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危時顯忠義
安童先去到玉昔帖木兒府上,但人未回來,立刻轉去禦史臺。此時天已黑盡,禦史臺內燈火明亮,得知禦史大夫仍在辦公,安童找去。玉昔帖木兒正對着舊要的奏疏犯難,安童突然闖入,他驚得幾抓奏疏,沒抓穩,掉了地上。
右丞相低頭看了眼,說道:“私扣上疏是常事,但被揭發,輕則罷官,重則性命難保。究竟寫了什麽,值得正直的禦史大夫冒險遮掩?”
玉昔帖木兒緊握住上疏,“禦史臺內部的事,丞相就不要問了。”
“可與皇太子有關?”能使玉昔帖木兒冒險的事,安童猜得出幾件。對方吞吐閃爍,安童更确信,“能否給我一看?”
玉昔帖木兒委婉不允。
“難道信不過我安童為人嗎?”右丞相質問。
安童的秉性衆人皆知,但由于他回國後與桑哥、盧世榮等人走得近,其餘大臣對他起了隔閡。玉昔帖木兒猶豫半會兒,遞上了奏疏。
右丞相展開讀了,臉色大變,“這是……這是有人陰謀陷害皇太子!”
“我也這麽想,所以不知如何處理。”玉昔帖木兒着難道,“因為是禦史寫的,不敢亂毀,也怕毀掉反生出事端,便扣下沒有呈*汗。”
“皇太子知道嗎?”
“尚未告訴皇太子,只想着有了解決方法再告知他。”
“南臺禦史背後是什麽人?”
“不清楚,按理應是我方的人。如果是我方自己人犯糊塗,到還好處理。”
“就怕已被別人收買。這本奏疏呈上去,皇太子有難;不呈上去,他們就會向你發難,最後還是會引火燒向皇太子。與其如此,不如‘死無對證’,就說弄丢了奏疏,大不了擔上失職之罪。那幫人找不着奏疏,發不了難。”
言下之意,是要他毀掉奏疏。玉昔帖木兒想過此策,是個治标不治本的應急之計,以後這幫人再寫類似奏疏,這招就不管用了,總不能次次弄丢吧!但真到危機時刻,還是得用。
正當時,外邊鬧起來。
“怎麽回事?”玉昔帖木兒出門問。
院裏人回答,中書省右丞領着幫人闖入,說要理算。
“要理算,明日再來。晚上來此,不是鬧事麽?”玉昔帖木兒喊道。
一些畫面閃過安童腦海,盧世榮、桑哥、南必竊竊私語,阿合馬作黨的馬車駛向盧世榮府宅,現在又來理算了。安童瞬間想到——他們是為奏疏而來。
玉昔帖木兒也想到此,奏疏還在安童手中,伸手欲奪。安童反應到快,将奏疏揣入懷中,不給了。
“丞相!”玉昔帖木兒以為安童變卦。
“相信我!”安童向他點頭。
幾名禦史将盧世榮等人攔住,盧世榮今夜志在必得,哪能被他們阻撓,令手下推開禦史。對方當然不讓,兩撥人沖突。
“都住手!”玉昔帖木兒出面幹涉,他們這才停手。“盧右丞還真辛苦,這麽晚還要理算。”禦史大夫盯着盧世榮。
“禦史臺不也這麽晚還未休息嗎?”盧世榮拱手相請,“近日查賬,發覺各省、司、臺皆有私貪錢谷現象。合汗命我主管錢谷,所以必要查個清楚,還請禦史臺配合。”
“我們禦史臺不沾錢谷,哪有你說的事!”禦史們皆不服。禦史的職責是向帝王提出意見,并監督檢舉不法官員,今晚的事他們定記心上,來日奏本彈劾到底。
“不僅理算你們禦史臺,各部都會理算,不過從你們開始而已。”盧世榮欲強入。
這時,又出來一人,止住他的步伐。盧世榮頗意外,“安童丞相?您怎在此?”
“商議要事。”安童說道,“既然右丞有正事要忙,我便不打擾了,就此告辭。”
“丞相慢走,下官不送。”盧世榮給他讓路,安童大步邁出禦史臺。
見着他走,玉昔帖木兒放下心,說道:“右丞想怎麽理算?我們配合就是。請!”
盧世榮“哼”了聲,領人進門,大搜特搜。
……
真金今夜留宿宮師府,一筆一劃教着甘麻刺寫字。甘麻剌筆握不穩,他握着他的小手,慢慢教。
“父王!我累了!”甘麻剌沖他眨眼。
“才寫兩個字就累了?其實都還是父王寫的,你寫了什麽?”真金嚴厲說。
“我看見字就累!”甘麻剌嘟嘴撒嬌。真金不許,他立刻從父王懷裏鑽出,竄至秦貞身邊。
“好啦!他還小!”秦貞護着說。
“我像他這般大時已粗通經文。”真金召甘麻剌回他身邊,甘麻剌反往秦貞懷裏擠。
“殿下天賦異秉,凡人能跟你比?”秦貞笑道,“把他逼緊了,沒了興趣,以後更不會學。”
真金亦然。“今日暫放過你,過些日我覓個老師,天天把你守着。”
“二娘!”甘麻剌向秦貞求救。
秦貞雖護着他,卻不會慣着,“你父王說得對,是該覓個老師。你是世子,凡事要在宗室裏做個榜樣。”
“我不做世子!不做榜樣!”見誰都靠不住,甘麻剌掙開秦貞懷抱,溜了出去。
“這孩子!”真金欲叫人抓回他,可甘麻剌跑出去又跑了回來。“父王!外面有人!”他見着生人就有些膽怯,回來乖乖依進秦貞懷中。
“誰在外面?”真金問。來到門前,門外的仆人正要通報,現在不用了。真金極意外,安童向他行禮。
“丞相怎麽會到此?”真金請他裏邊坐。
安童進屋,二話不說,呈上本奏疏。
真金疑惑,拿來讀了,不禁面色蒼白。上有字曰:“帝春秋高,宜禪位于皇太子,皇後不得外預。”
“誰寫的?這是……”真金心慌。
“這東西要是被合汗見到,殿下該如何應答?”安童問。
秦貞拿過奏疏看了,也驚出汗來。世上有些東西,只可上位給,不可下位求。
真金無可應答,先謝道:“丞相将此物送來,是救了我的性命!”說罷就拜。
“殿下不可!”安童阻止,說道,“我安童豈是不分是非之人?殿下雖壞蒙古舊俗,卻是一心為國為民。南必皇後結黨營私,謀權篡國,就算她能守舊俗,我也不會幫她。盧世榮、答即歸阿散等正在禦史臺搜尋此奏,玉昔帖木兒在那裏拖着,殿下需盡快想出對策!我以為,毀掉此物最好,只不過玉昔帖木兒會因此承擔罪責,但可保殿下!”
“保也只能保一次,并非根本之法。”真金嘆,“他們這次未成,下次必定又奏,我躲得過幾次?”
秦貞将甘麻剌交給侍女抱走。她說道:“答即歸阿散可是阿合馬餘黨?那好辦,他定有罪行記在禦史臺,只需找出呈*汗。合汗見了他的罪行,即使他們将此事告訴合汗,合汗也不會信他們的話了。”
“縣主說得有理!”安童贊成。
真金立刻命完澤趕去禦史臺,将答即歸阿散等人的罪狀收集起來。
“只是這奏疏?”秦貞看着奏疏發愁。或許真如安童所說,毀掉比較好。棄車保帥,玉昔帖木兒應能理解。
真金還是不贊同毀掉,“假如玉昔帖木兒被罷官,我的處境只會更難。沒有玉昔帖木兒在禦史臺,被他們收買的禦史會寫更多類似奏疏。玉昔帖木兒是我左膀右臂,割去不得。”
“既然如此,我還有個計策。只是有些偏險,用得好,可除去盧世榮一黨,用得不好,我人頭落地,殿下也會有大禍。殿下敢試否?”
“丞相有性命之危,尚不懼,我又何懼?”
“好!定不負殿下信任!”安童激動,拜道,“請殿下賜我快馬,使我即刻入宮。”
真金準之。安童取了奏疏,策馬直奔皇宮。
“安童丞相真是個直臣。雖直,卻又不失權謀。經此夜之事,安童便會為殿下所用了。”盡管還在緊張中,秦貞還是露出欣慰笑容,以安童之才,定會解決好此事,以後他為真金出用,真金如虎添翼。
“貞兒這次看錯了。”真金淺笑,“安童不會為任何人所用,從來都是他自己選擇主君,他遵循自己的正道。而他的忠誠永遠屬于父皇,不會給別人。”
秦貞微驚,後想來,确實如此,反為安童生出惋惜。他這樣的臣子懂進退還好,要是心思過于細膩拗直,只怕終會被權勢所傷,逼得泣血而亡。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