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虛拟世界

溫時垂首哀悼的時候,白玉棺材緩緩沉入地底。

棺蓋上琥珀色的玉光仿佛在反射中倒流回了夜空,血月的色澤逐漸恢複正常,封棺村充沛的陰氣不再有新增的趨勢。

玩家對游戲中的詭異場景司空見慣,并沒有太過在意這一幕。

只有主持人若有所思地望着塵封的棺材和天邊滿月,這預示着鬼界的窟窿,被堵上了。

“亞倫。”他第二次琢磨起這個名字。

整個下葬的過程結束得很快,溫時反而是最先轉身的,乍一看到阿喪和同樣穿喪服的迷你稻草人,還愣了一秒。

不得不說,稻草人的軀殼是有點可愛在身上的。

不多時,工作人員爬上山,通知總臺的車已經在山口外等着。

和來時一樣,玩家走過一長截崎岖的羊腸小道,終于看到了大巴的影子。但這次有兩輛車,一輛是接工作人員回總臺,一輛是送玩家回去。

溫時最後一個上車,想了想回頭對主持人說:“祝你前途無量。”

好歹是揭發醫院黑幕的筆杆子,他并不希望對方早早夭折在半路。

主持人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到底還是揮了揮手。

“親愛的觀衆朋友們……”

剛上車,聽到聲音,溫時透過窗戶看到主持人整理了一下焦黑的領帶,習慣性站在攝像組成員面前,對着一般鏡頭所在的方位致辭。

“……感謝你們收看《瘋狂戀愛季》十周年特別節目,這也是最後一期節目,再見。”

沒有了那些無所不在的鏡頭直拍,重新回大巴車上時,溫時還有點不太适應,他掃了一圈,主動坐去田宛靈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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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眼珠子見狀眼睛瞪得更大了。

溫時順手把稻草人抓住,拿到田宛靈面前。

田宛靈好像明白什麽,伸出手想要查看,結果手指直接被豎起的稻草紮了個血洞。

“抱歉。”溫時連忙替稻草人道歉,随便找了個借口:“他社恐,見到陌生人會有攻擊行為。”

用警告的眼神瞥了眼大眼珠子,溫時切入正體:“你的技能可不可以給他做一個更适合的身體?”

田宛靈直接搖頭:“【布藝】開發到最高等級或許可以,但我現在離那個層次還很遠,不過……”

先前被紮了一下,她不敢再随便伸手:“我可以幫他把臉上的裂口縫一下。”

裂口是稻草惡魔從鬼門出來時所致,外界沒有那麽多陰氣,長時間不處理容易造成軀殼潰爛。

有溫時看着,稻草人尚算安靜地由着田宛靈縫補。

田宛靈低頭穿針引線的時候輕聲道:“說來這個副本也算解開我的一個心結。”她頓了頓:“人死不能複生。”

就像她的媽媽,裴溫韋的養父,沒了就是沒了。

溫時看向窗外,猛鬼公路經歷生老病死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這個道理,必須得等自己熄滅蠟燭,才能停止那個痛苦的輪回。

只是老爹很少給他講什麽大道理,溫時總覺得對方還有其他深意。

乖乖坐在前排的阿喪回過身,念念不忘地推銷父子喪屍組合:“爸爸,不死就不會複生。”

他看着有幾分沒精神,阿喪能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排斥自己,他很快就要離開這裏。

溫時移步坐在小孩身邊,低聲提醒說:“還有茶話會。”

阿喪的精氣神這才恢複一些。

“那個瘋子也會到場……”

阿喪徹底精神抖擻。

田宛靈感覺到稻草的身體好像繃緊了,再一看稻草人竟然在攥拳,不知是在生氣些什麽。

阿喪和大眼珠子難得的心有靈犀:打死那個穿睡袍的精神病。

随着叮的一聲,所有玩家終于統一收到系統結算的提示音,溫時亦然,只不過內容要比其他人多一些——

“恭喜玩家完成特殊任務:封棺。”

“特殊任務及支線任務【回村】獎勵已下發至背包,請注意查收。”

“恭喜玩家通關A+級副本《瘋狂戀愛季》。”

“即将進行副本結算。”

“玩家本場角色扮演度達到百分之百,獲1.5積分獎勵,共計五千二百五十積分。”“根據玩家在副本內的表現,已為你新增代號【繼承人】。”

“新增相應功能【信箱】。”

“信箱:流落在外的真正繼承人,你可以使用該信箱和反抗者們保持聯絡,目前收件人【伯爵】、【主持人】。”

反抗者們?

指的應該是反抗弗蘭克醫院&#那為什麽還要給一個繼承人的代號?

溫時一時分辨不清游戲究竟是想讓自己收回弗蘭克醫院,還是推翻。

在這件事情上,游戲的态度才是最為詭異的。

一雙小手突然握緊溫時的手掌,剛剛結束的系統提示音又一次上線,提示他新的伴生技能已經發放。

溫時挺好奇阿喪能借給他的力量是什麽,沒有等到傳送虛拟世界,直接點開屬性面板查看。

【伴生技能:行屍走肉

單次使用所需積分:200

激活後可自由選擇以下任意一種效果

狂奔:限定使用技,單副本僅能使用一次,可在兩分鐘內跑出五裏地

破殼:随機砸爛一個高等妖物的腦袋,單副本使用次數0/2

菌種:感染後的生物将出現發熱,盜汗,嘔吐等症狀;持續時間及症狀視感染者的強大程度有所不同;非致命病毒】

實惠又有用,尤其是那個狂奔,賽過小汽車的速度,雖然每個副本只能用一次,但關鍵時刻可以救命。

溫時抱起阿喪:“真是爸爸的好大兒。”

阿喪定定望着他,抓重點:“還有二兒嗎?”

溫時想了想:“應該沒了。”

阿喪是因為情況特殊,一般的小孩絕對不具備在副本中存活的實力,游戲不會進行推送。

更多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溫時抱着阿喪的臂膀突然開始脫力,玩家的身體同一時間內變得虛幻,身體徹底化為粒子消失前的一瞬,溫時從田宛靈手上接過縫好的稻草人。

遠離偏僻的鄉村,大巴車終于上了高速,司機提速行駛,車廂內,乘客卻在一個個消失。

……

虛拟世界。

出口總算沒有守着那麽多看熱鬧的人,溫時出來後還有些不習慣。

他看了看空蕩蕩的手心,稻草人不見了,游戲不允許特殊生命體進入虛拟世界。

今天的廣場看着很冷清,進入下半年後,很多玩家會卡十天下一次副本的點,不會提前進,轉而把重點放在忙現實裏的事情。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在邊緣地帶觀望許久,最終還是湊了過來。在看到計元知時,他讪讪一笑,快速往溫時手中塞了張名片,跑走的同時說:“有需要聯系我。”

哪怕是在虛拟世界,溫時也相當小心,名片塞過來得瞬間用袖子擋了一下,防止有人投毒。

他看了一下名片上大寫的三個字,“劫因社?”

“是一個研究因果的小公會,致力于研究游戲甄選玩家的标準。”柳蘊和他解釋說:“幾乎每一個新崛起的玩家,他們都要進行私下聯系,。”

溫時好笑:“拉攏?”

柳蘊:“不,做生意。”

溫時更近一步問下去的時候,回答他的卻是計元知:“這個公會宣稱能用一些特殊手段,将現實裏的人拉進游戲。”

僅僅是呼吸稍滞了一秒,溫時神情不變,笑着問:“他們真能做到?”

計元知笑而不語。

周鹿鹿這時說:“以前這個公會也聯系過我,他們會簽事前協定,不成功退回百分之九十的積分。”

溫時想都不想就問:“所以他們賺的是那百分之十的錢?”

周鹿鹿深深看着他說:“你是個懂行的。”

很多新人有點成就會變得膨脹,劫因社便是利用這一點誘導玩家,號稱能幫他們把指定目标拉入游戲。很多玩家會上當,有的是為了拉仇人,有的是為了拉本就是亡命之徒的親朋好友。

溫時納悶道:“沒有人揭發報複嗎?”

周鹿鹿仰頭望天,柳蘊等人輕咳一聲,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計元知:“因為他們有靠山。”

“是……”

是誰兩個字還沒有問出口,溫時看着計元知,突然明白了什麽。

奸商啊!

計元知淡定邁步:“有傳聞說劫因社是第二誡公會罩着的,玩家也信,所以沒人多事。”

當事人不尴尬,其他人倒是尴尬了,周鹿鹿:“突然想起還有點事要處理。”

“我也是。”柳蘊道:“我要看看小緣怎麽樣了。”

除了柳蘊,剩下的玩家是真的準備回現實世界一趟。

轉眼的功夫,就剩下溫時和計元知并肩走在一起。

溫時沒有把名片扔掉,反而問:“需要我親自打電話嗎?”

計元知停下腳步。

溫時:“作為第二大的公會,不至于貪墨這點小錢,如果我沒猜錯,劫因社是真的有辦法做到這一點,那些失敗的案例不過是個幌子。”

樹大招風,有些事情一旦公開必定會引發軒然大波。

和聰明人打交道很輕松,有時候也很頭疼。

計元知沒有否認,鏡片下的目光令人捉摸不透:“會長讓他來聯系你的。”

“我知道。”

要是計元知想讓自己和劫因社扯上關系,直接明說就行。

溫時:“你們會長也……”

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麽,計元知扶了下鏡框:“在我進副本前,他還不知道你的經歷。”

溫時微笑道:“但現在知道了,對嗎?”

計元知颔首。

應該是看自己對待裴溫韋的态度出現變化,引發了好奇心,利用他們進副本的時間,私下進行過調查。

溫時并不詫異第二誡的會長能做到這點。

游戲裏的大佬現實裏基本都能呼風喚雨,這個人能壓過計元知當會長,本事和背景必然不簡單。

“能面基嗎?”溫時問。

計元知因為他的措辭眼皮一跳,打開通訊器發了條消息,片刻後說:“先回酒店,稍後會有人來接你。”

……

溫時回酒店後洗澡換了個身衣服,疲憊感一掃而光。

前臺沒有打來電話,證明他還得繼續等着,閑來無事,溫時開始檢查特殊任務和支線任務的獎勵。

【裹屍布:約合四米長,裹上後防禦+10。】

“……”溫時搖了搖頭,繼續查看遲來的支線獎勵。

【芯片:通訊器可讀取。】

他曾經和游戲要求把回村任務的獎勵換成在時光回溯中經歷的錄像,游戲這是妥協了?

溫時研究了一下,通訊器斜側有個小卡槽,插入芯片後,手機直接黑屏。

約莫過了兩三秒,通訊器重新有了亮光,畫面一陣閃爍,清晰度相當差。伴随一陣滋滋的聲音,視頻終于流暢了一點,隐約看清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路燈下。

溫時不自覺地坐直身體,他原以為視頻裏記錄地是火災發生前自建房裏的事情,不料竟然是老爹的畫面。

“打個賭如何?”穿白大褂的男人對着空氣自言自語。

“讓他也見見平行世界的自己,在蜃景裏面對生與死的抉擇……”

“當然這孩子和我不同,我本來就要死,總不能要求他為個陌生人犧牲。你得先讓他享受到別人無償的幫助,處出感情來。”

蜃景的向死而生,選擇死反而生,選擇生則必死。

路燈下憑空多出一個平安扣,代表無形中的存在同意了這場賭注,男人撿起平安扣走向對面的暗巷。

畫面戛然而止,芯片碎裂在卡槽裏。

“原來是這樣……”溫時習慣性摸向胸口,想起平安扣已經不見了。

原來可以增加幸運的平安扣是老爹和游戲用賭注換來的。

他爹果然是個神人,表面上是在迎合游戲測試人性,實則卻給他争取到了平行世界自己的幫助。

“不過做兒子的也不差吧。”溫時對着黑屏的通訊器笑了笑:“我沒走你給的生路,也沒走游戲的死路,我把棋盤給他掀翻了。”

不等他清理卡槽內的碎片,櫃子上的電話響了。

“您好,裴先生嗎?有人找,請盡快來酒店大廳一趟。”

“好。”

溫時沒有擺什麽無聊的譜,最快速度坐電梯下去,又一溜煙地跑到門口。

“我來了!”

大廳等待的保镖沒想到這個傳說中的最強新人,居然這麽的……活潑。

西服墨鏡身材魁梧,标準的保镖打扮,溫時不禁道:“虛拟世界果然危險重重,大佬也要保镖。”

一路上他問東為西,保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沉默地把人領到一家俱樂部門口:“會長在裏面等你。”

俱樂部也是第二誡旗下的産業,這裏更像是一個銷金窟,特質的玻璃即便白天也照不進來多少光。

男男女女,形形色色職業的玩家在這裏毫無顧忌地調情,一樓只是最普通的場,二樓還有牌場,處處透着股紙醉金迷。

“啧啧,傳說中的聲色場所嗎?”溫時大開眼界。

又有人走過來,領他下電梯去了負一層。

“一直往前走就是。”

領班沒有繼續帶路,溫時獨自一人順着空蕩蕩的走廊朝前,快到盡頭的時候,只有一間屋子透出來光亮。

這是一間地下臺球室,今天客人被清空了,只有一個戴着滑稽笑臉面具的男人站在球桌前,正在給臺球杆擦巧粉。聽到腳步聲,頭也不擡地說道:“初次見面,很高興見到你,亞倫先生。”

他嗓音醇厚,給人一種很踏實的感覺,和那張面具格格不入。

聽慣了別人稱呼自己裴溫韋,溫時還是頭一回聽玩家叫他在游戲裏的角色名。

他也順手拿起一根臺球杆,好久都沒打,面對臺桌有些躍躍欲試。

“你好。”溫時心不在焉回了句,低下身子找角度。

“亞倫,《聖經》裏也有記載過這個人名,意思是帶來光的人。”

面具男人手上的動作停了停,緩緩說道:“說來巧合,十大公會以十誡為命名,同樣源自于《聖經》。”

哐當。

男人被這動靜驚擾了一秒。

只見桌面上的球全部被打散,溫時眯眼盯着球體上的數字,他的腰臀比例堪稱完美,甚至比藝術畫作還要引人遐思,燈光下,溫時不斷調整角度,一杆清臺。

和那漂亮的身線不同,他的目光是冰冷的:“我對神學和宗教學不感興趣,我目前感興趣的只有一件事,劫因社是不是真的能幫我把人拉進游戲。”

先在現實裏打擊一下裴鴻信的産業,再讓惡魔進入游戲見識真正的惡魔,溫時好像想到了什麽有趣的畫面,無聲地笑了出來,流暢緊繃的肌肉線條跟着微微顫抖。

面具男人的通訊器這時響了,是計元知發來的消息:【多聊一會兒。】

他覺得有古怪,回撥過去。電話那頭有些吵鬧,他還聽到有人在抱怨氣球難紮,問:“你在幹什麽?”

“過兩天裴溫韋生日,準備和其他幾名玩家提前給他慶祝一下。”

計元知調查資料的時候,自然沒有錯過資料裏記錄的出生年月。

計元知很少插手別人的事,罕見提醒了一句,“別做得太過,他挺可憐的。”

沒有一個好的童年,唯一的親人也死在了游戲中。

可憐?

面具男人下意識看過去。

球桌邊,溫時已經笑夠了,重新直起腰,手指摩擦着球杆一端,眼中的狠辣讓他顯得既美麗,又變态。

可憐在哪裏?

是他們瞎了還是自己沒長眼睛?

面對胡言亂語,面具男人直接結束了通訊。

他說回到原來的話題:“并非所有的道具都不能帶回現實,比如玩家進出虛拟世界就需要随身攜帶通行券。根據我們的研究結果,一些特殊物品,如果現實裏的人使用了,并且對自身産生了效用,他大概率會被拉進游戲。”

溫時面色不變,內心卻很震撼。

他們的結論是對的,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平安扣帶來了幸運,也成功把他送進了游戲。

溫時屏氣凝神,問:“你們手上有這類特殊物品?”

“當然。”男人毫不猶豫地給出答案。

溫時意識到之前還是小觑了大公會的底蘊,他直白問:“條件。”

面具男人:“我會再聯系你。”

見面後他對裴溫韋有了初步了解,确信對方不會為此支付太多,如果足夠有耐心,他甚至可以自己去尋找這種特殊物品。

所以價格并不好定,太高了人會拒絕,低了對公會又無足輕重,不如換成其他事情。

“随時恭候。”

溫時對會長的印象還不錯,行事老辣,并不斤斤計較于一些細節。

男人先說明拉人進游戲的方法,至少明面上是展現出了一種誠意。當然溫時相信一旦他洩露這個情報,絕對會遭到漫無止境的追殺,到時候就連計元知也保不住自己。

“來一局?”面具男人問。

溫時颔首。

這次由男人來開球,他留有餘地,沒有在開球時讓球直接入袋。

期間雙方都有所保留,沒打多久,面具男人失了興趣,他正好要去酒店一趟,順便帶了溫時一程。

“樓上有人在準備生日驚喜。”一到酒店,面具男人相當無情地‘出賣’了計元知。

褪去先前的精明,溫時聞言有些不自然地抓了抓頭發,頭頂瞬間變得有些淩亂,“這多不好意思。”

看向面具男人的時候,他忽然主動發出邀請:“那你也來吧。”

溫時的笑容裏散發着一絲陰謀的味道,面具男人被激發了好奇心,想看看他在虛拟世界還能玩出什麽花樣。

兩人一起上樓。

溫時用房卡刷開套間的門的時候,裏面一派亂象:周小椿因為驚訝吹爆了一個氣球,柳緣和柳蘊正在和拉花較勁,張歲河他們也來了,正在做食物擺盤。

啪啪啪的聲音在耳邊綻放,頃刻間溫時滿頭花花綠綠的彩帶,門後,計元知平靜手動轉完禮花筒,說:“生日快樂。”

人提前回來了,東西不能浪費。

溫時單手扯下擋在面前的飄帶,很真誠地向大家道了謝。

柳緣大致做完布置,拍拍手說:“也是巧,除了年份,封棺村的日期和外界是一樣的。”

溫時笑笑不說話,不是巧合是人為,這是一個老爹專門安排的七月半副本。

“既然回來了,就開始吧。”周小椿抿了抿唇,有二誡會長在,他們難免覺得拘束。

桌子上的蛋糕已經準備好了,溫時坐下後,柳緣把蛋糕分好,又倒了香槟,随後衆人拿出禮物。

周小椿他們也是剛知道溫時生日,還是計元知托人帶的口信。

游戲裏孤狼是很難存活的,必要的人情往來對周小椿等人有好處,對溫時就更加有幫助。玩家以利益為紐帶走到一起,相處過程中卻也不乏真心相待,好比現在,因為副本裏幾人欠過溫時人情,時間雖短,但周小椿等人禮物準備得絲毫不含糊。

“就不整那些虛的了,實用為主。”

他們衆籌買了一件道具,外表看是撲克牌盒。

溫時手指觸摸上去的瞬間,閃過系統鑒定:

【國王牌盒:一次性道具,洗牌後可刷新支線任務。

注意,特殊支線任務無法刷新。】

“好神奇。”溫時第一次知道支線任務還能刷新的。

也就是說一旦遇到毫無頭緒的支線任務,他可以通過洗牌進行置換。

計元知財大氣粗,自然不需要和別人拼單,從桌下拿出一個十分可愛的玩偶。

矮胖的卷毛小熊,一雙代表眼睛的紐扣閃耀出了寶石才有的耀眼色彩。

溫時從小到大沒玩過這些東西,把玩具熊抱起來的時候頗有些無從下手的感覺。

“來,笑一笑。”柳緣幫他拍了張照。

沒有收錄到溫時開心的表情,倒是捕捉到了驚訝的瞬間。

溫時的驚訝來自于游戲的鑒定結果。

抱抱熊也是道具,甚至勉強能算得上是比較稀有的道具。

【抱抱熊:守護你睡眠的忠實朋友,守夜時看到髒東西它會叫醒你。

注意,有些東西它是看不見的。】

雖然不是百分百靠譜,但有了它,以後在副本裏夜晚的安全系數将大大提示。

溫時用腦袋蹭了蹭玩具熊的胖臉:“以後就靠你了。”

沒有髒東西的情況下,道具毫無反應,就像是一只普通的小熊。

柳緣第二次按下拍攝鍵,親手拍下溫時孩子氣的表現,她生出一種類似慈母的不恰當心情,體會到為什麽有些家長喜歡源源不斷給孩子買禮物。

把東西放進背包,溫時站起身舉杯:“幹杯,我的朋友們,幹杯吧,金主爸爸。”

衆人相繼舉杯,然後包括溫時在內,忽然一起看向正在吃蛋糕的面具男人。

“……”

勺子差點被掰斷。

會長終于知道為什麽會邀請自己來參加生日宴,敢情這是來讨禮物的。

空氣安靜得猝不及防,面具下的劍眉皺了下,也懶得計較這點小心思,準備轉個一百積分走人。

然而就在這時,溫時忍不住笑出聲,酒窩裏難得帶着幾分孩子氣的天真,和在臺球室的狀态判若兩人。

“開玩笑的,我一直在酒店白吃白住,請你吃口蛋糕是應該的。”

主要是針對洩密的行為,做一次小小的惡作劇報複,不然他這個生日還能更驚喜一點。

杯壁依次碰了一圈,溫時認真道:“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

玩家們神情各異,笑容中略帶幾分無奈和迷茫,最後還是計元知說:“平安太難,就敬今朝吧。”

“幹杯!”

幹杯聲清脆,寬敞的落地窗映照出溫時低頭吹蠟燭的場景,和猛鬼公路吹滅代表最後生機的蠟燭不同,這一次,他眼中全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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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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