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席草再結拜
大牢的石壁仿佛永遠堅硬粗糙,還含着陰冷。秦貞望牆嘆氣,手扶圓隆的腹部,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可是邁步的人卻不是自己。
“為什麽要為我頂罪?本就與你沒關系!你跟着我下大牢幹什麽?”珊丹責問。秦貞多此一舉,何必為了她讓自己遭罪!
“只要能讓你多活一天,現在受的磨難算什麽?監牢這地方又不是沒來住過。”秦貞淡然微笑。
珊丹心裏其實很感激,如果秦貞沒有挺身而出,把刺殺合汗的大罪往自己身上攬,她已被就地正法,連進大牢的機會都不會有。但這樣做依然不值得,為她不值如此。“你到是護了我,可孩子怎麽辦?”
“孩子……”秦貞撫摸腹部,“我也想不了那麽多。孩子會沒事的,他是福星。前天我做了個胎夢,天上的星星掉進我肚子裏,這是好預兆,天上的神仙會保佑孩子。”
“你編故事安慰我?”珊丹不信她的神仙。
“是真的,如果沒有這孩子,我恐怕在殿內就被殺了。合汗到底還是顧念祖孫情義。”
“忽必烈沒這麽好心!那是因為這孩子沒威脅到他的汗位。他只認汗位,不認親情!”
她對忽必烈仇恨太深,話語中或多或少有些偏激吧!秦貞不與她争,細想起來自己也沒有資格為忽必烈的名譽争辯,對自己來說,忽必烈其實也是仇人。
珊丹突然拉住她,“你為我陷入死境,今天我們都命在旦夕,我要與你結拜。”
秦貞微驚,“可我們已結拜過了。”
“再結拜,以示情義更深。”
“好!”
秦貞由她拉自己起來。“可惜依然沒有金箭。”她左右環顧,牢房中到是有一張墊着睡覺的破草席。她抽了根席草,“這破席就是我們的見證。”
珊丹點頭,握住席草一端。
二女面向牢裏小窗,仰望夜空,雙雙跪下,重立結義誓言。爛席草連接着她們,雖是爛席草,卻比金箭還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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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丹扶她起來,高興不已,“有你做安答,就算明天死去,也沒遺憾了!”
“我也如此。今生能遇珊丹,沒白來過。”秦貞也非常高興。她這生可能快結束了吧?坎坷曲折,唯有遇上珊丹和真金是大幸事,有此幸事,以前所有磨難已如煙雲。
也許只剩這幾日了,她要好好珍惜。
突然,腹部劇痛。
“怎麽了,貞兒?”珊丹吓得大叫。
“好痛!”秦貞扶着牆緩緩坐下。
珊丹不知她怎就突然發痛了,手足無措,不知是哪裏出了毛病。“來人!快來人!”她猛踢牢門。
……
此事一出,忽必烈的宮裏又聚滿了人,他的後妃和子女都來了,合汗險些被刺,自然要安慰一番,但其中也不乏想看皇太子笑話的人。
“弑君大罪都能赦免,還有國法嗎?”忽必烈對跪着的真金說道。
真金再次求情:“看在即将出世的孩子份上,請父皇緩一緩,此案定有內情。”
“還有內情嗎?她自己都承認是主謀,還有內情?有什麽內情?她不是主謀,難道你是?”忽必烈怒道。真金的身體伏得更低。
察必皇後立刻插話:“氣糊塗了吧?兒子怎麽可能是主謀?秦氏是不是主謀,你心裏清楚。”
“朕怎麽會糊塗?她把朕趕出宮的人帶進宮裏,此事她定脫不了關系!不是主謀,也是從犯!”
“貞兒興許并不知情,請父皇明察!”
“朕要殺那女刺客,她挺身相護,會不知情?她與陸炎青梅竹馬,這件事恐怕你才不知情吧!”
“兒子怎麽不知情了?陸炎是兒子推薦的人,他的來歷當然清楚,與秦氏的關系也清楚。我們兒子大度,不會計較這些。只是那陸炎僞裝太高明,誰能看出他是假降呢?”察必解釋說,“還是兒子說得對,看在孫子份上。真有罪,至少得等孩子出世吧!難道要将孫子一塊兒斬了?”
“朕又不缺孫子!”忽必烈怒喊,“此女定留不得!”
“父皇!請父皇開恩,留他們母子性命吧!”真金懇求。
“不要再求!”忽必烈厲聲道,“再求情,皇太子就不要做了!”
合汗的話說得如此嚴重,殿內一片寂靜。闊闊真頓感腹部微痛,定是孩子也吓着了。合汗這次真生了氣,連皇後也勸阻不住,真金要是再為那女人說情,怕是自身難保。
忽然宮人來報,秦貞有臨盆跡象,恐要生産。
“等生出來再說吧!”察必再勸。忽必烈默不作聲。皇後立刻吩咐下去,準備接生。
監牢之內,秦貞慘叫,叫得撕心裂肺,身邊宮女和産婆忙碌。她滿頭是汗,珊丹也滿頭是汗,緊握她的手。
一聲叫喊,産婆大喜,“出來了!”接着嬰兒的哭聲響遍牢房。
“好洪亮的哭聲!是男孩,還是女孩?”秦貞喘着氣問。
“是男孩。”珊丹高興地說。
産婆和宮女洗淨孩子身上的血跡,将孩子裹了起來。
“給我看看。”秦貞伸出雙臂。
産婆抱起孩子,卻不走向秦貞這裏,徑直走向牢門。
“孩子?你們要去哪兒?”秦貞看到,不僅産婆要帶着孩子出去,宮女也都走了。
“我的孩子!”她叫起來。
“你們……”珊丹追去,牢頭“砰”的聲關上牢門,把她倆關在裏邊。
“你們回來!不可以這樣!這是搶孩子!搶孩子!”珊丹隔着鐵欄大喊。産婆和宮女頭也不回,已經走遠。
秦貞抽泣,越抽越厲害,最後大哭,汗還未幹,淚水已滿面。
産婆抱着新生的嬰兒直達忽必烈面前,察必見了孩子,立刻抱入懷中。紅通通的嬰兒還閉着眼,皇後極喜歡,抱在真金面前。“你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她取笑說。
真金的喜悅更是無以言表,“母子都平安嗎?”他問産婆。産婆報喜答是。
“是個男孩。”察必向忽必烈說。
“朕知道了。”忽必烈依舊板着臉,不過卻偷瞄小嬰兒。
“嫡孫。”皇後提醒。
皇後聲音雖小,坐在旁邊的闊闊真差點昏厥。幸好是坐着的,旁人沒察覺她的異樣。秦貞生的是嫡孫,那她懷着的又是什麽呢?
忽必烈糾正道:“妾生的怎麽算嫡孫?”
合汗想了片刻,補充:“要為嫡也可以,留子殺母,當是太子妃所生。”
“父皇!留子殺母有違人倫!”真金急了,再次跪下相求。
“有沒有違人倫是朕說了算,不是你說了算!”忽必烈怒氣又起,“那個女人主謀刺殺朕,你為此女連父親安危也不顧了,這才是違人倫!朕說過,再為其求情,定會廢了你!”
“合汗!廢立之事,豈可兒戲?”察必皇後也急喊了。懷中嬰兒大哭,皇後又哄孩子。
“請合汗三思!”衆妃也來求情。
真金的弟妹也說話。
而真金的态度更加堅決,“父皇要廢兒臣,那就廢吧!兒臣回宮全賴貞兒相勸,貞兒是有賢德的女子,父皇殺了貞兒,兒臣也不願做皇太子了。”
“你不做,有的是人想做!”忽必烈氣道。
“又說氣話了,不是?”察必皇後勸道,“真廢了,你出去怎麽向大臣交待?怎麽向天下人交待?海都還在西北看着的,你想把他笑死?就為幾句氣話,兒子不要了?他盼着我們家內鬥呢!”
皇後又轉向真金,“你也是!故意氣你父汗不是?知道父汗心疼你,嘴上說廢,其實舍不得廢,所以拿不做皇太子來威脅,是不是?快給你父汗道歉!”
“兒臣知錯!”真金拜伏。
這邊忽必烈長長沉吟,嘆道:“不殺也可以,你與那女人斷絕關系。”
“父皇——”真金不肯。
“太子妃,您怎麽了?”宮女喊道。
衆人目光聚向闊闊真。
“突然覺得有些不适。”闊闊真緊張撫住腹部。
“定是被你們父子吓着了!”察必急命宮女送并闊闊真出去休息。
宮女扶着闊闊真出殿,闊闊真回頭望殿內,不敢松氣,不過已無在殿內時那般痛苦。“快去叫陶子瑛過來!”她向宮女急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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