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車外的雨越下越大, 雨滴打在車身上的聲音,鋪天蓋地地從四面八方傳來,似要蓋住這周遭一切的聲音。
包括她砰砰劇烈的心跳聲。
但這心跳聲, 實在太大。
仿佛在她耳畔,一下一下地那樣轟鳴着。
她突然發現, 自從跟容祈重逢之後,她心髒這樣劇烈跳動的幅度,好像時常有發生。
但這一次, 是全所未有的激烈。
——和我一起住吧。
是她想的那樣嗎?
搬到他家裏, 跟他一起住。
合法同居。
程厘不自覺地吞咽了下喉嚨,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一口答應下來。
但她搬家是個大事兒,還要征詢淩女士那邊的意見。
要是不同意, 好像也不對勁。
他們畢竟是真夫妻。
哪有剛結婚的夫妻, 就分居的。
Advertisement
程厘仔細思考, 想要慢慢組織語言,回答他這個問題。
可是容祈似乎看出她的心思, 直勾勾盯着她, 低聲說:“其他的問題,都交給我來考慮。你只需要回答我這個問題。”
他手掌擡了起來。
盯着他的舉動,程厘感覺眼前的這一幕,被電影裏刻意被放慢的畫面。
直到他的手指落在她的耳畔。
“你想, 還是不想?”
她想還是不想,跟他一起住。
其他的問題, 都交給他負責, 她只需要回答這個就好。
幾乎就是在一秒之後。
程厘輕聲說:“想。”
她的聲音很堅定。
就像當初他問她, 要不要跟他結婚一樣。
他似乎總是把最容易回答的問題, 擺到了她的面前。
只需要回答一個字就好。
當她的話音落下的那一瞬, 容祈的手指勾住她耳畔滑落的碎發,輕輕勾到了耳朵後面,同時,他低低笑了一聲。
“回家。”說完,他轉頭握住方向盤。
車子啓動。
程厘看着他專心開車,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那就是,容祈為什麽突然會提出這個。
當畫面再往前撥,就是她跟許冀衡對峙的畫面。
該不會是因為許冀衡吧?
他肯定是撞見了,她跟許冀衡在一起的場面。
吃醋?
程厘眨了眨眼,被自己這個可怕的念頭吓到。
她怎麽,居然會覺得,容祈會自己的醋呢。
雖然他們現在是夫妻,但是感情還不至于到吃醋這種程度吧?
或許是單純占有欲?
看見別的男人跟自己老婆在一起,心底不爽?
還是這個可能性,比較大。
程厘抿了抿唇,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解釋一下。
“剛才那個男的,就是跟我說話那個人……”車子行進時,她低聲開口,只是程厘頓了下,有些難以啓齒般地說道:“我前男友。”
“你不用特地跟我解釋,”容祈專心看着正前方,淡聲說道。
程厘沉默。
好吧。
不想聽就算了。
但沒一會兒,容祈低聲問道:“他是在騷擾你嗎?”
對于許冀衡的事情,容祈其實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
為了上位,攀上有錢人,這種戲碼并不少見。而且現在這種事情,也不僅僅女人會做,很多男人也現實。
只是不管誰做,都讓人瞧不起。
特別是容祈這樣,完全靠自己白手起家的人。
連正眼都不會給這種人。
程厘揚起嘴角:“大概是看我現在過的太幸福了,心有不甘吧。”
現在。
過得太幸福了。
果然,這句話成功取悅到正在開車的某人。
到了紅綠燈的時候,容祈盯着前面的紅燈,數字一直在跳動。
直到跳到10。
9、8、7……
每一秒數字的跳動,都像是在逼迫着他。
最終,他還是開口問道:“當初……你為什麽會和他在一起?”
啊?
程厘原本正在出神,她還在想今天那個數據的問題。
突然就聽到,從隔壁傳來的這個聲音。
當初,為什麽會在一起?
她和許冀衡嗎?
程厘不由扭頭,十分吃驚地看向容祈,他這是在詢問她跟前男友的事情?
不是。
剛才他不是還一副不是很感興趣的模樣。
好吧。
程厘倒也習慣了他的變臉,她想了下,如實說道:“當初是因為感動吧。”
“感動?”容祈重複了這兩個字。
程厘有點兒破罐子破摔,不就是聊前任。
誰還沒有個前任呢。
等聊完她的,她也去逼問關于他的前任。
大家正好扯平。
抱着這樣的心态,程厘幹脆說道:“就是他追了我兩年,我也正好到了年紀,但一直沒談過戀愛,打所以就抱着試試看的心态……”
結果,就直接試錯了。
好在最後她能及時抽離,沒被這段感情牽絆太深。
程厘這麽冷靜想着,突然想起許冀衡最後離開時,對她說的話。
當時許冀衡望着她,笑意是她從未見過的苦。
他說:“你知道嗎,程厘,哪怕就算沒有我跟汪舒顏這件事。我也不覺得,我們兩個能夠結婚,但原因不是我,而是因為你。”
“其實我比你想象中的要了解你,哪怕你之前因為感動跟我在一起。”
“但終究有一天,你會清醒過來,到那時,你會毫不猶豫離開我。”
程厘猛地一搖頭。
清醒點,程厘。
渣男這是在PUA你呢,明明是他的錯,結果他卻拿一個假設性的想法,想把所有的錯誤都推到你的身上。
呵呵。
哪怕她确實是在感情上很冷靜,但這也不是對方出軌的理由。
他如果介意這點,大可以先跟她分手,再去追求他的富婆。
結果他既想要她,又舍不得那位富家女。
世界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既要,又要。
程厘低頭,撥弄着包上的金扣,低聲說:“其實我和他交往一年……”
“好了。”
容祈突然打斷。
程厘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此時車子重新啓動,就聽容祈開口說:“不用跟我說。”
這人?
怎麽還倒打一耙呢。
是她主動跟他說的嗎?
等車子往前開,程厘才發現不對勁。
他該不會是故意這時候叫停,以防止她接下來問他的事情。
程厘手指扣着腿上包包的邊緣,忍不住問道:“那你呢?”
“嗯?”容祈不解。
程厘單刀直入:“你啊,談過幾次?”
今天既然是坦白局,那誰也別想毫發無損的,從這輛車裏離開。
她都已經脫了一層皮,和盤托出自己的事。
他總不能一句,也不說吧。
駕駛座的人似乎在專心開車,也沒說話,程厘就這麽扭頭看着他,耐心等着。
許久,他大概也知道程厘是不會輕易放棄,終于開了尊口。
他散漫道:“要不,你猜。”
還得她猜?
程厘:“給個提示。”
半晌,她小心翼翼伸出手掌,五根雪白纖細的手指在幽黑的車廂裏,動了動,問道:“超過五次了嗎?”
哧。
伴随着她聽到的緊急剎車聲,她整個人慣性往前沖。
幸虧程厘綁着安全帶,要不然腦袋還真得撞到前面玻璃。
程厘長出一口氣,朝着車前看過去,問道:“怎麽了?撞到東西了嗎?”
“剛才一只野貓竄出去了,”容祈面無表情道。
程厘緊張問道:“裝到了嗎?”
“沒有。”
那就好。
程厘剛松了一口氣,就見車頂上的燈突然被打開,原本幽暗的車廂被照的格外明亮。
“怎麽不走了?”程厘不解地問。
她話音剛落,容祈的手掌直接伸了過來,強勢的按着她的發頂,幾近強迫地将她的臉轉向他的方向。
“我這張臉,”容祈微擰着眉,露出一副像是怎麽都想不通的表情。
程厘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下意識說:“很好看。”
他的臉是那種一眼驚豔的長相,特別是那雙眼睛,黑瞳那樣銳利又帶着清冷,每次對視時,就仿佛又暗流洶湧的漩渦,不自覺将你吸引了進去。
“這個我知道,”容祈擡眼,但又似有些無奈:“看起來很像花花公子嗎?”
程厘搖頭,但一秒後,她小聲說;“但你的臉,看起來很招蜂引蝶。”
就是哪怕他就站在那兒,什麽都不做。
也會有人撲上來。
容祈看着她,呵地一笑。
他真該讓她見見蔣哲,讓她明白,什麽叫做浪子的臉。
“你要是非這麽說,”他直勾勾盯着她,聲線有點兒低沉,帶着磁性,“看來,我得告你诽謗了。”
程厘:“……”
這話怎麽聽着,那麽耳熟。
很快,她想起來。
第一次在酒吧,遇到容祈時,她也跟孟元歌說過類似的話。
只是那時候,孟元歌正在替她意淫,她挽着容祈的手,吊打許冀衡的事情。
沒想到,幾個月下來。
孟元歌替她幻想的畫面,居然成了真的……
程厘嘀咕說:“這麽激動幹嘛,你總不至于一次都沒談過吧。”
大家都是成年人。
有幾個前任,很正常的好吧。
只是當程厘再次看向容祈時,就見他握着方向盤,神色微微僵硬。
等一下。
他這種反應……
程厘眨了眨眼,帶入了一下對方的角度,要是真的一次都沒談過,但是突然被人問到前任是不是超過五個這樣的話,這麽看來,好像确實是到了诽謗的程度。
但是容祈一言不發,直接啓動車子。
程厘也不敢就這個問題,再深入問了下去。
但心底難免有些好奇。
她不禁回想起高中,其實容祈在班裏存在感并不算高。
她指的是學習層面之外的事情。
他不怎麽參加班級裏的活動,話也少,總是獨來獨往的。
同學們也挺理解,把他的行為,理解為獨屬于天才少年的孤傲。
但也不乏有女生吃他這種冷漠孤傲型的。
準确點說,應該是很多。
那時候,借故來班級裏看容祈的外班女生,其實很多很多。
其中有個女生叫曾沐妍。
程厘之所以記得這個女生的名字,是因為對方曾經對她十分不友好。大概就是因為程厘搶了她校花的名號?
曾沐妍是舞蹈特長生被招進一中的,長得十分漂亮,為人也活潑大方。
可惜,一中是學習氛圍更濃重的學校,大家更喜歡的是程厘這種,學習和長相都有的女孩,當初在貼吧裏,據說還有人因為争她們兩個誰是校花,吵了起來。
程厘本來以為,這就是同學們之間的笑談。
沒想到,後來她遇到過曾沐妍,對方很刻意地打量她,似乎對她意見很大。
不過,後來曾沐妍就經常來班裏找容祈。
因為容祈的座位在班級最後面,她就站在後門那邊,跟他說話。
有一次中午,程厘因為來了大姨媽肚子疼。
便沒有去吃飯,請同學帶了面包回來,她自己則留在教室裏休息。
那時候應該是夏天吧,中午總是容易犯困,她趴了一回兒就睡着了。
等被肚子疼弄醒,迷迷糊糊弄醒時,程厘就聽到走廊有人在說話。
一個女生明媚的聲音,遠遠近近的傳到了教室:“容祈,你怎麽今天中午沒去食堂啊?幸虧我問了你們班同學,才知道你還在教室呢。”
容祈似乎并未說話。
“我特地給你帶的面包和可樂,快吃點吧,”是曾沐妍的聲音,她經常來班裏,聲音連程厘都聽得熟悉了。
終于,容祈仿佛忍無可忍般:“你能不能別再來找我?”
曾沐妍委屈道:“我就是想和你當朋友。”
高中女孩哪怕膽子再大,也不敢直接把交往兩個字說出口,便拿當朋友當作借口。
“你是來上學,還是來交朋友的?”容祈聲音明顯不耐。
趴在桌子上的程厘,低低笑了起來。
她無意偷聽,只是他們說話聲音太大而已。
程厘安靜趴在那裏,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他們要說到什麽時候。
“那你跟我說,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曾沐妍似乎早習慣了他的态度,反而笑着追問:“你跟我說了,我就不來煩你。”
站在走廊裏的容祈,突然擡頭,朝教室裏看了眼。
從偌大而明亮的玻璃窗戶,能清楚看見,教室第三排那個,正趴在桌子上的少女,她的馬尾微晃着,露出一截雪白而纖細的脖頸。
“反正,不是你這樣的。”
曾沐妍拔高聲音:“這麽說,你是有喜歡的人了?”
程厘眨了下眼,原來這句話,還可以這麽解讀。
但當時的容祈,好像并沒有反駁。
當車子在小區停下時,程厘也從漫長的回憶中抽離了出來。
容祈偏頭看向她,說道:“到家了。”
突然程厘盯着他,低聲問:“你高中時候,是有喜歡的人嗎?”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