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錄音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曾祥騎着摩托車帶葉昭去找葉定權夫婦, 到了賓館外面,下了摩托車,葉昭稍微清醒點了, 手上沒有證據,硬來加恐吓,她沒有十足的把握。
她問曾祥:“你房間裏那臺錄音機能用嗎?”
“壞很久了。你想逼他們錄音?”
葉昭又不是說手裏有槍,她拿什麽去逼二伯他們, 她道:“我想偷偷把我跟他們的聊天過程錄下來。”
“我可以去借一臺。”
“好借嗎?”
“我騎摩托去借,很快的。”
既然已經到地方了, 他們決定先進賓館打探清楚消息。
曾祥鎖好摩托:“你二伯他們不認識我,我進去比較方便。我先去打聽清楚他們住哪間房, 什麽時候退房。你在這兒等我。”
不是學習課本內容的時候,曾祥做事都特別穩重特別靠譜。
等了十多分鐘, 沒等到曾祥, 反倒看見她二伯從賓館出來了,葉昭忙躲到報刊亭後面, 看着她二伯上往公交站方向走, 也不知道去哪裏。
她正焦慮地想上去找曾祥的時候,曾祥出現了,他快速跑過來。
葉昭指了指遠處, “我看見我二伯走了。”
“沒事,你二伯是去火車站退票。我偷聽到了他們的聊天內容了。”
“為什麽退火車票?他們今天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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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想臨走前,敲一個姓白的女人一筆……”
“白韻蓮?”
“對。”
她沒猜錯,他們果然是一夥的。
葉昭好奇問:“他們想怎麽敲詐?”
“你二媽手裏有一盤磁帶來, 裏面有她和白韻蓮聊電話的錄音……”
電話錄音?看來是用白韻蓮送給葉昭的錄音機錄的, 沒想到她二媽還挺能。
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 葉昭道:“我們不如把磁帶搞到手。”
“可行。”曾祥回答的言簡意赅
兩人簡單一商讨, 決定速戰速決,免得等會兒二伯回來了,更不好辦。
篤篤篤!
3樓303的房門打開,鄭秋霞開門看着面前的陌生面孔,問:“找誰?”
曾祥:“老板叫你去結一下今天的房費。”
昨天接她的人說,房費結過了的呀,鄭秋霞也不疑有他:“不是有人結過了嗎?”
“我不清楚,你下去一樓前臺問老板。”
鄭秋霞把房門關上,跟着曾祥下去了。
半分鐘後,敲門聲再次響起,門開了,葉小琴驚慌地往後一縮,想把門關上。
葉昭伸手卡住門,直接用力推開了。
“大姐……”葉小琴雙眼紅腫,頭發也是亂糟糟的,看着可憐兮兮,她羞愧彷徨地低下頭,躲在了一旁。
葉昭沒理會她,進去後環顧掃了一圈,桌面堆滿了雜物,上面還有吃剩的炒米粉,床邊的椅子上放着一個行李袋,葉昭快速翻開袋子,翻找了兩遍也沒有找到磁帶。
她問葉小琴:“除了這個,還有其他行李袋嗎?”
葉小琴懵懂地搖頭表示不知道。
葉昭去翻抽屜、床單被套和枕頭,都沒有。
“你媽把磁帶放哪兒了?”葉昭盯着葉小琴,聽曾祥的描述,二伯二媽剛剛讨論完磁帶,并把磁帶藏起來了,只要葉小琴一直在這個房間裏呆着,她不相信葉小琴會不知道。
葉小琴緊張地眨了眨眼:“我爸拿走了。”
葉昭懊惱地攥了攥拳頭,那是要等二伯回來?轉念一想,不對,這個年代火車站小偷小摸特別多,她二伯不可能把磁帶貼身帶出去。
完全沒有必要,還容易被順走。
“你确定你爸把磁帶拿走了嗎?”
葉昭盯着小琴,一瞬不瞬,小琴忙低下頭,小聲道:“我我我不知道。”
小撒謊精!
“你知道你姐差點就成勞改犯了嗎?因為你這個沒良心的妹妹。”
“大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媽打我,逼我說的……”小琴嗚咽着撸起衣服袖子,手臂都是烏青,“我媽說,三叔三嬸會想辦法把姐姐救出來的。他們只是想吓唬你,到時候你回去了,我遲早也要回去。”
“所以,你選擇了背叛我?你知道我為什麽能從派出所出來?警察查明白了,我是無辜的,所以他們把我放了。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等會兒就報警,你撒謊陷害你大姐,我要讓警察把你抓走。”
葉小琴啜泣嗚咽聲更大了,“姐姐……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說!在哪兒?”
葉小琴害怕地往後躲。
葉昭抓住她的手臂:“不說現在就跟我走!去派出所!”
“姐姐!姐姐不要!”葉小琴昨天在派出所的經歷讓她害怕,指了指床頭櫃,“櫃子後面。”
葉昭放開葉小琴,她走過去,拉開米黃色的床頭櫃,果然磁帶被卡在了櫃子背後,她把磁帶揣進兜裏。
“姐姐,帶我走吧。”葉小琴小聲哀求道,她長這麽大,只有跟姐姐出來的這短時間,是過得最舒服最自在最幸福的。
葉昭微微點了點頭,苦笑一聲,“我曾經也以為,我們會互相依靠,互相陪伴,我以為我會陪着你長大。你偷葉小珍的錢,買了牛軋糖,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只是天真的以為,你只是想報複她欺負你打你。在這個世界活着不容易,我贊同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對待壞人就應該這樣。但你昨天卻選擇背叛我,背叛一個真正對你好的人。你沒有心,你知道嗎?雖然你只有九歲,我不應該對你太過苛刻,但是你既然做出選擇了,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你的道場在宛城,等你磨練出來了,再來找我吧。”
“姐姐……”
葉昭拉開房門,曾祥就站在門口,等着她。
“走吧。”他說。
走到樓梯口,遇見鄭秋霞上來,鄭秋霞看着葉昭,又看看她旁邊的曾祥,震驚問道:“你究竟是誰?”
曾祥眉毛一挑,滿臉的痞氣,“我姓曾,這個地方叫曾屋圍,老子的地盤。”
鄭秋霞不由往後退了兩步,“你們想幹什麽?”
“幹完了。”葉昭往前走,本來不想再給她眼神的,但想想,還是停下了腳步,“是誰去火車站接的你們?”
鄭秋霞眼睛提溜轉着,她不願意回答,往上走了幾步,被曾祥給擋住去路。
葉昭:“白韻蓮派的人吧?派的誰啊?你不說我也能查到的。”
曾祥故意吓唬:“這棟樓,每個星期都會無緣無故死一兩個人……”
鄭秋霞忙捂住耳朵,“白韻蓮的妹夫,我只知道他姓袁,不知道他的名字。”
白韻萍的老公袁宏康!原書裏有些咋呼,但又不是很聰明的人。
葉昭想明白了,應該就是袁宏康去報的警,一切都是白韻蓮安排好的。
葉昭湊到鄭秋霞跟前,“不要到處亂跑,警察馬上就會來抓你們。我先去把白韻蓮解決了。”
吓得鄭秋霞三步并兩步,倉皇往樓上跑去。
回到艾琳玩具廠辦公樓三樓的會議室。
曾祥拿着一臺錄音機走了進來,他把錄音機放桌上,跟錄音機一起放桌面上的,還有一盤磁帶。
他看了眼葉昭,點頭表示錄音帶他聽過了,內容沒問題。
白韻蓮猜到了,這可能是葉定權夫婦的錄音,她道:“你們家自己人關起門來的錄音,有意思嗎?你還不如把他們叫到現場來,當面鑼對面鼓,說清楚。”
“按你說法,無論我二伯二媽他們說什麽,你都可以說是我們合謀污蔑你。他們來當面對質,就有意義了?可以啊,住宿不是你安排的嗎?你知道他們在哪裏,現在就派人去把他們接過來對質呗。”
白韻蓮到底還是心虛的,當面對質她也害怕鄭秋霞像個潑婦一樣現場撒潑,那樣她更虧。還不如就聽聽錄音裏他們講什麽,見招拆招吧。
見白韻蓮不說話了,蘇應民才問葉昭:“這是什麽?”
葉昭:“錄音帶。”
“放來聽聽。劉秘書,快點找個插線板。”
劉秘書一路小跑,跑到2樓大辦公室,翻找插線板。
插線板這東西是個稀罕物品,全廠也沒幾個。
辦公室的女人們都八卦地圍過來問戰果。
劉秘書含糊回道:“世界大戰!”
“誰占上風?”
“白姐這次能贏嗎?”
“白姐老狐貍,輸不了吧?”
“老板究竟幫誰啊?手心手背都是肉。”
“誰說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只有親生女才是。”
“小劉你說個話呀。”
在櫃子裏找到插線板,劉秘書喘了口氣,“我不知道戰果會怎樣,我可不敢預測。但目前來看,白姐姐妹兩個鬥不贏老板千金!邏輯太強了!我形容不來。”
“如果現在現場投票,你投給誰?”
劉秘書知道這屋裏有白姐的眼線,她道:“我一個打工妹,我敢投嗎?”
如果硬要賭,她也賭老板千金贏啊!她又不蠢,曉得誰更有前途。
圍牆外的恨不能現場圍觀,而戲臺上的,又恨不能馬上能遠離。
插線板拿來後,插上電,曾祥把錄音帶放進卡槽裏,按下播放鍵,随即把音量旋轉到最大。
是個女人的聲音,白韻蓮聽出來了,是鄭秋霞的沒錯,她的聲音很清楚。
聽着聽着,好像哪裏不對勁,她怎麽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雖然相對于鄭秋霞的來說,她的音量顯得有點小,但足夠聽得清晰。
白韻蓮整個心都繃緊了,這是電話錄音!兩天前的。
【鄭秋霞:韻蓮,早啊,定國上班去了嗎?】
【白韻蓮:哦,二嫂,定國出去了。】
【鄭秋霞:方便講話吧?】
【白韻蓮:方便的,您說。】
【鄭秋霞:昨天晚上你打電話來說的事,我跟你二哥商量了一下,我們盡量今天就出發,如果買不到火車票,那晚兩天是不是可以?】
【白韻蓮:越早越好。您和二哥早點把葉昭接回去,我們大家的生活都早點進入正軌,二嫂,不是我難說話,現在是她容不下我。】
【鄭秋霞:我知道,我知道的。她現在是長大了,翅膀硬了,但她是我帶大的呀,我還是有辦法能制服她的。】
【白韻蓮:二嫂,萬一你制服不了她,該怎麽辦?】
【鄭秋霞:哎喲,不至于,我能治得了她。】
【白韻蓮:她現在可能耐了!我是說如果……我們得做好兩手準備。】
【鄭秋霞:這個我也不懂啊,要怎麽準備?】
【白韻蓮:你不如……不如就把她送進去,她把小琴拐走了,這本來就是犯法的事。】
【鄭秋霞:這不好吧?被定國知道了,他可不會放過我們。】
【白韻蓮:放心,就是吓唬吓唬她,送進去了,我們再想辦法把她搞出來。出來之後,她在這裏就肯定呆下去了,只能乖乖跟你回去。】
【鄭秋霞:萬一搞不出來怎麽辦?】
【白韻蓮:搞不出來二嫂你心疼啊?】
【鄭秋霞:那不至于!要怎麽搞?我去到深城誰都不認識,兩眼抓瞎呀。】
【白韻蓮:二嫂你放心,我來安排,到時候你配合就好,你把小琴哄好就行。】
【鄭秋霞:行,我聽你的。韻蓮啊,你昨天晚上許諾的那些事,以後能兌現的吧?】
【白韻蓮:二嫂,你還信不過我嗎?不就是給小珍他們解決工作上的事嗎?至少給他們安排事業單位。去不了事業單位,那來我們廠,我讓他們當個小領導,那都不是難事。說句不好聽的,在我們廠當小領導,一個月薪水抵得過二哥半年工資了。】
【鄭秋霞:行,那我記住了。我們一言為定。我現在就去托人買火車票。】
……
這顯然就是鄭秋霞怕白韻蓮以後食言不兌現承諾,所以特意打電話錄的音。
事情也很明白了,陷害葉昭的主謀是白韻蓮,而二伯夫婦是幫兇。
白韻蓮聲音都顫抖了,“老葉……”
這已經不止是丢人的事那麽簡單了!葉定國側身坐着,不想說話。
蘇應民是沒想到,這場戰争不需要他上場,甚至連配合都不需要。
他趕緊對戲臺上的高管們說:“收拾一下資料,你們先出去吧。”
高管們默默收拾東西,剛才還飽受煎熬,現在心裏又忍不住在吶喊,想留下來繼續看戲,這戲太精彩,不給看大結局是不道德的。
但沒人敢說話,連遲疑一下都不敢。
白韻萍和袁宏康也出去了,出去的時候,白韻萍不滿意地白了她老公一眼,心底暗罵豬隊友。
等人都出去了,蘇應民才道:“現在這事要怎麽處理?小昭你有什麽想法?”
“污蔑我拐賣自己的妹妹,差點害我進監獄,我想問問,我的爸爸有什麽想法?錯失了一個坐牢的女兒,你是失望還是慶幸?”
葉定國把手上的水杯往地上一掼!
啪呲!
這是葉昭穿越之後,第三次見她父親摔杯子了,一次意外,兩次是氣急。
長此以往,也不知道他心髒受不受得了。
白韻蓮帶着哭腔辯解道:“老葉,我沒有想過真的害葉昭,我就是想吓唬她,你可以去問袁宏康,我早就準備好了,後面是一定要把葉昭保出來的,我就是想讓葉昭知道我的好,想讓她接納我。”
葉定國斥道:“你就是想讓她回宛城!”
“你不也是嗎?”
葉定國一時語塞,竟沒辦法反駁。
白韻蓮小聲哭泣,控訴着:“我跟了你十二年,我當初跟你的時候,你還什麽都沒有。熬到我人老珠黃了,我得到了什麽呀?你是看着白露長大的,你說你把她當親閨女,你把她當親閨女了嗎?你連個戶口本都給不了她。如果不是葉昭在這裏阻攔,讓白露轉戶口無望,我會想這些歪門邪道?我是什麽人你不知道嗎?”
葉定國單手撐着額頭:“你不要拿白露來當借口。我說了,她的戶口問題我會解決。”
白韻蓮:“那你倒是給我一個準話呀。”
葉定國氣道:“我說了會解決就一定會解決,你還要什麽準話!”
白韻蓮不敢再說話了,只能嗚嗚哭泣着,那聲音像極了不耐煩的俄羅斯手風琴。
葉昭和曾祥互相看了一眼,都默契地撇了撇嘴,葉昭無奈道:“你們不要在我面前唱雙簧,看戲看累了。”
葉定國看向蘇應民,在這裏,只有蘇應民說的話,葉昭才會願意聽。
蘇應民順勢說道:“小昭,這件事我們自己私下解決好嗎?這些資料如果拿去報警,對你白阿姨,你爸爸都不好。”
葉昭不在乎對他們好還是不好,她知道手上的這些資料,是沒辦法作為直接證據去起訴白韻蓮的,給她定罪那更是難上加難,葉昭主要就是要出這口惡氣。
“蘇叔叔您有什麽建議?”
“我能有什麽建議,我們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讓你白阿姨給你認認真真道個歉,你看行嗎?”
葉昭知道蘇應民和白韻蓮的關系在書中中後期對立的非常明顯,蘇應民是葉昭派系的,白韻蓮自然是白露身後最大的支持者,這個時候,她不如支持一把蘇叔叔,畢竟是自己人。
蘇叔叔不方便說的話,那就由她來說。
“兩個選擇,一個是我把這盤錄音帶交給警察,白韻蓮和鄭秋霞設計誣陷我,是非對錯交給法律去審判。”
葉昭說這句話的時候,曾祥看着她,早上從派出所出來還一臉茫然和憤怒的小白兔,此刻仿佛一匹裝甲戰狼。
她自信的樣子,在閃閃發光。
蘇應民問:“另外一個選擇呢?”
“第二個選擇,白韻蓮寫大字報道歉,貼在玩具廠大門口,工廠廣播通報,然後被開除,我的要求是被開除,而不是離職。還有,白韻蓮設計構陷我,我這輩子都不會同意她做我後媽。”
絕了!一個個精準命中白韻蓮的死穴!
還完美配合了蘇應民要踢走白韻蓮的目标!
白韻蓮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裏,自己的命運竟然被個她以前看不上的小女孩改寫了。
“老葉!”她輕聲哀求着,被開除,寫大字報道歉,廣播通報,不能嫁給葉定國,那她人生的意義還有什麽?只剩下白露了嗎?!
葉定國以前是防着蘇應民把白韻蓮給踢走,誰能想到,最後是被自己的女兒給幹倒了?
蘇應民這個老狐貍不出聲,葉定國重重嘆了一聲,以他這段時間跟葉昭的交手來看,這兔崽子是不會讓步的,越談條件只會越苛刻。
葉定國咬了咬牙,揮手道:“就這樣吧。不過你得把磁帶留下。”
“留下來做什麽?爸爸你要反複回味這惡毒後媽的戲碼嗎?”
“我讓你把磁帶留下!!”
葉昭皮笑肉不笑地道:“這份磁帶我們複制了四五盤,單單留下這一盤也沒有太大意義,我們手上還有。”
葉定國作為父親的權威被撕得粉碎,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葉昭不理她爸,看向蘇應民:“蘇叔叔,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如果安排的我不滿意,我保留把錄音帶交給警察的權利。還有,警察應該馬上就到了!”
白韻蓮急了:“不是!我都答應你這些條件了,警察還來做什麽?”
“不是告訴你了嗎?我來之前就報警了!剛才談的條件,不都是關于磁帶的嗎?你該去派出所還是得去派出所呀,我只是不交出關鍵證據而已,但你得在裏面呆幾天吧?不呆幾天怎麽對得起昨天晚上獨自一人在審訊室的我?”
白韻蓮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而葉定國只冷着臉不說話。
葉昭看向曾祥:“我們走吧。”
曾祥拎起錄音機,手上輕輕一轉,錄音機像風葉似的轉了一圈,動作灑脫,他和葉昭一前一後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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