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自有正道在
安童複位右丞相,無論漢法派,還是理財派都沒有表示太大争議,真金甚至贊同安童重回相位。但随後,由于安童支持盧世榮理財,漢法派諸臣起了非議,為緩和矛盾,真金請安童宮師府一聚。
右丞相乘車前來,宮師府門前冷冷清清。安童心起疑慮,但既然來了,還是得進去看看。
大堂內真金已就坐,安童行禮,立刻發覺這裏只有真金,另加上在真金身旁服侍的詹事完澤。
“丞相請随意。”真金說道,“今夜只有我與丞相。多年未見丞相了,只想與丞相敘舊。”
安童謝過。“承蒙殿下還記得。”有許多話,似欲言又止。
過去,安童支持四皇子那木罕争奪儲位,雖未與真金明着發生不愉快,可暗中的鬥争雙方都心知肚明。今日坐在一起,難免想起從前,有些不自在。
“四弟可還好?”真金問。
“哪還會好?合汗的兒子像牧奴那樣趕着羊群,日日盼望合汗接他還朝,卻總不得願。”
“父皇不是不接他回來,實在是……”
“殿下,不說這事了吧!”安童道,“合汗不接回北安王的原因太多,就連殿下也說不清。言多必失,人言可畏。”
雖只有三人在此,但難保不被小人聽去。真金回道:“多謝丞相提醒。請丞相來此,另一件事便是祝賀丞相重當大任。”真金向他敬酒。
安童還禮,“并非喜事,根本無需祝賀。我能重歸相位,裏邊的原由,我也明了。如今國政微妙,如履薄冰,我已是做過奴隸的人,就算再被罷相也沒什麽覺得恥辱的了。到是殿下,貌似風光,實則危機四伏。”
“還請丞相指點一二。”
安童卻推辭,“哪敢指點,殿下小心便是。”
“丞相是對我有戒心吧?”
“不敢。”
“記得昔日,丞相與阿合馬争,正氣凜然,我等猶記于心。雖與丞相政見不和,卻佩服不已。”
“殿下過獎。阿合馬國之蛀蟲,我不過盡臣子本分。”
“可丞相回國後,少了當年的銳氣。盧世榮所為與阿合馬無二,丞相不反對,竟還支持。”
“殿下總算說正題了。”安童笑道,“殿下是因盧世榮才請我的吧!盧世榮才上任不久,是不是阿合馬第二很難說,殿下的判斷下得太早。我觀盧世榮的理財之策,并非毫無可取之處,府庫的錢閑着,與其被貪官吞掉,拿去經營有何不可?是好是壞,讓他做上一陣便知。殿下對理財過于警惕,水清則無魚,國家沒有足夠的錢谷也不行,合汗南征北戰,花費巨大,殿下應當體諒。”
“盧世榮之政,與民争利。專賣不廢,民生難濟,等顯出惡果,為時已晚。丞相不該助纣為虐。”
“他如果只為府庫生利,不為私囊,也是好的。”
“財非天降,安能歲取,生民膏血恐竭于此!為君為官,不是圖一己之利,而是為百姓造福。為府庫榨取民財,百姓活不下去,天下才紛亂不止!”
安童止言不應,悶下口酒。
話不報機半句多,安童草草告辭,絲毫不給皇太子面子,淺淺行禮就走。真金想留,但也覺攔不住,強攔反會生出更多不快,只好送他一段。
剛出門,安童一愣,對面站着位女子。
秦貞已在此等候多時,聽聞安童到此,她想打聽下珊丹的消息。
“縣主別來無恙。”安童問候道。
秦貞見他臉色不好,不好問了,回話道:“一切還好。”
安童從她身邊走過。
“還跟從前一樣傲慢!他站在盧世榮一邊,我們就麻煩了!”安童無禮,完澤不平道。
秦貞見此情況,也知真金與安童沒談好,關心道:“安童丞相是這脾氣,但他的心是正心,以前他不與阿合馬同流合污,現在也不會與盧世榮走在一塊兒,殿下不用擔憂。”
“我也如此想,安童是直臣,他雖言水清則無魚,而自己卻見不慣污穢之物的。”真金望着已無人的大門,安童自然不會回來了,但他已放心。
馬車緩緩駛過街道,安童車中回思與真金的對話,車身搖搖晃晃,四周又靜,加上他已疲憊,不僅思考不行,還起了睡意。頭猛地點了下,立刻清醒,右丞相頓感不對勁,撩開窗簾,街道寂靜無人,燈火稀疏,黑漆漆看不清。
“怎這般冷清了?記得以前這一帶是繁華的夜市。多年未歸,夜市已搬走了嗎?”安童問道。
駕車的馬夫回答:“丞相離國太久,有許多事确實錯過了。阿合馬被殺後,合汗下令禁止百姓夜間外出,夜市自然關了。丞相有公職才可夜行,要是換作普通百姓,已經被抓去。”
安童大致已了解,只覺得蕭條了,心裏不是滋味。“阿合馬真是皇太子所殺?”他問。
馬夫傻笑,委婉說道:“小的不敢說,有傳聞是這樣。”他卻反問安童,“小的有一事不明。”
安童許他問。
馬夫問道:“小的知道丞相向着北安王,阿合馬也支持北安王,但丞相為何與阿合馬不和?”
安童在車中淡淡一笑,“為人臣子,替主君謀策,不用避諱陰謀,但有所為,有所不為。結黨營私不為,損國害君不為。明君識能臣,正臣輔賢君。臣不正,君王也會走上邪路,所以臣子應有正道。”
馬夫只知道有理,卻體會不透徹,專心駕車。馬車緩緩,消失街道夜色盡頭。
轉眼便到南必生辰,作為合汗的寵妃,南必當然想大辦一場,親自設計操持。把預算報出去,不料卻被駁了回來,不僅沒撥到錢,還惹來大批朝臣上谏。說什麽有天災、有民亂,總之一句話,生辰宴不能辦,要辦只能從簡。忽必烈迫于壓力,也勸南必從簡算了。
南必哪能算了,抱着小皇子在忽必烈面前哭鬧,大元還不至于窮到後妃的生辰宴也辦不了吧!桑哥、盧世榮也說道,錢是不缺的,只是某些朝臣太過小心。
忽必烈沉思良久,還是決定不辦生辰宴。南必欲再鬧,但合汗接下來的話讓她破涕為笑。忽必烈決定,冊封南必為正宮。
喜從天降!不僅桑哥、盧世榮驚若呆雞,南必更如變了石頭般,過了好一會兒才放聲狂笑。
生辰宴可以從簡,可以不辦,但皇後冊封大典卻不能從簡,更不能不辦,自然鋪張了場,其費用遠超南必生辰宴所需。
大典之後,南必又另辦宴會,答謝諸臣。道賀者,不管有沒有受邀請,擠滿殿堂。南必感謝諸臣支持,并希望諸臣以後支持更甚,諸臣山呼皇後千歲,熱鬧非凡。
南必皇後對桑哥、盧世榮尤其感謝,多次與他們悄悄說話。盧世榮捧出只木箱,他來時已送過禮,現在又送,必定意義不同。南必開了道縫,旁人看不清是什麽,只見得南必眼前一亮,喜上眉梢。
“右丞何需如此破費?”南必惜嘆,神色卻極高興。
盧世榮答道:“臣不缺這些,将來小皇子花費臣大,算是臣的一點心意。”
“臣也有禮獻上。”桑哥不甘落後,跟着獻寶。
“你們到是有心。”南必感激,“将來小皇子不會忘記二位。”她說得極小聲。
三人同時發笑。
安童不管宴會多熱鬧,只顧自己靜靜喝酒。冷酒下肚,他也冷眼旁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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