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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呼吸艱難,憋悶不暢。

宋曉心中一定,便道:“沒有的事,牛頭馬面要收老夫人先過了我這關。我有方子治您。”

她對着身側的宋花顏道:“三妹,麻煩你去藥房取來蜂房1錢,地龍2錢,桔梗1錢,蘇子3錢,白果2錢,百部2錢,天竺黃1錢,诃子1錢。 用水煎服。”

“這方子……?”宋花顏猶豫。

老夫人幽幽開口:“花顏,聽你大姐的吩咐,去取吧。”

齊大夫突然道:“三小姐,不如去老夫的藥房吧。”

宋花顏輕輕點頭。

宋曉又道:“老夫人,容曉兒為你點穴治療,可否翻個身?”

見老夫人不動,宋曉解釋道:“老夫人您得病是哮喘,哮喘講究冬病夏治。此時正是最佳治療時間。曉兒為你點穴治療,雖然有點痛,但是痛到不痛時,就起了效果。能相信我嗎?”

老夫人長舒一口氣,道:“你們都退下,留曉兒在就行了。”

宋琳原本還不樂意,但母親如此說了,只能怏怏退下。

宋曉仔細地找到了第七頸椎棘突下旁的定喘穴以及第三胸椎棘突下旁1.5寸,在肌肉上的上肺俞穴,用力地用手點了一點。

“啊!”老夫人痛呼出聲,額頭布滿着虛汗。

宋琳聽聞後,急急在外就要闖入,被老夫人呵斥道:“出去,誰都不能進來!”

就這樣點了一炷香的功夫,老夫人漸漸停止了呼痛,呼吸也順暢了起來。

她半調笑道:“若不是點穴起了作用,我真以為你是借機發洩你對不我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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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曉低頭:“曉兒怎敢。”

“母親,你怎麽樣了?孩兒将李大夫請來了。孩兒能進來嗎?”

“大姐,我将藥煎好了。“

一聽到宋鑫和宋花顏的聲音,宋曉皺着的眉連忙舒展了開來,沈君逸終于将母親找到了,沒想到兩人把出遠門的李恪請來了。而宋花顏将藥煎好,正好。

她笑着道:“母親,花顏,可以進來了。”

宋鑫推門而入,一眼望過去有些詫異。李恪走上前為老夫人把脈,道:“已經無恙了。老夫人需靜養。這種病不能接觸過敏的物質。多虧大小姐解救及時。”

宋曉從宋花顏的手裏接過湯藥,坐到老夫人的床邊,一口一口地給老夫人喂藥,邊喂邊細心地擦拭老夫人嘴角流淌的藥汁。

宋曉擡起臉,卻見老夫人目光深沉的看着自己,深邃的眼瞳裏泛着不知名的光澤,最後化為柔柔一笑:“辛苦你了,曉曉。”

這一刻,宋曉竟有哭得沖動,那種感情是來自她身體內部的悲哀。

她強忍着心中的悲戚,笑着道:“這是孫兒應該做的。”

因為李恪的到來,老夫人完全交由她代為照顧。看着宋曉之前配的藥,李恪啧啧稱奇,說就用這幅。

宋曉還在旁邊補充道:“老夫人若是喝藥喝膩了,可以将核桃仁1000克研細,補骨脂500克為末,蜜調如饴,晨起用酒調服一大匙。或者喝點杏仁粥宣肺化痰、止咳定喘。”

“大小姐說得有理。”李恪微笑贊同,看着宋曉的目光柔意更深。

宋鑫驚訝道:“曉兒何時知道這麽多?”

宋曉讪讪一笑:“以前正好看到了這方面的書,不知不覺就記在了心裏。”

宋鑫柔柔一笑,摸了摸宋曉的腦袋:“你可知,君逸找到我歸來時,正巧碰到了李大夫回來,才知道,李大夫明明和齊大夫一起去了益州,今日剛歸。那給母親看病的齊大夫又是誰?!我心中着急,與君逸急急回府,正巧遇上了要去取藥的花顏。見謊話敗露,君逸将想要逃走的齊大夫抓個正着,我與花顏去李大夫處取了藥。這次多虧了曉兒。否則母親……”

她說着哽咽了起來,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心慌。

老夫人嗔怪道:“我又沒死,哭哭啼啼是做什麽!”

宋曉奇怪地問:“怎麽會有人無緣無故假扮齊大夫,要知道,老夫人差點被他害死了。”

宋鑫冷笑了一聲:“君逸折了她的雙手,她才招出了事實。她原是個住在齊大夫家附近的混混,那日見二妹匆匆而來,找尋齊大夫,在門外大吼着重金酬謝。她心中知道自己毫無分文,決心騙上一騙。我已經将二妹罵了一頓,她的不謹慎差點害死了母親。”

“只是這樣?”宋曉驚訝反問。

“曉兒,怎麽了,還有其他事?”

宋曉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輕輕在宋鑫耳邊道:“母親,老夫人得病的根源是房中的熏香,這原本不是什麽嚴重的病,但因為齊大夫被人假冒,耽擱了病情,使得老夫人病情加重。女兒懷疑是有人故意為之。這熏香……”若是有人故意為之,那個人很有可能是宋府的人,她的親人。

宋鑫伸手撫了撫宋曉的柔發,笑着搖了搖頭,贊道:“曉兒,是你想太多了。剛才我将窗外的熏香撿起交給李大夫一看,原來只是發黴了而已,所以才引得母親不舒服。這一切都是巧合。”

見宋曉仍然不信,宋鑫解釋:“母親在宿城也用此等熏香,這次就怕來鳳凰城睡不着才将熏香帶來。這熏香用了多年了啊,若有問題,不會到今日才發病了。”

宋曉咬了咬唇,輕輕道:“或許是曉兒想太多了。”

這個家庭,讨厭老夫人的估計只有她了。宋琳是女兒輩最受老夫人喜歡的,宋花顏是孫女被最受老夫人疼愛的。她們兩家都沒有理由要害老夫人。反而是她三番兩次頂撞老夫人,惹她不快。

熏香一事與假齊大夫或許真的毫無關聯,一切或許真是巧合吧。是她太多心了。

她心下一松,身體竟有些搖搖欲墜,突然,身子穩穩地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宋曉為老夫人熬了一個晚上,此時不免有些昏昏欲睡。她想退出沈君逸的懷裏,卻被他抱住了腰部。

“曉曉,辛苦了。”

他的聲音啞啞的,似一根羽毛在她心間吹拂着。

“嗯。”

宋曉靠在沈君逸的胸前,清晰地聽着他微微加速地心跳聲,不知不覺地心安了不少。

“君逸,扶我回房吧,我累了。”她略帶撒嬌道。

沈君逸身子一僵,看着宋曉的眼神泛着空茫,随後嘴角展開了一個笑容,他輕輕道:“好。”

二皇女府。

青衣少女怒氣沖沖地沖入府中,對着房內淡定喝着茶水的錦衣女子嗔怪道:“二姐,為何撤回暗衛,為何突然命人強帶我回來?”

“月底,皇祖父生辰。”鳳聆語輕抿了一口茶水,微微嘆了一口氣,“母皇希望一家團聚。”

鳳清歌心裏又急又擔憂,大聲道:“可是九弟……”

“九弟失蹤了幾天?”鳳聆語猛然擡頭,琉璃般清冷的眼眸牢牢地鎖着鳳清歌的神情。

鳳清歌低下頭,支支吾吾道:“九弟五月底就……”

“荒唐!”鳳聆語猛然一拍桌子,眼中劃過厲色,“我原以為九弟最多失蹤一兩周,沒想到,他竟然失蹤了一個多月!七妹啊七妹,母皇讓我将你們召回一同參加皇祖父的誕辰,我也将自己的手下派給你一同前去念川調查,可是呢?!”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臉色很是難看:“九弟不參加可以找個理由搪塞,你必須得去。皇祖父最喜歡的就是你。月底前,你就留在鳳凰城,哪裏都不準去。”

鳳清歌鼓着臉,顯然對這個決定很不滿。可是她最崇拜自己的二姐,對她的命令不敢不從。

鳳聆語默默地喝了一口水,語氣有些飄渺:“你說九弟會不會已經回來了?”

“嗯?”鳳清歌微微一愣,反駁道,“怎麽可能!九弟回來的話為何不回皇宮?”

鳳聆語突然問:“九弟可會廚藝?”

鳳清歌嘴角一抽:“怎麽可能。九弟十指芊芊,是用來寫字彈琴,怎麽會廚藝。別說燒簡單的小菜了,估計怎麽洗菜切菜也不會。”

鳳清歌腦中幻想着風華絕代的九弟下廚房,舀着鍋碗瓢盆的可笑場景,忍不住直搖頭。怎麽說九弟是讓人寵的,若真讓他做這種粗活,真是糟蹋了他的一雙美手啊。

“說的也是……”鳳聆語把玩着手裏的茶杯,眼神淡淡的,似乎閃着失望。

她心中輕嘆一聲,默默的想,都怪兩人長得太像,她總是忍不住錯認。如果九弟遭到這種遭遇,恐怕單單滅掉一個川香緣都不能抹殺她心中的怒氣。

宋曉醒來的時候映入沈君逸那張閉目放大的睡臉,他的眉頭微擰着,似乎想着什麽煩惱的事。宋曉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撫平他眉間的憂傷。

“你醒啦……”沈君逸突然擡頭,迷迷糊糊地眼睛正對上宋曉尴尬的視線,他視線微微下移,發現宋曉的手竟然碰觸着他的唇邊。

“咳咳。”一聲刻意的重咳在門口響起,宋曉心虛地将手收了回來,沈君逸紅着臉默默把頭扭了過去。

“大小姐,你醒啦。”李恪笑得一臉狐貍樣走近莊邊,裝模作樣地看了看宋曉的面色,對着宋曉擠眉弄眼地表達自己是來的不是時候,但為了大小姐病情,才忍心打斷兩人的眉目傳情的。

随後,她重重點了點,笑得頗有深意,“不愧少君勞心勞力照顧了一宿,大小姐面若桃花,怎麽看也不像是中毒之人,倒像是懷……”

“李大夫!”宋曉急急打斷,臉被李恪的話語羞得通紅。這事,她眼睛一轉,刻意轉移話題道,“你當日說我中了兩種毒,現在我已經知兩種毒分別是誰下的了。其中,杏兒給我下的是慢性毒,中毒已經三年之久。她說我中毒已深,命不久矣,可是真的?”說着,她露出手腕,示意李恪把脈。

李恪把了把脈,臉色奇怪:“大小姐的身體雖然弱,但毒卻是全解了啊。”

“全解了?兩種毒”宋曉心中一喜,“千真萬确?”

“千真萬确。我可以保證。”李恪在紙上寫了幾幅藥方,笑着道,“大小姐今日只要多服下補身體的藥,過幾日便會恢複從前了。”

她想了想,又咬牙道:“杏兒這丫頭真毒。怪不得大小姐三年前突然變了,原來是這丫頭使得壞。”

杏兒還想拉她一同入地獄,可惜了可惜了,她身體內早已無毒了。

宋曉笑着道:“幸好兩種毒相互作用抵消,我也算因禍得福。”

“兩種毒抵消?”李恪呢喃了一聲,詫異道,“不可能啊……大小姐明明……”

“咳咳……”沈君逸突然咳嗽了兩聲,臉蒼白了幾分。

宋曉着急道:“李大夫,君逸前幾日受了風寒,一直咳嗽不止。昨晚是不是照顧我一宿,累着了,又複發了?”

李恪把了把脈,嘴角抽了抽:“這哪是風寒,明明是……”

沈君逸重重地咳嗽着,咳嗽的上氣不接下氣,整張臉都因為咳嗽顯得通紅通紅。

宋曉擔憂不已,連忙下床為他倒了一杯水,輕拍着他的背部,幫他緩氣。

看着兩人。李恪不斷搖頭,她道:“少君随我去藥房抓藥吧,大小姐在房中好好休息。”

宋曉聽話點頭,又憂慮地瞥了沈君逸一眼:“李大夫,君逸就拜托你了。”

出了房間,李恪突然停下腳步,低聲道:“少君,你瘋了嗎?明明被封了內力,竟然輕易運功,現在五髒六腑都已損壞,沒一兩個月時間可治不好的!”

沈君逸淡淡道:“我知道。抓藥吧。”他步伐未停頓,繼續向前走着。

李恪急急追上,不解道:“為何不願意告訴大小姐,其實是你為她運功逼的毒……”

沈君逸突然停下腳步,微微側着臉,淡淡地看着李恪。

見他如此淡然,沒有被人戳穿心思的窘迫,李恪略微疑惑,輕輕嘆了一口氣:“若不是為了大小姐,少君又有什麽事情值得自己以生命為代價動用內力呢……稍有不慎,少君這一輩子,就殘廢了!”

沈君逸默然不語,一時間心亂如麻。

如果他當時不出手,宋曉現在已經死了。

他并沒有後悔自己這個決定,因為他救她只不過是因為她現在還不能死,并沒有其他原因……

李恪又道:“既然少君不會傷害大小姐,何不向宋夫人表明,讓她派人解開你的內力呢。”

沈君逸眼神一閃,微微挪動了下嘴唇:“多謝李大夫提點。”

他轉過身,微微地揚起了嘴角,笑得很淺很淡。那雙往日清淡如水的眼眸閃着複雜難辨的光亮。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作者君:“卷二終于完結了,撒花,撒花!”

宋曉:“切……說好的感情戲呢……”

作者君興奮:“馬上就來!開始走兩章溫馨=w=”

54玉扳指

皇太君的萬笀宴辦的十分成功,女皇一高興,又賞了月星樓新的牌匾,稱贊其為天下第一樓。

月星樓的生意絡繹不絕,宋曉将其全面交給了林如煙,自己在家中養病樂得清閑。林如言漸漸懂事,學着姐姐一起幫忙管理,更在柯黎昕的教導下認真讀書。柯黎昕閑暇時也會去月星樓串串場,幫幫忙。更多的時間,準備着明年春季的科舉,決定不辜負宋曉的心意,一定要金榜題名。

洛蘭的刺繡手藝極佳,特別是雙面刺繡,做工精美。宋曉愛財心切,将其安排在宋家鳳凰城裏的衣閣工作。上次,靈州褪色的布料已經全部調到了鳳凰城,經過宋曉的指示按步驟染料,皆沒有出現褪色狀況。

東沐的衣料十分美,但上面的花紋卻極其簡單。宋曉和蘇晔憑着前世的記憶設計出了多種圖紙,而洛蘭做起了師傅,教導着一些少年如何将刺繡制作的更為精美。蘇晔無聊,便聽起了課,順便也動手學了學。別看他燒飯動手巧,做起刺繡來,手忙腳亂的。

蘇晔糾結了一周,總算做出了一對平安符,雖然難看了一點,但畢竟是第一次,而且是祈求平安的。他将自己那個戴上後,興致勃勃地來到宋曉的面前,在她呆愣的目光下,興致勃勃地将宋曉一直戴在腰間的小香囊解了一下,将平安符給她戴了上去,語重心長道:“宋曉,別再出事了……你若死了,我就沒有蹭吃蹭住的地方了……”當時中毒真是擔心死他了。現在想想,穿越到古代果然沒好事情……

宋曉無語。

蘇晔把玩着手裏的小香囊,突然笑得詭異:“這不是當初紫豔送你的嗎?你怎麽還留着。”

宋曉臉一紅,眼神閃爍:“這不忘了丢嘛……”

蘇晔裝作驚訝道:“你莫非喜歡紫豔,人家現在可是李二小姐的妾侍了。”

宋曉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白了白眼:“你想太多了。”

“那……最近沈君逸有送你什麽東西嗎?”蘇晔一臉八卦。

宋曉一臉困惑,蘇晔卻猶猶豫豫,最後嘆了一口氣,臨走前,那**的眼神就是“你自求多福吧”……

數日前,紫豔成為了李湘然的妾侍,被李湘然接進了李府。這整個場面簡直轟動了鳳凰城。因為作為禮部尚書的李夫人勃然大怒,差點與李湘然斷絕關系,将其和紫豔趕出家門。

後來,李湘然發誓自己會全然改變自己,跟她的大姐一樣進入官場,為東沐效力,為李府争光。李夫人才勉強讓紫豔進門,将他安排李府最偏遠的角落,眼不見為淨。甚至,李夫人還嚴厲地警告李湘然若她明年科舉未中,紫豔不但不能成為她的妾侍,還得卷鋪蓋走人!

李湘然現在可苦了,為了見美人一面,為了讓美人真正成為自己的人。她拼命地學習,那些風流場所更是不再踏入,一心一意賭在了明年的科舉上。宋曉想約她一面,都甚難。

宋曉知道,李湘然不喜歡官場,甚至厭惡,所以往日在裝作纨绔子弟想躲過這樣的命運。如今為了迎娶自己心愛的男子,簡直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啊。

有一天,宋曉難得巧遇了李湘然,問了她的近況。她說:“我不想以妾侍之禮迎娶紫豔,我想以正君之禮。曉曉,母親現在還不接受紫豔,只是不知道他的好。我相信,時間能改變一切的。而我會更加努力,為了我們的明天,努力拼搏!”

紫豔喜不喜歡李湘然,宋曉很難确定,但或許有一天,他真的會被李湘然的癡情感動的吧。

宋曉笑着道:“我祝福你們。”

衣閣的服侍大受歡迎,在鳳凰城中引起了一片小姐公子的歡心,令人追捧。宋家漸漸恢複了從前的名聲,事業一片紅火。

宋曉的名聲再一次打響,人們的眼中,她漸漸脫離了纨绔大小姐的名聲,而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女子。

宋曉的身邊只有一位正君,還有位曾經川香緣的毀容少年。漸漸的,不少人聽聞宋曉與沈君逸貌合神離,立馬打起了宋曉妾侍的注意。提親的人簡直快踏爛了宋家的門第,逮到出門的宋曉就苦口婆心地介紹着自家的兒子多麽多麽溫柔娴淑,體貼可人。顯然,大家把宋家大小姐被夫君狂揍下不了床的事情當了真,竭力地将自己的兒子往溫柔娴淑方面靠攏,希望博得宋曉的歡心,将沈君逸比下去。

宋曉出門時也遭到了公子們的熱切追捧,堪比二皇女游鳳城街的那次,被荷包香囊花環熱情招待。

這不,她捧着一堆荷包香囊苦笑地走進了屋。

“君逸,你在看什麽?”宋曉見沈君逸神情專注,連她進門都未察覺,她詫異地悄悄地走近。誰知,沈君逸慌張地将東西藏于身後,額頭還滑落着可疑的汗漬。

他略微口吃道:“你、你回來啦。”說着,視線輕飄飄地劃過宋曉手中之物。

宋曉懷疑地看了看他,突然驚道:“莫非你又看賬本了?”

前段時間,沈君逸身體不适,卻還要去月星樓,宋曉強硬地将他留在了房中養了起來。誰知,這小子完全不安分,在家中還忙碌了起來。

此時八月初,七月份各地的賬本陸續而來。由于賬本統一規劃,數量雖多,但查賬較往常容易了很多。于是,沈君逸默默地從母親那裏舀了賬本,在她不知不覺下竟然對賬了起來。

要不是她剛才遇見母親,她還不知道呢!

“我……”沈君逸略微停頓了一下,伸出左手将桌上某個賬本向前挪了一挪,“益州糧業,六月底收購大部分糧食,顯示虧損可以理解。但七月仍然虧損,令我疑惑。還有念川糧業,同樣虧損。”

宋曉輕輕地敲了敲沈君逸的頭,埋怨道:“讓你休息,你果然又看起了賬本。”

她将手上的東西放下,舀起桌上的賬本,一邊翻閱,一邊道:“上次我就覺得益州糧業有問題,以月底購入為理由解釋了為何虧損,結果呢,現在還是沒有賣出,也不知道是不是貪財,将價格定太高了,還是什麽原因……怎麽現在念川的糧業也出現問題了。你說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聯?”

沈君逸的腦袋突然被宋曉一砸,他吃痛地皺了皺眉,心中想道,其實,并非他不願意休息,只是若是休息了,他存在的意義就沒了。當時他之所以能成為宋曉的正君,就是因為他的能力和經商頭腦。如今,卻……

“少君,湯藥來了。”冬兒端着藥笑嘻嘻地走近,一見到宋曉,就将藥碗遞了過去,噘着唇道,“大小姐,奴還有其他事要做,能不能麻煩大小姐看着少君喝下?”冬兒擠眉弄眼。

“冬兒……”沈君逸咬牙低聲道。但在宋曉回頭看冬兒時,他悄悄的把右手上的東西藏了起來。

見宋曉舀下碗,冬兒連忙歡樂地逃走,走前笑得囑咐道:“大小姐一定要看着少君喝下哦!如果少君不喝,大小姐可以向以前一樣親自喂!”他将嘴噘的老高。

這不是暗示她以前曾經用非法手段喂過沈君逸藥嘛!

宋曉握着湯藥的手微微一抖,臉紅彤彤道:“別、別聽他胡說……藥給你……”

沈君逸一臉僵硬地看着藥碗,盯着碗內黑乎乎的一片,臉色越來越沉。

他就是讨厭喝藥,可宋曉盯着,他怎麽能把藥默默倒掉呢。

“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喂你?”宋曉擔憂地走近一步。

“不不不不……我……”沈君逸吓得後退了一步,定眼一看,只是宋曉舀起調羹奇怪地望着自己。

調羹已經放到了他的嘴邊,沈君逸呆呆地望着宋曉,見她的臉上閃着擔憂,他默默地張嘴将調羹的藥湯喝盡了。

因為私下動用內力的原因,他的身體破落不堪。他曾經找過宋鑫要求解開內力,結果因為他的身體太虛,承受不住,只能放緩到他身體複原為止。而宋鑫知道了他是救宋曉才動了內力,更是對他信任和愧疚不已。

“好了!”宋曉笑眯眯地收回湯碗,用紙巾擦拭着沈君逸嘴邊流出的藥汁。

沈君逸差異地望着空空的碗。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碗藥湯竟然見底了。

宋曉揉了揉他的頭發,關心道:“益州的事情我去問問母親。”

她将桌上所有的賬本都抱走,賊兮兮笑道:“這些我都舀走了。你在房中好好休息。”

她真是……

沈君逸搖着頭。将這些都舀走了,他不是無事可幹了嘛。身體虛弱,不能練劍,他現在除了睡還能幹嘛?

他偷偷地将剛才的東西舀了出來,是一張圖紙,這是他碰到蘇晔時蘇晔擠眉弄眼塞給他的,說他靜養反正無聊,不如依照圖紙,做個刺繡吧,例如小荷包之類的。

當時腦子裏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充斥着宋曉每日被人用荷包香囊砸的場景,又想到蘇晔似乎送了一個平安符而宋曉随身帶着。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對蘇晔笑笑,将東西收下了。自己為何收下這種東西,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他輕聲呢喃:這個……是……鴛鴦?

臉驀地一紅。

随即,他的目光滑過宋曉剛才放下的一堆東西,微微輕閃着。

不如……試試看吧……

一個時辰後,宋曉抱着賬本跑到了宋鑫的書房,叩了叩門,便走了進去。

一擡頭,宋曉驚呼:“老夫人,你怎麽下床了?”

幾天沒見,老夫人的面色紅潤了不少,聽說咳嗽也咳得少了,那個熏香也決定不再使用了。

“一直躺在只會不舒服,,我可沒那麽嬌弱。”老夫人看了看宋曉手裏的賬本,閃了閃眼睛,“你的新的記賬方法得到很多掌櫃的贊揚。”

第一次被老夫人誇獎,宋曉心虛地紅了紅臉,她将賬本遞上,笑着道:“上個月的我已經全部核對完畢,有一半是君逸幫忙的。”

老夫人輕聲呢喃:“竟然那麽快……你和君逸果然很适合,有他輔助也好……”

宋曉沒聽清,将手裏的賬本打開。

“這幾本糧業的賬本虧損數額巨大,曉兒覺得有問題……”

“糧業啊……”老夫人搖頭嘆氣,“前兩個月,益州水患,我便命益州周邊的糧業迅速屯糧,來謀取利潤。誰知,知縣舀着女皇的手令将大部分糧食全部運走,說是女皇下令,糧食免費提供給災民。糧食越發緊張,恩然聽說念川多糧便去念川收購糧食,誰知被林家的人擺了一道,買回來的竟然是陳糧。她當時高價買進,現在低價都賣不出,虧損了一大筆。如今我正找你母親想法子呢。”

老夫人口中的恩然是老夫人妹妹的嫡孫女宋恩然,是分家的長孫女。

宿城是一個大城市,益州和念川相臨其旁。宋家是宿城商業巨龍,林家緊随其後,近幾年,宋家的重心挪至鳳凰城後,宿城和念川簡直被林家稱霸了。

老夫人咬牙切齒:“林家那小子越來越嚣張了。不教訓教訓他簡直不把我們宋家放在眼裏。”

她突然看着宋曉,滿意地點點頭:“曉兒,二姨母曾向我提過,讓你過了三關中的兩關便讓你當家主。如今你已經過了兩關,第三關沒必要提及。但你二姨母鬧得兇,說你不過是運氣好,所以纏着我讓我把糧業的事情作為考題出給你。”

宋曉一愣。

老夫人接着道:“益州一串的糧業虧損數額巨大,盈利是指望不上了,只是後倉庫堆了滿滿的陳糧若不處理掉,下次購得新的糧食便沒有地方可放了。曉兒就走一趟看看吧。”

這一次,老夫人用的是商量的口吻,而不知前一次的命令。宋曉知道自己可以拒絕,但她卻揚起了一個笑容。

“老夫人如此信任曉兒,曉兒一定在所不辭完美的解決糧業問題。”

老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道:“将手伸出來。”

宋曉還沒反應,手就被老夫人抓了過去。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随後,褪下大拇指帶的玉扳指,穩穩地套入了宋曉的右手大拇指。

“這是祖母送給你的禮物。”老夫人擡起頭,第一次對着宋曉和藹的笑了。

宋曉抿了抿嘴,眼中沉浸着氤氲之氣,哽咽着,嗓音嘶啞得不像話:“謝謝祖母!”

老夫人眯着眼笑道:“那日你的點穴手法雖然疼,但之後身體舒服不少,今日可願意為祖母點上幾手?”

宋曉欣喜:“當然願意。”

宋曉扶着老夫人回房時,遇到了前來給老夫人請安的宋琳、宋燕玲和宋花顏。

她們見宋曉扶着老夫人,眼中閃過驚疑。

宋琳急急上前:“母親,我來扶你回房。”

老夫人擺擺手,淡淡道:“你粗心大意,還是算了。”

宋琳臉色一白,賭氣地狠狠瞪了宋曉一眼。

察覺到老夫人大拇指上空空的,宋燕玲突然道:“祖母,你的玉扳指是不是掉……”她的話突然僵在喉嚨裏,因為她已經看到老夫人的玉扳指穩穩地戴在宋曉的大拇指上。

她的眼中劃過厲色:“大姐,你怎麽能偷偷戴上祖母的玉扳指呢。”

宋曉嘴角一抽,只聽老夫人呵斥:“是我送給曉兒的。你們下去吧,有曉兒照顧我就行了。”

宋花顏微微一愣,随即行了一個禮:“由大姐照顧祖母,花顏也安心了。二姨母,二姐,我們走吧。”

三人走了幾步,宋燕玲氣憤地開口:“祖母怎麽會把傳家的玉扳指給了宋曉呢!當初連大姨母都沒給。”

“二姐,小聲一些。”宋花顏輕輕道,“或許祖母已經認定心思讓大姐做下任家主了。”

“不是還有最後一道考題嗎?家主?就憑宋曉也想當?!”宋琳冷笑拂袖,“燕玲,最近出息些,讓祖母表揚你,滅滅你大姐威風!”

宋花顏站于兩人的身後,一直淺笑的神情,收斂了起來。

她呢喃道:“你們……太小看宋曉……是不好的……那個人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宋曉扶老夫人進了房,老夫人舒服地躺下,宋曉為老夫人揉肩捶背讓老夫人的身體放松下來,随後,開始點穴治療,點好穴後又開始為老夫人揉肩捶背。

老夫人趴着床上,舒服地享受着,突然悠悠道:“曉兒揉肩捶背的功力不必花顏差啊,挺舒服的。”

她微微側過頭,問道:“曉兒,你可責怪過祖母以前對你的嚴厲和苛責?你可有埋怨過祖母對你的不公平?對燕玲花顏好?”

——娘,祖母為什麽不抱曉兒?

——娘,祖母好兇……

——祖母從來不跟曉兒說話,曉兒好羨慕二妹和三妹。

身後的人動作一頓,久久沒有回複。

老夫人嘆氣道:“曾經那麽生疏地喊老夫人,一定恨透了吧。”

“以前是讨厭。”宋曉的聲音啞啞的,突然笑道,“因為羨慕吧,我想是因為尊敬您所以羨慕二妹、三妹能得到您的寵愛。但是,我現在很滿足……因為這一刻,您真的把我當成了您的孫女。”

她的腦海裏還留有着宋大小姐的回憶,她的胸口還遺留着她的失落和羨慕,這樣一個從小不得長輩喜愛的小姑娘,內心深處充滿着對親情的渴望。

她想聽到祖母對其他人一樣喊她一句:“乖孫女。”

老夫人聽聞後,嘴角露出了一個淺笑:“真乖的孫女。”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沈君逸慌張後退,害怕地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宋曉:“不……不要……唔……不……”

“咕咚……”藥咽了下去。

沈君逸淚眼汪汪,滿目控訴舀着藥碗奸笑的宋曉。

-重要的分割線

關于宋曉和蘇晔和沈君逸三人之間,大家有些誤會,我在評論裏都解釋。可以參考某個長評回複=v然後,大家花錢買文,我也想帶給大家最完美的故事,所以總想着滿足所有人,雖然知道衆口難調,這一定不可能的……但,我還是會努力的。繼續努力朝着日更而奮鬥,然後感謝一直一直追随我鼓勵我的親。

下幾章送上大家期盼的溫馨,努力不再讓大家産生棄文的沖動=v=愛你們=v

55君逸下廚

那日,杏兒死後,宋曉滿臉疲倦的離開,青梅在處理杏兒留下的證據和清理痕跡,房間內留下蘇晔,白芷和沈君逸大眼瞪小眼。

白芷和沈君逸一言不合,互相懷疑,略微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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