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權欲蔽心竅
邊關急報,北安王已過關隘。忽必烈欣喜非常,那木罕回來了,他有多少年沒見過這個兒子?十分想念。
宮裏也很熱鬧,樂曲聲陣陣。忽必烈被音樂吸引,到了園中,見到藝人正在排演雜劇,很是高興。“這是演的哪出戲?”他問。
衆人立刻停下排練,齊齊行禮。在此組織的南必,她向忽必烈禀道:“北安王回來了,宮裏宮外都是喜氣,妾請來大都最有名的雜劇秀為喜事錦上添花。演的什麽妾也不懂,說是唐朝戲,講的太宗故事。”
“唐太宗故事很多,哪一個?”
“玄武門。”
忽必烈的笑臉瞬間垮掉。
“合汗?合汗不喜歡,妾叫他們換別的。”
“不用了!玄武門?指桑罵槐,是要罵誰?”忽必烈重重“哼”了聲。
“合汗息怒!”南必追着怒氣沖沖已離去的忽必烈,“妾是無心的!合汗息怒!”
忽必烈不理她,甩手令她離遠點,南必只好不追了。看着忽必烈遠走後,嘆了聲氣,接着便是一笑。
合汗發怒,內官來問雜劇還要不要演。南必說道:“合汗不喜歡,還演什麽。給些賞錢,打發他們走吧!”南必也“哼”了聲,好戲才開場。
忽必烈還念着玄武門的故事,盡是胡思亂想。唐太宗殺兄逼父,奪得皇位,這個故事在影射誰?他想了他的兄弟,高高在上的蒙哥、咄咄逼人的阿裏不哥,他們一個個虎視眈眈,自己也是如此,如不下手,就會被人下手。他至今認為自己沒有錯,但是還有人在罵他,海都每日罵他篡位者,西北諸王罵他篡位者,他的汗位搖晃不定,從未得過安心。以前還可以憑借漢人的力量對抗那些不服的宗王,現在連漢人也開始反對他,他們擁戴真金。雖然他們極力否認退位谏書不是他們所寫,但他們心裏就是這麽想的,他們盼着真金早日即位,取代他這個老頭子。真金要是有足夠的實力,他會效仿唐太宗嗎?或者效仿他這個父親?無論效仿誰,都是一樣的。
“傳皇太子!”他下令道。內官正要去,他又補充,“朕要與皇太子全家歡聚,把宮外的長子和妾室都接進來吧!”
皇宮之外,真金和秦貞正與甘麻剌玩耍。甘麻剌好動,蒙着眼與侍女們游戲,跑來跑去,就是抓不着。
“你打算由他玩到什麽時候?”真金不滿秦貞的做法。
“他還小,讓他多玩會吧!現在讀書,他也懂不了多少。”秦貞望着跑來跑去的甘麻剌說道。
真金嘆,“我是怕玩心重了,将來收不了心。鐵穆耳也是這般,還是個嬰兒呢,已會動來動去,宮女必須将他随時盯住,将來長大了定是靜不住的。就只有答剌麻八剌安靜些,這點到像我。”
“答剌麻八剌身體可好些了?”秦關心問。那孩子從生就帶着病,她許久沒進宮了,也不知情況。
“長大了些,比起以前稍好一點。等再過幾年,我讓他學武藝,不求他成為高手,練身體也好。”真金說得低落,答剌麻八剌的情況一直不好,他們都知道。
就在這時,內官來傳話了,合汗召真金、秦貞、甘麻剌入宮,并催得急,要他們馬上去。真金不敢耽擱,秦貞多了個心眼,問內官什麽事催得急。內官只将忽必烈的話轉達出來,合汗想與太子一家人歡聚。
“四弟快到大都了,父皇心情極佳。上次那事,父皇怨我極深,我以為再不會見我。”真金很高興,速速換好裝束。
秦貞也更了衣,牽上甘麻剌登車。
宮裏果然一派喜氣,張燈結彩如同過節。算日子也快過年了,還差一個多月,正趕上那木罕回國,喜上加喜,所以提前将過節那*起來。甘麻剌這孩子看見熱鬧就興奮,一點不拘束。
車停在宮內,一群內侍宮女圍來服侍。“請縣主和世子先往太*,合汗召皇太子有事相商。”內官禀道。
“貞兒先去吧!我一會兒來。”真金說完跟着內官前往帝宮。秦貞在宮女陪同下去見太子妃闊闊真。
“父皇,兒臣到了。”真金給忽必烈行禮。
忽必烈背着雙手,站在一幅挂滿整牆的地圖前,圖上繪的是大元萬裏江山。
“随意坐吧。”忽必烈緩緩轉身,自己也坐下了,“我們父子好久沒一起聊了。”
确實很久了,自從自己開始執掌國政,與父皇的矛盾越來越多,父皇不再像從前那般關照自己。一方面要推行政綱,一方面牽挂着父皇的感受,夾着難受。不過随着那木罕歸來,父皇又重新念起父子親情,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忽必烈說道:“朕最近回憶起許多往事,朕是不是老了?”
真金接道:“父皇怎會老?父皇還跟年輕時一樣。”
忽必烈“呵呵”笑了,“說起年輕,朕想到小時候了。祖父成吉思汗年事已高,考慮着繼承人的大事,接蒙古之俗,當立朕的父親拖雷,但祖父中意三伯窩闊臺,不顧習俗,要求諸王發誓,擁戴窩闊臺,以後只要窩闊臺還有一個後人,都要比其他人優先繼承汗位。到現在,窩闊臺的子孫海都仍拿着那個誓言,叫嚷自己是正統繼承人!”
“父皇,不要為海都傷神,他們不過烏合之衆,不會長久。”真金勸道。
“朕不生他的氣,朕今日只想與你好好聊聊。”忽必烈又說,“窩闊臺即位後不久,父親便去逝了。父親的死因誰也說不清,但從此我們家族與窩闊臺家族結下仇怨,如果不能奪取汗位,我們家族會滅亡。大哥蒙哥帶領我們兄弟幾人推翻窩闊臺家族,說起來一句話很輕巧,但在當時,死了數不清的人。那時我們只有一個念頭,鏟除窩闊臺家族,要讓他們翻不了身,永遠不能危害我們。”
這件事真金不下評論。
“我們畢竟成功了,把汗位牢牢抓在拖雷家族手中,可後來……”忽必烈沉吟,“大哥變了,被權力迷住心竅。朕對他忠心耿耿,他居然懷疑朕有反心!朕踏上後來的路,都是他逼的!都是他逼的!”合汗激動了,“大哥剛愎自用,他的死純屬自找!他死了,無論誰做合汗,對朕都沒好處,朕要自己做合汗!阿裏不哥,他為什麽要跟朕搶?他要是不與朕搶汗位,朕就不會殺他,還把他當兄弟!都是他們自找的!”
“父皇……”真金見忽必烈過于激動,想要安慰幾句。
“你呢?”忽必烈突然瞪住真金,将話題矛頭直指向他,“朕對你不好嗎?什麽都給你最好,誰反對你,朕為你驅逐誰,把你捧上皇太子之位!為使你太子之位穩固,朕疏遠了除你之外的所有兒子!可是你怎麽對待朕?”
“父皇!”父皇的怒氣來得不正常,真金跪在忽必烈面前,“兒臣如果犯了錯,請父皇責罰兒臣,不可動怒傷了身子!”
忽必烈指住他,“你的确犯了錯,犯了很大的錯!以前朕見你溫婉善良,心想你不會重複叔伯的舊路,可你還是被權力迷了心竅!朕已經老了,你連最後幾年都等不及了嗎?你急什麽?”
“父皇!兒臣沒有這種想法!”
“這種事誰會承認?想要朕退位?你和你的幕僚雖不承認,但依朕見,就是你們這些人寫的奏疏,還怪別人頭上!讓朕想想裏面寫了什麽?說朕老了?朕老了,不管事了嗎?‘皇太子天下歸心’?天下歸心有什麽用?得到民心,就能得到天下嗎?得不到!因為天下不在百姓手裏,天下在朕手裏!”忽必烈面對地圖,大吼,“萬裏江山都是朕的!朕願意給誰就給誰!任何人都搶不走!”
真金伏在地上,淚水顆顆滴落。
……
秦貞到了太子.宮,與闊闊真打了個照面,兩個女人沒有太多言語,只是坐到一起。到是小孩子話多,甘麻剌一入宮門便去找答剌麻八剌,兩個孩子又一起去找還在襁褓中的鐵穆耳,逗他玩,孩子和宮人嘻嘻哈哈。
外邊來報,真金回來了,秦貞和闊闊真一齊到門外迎接。
真金面色蒼白,腳下虛脫無力,時不時還得由身旁宮人搭把手。“殿下怎麽了?”秦貞甚感不對勁。真金不答話,只往裏走。闊闊真扶住他,預感不是好事。
宮外突傳軍馬聲,來了數百怯薜,将太子.宮團團圍住。“你們這是幹什麽?”秦貞怒問。
怯薜回答:“奉合汗之命,保護皇太子殿下!”
“保護?”秦貞不信。皇宮之中還需要什麽保護?定是生了變數。
接着又來了位禦醫。“下官奉命為皇太子殿下診病。”禦醫說道。
“殿下好好的,哪有病了?”
“下官只是奉合汗之命。”
禦醫說完,不理秦貞,直向真金寝宮。
不久後,民間盛傳皇太子得了急疾。忽必烈以安心養病為由,将真金留在宮中,并撤去真金中書令等職位,收回全部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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