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個月亮
南恣沒說話,走到自己的車邊,司晴乖乖跟上去。
南恣忽然轉身,司晴收住腳步,差點沒撞上他。
“你坐那邊。”南恣不悅。
能不能機靈點,別讓他在大庭廣衆出糗。
“哦。”于是,司晴繞過車身,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南恣的朋友們全都被驚出雙下巴,“恣哥竟然讓她坐副駕駛座?”
這是所有女人都未曾享受過的殊榮。
車子很快駛動,南恣的車子行在最前面,後面跟了五輛超跑。
司晴知道他們适才只是為了應付家長,才乖乖的參加這個家宴,現在都迫不及待要下山去找屬于他們的真正的刺激節目。
那次給他們送外賣,司晴見識過他們狂歡的場面。
滿地的花跟酒,一屋的俊男美女。
眼下,司晴就是個妨害這些俊男美女去狂歡的阻礙。
适才,南占淳打電話來把南恣狠狠訓了一通。
得知他今日竟把慕琳那個娛樂圈小花帶到莊重的家宴上來,還被司晴看見他們糾纏來糾纏去,南占淳大發雷霆,訓斥他宴前為何不早早下山去接司晴,後來說到最後,勒令他必須送司晴回學校。
南恣莫名被南占淳訓斥,心裏自是不爽。
南恣曾想過自己的婚姻也許會被南占淳這個沙文主義的父親包辦,再不濟也給他安排個能登大雅之堂的富家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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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留着一頭清湯挂面的來自包子鋪的剛成年的少女,簡直是讓南恣意難平。
越想心裏越覺得不該是這麽一回事,南恣踩下油門。
山路越崎岖盤旋,他越開得風馳電掣。
車窗開着,司晴柔順的長發被吹亂了。
南恣以為她會做出點什麽反應,駛出右轉道的時候,南恣側眸看了她一眼。
他媽,竟然,睡着了?
他開着那麽吵的電子音樂,那麽危險的山道陡坡,他用了十五分鐘就駛完,後面塗景那幫人被他甩得連尾燈都看不見。
這樣精湛的職業車手才有的車技,這小妮子不欣賞,不崇拜,不恐懼,竟然安穩的睡着了?
全然不被他打擾,自己一路睡得香甜。
他之于她,不過真的就是個送她回學校的司機而已。
南恣:“………………”
“下車。”車子駛到恒南大學門口。南恣的聲音傳來,沒有一絲溫度。
司晴睜開惺忪的眼睛,乖乖拉開車門,臨下車前,道了一聲:“謝謝。”
南恣冷哼一聲,很快就将車子駛走。
高貴的黑色布加迪消失在長街盡頭。
司晴抱着月餅走進校園。
渾圓的月亮依然挂在天幕上,司晴擡頭看了看。
覺得還是月亮公平,滿月的時候,不論什麽樣的人,只要擡頭,就可以欣賞到同樣美麗的月色。
**
素描水彩課上,司晴認真的聽講,握住畫筆,為自己的設計作業上色。
站在講臺上,教水彩的女講師很年輕,聽說是美院剛畢業的學生,才來恒南授課沒兩年。
說話聲音很溫柔,人長得也很婀娜。上課鈴剛響完幾分鐘,女講師介紹完自己以後,很快開始步入正題,給這群新生講課。
“在建築這一領域,水彩的上色方法依然分為幹濕兩法。”
坐在後排的司晴正認真的聽着,寫着筆記。
忽然後排空着的座位被一個遲到的人坐下。
又是喬沐。
這家夥不管上誰的課,都會遲到,而且都會用同一個借口。
以至于今日這門課,藤蔓都不用等他開口,便知道了。
“喬沐,又怪我們恒南大學太大了,大得讓你女朋友找不到北,你去給她帶路了?”藤蔓點喬沐的名。
“不是,今天我女朋友不是沒遲到,好好地坐這兒嗎?”喬沐指坐他前面的司晴,俊朗的臉上笑容滿滿。
教室裏的同學們一陣哄笑。
司晴在那哄堂大笑中,出聲解釋:“我不是喬沐女朋友。”
因為聲音太小,大家沒聽見。
司晴又再大聲說了一次:“我不是喬沐女朋友。”
結果還是沒被大家聽見,倒是坐在她後排的喬沐聽見了。
喬沐坐在她後面,清楚地看見她雪白的耳根紅了。
喬沐很得意。
“好了,我們繼續上課。”溫和的責罵了喬沐幾句後,藤蔓止住大家的哄笑,繼續上課。
叮——下課鈴聲響起。
司晴收拾書本跟顏料。
喬沐問她:“喂,你幫我報名去寫生沒有?”
司晴回答:“我又不負責報名。潘曉曉在負責,她是學生會主席。”
喬沐不悅,“我不是專門發微信跟你說了嗎。”
自從上次互加微信說完話以後,司晴就沒有主動聯系過喬沐。喬沐讓她幫的忙,喬沐都不知道她幫了沒有。
喬沐深深的感到意外的不快。擱其他女生,肯定一日早上中午晚上,對他三問好是必須要有的。
豈知這次遇到個冷淡得只跟他談錢的。
“報名還要交餐宿費,你都沒給我錢,難不成我還幫你墊?”司晴站起身來,将書包背到肩頭,準備去趕下一堂英語課,一臉淡漠。
大學跟高中不同,上課的教室随時都在變。
剛進校的新生們常常需要花很多時間才能正确找到上課的教室。
司晴怕找不到地方,走得很快。
喬沐也跟着站起身來。
兩人一起走出教室,走廊上站着的兩個男生叫喬沐,“喲,沐哥,又領女朋友找教室呢。”
那次于雷的公共課之後,大家都知道了,喬沐對司晴好像有意思。
喬沐答:“對啊。”,說完招呼司晴,“你別走啊。我給你帶了個禮物。”喬沐拿出一盒進口水彩,上前去遞給司晴。
司晴不接。
喬沐跟着她走下樓梯,走到廣場,一直跟着她。
“我說你高中時候肯定沒有早戀過吧。”喬沐踩過地上那些金黃的落葉,啪啪啪的。
她這禁欲得冰清玉潔的樣子,喬沐真看不下去。
明明長得嬌豔,臉上寫出大寫的撩,對異性為人處事卻這麽冷清。
“現在我們上大學了,談戀愛是被允許的。”喬沐加快步伐,跟上司晴,對她旁敲側擊道。
“怎麽樣?給你個機會。”秋日陽光中,喬沐靠近,身上帶着幹爽的香氣,沖司晴笑得絢爛。
司晴鼻子靈,聞得到他身上沒有煙草味。
所以,他不抽煙,也很禮貌,每次出現,總是站在明亮的地方。
跟那個人完全相反。
司晴接過喬沐手中的水彩,告訴喬沐:“謝了,其實寫生我已經幫你報名了,四天三夜,餐宿費跟大巴費一共780元,這水彩淘寶上官方旗艦店賣729,你還欠我61塊。微信轉我就行。”
說完,司晴大步走遠。
“……”喬沐有些傻,這都什麽人性計算器,算這麽清楚,到底還想不想順利的展開大學校園愛戀生活了。
恒南大學坐落在成城的林玉路,靠近一條酒吧街,到了晚上,數家酒館一起營業,霓虹閃爍,歌聲繞梁,很是熱鬧。
這個晚上,室友潘曉曉說邀請司晴跟曾琦一起去酒吧喝杯東西,大家借此機會一起熟悉一下。
恒南大學的宿舍是三人間。司晴,曾琦,潘曉曉三人同寝。
潘曉曉人長得很漂亮,性格開朗,是這屆新生裏的社交強手,進校不到一個月,就打敗了其他人,票選上了建築學院學生會的主席。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順帶跟她同寝室的司晴跟曾琦也一起進入了大家視野。
跟潘曉曉住在一個寝室的那兩個女生今晚也會來。
潘曉曉請客的這個晚上,大家提起司晴跟曾琦。
今晚潘曉曉做東,在一個叫浮月的文藝小酒館裏,請了很多她的朋友來聚會。
一個長發駐唱女歌手抱着吉他在小型表演臺上唱歌。
她嗓音獨特,咬詞也很清新,綻開豔唇,透過麥克風傳來的歌聲撩動人心。
她唱的是那首很著名的以成城為名的歌。
林玉路的酒吧街到了晚上,回蕩的全是這首歌。
第一次來這裏的司晴躲在角落裏,跟曾琦有點渾身不自在,她們不是長袖善舞的人。
今日潘曉曉請客,不來也不好。
硬着頭皮來了以後,她倆一直瑟縮躲在角落裏的位置找機會離場。
司晴引起了酒吧裏一些人的注意。
一個社會哥跟自己的流氓同伴将目光投向了司晴,從她一出現,就瞧上了她,對她垂涎已久。
一看就知道她是這附近大學剛入學的新生,稚嫩青澀,是成熟男人們理想的開胃甜點。
“小朋友,你成年了嗎?就敢來酒吧。”頭發染得像只色彩斑斓的山雞,穿一身廉價花哨西裝的社會哥端着酒靠近司晴。
司晴立刻避開,不料,另外一邊還站着山雞的同伴,嘲笑她道:“未成年不能來酒吧。來了以後,是要被我們這樣的壞哥哥們抓起來的。”
室友曾琦是個膽小的姑娘,立刻跑去找潘曉曉跟她的朋友求救。
“潘曉曉,快,有人找司晴麻煩。”
潘曉曉一眼就看到司晴被壞人搭讪。
然而,還是選擇了無動于衷的漠視。
“哎,我跟你說,我這條裙子真的是上次我媽去巴黎秀場買的,限定款,國內專賣店都沒有,沒人能跟我撞款。”
潘曉曉繼續跟自己身邊幾個妝容精致,身着華服的女生說。
至于被陌生男人逼在角落裏的司晴,潘曉曉不僅選擇冷眼旁觀,反而有點恨今晚來酒吧,為何不是潘曉曉她們幾個被男人搭讪,而是素顏的一層不染的司晴。
“走吧,我們去歌房唱歌。”潘曉曉拿起了外套,招呼大家。
至于被陌生人為難的她的室友司晴,潘曉曉選擇忽略不計。
被人逼到角落裏,“我成年了,你們要是敢欺負我,我讓你們後悔。”溫聲勸誡對方不起作用後,司晴嚴肅的告訴他們。
“怎麽後悔?”
“在床上讓我們後悔?”
兩個猥瑣男表示司晴這樣的小姑娘完全沒有任何殺傷力。今日他們想要對她做什麽簡直輕而易舉。
趁司晴跟另外一個人說話的時候,山雞毛男人将一包東西放進她的杯子裏,然後端起來給她喝。
“來,說這麽久話了,先來喝點,看你的這杯暗夜彩虹都快要融化了。”
司晴知道此時的這杯暗夜彩虹肯定不是她原來的那杯了。
“我不喝,我要走了。”司晴背起書包,準備走。
兩個男人卻不打算放過她。
一人拉住她,一人正準備強喂她喝下加了蒙汗藥的酒。
只是,冷不防地,嘩啦一聲,一個啤酒瓶爆在那頭山雞毛上。
氣泡水打濕了那些色彩斑斓的頭發,然後鮮紅的血冒了出來。
“操,疼死老子了!誰,是誰!”
山雞毛回頭,見到男人那張狠戾的被酒館燈光照得近乎是猙獰的俊臉。
發着狠的時候,男人像是從深淵爬出的魔鬼。
渾身酷寒,眼眸裏滲滿決絕的殺意,眉眼鋒利若一把出鞘的利刃。
絕美的五官全部被籠罩在一股徹底冰冷的無情中,讓人不寒而栗。
作者有話要說:
二兒子他是個有故事的男同學……老婆們不要讨厭他……為了老婆們,他很快會做個好人滴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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