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請君入甕(四)
少年受到心靈上的創傷需要安撫,他秦連心靈的哀怨也同樣需要治愈。
所以他大半夜的等沈安睡着後,偷偷摸摸去了司徒妄的帳子。
人還沒睡,正點着燈在看兵書。
似是早有預料,司徒妄不驚不怒地放下書看向秦連,道:“這兩日他還好?”
“嗯。”秦連有些頭疼地揉揉額頭,“只是不大愛說話,安靜了許多。”
司徒妄也是一嘆,“他年紀小,遇上這種事也确實不好過。”
秦連點點頭,坐在司徒妄旁邊的椅子上,哀怨地看着他,道:“總會好的。我現在來找你,可不是為了談他的事。”
“……”聞言,司徒妄沉默一瞬,視線轉回兵書上,将書翻了一頁才道:“那你這兩日整天都在照顧那小子,累麽?”
讓轉了話題的是他自己,聽見這句話秦連卻是一愣,随後點頭笑道:“累!司徒将軍可是要犒勞犒勞我?”
“如何犒勞?”司徒妄頭也沒擡。
秦連細細想了一下,将頭湊近司徒妄,暧昧的嘴唇貼在他耳邊輕聲道:“司徒将軍若是能與本将做些快活的事,便是最棒的犒勞。”
司徒妄也不躲,依舊沒有把視線從兵書上移開,卻伸手捏住秦連的鼻子,“秦将軍如果憋得難受,本将不介意将床借給你。”
“司徒将軍的意思是……”秦連眼神一閃,便被司徒妄不客氣的巴掌拍在腦袋上,癟癟嘴,“你到底是什麽地方看我不上眼?”
“……”
“我都倒貼了你還不要,非得讓我不樂意纏你了才稀罕?”
秦連說得有點急,換誰糾纏了這麽些年不煩也乏了,現在沈安那事兒弄得秦連也左右為難,一向沉穩的他坐不下去也在情理之中。聞言,司徒妄終于擡起頭拿正眼去瞧身旁的那人,瞅着他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與木煙不一樣,不知該與你如何相處。”
秦連啞然,勾起嘴角笑了笑。就為了這破事能糾結這麽老半天麽?該說司徒妄他是想得周到還是想得多了,“照常不就行了。”
“照常?”司徒妄一瞬迷惑。
秦連點點頭,又不怕挨打的湊近司徒妄,輕聲道:“然後晚上得了空在床上操一操,沒人的時候多親昵一番就夠了。”
“你下我上?”司徒妄面無表情。
秦連眨眨眼。這是答應了?可又感覺不到那意思。不過,上下的問題。“為何我不在上?”
司徒妄反問道:“那為何我要在下?”
“……”秦連糾結了。幾次瞧着司徒妄翹挺的臀就流着口水,特別是晚上不經意一想,那更是j□j焚身般的難受,不知夢了多少次将司徒妄好好給操上幾回。可第一次非但沒把人給壓了反而獻出自己的屁股,難不成以後自己就得j□j?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其實j□j也挺爽的,司徒将軍不想試試看?”
司徒妄淡然地看了一眼,點頭道:“我看你那日确實也挺爽的。”而後沒了下文。
秦連又是一陣啞然。
“時辰不早了,秦将軍是回帳歇息,還是在本将這裏住下?”司徒妄放下兵書,起身走到榻前便卸起輕甲。
秦連當然是想在這裏住下了,而那沈安可丢下不得,若是半夜醒了沒瞧見秦連,還不怕得哭起來。只能搖搖頭,便起了身,“不了,我這就回去。”話還未說完,眼前一黑,竟是司徒妄滅了燈,秦連手握了握拳頭,最後又松開,在黑暗中輕輕嘆了一聲。
司徒妄聽着腳步聲沒了,這才和衣躺上床榻。
而秦連那邊始終沒覺着味,心下想了想便是運氣內力藏了腳步氣息轉到司徒妄榻前。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後,估摸着司徒妄躺下了,便是再忍不住俯下身把人壓了個結實。
司徒妄雖是一驚,也沒被吓住,只覺壓在身上那人整個身子都趴上了床,自己本就只着了亵衣,秦連身上的輕甲隔着一層布料也是一股涼意,“你怎沒走?”
“汪汪,你就從了我不?我這十五年全耗你身上,真怕再耗不下去了。”秦連悶聲說着。
司徒妄聽着他喚自己的那一聲,有些晃神,好幾年來他都司徒或司徒将軍的喚着,這自小獨他一人的稱呼确有好幾年不曾聽過,如今聽來心中難免複雜不已。
小時秦連整日嚷嚷着要娶他做媳婦,本想着年紀還小不懂事便由着他去,長大了便能明了這其中的對錯,哪知一時放任就放任至今,是想改也改不回來了。
再鐵石心腸的人被這般糾纏下去也難免動心,偏偏司徒妄愧對秦連是真,覺着自己對那人十來年的不聞不問如今着實是手足無措。
而話到了嘴邊,卻是說不出其他,“別鬧,要住下就把甲衣卸了。”
“哦!”秦連應了聲。也沒從司徒妄身上起來,單手半撐起身體,生怕司徒妄跑了似的虛壓着人,一只手解着輕甲。
司徒妄聽着聲音自知他在脫衣。而此種極其暧昧的姿勢讓他有些僵硬,就怕秦連來硬的。
武,他能贏過秦連,可偏偏置身于人身下本就處于弱勢,而力,卻遠遠不如秦連的一身不知何時來的怪力,倘若秦連此刻真想做什麽,司徒妄真沒把握能挽回局面。
身為男人,又是一軍之将,自然對充當某個角色發自內心深處的無法容忍。
不過顯然秦連不打算做什麽,去了輕甲同司徒妄一樣只着了亵衣,便翻身側在司徒妄身邊躺着,只伸手摟着他的腰,很是安分。
司徒妄不禁老臉一紅。怕自己是期待做些什麽,才會認為秦連會趁機使壞。更是一陣自惱不已。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不得不開口說些什麽,便道:“你住這裏,不怕沈安醒了不見你人不安心?”
“總是不能讓他太過依賴我。”秦連說着,頓了頓又道:“他十六了,安撫這好些天也該是長大。剛才你滅燈時我就想過了,若再因那件事便時時護着他,怕他再生什麽多餘的情愫。”
“不是早就生了?”司徒妄自不覺這句話說得何種味道。
倒是秦連嘿嘿一笑,将人摟得更緊,在那人臉頰上香了一口,壞笑着道:“若說生,我不是生的更早?娃都五六歲了,說起來你還沒見過,回來這幾天也都把這事兒給忘了,明天我帶你去見見我們兩的娃。”
“……”司徒妄嘴角抽了抽。眼睛适應了黑暗很容易瞧見身邊人的輪廓,朝他瞪了一眼,語氣也不知是惱怒還是尴尬地道:“扯什麽淡,別鬧。”
秦連幽幽地嘆息道:“一入天策深似海,從此媳婦兒是路人啊!找個媳婦怎就這麽難?汪汪你不做我媳婦,大不了我做你媳婦還不成麽?”
司徒妄不惱也怒了,冷着語氣道:“你若把整日想着兒女私情的精力放在軍事上,恐怕要坐到大師兄那個位置也不是什麽難事。”
聞言,秦連笑道:“我入天策是為了你,做了今日的将軍也是為了你,若是沒了你,不想着你,将軍之銜又與我何幹?”
秦連的話越漸露骨,那牙尖嘴利的嘴本就什麽都說的出來,司徒妄也是難免聽得赧然。再與他說下去,估計今晚就沒想睡得安穩,這才閉上眼,翻了身背對着秦連不再言語。
秦連低低呵笑了兩聲,繼續說下去怕就把人給惹惱了,也閉了嘴安靜下來。只心裏長嘆一聲,自遇上司徒妄那天起,怎就被這人給j□j成忠犬了。
不過這樣也好。要想有個滿意的結果,他們兩人中間必須要有一人沒臉沒皮的死纏爛打。
此後一夜無話。
等秦連醒來時,身邊已沒了司徒妄的蹤影,半個床榻還殘留着一些溫度,也就說是那人才離開沒多久。
慢條斯理的穿好衣服洗漱完,剛走出帳子便見沈安一臉隐忍地蹲在門口,也不知他是守了多久,沒自己和司徒妄的準許,守衛是不會放人進去。
沈安擡頭看見等的那人出來了,從地上站起身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最後咬着唇,滿臉的委屈之色。
“用過早飯沒?”秦連問着。
沈安搖搖頭。他醒來沒見着人就知道這人肯定到這裏來了,便趕緊跑過來,知是進不去便一直在帳外守着,司徒将軍出來時見了他也只瞧他一眼便走了,他也就只能繼續等下去,哪還吃得上什麽早飯。
而且想到來時途中聽見的那些私下傳聞,沈安那臉上的委屈更甚幾分。
“有什麽話進來說吧。”秦連見他這樣,也只能吩咐守衛傳兩份早飯來,便把人叫進了帳內。兩人坐下,便開口道:“你要說什麽要問什麽就直說。”
“我……”沈安終是有些說不出了。張開嘴停了半天,才繼續道:“我聽人講将軍您經常晚上出入司徒将軍的帳子……是,是在做那檔子事,說您和司徒将軍是那種……那種關系。前幾日将軍您還…….現在您,您已經和司徒将軍他……”
聞言秦連一笑。那些個沒事做的小兵,嚼舌根竟然嚼到他與司徒妄的頭上了。不過傳得是這件事也沒什麽不好,反倒符合秦連的心意。當下便是點了頭,“沒錯,軍營這種事多了去,我也不怕人說。”
“可是……”可是我怎麽辦?沈安咬着唇沒再說下去。
秦連故意誤了意思,道:“在軍營就是這樣,想娶個媳婦不容易,瞧着合心意的人,只要你情我願就湊合過下去,若在戰場上死了也不怕拖累妻兒無依無靠,你要是覺得不能接受,等你及冠我就幫你讨個媳婦。”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安連忙解釋。
秦連又道:“那可是你瞧着誰順眼了?哪個營的叫什麽?你不好意思說,我幫你問去……”
“秦将軍!”沈安不敢吼,只能着急地叫出聲打斷他的話。眼眶泛紅地垂下頭,低聲道:“秦将軍,我就不可以嗎?”
“沈安。”秦連正了臉色。“我一直念着你比我小了十歲,又與我遭受過同樣的境遇,理應是對你百般寵忍,況且前幾天……算了,不提那件糟心的事。不過你最好不要讓我覺得我後悔把你救回來。”
秦連沒有拿身份去壓他。少年也不算是太難過,只是聽着這話心裏怎麽也是不好受的。握了握拳頭,擡起頭看向秦連道:“那,那将軍說好的,等我及冠之後幫我找個媳婦兒!”
“你這小子,年紀輕輕就念着媳婦兒了。”秦連一陣失笑,擡手揉揉他的頭,“行,我記着,你還有四年便及冠了,我一定幫你讨個好媳婦兒。”
“讨什麽媳婦兒?”話剛完,便有人進了帳子,逮着這句話笑着問道。
秦連朝門口看去,立馬拉着沈安起身,“師兄。”又對沈安道,“這是萬……孤将軍。”
“孤将軍。”沈安乖巧地喚着。
孤輕寒對沈安點點頭,乖巧的孩子總是惹人疼惜的,上下将人打量了一番,嘴裏說着骨架不錯努力訓練前途無量,待沈安怯生生地道了一句多謝将軍,便轉向秦連道:“司徒呢?他怎不在?”
這問起來,秦連也确實不知道那人去了哪兒。“大概又去鎮上了吧。”
“又?”孤輕寒眉頭一挑,笑道:“等他回來,你叫上他一起來我帳裏一趟。”
“嗯,好。”秦連應着。見孤輕寒眯起眼睛打量似的盯着自己,那眼神有種說不清楚的尴尬感,幹笑兩聲道,“師兄有要事的話,我去鎮上找他回來,順便給師兄買些酒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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