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采筝到家的時候,時辰還早,父親還沒從翰林院回來,她便派碧荷趕緊去外婆家去将母親喊回來。很快,柳氏急匆匆的回來,也顧不得前些日子和大嫂的矛盾還沒緩解。她見到采筝,頗為吃驚,還當女兒在寧安侯府闖禍了,被人攆回來了。尚夫人派來的婆子,姓李。柳氏等聽了李嬷嬷誇獎女兒的話,才送客口氣,沏茶待客,與李嬷嬷說話。
李嬷嬷十句有七句是誇采筝的,聽的柳氏心花怒放,心想女兒真是懂事了。李嬷嬷将采筝誇獎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又留下不少的禮品,才與柳氏告辭,出門回府去了。柳氏則親自将人送到門口,一路客氣,不敢有怠慢。
她在大門口又望了一會,直到人看不到了,才轉身回了屋。采筝見她來了,一下子就撲過來,拉着她的胳膊撒嬌:“娘,人家這麽多天可想您了。”
“就你嘴巴甜會說!”柳氏笑着捏了下女兒的鼻尖,然後與女兒并排在炕上坐下,仔細端看女兒的面容,瞧她是胖了還是瘦了,是黑了還是白了:“娘以為你還要再待些日子,才能回來呢。”
采筝瞧着屋內和自己走時,沒什麽變化,便道:“娘——您這些日子,一直沒回來嗎,爹呢?”提到她爹,她微微撇嘴:“不是又變卦了吧。”
“你爹呀……還湊合罷。”柳氏道:“我前幾日天,跟他說,想先在外面買個宅子,咱們先住過去,他就是不同意,說什麽你要嫁人了,準備嫁妝手頭緊,先把你嫁出去再說。”
采筝一聽,哼笑道:“這話說的有意思,他偷錢孝敬他大哥的時候,怎麽沒為我想嫁妝的事,這個時候替我着想來了。等他晚上回來,您跟他說,讓他少替我操心,先把宅子買了再說。”
柳氏就知道女兒站在自己這邊,笑着摸了摸女兒的臉頰,道:“餓了吧,走,先去你外婆家吃頓飯,好好歇一歇。”說到累,采筝還真有點乏了。她打了哈欠,抻了個懶腰,懶洋洋的道:“可累死我了,腰疼,腿酸,心也累。”
柳氏拿手指戳了下女兒的肋下,皺眉道:“不是去學規矩麽,怎麽還這樣?”
“學了規矩,才知道沒規矩的時候最舒服。”采筝道:“我又不進宮備選嫔妃,以後遇到長輩,待人接客時候,不把人吓跑就行了。”站起來,去拿自己的包袱:“但是我的針線可是大有長進,不信您看看。”
柳氏瞧了一眼,笑的合不攏嘴:“你有這一手好針線,以後嫁出去了,小姑子和妯娌就不說了,連婆婆都要高看你一眼。走,給你外婆看看,讓她也高興高興。”
采筝讓碧荷帶着自己的裝衣服的包袱,和母親離家去後街道的外公家了。外婆辛氏見外孫女回來了,高興的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先款待了采筝。
采筝則跟他們講在侯府的所見所聞,比如院子間的巷子比咱們這街還長之類的,而關于葉郁楓的事,只字沒提。吃完後,筝帶着碧荷,出院子往前幾日自己的地方走的時候,忽然在二門那竄出來個人影,提着個燈籠,擋在她面前:“小姐,我給您照亮。”
采筝認出是燕北飛,氣的一把奪過燈籠:“吓死人了,我還以為這家進毛賊了。”
燕北飛嘿嘿一笑:“您見過打燈籠的賊麽,怕您這黑燈瞎火的,怕您摔着,我特意提燈在這等您。”采筝讨厭他嬉皮笑臉的樣子,道:“那我是不是該給你幾個賞錢?”
燕北飛笑道:“随您高興,憑賞,憑賞。”
碧荷皺眉道:“哪有錢賞你?行了,別擋路了,一邊去。”說着,接過小姐手裏的燈籠,在前面給小姐照路。
燕北飛人是讓開了,嘴卻沒閉上,問道:“小姐,您這麽多日去哪了?”采筝終于不樂意了,扭頭瞪他:“與你何幹?你再這樣,我跟外公說,讓他把你攆出去,叫你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得待!”
燕北飛見采筝生氣了,趕緊道:“哎呦,您誤會了。我是聽說您去了寧安侯府,我尋思着,您要是認識了裏面的主子,能不能替我說說好話,給我找個府裏找個活做做。”
采筝半信半疑的道:“你從我這找門路,不如去求我外公。你老實點,自然能找到安身立命的活做,若是心裏想着歪門邪道的東西,仔細小命不保。”
燕北飛道:“多謝小姐提醒。”然後将路讓開了,等采筝走過去,他張望了一會,才去做自己的事了。
第二天,采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慢悠悠的洗漱完,吃完飯,想起自己從侯府帶回來的禮品,便讓外婆選了幾個靠得住的人随自己回家去取來,分幾樣給她和外公。
采筝回到自家屋子,這一看不要緊,險些肺氣炸了,擺在方廳桌子上的大小禮盒和緞子,居然被拆的拆,剪的剪,一片狼藉,一瞧就是有人來‘打過劫’了。
這還了得,采筝不去找他們已是網開一面了,竟然還敢主動來挑釁。她瞅着這桌上的東西,牙關一咬,直奔祖母住的正房,咣當一下子踹開門,吓的老太太手裏的拐杖差點掉了。
顏老太太捂着心口,呵斥道:“不過了,要翻天啊你?不是去學規矩了嗎?就學成這樣?還不如哪都沒去過的采籃懂事。”
采筝做出焦急的樣子,跪到炕上,拉過祖母的手道:“完了,完了,也不知是誰,進了我家的屋子,将我昨天帶回來的緞子剪了幾尺下去。可那緞子不是給我的,是尚夫人要我轉交給尚翰林夫人,也就是她弟媳的。我今個尋思帶着這些禮物出門,誰知才發現被人給動了。是誰動的?您知道嗎?”
顏老太太當然是誰,自個櫃子裏就藏着那緞子。昨個聽說孫女回來了,可她完全無視自己這個做祖母的,沒過來請安。她正一肚子氣,恰好老大媳婦也過來說柳氏的不對,兩人一合計,趁晚上那院沒人,就開了門,取了東西出來。反正等老二那房的回來,也只能吃啞巴虧了。
“桌上的東西不是給你的?”
采筝哭喪着臉道:“當然不是給我的,我這個晚輩哪能承那麽多禮啊,是尚夫人給她弟媳的,讓我和我娘送過去,順便和尚修撰那邊拉拉關系,對我爹仕途都好處,這可是我千辛萬苦求來的機會,這下可完了——東西毀了——我爹仕途也完了——”
顏老太太的期望都在二兒子頭上,一聽兒子的仕途要完了,吓的六神無主,道:“那趕緊重新買幾匹布,送過去罷。”
“那都是蘇杭來的好緞子,哪裏買的到啊。”采筝慌張的道:“反正不是我的錯,我這就去回尚夫人,說是我爹的兄嫂們偷走的,不要找我的麻煩。”
顏老太太吓壞了,拽住采筝道:“慢着,你想毀了咱們家呀!”采筝道:“不是我要毀,誰偷的緞子,就是誰毀的。”顏老太太趕緊道:“這事你別聲張,京城這麽大,蘇杭的緞子,不難找。你外公那不是有很多人手麽,讓他們去找找看。”
“就算找到了,哪有重新買一匹的錢?”
顏老太太聽出采筝是朝自己要錢,憋着不開口,那意思是要采筝自己出。僵持一會,采筝從炕上下來,道:“這事我不管了,直接去回尚夫人,要麽直接跟我爹說,您和您兒子們好好商量罷,反正不是我的錯,到時候誰吃了,誰吐出來。”
顏老太太扯住采筝衣袖,道:“我這兒有二十兩,你先拿着,看能不能填補虧空。”說着,打床頭櫃裏取出個小紅包,裏面摸出銀子來,十分不舍的給了采筝。
采筝拿了銀子,道:“若是找不到一樣的,我把銀子還您,然後就去寧安侯府找尚夫人坦白。”吓的老太太一個勁兒的念叨:“京城這麽大,怎麽能找不到呢,你別磨蹭了,快去找罷。”
她拿銀子回了屋,雖然這點銀子估計不夠彌補損失的,但從老太太身上割了一刀肉下來,心裏倒也舒坦。
晚上時,顏岑安匆匆到了采筝外婆那,一進門就直接問采筝:“緞子買回來了嗎?”采筝懶得遮掩,道:“不用買了,我诓騙她們的,那緞子不是要送人的。”
顏岑安剛從母親那聽老人家訴完苦,老人家吓的不輕,誰知竟是女兒在騙人,他氣的臉色發白,指着采筝道:“你、你——”可一想到自己剛才得到的消息,又沒辦法朝女兒發火,硬生生的憋回去了,臉色由白變紅。
采筝見父親臉色漲紅,知他在忍怒氣,含笑不語。
須臾,顏岑安把火氣壓住了,語重心長的對女兒道:“你以後注定要大富大貴的,何必在乎這點小錢?吓唬你祖母,你于心何忍?”
采筝心道,您少說這些沒用的,擡眼看了下父親,沒出聲。
過了一會,顏岑安道:“葉家明後天可能要派媒人過來,和咱們商量結親的事。”
采筝一擰眉:“什麽?”接着心裏咯噔一下:“誰,跟誰結親?葉郁楓嗎?”不等父親說什麽,馬上表明态度:“我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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