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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厘本來想直接叫車去公司, 誰知她剛穿好鞋子,司機就給她打電話,說自己車子就停在地庫, 告訴了她具體的車位。
程厘這才知道,容祈又跟上次一樣, 提前安排司機來接她。
等找到車位,程厘上了車。
“早上,是您送容祈去機場的嗎?”程厘問道。
司機點頭:“昨晚何助理給我打電話, 我還奇怪, 之前說容總要周末才回來,怎麽昨晚突然回來了。”
程厘微抿了下唇。
卻還是在轉頭看向窗外時,從車窗的倒影中, 看見她嘴角的笑意。
不過到了公司, 她就給孟元歌發了微信。
程厘:【淩女士昨晚沒查崗吧?】
孟元歌:【放心吧, 沒有。不過說真的,淩女士寧願你是跟男人約會吧。】
她昨晚沒回家, 就臨時給淩女士發微信。
找了借口, 說外面雨太大,她今晚就在孟元歌家裏睡了。
她也不是沒在外面留宿,基本都是跟孟元歌一起。
孟元歌:【不過你昨晚去哪兒?該不會就是我想的那樣吧。】
孟元歌:【容祈的身材是不是一絕,說真的, 雖然那天我采訪他,他穿着衣服, 但我感覺他平時肯定鍛煉身體, 寬肩窄腰, 穿襯衫都特別絕。】
程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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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厘:【你當着我的面, 說這種話合适嗎?】
孟元歌:【也是, 閨蜜夫,不可欺。】
孟元歌:【不過我還是想聽細節。】
程厘:【細節就是,我昨晚單獨睡的,客房的床很舒服很軟,我一夜好夢。】
孟元歌:【???????】
孟元歌:【卧槽,他這都能忍得住??】
孟元歌:【月黑風高大雨夜,這不正是撲倒小綿羊的最好機會。】
程厘:【人家沒你想得這麽饑不擇食。】
孟元歌:【不行,我姐妹大胸長腿,絕美媽生原裝臉,都拿不下他?】
孟元歌:【禁欲系男人,是不是太難搞了點。】
程厘提醒:【一大清早的,麻煩你克制。】
孟元歌:【就是因為一大清早,我才問這個的啊。要是昨晚就問,多打擾你們。】
“……”
程厘覺得自己還是別聊下去了,要不然,真沒完沒了了。
北京半島酒店。
蔣哲打了個哈欠,昨晚他被人拉去了酒吧,喝到淩晨兩點多才回來。
這會兒還能起床,準備半個小時後的會議,他都覺得自己簡直是敬業。
他正端起咖啡杯,就看見從餐吧那邊走過來的容祈,有些驚訝擡手,容祈端着盤子走了過來。
“你也剛起床?”蔣哲有些震驚。
他知道容祈跟自己不一樣,作息特別規律,哪怕是出差,早上都要先鍛煉半個小時。
這個點出現在餐廳,實在太不像他了。
容祈:“不是,我剛回來。”
蔣哲又打了個哈欠,不在意地問:“從哪兒回來的?”
“上海。”
“什麽玩意?”蔣哲差點兒把咖啡灑了。
容祈将自己的餐盤,往旁邊拖了下。
蔣哲也顧不上他嫌棄的舉動,追問道:“你說你從哪兒回來的?”
“上海,”容祈似乎也沒打算隐瞞。
蔣哲:“你昨晚回了一趟上海?”
“準确點來說,是下午就回去了。”
蔣哲忍不住左右瞥了一眼,問道:“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了?”
他神色緊張,生怕聽到什麽意外的消息。
有時候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畢竟商場瞬息萬變。
容祈淡然擡頭,望着他:“已婚男人,出差這麽久,回趟家很值得大驚小怪嗎?”
蔣哲望着他,半晌震驚說道:“你知道你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嗎?”
虧得他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的嗎?”蔣哲越想越生氣,突然覺得這麽不要臉的事情,不能讓他一個人見證。
于是他拿出手機,直接打了電話。
方新陽正在實驗室,看見電話是蔣哲打來的。
還特地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接。
“你知道容祈昨晚回上海了嗎?”蔣哲直接問道。
方新陽驚訝反問:“啊?他昨晚回上海了?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聽到方新陽一連串的反問。
蔣哲心情總算,稍微舒暢了點。
看看,正常人聽到他昨晚回上海的事情,肯定是這麽驚訝的。
蔣哲看了容祈一眼,就把他剛才說的這番話,重複了一遍。
對面突然沉默了。
“卧槽。”
半晌,那頭終于傳來一聲打破沉默的反應。
蔣哲适時的把手機外放打開,好在現在這個時間,自助餐廳基本沒什麽人,他們周圍更是空空蕩蕩,因此蔣哲也不怕被人聽到,啓域科技創始人當衆爆粗。
“這麽不要臉的話,他都能說得出口?”方新陽由衷震撼。
蔣哲:“看吧,看吧,老方一個老實人,都被逼成什麽樣了。”
容祈輕擡眼皮,沒說話。
冷眼看着他們兩個,隔着電話,一唱一和。
“不行,我得打電話幫他約一下,”蔣哲想了想,還是認真說。
方新陽:“約什麽?”
蔣哲:“我得問問醫生,戀愛腦這玩意,到了三十歲還能長得出來的?”
那邊傳來大笑的聲音。
容祈:“心情挺好是吧。”
方新陽倒是認真說:“我确實還挺見見,你這位從未蒙面的太太。”
“就是,什麽時候安排見面啊,”蔣哲無語道:“我們就這麽拿不出手嗎?作為你最好的哥們,都不能見見你老婆?”
容祈卻沒被他激将,依舊那句話:“看情況。”
好在方新陽那邊也在忙,便挂斷了電話。
“說實話,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被下降頭了,”蔣哲認真思考這個可能性。
畢竟,在一個月之前,他認識的容祈,還是美女眼前過,代碼心中留的斷情絕愛模樣,結果短短時間裏,簡直跟換了個人一樣。
容祈擡頭看他:“想知道原因嗎?”
蔣哲點頭,當然想了。
容祈微勾着嘴角,語氣又拽又欠:“等你結婚,就知道了。”
蔣哲:“……”
你他媽是不是就只會說這一句話了??
容祈周末飛回上海,程厘早早就在微信上,問過他有什麽安排。
誰知,他就兩個字。
吃飯。
不過這次,他倒是沒要求家常菜,直接說他訂了餐廳。
程厘本來還想着,要不要為了盡顯隆重,跟着司機一起去機場接他。
但想到,他出差這麽久,風塵仆仆回來。
說不定還要先回洋房那邊,看望爺爺奶奶,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六點左右,容祈發了微信,讓她下樓。
程厘以為他在外面小區等着,就趕緊跑下來。
誰知一到樓下,就看見他站在那棵梧桐樹下。
“你怎麽在這兒等着?”程厘發現,他對這棵梧桐樹,是不是情有獨鐘啊,每次都會站在同一個位置。
容祈聲音低沉:“來接你吃飯。”
這個時間,太危險了。
程厘左右看了一眼,生怕撞到鄰居。
畢竟她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樓下樓下鄰居,都是認識的。
要是被人看見,再跟她家淩老師和老程一說,豈不是全都暴露了。
“走吧,”容祈看着她左右觀察的模樣,不禁一笑。
一直上了車,都沒碰到熟人,程厘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容祈倒被她的舉動,逗笑了,也不是多生氣,就是淡淡問道:“我這樣的,很拿不出手?”
程厘原本還在低頭扣安全帶。
聽着這話,猛地擡頭,轉向他。
“啊?”程厘瞠目,半晌才意識到他說的意思,低聲說:“就是因為太拿得出手,才得好好妥帖收藏啊。”
明知道她是故意哄人,偏偏他就吃了這一套。
容祈輕笑,發動車子。
兩人吃飯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家餐廳。
就是那種環境優雅,氣氛浪漫,但是價格也貴到,讓人瞠目結舌的地步。
容祈提前訂好了包廂,不過餐廳的服務員似乎認識他。
剛看見他,都沒核對手機號碼,就直接将他們往包廂裏領。
兩人落座後,服務員将菜單遞給他們。
程厘翻了翻菜單,幸虧她跟孟元歌兩人算是吃喝二人組,這種餐廳也不是沒來過,這上面的價格倒也真不至于把她吓住。
這一頓飯,吃的也還算開心。
只是中途,容祈的手機一直在響個不停。
又一次手機震動了起來,程厘擡頭看他,他卻伸手将手機按掉。
程厘:“你不接??”
她自己也是社畜,知道有時候工作來了,擋都擋不住。
雖然容祈是資本家,但工作忙的時候,跟社畜也沒什麽區別。
“吃飯,”容祈看了眼她的盤子,低聲問:“還合胃口嗎?”
程厘點頭:“好吃。”
雖然她是中餐胃,但是偶爾吃吃西餐,也挺不錯的。
但程厘低頭,用餐刀切面前牛排時,心底還是泛起了漣漪。
其實他一直這麽忙吧,卻願意花時間,陪她吃這麽浪費時間的西餐。
兩人吃完,準備離開時,程厘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本來,她是想要買單。
卻被告知,這個包廂早就被簽單過了。
程厘撇了下嘴巴,還是拎着包,去了洗手間。
等她出來時,就看見容祈的車子已經被停在門口,不過他并未啓動車子,而是坐在駕駛座上接電話。
程厘正準備走過去,卻被旁邊的人喊住。
“程厘。”
這一聲,也讓坐在車裏的容祈,擡起了頭。
他們兩人都看向,那個朝着程厘走過來的男人。
“傻了,不認識我了?”對方走到程厘面前,擡手就要摸她的頭發。
這個親昵的舉動,讓坐在車裏的容祈,皺起眉頭。
好在程厘往後一躲,淡然說:“您哪位?”
此時男人站在門口,燈光落在他身上。
容祈視線落在他的臉上。
一眼認出了對方。
賀雲澤。
“我啊,”賀雲澤笑呵呵,故意往她面前湊:“真不認識了?那我可得傷心了,畢竟你可是我人生的初戀。”
程厘冷臉:“你再說這種無聊的話,我就走了。”
賀雲澤趕緊說:“別別別,我說你看見我,怎麽一點也不激動啊。好歹我們也是好幾年沒見,自從我去了美國,就一直沒見過你了對吧。我們這麽青梅竹馬的感情,你全都忘了。”
程厘餘光,朝車子那邊看了一眼。
“你要沒事的話,我得走了,”程厘說道。
賀雲澤直接問道:“你還是之前那個微信嗎?”
程厘沒回答,賀雲澤輕笑:“你要是這麽不配合的話,那我就只能跟淩老師要了。”
“你無不無聊,”程厘終于升起一絲不耐。
賀雲澤對于她的态度,早就習以為常,也不惱火,反而笑眯眯說:“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算是安心了,還是我熟悉的那個厘米。”
程厘不想再搭理他,直接轉身就準備離開。
好在賀雲澤也是跟朋友一起來的,他朋友正站在不遠處喊了他一聲。
程厘轉身上了車時,賀雲澤沖着她揮揮手:“厘米,下次見啊。”
這一句話,伴随着程厘開門的動作,也傳到一直坐在車裏的容祈耳中。
“誰跟你下次見。”程厘無語嘀咕。
見容祈坐着,程厘解釋道:“遇到一個老同學。”
“賀雲澤。”
“啊?”
程厘震驚的是,她居然能從容祈嘴裏,聽到賀雲澤的名字。
她驚訝道:“你居然還能記得他了?”
賀雲澤和他們并不是同班同學,是一個年級的,賀雲澤在別的班。
要知道,之前程厘是主動提及自己的名字,容祈才一副勉強記得模樣。
連她這個同班同學,他都沒什麽印象。
他居然能記得外班一個男生。
但很快,程厘恍然說:“是因為他每次排名都在你下面?”
在高中的時候,一中有個兩個傳說。
第一個,就是容祈,從少年班退學回來的天才少年。
他也不負衆望的,成為了所有人期待的那樣,雷打不動的年級第一。
第二個,就是賀雲澤了。
原本他入學排名,是全校第一,再加上他是一中前校長的兒子,雖然賀校長被調到教育局去了,但是他依舊是全校老師關注的對象。
本以為他在高中,依舊能保持全校第一的輝煌。
誰知,中途來了一個容祈。
兩人雖然不在一個班,卻有點王不見王的意思。
那時候每次考試,大家最關心的就是年紀排名,容祈是不是依舊雷打不動的第一,還是賀雲澤這個萬年老二能掀翻王座,順利登基。
只可惜,容祈始終是容祈,從來都是贏的那個人。
“不是。”
聽到容祈的否認,程厘點頭:“也是,大家只能記得住第一,誰還記得第二。”
反正,她高中時候,可是一直很開心,容祈能壓着賀雲澤一頭。
也省的淩女士一直回家,說賀雲澤怎麽怎麽樣厲害。
“你們關系很好?”容祈問道。
程厘斷然否認:“沒有啊。”
容祈手掌搭在方向盤上,突然說:“那他運動會受傷,你還送他去校醫室?”
“啊?”程厘猛地一恍惚,愣了好久。
因為她實在沒想起來,這個賀雲澤運動會受傷,自己送他去校醫室,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不是,為什麽她一個當事人,都不記得有這麽一件事。
但是容祈的話,卻如同一把鑰匙。
打開了她的記憶。
很快,她終于想起了這件事,究竟是什麽時候發生的。
應該是高二吧。
此時程厘,擡頭看向車裏的容祈,突然問:“是不是那年你報了一個三千米的比賽?”
“你還記得?”容祈聲音很淡。
程厘說:“當然,你那時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時,她是班長,正值學校舉辦運動會,老師讓她統計要參加比賽項目的名單。
雖然一中的學生,智力發展十分厲害。
但明顯體力,就不太跟得上。
她問了一圈,都沒什麽人願意報名。
對,特別是男生三千米和女生一千五米,是老大難問題。整個學校都沒什麽人願意報名,程厘在班裏吆喝了半天,都沒人願意。
結果也不知道怎麽,到報名要截至的時候。
容祈突然過來,跟她說,他願意跑三千米。
程厘當時感動的,差點兒都要哭了。
雖然那時候她跟容祈不熟,兩人話也沒說幾句,但是她立即熱情表示:“你安心跑,我一定給你保障好後勤,到時候你想喝什麽,盡管跟我說。”
“不用。”容祈依舊那副高冷學神的模樣。
程厘:“沒事,你盡管說,能辦到的我一定辦到。所以你還需要我做什麽?”
容祈似乎被她纏的有些不耐煩,勉強說:“那你就在終點等我,到時候親手給我就行。”
“行。”程厘一口保證。
嗡嗡,是發動機啓動的聲音。
容祈直接啓動車子,打斷了程厘的回憶。
見他要走,程厘問道:“我們現在回家嗎?”
“不然?”容祈轉頭看向她。
程厘猶豫了下,堅定說道:“要不要去看電影?”
容祈似乎思考了下這個提議,最後點頭:“好吧。”
跟美女看電影,都這麽勉強的嗎?
兩人到了附近的商場,程厘提前在網上買好了電影,到那邊就直接取票。
好在離開場就只有十分鐘。
“你要喝點什麽?”程厘主動問道。
容祈看了眼,似乎沒什麽興趣。
程厘:“要不我買這個套餐吧。”
說完,她就準備拿手機掃碼,現在一切都很方便,連電影院的小吃,都可以掃碼。
“你去買吧,我等你。”突然,容祈開口說道。
程厘驚訝的看着他,但還是點頭:“好吧。”
容祈看着她過去排隊的模樣。
在周圍嘈雜的聲中,思緒漸漸陷入了過去。
雖然大家很期待辦運動會,因為這樣就會有兩天不上課的時間。但是并不代表大家願意報名參加項目。
別的倒也還好,長跑是所有人都不願意沾邊的。
程厘作為班長,平時在班裏的號召力很厲害,但那時候,不管她怎麽磨破嘴皮,都沒人願意報名。
直到要截止的那天。
容祈在走廊,無意中聽到她和孟元歌聊天。
孟元歌:“你還真準備跑一千五啊?不用這麽拼吧。”
程厘嘆了一口氣:“可是班主任說,男生三千米和女生一千五,我們班最起碼得報一個。我算是請不動任何人了,不就得自己上。”
“厘米,真不是我不幫你,你知道我的,八百米都得要了我的狗命。”
程厘:“知道,知道,所以我自己報名。”
孟元歌:“可是你不是盲腸炎,會不會有影響?”
程厘:“應該沒事,頂多我跑慢點,最後一名呗。”
那天下午,容祈主動走到程厘座位前,開口說:“我報名三千米。”
早已經死心的程厘,聽到這句話時,臉上綻放出光芒,不敢置信的重複确認:“三千米嗎?”
“嗯,三千米。”
當她問,需要她做什麽時。
容祈沒能克制住自己的私心,他希望他跑過終點時,她在那裏等着他。
那年操場上,看臺上坐滿了搖旗吶喊的學生,程厘穿着一身淺藍色運動服,站在橡膠跑道旁邊。
容祈一擡頭,一陣風吹過,她飛揚的馬尾,在半空中飄蕩。
“容祈,加油。”
那是他記憶中,她第一次那樣大聲喊他的名字。
但他最終卻未在終點,等到她。
班裏一個男生,将葡萄糖遞過來時,他喘着粗氣,滿頭大汗,整個人如同從水裏撈出來的,他垂着眼眸,低低問道:“程厘呢?”
也不知是誰回答他。
“程厘她送賀雲澤去醫務室了,賀雲澤跳高的時候,扭到腳了。”
那一瞬,周圍的嘈雜聲,仿佛漸漸遠去。
他只聽到自己的心跳,一點點慢下來,慢慢歸于死寂。
此時正在排隊的程厘,擡頭看着面前的屏幕,上面寫着各種小吃的價格。
但一個早已經遠去的記憶,突然将她戳中。
因為她終于想起送賀雲澤去校醫室的那個事情了,當時她好像答應容祈要在終點等她,但是中途參加跳高的賀雲澤扭傷了腳。
本來這也不關她的事情。
但是賀雲澤,在操場邊上遇到她,就非要讓她幫忙送去醫務室。
程厘根本不想搭理他。
場上容祈,還在比賽呢。
結果正好年級主任,就在旁邊,他跟賀雲澤的父親關系很熟,賀雲澤私底下就喊叔叔,就幫腔說:“程厘,你就送雲澤去一下醫務室。”
周圍都在幫腔,好像程厘不送,就不道義似得。
程厘其實最讨厭賀雲澤的就是這點。
他好像天生就知道,怎麽利用自己的身份達到目的。
并且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她知道繼續這麽耗下去,也只是更耽誤時間。
最後她只能幫忙,将他送到校醫室。
但很快,她就立即返回操場,但那時候容祈的比賽已經結束了。
他跑了第二名。
在一衆體育生中間,他能跑這個名次,實在是太厲害了。
她回來時,就看見他一個人站在角落。
程厘跑過去,開心說道:“恭喜你得了第二名。”
那時,容祈只是安靜看着她,什麽話都沒說,就轉身走了。
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趕緊問之前的男生:“容祈比賽結束後,你有把葡萄糖給他補充吧?”
“我給了啊,周圍同學都看見了。”男生說道。
程厘皺眉,看着漸漸走遠的容祈。
當時,她也并未将這件事放在心上,想着東西只要給了就好。
此刻,在過去這麽多年後,二十八歲的程厘,站在電影院裏。
突然想起,那個孤寂遠去的背影。
程厘買好東西,慢騰騰的往回走。
不知怎麽,她心底有些難受。
容祈看着她過來,看了一眼腕上手表,低聲說:“你再這麽多走幾步,電影就要結束了。”
這是在說,她慢的跟烏龜一樣。
“我給你買了可樂,”程厘将裝在杯套裏的可樂,遞給了他。
容祈伸手,準備接過。
程厘低聲說:“這次是我親手,遞給你的。”
容祈手掌在半空中微頓,淡然接過,許久才應道:“哦。”
程厘心底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他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就在她轉身準備往前走時,容祈突然說:“你的手好像很冷。”
“可能剛剛拿可樂的時候,可樂裏面加了冰塊。”
但她還沒說完,垂在手邊的那只手,被他輕輕握住。
她有些冰涼的手掌,被他手掌包裹在掌心,直到他手指一根一根,扣進她的指縫,從握住變成了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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