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漫漫西北路
京兆府發生疑似兵亂的事件,已火速傳至忽必烈耳中,真金和阿合馬趕回大都解釋,但難消合汗雷霆之怒。
“那些女人就不能安分一天嗎?”忽必烈罵的是女人,指着的卻是面前的兒子與心腹大臣,“朕讓她在雲南呆着,已是寬大處理她不知感恩,怎又出現在京兆惹事?張立道怎麽看人的?朕要派人責問張立道!”
阿合馬禀道:“合汗請息怒,張總管公務繁忙,總有疏漏,貞夫人興許就趁張總管疏忽之時離開雲南也說不定。張總管治理雲南盡職盡責,決不是有意為之。”
他這話聽起來是在為張立道解釋,實則毒計暗藏。其一肯定秦貞離開雲南為逃跑;其二認定張立道在此事中存在過失。如此秦貞罪上加罪,張立道也罪責難逃。
真金趕緊說道:“父皇,此事未查明前,不宜作任何定論。兒臣問過忽推王妃,王妃證實貞兒來京兆只是為喪事。親人亡故加以哀悼,人之常情。相信張總管也是體恤這份哀痛,才放行貞兒離開雲南。”
“皇太子此言差矣!貞夫人與秦王素未謀面,怎親到要專程奔喪的地步呢?即使哀痛,在雲南本地祭拜即可。”阿合馬發出質疑。
真金辯道:“貞兒與我夫妻一場,我與三弟感情甚好,貞兒雖未與三弟見過,卻也能感受得到。”
“想不到愛屋乃烏還有如此一說,殿下煞費苦心了。”阿合馬拜服。
“好了,争什麽?”忽必烈作頭痛狀。合汗從奏折中抽出了本,“張立道的為人朕清楚,當年他冒死揭發寶合丁,已證明他對朕忠心耿耿。關于秦氏離開雲南一事,他已密奏于朕。反賊陳吊眼南方作亂,亦有亂民呼應,雲南中慶府有被波及之危,所以遷秦氏北上,順道至京兆府祭拜秦王。你們自己看吧!”忽必烈将密奏扔給二人。
原來忽必烈早知道了。阿合馬吓出身冷汗,剛才忽必烈是故意斥責張立道,是為套他們的話,幸好自己向來說話小心,沒有明着貶損,不然就暴露了。但又一想,阿合馬更加心驚,忽必烈說話前後不一,故意如此該不會是在提醒自己,一舉一動都在他掌握之中?阿合馬相信忽必烈知道自己許多所作所為,包括貪污府庫,榨取民財,收受巨額賄賂。這些事只要不傷根本,忽必烈不會辦他,但如果忽必烈已知道他與忽推王妃串通,幹預儲位呢?忽必烈今日這般套話,怕是起疑心了,給他當頭棒喝。
幸得張立道早有謀劃,真金放心了,回道:“原來如此。只是有些人妄加猜測,不問原由随便拿人,使得貞兒驚吓逃亡,如今已不知去向。”
“那女人去了哪兒,朕管不着,也不想管!你想找,自己去找!”忽必烈沒耐心地說。合汗看住阿合馬,“聽說你在京兆城內調動安西王府的衛隊。這麽說,忽推那女人也有參與?”
合汗果然懷疑到這事上,阿合馬吓得趕緊承認。瞞是瞞不住的,沒有王妃允許,怎麽可能調動王府衛隊?
“這個女人!她都沒丈夫了,還不死心?朕原諒她以前的所作所為,她就該安分點,老實養孩子!如此不安分,朕就撤了王府,把阿難答和按擅不花接來大都,讓她沒兒子養!再給重新配個男人,剝去王妃頭銜,省得整天惦記那點權力!”忽必烈怒道。
“合汗不可如此動怒!兩位世子還小,離不得母親。假如合汗解散王府,改嫁王妃,兩位世子就真的無依無靠了!”阿合馬勸說。
真金也勸:“兒臣也認為母子不可分離,況且三弟尚未下葬,父皇便談王妃改嫁之事,讓三弟做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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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必烈默然,阿合馬見狀附議真金,請合汗再三思。假如忽必烈真把想法付諸實現,撤王府嫁王妃,那麽三皇子留下的兩個孩子對他将毫無價值了。他不可能把賭注押在無依無靠的小孩身上。
“合汗!西北邊境十萬火急!”內官領着傳信兵進入殿中。
忽必烈立刻把京兆府的事扔一邊,打開密封信匣。
“豈有此理!”合汗暴怒。握着軍報的手鼓出青筋。“召伯顏!”合汗大喊。
“伯顏丞相尚在江南。”阿合馬提醒。伯顏此時正在前線指揮對南宋的戰争,忽必烈想見也見不着。
“叫他回來!馬上回來!海都已快打到哈拉和林了!”忽必烈大掌翻轉,将軍報重扣桌上。
久未有動靜的海都在昔裏吉等宗王叛變後,突然有了行動,大批軍隊聚集,有情報表明,他的目标是哈拉和林。哈拉和林乃是蒙古帝國真正的帝都,海都如果要做真正的合汗,必須奪取此地。控制了哈拉和林,便可控制整個蒙古故地,包括斡難河畔的聖地。
只有在聖地召開忽裏勒臺大會,推舉他為汗,他的汗位才能算合法。就連忽必烈也未曾在聖地召開過忽裏勒臺,這就是忽必烈暴怒與恐懼的原由,他不允許海都比他更合法。哪怕江南戰事會受影響,忽必烈也要召回手下最能打仗的統帥伯顏。伯顏是他的希望,最後的希望。
西北之地,比起中原自然荒涼得多,常常走上百裏都不見人家,有戈壁黃沙,也有草原清河,兩位姑娘駕馬車,日夜兼程,風餐露宿,記不清過了多少日月,走了幾次錯路後,總算到達阿力麻裏。
西域婦女多戴面紗,全身包裹嚴實,這到給他們僞裝提供方便。她們把自己扮成西域女性,在城中打聽消息。北平王被劫、宗王叛亂,這麽大的事,街上定有議論。她們紮進人多的地方,比如客棧酒樓,那裏各式人都有,消息也快,只要聽着有人說漢話或蒙古話,她們便湊上去,因為只有這兩種語言她們能聽懂。
幾名漢人客商邊喝酒邊說,接完這批貨該回去了,能盡快走就盡快,阿力麻裏可能有仗要打。秦貞和珊丹立刻坐到他們身旁。
“兩位姑娘有事?”客商以西域話問她們。
秦貞扯開面紗,“無事。想聽諸們聊聊現在的時局,兵慌馬亂,難以讓人安心。”她擔憂說。
見是中原同族,,幾名商人更敞開心,說道:“兩位姑娘難道還不知道,都說海都會來阿力麻裏。他要是來了,這裏還不變成戰場?能走就快走吧!”
“海都會來這裏?确定嗎?”一路來時,她們也有耳聞,但走了這些日子,只聽見傳聞,卻未見海都一兵一卒。
客商也不确定,“都是聽說,傳了好些日了。河平王打了幾場勝仗,大元的軍隊看來奈何不了他們,他們已經把北平王和安童丞相送到海都那兒去了,與海都結盟是肯定的,所以海都一定會來,遲早而已。”
“那木罕在海都那裏?”珊丹緊張問。
“聽說是這樣。”
“海都什麽時候來?”
“都說了,一定會來吧!我們哪知道什麽時候。兩位姑娘要不要随我們一同回中原?”
“謝謝諸位,我們有自己的親人,會與他們同行。”秦貞拒絕。拉珊丹離開。
“打聽了這麽多消息,已經确定北平王不在阿力麻裏。或許真在海都那兒。”秦貞邊走邊說,真在海都那裏就麻煩了。“海都是個怎樣的人?好交涉嗎?”
珊丹已是滿臉心事,回答道:“不知道。我到是見過他,不過是在多年前,那時我還小,對他印象不深,當時他是支持阿裏不哥汗的宗王之一。阿裏不哥汗戰敗後,他就逃了,忽必烈命他來朝見,他以牛羊不夠肥為由拖了三年,朝見之事便不了了之。”
“我在宮裏也聽說過他的傳言,聽起來是個狡猾的人。”秦貞覺得這個人很神秘,不知哪種傳聞才是真的。
正想着,街上的行人避到兩側,定是有大人物要通過。她倆也退到路邊。
開路的兵卒喊着“宗王通行,閑人避讓”,後邊的大王騎着駿馬,傲慢俯看低頭退避的人群,享受王者的尊榮。忽然,他看見有姑娘不低頭,居然擡頭直視。
“多漂亮的黑眼睛啊!像蒼鷹一般有神。”撒裏蠻對着面紗外的雙眸感嘆。
秦貞立刻發覺他說的不是別人,正是珊丹,因為這裏只有珊丹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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