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胡
此時的曾祥, 斜挎着吉他,站在舞臺中央,他不笑的樣子就是一幅全世界欠我二百五的表情, 很欠揍,很BKing!
關鍵是他還要唱這麽憂傷的情歌,葉昭看着他就忍不住笑了。
難怪小天說要唱這首《偏偏喜歡你》的時候,他反應那麽大, 一度拒絕說不唱,但最後投票還是定的這首歌, 因為阿文也喜歡。
這歌跟阿文氣質最相符,憂傷中帶了點苦澀和惆悵, 所以是由阿文主唱。
後面歌曲改編比較大,把憂傷情歌唱出了搖滾範。
曾祥的吉他确實是他們樂隊的靈魂, 後面有一段獨奏很精彩, 贏得了一片喝彩聲!
但整體表演并不算特別出彩,葉昭有一絲絲的擔憂, 進總決賽沒問題, 但這怎麽在總決賽拿冠軍?
表演結束後,現場公布成績,文天祥樂隊的分數排在第12名, 順利進入總決賽。
而初賽第一名獲得者讓葉昭非常意外,因為那是高月月。
宣布高月月獲得第一名時,艾琳玩具廠的啦啦隊一片鬼哭狼嚎的尖叫,葉昭順着聲音找過去, 果真找到了李瑞香。
“小昭, 你怎麽會在這裏?”李瑞香剛才歡呼的時候喊太大聲, 喉嚨都快喊破了, 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葉昭道:“我同學在參加比賽。”
李瑞香化了舞臺妝,臉上撲了厚厚的粉底,臉蛋抹了胭脂,妝太濃了,看着有些滑稽。
“哎,剛才有一個樂隊表演,我聽見一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名字,不會是你吧?”
葉昭笑了笑,“糊弄上去的。你們不是有合唱團嗎?怎麽沒聽到排名?”
“大合唱是友誼表演,沒有排名。等會兒我們一起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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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圍決賽的還要留下來開會,曾秀群也有自己的夥伴,葉昭就跟李瑞香一起去坐公交車回曾屋圍了。
之後兩人在夜市小食街外面吃午飯,在湘菜館,兩人點了一個辣椒炒肉,一個麻婆豆腐。
“這次高月月能拿第一名,還得謝謝你。”
“為什麽謝我?”
“你叔是不是在我們廠裏做領導?”
葉昭點了點頭,“這有什麽關系?”
“馮哥最近對我跟高月月可好了,我和高月月想了又想,可能跟你叔在廠裏做領導有關系,不然他不可能把唱歌的名額給我們。”
馮哥也就是馮志遠,葉昭後來在系統裏查閱原書,發現他是白韻萍的“走狗”之一,他來接近高月月和李瑞香,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別的什麽目的。
葉昭小聲提醒:“拿第一是高月月的本事,馮哥之前沒選她,說明馮哥也有問題,你們以後離他遠點。他是白韻萍的人,你知道白韻萍是誰嗎?”
李瑞香搖頭,她們這些打工妹,哪裏有機會接觸辦公室的中高層。
“我爸情婦的妹妹,之前陷害過我。”
李瑞香大吃一驚,“怎麽回事?”
葉昭不想隐瞞李瑞香,實際上也沒什麽可隐瞞的,便道:“艾琳玩具廠是我爸開的,我爸以前在這裏下鄉,後來改革開放,他抓住機會賺了錢,開了廠。”
李瑞香張大嘴,吃驚到說不出話,滿臉不可置信,她一直就以為葉昭家裏窮,她爸混的不好。
“我以為你能在這裏讀書是因為你叔厲害呢。”
“我能在這裏讀書,确實是因為我叔叔幫忙去走的關系。我爸根本不管我。”
葉昭簡單解釋了一下她家複雜的關系,李瑞香聽得滿臉憤怒,“原來寫大字報那個是你後媽!太壞了,你這後媽!”
“她不是我後媽。”
“對不起!我說錯了。我重說一遍,太壞了,你爸的情婦。”
說完兩個人笑起來。
“小昭,我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我們跟馮志遠保持距離。你放心。”
葉昭笑着說回剛才的話題,“高月月以前唱歌也這麽厲害嗎?”
“你忘了,她初中拿過獎的。她在現場高音炫技,可厲害了。”
“難怪。我都不記得了。”
已經過了飯點,吃飯的人不多,兩個人餓的不行,菜上來之後,先讓老板打了兩碗米飯。
“我們廠食堂的飯菜很難吃,聽說要整改,把食堂承包出去,希望以後的飯菜能好吃吧。”
“把食堂承包出去?”
“對啊。”
承包食堂,這倒是一個能快速積攢原始資金的好路子,葉昭問:“你們廠有多少人?”
李瑞香笑道:“這是你爸的廠,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我爸的廠跟我又沒關系。”
“旺季的時候有4000人左右,淡季的話2000多人。”
“現在是旺季?”
“聖誕節前都是旺季。”
那就是現在基本上有4000人在廠裏用餐,每人每天只賺1毛錢,每天就能賺400元,這簡直是暴利,何況掙得可能還不止1毛呢?
“你知道你們廠對承包食堂有什麽要求嗎?”
“這我不知道耶。你想幹嘛?”
“我想把食堂承包下來。”
“哈?你不是要上學嗎?你缺錢花嗎?”
“我缺。誰不缺?你缺不缺?”
李瑞香笑了,她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你是不是能通過關系,把承包權拿下來?”
“那不可能,我只能藏在背後,不然讓我爸知道了,他不會助力,只會阻攔。”
李瑞香爸媽就是在各個飯店裏做幫廚的,兩個小姑娘一商量,覺得可以試一試用李瑞香爸爸的名義去承包。
如果真的承包下來了,讓李瑞香爸媽帶人來幹活。
葉昭是個實幹派,當天就搞清楚了承包食堂的競标門檻是:押金一萬,沒有其他額外條件。
誰都可以參加。
押金一萬這确實是道檻!
選擇标準就三個:衛生安全,口味多樣,價格實惠。
她還去了一趟蘇叔叔家作客,從蘇叔叔那裏知道,這個食堂現在是塊肥肉,廠裏很多高管都盯着,白韻蓮的親戚們也在盯着,因為食堂餐費是廠裏出一半的費用,工人自己出另外一半的費用,所以,廠裏最看重的,還是價格。
價格決定一切。
葉昭花了兩天時間,把人員規劃,衛生管理,餐品口味,詳細手寫了一份報告,之後去找了打字店,把報告打印出來。
只剩下最重要的價格沒有打印進去。
她在思考和研究,用什麽方法,什麽價格可以成功拿下食堂。
葉昭躺在床上想事情,最近系統好像很忙,已經很久沒出來打擾她了。
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更自在舒服。
正想着,聽見外面傳來敲鼓聲,她走到陽臺,看到院子對面樓,小天急切呼喚她過去。
這周末決賽,他們要重新編排歌曲。
葉昭小跑過去,她也有些想法想跟他們聊一聊。
上次他們選的是《偏偏喜歡你》,而這次選的是《喜歡你》,都是小天選的,然後阿文跟随。
小天這個攢起棋局的小卒,最後做成了大佬。
小卒之所以能做成大佬,還不是因為真正的大佬不愛管事,曾祥似乎比較在乎拳頭的輸贏,而對于音樂,更多的還是愛好。
但是初賽排名第12的成績,讓大佬很氣憤,并成功激起了他的勝負欲。
葉昭跑上二樓的時候,只見小天像霜打的茄子,低着頭,想反抗但最終反抗失敗的模樣。阿文皺着眉頭也不敢說話。
而曾祥一手叉腰站在中間,“你們選擇,要不按照我提議走,要不你們退出!”
這就是大佬的世界觀,我可以不管事,可我一旦管事,就得按照我的來。
小天看見葉昭進來,仿佛看見了救星。
“小昭姐姐救命,你做師父的,快管管你學生。”
“怎麽啦?”
“祥哥把我們曲子否了!”
葉昭登時兩眼放光,沒想到她和曾祥是英雄所見略同,她說:“否的好啊!”
“啊?怎麽否的好?”
“原先的曲風太平了,确實不适合比賽。這不是晚會表演,比賽的歌曲一定要有高低起伏,能讓現場燃燒起來,能調動情緒,才能贏。”
本來以為要一打三的曾祥,聽完葉昭說的,馬上給了她一個大拇指,背後有人支持,他整個人都松弛下來了。
小天着急萬分,“小昭!你怎麽不念緊箍咒?你跟祥哥表演‘父慈子孝’,你們提前商量好了是不是?”
“那沒有。”
“不需要。”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
阿文也點了點頭:“祥哥和小昭說的不無道理。上次排名那麽落後,不是我們沒有技巧,我們是輸在了選曲上。”
沒了救星,也沒了同伴支持的小天一步步挪到鼓架後面,事到如今,他必須得說實話了。
“祥哥,你別打我!昨天梁主任問我表演什麽節目,我以為選曲你們都沒意見,我就報上去了!現在已經改不了了!”
說完小天抱着頭,一個棉質棒槌直接砸他腦袋上,大佬氣得恨不得手上的棒槌是飛镖。
曾祥被氣走了,丢下他們三個坐在房間裏唉聲嘆氣。
過沒多久,門再次被打開。
曾祥進來拿起架子上的琴譜,“我們現在馬上改編,把《偏偏喜歡你》和《喜歡你》融合成一首歌,最後變調,把整個曲子拉上去。”
其他人都還蒙着呢,葉昭聽明白了,她之前喜歡的歌手,在參加表賽時,曾經多次将兩首曲子,通過曲目中的相似歌詞或者相似編曲,完美融合為一首歌,以出人意外的驚喜取勝。
他們現編現排現表演,葉昭作為貝斯新手,她只需要彈奏部分的和弦,以及背景和音,她參與的少,壓力也小,早早練完,就下樓溜達去了。
走到樓下,遇到曾秀群坐在門口吃番石榴,她給了葉昭一個,那種小小的土番石榴,又香又甜。
葉昭以前在超市買的番石榴,有很香的,但幾乎沒買到過甜的。可能是為了運輸方便,番石榴在樹上還沒成熟就被摘下來了,所以甜味嚴重不足。
葉昭吃了一個,把胃口打開了,她還想吃,曾秀群帶着她,兩個人跑到後面街的小院子裏,花了五毛錢,摘了三四斤回來。
走在路上,兩人邊走邊聊,曾秀群問她:“你喜歡阿文嗎?”
哈?那麽直接?
葉昭笑:“我不喜歡小男孩。怎麽了?”
“我也不喜歡,他還不如我哥呢。我哥雖然胖點,但給點陽光,他就能自己燦爛呀,哪像那個阿文,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錢似的。”
每個人性格不一樣,葉昭不想去評論誰更好誰更不好,反正都跟她沒關系,她問:“你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你們班的曾小玲,到處宣揚,說你為了勾引阿文,不會樂器也要硬上。還說,你看上阿文,就是為了氣白露的。她們都說,白露喜歡阿文哥。”
葉昭現在幾乎不怎麽去學校,她更不想跟那些“小學生”鬥智鬥勇,很無聊。
“随便她們說吧,反正生氣的又不是我,是白露。”
曾秀群哈哈大笑起來,她忍不住八卦,“我還是沒搞明白,白露究竟是你的繼妹,還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妹?”
“都不是。”
“啊?那是什麽?”
“無論是法律還是血緣,我跟她都沒關系。”
“那她們怎麽說你不讓她遷戶口,還說得活靈活現,說你以死相逼。”
“我以死相逼?我需要嗎?”葉昭無語,她的命很貴重,誰舍得以死相逼。
兩個人往家走,路上有巡邏車在查身份證和暫住證,有人無證逃跑被逮住了,正往車上扭送,這個年代的“三無”人員都會被無情遣返。
第一屆海灣音樂大賽總決賽那天的場面比初賽場地要專業和高大上,是在剛剛建成的大劇院大劇場舉行。
入圍決賽的隊伍總共有二十支,這二十支隊伍所代表的企業和學校除了啦啦隊外,還都請了領導到現場支持。
所以,場面可謂熱鬧,育新中學的梁主任陪着賈校長來了,艾琳玩具廠的葉定國也來了,陪着他來的,是從派出所回來後,心境一直不佳的白韻蓮。
最讓葉昭意外的是,她到現場才知道,這次的贊助商是港企——宋榮記餅業,也就是說,這次的獎金都是宋榮記出的。
宋榮記當家人的夫人宋太還親自莅臨頒獎,機會太難得,葉昭想着,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靠近對方。
比賽即将開始,阿文還沒到,休息室裏擠滿了候場的人,小天在休息室來回不安地走動,邊走他邊嘆息:“阿文不會又放我們鴿子吧?”
曾祥坐在高凳上閉目養神,沒搭話。
根據賽前抽簽,文天祥樂隊在中間偏後表演,至少還有一個小時才輪到他們上臺。
幸好這次他們準備了伴奏帶,阿文即使不來,也能應付。
旁邊有個小姑娘在劈腿拉筋,有個老爺爺在試拉二胡,葉昭也試了試貝斯的音,一切都沒問題,她把貝斯交給小天:“幫我看着,我出去一趟。”
從休息室出來,遇見了高月月,兩人聊了會兒,葉昭慢慢踱步來到嘉賓洗手間區域,她在附近徘徊,等待機會。
等了大概半小時,終于看到了目标人物出現,宋太太一身奶白色的西裝套裙,如果是在港城,她肯定會穿晚禮服參加這類活動的,但在內地不一樣,這裏追求樸素的時尚。
跟在宋太太身邊的秘書手裏拿着大哥大,站在外面等着,葉昭假裝不經意地跟着宋太進了洗手間。
等宋太從廁所隔間出來洗手的時候,葉昭貼心地送上早準備好的幹紙巾。
“謝謝你,小姑娘。”
“不客氣。宋太,我叫葉昭……”
宋太擦幹手,透過鏡子看着葉昭,“我們認識?”
“今天就認識了。我是來參加比賽的,你別害怕。”
“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嗎?”宋太看着眼前漂亮的小姑娘,她以為對方是來求助的,前不久她就聽圈內人提起過,有些人,為了某些目的,想要離開大陸,專找港城人求救。
但這小姑娘衣着得體,眼神清澈透亮,不像是窘迫需要對外求助的人。
葉昭快速且言簡意赅地道:“我們家有大量的西山小黃姜,11月份的時候,如果你們需要采購而找不到貨源,記得來找我。”
哦,推銷小黃姜的,宋太太禮貌笑道:“你們內地人可真努力啊,邊讀書邊給家裏幫忙銷貨了?小姑娘厲害。不過這個采購小黃姜的事,我們宋榮記一直都有專門的采購部門在管,我不方便過問,可能幫不上你的忙。不好意思啊。”
葉昭說着遞過去一張小卡片,上面寫了她的名字,和巧姨家的電話。
“沒關系,到時候,你們會需要的。您打這個電話可以聯系到我。不要弄丢了,宋太。”
宋太太接過小卡片,看着上面端端正正寫着:葉昭,2365,批量提供小黃姜。
她不好打擊小姑娘,非常有涵養地笑了笑,“好的,我讓秘書存起來。”
葉昭送宋太出來,親眼看着她把卡片給到秘書,然後秘書把小卡片放進一個小本本裏,她才放下心來。
宋太還特意回過頭來跟她揮手再見。
她秘書小聲問:“這是誰啊?”
宋太:“一個有意思的小姑娘。這邊的人做事,膽子大,敢沖。”
“那這卡片怎麽辦?”
“你就收着吧。”
葉昭目送宋太離開,才回到休息室,馬上就到他們表演了,但阿文還沒來。
此時小天已經認命了,不來就不來吧,他們三個也可以沖。
小天把校徽遞給葉昭和曾祥:“別上校徽,剛才拉拉隊送來的。”
葉昭邊扣校徽邊四處張望:“我貝斯呢?”
“不在這兒嗎?”小天往後邊看了眼,發現貝斯不見了。
尼瑪!關鍵時刻怎麽鏈子都掉光了!
兩個人開始四處尋找,旁邊三個休息室找了個遍,都不見貝斯蹤影。
臨上臺表演,人沒到齊,樂器丢失,小天急瘋了!他到處狂奔找人,問能不能借到貝斯。
也就這麽巧,表演的隊伍裏,只有他們樂隊有貝斯。
工作人員也着急:“有吉他,有鍵盤,連鋼琴都有,就是沒有貝斯。”
葉昭長長嘆了聲,她只能安慰小天:“沒事,我的貝斯也有伴奏帶,實在不行,就你們兩個上吧。”
原書裏不是說文天祥樂隊拿下冠軍的嗎?是不是精彩的演出,只上兩個人也能拿冠軍?!
一直沒說話的曾祥,态度堅決地否了:“不行,就我們兩個,那還算什麽樂隊!”
小天氣惱地捶自己沒看好貝斯:“他媽的,讓我知道誰偷走了貝斯,我錘不死他!”
葉昭安撫道:“現在也沒辦法,只能這樣了。”
“你不是會拉二胡嗎??”曾祥說完,他和葉昭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旁邊抱着二胡休息的大爺。
十五分鐘後,在主持人激揚播報中,葉昭抱着借來的二胡,上場了。
觀衆席微微有些躁動,二胡配搖滾樂隊,就像北京炒肝配咖啡,看着新鮮,不知道真正吃起來,這倆的味道,誰壓得住誰。
葉定國也很意外,他不知道葉昭也要上臺表演。據他所知,葉昭不會樂器啊。
白韻蓮看了眼白露,來之前白露有跟白韻蓮說過,葉昭參加的樂隊也進決賽了,但白露明确告訴白韻蓮,葉昭不會上臺表演。
誰知道,她不止上臺了,貝斯伴奏帶依舊,還多了一個二胡表演。
失望之餘,白露現在更關心的是,怎麽阿文沒來。
白韻蓮看見葉昭就想起自己被關了兩天的經歷,渾身不由得一陣惡寒。
她也不敢走,甚至不敢表現出不高興,怕葉定國以為她小氣記仇,臉上不得不艱難地擠出笑容來。
全場燈光暗下,一束光打在舞臺上,曾祥穿着皮衣皮褲,手上持着立麥,微閉着眼,站在舞臺中央,頂光從上傾瀉而下。
咚……咚……冾……
角落的打擊樂器起……
第一句,沒有配樂,只有緩緩道來的男聲獨唱,曾祥的聲音跟他的年齡并不相符,非常多變,可以清冽,可以嘶啞,可以低沉。
開始的淺唱更像是低吟,帶着淡淡的憂傷,随即吉他聲起,貝斯和鍵盤的伴奏同時降落,觀衆們聽得入神,但評委們卻懵了,因為文天祥樂隊在初賽的時候就已經表演過這首歌。
大家正疑惑的時候,曾祥一句:“明白到愛失去,一切都不對,我又為何偏偏喜歡你……”
音樂節奏一轉,不帶半點停歇,直接完美切入下一首歌,“喜歡你,那雙眼動人,笑聲更迷人,願再可,輕撫你,那可愛面容,挽手說夢話,像昨天,你共我……”
曾祥把尾音拉高向上的同時,他看向葉昭……
追光打在葉昭身上,葉昭微笑着收回目光,二胡聲起,二胡聲與其他配樂決然不同,它悠揚、激蕩、熱情肆意奔放,瞬間把觀衆情緒拉到最高。
然後在高潮處,戛然而止!
場內掌聲如雷!
賈校長看見自家學校的節目如此精彩和受歡迎,已經樂開花了,他探頭過來跟葉定國說:“葉老板,你這閨女,厲害了!”
葉定國也是滿臉笑意,女兒為他長臉,他總歸是高興的。
誰知賈校長不忘初心,及時補刀:“你女兒這次月考考了全區第一,你知道吧?做見證人的事,我不會忘記的,葉老板,你放一百個心。”
葉定國臉上的笑意尴尬地僵住,他确實早就忘記跟女兒打賭——關于下跪叫爹的事。
這個校長就是個瘋子。他暗自罵了一句,但臉上還得笑着說好聽話:“都是玩笑話,讓校長你見笑了。”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啊!”賈校長賤兮兮笑着,直接給他擋了回去。
葉定國內心媽賣批氣得吐血,表面還是得笑嘻嘻應對。當然他還不知道,更讓他心梗的事,在下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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