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夕陽紅旅行團
胖蟲嘆息般地說完一句話,溫時低頭看手:“咦?我刀呢?”
剛說完生命也許不那麽可貴的蟲子立刻變了張臉,走到水缸旁,用其中一足搓了搓缸中人頭:“叫爸爸。”
“……”
溫時輕咳一聲:“他們舌頭也沒了。”
胖蟲就是看沒四肢才選擇突破嘴,現在唯一的突破點也沒了。
歷南這時開口:“不能直接化蟲嗎?”
胖蟲冷冷回應:“我還想化蝶呢?你看我能化嗎?”
用站着說話不嫌腰疼的眼神看他,胖蟲繼續說:“多讀點書,金塔國有一套完整的進化體系,蟲子的進化渠道只有一種:生存至上。”
金塔國?
歷南和溫時對視一眼,結合這些怪異的乘客,第一時間門想到了金字塔。金字塔有很多種象征意義,和這個副本契合度最高的應該是等級的象征,也就是導游所說的叢林法則。
有影子忍不住問:“你這樣,不覺得憋屈嗎?”
胖蟲展示肥嘟嘟的身材:“蟲身的生命力是最強大的。”
影子嘀咕了一句:“那也經不住高等動物踩。”
“不會的,”胖蟲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踩蟲子的人也覺得惡心,不會輕易擡腳,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會成為一個動物體系的。”
後一句話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陽光太曬了,缸裏的人頭都是垂着腦袋。胖蟲一時想不出辦法,寸頭突然在它耳邊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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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蟲突然覺得,和這群人站在一起,自己是何等的良善。沉默轉過身,它找來一片鋒利的鐵片,來到缸前,讓人頭直視他。期間門胖蟲一雙賊小的眼睛關注着水裏某個地方,充滿着惡趣味說,“有個地方應該用不上。”
人頭齊齊擡起來,先是恍惚,爾後好像明白了什麽,死命地晃動身體。
寸頭低聲提醒:“如果能活着出游戲,就當是做了場夢,反正你們也沒什麽可以失去的了。”
他的話冷血又實際:“不然之前的罪就白遭了。”
沒了四肢,沒了舌頭……都堅持到了現在,放棄是有點可惜。特別是新人玩家,對死亡的恐懼要比一般老玩家更強,和影子待在一起的缸中人,也在突如其來的安靜下妥協。
不同于先前的掙紮,這次他們竟然已經開始主動接受了。
寸頭适時冷漠道:“能不能快一點?死還是活,大家都等着呢?”
胖蟲再舉起鐵片的時候,人頭看着周圍人不耐煩的本表情,漸漸褪去驚恐,變得麻木。
玩家閉上眼睛,沒等來疼痛,等來了啪地墜地聲。
胖蟲竟然将鐵片扔掉了,先前不過是在吓唬這幾人,它真正需要的是此刻麻木的狀态。
口中吐出粘液,水缸裏的水變得渾濁粘稠,白絲覆蓋到黑色的結痂面,傷口逐漸變得光滑,新的短足從身體內長出。
導游小姐回過神,看着溫時很是愉悅地說道:“你真會救人。”
“死生之間門,他們自己的選擇罷了。”溫時面無表情地說道:“而且并非沒有出路,比如進化。”
缸中人頭目中掀起了一絲細小的波動,擡頭看向他。
溫時:“人類也是從普通動物進化而來。”
游戲既然按照食物鏈的方式設置,叢林法則下,肯定也會給他們進化的渠道。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虞星洲忽然開口:“打破固有心态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磨練。”
只不過這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更多時候聽上去像是一句風涼話。
缸中人的半截身體變為蟲,但腦袋還沒有,心态一旦轉變,就很難改過來了。明知道變得強硬些,或許能拉長異化進程,事實上現在他們只想和胖蟲一樣,找頂帽子扣到頭上,躲避別人的目光。
半人半蟲的新人玩家重新長出了舌頭,忽然迫切想知道一個答案,他問溫時:“如果是你,會怎麽選。”
“活着啊。”
想也不想的回答驚呆包括npc在內的一衆人,新人玩家明顯不信,苦笑道:“誰能羞辱得了你?”
他以為對方是在故意安慰自己。這不是諷刺,新人玩家說得是所有人公認的事實。
“當然可以,”溫時指着小稻草人,“如果有人當着我的面傷害它,我無能為力,那我會覺得被羞辱,哪怕是你當着我的面去傷害我和我奶奶的影子,我一樣會有這種感覺,只不過被羞辱感少一點。”
他頓了一下:“應該沒有人能容忍和自己有聯系的人,被無端傷害。”
真誠永遠有用又吓人。
小稻草人湊過去悄悄把臉貼在他的掌心。
另一邊姑娘貼近少年,仔細提醒着:“乖孫,他想支配我們。”
少年冷冷道:“我知道。”
姑娘還是擔心說道,“你年紀小,還不懂,他是想……”
“我都知道。”少年呵了一聲,皮笑肉不笑望着姑娘,“你猜我為什麽知道?”
眼前就有一個教科書式的案例。
姑娘理直氣壯地對視,“反正乖孫,我們別上他的當。”
新人玩家聞言臉色陰晴不定,不過到底是好受了一點,“最後一個問題,你變成了蟲之後準備怎麽脫身?”
溫時:“變龍,霸王龍。”
荒誕無語的答案,不知道為什麽,衆人莫名覺得可信。
烈日當頭,導游小姐無情戳破他的幻想:“一點也不現實。”
“嗯嗯。”溫時敷衍地應付兩聲,視線避開導游小姐。
少年無情地揭露真相:“螞蟻和爬蟲在他看來半斤八兩,你猜他想幹掉誰掠奪身份?”
在扭曲的副本世界中,進化的方式肯定不是漫長的環境改變,殺戮和掠奪更貼近游戲的主題。如果是原身,肯定第一個選擇幹掉導游。
【導游對你的好感度-10】
提示音傳來,溫時斜眼瞄着少年。
“不懂事。”
說話的不是溫時,是機械貓。
簡清嵘顯然對少年當面的拆臺不滿,面對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面容,大眼珠子裏卻瞧不出絲毫寬容和慈悲。他甚至都懶得過問這些影子的來歷,自行高度概括為一個詞:劣質仿生人。
胖蟲在他們三言兩語間門,已經悄悄離開了,溫時對在大太陽底下聊天沒興趣,清掉缸裏的水,收回背包。
導游小姐讓所有玩家和
影子走到第一節斷軌處,作為起跑線,哨子已經遞到了嘴邊。
在她深吸一口氣的時候,系統提示音響起:
【支線任務:瘋狂的跑道
任務內容:線路工為了不讓外人進入正在修複的鐵軌,設置了很多路障,請在有限時間門內快速沖過去吧!
注意,有些東西會創死你呦!
提示,夕陽紅旅行社在地圖上并不存在。】
小花無語:“游戲接入網絡詞的速度倒是挺快。”
虞星洲颔首:“玩家日常說得多,它多少能捕捉到一些。”
游戲學習人類行為的能力和速度,超乎想象得快,長遠看這是一個隐患。
不過他們眼下顧不上想未來,急促的哨聲響起,所有人急速沖刺,溫時的聲音從前方飄到後面:“導游小姐,幫我照顧一下我奶奶。”
【導游對你的好感度-10】
乍一看軌道很寬闊,只有一條,進來後,才發現足足有七條顏色不同的軌道,赤橙黃綠青藍紫,組合起來剛好是彩虹的顏色。
小稻草人拖着貓和他一起跑,兼顧在前方看路的使命。
正前方的半天空突然出現一只巨大的、會說話的玩偶兔,它很人性地拿着一張白紙:“下面宣讀安全提示,如您不小心誤入施工地段,請記住以下四點——”
“1.成功觸碰路邊的鞋子可以大幅提升速度。
2.旅客請于八分鐘內跑離此路段,除了斷軌處,其餘時間門在軌道內要更安全。
3.該路段曾有線路工醉後看到虛幻的列車駛過,醒來發現在自己在幾百米開外睡着,如您看到類似的火車,請不要擔心,都是幻覺。
4.安全通道很安全。”
好一個都是幻覺。
這只玩偶兔說起話來比機械貓的陰陽怪氣音還要尖銳數倍。
每一條顏色軌道上,都有着不同的風景。
溫時徑直跑進最前方的那一條,腳底軟着陸,紅色軌道上的石子竟然絲毫不硌腳,柔軟地像是一樣。在這片柔軟腹地間門,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顆不過拇指長的牙齒直立生長着,這東西讓溫時想到一種叫咬人鯊的玩具,按到特定牙齒後會咬到手指,只不過他們頭頂是天空,并沒有鋒利的牙齒會壓下。
溫時生不起絲毫輕松的心情,他幾乎可以肯定,這裏
存在特殊陷阱,踩到其中一些牙齒後便會觸發,現在就看誰是那個倒黴鬼了。
任何一條軌道都不安全,抱着相似的想法,一同選擇這條路的人沒有換道的。
首保速度,這個前提下,溫時盡可能地不去踩到地面的小牙齒,即便這樣也踩到了不少。
有玩家機智地跟在他後面,踩溫時踩過的地方,稍稍耽誤一點時間門但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因為牙齒每間門隔三秒左右就會重新彈起,後者跟的很緊,幾次溫時差點被踩到鞋子。
“別跟得太緊。”
玩家眼神閃爍了一下,依舊緊追不舍,自己走得風險性太高了。他清楚看到新人的影子踩到一顆牙齒後,後方憑空飛來一把匕首,因為閃躲不及,當場卡到頸動脈的位置。
連續提醒兩遍後,溫時不再開口,跑步說話本來就容易打亂均勻的呼吸。
玩家見狀當是默認,心虛消散,一時跟得更緊了。
在他又一次差點踩到溫時的鞋子時,自己的鞋子好像被什麽東西拽了一下。腳下一滞,玩家身體猛地一晃,他試圖在短暫的數秒間門重新找到平衡,結果仍因重心不穩栽倒,玩家的手掌按到了旁側的一小顆牙齒,炙熱的火焰從地底蹿升。
火焰的溫度很高,烈焰下他傳出痛苦的慘叫,近處半人半蟲的玩家連忙離遠了點,擔心被連帶着烤成蛋白質。
機械貓不斷重複着:“我幹的,我幹的……”
一聲接着一聲,回蕩在烈日下奔跑的所有人耳邊,似是一種警告。
稻草人從溫時第一次鞋跟被踩,就想動手了,只是目标在奔跑中,污染源不易精準沾染到鞋面,簡清嵘還要防止對方摔倒時絆倒溫時,才硬生生忍到了現在。
火并不致命,只是會燒傷人,玩家咬牙不再繼續哀嚎:“救,救我……”
先前連影子都救的溫時,完全沒有回頭。
玩家硬撐着拖着條殘腿往前沖。
“不對勁。”雙方間門已經拉開一段距離,簡清嵘的嘴替使用超級小的音量在溫時耳邊說。
溫時颔首,表示注意到了。
不止是這裏,牙齒地外是斷軌,再往前是分叉口,道路再次分開,其中一條直白寫着安全通道。
玩偶兔說過安全通道很安全。
歷南和虞星洲是毫不猶豫轉向安全通道,正好可以試一下玩偶兔的話是不是真的。
剛一進去,腳下的鋼軌消失,野草瘋漲。這些草像是水草一般豎立茂密,無風也在搖曳。
速度上,虞星洲要快歷南一些,加速前沖時,腳下突然彈起一條細長的彩虹色鋼軌,虞星洲不加遲疑地繼續往前跑,确保高度足夠,空翻過最後一段翹起的板面,安全落地。
不止他一個,陸續跑到這條路上的有玩家,有影子,好幾個都中招了。
不知是誰吼了一句,“別進了,這條路進的人越多越不安全!”
就像跷跷板一樣,後方人落下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把前面的人彈飛起來。
草地是柔軟的,飛起後鋼軌自動消失,人摔下不會致命致殘。總體而言,這條路擔得上安全一字。
然而即便有人提醒,礙于其他陌生道路的不确定性,更多人寧願搏一搏運氣,一窩蜂湧進去。後方永遠是安全的,前面的人彈起來的次數越來越多,後方人沖到前面,又被彈了起來。
“瑪德!讓前面的先走,這條路不長,跑完也就半分鐘。”
系統一共只給了五分鐘,正因為路不長,半道上的人餘光發現沒人停,就更不會停了,逐漸陷入惡性循環。
“玩偶兔的話是真的,但都有坑。”後方溫時看到這一幕,沒有走安全通道,選擇了另一條岔道,“這個環節在刻意挑起玩家間門的矛盾。”
不管是牙齒地還是野草地,都是如此。
和老玩家比,溫時的奔跑速度很一般,只能排到中下。
“前方三十米斷軌的地方,一堆石子下埋着雙鞋子。”機械貓發出提醒。
溫時認真道:“有嘴的你真好。”
稻草人也這麽認為,進一
步在半空中觀測:“只露出了鞋頭,紅色。”
“男款女款,跑鞋嗎?”
“女款。”簡清嵘對女式鞋的款式了解有限,沒辦法給出确切的回答,“不是跑鞋,很精致,鞋頭沒有一點脫漆。”
依靠大眼珠子的視力,溫時可以提前有一個緩沖思考的時間門,快到的時候,選擇直接避開。
同一時間門,沒有等來光顧,鞋子從石子中跳了出來,像是長了腳一樣噔噔地踩在礫石上,在後面不停追逐。
期間門溫時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一雙紅色的舞鞋直直地朝自己沖過來。
他幾乎是立刻想到了紅舞鞋的故事,在如此高溫的環境中,打破了個人跑步的最高紀錄。
【倒計時四十五秒。】
溫時奮力朝前沖刺,依稀能看到約有千米開外的地方就是站臺,以他現在的體力最快也需要跑個四分鐘。
分叉口有兩條相鄰的路,旁側有立牌,上面寫着:捷徑。
溫時的做人原則一向是:有捷徑就沖沖沖!
何況他現在依靠自身速度抵達不了。
捷徑和彎路永遠是可以互相轉變的,走這條路,意味着更大的危險。
後方突然傳來了火車鳴笛聲,即便做好了心理準備,溫時身體還是反射性顫了下,嗚嗚的聲音交錯,聽着來了不止一輛。
玩偶兔的安全指南裏,表示都是幻覺不用管,系統卻說有東西會撞死他們。
“其中一定有虛幻的。”
按照玩偶兔的說法,這輛虛幻的車可以帶他躍出好幾百米。
鐵軌間門離得不遠,溫時回過頭,看到遠處一共有兩輛火車并肩行駛而來,速度較一般火車慢很多,算是給了玩家思考的時間門。
溫時放慢奔跑的速度,盯着火車看了幾秒,當他的視線剛凝聚在某個圖案上時,耳畔傳來一道聲音:
“交給我!”
嘴替的發言餘音尤在,稻草人化作一道殘影朝後猛沖了大段距離,電光火石間門被迎面而來的火車無情撞飛到天上。
稻草人的手不适合打字,所以他在軀殼上裝了腦機接口,用意識就可以給機械貓發送語音指令。
沖擊力太大,眼珠子被撞飛彈出眼眶了一刻,導致意念控制的速度沒有跟上。
“不——是——這——輛——”
“……”我看得見。
早在稻草人被撞飛的剎那,溫時便以平生最快速度,朝另外一條軌道縱深一躍。頃刻間門眼前黑了幾秒,疾風從他臉頰蹭過,風沙下只能閉着眼。等他再度能睜開眼的時候,距離站臺只剩不到一百米。
【倒計時十七秒。】
溫時奮力朝站臺跑去,同時絞盡腦汁思索有什麽道具可以助他攀登上站臺。
“我來。”從另外一條軌道跑過來的半人半蟲玩家,體型和車廂裏的胖蟲一樣,開始不斷膨脹,輕松把溫時舉着放上站臺。
“多謝。”
上了站臺,溫時側身一擡頭,看到不遠處被撞得灰頭土臉的稻草人拎着有些變形的機械貓,呆呆愣在原地。
它被撞飛後第一時間門爬起來,興沖沖地過來找溫時,結果遠遠地看到對方被蟲人抱起,還笑着說謝謝的畫面。溫時莫名生出些心虛。
小稻草人垂頭喪氣沿着鐵軌走過來,飛都不飛了,快到站臺時,才撲扇了兩下翅膀上去。
“你剛剛救了我的命。”溫時輕咳一聲,絕口不提其實當時已經看出了端倪。從意識到火車和夕陽紅旅行社也有合作時,他就專門留了個心眼,先前一輛火車頭上,繪制着挺顯眼的符號,和旅行社宣傳單上的一模一樣。游戲提示旅行社在地圖上并不存在,說明和它有關的都可以歸屬于虛幻,合作的火車自然也是一樣。
只是溫時才剛剛推導出,稻草人已經用實踐幫他檢驗了真理。
救命之恩。
小稻草人很滿意這個答案,警告地瞥了眼胖蟲後,重新懸停在溫時肩膀。
溫時安撫地給它摸摸頭順毛,心道簡清嵘不帶腦子的時候,還是很好哄的。
溫時和蟲人玩家是倒數幾個抵達站臺的,已經抵達的玩家和影子相互間門站得很遠,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他們卻不敢有絲毫大意,警惕地盯着彼此,防止有人在這個時候偷襲。
溫時數了一下,玩家還剩十八人,影子一十一人。
幸好虞星洲成功獵殺了兩名,否則數量差距就有些大了,影子在登車時的存活率比玩家要高出不少。
“走。”稍微歇了一下,溫時帶着小稻草人去導游小姐那裏領行李箱。
頂着驟降一十的好感度,導游小姐竟然并未直接流露出不滿,溫時道謝的時候,還笑眯眯擺手:“幫旅客看行李,也是我的工作職責之一。”
這種笑面虎npc最為難纏,溫時只能盡量避免打交道。
“乖孫,感覺到了嗎?”幽幽的聲音從箱子裏傳來。
溫時躬下身。
老太太漆黑的眼珠中閃過暗芒:“惡意。”
沒有立刻看導游,溫時似乎想到什麽,反而側目朝某個方向斜瞄,跟他對上視線的人立刻避開。竟然是先前被火燒傷的玩家,後者不知道通過什麽方式,最後也活着離開了跑道。
視線短暫交彙的那幾秒鐘,溫時能感覺到玩家眼底隐藏的仇恨。
溫時似笑非笑,深刻覺得對方可以考慮一下老鼠的進化渠道。
老太太提醒完,重新鑽進了箱子。
對于給溫時造成威脅的怪物,如那滿車廂的乘客,老太太直接揮刀砍去,但對于人和人之間門微妙的關系,她暫時沒有參與的意思,似乎更傾向于讓溫時自己先處理。
與此同時,對面的姑娘小聲和少年說:“和人打交道是最麻煩,最虛僞的,我會盡量幫你杜絕。”
少年沒有和她争論,身姿挺拔地站在原地,一直在留意着小稻草人。
簡清嵘的影子是個三無産品,游戲幾乎都是按照一比一的等比複制。無論是稻草人還是其本人,都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
溫時登車得早,還沒有見過簡清嵘的影子,所以暫時沒有這份疑慮。
“你當真就一點都不好奇,他在哪裏?”少年忽然問。
溫時裝傻:“什麽他,你說誰?”
他有絕對的把握,一旦打聽,小稻草人會炸,簡清嵘的獨占欲和平行世界自己的影子有的一拼。
少年深深看了他一眼,論裝傻充愣
的功夫,自己可能還真的比不上對方。
實際溫時要照顧小稻草人的情緒是一點原因,更多的是他和簡清嵘有點像,對彼此的影子興趣不大。先前游戲一環接着一環,溫時沒有功夫考慮這些,現在稍停下來,也懶得試圖從少年口中套話。
對于簡清嵘的影子,溫時的态度始終如一:只要不給自己制造麻煩,其他盡皆随意。
和玩家同列車一起來的乘客沒有時間門上的限制,到現在只能零星看到幾個乘客在遠處慢悠悠走着。
導游重新找了一面小旗子,走到玩家和影子的中間門,晃動着旗子說:“歡迎大家來到夕陽站,本次所有參觀的旅游景點均在夕陽小鎮,為了大家獲得更好的旅游體驗,希望各位能做到不擅自脫團,不随便留名,以彰顯你們到此一游的經歷。另外,夕陽小鎮有很多珍貴特殊的文物,不允許拍照。”
“稍後,我會領着大家去小鎮客棧休息。晚上十一點再參觀本次旅行的第一個打卡景點:尖叫屋。”導游小姐故作神秘道:“這是旅行社今年新增的免費福利項目。”
說完,導游轉身帶所有人往外出。
還沒有徹底走出火車站,外面就傳來了各種吆喝聲,仿佛真的是一個熱鬧的人間門。
這種錯覺在看到門口的龜人後瞬間門消失,龜人各方面體态特征都是标準的龜樣,除了四肢和人類一樣。
導游好像很讨厭慢悠悠的東西,提醒大家:“有的龜人靠占蔔賺錢,它們能大致蔔算事态的好壞,但奉勸各位不要去。”
本來還蠢蠢欲動想試一下的新人虛心求教:“為什麽?”
“就是因為什麽事情提前看到了結果,它們不願意去嘗試改變,一直龜縮着,最後才進化成龜人。”導游挑了下眉:“當然,如果有想走這條進化體系的可以考慮,我會告知你們具體方法。”
不想被這些算命的攔住推銷,她特意朝另外一側走。
然而導游繞路前,龜人那雙小小的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下,四肢着地也在飛速地朝另外一邊移動。
導游皺眉,啪地一下擲出旗子,小旗子直接入地了三分,剛好插在龜人前面。
“跑什麽?”
龜人一向不願惹事,猶豫再三還是提醒了一句,送了她一句俗語做簽文:“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龜人有特殊的第六感,
對一些倒黴玩意兒唯恐避之不及,和導游說了句話,頓感自己現在也沾染了黴運。
四處一瞧,看到溫時的瞬間門,眼睛突然有了亮光。
它移動過來,嘩地一下從溫時腳面起跳飛躍過去。
“……”溫時一臉莫名其妙。
行李箱裏傳來老太太的聲音:“趨吉避兇,它這是在跨火盆。”
溫火盆:“?”
他們現在正走在通往外界的廊道,老太太的聲音不重,但每個人都能聽見。
火車站做生意的不少,拉車的,賣小吃的,還有搶游客想要拉去自家旅館的。
來這裏的很多乘客,都是生活中遇到了一些小煩惱,需要解惑,所以也有很多龜人專門在附近擺攤。
看到導游過來,均是來不及移攤,龜臉上的嫌棄很明顯。
溫時成了香饽饽。
連續有龜人從他腳面飛躍,要不是高度問題,甚至想從他頭上躍過,邊跨邊碎碎念——
“跨。”
“我跨。”
“大富大貴,大吉大利。”
“……”
後方衆人看呆了。
小花移步到虞星洲身側:“會長,你不是做過調查,裴溫韋真有這麽幸運嗎?”
簡直就像是老天的寵兒。
虞星洲搖頭,幸運永遠是有個參照物的,龜人在感知到導游黴運沖天後,才開始去把溫時當火盆跨,怎麽想這中間門都存在着某種能量守恒。
“導游對你的好感度-10。”
“導游對你的好感度-10。”
提示音如冰雹一樣朝溫時砸來,他的神情有些扭曲,明明自己什麽都沒做,就莫名貸款受罪了?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有人羨慕又嫉妒地讨論溫時的好運氣,小聲嘀咕:“我聽人說過,裴溫韋的技能是【幸運星】。”
柳蘊他們幫溫時放了幾個煙霧彈,對外一直宣傳對方的技能就是他說的那樣:幸運。
大部分人還是很理智的,小花的影子反問:“所以他得到了什麽?”
就目前看,除了莫名其妙地成為導游小姐的眼中釘,好像什麽都沒得到。
剛哔哔的人沉默了。
導游小姐面無表情抓住一個龜人,抱着寧可信其有的态度,掏出一百塊:“有沒有破解的法子?”
龜人:“你這事有點大,要兩百。”
導游小姐又抽出一張紙幣。
龜人擡起一只胳膊,指着溫時說道:“簡單啊!他福氣就很好,你平日離他近一點,多互動,一定能受到福澤的庇佑。”
它說得很誠懇,龜人長時間門逃避問題,導致它們的大腦幾乎跟塞了肌肉一樣。
導游小姐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特倒黴,他超幸運,你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嗎?”
導游開場就想誘導游客死亡,設計的游戲環節也是朝着這個方向走,表面客氣,實則雙方站在隐形的對立面。
龜人張了張嘴巴,好像明白了什麽,知道自己提了個愚蠢的建議。
它不以為恥,反而一臉深沉:“看吧,你破財也沒免災,這就是黴運的開始。”頓了下又搞矛盾轉移:“冤有頭債有主,歸根到底如果你不倒黴,你就不會找我,所以你覺得問題在誰?”
“導游對你的好感度-10。”
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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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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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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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