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這事兒咱們兩爛肚子裏, 誰也不提了,免得破壞人家夫妻的感情,”洛鐘毓似乎還不放心蔣哲, 又叮囑了一遍。

蔣哲聲音有些沉:“嗯,我知道輕重。”

“煙也抽完了, 回去呗,”洛鐘毓看着手裏的煙頭。

程厘聽到這句話,趁着他們走過來之前, 趕緊離開。

只是她沒有回包廂, 而是折返,又重新前往洗手間。

程厘一進洗手間,就打開水龍頭。

她原本想用水洗臉, 讓自己冷靜一下, 可是一想到她今晚化了妝, 便只能将手伸在水龍頭下面,反複沖洗。

冰涼的水流順着她的手指, 不斷沖刷而過。

她以為這樣, 會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心頭的鈍痛反而越發清晰。

程厘強迫自己擡起頭,看着巨大鏡子裏的自己,心口默想着, 其實也沒什麽吧,對吧, 成年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感情經歷, 沒有的才是奇怪吧, 容祈是個有正常情緒的成年人, 有一段過往也屬實正常。

她自己不也是, 還有前男友呢。

她有什麽好介意的啊,要真是介意,她豈不是太雙标了。

容祈也知道許冀衡的存在啊。

每個人都有權利,有屬于自己的過去對吧。

程厘心底反複默念着這些話,強迫自己去接受這個既定事實的存在,接受容祈曾經心中有一個愛而不得的存在。

反正只要他現在喜歡着她就好了啊。

是不是。

過去不重要。

重要的是現在,重要的是現在他們心意相通,在乎彼此。

可是她剛按下自己心頭苦澀,下一秒,另外一個念頭就騰空而起,到底是多喜歡,才會這麽多年都無法忘記,才會覺得只要對方過的好,他也就好。

一想到這裏,程厘就覺得自己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捏住,難受的幾乎快要喘不過氣,那種苦澀中夾雜着無奈的情緒,将她徹底淹沒。

她偏偏什麽都不能計較,因為她不也有一段感情。

程厘自暴自棄的想着,對啊,她自己的初戀也不是容祈,憑什麽要求人家容祈就不能沒有初戀。

做人不能自私。

于是她的腦子裏就像有一個打地鼠的游戲,這邊念頭剛竄起,被她拼命按了下去,那邊另外一個念頭又升騰起來。

那種明知道自己不該介意,但是心底又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介意的情緒。

反複拉扯,折磨着她。

拉扯到最後,連程厘都不得不承認,終究她也只是普通人。

做不到那麽理智,那麽大度。

在得知容祈心底有這麽一個求而不得白月光存在的時候,她沒辦法什麽都不去想。

特別是心底那股酸澀的勁兒,足夠強烈,可也太過陌生,她從來沒體會過這種情緒,乍然浮現在心頭,程厘後知後覺的想着,這就是嫉妒嗎?

程厘很嫉妒那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因為她在過去的這麽多年裏,被容祈那樣喜歡着。

或許這個女孩的一舉一動,都曾經被容祈記挂在心裏。

在此之前,程厘從來沒想過,原來容祈這樣的人,也會暗戀。

雖然暗戀這種事,看起來跟他格格不入。

可事實确實就擺在了眼前。

他曾經喜歡一個人入骨,只可惜這份喜歡并沒有結果。

莫名,程厘有些難受,是心疼他,這種求而不得的喜歡應該很無望吧。

程厘有些鴕鳥心态的想着,幸好他的喜歡沒有結果,要不然還真沒有她什麽事兒了。

這簡直就是個地獄笑話。

程厘被自己念頭逗笑了,可是笑着笑着,眼角不知不覺濕潤了。

過了許久,程厘終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終于,她返回了包廂。

容祈見她總算回來,松了一口,在程厘坐下後,側過來,低聲問道:“是身體不舒服嗎?”

程厘偏頭,看着他眼底的關心。

那種剛被壓下去的酸澀,再次湧現了上來,他是不是也用這樣溫柔的眼神看向曾經那個女孩。

程厘猛地閉了下眼睛。

待重新睜開眼睛,她小聲說:“沒什麽,就是肚子有點兒不舒服。”

容祈看見她剛才猛地閉了眼睛,以為她是有些暈眩,當即如臨大敵:“那我們先回家吧。”

見他毫不猶豫的這麽說,程厘心底既歡喜又難受。

他從來都是,把她的感受排在第一位。

所以面對這樣的人,她憑什麽還要因為過往的事情苛責他。

程厘覺得自己也實在太過小心眼。

她輕輕搖頭,拉住他的手:“不要,難得你們同學聚會,我沒事。”

容祈也知道,他們提前走不太好,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沒事了?”

“沒事沒事,”程厘找了個借口,貼着他耳畔:“我就是那個。”

容祈迅速明白,淡淡點頭。

之後,程厘再次安靜聽他們聊天,偶爾聊到興起時,大家哄笑一堂,這種氣氛真的很好,好到程厘都不由沉浸其中,有些忘記那種酸澀和難受的感覺。

這頓飯足足吃了兩三個小時,到後面大家都是聊天。

等結束時,大家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蔣哲就幹脆招呼說,再續一攤,畢竟難得的機會,于是大家紛紛響應。

容祈卻搖頭,有些無奈道:“明天我還得去南京一趟,今晚實在不能陪你們了。”

衆人嫌他掃興,容祈笑着說:“這樣,今晚大家盡管喝盡管玩,我請客。”

“容總大氣。”

“不愧是我們容總。”

洛鐘毓豎起大拇指:“容妹妹真棒。”

容祈強忍着,沖她翻白眼的沖動,不客氣的冷嗤:“你除外。”

于是大家各自上車,程厘也跟着容祈坐上了車,司機過來接他們。一上車後,容祈就聲音柔緩的說:“你先靠在我身上休息一會兒,到家了,我再叫你。”

程厘點頭,順勢靠在他的肩膀。

但她一閉上眼睛,腦海中就會自動響起聽到的那些話,每個字都如同一塊巨石,沉的壓在她胸口,連呼吸都是疼的。

這一路程厘根本沒睡着,車子一停下,她就醒了。

容祈見她睜開眼睛,還問道:“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沒有,”程厘搖搖頭。

見狀,他先下車,走到另一邊将車門打開,将手遞給她,讓她借着自己的手下車。程厘心底嘆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他的手。

兩人就這麽牽着手,回了家。

一到家裏,剛換了鞋子,程厘往前走了沒兩步,就直接被容祈抱住。

只是當她剛落進他溫熱的懷抱裏,心底那股酸澀的感覺,越發彌漫,明知道不是他的錯,是她自己情緒問題,可她此刻就是有種又想抱着他,又想推開他的矛盾感。

“你今晚到底怎麽了?”容祈低聲問道。

他那麽關注她,怎麽可能沒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勁。

顯然,程厘也知道。

自己終究不是演員,做不到情緒的收放自如。

她應該問嗎?

直接開口問?

萬一容祈不承認呢,她心底會不會失望,覺得他在騙自己。

可是他承認呢?

程厘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心口就更加難受,仿佛有什麽東西在瘋狂啃噬着她的胸口,心髒有種破了個洞的感覺。

她既希望他不承認,又怕他不承認。

所以幹脆,什麽都不要問。

程厘低聲嗯了下:“你當初為什麽會從少年班退學?我就是在想,如果你不退學,該多好。”

容祈微怔,忽地低笑:“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難受的?”

他對程厘這麽在意,她情緒稍微有些不對,他就察覺到了。

但是餐桌上,大家說的都是日常瑣事,或者過去上學的一些趣事,也沒人勸酒,他有些想不通程厘究竟是怎麽了。

原本還以為她是真的身體不舒服,沒想到,居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容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輕聲說道:“要是我不從少年班退學,我還怎麽去一中讀書,怎麽遇見你。”

程厘立即看向他,眼眶一下泛紅了:“可是我們在高中時候,就只是普通同學。”

以前程厘還覺得沒什麽。

但現在,突然她覺得好後悔,明明他們也認識的那麽早,可是她卻浪費了那麽多年的時間。

如果那時候,他喜歡的人是她。

那該有多好呢。

容祈看着她眼眶紅的,先是愣了下,随即克制住心底的澎湃,輕聲說:“你不想跟我當普通同學了?”

那次程厘在酒吧裏的回答,讓容祈明白,她從一直都是心無旁骛的人。

程厘毫不猶豫的說:“對,我不想跟你當普通同學了。”

“我們現在這不就,已經不是普通同學了,”容祈擡手,揉了下她的眼角。

程厘再次用力抱緊他啊,是啊,現在,他們擁有的是現在。

過去發生的事情,又有什麽關系呢。

程厘一直很相信自己的自我調節能力,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快忘記這件事,但她沒想到,之後幾天,只要她有一丁點空閑的時間,就會想起這件事。

于是她讓自己盡量忙碌。

結果工作了沒兩天,就是周末,這周沒什麽需要加班的地方,而且就算她想加班,其他同事也需要休息。

程厘不至于當那種沒人性的上司。

周六下午,她閑來無事,也不想玩手機,就進了容祈的書房,想找一本書看。

容祈當時正在客廳,程厘跟他說了之後,他就讓她自己進去随便拿。

于是程厘進了書房,先是在書架上仔細看了一圈。

容祈的書架并不是擺設,上面很多書,都有明顯折痕,新舊程度不一,顯然都是他以前看過的,後來搬家,估計就都放了進來。

程厘随手抽了一本書,書冊側面裝幀做的很精致,拿到手裏,發現是一本偏冷門的小說,沒想到容祈也會看這個,這應該是她最喜歡的一本小說。

但是文筆過分細膩柔婉,并不是男生通常會喜歡的作品。

她輕笑了聲,正要翻開,突然從書裏掉出來一樣東西。

輕輕飄落了地板上。

程厘垂頭,看着掉下去的東西,好像是一張照片,她彎腰将照片撿了起來,随意一瞥,是一張畢業季的照片,因為照片上都是一群穿着學士服的人。

但程厘很快意外到不對,看似是一群人,但鏡頭聚焦的地方是一個女生的背影。

等她想仔細看的時候,電光火石間,程厘意識到什麽。

她猛地将照片塞進了書裏,再不敢多看一眼。

這應該就是容祈那個初戀的照片吧。

雖然只是個背影,但第一次程厘具象的了解到這個人的存在,她死死的握着手裏的書,想要翻開再看一眼。

卻又怕再看一眼。

之前她就打定主意,不再去想這件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她的過去是許冀衡,容祈的過去是他的初戀。

她明确的知道容祈現在愛的是她就好。

程厘毫不猶豫的将手裏的書,放回了書架。

可是當她放回去時,心底又苦笑了起來,他至今還保留着對方的照片呢。

“沒找到書?”容祈坐在客廳,見程厘空手出來,擡頭問道。

程厘搖了搖頭:“我突然覺得有點兒困,想去再睡一會兒。”

這一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睡着的,腦子裏攪和成了一團亂麻,但是最後居然又奇跡般的睡着了過去。

她醒來是被手機吵醒的。

放在床頭櫃的手機,不停的震動。

程厘伸手接通,就聽到孟元歌有氣無力的聲音:“厘米,喝酒,來嗎?”

“來。”漆黑的房間裏,傳來程厘同樣無精打采的聲音。

程厘換好衣服出來,一直在廚房裏忙碌的容祈,看着她:“我剛準備叫你,晚飯我已經做好了。”

程厘愣了下,心底有些五味雜陳。

可是現在,她急需要一個缺口,去釋放自己的情緒,她有些抱歉的說道:“元歌約了我出去聚聚,我很久沒跟她見面了。”

“沒事,你好好跟她聚聚,等快結束的時候,跟我說一聲,我去接你,”容祈十分好脾氣的伸手摸了下她的頭發。

程厘知道自己挺沒勁的。

可饒是她做了這麽多天的心理建設,今天下午在看到那張背影照片時,她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沖擊到了。

親耳聽到,跟親眼見到,是完全不一樣的。

哪怕之前聽了再多,那也只是個模糊的影子而已。

那張照片則是,一下打破了她的鴕鳥心态,告訴她,這個世界上真真實實存在着這麽一個女孩,她曾經時時刻刻的牽動着容祈的心。

程厘幾乎是逃一樣的離開了家。

兩人約了個地方吃飯。

結果一碰面,全都是沒什麽精神。

一開始,程厘以為孟元歌是因為工作原因,結果孟元歌叫了一瓶酒,幾杯下肚,就開始不住的唉聲嘆氣。

程厘心底也存着事兒,卻也被她嘆的無可奈何,直接說道:“說吧,到底怎麽了。”

孟元歌看着她,認真問道:“就,就如果有個男生跟你正在暧昧,結果他初戀突然出現了,你這時候是放棄呢,還是繼續上?”

程厘:“……”

這話如同一根無形的箭,直接紮進了程厘的心裏。

“放棄是不可能放棄的,”程厘自言自語道。

她當然不會因為一個已經過去的人,放棄容祈,絕對不會放手的。

孟元歌嘆氣:“可是他好像對初戀也還餘情未了,也不是餘情未了,就是初戀出了事兒,他第一個沖在前面。”

程厘冷靜說:“所以他要是對初戀不管不問,你會比較開心?”

“那倒也不是,”孟元歌煩躁的揉了揉頭發。

程厘說:“你最近遇到了喜歡的人?”

顯然,這種假設性問題,一般都是正在發生的問題。

孟元歌這會兒也懶得裝了,幹脆敞開了吐槽:“是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crush,結果,我正想主動出手呢,人家初戀突然出現了。”

孟元歌:“你說有些人的初戀怎麽就那麽刻骨銘心呢?我初戀是扁是圓的,我都快不記得了。”

程厘默默喝了一口酒,低聲說:“大概是因為刻骨銘心的喜歡過吧。”

“行,那只有我是浮皮潦草的喜歡了一下,”孟元歌嗷的一聲,又狠狠揉了下頭發:“我以前還覺得,白月光這種東西,挺虛無飄渺的,不就是自己把那種情緒無限放大,頂多就是青春的一點寄托吧。”

孟元歌苦笑:“結果見着活着的白月光,我才發現,人家那哪兒是一點寄托,那是核彈。”

程厘擡眸:“你見着活着的白月光了?”

孟元歌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程厘突然苦中作樂的說道:“那還好,我只看見了照片,還是個背影。”

“哦,那是,”孟元歌點頭。

可是點完,她猛地看着程厘,瞪大雙眼:“你見着誰的白月光照片了?”

程厘看向她,也是回以沉默。

“不是吧?”孟元歌震驚,她低聲卧槽了一句,怒道:“我們這是捅了什麽白月光的窩嗎?怎麽這些人一個兩個都有忘不掉的初戀啊。”

程厘:“我沒有。”

她初戀是許冀衡,感謝這個男人,以最惡劣的面目滾出了她的人生。

程厘對他,可是一丁點留念都沒有。

孟元歌都不敢大聲說話了,她這個頂多是暧昧期,程厘這都結婚了,突然發現老公有個忘不掉的初戀。

那能怎麽辦,總不至于離了吧?

于是她輕聲說:“嗨,其實白月光也沒什麽,只要一輩子不出現也無所謂。”

程厘擡頭看着孟元歌。

孟元歌這才發現,自己這說的什麽玩意。

她趕緊找補說:“不管怎麽說,那都是過去式了,我們大度點,別跟已經過去的人計較這些。現在這個男人是只屬于你的,只要他現在心裏只有你就行了。”

程厘輕聲說:“嗯,我知道。而且我也不是沒有感情史,我的初戀也不是他,所以我沒什麽好計較的吧。”

“就是就是,”孟元歌嘆了一聲。

随後,她小聲問道:“你怎麽知道容祈有個初戀白月光的,會不會是你搞錯了?”

程厘搖頭,便将洛鐘毓說的話說了出來,又說起今天她在家裏看到的那張照片。

聽到這些之後,孟元歌就忍不住心疼程厘,她問道:“那你現在心裏面是什麽想法?”

想法嗎?

程厘沉默了好久好久,才低聲說:“就是即便知道他心裏有白月光,我也還是喜歡他。”

容祈打電話過來時,程厘接了電話,說話都不怎麽清楚了。

還好她能說出吃飯的地方,容祈立馬來接她。

孟元歌也有些喝醉,于是容祈打電話,讓蔣哲過來幫忙,畢竟之前他們也一起吃過飯。蔣哲一聽是孟元歌喝醉了,居然二話沒說,立馬就來了。

“她就交給你了,”容祈看着孟元歌迷瞪的模樣,叮囑蔣哲把人安全送到家。

他自己這才哄着程厘上車。

誰知他在駕駛座剛坐好,正好過來,給程厘系上安全帶,就見她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十分霸道的說:“快。”

“快點回家?”見她就說了一個字,容祈好脾氣的替她補充完全。

程厘微仰着臉,一字一頓說:“快哄我。”

容祈以為她喝醉了,不想跟一個小酒鬼糾纏,就問:“想要我怎麽哄你?”

話音剛落,程厘微伸着脖子,含住他的唇瓣,好軟啊。

她有些舒服的喟嘆,明明他看起來那麽有距離感,又拽又冷的,可是每次親他,程厘都覺得他的嘴唇軟的不像話,可比他說的那些話軟多了。

“容祈,”等她親夠了,松開他時,認真望向他的眼睛說:“這世界上,我最最最喜歡的就是容祈。”

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面前的男人啞然失笑。

末了,他問:“就只是喜歡嗎?”

自從之前聽她說了那個字,他就不再滿足了,每次都想聽到,而且他也不算是占醉酒人的便宜吧,畢竟是她主動先提起來的。

程厘眼睛泛着霧蒙蒙的水光,透着一股又迷離又乖巧的神采,她狠狠點頭:“我最愛最愛的也是容祈。”

這到底是誰哄誰啊。

容祈喜歡她這個哄人的方式。

可誰知程厘繼而委委屈屈的說:“我愛你,可比你愛我多多了。”

容祈眼尾輕挑,當即說道:“那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程厘不服氣。

容祈輕聲說:“別的事情都可以讓着你,唯獨這件不可以。”

就連程厘本人,都不可以質疑他對她的愛。

程厘嘟嘴,心裏很不服氣,低聲說:“不管你怎麽樣,我都還繼續喜歡你呢。”

但她聲音太小,又拖着腔調,含含糊糊的,容祈壓根沒聽清楚。

直到容祈将她抱在懷裏,微垂着眼睑,手掌順着她後背一下一下輕撫着,許久,他低聲說:“因為我這輩子,也只愛過你一個人。”

作者有話說:

厘米委委屈屈:你有白月光,也沒關系,我也喜歡你

下一秒:原來白月光就是我自己

所以小醜只有誰……(孟元歌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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