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節

身後動靜，快速轉過身，退後一步，擋在玉觞身前。

玉觞擡起頭，抓住身前淩欣雲的肩膀，将她往旁邊輕輕推開。

迎面抓住柯宸持刀的手腕，提起腳，往他胸口一喘，将他踹跪在地。

柯宸痛得額上青筋暴起，他跪在地上，捂着胸口，看着玉觞，眼中浮現一絲恐懼。

這時的玉觞，單手持劍，雪白的右衣袖染着道道血跡，滑過手臂的鮮血沿着手背，順着晶瑩剔透的劍身，正一滴滴綻放在石板地上，蒼白的臉頰上，淚痕還清晰可見，以往明澈的雙眸，如今因為哭過，有些通紅，還帶着一絲絲邪魅，眼神冰冷地令人窒息。

“你想殺我，是麽？”玉觞的語氣不帶一絲溫度，幽魅飄渺，“可惜你殺不死我，那麽，我如數還與你，如何？”說着，腳尖勾起地上的長刀，抛到柯宸面前。

玉觞的眼神與話語讓柯宸不禁顫抖起來。

江湖傳言，玉觞亦正亦邪，卻不想，是自己把她的邪氣給逼了出來。

柯宸咬咬牙，雙手抓起面前的長刀，使出全身力氣，對準玉觞眉尖，毫不猶豫地刺了過去。

玉觞揚起劍，一個轉身，劍鋒劃過柯宸左手背，柯宸左手松開刀柄，往一邊甩開，玉觞接着扣住他持刀的另一支手的手腕，收回劍，劍尖直指他持刀手的肩窩，刺過去。

“呃！”劍尖刺入肩窩，柯宸咬着牙，皺着眉頭。

玉觞舉起手臂，擋住他左手仍不死心的一劈，被鮮血浸濕的衣袖往內一甩，把幾滴血滴甩到了她白淨的側臉上。

畢竟柯宸也是淩欣雲的師兄，玉觞也不想置他于死地。

玉觞拔出薄劍，不帶內力的一掌擊去，柯宸邊用長刀撐着身體，邊跌跌撞撞地後退到了庭院的出口。

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柯宸剛站住了腳，半截染着血的紅色劍身由後往前，從他腹部刺出。他睜大着眼，艱難地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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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人慢慢繞到他面前。

“習——冶！”柯宸斷斷續續地說。

習冶身着孝服，流着淚，恨恨地看着柯宸。

“你怎麽可以殺我！”

“我要殺的便是你！”習冶指着他吼道，“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就是你娘将我娘親害死的！”

“你在胡說什麽！”柯宸顫抖着聲音，喝道。

“當年，你娘那賤人，為了争寵，與我爹合謀，下毒毒死了玉揚，幫我爹除掉了眼中釘，可她還不止這樣，她還将我娘親活活逼死。你既然是她的兒子，你就該替她還債！”

話音剛落，衆人一怔。

藍珂與淩欣雲同時朝玉觞望去。

爹是被習楚天下毒殺害的？！

玉觞一震，邪魅的眼神裏閃着一絲仇恨。

柯宸撐住最後一口氣，抓起長刀，往習冶胸口刺去。

兩人雙雙倒下。

“藍珂。”玉觞聲音如霜似冰，眼裏已蒙上一層水汽。

“莊主。”親耳聽到真相，藍珂自然知道玉觞此刻內心的痛楚，猶為心疼，便趕緊應道。

“立即趕回絕塵山莊，與墨遲會合。”眼眶承載不住淚水的重量，眼淚，奪眶而出，“然後，給我平了習家莊！除了習楚天，其餘的一律放走，不可傷害分毫。”

玉觞冰冷空洞的聲音，讓周邊的人感到了莫大的壓迫感。

“是。”藍珂輕輕地應道。

“冶兒！宸兒！”一聲痛哭在死寂中響起。

“爹！”淩欣雲驚慌地喊道。

“雲兒！觞兒！”

玉觞朝庭院口望去，只見習楚天一支胳膊環住淩振的脖頸，從淩振身後緊緊地勒住，另一手拿着劍，架在淩振脖子旁邊不到一寸。望着地上的兩個人，老淚衆橫，凄厲地喊着。

習楚天将視線轉到玉觞身上，“玉觞！你岳丈現在在我手上！你最好老實點。”

“我爹是你害死的嗎？”玉觞眼光尖銳冰寒，冷冷地盯着他。

“沒錯！玉揚是我下毒害死的！”

“習楚天！”一襲緋紅身影掠過，印裳也從他身後追趕了過來。

“別動！”習楚天勒住淩振，往旁邊側過身去，雙眼掃視着玉觞，與匆匆追趕而來的印裳。

印裳盯着他，緩緩移動步子，來到玉觞身旁，道，“玉公子，恕我來遲，未能救下淩老爺，我接到通報之後便趕往淩家，那時人已被他挾持了。”

“習楚天！快放了我爹！”淩欣雲沖着習楚天怒道。

“放了你爹可以。”習楚天冷笑着看着玉觞，“那得看看你爹這位好女婿肯不肯照我的話做了。”

“習楚天，你沖着我來就好。觞兒，快帶雲兒走！”淩振急切地向玉觞使着眼色。

“你想怎麽樣？”玉觞上前幾步，傷口上的血仍順着劍身滑落。

“先自、斷、左、臂！”習楚天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出口。

淩欣雲不知所措地望着面無表情的玉觞。

“你威脅不了我的。”此刻的玉觞仿佛一座冰雕，凝固着巨大的寒意，淡淡地說道。

“怎麽？不想救你的岳丈？”習楚天先是一陣詫異，随即又将劍鋒逼近淩振的脖頸，觸及的皮膚已滲出血絲。

“住手！”淩欣雲見父親有危險，趕緊開口阻攔，“習楚天，他是我的父親，自斷手臂由我來！”

“不！雲兒，快走！”淩振話說到一半，就被習楚天封住穴道。

“淩老頭，想尋死來救你的女兒和女婿？沒這麽容易。”習楚天沖着身前的淩振吼道。

“玉觞！還不趕快動手！”

“好。”玉觞噙起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淺笑，持劍的右手高高舉起，染滿鮮血的衣袖十分刺目。

“不！不要啊，玉觞！”淩欣雲撲到玉觞身上，哭泣着，兩手緊緊地抓住她右手手臂。

“走開。”玉觞淡淡地說道。

“不！我不走！”淩欣雲拼命地搖着頭，淚流滿面。

玉觞別過頭，不去看她。

“藍珂，把她拉開。”

“莊主```”藍珂搖搖頭，不動。

“藍珂！”無法抗拒的震懾力讓藍珂身子一震，她咬着下唇，用顫抖的雙手将淩欣雲拉開，自己也早已淚流滿面。

“不！觞兒！別做傻事！ ” 淩振被封了穴道，身體無法動彈，他掙大着雙眼，望着玉觞。

“那你可得看好了。”玉觞話音剛落，手中的劍便砍了下來，當劍落下一半時，玉觞已在習楚天面前不見了人影。

“我說過，你威脅不了我的。”幽幽的嗓音從習楚天背後飄來。

待習楚天反應過來，玉觞已将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手抓住習楚天手中利劍的劍身，左手心橫出一道口子，滲出血來。

印裳反應了過來，沖上前去救出淩振，并解開了他的穴道。

一劍封喉，習楚天倒地。

“爹！”淩欣雲撲到淩振懷中，輕聲啜泣着。

“雲兒！爹沒事了。”淩振輕輕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安撫道。

由于失血過多的緣故，讓玉觞突然感到一陣暈眩，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她踉跄地退了一步，用劍抵住地面來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向來清雅脫俗的她，現在卻是滿身血跡。

“玉公子？”印裳攙扶住她，輕聲喚道。

“玉觞！”“莊主！”淩欣雲放開淩振，與藍珂朝着玉觞跑去。

印裳扶起玉觞，揮手一撒，空中頓時布滿煙霧。

衆人沖進煙霧中時，已不見了玉觞和印裳的人影。

隐約只聽到印裳空靈的聲音回蕩着，“此地離絕塵山莊尚有半日路程，玉公子的傷延誤不得，印裳自會為玉公子治療，請諸位毋須擔心``````”

（二十三）

聽聞自家莊主身受重傷，且落入他人手中，至今音迅全無，生死未蔔。接到莊主夫人淩欣雲的命令，絕塵山莊上下開始分布眼線，全力尋找玉觞的下落。

“雲兒！”

“爹！怎麽樣了？”聽見呼喚，淩欣雲急轉過身，匆匆地跑向剛跨進大堂的淩振，抓着他的胳膊，焦急地問道，“有玉觞的消息嗎？”

淩振搖了搖頭，“我已經出動淩家所有的人，秘密打探觞兒的下落，可```”淩振嘆了口氣，“可還是沒接到任何消息。”

淩欣雲怔怔地松開雙手，眼裏滿是疲憊，玉觞被印裳帶走已有兩天，兩天來，她雙眼未曾合過，如今面容已憔悴了許多。

“爹，她一定會沒事，是吧？”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亦像是在乞求着什麽，淩欣雲淚光閃爍。

“雲兒，觞兒一定會沒事的。”

“爹。”淩欣雲像個受傷的小孩，靠在父親懷中，輕泣着，“那天，她一直，一直堅持着在自己倒下之前将您救出來，可是，可是她明明傷得那麽重。是我把她害成這樣的，我怎麽會這麽狠心！”

“觞兒不會怪你的。”淩振輕輕地拍了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