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25)
念經超度,內室,鄭怡春在焦躁地來回走動。
“哥,太巧了,方廷宣怎會那麽大意?就算他給嬌妻晃花了眼,馮丞斐呢?馮丞斐不會看不出,朝臣和皇子集中相府,不是引頸待殺嗎?”
“不管是不是圈套,都必須行動了。”鄭建業粗濃的眉頭緊皺,眉間擠成川字,獨子的去世,使他陷入瘋狂的境地,即便是圈套,他也要用殺戮來平息自己的喪子之痛。
“怡春,我不想當皇帝。”李懷琳坐在椅子上,壯起膽子小聲道。
“你說什麽?”鄭建業厲喝,聲若銅鐘。
“哥你那麽兇做什麽?“鄭怡春見李懷琳吓了一跳,皺眉不滿道。
“你別插嘴。”鄭建業疾聲道,禿鷹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李懷琳。
“我……我說……我說我不想當皇帝。”李懷琳顫顫驚驚回答,高大魁梧的鄭建業帶給他很大的壓力。
“不是這一句,你叫皇後什麽?”
“我……”李懷琳清秀的臉白了,期期艾艾看向鄭怡春。
“別怕。”鄭怡春走過去,輕輕地握住李懷琳朝自己伸出來的手。
“你們……你們……”鄭建業雙眼血紅,锒铛一聲,牆上的寶刀出鞘,直逼李懷琳脖頸。
淩厲的刀鋒閃爍着青色的光芒,光芒耀目森冷,刺傷了李懷琳的眼睛。
“哥,你做什麽?”鄭怡春驚呼一聲,朝鄭建業撲去,要撞開他對着李懷琳脖頸的大刀。
鄭建業不備,武人的本能反應使他刀鋒一轉,對着鄭怡春的脖頸落了下去。
‘怡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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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銳的驚恐的嘶喊伴着刀刃刺穿**的聲音響起,鄭建業倒在血泊中,一雙眼瞪着渾圓,死不眠目。
變化在電光火閃間,李懷琳措手不及意料不到――他只是不想鄭怡春受到傷害。
看着自己的雙手,李懷琳吓得抖顫:“怡春,我不是故意,我怕他殺你,我不知道抓着他的手往回一揮會殺了他,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不是故意的,孔猛有力的兄長,操慣大刀的兄長,怎會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李懷琳的對手,李懷琳那一瞬間的曝發是因為什麽,明白這一點,鄭怡春悲從中來,撲到鄭建業身上放聲大哭。
耳邊隐約傳來的頌經聲和眼前遍地鮮血都在提醒她,太尉府絕後了,只剩她一個姓鄭的了。
若她不生在金玉簪纓之家,不嫁與帝皇為妻,就不會遭遇接二連三的血腥和殘暴。
殺李懷琳替兄長報仇!
不!她下不了手。
現在怎麽辦?兄長已布置了人安排了一切,要起事嗎?能有多少勝算?
“懷琳,我哥都安排好一切了,咱們……”
“怡春,咱們不起事,行嗎?”李懷琳打斷鄭怡春的話,身體還在顫抖,可目光是堅定的。
“不起事?成王敗寇,皇上和新皇不會放過咱們的。”鄭怡春無力地低喃。
“不,我想,咱們可以想個不起事,又保全自己的法子。”李懷琳搖頭,顫抖着的身體慢慢鎮定了下來,“怡春,舅舅今日要起事,就像你說的,方相和馮丞斐不可能想不到,他們做出一點防患都沒有的樣子,只怕是有侍無恐。”
“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相爺說不定是做了圈套要誘舅舅落入圈套。”
“我也這麽覺得,可是,今天已安排好一切卻不起事,以後太尉已死,我……我指揮不了軍隊,你對這些也……咱們就徹底敗了……”
“咱們可以主動向方相和馮丞斐示好,化幹戈為玉帛。”李懷琳飛快地說道:“舅舅已經死了,無可挽回,咱們先捂下這個消息,我馬上去找方相和馮丞斐,就跟他們說,舅舅要起事,我不同意,我願意與他們合作,殺了舅舅,不再與他們作對,我也不跟他們争皇位了,只求他們不要斬盡殺絕,保證我們倆平安無事。”
“馮丞斐和方廷宣不會相信,也不會答應的。”鄭怡春無力地搖頭,鄭家與馮丞斐仇隙那麽深,馮丞斐怎會相信。
“不,能兵不血刃解決問題,他們肯定更願意,只需讓他們相信我的誠意即可,我會說一個我無顏面對天下的秘密給他們知道。”
“你……”鄭怡春白皙的手指直指李懷琳,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嗯,我要告訴他們,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殺舅舅與他們交換,要求他們想個萬全之策,給我帶着你離宮,遁跡民間。”
“哈哈哈……”鄭怡春哈哈大笑,淚流滿面,道:“如此一來,方廷宣和馮丞斐就不可能再追殺我們了,一個與兒子私通的皇後,一個愛上母後的皇子,為天下人所不恥的人,再也威脅不到龍椅上的人了。”
“母後,母後你別生氣了,你若是不願意,那咱們就起事,我聽你的……”李懷琳惶恐得掉淚。
“不,我不生氣,我只是傷心,我哥為我盤算半生,到頭來,我卻用他的命來保全自己。”鄭怡春狠抹了抹淚,揚起頭,道:“你說的不錯,其實今日即便起事,我覺得也成功不了的。”
“母後不反對?”李懷琳收了淚,驚喜地看鄭怡春。
“你叫我什麽?”
“怡春,娘子。”
“嗯,傻瓜,整理一下儀容,快去吧,別給方廷宣和馮丞斐看出來太尉已經死了。
“嗯,我知道,這是我與他們談判的資本。”
李懷琳的衣裳都是血,回泰王府換來不及了。
“我去拿一套易理沒穿過的衣裳給你,你們身材差不多。”
“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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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須歸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3-02-1401:39:37
104、蘭氏和楊潤青番外
光武三年秋,懸空山不遠處一個小村莊,日落時分,秋風飒飒。楊父赤着上身,懷裏抱着一個小小的嬰孩興匆匆跑回家。
“潤青他娘,你快來看,我撿到一個小女娃。”
回答他的是砰地一聲巨響,楊母把鍋蓋狠狠地扣到鐵鍋上。
“他娘。”楊父遞出孩子的雙手停在半空中,吶吶不能言語。
“從哪撿的扔回哪去。”往竈膛裏塞了一把山草,楊母冷森森道。
楊父顫了一下,縮回手臂,把嬰孩緊緊地摟進懷裏,像是怕楊母搶了扔掉似的,好半晌,期期艾艾道:“他娘,這女娃好可愛,若是咱們不留下她,只怕她活不了。”
“留在咱家就活得下了?”楊母大聲喊道,揭起鍋蓋,“你自己看看,這就是咱們晚上吃的。”
半鍋清水裏面漂着一把野菜,看不見米面,也沒有油泡。楊父後退了幾步,無力地靠到門框上。
“潤青餓得哇哇哭,天天吃不飽,小老鼠一樣大,三天兩頭生病,兩歲還不會走路,咱家還養得起別人的孩子嗎?”提起兒子,楊母悲從中來,眼淚撲簌撲簌掉落。
楊父蔫了,抱起孩子往外走,一只腳踏出門檻,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嬰孩,轉過身小聲道:“他娘,咱家這麽窮,以後也不知能不能好轉,也不知能不能給潤青讨到媳婦,小女娃留下了,養大就可以給潤青做媳婦。”
楊母的低泣頓了頓,楊父巴巴等着,見妻子略有松動,卻不點頭,只得轉身往外,走得一步又回轉,看看妻子又往外走,來來回回幾次,後來,猛咬了咬牙,道:“他娘,這女娃咱們暫且養着,養得一日算一日,若實在撐不住了,能養得到五六歲,那時把她賣了,也能換回幾兩銀子,你說是不是?”
楊母的眼淚住了,窮人家多有賣兒賣女的,養到五六歲,若日子過不下,賣得幾兩銀子,也不虧。
“他娘,你看,這女娃多漂亮啊!”楊父見妻子意動,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竈前,蹲了下去給妻子看他手裏的孩子。
藍色粗布衣裳裏,嬰孩黑濃的頭發,圓圓的臉蛋,皮膚白裏透紅,五官秀麗非常。
“好漂亮的孩子,比潤青出生那時漂亮多了。”楊母忍不住贊嘆,楊潤青出生時,皺巴巴的身子,臉上還有細小的胎毛,膚色黃黑,不及這嬰兒的一分美麗。
“不止咱家潤青,我看十裏八鄉都找不到這麽漂亮的孩子。”楊父驕傲地挺挺胸,好像嬰兒是他生的一般。
“這麽漂亮的孩子,爹娘怎麽舍得丢棄?”楊母憐惜地從楊父手裏抱過孩子。
“這孩子像是剛生下來的,你看,臍帶還帶着。”楊父小心地拉開衣裳給楊母看。
“作孽啊!這孩子的爹娘不是人。”看着孩子一身血污,還有那沒有剪掉的臍帶,楊母罵了起來,罵了幾聲注意到孩子包的還是丈夫的上衣,憤怒地問道:“你看到孩子時,這孩子是光溜溜的?”
“正是。”
“好狠心的爹娘,畜牲不如……”楊母大罵,又急忙道:“快,燒熱水,我給孩子洗洗身子……”
洗澡時小女娃醒了過來,扁扁嘴哇哇哭了起來,像是呼應一般,坑上睡覺的楊潤青也跟着哭了起來。楊父手忙腳亂從楊母手中接過嬰兒,抱出來擦拭了,包上衣裳輕輕走動,嬰兒卻不住聲。
“這是餓了要找吃的了。”楊母抱起楊潤青流淚。
“我去裝一碗野菜湯來喂孩子吧。”楊父要把嬰兒放坑上,楊母懷裏的楊潤青不哭了,咿咿呀呀叫着,小腿使勁蹬,伸張開小手朝楊父撲去。
“要爹抱?啊,他娘,潤青要抱這娃兒。”楊父因小女娃哭了,正怕妻子不耐煩,見楊潤青想抱小女娃,忙配合着送進楊潤青懷裏。
說也奇怪,哇哇大哭着的嬰兒靠到小楊潤青身上時便不哭了,臉頰上還帶着淚痕,嘴唇卻往上咧笑了起來,這一笑,唇邊現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楊潤青也傻笑起來,叫道:“爹,娘,妹妹……”
“這倆孩子有緣。”楊母高興得流淚,兒子兩歲大了,這是第一次開口說話,想不到一開口,就說了這麽多個字。
多年以後,楊母回想起這一日,慨嘆不已,蘭氏來到楊家,似乎就是為楊潤青而來。
給小女娃取名時,大字不識的楊父楊母問兒子,小楊潤青眨巴着眼睛看了眼女娃,道:“蘭……蘭妹妹。”
“好,就叫蘭,姓蘭,名蘭。”楊母存了心要把女娃留作媳婦,也沒給她帶上楊姓。
多了一張嘴吃喝的楊家,日子過得更拮據了。
楊父一如既往地每日在外奔波勞作,希望能讓妻兒過得好一些,楊母紡紗織布,舂米推磨。日子很苦,可兩個孩子乖巧可愛,楊潤青自蘭蘭到楊家後不再生病,小時是抱着蘭蘭帶着蘭蘭玩耍,大些了,兩個孩子手挽手,到野地裏挖野菜捉田雞,再大些,楊潤青幫着楊父下地上山,蘭蘭幫着楊母在家中操持忙活,家中歡聲笑語和樂融融。
光陰似白駒過隙,轉眼間十三年過去,蘭蘭來到楊家十三年了。
一家子齊心協力不辭辛苦,日子比十三年前好轉許多,一處白牆青瓦的院落換了十三年前的茅草屋,院子裏圈養了雞鴨,豬圈裏喂了一頭大豬,米缸滿滿的,糧倉裏囤着谷子。
進院門左右是兩間耳房,左側是竈房,右側是儲物房,放着農具和糧倉等物,進去三間房,中間是堂屋,左首一間是蘭蘭和楊潤青的房間,右首是楊父楊母的房間。
夜深了,左首房間還亮着燈,楊潤青在燈下讀書,蘭蘭在一邊織布。
楊父楊母的房間熄燈了,夫妻兩個在床上小聲說着話。
“孩子們這麽大了,沒給他們分房,好不好呢?”楊父低聲道,“要不把儲物間收拾出來給潤青住?”
“收拾什麽,傻腦袋。”楊母一指戳上楊父額角,罵道:“榆木疙瘩,蘭蘭早晚是潤青的媳婦,分什麽房?”
“這個……他們還沒成親。”楊父摸了摸額頭,小聲替自己分辯。
“你呀!”楊母恨鐵不成鋼地咬牙,雖然蘭蘭還小,可她這些日子一直琢磨着,想趕緊把親事替兩個孩子辦了。遠鄉近村,凡見過蘭蘭,莫不旁敲側擊試探,想娶蘭蘭回去作媳婦。
楊母想,自己這個老實巴交沒用的丈夫,一輩子只做對了一件事,就是撿了蘭蘭回家。
十三歲的蘭蘭如碧瑩瑩的翠玉,一雙盈若秋水的眸子顧盼生輝,布衣荊釵,亦是風華絕代。最難得的是性情,溫柔和順,細言輕語,從來不發脾氣,安貧樂道,苦樂自在。
“我這心啊,現在越來越不踏實。”楊母輕嘆。
“怎麽啦?”楊父不解地問道。
“蘭蘭太美了,我總覺得,咱們這樣的家庭,咱們的潤青,只怕無福消受。”
“你多想了,我看着,就是再好的家庭再好的兒郎,蘭蘭也不會動心的。”楊父不以為然。
“我不是怕蘭蘭變心。”楊母搖頭,小聲道:“你不覺得,蘭蘭太好了嗎?容貌,性情,無一不好,我只怕天意弄人。”
“什麽天意弄人,你想太多了,再美再好,是咱們把她養大的。”
“也是。”楊母茅塞頓開,長舒出一口氣,放心睡覺,楊父見她放心,也跟着安心,閉上眼,模模糊糊快入睡時,胳膊一痛,楊母擰醒了他。
“他爹。”楊母作賊似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他爹,你當年是多大通人事的?潤青今天十五歲了,曉不曉得那回事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跟蘭蘭……”
楊父被問得老臉通紅,好半晌結結巴巴道:“這時節,是曉得了。”
“曉得了?”楊母猛地坐起身。“那……那咱們會不會要抱孫子了?”
“有孫子抱不好嗎?急什麽?”
“可他們還沒成親呢。”
“成親不是一句話的事嗎?蘭蘭要是懷上了,咱們就弄一桌酒席請左鄰右舍,把他們的親事辦了。”
“唔,也是。”楊母覺得有道理,丢倒頭睡覺。
夜深沉,山村更靜了,連狗吠聲都沒有聽到,蘭蘭有些疲累,搖紡車的動作緩了下來。
“累了就歇息了。”楊潤青放下手裏的書走過去,半蹲到蘭蘭後面,抱她包在懷裏,輕輕地幫她揉雙臂。
“再紡一會,我想明日把這塊布織完,後天給娘拿到城裏賣,爹生日要到了,可以給爹買一壺酒。”蘭蘭細聲道,轉身仰頭看楊潤青,瞳眸柔若春水。
楊潤青看得癡了,身體湧動起難以言說的氣流,開始是斷斷續續的涓涓細流,緩緩的氣流越來越急由小變大,源源不絕,要決堤而出。
靠着蘭蘭背部的下腹之下,嫩稚的青枝在波動在變化,面部溫和沉靜無聲無息,內裏卻滾燙火熱。楊潤青緩緩地後退,不敢讓蘭蘭發現他的身體起了變化。
——下接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
無意識地,蘭蘭在楊潤青後退的同時,身體也在後退,不想離他遠了,有些沉重的腦袋抵靠到楊潤青的肩窩上,清淺的呼吸噴到楊潤青的脖子上。
脖子有點癢,身體更熱了,“蘭妹妹,我們睡覺吧。”楊潤青低聲道,聲音有些沙啞。
“潤青哥,你嗓子不舒服嗎?我看看。”
蘭蘭轉身正對着楊潤青,捧起他的臉,“張開嘴我看看。”
蘭蘭真好看,楊潤青張開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蘭蘭,看着蘭蘭粉嫩的臉蛋,水汪汪的大眼睛,還有黑濃的長睫毛,挺秀的鼻子,紅紅的櫻唇,還有唇邊那兩個酒窩,楊潤青很想摸一摸,很想親一親。
他真的親了上去,溫溫的,軟軟的……淡淡的體香在鼻端萦繞,楊潤青像發高燒一般,心跳耳鳴、頭暈目眩……心頭又甜又癢。蘭蘭動了動唇,緩緩地閉上眼睛,楊潤青怔了一下,然後,張開雙臂抱住蘭蘭,兩人傾倒地上。
可以怎麽做?除了親親,還能做些別的吧?時間在兩人急促的喘息中緩緩流逝,燈芯哔地爆出燈花,暈黃的燈光變成了橘紅,映在蘭蘭白皙的臉上,帶出醉人的粉紅,空氣裏流動着的燥熱越來越濃,身體裏面有一股到處亂竄的火苗,把血液燒成沸水層層擴散,波動至身體每一個骨節每一寸肌膚……楊潤青覺得某處越來越痛,叫嚣的氣力越來越大,理智在向它一物低頭,平靜的假象很難維持。
兩個人重疊着,默默無言很久,楊潤青憋得難受,卻不敢抛掉顧忌,蘭蘭紅着臉,長長地睫毛不停眨動,楊潤青忍了又忍,忽然一口咬上蘭蘭的脖頸,他想狠狠地咬,可是怕蘭蘭疼,張大口咬上時,卻是輕輕的吸吮一般的碰觸。他感到身下的人兒在顫抖,然後,一只抖索的小手縮進他們重疊的身體,像受驚的小鹿。
蘭蘭還小,他在心中嘆息,剛想翻身下去,那只小手卻在這瞬間摸索到他小腹下,握住了他顫動的一物,低細的昵喃同時響起:“潤郎……”
好煩,還是不甘心,明天再另找人看能不能找回來存稿,請朋友們原諒,正文本來還有三章的,我心裏亂糟糟的找不到感覺重寫,就先碼了蘭氏的番外放上來,明天如果還找不到,只能重寫了。
閱讀的順序亂套了,真不好意思。
謝謝大家支持我,先睡覺去,明天起床了繼續找,找不到先碼明天下午的更新再回複留言,感謝留言的朋友們,謝謝大家的理解與支持,這是故人最大的幸福。
今天好想哭。
105、蘭氏和楊潤青番外
激流從蘭蘭手心青稚的嫩芽湧起,沖進小腹,湧到頭腦裏,再流竄到四肢百骸,從頭到腳,由裏及外,所到之處麻麻的癢癢的,欲-望越來越急迫地四處沖突着,尋找着宣-洩的出口,楊潤青覺得憋不住了。
蘭蘭也憋得難受。
楊潤青言行有致,容顏秀雅,頗得大家的喜愛。小山村的婦人葷素不忌,都知她是楊家的童養媳,清晨在溪邊洗衣裳時沒少拿她打趣。蘭蘭聽得多了,心裏頭也慢慢有了一些想法,只是楊潤青平日自律守禮,她想試試那些婦人講的事,也沒得機會。
蘭蘭不好意思主動,她覺得自己主動那個很丢人,可若是楊潤青主動,她也不會拒絕,那些婦人告訴她,男人就喜歡那事兒,要讓男人開心,要把男人牢牢拴住,就要放得開。
蘭蘭覺得,她是楊潤青的媳婦,楊潤青是她的男人,自然要跟那些婦人講的那樣,讨他的歡心。
蘭蘭小臉憋得粉紅粉紅,握着青芽的小手緊了緊。
“蘭妹妹……”楊潤青沉暗地叫着,腦袋中兩種想法在拉鋸,把蘭妹妹的衣裳解了……不行,兩人還沒成親;行的,蘭妹妹就是自己的媳婦,小時就定下來的……
蘭蘭身體難受,憋了一口氣,蜻蜓點水的,兩瓣嘴唇在楊潤青臉頰擦過,又低低地喊了一聲潤郎。
楊潤青終于顫抖着,把手探進蘭蘭的衣領,從白皙的脖頸,一路向下摸到了小小的柔軟的白饅頭……裹住……愛撫……
粗重的喘息響起,混着低細的、似乎快樂又痛苦的呻-吟。
“潤郎……”
“蘭妹妹……”
***
清晨的霞光普照大地,一早出外勞作的楊父帶着楊潤青回家,蘭蘭打來水,遞上毛巾給他們擦臉擦手,楊母滿意地看着,把菜端上桌,招呼道:“都來吃飯了。”
稠濃的白米粥,還有一盤臘肉,兩樣青菜,楊家父子吃得很快,蘭蘭似乎天生的,在這樣的環境中,仍是細嚼慢咽。楊母有時奇怪,蘭蘭是她自小養大的,就在他們這個農家成長,為什麽言行舉止卻像高門大戶裏教養出來的。
吃完飯擱下飯碗,楊潤青拉過蘭蘭的手,漲紅着臉,看了楊父楊母一眼道:“爹,娘,我想和蘭妹妹成親。”
“好啊。”楊父樂呵呵一笑,看向楊母,問道:“潤青他娘,你看啥時給孩子們把親事辦了?”
“我去找半仙算個好日子。”楊母捋捋頭發,微笑着看向兒子媳婦,眼前金童玉女,蘭蘭紅着臉低垂着頭,唇角微微上挑,兩個酒窩若隐若現,清麗嬌俏、絕美難描。兒子溫和沉靜,神清顏秀、俊雅可喜,兩人手挽着手,說不出的親昵和諧。
“娘,我織出一幅布了。”蘭蘭羞澀地紅了臉站起來,起身回屋拿布。
楊潤青看着蘭蘭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回頭笑着對楊父道:“爹,蘭妹妹熬夜織了布出來,想給娘賣了,換一壺酒給你生日喝兩口。”
楊父笑得老臉開懷,一臉的皺紋像水波舒展開,楊母戳了戳丈夫,輕啐了一口,道:“就好喝酒,蘭蘭也慣着你。”
“我爹又不常喝,一年也就喝那麽一回兩回。”楊潤青笑着替父親說話。
楊母也是面嗔心喜,丈夫雖然老實巴交沒有大的出息,可知冷着熱,事事聽她的話,勤勞樸實,不像有的男人,不是好賭就是好吃懶做,要不就是成日打老婆孩子出氣,她心中也愛丈夫愛得緊,只面上要強罷。
翌日楊母帶了布進城賣,換得銅錢打了一壺酒,回來路上又去了鄰村一個號稱半仙的老人那裏去,請老人給掐個日子,要給兒子媳婦辦喜宴成親。
楊母早晨走時滿臉喜色,回來時面沉如水,眉眼凝重。
“他娘,怎麽啦?”楊父把妻子拉到椅子上坐下,給妻子倒來熱水,“走了一天的路,累了吧?下回進城,我用牛車推着你,別走路了,地裏的活耽誤一天不要緊。”
楊母愣忡着也不接杯子,過了許久,捉住楊父的手臂,苦澀地道:“他爹,要不,咱們把蘭蘭嫁出去,另給潤青找個媳婦。”
“這是什麽話?你沒發燒燒糊塗了吧?”楊父伸手試妻子額頭,“沒燒啊,怎麽說糊話了。”
“我沒說糊話,他爹,半仙看了潤青和蘭蘭的生辰八字,說他們八字相克,潤青若是娶蘭蘭,咱們家會有家破人亡的大禍。”
“這你也信?”楊父嗤笑,道:“蘭蘭從撿回來,咱們就是要給潤青當媳婦的,這麽多年過去了,咱們家越來越興旺,哪來的大禍?”
好像也是,楊母眉頭略松,要說把蘭蘭嫁掉,她心中也是不舍的,只是心結到底不能盡解,精神恍惚,做起事來糊塗颠倒。
楊潤青從地裏回來,問得楊母沒給他定下成親的好日子,有些着急,蘭蘭日間在房裏聽到楊父楊母的說話了,暗暗流淚,家中的氣氛從喜笑聲聲變得沉悶。
楊父生日這天,蘭蘭與楊母一起下竈房,整治了豐盛的四菜一湯出來,往年一家子是笑語歡聲的,這日卻都不說話,楊父氣悶,想起都是半仙一句瞎話使自己一家人不得和樂,吃過飯喝完酒,一徑出門,要偷偷去找半仙,逼他改口,使妻子去了心病給兒子與媳婦成親,一家子像以前一般和和美美過日子。
楊父好好的一個人出門,晚上由村鄰擡回家的,也不知是喝了酒不清醒還是怎麽的,村鄰說是從坡地下看到他的,回家時手腳彎曲口不能言,站立不能,從不生病的健康的一個壯年男子,竟成了癱子。
楊家自那日起再聽不到笑聲,為了給楊父治病,房子賤賣了,另找個地方蓋起茅屋,楊潤青書本擱下了,地裏所有的活都落到他肩膀上,蘭蘭與楊母日夜紡紗織布,一家子拼了命賺銀子給楊父治病。
楊父的病一直沒治好,楊母想起半仙的話,心頭陰影再難散去,某一天進城給楊父拿藥無意中聽到褚家要買丫鬟的消息時,楊母動了念頭,找上褚家,把蘭蘭賣到褚家當丫鬟,為怕兒子問責,她與褚家講好的是賣身三年不是終身為奴。
“潤青,蘭蘭再辛苦下去,恐怕撐不住,娘想着,大戶裏做丫鬟雖說受氣,可總比在家輕松些,吃穿也好些,每月一兩銀子的月銀,也比紡紗織布得來的多,家裏輕松些,你也好抽出些時間讀書,科舉若能得個名次,蘭蘭以後才能過上好日子。”楊母沒有把自己要拆散蘭蘭與楊潤青的想法說出來,她說的是處處為蘭蘭着想的打算。
親事無着,白日辛勞,夜裏又要與楊母和楊潤青一起照顧癱瘓在床的楊父,蘭蘭這些日子憔悴羸弱,楊潤青看到眼裏疼在心上,聽楊母說得在理,也就沒反對,蘭蘭是事事聽他和楊母的,于是進了褚家。
楊母存了心要拆散楊潤青和蘭蘭,把蘭蘭賣給褚家為奴時,跟褚陳氏說女兒不用有假日探親,望能多得一二兩銀子,褚陳氏答應了。楊母也不告訴楊潤青,蘭蘭賣給哪一家為奴。
從小一起長大,日夜不離,才識得情滋味,**辣的卻突然分開了,連面也見不着,又兼楊父一直病着,家裏所有的農活都壓在楊潤青身上,強撐了兩年,楊潤青便熬盡了所有氣力,某天在地裏勞作時,突地一頭栽倒,一病不起。
家裏再湊不出銀子同時給兩個病人抓藥了,楊母一人要照顧兩個病人,未免不周,卧床兩年的楊父,在一天夜裏,終是與世長辭。
葬了丈夫,看着只剩一口氣的兒子,楊母咬了咬牙,來到褚家找蘭蘭,說出了自己心中存留許久的打算——把蘭蘭嫁掉,徹底斷了與楊潤青的聯系。
“蘭兒,娘沒錢給潤青抓藥了,沒辦法……”楊母不停拭淚。心內實實不舍,在褚家生活了兩年的蘭蘭更美了,粉嫩清潤像清晨草葉上的露珠兒一般,晶瑩剔透,讓人愛得恨不能捧手心裏疼寵着。
“娘,我答應你……”蘭蘭跪了下去,“娘,我想最後見潤郎一面。”
一夕盡歡後,不久楊潤青得到蘭蘭的死訊,愛人死了,可他無法相随,父親已經不在,老母還需他奉養,也許是沒了念想期盼,楊潤青病好了,盡管是形同枯骨,心如死缟,總算是活着,不久參加科考,他很幸運,當期主考官恰是方廷宣,一個剛直不亞的人。
楊母在蘭氏偷偷回來找她,表明自己沒有與褚玮倫圓房,且懷了楊潤青的孩子,想與楊潤青複合時,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蘭兒,娘相信你是清白的,可是別人不知道啊,你願意看着潤青給人指指點點嗎?”
“娘……我……孩子……”蘭氏撫着肚子,淚流滿面。
——下接作者有話說
作者有話要說:
看着蘭氏的微微鼓起的肚子,楊母也有一瞬間的猶豫,蘭氏是她養大的,她知道蘭氏不會撒謊,知道蘭氏不是貪圖楊潤青有了功名才想與楊潤青複合,知道蘭氏是發現懷了兒子的孩子才想回兒子身邊的,她想答應,可是想起半仙的話,想起丈夫壯年早逝,想起兒子在蘭蘭名份上屬于他人時就病好了,心又狠了下去。
楊潤青一直不肯再娶,甚至收養了一個孩子,表示一輩子不娶妻,楊母在悲痛中煎熬着,日子安閑享樂了,她卻快活不起來,一手養大的女兒一般的孩子給人作了小妾,兒子孤孤凄凄地活着,擁有大房子優渥的生活又如何?
五年後,楊潤青回鄉,偶然中意外地得到一個楊母意想不到的消息,半仙是收受了一個看中蘭蘭的男子的好處,故意說了八字不合的話要拆散楊潤青和蘭蘭,楊父的發病也不是意外,而是那男子假意熱情,拉他喝酒,喝了很多很多酒,再把他推下半坡害他偏癱的。
那男子被送上衙門得到應有的懲罰,楊母在愧悔中一病不起,死前拉着楊潤青的手,想說出蘭氏的下落,卻終是沒有說出來。
誰能想到,位高權重的一朝首輔的女兒,命運是如此涼薄。
106、蘭姨娘和楊潤青番外
午夜夢回,楊潤青千千萬萬次盼着,他的蘭妹妹沒有死,随着歲月一年年過去,他慢慢失了奢望,當震耳發愦的相見以卒不及防的方式出現在他眼前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麽也不能相信,他的蘭妹妹明明活着,卻那麽狠心,能忍着十六年不相見。
蘭氏捏着衣角,直呆呆站着,一時說不出話來。
眉清目秀俊雅飄逸的潤郎不見了,眼前是個飽經滄桑的臨暮中年人,如露珠兒一樣的蘭妹妹也成了枝頭即将凋零的落花,憔悴蒼老。
楊潤青聽見自己喃喃問道:“如果我不來褚府,不突然撞見,你是不是一輩子不再與我相見?”
“我……我……”
楊潤青沒有給她說下去,他把她拉進懷裏,緊緊地牢牢地抱住她,只怕一眨眼間,眼前的人就會從他視線裏消失。
許久之後,楊潤青方感覺到手臂微微刺痛,低頭一看,原來是蘭氏的指甲刺進了他的手臂,而她卻不自覺。
她一直發抖,楊潤青不知她怕是什麽,于是柔聲安慰道:“蘭妹妹,我在這,別怕。”
怕的就是他,自己已嫁人為妾的身份,怎麽跟他說?蘭氏倒在楊潤青懷裏,昏了過去。
楊潤青攬着蘭氏,望着幾步開外注視着他的褚明錦,輕聲道:“我要把蘭妹妹帶走。”
“蘭姨娘是我爹的姨娘。”褚明錦緊緊地盯着楊潤青,看着面前清瘦俊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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