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午夜心碎小恨
薛恨的臉頰上已然泛了不正常的紅暈,從賀欽的視角看過去,還能看到他身體上的其他異樣——不是簡單的迷藥。
賀欽抿緊唇,目光望向不願退讓的男生:“別再讓我重複第三遍。”
男生咬牙切齒,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兩個人明顯認識,面前這個男人周身冷意強盛,眼神也十分冰冷,饒是男生自覺見了不少人和事,還是被他盯得發怵。
就在場面僵持不下的時候,酒吧門口出現了另一個人,他穿着一件騷包的紫色襯衫,臉上帶着輕佻笑意:“賀三兒,來了怎麽不進去啊?”
問完他又看向賀欽對面的兩人,在看見薛恨後,他的臉上出現了幾分驚訝神色:“哎——這不是那個,那個那個那個那個——”
賀欽“嗯”了一聲,目光還是毫不退讓地盯着男生。
三言兩語之間,男生已經大概猜到了賀欽的身份——畢竟整個燕市,沒幾個人不知道賀三少。
他在心裏罵了句髒話,之後極不情願地放開了薛恨:“再會。”
說完就抛開薛恨走了。
失去攙扶的薛恨身子歪斜着就往地上撲去,還是賀欽眼疾手快地勒住了薛恨的腰扶住了他。
賀欽轉頭對着身邊的公子哥說:“你替我幫他們傳個話,說我有點事,今天這頓算在我的頭上。”
“哎不是,你這,他,你們——”
“他被下藥了。”賀欽語氣沉沉地說,面前的薛恨幾乎理智盡失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賀欽身上,賀欽倒是沒覺得多沉,只在心頭感嘆:難得他和薛恨第一次不因為打架而貼得這麽近,不免有些唏噓。
下一秒,薛恨就沖着賀欽的俊臉打了個響亮的酒嗝,一嘴的氣泡酒味。
賀欽心裏所有的異樣感消失殆盡。他暗罵自己為什麽要多管閑事,動手卻是直接将人扛到了肩膀上:“我走了。”
“......行。”
薛恨被架在賀欽的肩膀上,肚子裏的酒水都差點吐出來。他好歹也是個近一米八的男人,賀欽是怎麽做到面不改色地扛着人平穩走路的?
不等薛恨想明白,賀欽已經将人扔進了座駕的後車座裏,然後擔任起了薛恨的司機。
坐上車之後,賀欽在送醫院和去酒店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了後者。
倒不是他起了什麽色心,只是他出手相助本來就是心血來潮,面對這個欠揍又欠幹的小流氓,賀欽認為自己還沒有善良到那個地步。
去酒店的路上,賀欽是這麽想的。
直到他停好車從後視鏡裏回頭看,就見小流氓居然将自己上半身的外套脫了,裏面的襯衫挂在他身上也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這也就算了,薛恨嘴裏還一個勁兒喊着熱,手還放到了自己的褲子皮帶上。
“......”賀三少再一次對自己的選擇表示懷疑。
總不能讓這人在自己車上發瘋。這麽想着,賀欽只能咬緊牙關打開了後車座的門,然後他就被薛恨纏住了。
“別,別他媽扛了......”薛恨手腳并用地扒在了賀欽身上,顯然對剛才差點在賀欽肩上吐出來的事耿耿于懷。
賀欽眉心跳了跳,最後還是以抱玩偶的姿勢兜着薛恨尾椎骨之下的肉墊把人抱了起來。
他們隔得太近了。
近到賀欽能感受到薛恨的所有反應,也注意到了薛恨不斷扭腰磨蹭的小動作。
賀欽只得冷着臉威脅:“小流氓,你再蹭一個試試!”
薛恨迷離地眯了眯眼:“不就蹭會兒?你一男的矯情什麽勁兒?”
“......”賀欽一直都知道薛恨臉皮厚,但他沒料到這小王八蛋臉皮能厚成這樣。
他抱着人去了酒店前臺,兩人的姿勢太過暧昧,路上惹來了不少人的圍觀,就連酒店前臺工作人員,在給他們辦理入住的時候臉蛋都紅通通的。
賀欽沒功夫在意別人的眼光——薛恨這小流氓實在太過分,他們姿勢特殊,所以薛恨磨蹭時老是能磨到賀欽肚子之下的部位,賀欽自诩是個進化完全的人,但這麽蹭來蹭去的,薛恨還老朝着自己耳朵吹氣,沒什麽反應才不正常。
賀三少抱着人拿着房卡上了電梯,電梯裏還有其他旅客,賀欽咬牙,放在薛恨肉墊上的手毫不客氣地用力捏了一把:“老實點!”
薛恨“嘶”了一聲,半句字都沒聽進去,就是瞎動。
等賀欽終于來到了房間後,賀欽的額角已經浸染了一層薄汗了。
他把薛恨帶進浴室裏,毫不客氣地把人扔進了浴缸中。
“嗷——”薛恨跌得痛叫,卻換不來賀欽的同情。
賀欽沉沉呼了兩口氣,兩只手都有些酸——他體力再好,薛恨也是個成年男人,雖然偏瘦,但該有的重量一斤不少。
他又罵了一句小流氓折騰人,之後他拿過一邊的花灑,開了冷水後毫不客氣地朝着薛恨臉上沖去。
冰涼的水柱打在薛恨臉上乃至全身,冷得他渾身一激靈,瞪大眼睛張嘴就來:“賀欽你個王八蛋,找死是吧!敢拿水沖唔——”
賀欽面無表情地将花灑對準了薛恨那張狗嘴。
入口腔的水嗆得薛恨直咳嗽,好在冷水也不是完全沒好處——它讓薛恨冷靜了些,體內的異樣也短暫地緩解了些。
“別他媽淋了!”薛恨捂着腦袋說。
下一秒,賀欽就關上了開關:“清醒了?”
“醒你媽——”薛恨罵,話音剛落,就遭到了新一輪的水柱攻擊。
他在心裏罵賀欽王八犢子,再開口卻是叫停:“行了行了,老子醒了!”
水關上的那一剎,薛恨好像聽見賀欽輕哼了一聲:“小流氓,我救了你,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說的話沒一個字我愛聽。”
薛恨伸手揩掉臉上的水漬,眼睛也逐漸清明起來,他覺得賀欽腦子有問題:“我求你救了?不是你自己多管閑事嗎?”
賀欽的回應是将花灑砸進了沒良心的薛恨懷中,轉身就打算離開浴室。
薛恨嘿了一聲:“你站着!”
賀欽沒聽,就在他即将邁出去的那一刻,他聽見薛恨開口:“阿瀾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賀欽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薛恨。
薛恨把賀欽的沉默當成了另一個意思,他得意地揚了揚下巴:“他第一個告訴我的,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賀欽大概猜出了薛恨今晚買醉的原因——小流氓,是真缺心眼兒。
“意味着你再也沒有機會了。”賀欽心裏不爽,幹脆學着薛恨嘴賤起來。
賀欽最懂怎麽戳薛恨的痛處,以前說他成績再好也是小流氓,後來說他再怎麽舔,也不會讓方越瀾喜歡上自己。
“......媽的,你是真欠揍!”薛恨氣得從浴缸裏站起來,這些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幾年學到的所有好脾氣和忍讓,在賀欽面前很容易就被甩到了九天雲外去。
薛恨腳步踉跄地跨出浴缸,直愣愣地朝着賀欽那處撲去,想揍人。
結果剛走兩步,被藥物控制的他就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往前撲去,這一次,賀欽沒再那麽好心地接住人。
他往一邊移了移腳步,眼睜睜看着薛恨在自己面前摔了個狗吃屎,特別滑稽。
薛恨疼得嗷嗷叫:“你丫有沒有良心?”
“不是你說我多管閑事?我不想管了。”賀欽好心情地回,薛恨這一跤摔得賀三少分外舒坦,比他新拿下一個項目還叫他舒坦。
薛恨呸了一聲:“誰稀罕你管似的?”
說完他動作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大腦卻并沒有被摔清明,反而更迷糊了——也不知道那個男的給薛恨下的什麽藥,總之剛才被冷水潑下去的渴望再度湧了上來。
薛恨無法,感覺自己面子裏子都丢盡了的他也不想再和賀欽做過多糾纏,他一邊往浴缸裏爬一邊指着門外趕人:“滾蛋吧。”
賀欽好整以暇地看着薛恨,不動,目睹着薛恨爬進了浴缸裏,卻沒有再像剛才賀欽做的那樣開水淋自己,而是靠在浴缸上,轉頭開始解皮帶。
“......”賀欽愣了一瞬,就聽見薛恨又開口:“你丫滾不滾啊?”
賀欽最不愛如薛恨的意:“不。”
薛恨輕“啧”一聲,褲頭被他解了大半:“那行,你過來,幫你薛爺爺我打出來。”
“?”賀欽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愣着幹嘛,過來!”薛恨大爺似的使喚。
“你瘋了?”
薛恨翻了個白眼:“要麽滾蛋,要麽過來幫忙,杵在那兒礙誰眼呢?”
“你臉皮怎麽這麽厚?”賀欽由衷發問。
“怎麽着?你他媽把老子的小情兒趕跑了,不得由你負責啊?還我臉皮厚呢,你丫第一天認識我?你過不過來,不過來就滾。”
賀欽被薛恨這些理直氣壯的話氣得腦門青痛。他看着薛恨一邊說話一邊扒下了自己的最後一層遮羞布,露出了小薛恨。
被氣得腦子不清醒的賀欽突然惡從心起。他冷哼一聲:“幫,我幫你。”
說完後他就大步走到了薛恨面前,伸出手彎下了腰。
薛恨沒腦子思考賀欽怎麽突然變了态度,他眯着眼摸了把賀欽的頭發:“這才乖...嗷——賀欽我操你媽!”
薛恨完了。
薛恨碎了,不止是心,還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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