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兩人離開醫院的時候, 向奶奶不僅心情看着好,就連氣色都看起來,比他們剛來的時候好多了。
連陪護她的護工, 都覺得格外神奇。
還以為向奶奶單純是因為孫子來看她,才開心成這樣。
走到外面, 程厘一直沉默。
容祈微轉頭,睨了她一眼,挺冷淡的開口說:“你不介意吧。”
“啊?”程厘下意識看向他, 有些後知後覺地問:“介意什麽?”
“我呢, 就是想讓奶奶高興,才臨時編造了這麽一個相親對象。”
原來是指這個。
程厘當即點頭:“我當然能理解,其實向奶奶這麽開心, 對她的身體康複也是有利。你看剛才護工不就跟我們說, 她下午的氣色好很多。”
她态度從容而坦蕩。
反倒讓身側的容祈, 許久沒開口。
見他不說話,程厘主動開口說:“其實你也不算臨時編造吧?”
容祈偏頭, 視線盯着她。
程厘微微擡頭挺胸, 很理所當然的說:“怎麽越聽越像是我呢。”
其實她挺能理解容祈的。
這也算提前,給向奶奶打預防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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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到時候說出他們結婚的事,老人家的心髒承受不住。
畢竟程厘也不知道,這對向奶奶是驚喜多點, 還是驚吓更多。
“容太太。”
容祈的聲音微托着調子,有點兒漫不經心的味道。
程厘雖然現在已經漸漸習慣, 他突然喊自己的名字。
但此刻, 當他喊出這三個字。
程厘的心髒沒來由的, 砰砰直跳。
她竭力克制自己表情變化, 假裝淡然的朝他看過去。
容祈眼眸漆黑, 笑意清淺:“你應該學過一種修辭手法吧。”
“哪種?”程厘虛心請教。
“誇張。”
“……”
程厘本來是挺耐心,聽他說話的。
但是聽到他這麽說,瞬間就有那麽點戰鬥欲望起來了。
她微擡下巴:“那你說說,你哪兒誇張了?長得高、學歷好、脾氣好,還有長得漂亮……”
程厘聲音越說越小。
長得高、學歷好、脾氣好,這算是事實。
至于漂亮這種,就要見仁見智了。
畢竟連光彩照人的女明星,都不能讓所有人都覺得漂亮。
哪怕她确實長得好看,萬一也有人眼瞎呢。
程厘有些同情地看向容祈,故意問道:“難不成我這樣的,在你眼裏,都不算漂亮的?”
容祈沒說話。
兩人此時已經走到樓下,程厘故意晃了了下腦袋。
“不夠漂亮嗎?不能夠吧。”
終于,容祈像是無可奈何般擡睫,低聲說道:“漂亮。”
程厘有些不滿他敷衍的态度,微哼了下:“語氣不夠真誠。”
本來她也只是邊往前走邊說這話,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輕輕拉住。
程厘被迫站在原地,容祈雙手輕輕搭上她的肩膀上時,她還是被晃了神。
直到容祈的臉頰微垂,漆黑眼瞳,直勾勾盯着她,一字一頓道:“特別漂亮。”
特、別、漂、亮。
這四個字,從他口裏說出來,一字字落在她心頭。
等他松開程厘,雙手插回自己的兜裏,下巴微擡,淡然問道:“這次夠真誠了嗎?”
程厘想起,他剛才看着自己的眼神。
漆黑眼瞳底下,如同藏着隐隐要爆發的岩漿。
程厘有些心慌的別開眼睛。
容祈這才松開她,慢悠悠往前走。
程厘忍不住吐了一口氣,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好像已經習慣了容祈的說話方式。
甚至有時候,還能選擇自己的方式,反怼回去。
兩人之間,也早已不像剛開始那樣疏離陌生。
這也算是一個好的開端吧。
哪怕是塑料夫妻,也得好好經營彼此的關系。
清晨,程厘從櫃子裏拿出之前買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白色襯衫上有一個大大的蝴蝶結,正式之中,又透着幾分甜美。
本來每天早上,程厘頂多就是塗個隔離,上個簡單妝容就去上班了。但今天她特地早起了半個小時,本就瓷白的臉頰,在精致底妝的修飾下,越發光滑。
從鏡子裏看去,如同有一層淡淡的柔膠光圈在她臉頰上。
整個人有種精致到發光的感覺。
之後,程厘将頭發卷了卷,披散在肩膀上。
收拾妥當,她滿意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今天就是她升任公司首席架構師的日子,在二十八歲的年紀,成為一個創業公司的高管。對于程厘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裏程碑。
她一出房門,就看見父母都在客廳。
程定波:“剛準備去喊你吃早餐呢。”
淩女士端了粥出來,打量了程厘,“這套穿的才像個樣子。”
“漂亮就說漂亮,”程定波笑呵呵讓程厘坐下,“你誇一下她,又怎麽了。”
因為程厘起的早,所以今天在家裏,從容的吃了早餐。
等她出門,誰知剛出小區大門口,就看見對面停着的車子。
司機一直盯着大門,一看見她,立即推門下車。
“您怎麽在這?”程厘有些驚訝。
司機笑道:“容總今天趕飛機,是公司派的商務車送去的機場。他特別交代我,早上過來送您去上班。”
“他出差了?”程厘有些驚訝。
不過随即,她又想到,兩人的關系還沒到,容祈事事要報備的程度。
但司機顯然是誤會了,他解釋說道:“估計應該也是臨時定的出差,畢竟容總在上海的時候,不管去哪兒,都是我來車接送。昨天晚上,我還沒接到他要出差的通知呢。”
程厘點了點頭:“看來他一直都挺忙的。”
“那可不是,啓域這麽大一個公司,很多事情都要他處理。其實這段時間,他留在上海的時間都算長的。之前有一次,連續一個月到處出差,就沒回來過。”
程厘聞言,笑道:“那您的工作,豈不是很輕松。”
光拿錢,不上班。
“是有點清閑,所以我工作拿的有點兒心虛,容總不在的時候,我也會去公司幫忙。公司這麽大,用車的地方也多嘛。”
程厘問道:“他這次出差去哪兒?”
“這個,我倒是不知道,容總就是發了信息,讓我過來接您。”
正好遇到紅綠燈,司機小心翼翼看了眼後視鏡,說道:“容總給我發信息的時候,特別早,那會才五點。我估計他沒告訴你,肯定是怕吵你早上休息。”
上班族的睡眠時間,實在是少的可憐。
有些離公司遠,通勤時間一個多小時的,基本都是六點多就得起床。
五點?
程厘把手機拿了出來,昨晚他們互相道晚安,是十一點半。
也就是說,那時候他應該還沒決定出差。
也不知道他哪兒出差,這會兒有沒有下飛機呢。
程厘到了公司。
将手機拿出來,這才發現有微信進來。
只是剛才手機一直放在包裏,她沒注意。
容祈:【我來北京出差了。】
容祈:【臨時決定。】
程厘:【你剛下飛機??】
容祈:【今天早上北京有霧,耽誤了點時間,飛機剛降落。】
所以是飛機一降落,他就發微信來告訴她,自己的行程。
程厘用手擋住嘴巴,但笑意已經悄然爬上了唇角。
程厘:【那你出差幾天能回來呀?】
容祈:【?】
程厘不太明白,他這個問號的意思。
她不就是,問了個他出差回來的時間,難不成這屬于什麽商業機密,不能披露嗎?
容祈:【我早上六點的飛機,其實我才離開上海三個小時。】
程厘被他這話哽住了。
哪怕她一再想忽略,卻還是一下讀懂,他這句話的潛意思。
——“我才離開上海三個小時,你就這麽想我了。”
程厘不禁深思,以前高中的時候她也沒覺得容祈,有這種自戀傾向。
難道,這是成功人士才有的職業病??
程厘不準備回複這句話,正要關掉手機,準備打開電腦。
但沒想到,手機又震動了下。
容祈:【希望你今天,一切順利。】
程厘看着這條信息,突然想到,今天自己的升職調任。
她輕笑了下,重新回複道:【希望你出差,也一切順利。】
這次,容祈幾乎秒回。
【然後,盡早回上海是吧。】
程厘:“……”
早上九點半。
公司會議,準時召開。
除了出差的主管級別員工之外,其他在公司的中層以上管理,都進入了會議室。
任匡坐在最中間的位置,高志鶴坐在他的左手邊,臉色微沉。
一開始,是讨論項目的進展問題,程厘作為項目組的負責人,花了二十分鐘,說了下目前項目的進度,以及面臨的技術難關。
等會議即将結束時,任匡開口說:“想必公司一些人事變化,大家已經有所察覺。餘成餘總在上周正式離職,公司的首席架構師一職,便一直空缺至今。”
明明任匡還沒說到她的名字,程厘的心髒,已經開始砰砰直跳。
對面的高志鶴,別有深意的朝她看過來。
程厘竭力控制自己的神色,依舊保持淡然的姿态。
“為了公司進一步的發展,所以我決定任命程厘,為公司的新任首席架構師。”
話音剛落,鼓掌的躁動聲在辦公室裏,響了起來。
程厘手掌微撐着桌子邊緣,緩緩站起,她首先看向任匡,低聲道:“很感謝任總能信任我,給我這個機會,也感謝諸位同僚,一直以來的幫助。到了新的崗位,我也一定會依舊保持現在的态度,帶領項目組繼續前進。”
掌聲再次響起。
會議結束,任匡将程厘叫住,進了他的辦公室。
“這下你可以放心工作了吧,”任匡看着程厘笑道。
程厘微笑:“我一直很安心工作。”
任匡神色微嚴肅,說道:“正好,有件事想要和你說。關于我們自主泊車軟件的量産問題,目前我已經聯系了幾家汽車廠商,但是我們公司到底名氣太小。對方的合作意願都不是很大。”
這個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程厘問道:“那現在問題是?”
“正好,有個車商負責人,願意抽空,明晚跟我們見個面。我想來想去,你跟我去最合适。”
程厘一怔:“我去?”
她進入公司,還甚少參加這種應酬。
畢竟她是技術崗位,不負責公司對外商業問題。
“以前你不涉及,是因為你職務不夠,其實別看餘成那樣,他喝酒是個好手,”任匡無奈道:“程厘,有時候你不得不承認,在中國的商場,就得是在酒桌上。”
程厘點頭應下。
第二天晚上,她接到了司機的電話。
因為昨天早上司機送她,便要了她的手機號碼,方便聯系。
程厘低聲說:“今天我有應酬,估計很晚回去,你就不用等我了。我結束之後,自己打車好了。”
司機一聽應酬,趕緊說道:“那更不行,你要是喝醉了,打車哪兒安全。”
程厘待會是要跟任匡一起離開,實在不方便。
司機沒辦法,只能應下。
晚上,程厘跟随任匡以及他的助理韓曉琳,還有營銷部經理柳明易一起到了,一家名為明前的會所。
這是任匡定的包廂,整體風格是那種中年男人,極其喜歡的江南園林風。連包廂內的燈,都是古式六角宮燈,還擺着一架山水屏風,整體氛圍影影綽綽。
“沒想到,泛海的首席架構師不僅年輕,居然還長得這麽漂亮。”
在任匡向衆人介紹了程厘之後,衆人紛紛笑道。
酒宴剛開始,大家還略顯客氣,聊的都是工作,言語之間,頗有些馳騁商場揮斥方遒的味道。
但酒過三巡,氣氛濃烈了起來。
就有人躍躍欲試,開始向程厘敬酒。
饒是旁邊的柳明易再次幫擋,程厘白酒還是喝了四五杯下肚。
“程總,真的是人漂亮,酒量也好啊。”見程厘喝酒也不扭捏,車商負責人這會兒也舉起酒杯,直接說道:“這次見面,我覺得真的挺開心的。”
任匡見對方隐隐松口,沖着程厘使了下眼色。
程厘無奈,只得舉起酒杯,跟對方碰了下。
這次喝完,程厘确實忍不住,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
任匡的助理韓曉琳,見狀也趕緊跟上。
程厘到了洗手間,進了隔間,沒一會兒出來,韓曉琳問道:“程總,你要吐嗎?”
“吐不出來,”程厘搖頭。
此刻她面色酡紅,映着臉頰,反而更有種人面桃花的明豔。
險些将韓曉琳看呆了。
她跟任匡見慣了這種場面,低聲怒道:“這些老男人,一個個見着漂亮姑娘,就跟蜜蜂見着花一樣,恨不得圍着轉。也不瞧瞧自己的樣子。”
“只是喝酒而已,”程厘來之前,就做好了思想準備。
韓曉琳道:“也是,只要咱們擺出态度,明确底線,我看他們也不敢幹什麽。”
程厘将手掌伸到水龍頭下面,沖了會兒,又擠了點水池邊的洗手液,反反複複搓着手掌,剛才喝酒的時候,有人趁機摸了下她的手心。
她本來就喝了不少,險些沒把她胃裏的酒吐了出來。
好在也像韓曉琳說的那樣,只要守住自己的底線,不給任何人有利可圖的機會就好。
沒一會兒,兩人收拾好,走出了洗手間。
誰知,剛走了兩步,還真就見着鬼了。
程厘一擡頭,就看見迎面而來的許冀衡。
身側的韓曉琳也是一驚,之前在聚餐的那次,她也是在場的見證人。
“厘厘,”許冀衡看着程厘腳步虛浮,便要上前。
程厘伸手擋住他,皺眉:“許總,自重。”
許冀衡一怔,神色似是有些繃不住。
這表情,可把旁邊的韓曉琳惡心壞了,要不是她親眼看見,許冀衡跟那個小三親親熱熱的模樣。
只怕還真以為,面前的人是什麽情聖呢。
雖然她跟程厘不是什麽好閨蜜,但也看不得賤男人裝深情。
不過韓曉琳還是強忍住,沒說什麽,畢竟許冀衡的公司目前跟泛海,還有合作。
“我們走吧。”程厘繞開他,準備離開。
許冀衡卻攔住了她,低聲說道:“任匡帶你來應酬,就讓你喝這麽多?”
程厘懶得和他廢話。
許冀衡卻轉頭對韓曉琳說:“能麻煩,讓我和她單獨說兩句話嗎?”
當然不行。
韓曉琳心底翻了個白眼,但她不敢直接拒絕,而是看向程厘。
程厘微靠着牆壁,直接問道:“說吧,你有什麽話,就直接說。我們兩個之間,再也沒有需要單獨說的話了,許總。”
她一口一個冷漠的許總,讓許冀衡挫敗不已。
許冀衡卻不死心,望向韓曉琳。
韓曉琳也有些無奈,她是不敢得罪許冀衡,但又不想扔下程厘。
直到程厘說:“曉琳,你先到前面等我吧。”
韓曉琳這才點頭,低聲說:“有事就喊我,我就在前面。”
等人一走,許冀衡立即說道:“厘厘,我說過即便我們分手,我也不希望我們之間是敵人。我只是擔心你而已,況且你在公司的職務是技術崗,而不是在這裏陪酒應酬。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和任匡談談,讓你以後少參與這些應酬。”
程厘半垂着的眼睑,終于擡起。
她原本依靠着旁邊的牆壁,此時也一點點站直,眼神冰冷的望向許冀衡。
“許冀衡,你是不是快要被自己深情死了?一邊是有錢有勢的新歡,一邊是割舍不下的前女友,你是不是還覺得你現在說的這些話,做的這事,特別偉大?”
許冀衡面露尴尬:“當然不是。”
“陪酒?所以你來幹嘛?應酬對吧,你是覺得女人到了這種場合,注定就是你們男人的陪襯,是你們消遣的工具。所以你可以這麽理直氣壯的跟我說這種屁話?”
程厘一向性格溫和,但并不代表,她軟弱。
她內裏從來都是強硬而又清醒。
要不然也不會,在發現許冀衡的瞬間,就決定分手。
程厘望着許冀衡:“還有我的工作,你憑什麽插手?你以為你是誰,麻煩你現在搞清楚狀況,你跟我,一丁點關系都沒有。”
“以後少出現在我面前吧,畢竟死了的前任,才是最好的前任。”
說完,程厘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踩着高跟鞋,直接走了過去。
回了包廂,程厘神色一直挺淡。
好在後半場,其他人都有幫忙擋酒,她沒再喝多少。
一直到十點,接近結束。
程厘手機突然震動。
是容祈打開的電話,她借口出去,接了電話。
“你喝了酒?”程厘一開口,容祈就聽出不對勁。
程厘:“公司的應酬,喝了一點點。”
容祈:“只是一點點?”
哪怕他此時沒站在面前,程厘似乎能想象到,他現在在皺眉。
程厘心虛。
“我讓司機來接你,”容祈直接道,“地址發我。”
程厘:“真不用,我馬上就結束了,回家。”
容祈:“地址。”
程厘無奈,只能将定位分享給了他。
好在過了半個小時,應酬也差不多結束了。
一行人,走到會所門口,都在等車。
“程總,家住哪裏?要不我順路把你送回去?”車商負責人笑呵呵的說道。
任匡趕緊說道:“沒事,我們公司有商務車,待會我來送好了。”
車商負責人:“任總,我還想當個護花使者呢,你就給我這個機會嘛。”
就在說話間,突然有個聲音響起:“厘厘。”
程厘一晃神,轉頭,就看見許冀衡那張讓人厭惡的臉。
任匡也沒想到,許冀衡會在這裏。
許冀衡直接走到程厘身邊:“不好意思,我來接她回家。”
他指了下,旁邊停着的一輛奔馳。
顯然,這是他的新車。
“喲,這位是……”車商負責人有些驚訝。
許冀衡正要說話,突然一輛邁巴赫緩緩開了過來,最後停在了會所門口。
緊接着,司機從駕駛座下車,徑直走了過來。
“太太,你沒事吧?”司機看着臉色泛紅的程厘,有些擔憂的問道。
太太?
什麽太太??
不管是許冀衡還是任匡等人,都被震驚的說不出。
特別是許冀衡,此刻簡直頭腦一片空白。
程厘慢慢轉頭看向大家,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老公太擔心我了,讓人來接我。我就先失陪了。”
其他不明狀況的人,只是惋惜,她年紀輕輕居然結婚了。
至于許冀衡,他一副根本不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
程厘看着他的表情,突然覺得好可笑。
這人,該不會以為她現在還在為他情傷,為他哭吧?
于是她輕聲開口,以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低低說:“想送我回家啊。”
她微拖着尾音,似乎有些調皮。
可是下一秒,她冷冷開口。
“就憑你也配。”
說完這句話,程厘在所有人的注視,坐上車子,揚長而去。
作者有話說:
容祈:我的人雖然沒到場打臉,但是我的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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