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章節

因為哭泣而不停顫抖着的肩膀。

“爹，我要去找她。”從父親懷中離開，淩欣雲說話的聲音還有些哽咽。

“不行！雲兒，你必須留在絕塵山莊。”淩振出言制止。

“若沒有了她，我将再沒有活下去的理由。”淩欣雲豪不猶豫，脫口而出。

“雲兒，爹明白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必須留在絕塵山莊！”淩振口氣嚴肅認真，“現在江湖上多多少少也有點風聲，年輕的霸主一夜間受傷失蹤，難免會有人打絕塵山莊的主意，你是絕塵山莊的莊主夫人，所以你現在必須留下來主持大局，切莫讓全莊上下亂了陣腳，讓別人有機可趁。你也不想觞兒回來之後還要自己收拾殘局吧？”

淩振的一翻話讓淩欣雲剎間冷靜了下來，她嘴唇緊閉，許久，才點了點頭。

“夫人！”這時，出去打探消息的墨遲也回來了。

“墨大哥，有消息嗎？”淩欣雲上前問道。

墨遲亦搖了搖頭，“我去了趟柯宸的宅子，順着血跡一路查找，可在中途便斷了線索。”

“你不是認識印裳嗎？”淩欣雲握緊拳頭，拽着袖口，急切地問道。

“只是略有所聞。”墨遲冷靜自持，“那印裳正是凝幻宮的宮主！”

“凝幻宮？！”

“是的。江湖上知道凝幻宮的人不多，而且，幾乎無人知道這凝幻宮地處何處，我想，莊主恐怕是被印裳帶回了凝幻宮。”

“你可知道印裳是怎樣的一個人？”淩欣雲沉吟道。

“俱屬下所知，凝幻宮并非邪派，聽藍珂所言，當日，印裳也趕去救淩老爺。”墨遲說着，朝淩振望去。

“恩。當日我被習楚天挾持之後，她便趕來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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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屬下認為，她應該不會傷害莊主。而且```”墨遲正要接着說下去，卻突然感到有些不妥。

“而且什麽？”淩欣雲并沒有聽漏半句，這個時候，只要有關于玉觞消息的，她絕不會聽漏一字一句。

墨遲稍微遲疑了一下，淡淡地說道，“而且，那印裳，似乎已對莊主傾心。所以，應該不會加害莊主。”

淩欣雲一震，驟然沉默，咬着嘴唇。

“墨大哥，請你接着找尋莊主的下落，打探凝幻宮的位置。”接下來，淩欣雲冷靜地下達命令。

“是！夫人。”接到命令，墨遲微微颔首，便轉身離去。

淩欣雲轉入大堂之後，走到桌邊，準備好筆墨紙硯，簡明扼要地寫了封信。便喚了一個手下的人。

“火速将這封信送到藍珂手中。”淩欣雲将信遞出。

“是！夫人，屬下定親自将信送到藍姑娘手中。”手下的人接過信，也轉身離去。

“爹，我寫了封信，讓藍珂速速将習家莊剩下的那些無辜的人安撫好。免得他們惹出什麽亂子，對尋找玉觞不利。”淩欣雲輕緩地說。

“恩。雲兒，你也別過于擔憂，把自己累垮了，觞兒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淩振雖安慰着女兒，卻也滿臉的愁容。

玉觞，你在哪裏？我好想你，你快點回來，好嗎？

淩欣雲黯然淚下。

漫天的飄雪。

環視了一下四周，一大片的雪白，玉觞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廣闊無邊的雪地上。

“這是什麽地方？”玉觞喃喃自語。

擡起頭，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而降，輕輕地落在她的頭上，肩上。

她伸出手掌，幾片雪花落在她手心，随即便融化了，只剩下晶瑩的水跡。

玉觞緩緩地走了幾步，雪地上便留下了她一排腳印，如雪的長袍拂着地上積起的白雪，分不清哪是雪，哪是袍。

“觞兒```”突然，一縷輕如薄霧、溫柔的女子聲音清晰地回蕩着。

玉觞向四周望去，卻不見任何人影。

“觞兒，你都長這麽大了，讓娘親看看。”聲音又一次響起。

“娘親？”玉觞突然愣住了，她想找出聲源，卻發現聲音飄忽不定。

“是啊，觞兒，是娘親啊。”那聲音有點哽咽。

“娘？”玉觞雙眼騰起霧氣，喊道，“娘！真的是你嗎？觞兒，觞兒好想你。”

“觞兒，我的孩子，娘親也很想你。孩子，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娘！”玉觞流着淚，不停地尋找着聲源，“這些年，孩兒時時刻刻都挂念着娘和爹啊。”

“觞兒```”這是男子渾厚的聲音。

“爹？”玉觞停下腳步，輕輕的問道。

“恩，觞兒，是爹。”那聲音答道。

“爹！你在哪？觞兒看不到您。”她只聽得到聲音，可白茫茫的雪地上分明就只有她一個人。

“觞兒，記得要好好過，你永遠是爹的好女兒。”

“爹！娘！你們出來見見觞兒好不好？”玉觞無助地哭泣着，她現在只是一個孩子，一個找不到父母的無助的孩子。

“玉觞```”好熟悉的聲音。

“欣雲！”玉觞聽到了淩欣雲聲音。

“玉觞，我好想你，你快點回來，好嗎？”還是看不到人，只有緩緩飄落的雪花。

“觞兒`，爹娘走了，好孩子，要好好地過下去。”

“不！不要！爹！娘！不要離開孩兒。”玉觞哭着喊出聲來，她向前跑着，卻發現一直跑不到盡頭。

“記得```好好地過```”

“爹，娘！”

忽然，真實的疼痛讓她醒了過來。

玉觞睜開雙眼，微微地喘着氣，額上密密地滲滿了汗珠，眼角還殘留着一道淚痕。

她眨了眨眼睛，伸出蓋在錦被下的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手心傳來的一陣刺痛感讓她皺了皺眉頭，這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已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

“原來是在做夢。”玉觞輕輕地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

頓時，玉觞感覺到似乎有一道眼光落在自己身上。

玉觞猛地側過頭去，立時怔住了。

她發現，此刻，印裳正躺在她身旁，一臉媚笑地看着她。

（二十四）

“印裳？！”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見，玉觞詫異地看着枕邊的女子。

“恩？”帶着點剛睡醒的含糊聲音，印裳移了移身子，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躺着。

“你在做什麽？”玉觞沉沉地問道，眼神裏帶着疑惑。

“睡覺啊，不過，已經醒了。”印裳輕輕地笑着，眸裏波光流轉。

“我是問你怎麽會睡在這裏。”玉觞帶着微怒，冷冷地說道。

“這是我的房間，我睡在自己的床上有何不妥？”印裳說着，讓自己往她身旁湊近一點。

“什麽！？”玉觞一怔，望了望四周，垂下的薄紗帷帳，四方形狀的床，寬大的錦被蓋着她和印裳，在這空間裏，還聞得到淡淡的芳香，這确實不是自己的床！

“我怎麽會睡在這裏？這是哪？”腦中沒有任何印象。

“這是凝幻宮，你已經在這睡了三天三夜了。”

“什麽？！”玉觞倏地坐起身來，不想，一陣刺痛卻讓她不由地咬緊牙關，下意識地捂住疼痛處，發現肩膀處也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微閉上眼睛凝神思憶，瞬間想起當日與柯宸一戰的情景，她隐約還記得在自己暈倒之前，是印裳扶着她。

難道，是印裳救了我？ 玉觞心中暗自念道。

突然，玉觞猛地低下頭，她發現，上身只穿着一件幹淨的雪綢中衣，自己的衣服已然被換掉了。她回過頭，垂下視線，注視着躺在床上的印裳，眼中神色莫測。

沉默了片刻，印裳緩緩坐起身來，淡粉色的中衣也随着露出錦被，如墨的秀發垂在身後，還有幾縷散落在胸前，妩媚多姿。

對上玉觞質問的眼神，印裳輕聲說道：“我确實感到震驚——對于你。”

玉觞緊閉的蒼白的嘴唇轉而揚起淡淡的苦笑。

“可是```”印裳柔柔一笑，卻顯得有些無奈，但臉頰已泛微紅，“我發現，就算如此，我也同樣無法停止對于你的着迷。”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玉觞再度怔住了。

“你隐藏身份自是有你的原因，為你療傷期間，除了我，沒有其他人進入過這個房間，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也定不會洩露一句。”

“你```不介意```我是女子？”她知道印裳不會将她身份洩露，可是對于印裳的坦然接受，她感到驚訝。

“我不介意！”毫不猶豫的回答。

玉觞看了看她，轉過頭，默默無語。

印裳張開雙臂，抱住她細瘦卻不孱弱的腰背，閉上眼睛，臉頰貼着背部突兀的脊梁上。

背部傳來溫暖的觸感，玉觞雙手垂于身側，靜靜的任由身後的人抱着，腦海裏卻浮現出另一個人的另一股溫暖。

“我讓廚房裏煮了些小米粥，你等等，我給你端來。”好一會，印裳才松開手說道。

“你說我昏迷了三天三夜，難道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