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比較大的修改)
沈芝會意, 立刻從包袱中取出幾套女裝和幂籬,推到因為驚恐而傻站地李茗和彩珠手中。
“換上女裝,帶上幂籬, 快走!”沈芝對堅定有聲地對二人道。
柳二娘方才說外頭貼着的告示上畫的是幾人男裝的模樣,所以現在她們換上女裝反而是容易掩人耳目的,由此也可見陸遠峥思慮的有多麽深, 知道她們三個為了方便行走,一定會換上男裝。
三人換好衣裝後, 便一路朝客棧外走去。
柳二娘已經把馬車從客棧後院趕了出來, 三人匆匆下樓走出客棧的時候, 沈芝扔了一吊錢在櫃臺上, 淡淡道:“掌櫃的, 退房,不必找了。”
而後, 三人跨門而出,登上柳二娘所趕的馬車。
身後的掌櫃的一時迷茫, 待反應過來後,追出門張望了好久, 對着他們離去的車架靜默了半晌, 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他回到櫃臺,從臺下取出一張方才由官兵發他店中的捉拿囚犯的告示。
端詳着看了一瞬後, 面色不由地一凜。
馬車內,沈芝握着李茗和彩珠手, 安撫着面上極度不安的兩人。
她壓低了聲音道:“放心,只要今日我們坐上船,安全出了岷州,就不會有事了。”
說罷, 她緊緊閉眸暗暗禱告,說實話,她現在整顆心都是懸着的,她根本無法預料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從雍州到岷州,她們日夜兼程也走了近十天,陸遠峥遠在尤丹,怎會這般快就知曉王府發生的事,還料定她們是出逃了,派人追了過來?
而且他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派人追趕過來,這些都是沈芝沒有想到的。
不過,現下他們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能聽着柳二娘的意思,先到碼頭想辦法登船才是。
可若是今日碼頭也已關了,那又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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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陣的不安和猜測讓沈芝心中有如擂鼓一般,一顆懸着的心始終沒有放下。
坐在車轅上趕車的柳二娘時不時的吆喝着,不停揚鞭趕着馬兒快跑,她自然也是着急的,若是不快點趕到東岸碼頭,今日沒有趕上最後一班船的話,說不定今晚她們就躲不過官兵的搜查了。
因為方才這一路過來的街上,她看到許多官兵出入各處店鋪和農戶家中,手裏拿着告示,見着人便問,有沒有看到過告示上的人,可見搜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所以柳二娘只能馬不停蹄地趕車,好将沈芝他們盡快送到碼頭,盡快登上船,躲避那些官兵的搜查。
只要今日能登上去西南方向的船只,就可以化解這場危機,徹底擺脫雍州王的勢力範圍,只要離開了岷州,雍州王就算要搜捕,行動也會處處掣肘,就不會那般容易就把他們找到了。
時值下午,岷州城防營中,當地太守劉明正準備好了一桌筵席,等着貴人駕臨。
而那個貴人,正是這幾日風塵仆仆趕到岷州的陸遠峥。
陸遠峥今日身穿緋色官服,官服前繡着一塊仙鶴圖案的紋飾,雍容華貴,氣度斐然,黑翅官帽戴于頭頂,一雙帶着威冷蕭飒之氣的眸子寒氣逼人。
他腳蹬金縷靴踱步進來,那太守劉鳴立刻上前拱手作揖,恭恭敬敬道:“微臣參加王爺,王爺萬福金安。”
“劉太守不必多禮。”陸遠峥淡淡道了一句,擡手讓那劉太守起了身,示意他随入座。
那劉太守察言觀色,當即便給陸遠峥斟了一杯酒,敬到他面前,笑得一臉谄媚:“今日王爺駕臨,真是讓我岷州蓬荜生輝啊,微臣敬王爺一杯。”
陸遠峥卻并不吃他這一套,只是接過那酒杯放在桌上,詢問他道:“劉大人客氣了,本王且問你,這城門各處的駐守,可有專門人記錄報備情況?”
劉明聞言,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有的有的,王爺可要傳喚?”
陸遠峥略颔首道:“把這幾日城門處值守的人叫來,另外,別忘了把記錄出入人員信息的冊子也一并帶來。”
劉明會意,立刻點頭哈腰地差遣手下人去叫人,順便把這些日子以來進出岷州的人員記錄本帶來給陸遠峥過目。
劉明不是蠢人,他當即便猜到陸遠峥此舉應當是為了查今日張貼出來的告示上,那三名失蹤的逃犯。
他不禁好奇,這三個逃犯究竟是何背景,犯了多大的事兒?能讓遠在尤丹的陸遠峥親自跑來抓人,又在他們岷州鬧了這麽大一出當街尋人的戲碼。
很快,手下的士兵便把人悉數帶了過來,除此以外,還有一位自稱是知道三位嫌犯動向的酒店老板,也跟着一并走了進來。
陸遠峥眸光微微一動,便命令那店家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說清楚。
那店家面對陸遠峥的冷峻氣質,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按耐住了心頭的局促,努力不讓舌頭打結:“王爺,不瞞您說,這幾日,那三位嫌犯,就住在小人店中。”
“哦?”陸遠峥微微挑眉,擡眸朝他望去。
那店家被他威冷的鳳眸一觑,心頭不由一跳,但為了賞銀他還是豁出去了,于是磕磕絆絆道:“王爺,說出來,說出來恐怕您還不信……這三位嫌犯投宿小人客棧中,一連住了三日,今日晌午過後他們才退房離去,許是為了隐人耳目,這三人特意扮做了女子,小人一開始只覺得迷惑,但又莫名熟悉,對照着告示上的圖畫,方才憶起這三人便是前幾日投宿上房的客人。”
陸遠峥一邊聽着,一邊慢慢攥緊了手指的骨節,那骨節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
他心中的怒意緩緩燃燒,最後攀上面頰,化為了抹不開的陰沉。
“他們往哪裏去了?”
陸遠峥的語調極冷,眼中暗沉地仿佛就快要滴下墨來。
那店家吓得渾身打了個哆嗦。避開了陸遠峥的目光,只是俯首恭敬道:“王爺請放心,小人方才已經叫人暗中跟蹤了,這是飛鴿傳書帶回來的訊息,請王爺過目。”
那店家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卷好的小條子遞給陸遠峥。
陸遠峥一把接過紙條,放于手心攤展開來,映入眼簾四個大字。
“城東碼頭。”
不一會兒,柳二娘趕着馬車來到了東郊碼頭,正值午後,碼頭上人流不多,柳二娘停下馬車後,便撩開簾子,将三位姑娘依次扶下來。
而後,幾人一路往不遠處的碼頭奔去。
好在這個時候,東郊碼頭還沒閉港,四人趕緊買了船票,匆匆登上了一艘去往松江的樓船。
那是今日最後一般船了,所以就算目的地不是揚州,她們也只能上了。
畢竟到了松江以後,再做打算也就不難了。
那船規模極大,船艙分三層,沈芝她們買到的是最底層的貨倉,裏面供的是一些不富裕的人乘坐,并沒有座位,只能席地而坐,腳邊還堆着各種各樣的貨物,雜亂不堪。
這條船上所載人數衆多,沈芝她們是最後幾個上船的,由于松江這個地方海貿豐富,所以自古便是富庶而又适宜居住之地,很多外鄉人慕名而去,或是想在那個地方賺些銀子後衣錦還鄉,或是想直接在那裏安家落戶。
沈芝她們擠進那人滿為患的貨倉後,輪船即将啓航的號角聲也開始響起來了。
看來是要開船了,只要一離開港口,她們幾個便算是逃過一劫了。
在人流如潮的船艙中,沈芝拉着三人好不容易找了一片還算寬敞的空地,将包裹裏帶着的綸巾取了出來,勉強鋪在地上坐下。
四人面對着面席地而坐,沈芝方才摘下幂籬,深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她臉上滿是一路着急忙慌後的還未消散的紅暈。
聽着外頭陣陣起航的號叫,心中這才稍稍舒緩了下來。
見她摘下幂籬,彩珠和李茗也都摘了下來透氣。
沈芝和彩珠還有李茗面面相觑,在這嘈雜無比的船艙中,突然有種劫後餘生,忍俊不禁地笑意。
她捂着唇角噗嗤一聲笑了。
柳二娘沒好氣地別過眼睛,并不打算同她們說話,一臉餘氣未消的樣子。
沈芝不再笑了,身子朝她悄悄挪過去了一些,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嗫嚅着小心試探道:“二娘,您還生我的氣呀?”
柳二娘本想沒好氣地白她一眼,這一路都不再搭理她,轉頭卻見沈芝一張楚楚可憐的芙蓉面上,一雙水葡萄般的眸子滿是期待地瞧着自己,這樣一來,倒是讓她有些難以抗拒。
柳二娘沒有說話,沈芝又扯了扯她的衣袖,櫻唇輕啓喃喃道:“二娘,您就看在我這般可憐的份上,不要再與我置氣了好不?”
沈芝原先也不太會對人撒嬌,除了李茗和奶娘之外,也就柳二娘可以給她這種長輩的信任感,讓她願意在她面前展露出這樣嬌俏小女兒心态的一面。
也正是因為她料準了柳二娘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性,才會這般肆無忌憚地在她面前撒嬌祈求原諒。
果然,柳二娘很吃她這一套,她撇撇嘴,有些別扭道:“還生你的氣,我方才就該扔下你們一走了之,還眼巴巴陪着你們上船幹嘛?”
沈芝面上一下露出了喜色,她腆着臉朝她湊過去,抱着她的胳膊道:“我就知道二娘最是人美心善,最有俠義心腸。”
柳二娘彎了彎唇,忍不住在她額頭上曲着手指輕敲了一下:“慣會甜言蜜語哄騙人。”
沈芝知道這場矛盾算是解開了,她松開了柳二娘的胳膊,想到了什麽一般仰頭瞧着柳二娘,驀然正了正澀道:“二娘,方才所言句句肺腑,若有來世,定當結草報還。”
沈芝眸光閃閃,旋即又道:“不過二娘,等到了松江,我們便分道揚镳吧,這樣一來,不管前路如何,我們幾個都不能再牽累二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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