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弘被抓起來之後我在這屋子裏獲得了些許自由,米諾還是被淩昊天下令貼身保護我,天天跟在我身邊,也不說話也不笑也沒有表情,還每天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對我來說就似一座會動的冰山,冷得我天天都全身緊繃,我讨厭他看我的眼神,充滿敵意。

“你和以前不一樣。”這天,他突然對我說話了,我一驚,原來冰山也會說人話。

我淡淡一笑,這屋子裏面的人除了淩昊天,沒人知道我不是安靖。

“你以前喜歡穿白色,現在喜歡穿黑色。”

我一揚眉,擡眼看着米諾。

妹妹的确喜歡白色,而我覺得黑色才可以襯托出白色的純美,所以我從小就喜歡黑色,以前在孤兒院,院長就是這樣區分我們的。

“以前你很安靜,現在,你很沉寂。”

我抿一抿唇,“分析得很透徹嘛,可惜,你看不透女人。”我說着,從躺椅上起身,伸了個懶腰,這些日子在這屋子裏呆得太久,雖有花園泳池,卻也有空寂一片,淩昊天答應我幫我報仇,可我終日只能無所事事,時間長了,終究無聊。

這晚,淩昊天難得回來得早,便将我叫入了房間。

打他知道我不是安靖之後,他就沒再親過我,偶爾喜歡抱抱我,卻也沒有過分的要求。

“準備一下,明天要去日本。”我才關上門,他就劈頭一句。

“啊?”

“幫會的事,我要去處理一下,留你在家裏,我不放心。”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好了,早點睡,明天早上的飛機。”

我又點點頭,淩昊天背對着我,不知怎麽的,我覺得他的背影很落寞。

次日一早,我和淩昊天,還有米諾,還有幾個淩昊天的手下一起出發去日本。

對于鷹峰堂這個幫會我以前做過一點調查,這個幫會還不算小,世界各地都有分支,生意嘛,黑黑白白,打點得倒是不錯,再多的東西我也查不出來,這次去日本,淩昊天只是出于對我的不放心所以帶上我,我也沒多問,不過我知道,幫會這種組織,經常會鬧出些事。

譬如這次,當我們匆匆趕到日本,迎接我們的居然是路卡。

當時,米諾就轉臉瞪住了我,我一臉無辜。

後來我們才知道中了路卡的計,日本這邊的幫會出了大事,窩裏反,負責人被暗殺了,路卡乘機想吞并,淩昊天這次的到來,恰恰是羊入虎口。

我們一下飛機就被截住,路卡抓走了淩昊天等人,卻沒抓我。

米諾被抓走之時還很痛恨地瞪住我,我沒辦法解釋什麽。

淩昊天憂心地看看我,沒說什麽。

看着他們一一被帶走,我木木地看着眼前陌生的路卡,沉默。

“淩昊天真把你當個寶貝,這樣一個噬主的女人還敢天天帶在身邊?”路卡這樣問我。

我沒答,打心裏厭惡這個男人。

路卡其實是個混血男人,肌膚白色,金發黑眼,外表倒算不錯,可我讨厭他那副虛僞的嘴臉。

見我沒說話,路卡陰陽怪氣地笑笑。

之後,我被路卡帶到一間酒店,我不知道接下來他會對我有什麽安排,也不知道淩昊天他們會有什麽危險,不過在路上我倒是聽到他們說不會輕易殺掉淩昊天,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好象是淩昊天掌握着幫中一些重要的命脈,很有利用價值什麽的,我也沒聽得很清楚,但當下,我寸步難動,又猜不到路卡要做什麽。

路卡安排我住進的酒店是一間典型的日式酒店,進進出出行的都是日式服務,拘謹得要命,鑒于我不明所以,當然也不好随便亂走,路卡倒是沒限制我的自由,關了我好幾天,倒是自個兒跑來找我。

房間門被打開的時候,我着實吓了一跳,路卡就那樣晃在我眼前,我不禁往後縮。

“怎麽?怕我了?”路卡那一雙眼睛肆意地看着我的身體,極度讨厭。

我不是妹妹,不知道這路卡和妹妹以前是個什麽關系,以不變應萬變,我保持沉默。

“我還以為那次爆炸你和他們一樣都被炸飛了,沒想到……”路卡靠近我,笑得很詭異。

我心一驚,爆炸?難道妹妹是從爆炸現場逃出來的,所以渾身上下都傷痕累累?

“我就知道你命大,這麽漂亮,死了就可惜了。”路卡說着,彎下腰挑起我一束碎發,嗅了嗅。

我打心裏厭惡這男人,頭一甩,狠狠地瞪住了他。

“不高興了?”

我抿唇,怕他看出個漏子。

“當初你是個處子,我送你到淩昊天身邊,現時你什麽都不是,還扮什麽三貞九烈?”他說着,一把揪住我的長發,我被他揪得生疼,也沒吭聲。

随即,我的身子順勢被他一推,我整個人倒在塌塌米上。

“別以為淩昊天還會在乎你,他現在是插翼都難飛,今晚,你就好好伺候我,不聽話的話,有的是弟兄來教訓你。”路卡說着就往我身上撲過來。

這色情狂……我憤恨地閃躲,鑒于之前學過幾招防身術,練過些時日腿腳功夫,對他這樣的強上,我死命反抗,掙紮慌亂間,踢中了他的要害。

路卡被我踢得臉紅耳赤,“沒見些日子,變模樣了?”

他說着,反手就給了我一個狠辣辣的耳光。

力道之大,我一時間被打懵了。

趁着我暈眩之機,他又撲到我的身上,我清楚聽見衣服撕裂的聲音,心裏想着的卻是妹妹,曾經的她,究竟遇到過什麽事?現今還要遭人滅口……

我迷糊地掙紮,依稀聽到路卡在罵我,罵得很難聽……

我慌亂地抵抗,并不覺得害怕,就是為着妹妹的過往而心痛。

直至意識逐漸恢複正常,路卡已經将我身上的衣服撕扯得不成樣子,四周一片狼籍,我沒叫,也沒哭,還是繼續抵抗,也在這時,房間的大門外有人喚了路卡一聲。

“他 媽 的,什麽事?”路卡被這聲音打斷,很是不快。

我趁着他分神,眼睛飛快地尋找着房間裏可以攻擊的東西。

“路先生,有重要事。”外面的人大聲通報。

這時,我已經看到不遠出的白色瓷杯,于是奮力撲過去,路卡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我已經拿到杯子,狠力往他光禿的腦袋上砸了下去。

“啊……”路卡被我砸痛,不禁大叫了一聲。

也因他這一聲,門被猛地踢開。

我怔怔地看着幾秒之內冒在我眼前的一片黑衣人,再看看眼前的路卡,他已經滿臉是血。

“你這個□……”路卡罵着,憤恨地沖向我,揚起的手剛要甩到我的臉時,硬是被一道蠻力生生抑制住。

我愣在原地,看着樂正憤怒地瞪住路卡。

“你們都不想活命了是吧?”樂正大吼一聲,連這木搭的房子都顫了一下。

所有人,包括受傷的路卡,全部都退在一邊。

樂正看着狼狽的我,滿是憐惜,緩步走到我身旁,脫下自己的外套裹住我,然後一把抱起了我。

“對不起,我該早點來的。”他湊在我耳邊,柔柔的聲音和剛才截然不同。

“謝謝你。”我縮在他的懷裏,其實我一點都不害怕的,為什麽他一出現我就受不了?

他抱着我穿過那片黑色的人堆,直直走出這間酒店。

那晚,我被他送到一間別院,依然是日式風格,他脫下我身上所有的衣物,慢慢地為我之前因為掙紮而磨損擦傷的傷口上藥,我沒拒絕,腦裏想着接下來,我該做些什麽?

不是為了妹妹的仇嗎?我現在在做什麽?

淩昊天還口口聲聲答應幫我報仇的,現在他在什麽地方?

“關于你妹妹……不要再查了。”

我一愣,轉臉看着樂正。

樂正沒看我,依然細心地幫我上藥。

“你知道什麽?”

樂正挑挑眉,“是她自尋死路。”

“不可能。”我驚鄂地說。

“沒有什麽不可能,我查過了,她只是被派到淩昊天身邊的一顆旗子,很不幸地動了真情,結果只有死路一條。”

“旗子?她被誰派去的?”

樂正看着我,沒有說話。

“你說,你不是查到了嗎?你都知道什麽?”

“抱歉,我沒有義務幫你查那麽多事。”樂正說着,慢慢收拾着藥箱。

我拉過一張毯子将自己的身子裹住,“如果我什麽都願意呢?”

樂正滞了幾秒,又繼續收拾藥箱,半晌,才擡頭:“我想要的是你,不是你的身體。”

我頓了頓,樂正的眼裏,有着幾絲怒意,眸光閃動,凝視着我,仿佛要把我看個通透。

和他僵持了數秒,他沒再說話,拾起藥箱就要離開。

“你為什麽會來日本?”看着他的背影,我叫住了他。

他僵住身子,沒動。

“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酒店?”我又問。

他微微挪挪身子,轉臉看住我,“因為我妒忌。”

“所以你引誘淩昊天來日本?”我只是猜測,沒想到樂正居然不回答我。

我的心慢慢涼下,樂正的嘴角向上揚了一下,然後轉身,剩下我一人在這空蕩的房間裏,我将身子又裹緊了些,以後的日子,還能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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