如此狠絕。
“大小姐在相府又沒在馮府。”褚明錦不止是侍郎夫人,還攀上相府了,她竟能在搶了方彤君的夫婿後,還成了相府的座上客!
郭氏游魂一般出了褚記商號,長街上滾滾的人流在她身側走過,末路絕境的擔心和焦慮使她感到瘋狂,在改嫁和重求回到褚玮倫身邊兩個抉擇來回比較後,郭氏往相府走去。
眼下褚陳氏有喜,褚玮倫整顆心都放在褚陳氏身上,要求得他重新容納自己不易,只能厚着臉皮去求褚明錦了,求褚明錦肯幫她在褚玮倫和褚陳氏面前說情。
相府張燈結彩,富麗堂皇,熱鬧喜慶。
方廷宣這日和鳳書寧成親。當朝首輔五十高齡成親,依常理,賀喜的賓客應該踏破了相府的門檻才對,意外的,這日的相府,賓客并不多。
而且,方廷宣成親,當今天子竟然賀禮與祝賀的聖旨都沒有。
有朝臣說,皇帝是兩下為難,所以幹脆兩府都不下旨不祝賀也不安慰。
相府這日辦喜事,皇後娘家太尉府卻在辦白事,鄭易理在這一日出殡。
方廷宣沒有兒子沒有親長,馮丞斐代着主人招待客人,他像燦爛的陽光,耀眼而明亮。他帶着溫和的微笑朝客人拱手致意,不少客人在回禮後,背着他竊竊私語起來。
若論與相府的淵源,誰都知道,非楊潤青莫屬,可現在,男客人是馮丞斐以主人身份招待而非楊潤青,女賓客則是由方彤君在接待。
“這算怎麽回事?”
“你沒聽說嗎?馮大人休妻了。”
“這麽說,馮大人是要做相府乘龍快婿了?”
“這話有失偏頗,應該是,相爺要有國丈之尊了。”
“此話何解?”
“你們沒聽說嗎?馮大人與柳妃相貌如出一轍。”
——下接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
“啊!你的意思是?馮大人是皇子……”
“……”
竊竊私語在婚宴的每一個角落響着,即使壓低了聲音,也一字不差地落進馮丞斐耳中,馮丞斐恍若不聞,唇邊帶着完美的淺笑,從容自若地周旋着。誰也看不出,此刻,他的內心緊張到了極點。
這是婚宴,同時也是鴻門宴,因為宮裏那一晚的設局失敗,方廷宣制定了這一出鴻門宴,用自己的婚禮,誘鄭建業出手。
鄭家選在同一日出殡,固而,今日差不多也是朝臣明确站隊的一場考驗。後族一黨都到太尉府去了,到相府來賀喜的,是方廷宣一脈的官員或是向着皇帝的,皇子們不能幸免地也進行了選擇,李懷琳自然是去了太尉府,光宗皇帝有名份的另三個皇子,李懷玦、李懷瑜、李懷瑾,還有他自己這個沒有名份的,此時都在相府。
這是鄭建業一舉将反對鄭家的朝臣和皇子一網打盡的好機會,沒了這些重臣的支持,沒了其他皇子,皇帝将不足懼,朝堂便由鄭家說了算。
感謝xyq投雷!感謝你的厚愛!
xyq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2-11
102、雲湧浪翻
光宗皇帝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兩只手捧着頭,雙肩不停地抽動,喉嚨深處不時洩出極力隐忍的嗚咽之聲。
那一晚剛從冷宮出來,他嚎啕痛哭,很想一頭撞上柱子死去,可他撞了許多下,除了頭破血流頭暈眼花,連失去知覺都沒有。
如果從皇後中宮出來後,不去冷宮看望瑤妃就好了,就不會看到吳晗抱着瑤妃,雖然他進去時,瑤妃在痛斥吳晗,喝令吳晗松手,可他覺得,瑤妃的聲音不夠決絕,罵得也不夠狠不夠大聲,有些像欲拒還迎。
皇帝這三日來很後悔,後悔那晚為什麽要去冷宮,悔恨中他又恨起皇後,如果皇後不喊他的名字,他就不會觸動往事,想起他的皇長子,心疼起瑤妃在冷宮中的凄涼,進而跑到冷宮去。
皇帝越想越恨皇後,摘月樓是她設局害得他懷疑起瑤妃,在咬牙切齒中他猛然發現,自己中計了,李懷琳那時肯定還在皇後宮中,因為他布置好的人根本沒有看到李懷琳出宮。
“我去得太慢了,若是去得早些,奸-夫-淫-婦正在行事,就能抓個正着。”
他算好藥發時間過去的,鄭怡春與李懷琳卻提前完事了,只能說明他們兩個早就暗通款曲,所以根本沒有矛盾痛苦糾結的時間,藥力稍微發生效果時,兩人就撲到一起了,因而提前結束。
悔恨像毒蛇将皇帝吞噬,他恨不得把鄭皇後剁成肉醬。
他原來安排人在鄭建業進宮路上使絆攔截鄭建業,然後假傳鄭建業的話通知李懷琳進宮,可鄭建業意外的沒有進宮,主動去通知李懷琳進宮,他安排的人根本沒攔到鄭建業。
“格非,這是你怕朕這裏有疏忽,布置了另一個計劃嗎?”
皇帝悲哀地想,馮丞斐真出色,容貌無雙謀略膽魄也機敏過人。
皇帝想起朝堂上侃侃而談,溫淡從容的馮丞斐,想起行走間衣袂飄飄,風流倜傥的馮丞斐。忽然感到,自己在發現馮丞斐不是自己的兒子時,卻又希望他是自己的兒子了。
格非,為什麽你不是朕的兒子,如果是,朕就放棄君玉,立你為太子,把江山交給你。
不,不!朕的江山是君玉的,是君玉的!
“皇上,相府那邊的喜宴快開始了,太尉府的出殡儀式也到時間了。”太監總管壯着膽子進了內殿,走到床前提醒皇帝。
丞相成親,太尉兒子出殡,皇帝一點表示都沒有,會遭臣子垢病的。這兩日他提醒過皇帝三次了,皇帝不理不睬,把他急壞了。
躺了這許多天,光宗皇帝恢複了些許氣力,這回把太監總管的話聽進耳朵了,冷冷地哼道:“一家白事,一家喜事,同天進行,鄭建業這回怎麽和方廷宣那麽有默契!”
太監總管吶吶,靜聽皇帝吩咐,皇帝動了動嘴唇,突地坐了起來,混濁的目光在瞬間變得異常清晰,“哪家先公布日期的?”
“是相府,相府的喜貼在太尉公子死訊傳出來的那天發出去的。”
“白事喜事同天進行,不!不能這樣!”皇帝猛一下跳下床,兩手掐住太監總管的肩膀,厲聲喝問:“相府都去了什麽賓客?太尉府呢?”
太監總管被皇帝的焦狂吓呆了,他同時也想到皇帝所想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
“懷琳去了太尉府,其他人全去了相府,對不對?君玉此時也在相府,是不是?”
“是,皇上。”太監總管的雙腿在打擺,皇帝沒有好下場,他也落不到好處。
“快,馬上傳朕旨意,宣君玉進宮議事。”
光保住一個信王,沒有方廷宣有什麽用,太監總管要哭起來了。
“快,馬上去冷宮,把瑤妃帶來,鄭建業要起事了,瑤瑤現在很危險,快,快去啊……”
皇帝的聲音越來越大聲,到後面,已是凄厲的咆哮。
皇帝真糊塗,太監總管鼓起勇氣勸道:“皇上,當務之急是控制鄭皇後與泰王殿下。”
有道理,拿住皇後和李懷琳,就能取得主動。“快,一人去太尉府宣泰王進宮,一人去中宮宣皇後過來伴駕……”
“會不會晚了?”皇帝在大殿中來回踱步打擺。
一刻鐘後,他聽到死亡鐘聲一樣的禀報。
“啓禀皇上,皇後不在宮中,今日到太尉府送殡了。”
“借口,借口,她一個做姑母的,怎麽去給侄子送殡?還有,要出宮,怎麽能不禀報朕,得到朕的允可才出宮?”皇帝憤怒驚恐地疊聲喊着。
沒有回答,太監總管自己已是周身冷汗,皇後連禀報都沒有,私自出宮,鄭家這日要做什麽,顯而易見了。
“快……去……冷宮把瑤妃……帶到朕身邊來。”皇帝哆嗦許久,一手顫抖地指着殿門,結結巴巴地命令道。
“皇上,冷宮來人,有急事禀報。”就在此時,外面傳來通報來。
“快傳。”
“皇上,瑤妃,不,瑤庶人在冷宮中自缢,這是她留給皇上的血書。”
“檀郎相疑,生有何趣!”皇帝看着白綢上血紅的八個大字,哇地一聲,一口血噴出,直直地倒了下去。
***
喜宴的背後雲湧浪翻,方彤君一無所知,方廷宣告訴她,因蘭姨娘身份問題,相認暫時靠後。她不知,方廷宣與馮丞斐圖謀策劃的事。
方廷宣與馮丞斐雖然胸有成竹,可塵埃未定之前,誰也沒有十足把握,暫時不與蘭氏相認,一為楊潤青那頭還沒試探出他的想法,一為所謀之事不知成功與否,若是敗了,不與蘭氏相認,也能使她不受誅連,性命無憂。
褚明錦沒有出席喜宴,方廷宣為傳遞給鄭建業方彤君要嫁給馮丞斐的信息,讓馮丞斐代主人身份招待客人,他們要讓鄭建業以為方廷宣已明确要扶持馮丞斐上位,逼得他狗急跳牆,背水一戰。
女賓們都打扮得很美,鳳仙髻、飛燕髻、淩雲髻、近香髻、半翻髻……沒有一個重複的,頭上都裝點着貴重的珠釵花鈾,濃抹薄施各有風情,花團錦簇富麗華貴,方彤君面上巧笑着,心神卻有些恍惚,這些人奉承着自己,若是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是個庶女,不知作何想法。
這麽想着,又暗暗難過,自己十年來享盡富貴,親娘卻做着小妾,以淚洗面度日。不知喜宴後,爹,不,外公能讓她與親娘相認嗎?
“小姐,府門外來了一位女客人。”
“哦,是給爹賀喜的吧,請進來。”
“不是,小姐,來人自稱是褚府的蘭姨娘,來找褚大小姐的。”
褚府的蘭姨娘!方彤君身體一顫,“快,快請客人進來,不!慢着。”
褚府的蘭姨娘,不就是褚明錦說的自己的親娘嗎?方彤君挽起裙裾,朝大門飛奔。
郭氏掐着自己的大腿,掐到自己疼得不停流淚,她相信,報出蘭氏的名字,褚明錦一定會請她進府或出來相見的。
“大小姐,求你可憐可憐我……”
“大小姐,我生活無着,若不回褚家,只能改嫁,求你不可憐我,也顧惜老爺的面子……”
郭氏在心中準備了千百個說詞,能不能打動褚明錦幫她說情,這是她回褚府的唯一機會,她一定得抓住。
一個彩蝶一般的身影從遠處飛奔過來,漸行漸近,郭氏張大口,直瞪瞪看着,有些不敢置信。
“明蕊……”
方彤君在郭氏喊出明蕊時,腳步生生頓住,盡管十年過去,親娘的面貌在腦子裏的很模糊,她還是從一句喊聲中聽出來,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親娘。
“你是誰?”喊得出明蕊的,不用問,也知是褚府的人,只是,她不認得郭氏。她在褚家時,大部份時間卧床,而且郭氏那時也不在家,與褚玮倫在陽平州。
“明蕊,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郭氏擦眼睛,把眼睛揉得紅紅的。
“你是誰?”方彤君迷惑不解地看着郭氏。
“我……我是你的姨娘,大姐懷喜了,老爺命我來請大小姐回府。”郭氏編着謊話。
是褚府的人,來報喜要見褚明錦的,方彤君微笑道:“随我進來吧。”
“五小姐,你沒有死,這幾年過得好嗎?在哪生活?怎麽不回家看五妹妹,五妹妹想死你了……”郭氏一路嗚咽,不停地擦淚。方彤君還有客人要招待,本想讓丫鬟送她去找褚明錦的,聽郭氏說起蘭氏,想起親娘這些年的苦楚,也跟着掉淚,不知不覺便自己帶路了。
褚明錦沒在房中,到後花園去了。
站在水池前,褚明錦默想着早上見到的楊潤青,想着他完全不符合年齡的蒼老憔悴的容貌,明明是英年時光,仕途得意,他卻像耗盡一生光陰,荒蕪如沙漠,在回憶裏憑吊着他的蘭妹妹,哀悼着他的青春年少的情懷。
喜宴過後,塵埃落定,若是他們勝了,方廷宣就要與蘭氏相認了,蘭氏要從背後走到人前,那時,對楊潤青來說,是喜從天降,還是噬心的驚雷擊頂?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miumiu~~謝謝一直不離不棄支持我!感謝你的厚愛!
miumiu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02-12
103、瞬息浮生
冬陽蕭瑟,百花凋零,相府的花園不複當日聚會的翠色芳華,教人無端生出鬥轉星移面目全非的感慨,清冷的北風吹過,催折枝頭的落葉,片片落葉在空中飄飛,有一片落在寒光粼粼的水面,在沾染了水的濃重壓抑後,無力地沉沒下去。
腳步聲與說話聲從背後傳來,褚明錦轉過頭去,看到随着方彤君走近的郭氏時,面色突地變了。
“你來做什麽?”
“大小姐,我……我往日糊塗,求大小姐原諒我。”郭氏見褚明錦面色不豫,顧不得面子,撲咚一聲跪地,凄楚地磕頭求饒。
“你不用惺惺作态。”褚明錦曬然一笑,道:“你來此求我,想必是我爹不理你了,連我爹都對你寒了心,你以為,我會饒過你嗎?”
“大小姐……”郭氏凄楚地流淚,想好的千百個說詞一句說不出來,咚地一聲又嗑了一個響頭,額上滲出血珠來了。
“你磕吧。”褚明錦微笑,道:“今日若不是相爺的大好日子,我就讓人把你拖下去剁了。”
“大小姐,你別以為你娘是正室就有理,哪個女人不想得到夫君的寵愛,我不過是為了保住地位……”郭氏眸色悲凄,訴說起自己的無奈。
“我懶得聽你的說話。”褚明錦無比厭煩,看向方彤君,道:“彤君,找兩個下人來,把她拖下去關起來,明日再處理。”
“嗯。”方彤君點頭,轉身往園門走。
“大小姐,你就這麽狠?”郭氏的淚水不見了,站起來狠盯着褚明錦,像一頭垂死掙紮的餓狼,眼睛閃着綠瑩瑩的寒光。
“我狠?”褚明錦目光定定地看着郭氏,仿佛要把她的身體紮出窟窿。“你找聞人雄污辱我,你找道士使我魂飛魄散,你指使明容污我馮郎清白,你與你兄長合謀陷害我馮郎?你縱容配合你兄長害明蕊……你作的惡還少嗎?”
郭氏啞口無言,褚明錦調轉頭,目光落在水面的某處,幽然道:“我爹縱你愛你,你若有一分感念,就不該如此對他的女兒,你怨得了誰?”
郭氏的身體晃了一下,面色灰敗,來時殘留的指望蕩然無存。
妒嫉和仇恨像毒蛇在啃噬着郭氏的心髒,自己成了無處依傍的棄妾,自己的女兒化為一抹黃土,褚明錦卻安然無恙享用着富貴尊榮。
憑什麽?憑什麽褚明錦就能這樣幸運?
心底的嫉妒和恨意将郭氏逼入瘋狂。
“我好不了,也不能給你得意。”
郭氏朝褚明錦的背部伸出雙手。
方彤君聽得背後撲咚一聲巨響,回過頭時,只看到褚明錦在水裏撲騰。
“明錦……”方彤君驚叫着奔過來。
“喊人……”褚明錦想叫她喊人來救自己,卻喝進去更多的水。
“明錦……來人啊……快來救人啊……”方彤君大喊,褚明錦撲騰的雙手緩了下來,水泡越來越少,整個腦袋緩緩地沉進水裏。
褚明錦要死了!
方彤君朝水泡消失的地方撲過去,她根本想不起,自己也不識水性,并且她的身體帶弱症,在相府十年的調養,也只是略好些,還畏冷怕熱。
***
身為後族,權傾朝野的一品重臣的府第,太尉府朱壁紅瓦,鑲金嵌銀,富麗堂皇,即使是喪中,白幡黑幛環繞,仍難掩奢華的光輝。
外面和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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