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下）

……

“什麽……”秦寒兒手一抖，險些弄翻了藥碗！

漓兒恭敬道，“奴婢自小與家父習醫，雖然年小，但這些情況還是看得出來的！”

玄月點頭道，“女醫官說對了。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麽辦……有時候想想還不如一個死了，陪五哥六哥去！”

“月兒不可！”秦寒兒緊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多麽冰冷！“月兒不可……生何難、死何易？月兒怎麽能那樣想。咳咳，我秦寒兒自小失去親人，也曾想過再不要一個人活着。可是，可是這世上還有我愛的人、愛我的人，我死了，他們将會何其傷心……如果，每個人遇到挫折都要去尋死，我想這世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我回來，不是因為我願意，而是玄天下了旨，如果我不回來，六哥會死、靈霄門的人會死、南嶺縣的無辜之人會死……我，我連自殺的權利都沒有！月兒，誰叫你我生活在了這皇宮之中？我知道你的痛苦，我明了你的難擇，只是，不管怎麽樣都不要輕易放棄生命啊！”

玄月含淚道，“還記得你生辰的那天嗎？我們一起在貴妃酒樓，我彈琴，你跳舞……那時候多開心啊！為什麽，還不到半年的時間一切卻都變了。二哥、六哥、死了，四哥去了泾渭，你又經歷了那麽多事……真不知道為什麽皇兄連我也要趕走！而且，是那麽遠！”

“他愛你嗎？”秦寒兒問。

玄月點點頭，“他說他永遠只愛我一個……”

“他叫什麽名字，現在哪兒，你們是怎麽喜歡上的。”

“他叫楚淩風，就是京中人。我，我是随三哥出宮時認識的。”

漓兒道，“原來是他。我知道，他是楚員外的兒子。文才很好，是京中出了名的大才子，我也只在雅頌樓見過一面，倒是個相貌整齊的書生。”

秦寒兒道，“那你們一個在宮裏，一個在宮外，又怎麽會發生……發生，那種事？”

玄月咬牙道，“就是我生辰那天，三哥帶我出去，那時好多人，我們都喝醉了，然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

“那他總對你有個說法吧。三哥難道也不管嗎？”

“他不知道我有了身孕，他說等到今秋科舉，考上了狀元就向皇兄提親。他說我是公主，不能嫁一個平民，再說是平民皇兄也不會同意的。親侯姐姐，我該怎麽辦？我這個樣子還能等嗎？”玄月抱着秦寒兒又哭。

秦寒兒想了想，向外面道，“取紙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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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玉奉上了紙筆，又硯了墨。秦寒兒便寫了一封信交給鈴玉，吩咐道，“你速去将此信交給皇上。務必親手交給他，不可給別人了！”

鈴玉應聲而去。

玄月心知秦寒兒是在幫她了，不由得感激泣下。

“月兒，別這樣。我現在正于病中，不能與男子相見，只盼這信能讓他有些許遲疑，重新考慮和底沙聯姻的事。”

玄月哭道，“在這宮中，我就只信姐姐一人了……”

“人生何其短暫，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姐姐願意盡力的幫你。”秦寒兒說到這兒，神情突然變了。什麽時候，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學到梓慕哥哥的說話方式。

……

忠王府中，玄皓正在氣頭上。

突聽報有人求見。原來是禦前侍衛總管西門鴻暗訪來了。

玄皓退下了一應下人，關上了大門。西門鴻這才行禮道，“參見主子！”

“起來。我問你，怎麽會突然出現了一個底沙的五王子？”玄皓一臉氣怒。

西門鴻起身，“主子不必生氣。雖然這次的計劃失敗，但我們并沒有任何損失。反倒是玄天折了王恕，還調離了張勝。”

玄皓聽他這麽一說，心中的氣不由得消掉了一大半。“可是，玄月要是嫁給了底沙王子，豈不是更有礙我們的大業？”

“這一點主子就更不用擔心了。主子難道忘了，月公主喜歡的，可是楚淩風。只是公主不願意嫁，一切，不還是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嗎！”

“月兒縱是不願意嫁，但聖旨一下，誰還能改變！”

西門鴻輕輕一笑，“宮裏面，有一個人可以讓他改變主意！”

玄皓恍然大悟，“親侯……啊不，窈貴妃！”

“正是！月公主與窈貴妃那可是親如姐妹。只要月公主到她那裏哭上一哭，貴妃必會心軟，再奏上玄天那裏，他就不得不再三思量了！哪怕，我們退上一萬步來想，即使公主真的去了底沙，不是還有楚淩風嗎？那小子一定會因為此事耿耿于懷。加上他自負才子，定會對玄天心懷恨意，正好為主子所用，不正是合了主子原本之意？！”

玄皓不由得喜道，“說得正是，正是！西門鴻啊西門鴻，你真是越來越讓本王喜歡了！啊，對了，你那些武林中的蠢貨可都靠得住，他們不會壞事吧？”

西門鴻道，“主子放心，那些人只要有銀子，沒有不聽命的！至于主子上次下命令殺玉作梅的事，已經無須屬下動手了，玉郎山的殺手已經把她殺了！”

“殺了就好。這個妖婦，初見本王就**，本王絕不留她！”

西門鴻心下暗驚，莫非這個忠王爺，真的喜歡上那個丫頭了？

沒多會兒，玄皓換了身衣服往雅頌樓去。西門鴻也回宮了。

西門鴻剛回到宮中，就聽見皇上诏見！連忙馬不停蹄去見玄天。

這裏玄天收到了秦寒兒的信，一時是左右為難。只好诏見西門鴻！

“參見皇上！”

“西門鴻，你快替朕出出主意，朕都要頭疼死了！”

西門鴻道，“皇上保重龍體。可是為了底沙聯姻之事？”

玄天道，“朕本已決意把月兒許給篤沙王子，誰知月兒不願意，連……連窈貴妃都寫信讓朕重新選人。你說，這讓朕如何是好？”

“皇上金口禦言，只怕想改也不易。容屬下細想。”

“快想！朕這話既然已出，也是無法改變的！貴妃又正于病中，若因此事有了什麽差池，那……豈不是朕的過錯！唉……”

看着玄天如此在乎那個秦寒兒，西門鴻心中暗喜。如此正是好兆頭！然又故意一臉緊張道，“皇上不可如此比量啊。皇上在乎貴妃娘娘，這是誰都知道的。皇上心慈仁愛，故才會左右為難。屬下有一計，不知是否合聖意？”

玄天忙道，“快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