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風雨

陸遠峥闖進來的時候, 沈芝正坐在妝奁前摘取頭上的朱釵。

猝不及防看到他闖入,愕然極了。

陸遠峥反闩上房門時,沈芝更是心頭一跳, 下意識地起身退了幾步。

陸遠峥轉過身,一雙眸子像是淬了冰雪,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

那一刻, 沈芝的心,幾乎是跳到了嗓子眼。

陸遠峥氣勢攝人地朝她走近, 頃刻間, 那高大的身影便将她身前的光線擋了個嚴實。

濃烈的酒氣鋪面襲來, 沈芝察覺到陸遠峥應當是喝了很多的酒。

她莫名有些害怕, 想起當初有一次他酒後對她做的事, 她的心砰砰地跳了起來。

沈芝慢慢往後退,陸遠峥卻一步步逼近, 最後,她整個身子都被逼地退到了牆上, 退無可退。

就在她心髒亂跳的時候,陸遠峥卻一言不發地猛然将她橫抱了起來。

沈芝一下子感到了危機, 掙紮着喊道:“你要做什麽?”

陸遠峥将她放下, 雙手撐在她身側,将她禁锢地嚴實。

他俯身下來, 突然陰恻恻對她道:“呵,想做什麽?本王倒想問問你想做什麽!”

沈芝掙紮不開他的束縛, 一瞬間所有的恐懼都席卷上心頭,她不敢置信的望着陸遠峥,瞪大的眸子中很快便盈上了一層水霧。

“陸遠峥,你放開我, 我害怕了。”

沈芝的話音有些顫抖,帶着些央求的意味。

Advertisement

陸遠峥卻并沒有放開她,他瞧着她含淚的雙眸,短暫的皺了一下眉後,眸中的寒意,卻絲毫沒有消散,他薄唇輕抿,啞着嗓子道:“放開你?本王為何要放開你?你是本王名正言順的妻子,本王有什麽不能對你做的呢!”

陸遠峥說這段話時,言辭愈發激烈起來,他周身的酒氣彌漫開來,夾雜着淡淡的龍涎香味,不斷沖擊着沈芝的大腦,讓人感到頭昏腦脹,暈眩不已。

與此同時,那禁锢着她的身軀,猛然壓了下來,而後,如雨點般的吻便迅速落在了她的脖頸間,唇瓣上。

那力道極大,沈芝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她的眼角滑下了一滴眼淚,轉眼浸沒在芙蓉緞的錦繡緞子上。

就在此時,陸遠峥卻突然停下了攻城略地的動作,他的氣息漸漸平緩下來,用沉聲粗啞地在她耳邊道:“為何要哭?”

沈芝愣愣的瞧着他,一雙充滿水汽的眸子不敢再落下淚來,她強忍抽動的鼻息,一瞬不瞬的瞧着他,終是一言不發。

陸遠峥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憤怒的篝火漸漸褪去。

沈芝瞧着他停下了動作,帶着央求的語氣順勢道:“你放開我好不好?陸遠峥。”

聞言,陸遠峥卻像是被突然點着一般,眉宇倏然一蹙,怒意再次一點點浮進眸底,他牢牢盯着她道:“沈芝,你應當知道,你是本王的妻,侍奉本王是你的本分!”

沈芝心頭一震,恐懼在心頭愈甚,酩酊之下的陸遠峥将她的雙手剪在頭頂,另一只手騰了出來後,開始摸索她腰間的衣帶。

驚懼和委屈之下,沈芝眸中盈滿的淚水不自覺地汩汩滑落了下來。

陸遠峥的餘光瞥到了她的淚滴,那一瞬,他手上的動作停下了,他的整顆心就像是被灼燒了一般,抽搐了一下。

他低下頭,觸碰住了沈芝眼下的水珠,一路順延,将它們悉數吻去。

沈芝只覺得一股清冽的酒氣撲面襲來,接着,那溫軟的觸感便侵襲到了她的面頰上。

帶着些掠奪性的舔吮,輾轉,讓她整個腦袋瞬間發懵,茫然一片。

而後,就在她放空的瞬間,陸遠峥緊扣在她胳膊上的手掌也漸漸松開了,那雙手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肢,帶着強制性的力道,那個吻也漸漸移到了她柔嫩的唇瓣上,清冽而綿長,陸遠峥靈巧地在她口中攻城略地,一路游移,讓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時候,滿室都是躁動旖旎的情緒,她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整個身子不再那般僵硬,漸漸的軟了下來。

一個極其長久而纏綿的吻後,陸遠峥起身,離開了沈芝的唇,他只覺滿腦的混沌清晰了不少,他眼中閃爍着道不清說不明的情緒。

他立在那兒,看着眼泛水光,委屈驚駭的沈芝,伸手指着她點了又點,滿口說着不只是酒後醉話還是自言自語。

“沈芝,本王,終究是敗在你的手裏了。”

說罷,他踉跄轉身,推門而出。

沈芝看着那道微微搖晃,不似平日一般挺拔的身影。

驀然間,只覺那身影分外的蕭索凄清,一滴淚自她的眼角滑落,她悄無聲息地擡手撫去。

一夜雨打芭蕉,到了後半夜,滴滴答答的水珠墜地聲不絕。

這一夜,沈芝始終無眠。

翌日,沈芝醒轉的時候,只覺整個腦袋都有些發疼,起床後洗漱對鏡梳妝的時候,她猛然想到昨晚的種種,只覺得腦袋更疼了。

她心中是有怨憤的,畢竟陸遠峥對着她酒後失儀已經不止一次了。

可她接下來又該怎麽面對陸遠峥呢?這實在是有些尴尬,畢竟她和陸遠峥同在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就算有心想躲也躲不過去,實在是愁煞人了。

這時,朝陽殿內的陸遠峥也起了身,昨夜他宿醉深沉,此刻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眼皮沉沉,腦中混沌一片,昨日他心緒不佳,跟叔父還有徐律父女喝了太多的酒,後來直接行為不怎麽受控制了。

他極少酗酒,因為他厭惡難以自制的感覺。

可昨日,卻因沈芝在廊橋那般冷淡對他後,不受控制地飲下了許多酒,仿佛只有這般,才能澆熄他心頭濃濃的壓抑和烈火。

他隐約記得自己好像闖入了沈芝的屋子,而後……

思及此,陸遠峥只覺心頭一亂。

到了晌午,陸遠峥許是覺得昨夜醉酒唐突了她,派人送來了很多珠寶首飾,沈芝看着滿是琳琅翠玉,心情卻并未好轉。

她轉身将這些珠寶全部贈了下人,還讓彩珠将一大部分送去了韓佳佳的繡品店。

彩珠回來的時候,跟沈芝說韓佳佳很是惦念她,希望她能去店裏坐坐。

沈芝聽後,讓彩珠去回韓佳佳,就說她這幾日身子稍有不适,讓她不要擔心,等自己好些了就會去找她。

沈芝就這般神情恹恹了好幾天,閉門不出,每日只呆在屋內看書品茗。

李茗看在眼中,急在心裏。她知道沈芝為何這樣,因為她看到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陸遠峥滿身酒氣地跑進來,失儀便罷了,還反鎖了房門不讓人進去。

想來,一定是發生了讓沈芝不愉快的事情。

朝華殿內的書房裏,陸遠峥正在翻看傅元在尤丹發來的文書,這段時日,傅元已将尤丹王庭的後續事宜全部處理的當了,發過來的文書說即日便可啓程回雍州。

另外還有一件事,就是關于尤丹王提出要讓陸遠峥信守承諾,千萬別忘了要向朝廷提為他們減免歲貢一事。

陸遠峥遂取了空的奏表,提筆落墨,為尤丹争取來年歲貢減免一事。

寫完後,他将公印加蓋于上,而後差人喚來方明,對他道:“這封奏折,差人快馬加鞭送去朝廷。”

方明雙手接過奏折後便要離去,陸遠峥想到了什麽,突然叫住他道:“這幾日,後宅如何?”

方明察言觀色道:“王爺的意思是,王妃如何?”

陸遠峥淡淡地嗯了一聲後,不置一詞。

方明嘆了口氣道:“王爺有所不知,王妃她,已經好幾日都沒出過紫嫣殿了。”

陸遠峥愣了愣,若有所思的模樣,末了才道:“下去吧,本王知道了。”

方明離去後,沒過多久便扈從進來向他禀報道:“王爺,王妃的老師在外頭求見。”

陸遠峥有些意外地擡眸,靜默半晌後道:“讓她進來。”

方明連連點頭,笑着道:“好好,老奴這就去傳她進來。”

李茗進來後,恭敬朝陸遠峥斂衽行了個大禮道:“參見王爺。”

陸遠峥起身,頗為禮遇的示意她就坐。

李茗開門見山道:“王爺,民婦今日來,其實是想對王爺說說王妃的事情。”

“請講。”陸遠峥神色淡淡,抿了抿唇道。

李茗深吸了一口氣,吐露道:“王爺可知,王妃這幾日,是如何過的嗎?”

李茗這般直言不諱,是陸遠峥有些意料之外的,他微微一愣,而後道:“那日,是本王酒後失儀了。”

李茗略略颔首,繼續道:“那王爺是否真的以為,送些珠寶首飾,王妃會稀罕?”

陸遠峥見她有些咄咄逼人地同他講話,倒是也不惱,耐着性子解釋道:“本王自然知道她不在乎這些,只是……”

李茗截斷了他的話道:“只是一時想不出啊什麽更好的辦法來補救,是不是?”

陸遠峥神色複雜地擡眸看向她,半晌無聲,終是點了點頭。

李茗見他頗有禮數,心中原本的怨氣消了一大半,繼而循循道:“臣婦今日來說這番話,是因為臣婦知道,王爺對王妃,并非如傳言一般沒有情意。”

見陸遠峥不置一詞,李茗繼續道:“芝兒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最懂她的心思,這孩子,即便是受了委屈,也只會往自己肚子裏咽,從不會告訴別人,她這個人其實看着通透聰慧,其實內心脆的很,只相信自己,很難相信別人,她娘過世的早,她又從小遭遇那般處境,說是被侯府抛棄也不為過,便也造就了她難以信人的個性。”

李茗說完這番話,暗暗瞧了瞧陸遠峥的臉色,只見他的目光瞧向不遠處的屏風上的水墨游魚,一副思忖的模樣。便頓了頓又道:“但是,王爺也須得知道,這般性子的女子,雖然外人看起來,會有些不夠親近自然,但若是熟稔之人就會看到她熱絡坦誠的一面。而且,此般性子的姑娘,若是認定了一個人,那也必定會是十分珍惜,死心塌地的。”

李茗說到此處的時候,陸遠峥倏然擡起了頭,他的目光直直的投射過來,裏面浮起了淡淡的愕然。

他若有所思道:“李先生是想告訴本王,若是本王可以走進王妃的內心,王妃對本王就會是另一副臉面?”

李茗臉上帶着些欣慰之意,她淺淺的颔首,言辭懇切道:“若是王爺肯多屈尊降貴一些,或許王妃對王爺也會格外不同一些,這世上的情愛之事往往如此,有時僅僅便是一步之差,便會謬之千裏,若是其中一個,肯往前進一步,或許一切都會不同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