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更)
翌日, 沈芝離開朝華殿的時候,感覺兩條腿都是打顫的,陸遠峥昨晚要了多回水, 而她在他身下多次哀求,卻都是無果。
喝醉了的陸遠峥就如一只不知疲憊的野獸,實在讓人難以招架, 今後她定要遠離喝醉了的陸遠峥,沈芝在心中暗暗發誓。
回到紫嫣殿後, 沈芝只覺得疲累, 用完早膳後她回房一覺睡到了下午, 方才恹恹起身。
起身後, 彩珠滿臉欣喜地迎上來道:“姑娘, 您猜下午發生了什麽好事?”
沈芝睜開惺忪的睡眼,搖頭不解。
彩珠将她扶起來, 推着她往外走,笑容滿面道:“下午的時候, 王爺派人來給您送了好多賞賜。”
沈芝被她推着來到前廳,果然看到滿地的黃白之物和琉璃珍寶, 納悶之下問道:“為何突然賞賜?”
彩珠笑得一臉暧昧, 意味不明地眄了一眼沈芝道:“那就要問姑娘您了呀,昨夜給王爺灌了什麽迷魂湯藥?”
沈芝嗔了她一眼, 眼前突然勾起昨夜的畫面,耳根不由有些泛紅。
“休要胡說。”
她別過身去不看彩珠, 仔細端詳起地上的珠寶首飾來。
都是富有西域特色的,紅木盒子滿滿當當擺了一地,滿室皆被映地珠光寶氣。
陸遠峥倒是出手闊綽,莫非是覺得自己昨晚醉酒對她太過放縱了, 良心不安給的饋贈?
陸遠峥的性子斷不會如此。
而且,若真是陸遠峥良心發現的饋贈,她也并不稀罕。
“彩珠,拿去全部當成銀票,再去韓氏開的繡品店換幾幅店裏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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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芝直截了當道,彩珠不禁有些惋惜,喃喃道:“啊……小姐,這些首飾翡翠都是珍品,多可惜啊……”
沈芝并未猶豫,直截了當道:“你有喜歡的便留着,其他的,全部當掉。”
彩珠看着她不容置疑的神情,無奈只好心疼得将它們全部去典當。
她不知道姑娘為何這般,當初的嫁妝她也是這樣處理的,好像只有銀票,她拿在手中才是放心的。
可哪個二八年華的小姐不愛金銀首飾呢?唯獨她家姑娘是個例外。
兩人正在廳中交談之際,李茗從外間走了過來,看到沈芝後,眼神複雜,默默無言地拉着她進了內室。
沈芝有些愕然,卻聽李茗鄭重其事地對她道:“芝兒,你老實對我說,你對雍王,到底有沒有存着男女之情?”
沈芝瞧着李茗諱莫如深的眸子,半天後方才讷讷地搖頭。
“當真?半點都無?”
沈芝想到昨夜被他壓在身下的無奈,內心不禁有些委屈,于是道:“是,所有這一切,不過是被逼無奈。”
李茗聞言,驀然濕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垂眸從袖中拿出一瓶青色的藥,塞在沈芝籠在袖籠中的手裏,柔聲道:“我聽說昨夜朝華殿內要了多回水,這藥你拿着,晚上睡覺的時候塗在傷處。”
“嗯。”沈芝垂下眼睫低低道,她半是羞赧半是委屈,最後還是默然接了過去。
李茗拉過她的手,将她按坐玫瑰圈椅上,而後,她彎曲膝蓋,蹲在她身前,仰頭看着她,目光柔和的好似慈母。
沈芝記得,小時候,她一貫要對她講道理的時候,就會這麽做。
不出意料,李茗果然開始諄諄而道:“芝兒,告訴老師,你真想一輩子呆在方深院中嗎?”
沈芝下意識地搖頭,她內心自然是不願的,之前她将所有值錢物件換作銀票,就是為了離開做打算的。
可現在,情況卻完全不同了,她要牽挂的人太多了,她若是要離開王府,一個人或許還會有機會,可現在,卻是多了個彩珠,還多了個老師。
李茗溫言道:“好孩子,你記住,不管你做想做什麽,盡管去做便是,我不希望你因為我的緣故而受牽絆,你明白嗎?”
沈芝微微張大了眸子,她感受到李茗話裏的深意,她或許是知道了自己一直以來在籌謀逃走的事情。
李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若是有一天你要離開王府,老師跟你一起想辦法,好嗎?”
屋內一時寂寂,落針可聞。
半晌後,沈芝颔首,臉上的神情極為鄭重,她知道老師的用心良苦,她亦不想辜負老師的用心良苦。
只是,現在時機還未到而已。
晚膳的時候,彩珠回來了,她将新買的繡品獻寶一般的遞給沈芝,笑着道:“姑娘,您知道嗎?這幾日韓氏的繡品店生意不好,眼看就要閉店了,您說讓我去把店裏藏品都買下,倒是解了韓東家的燃眉之急,韓東家把壓箱底的繡品都給了姑娘,還說要我回來好好謝謝您。”
想到當日所見的那韓氏,沈芝不由的心中微動,女子能夠獨自支起一家店鋪本就不易,能開那麽久,還做出些名聲更是難能可貴了。
近日開不下去,許是因為邊陲戰亂,致使大部分百姓除了生活必須外的額外消費變低。
沈芝打心眼裏是不希望韓氏因此關門的,她自第一日見那個韓氏,便內心裏對那個女子有莫名的好感,如此自強的女子,應該得到好的回報。
于是她道:“彩珠,明天你再拿五百兩去,把這些日子她們屯下賣不出的繡品都買回來。”
彩珠訝然而呼:“姑娘,咱們要那麽多繡品幹嘛?”
沈芝微微轉了轉眸子,揚唇道:“給王爺當做回禮。”
彩珠一時有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只好喃喃道:“好吧,我記下了。”
沈芝在心頭暗笑,以彼之道還治彼身的樂趣,她可算是體會到了。
幾日後,達圖爾一帶的幾座藩鎮受丹尤騷擾嚴重,此事上報到陸遠峥手中後。
陸遠峥将雍州各城的軍鎮将領悉數請來,着重商談此事。
當天夜裏,為了招待格外将領,酒宴擺在了啓輝殿內,年關将至,王府裏各地進貢之物不少。
陸遠峥與往年一般,賞賜了部分給将領們,其中最值得玩味的是,今年的賞賜中多了繡品的類目。
這是先前從來都沒有的,畢竟在衆人眼中,雍王是個不喜此類物什的高矜性子。
不過今年送了這些不俗繡品,倒是比原先的那些冷冰冰的黃白之物要更彰顯出體恤屬下的人味兒。
時至年關,天氣又開始變冷,雪珠泠泠,碎玉似的雪粒簌簌而下,月色下,雪面鍍了一片銀灰色的光暈。
啓輝殿內早已生了數架高大的鎏金銅爐,裏面裝着銀骨炭,熱意陣陣,将整個內殿薰得暖洋洋的。
殿內和殿外便像是被一扇殿門隔開的兩個世界。
寬敞的筵席兩列排開,衆人紛紛入席後,酒宴便開始了。
主位上坐着陸遠峥和沈芝,兩人今日穿着特制的黑金禮服,一派雍容華貴。
陸遠峥握着她的手走向上位,陸遠峥常年習武,手心有粗粝的繭子,那觸感落在她柔嫩的掌心,是一種微微發燙的溫度。
衆人起身行禮道:“參見雍王,雍王妃。”
陸遠峥面無表情地說了聲免禮後,方明開始招呼一衆坐在席間的将領官員們吃喝起來。
席間,徐律和她的女兒徐婉兒又一次同來赴宴了,不少人是上回也在的那批,他們有些想起了那次陸遠峥當衆拂了徐婉兒臉面一事,不由在背後竊笑着議論紛紛。
徐婉兒毫不在意,她今日穿了織金錦的羅錦水裙,披了紅錦雲肩,細腰曼妙系着紅花卉紋樣繡腰帶,勾勒出窈窕有致的身材。
她的飛天髻上裝點着精致的金銀頭面,明眸善睐,整個人落得明媚嬌豔,卻又并不俗氣。
她這回是有備而來的,她時不時仰慕着主位上的陸遠峥。
上一回短暫一面,雖然将她拂地毫無臉面,但陸遠峥的儀容氣度卻牢牢印刻在她腦中了。
讓她揮之不去,念之即思。
陸遠峥今日頭戴紫金冠,腰束金玉帶,風姿奪目,一身威儀朝服下,他比上一次見到要更加輪廓鮮明,放光異彩。仿若皎日出升,耀目至極,讓人不敢直視。
若是能在這樣的男子身邊服侍一生一世,那她徐婉兒定是甘之如饴的。
她從小便在養父徐律将軍身邊長大,徐律将她收養後,卻并未将她視如己出,他是別有目的的。
他培養她禮樂詩書,琴棋書畫,如何駕馭男子,都是為了有朝一日,她能去做上位者的侍妾,為他獲得好處和利益。
徐婉兒很早就看明白這一點,是以,她對徐律也只是聽命行事,并沒有太多父女之情。
她自認是個冷心寡欲,看透世事之人,直到那日她看到陸遠峥。
她才發現,她也可以為了自己的前程搏一搏。
這一回的主意,是她想的,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讓陸遠峥點頭答應。
她可以先做陸遠峥的侍妾,再徐徐謀劃,如何奪取正妻之位。
畢竟,陸遠峥不喜新王妃一事,早已整個雍州傳的沸沸揚揚了。
可是,當她今日看到沈芝真正的面容時,她卻一下子沒了底氣。
因為她不得不承認,沈芝的容貌是她遠遠不及的,且她如今和陸遠峥坐在一起,太相配了。
簇簇華燈下,沈芝膚若耀玉,眉眼如畫,一席別致的黑金朝服下,她的儀質宛若天成。
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泰然平和,溫婉大氣,是再多嬌豔濃色都無法比拟的。
徐婉兒不禁有些洩氣,不過那只是一瞬,片刻後,她便收起了那些滅自己威風,漲他人士氣的念頭。
她今日既然已經制定好萬無一失的計劃,便要一舉實行,切不可優柔寡斷。
于是,她将袖中藏好的香包攥的又緊了幾分,只要一會陸遠峥對自己表現出一丁點兒的注意,義父便可順水推舟,将朝廷關照的話術拿出來對陸遠峥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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