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蟻穴,藏了一窩白螞蟻!”

麗妃神色莫名地瞟了我一眼,摸不透我在玩什麽鬼把戲,但見我又不像是沒事找事,也不好攔我。

彥音亦是滿臉疑惑,忍不住問了我一句:“白蟻跟香爐能有什麽關系?”

我笑着擡了擡眉角:“你不覺得,他們的顏色很相近麽?銀白色的螞蟻,銀白色的銀制香爐……?”

彥音若有所悟:“殿下是說,這香爐是白蟻……吃掉的?”說到後面,口吻裏充滿了驚異,衆人聞言亦是跟着一驚,面上齊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用看神棍一樣的目光明裏暗裏瞟了我好幾道。

命人把蟻穴裏的白蟻都掏了出來,裝在一個陶瓷罐裏,我又讓他們點火燒白蟻。一開始火光撲面看不見裏頭的情形,燒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等裏頭的火勢退得差不多了,陶罐裏就漸漸的露出了湛亮的光澤,火燒蟻死,白銀複出。

瞧見衆人個個半張着嘴,一副吞了個蛋咽不下去的神情,我盡力克制住自己的笑意以免笑破相,轉頭繼續問向麗妃的女婢:“那酒樽有多重?”

“約莫……”那女婢估計也從沒見過這樣的情形,伶牙俐齒瞬間就變成了舌頭打結,磕磕巴巴地回了話,“十、十一兩重。”

我得意地揚起眉角,揮手吩咐下去:“把罐子裏的銀子取出來稱一稱,看看有沒有十一兩重!”

“回禀殿下,銀子重十兩九錢。”

“這……”麗妃睜大眸子,滿臉不可置信,“這是怎麽回事?!”

我笑得眉飛色舞,就是要刺激她:“這可是娘娘和在場衆人都親眼目睹的,本殿可沒诓娘娘!先前那尊精心打造巧奪天工的酒樽早在昨晚就成了白蟻的腹中餐,如今雖然燒蟻奪銀取了回來,卻是不能還複原貌,還望娘娘……節哀順變。”

“呵……不過是個酒樽,毀了便毀了。”麗妃雖是氣極,卻相當沉得住氣,除了眸光略顯陰毒,面上一如既往保持着盈盈笑意,“難得的是三公主也能如此明察秋毫,等會兒皇上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很欣慰的。”

“那是自然,本殿天資聰穎博學廣志,父皇一向很寵我的!”

我不過試探着說了一句,那乖巧溫順的小綿羊就忍不住捏起了拳頭,比起她娘來,這道行可差了不止一截。既然她們這麽不待見我,我也不必委曲求全讨好她們,當即揚起袖子把那“賀禮”化出來的銀子賞了下去:“剛才是誰找到蟻穴的?嘿……算你走運,還多出了九錢。來來來!愣着幹嘛,快把銀子收走啊!別看了……就算你把眼睛瞪脫眶了它也變不回酒樽……”

“撲哧!”

有人忍不住笑出聲,聲音雖輕,但在這靜默的屋子內卻甚是清晰,而那個發笑的人,不是別人,卻正是先前那個受了嚴刑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小太監。

麗妃的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側過臉朝邊上的女婢使了個眼色,那女婢即刻俯下身,甩手就給了那太監幾個耳光,她下手極重,又是個練家子,這幾掌下去竟生生打落了太監的兩顆牙?!

“沒規矩的東西!主子面前豈容一個賤奴嬉笑放肆?!”

那太監呸地吐出一口血水,盯着她冷冷一笑,随即撇過頭不予理會,倒是傲氣得很。

女婢見狀不由大怒,揚起手臂又要下毒手,我當即喝住她:“再不住手,本殿就挑了你的手筋!”

麗妃聞言眉峰一掃,剔來一記眼刀,口吻卻是十分的溫和:“為了區區一個下賤的奴才,三公主便要與本宮作對?”

“賤命也是命,更何況後宮一向規矩嚴苛賞罰分明,後宮之事本該由母後全權處置,娘娘這次不但越俎代庖濫用私刑,還差點草菅人命釀成冤案。不是本殿要同娘娘作對,可就算本殿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恐怕娘娘也難以向母後與太後交待……”不怕你撕破臉皮,就怕你太沉得住氣,我擡眸回了一個淺笑,“但若娘娘能向這位小公公賠禮道歉,本殿或許可以在母後與太後面前為娘娘……”

不等我把話說完,麗妃面色鐵青,終于忍不住氣急敗壞地尖聲質問出來:“什麽?!你要本宮跟一個太監道歉?!這簡直……荒謬!不可理喻!”

“冤枉于人,賠禮道歉是天經地義的事,這麽簡單的道理恐怕連三歲幼兒都懂,娘娘知書達理溫良賢德,又豈能不知?”

“你、你……”沒料到我會突然變卦,麗妃氣得渾身發顫,指着我的鼻子恨不得撲上來咬我一口,“鏡月未央,你別欺人太甚!”說着猛然一甩袖子,轉身摔門而去,竟是連一屋子的寶貝也顧不上了,“哼,我們走!”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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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人渣一個個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3:58 本章字數:4370

“你們幾個,把他帶下去包紮一下,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本殿唯你們是問!”

“是,殿下。唛鎷灞癹曉”宮人戰戰兢兢俯身領命,一副腿軟的模樣,倒是那小太監挺着身板堅持叩首拜了一拜:“謝殿下救命之恩,小的定當湧泉相報,萬死不辭!”

“呵,湧泉相報就算了,別跟白眼狼似的恩将仇報本殿就很寬慰了。”我說着,朝一直打量我的柳浮玥瞟了眼,柳浮玥淡然自若地收起目光側開臉,平靜地望向別處。

經過這麽一鬧,慶典的時間差不多也到了,想來母妃也已動身出了寝宮,我便帶人尋了近道趕往大殿。

這個時候宮人多數都在大殿伺候着,宮道上人影寥寥,本就靜谧的小道更顯寧靜,隔着一堵牆,裏面的聲音不近不遠地傳來,隐約可以聽清楚。

“放開我……太子殿下!不、不要……不可以……”羞憤的音調似曾相識,我不由驚異,竟然是左相之子慕容晏?他也進宮了?怎麽會跟太子扯上關系?

“美人兒,給本宮香一個……啧啧!這肌膚可真嫩……三妹不曉得珍惜你那是她傻,只要你跟了本宮,本宮定會好好疼你……”淫邪的腔調輕佻放浪,狡黠有餘,中氣不足,一聽就知道是個拈花惹草不務正業的纨绔浪蕩子。卧槽!竟然還是個太子?我的大皇兄?!尼瑪!鏡月的江山要是交到他這種人手裏,想也不用想,遲早給他玩沒了!

“殿下!放開我!放手——”

“啪!”

“你……竟敢打本宮?!賤人!”

“啪!啪!啪!”

一掌還三掌,這貨真夠陰狠的。

“不要!殿下求你了……啊!不——”凄切的悲鳴摻着衣料撕裂的聲音貫徹耳際,我心尖兒一顫,這狀況略慘烈啊!正要跨步前去救火,柳浮玥涼涼的一眼就睨了過來,用的還是那種“你們兄妹兩人果然是一路貨色”的眼神,口吻暗含嘲諷:“三公主當真涼薄冷血,竟是一點也不念舊日情分,這種時候還能在此如此歡愉地聽人牆角,慕容這輩子算是毀在你的手裏了。”

他不說我還有負罪感,他這麽一說我就不樂意了:“說我?嗯哼……你那麽仗義,怎麽不出面行俠仗義替天行道?我看聽牆角聽得最津津有味的那個人是你吧?!”

柳浮玥懶得跟我吵,撇開眼又是一臉淡漠,搞得我非要跟他糾纏不清似的,心下的火氣噌的就上了頭。

“殿下……殿下!德妃娘娘正到處找殿下呢!”

尖細的公鴨嗓子棒打鴛鴦,轉瞬把我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我哼了柳浮玥一聲,跨步向前趕去。走到轉角處,一個黃帶金冠的男人匆匆迎面走來,見到是我,先是一驚,轉而卻是笑容滿面:“三妹這是要去赴宴?往這邊可是走錯了方向。”

“時候還早,大殿裏烏煙瘴氣的悶得慌,我想在外頭多逛會兒。皇兄這般形色匆匆,莫非有急事?”

熟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雖然好色,對我卻不見敵意,我雖然不喜歡他,但也沒有必要四處樹敵八面楚歌。

“母妃急着召我,也不知是為何事。”男人彎着嘴角眯着眼角,目光頻頻往我身側瞟去,看的卻是彥音。此刻彥音是女兒裝扮,嬌豔無雙,比那池子裏的紅蓮更勝三分顏色。這色魔……居然還是男女通吃?!

“既然娘娘急召,皇兄還是早些過去為好,免得娘娘着急。”

“三妹說得是,前些日子為兄事務纏身不得空閑,沒能上府探望三妹,等過兩日父皇壽宴過了,為兄定要好好補償一番三妹。”

“皇兄客氣了,未央自然備好酒菜在府中恭候皇兄大駕。”

“哈哈……這一摔,倒是把三妹的脾氣摔好了!”男人春風得意地笑了兩聲,便就匆匆告辭走開,臨走還不忘對着彥音多掃兩眼。

為防萬一,母後不想我武功增進的事情透露出去,便對外宣稱是摔傷了腦袋,倒也沒人多做懷疑,都當是我摔失憶了,是以太子才會這麽說。

繞過角樓走進園子裏,還未走至殿前,便聽到有宮人在牆角竊竊私語,說得歡了也不曉得顧忌,聲音漸漸高了起來,十米開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慕容少爺可真慘,先是被三公主玩弄,現在又被太子看上了眼……”

“哼,可憐?我倒不這麽認為。也不瞧瞧他長的那狐媚樣兒,準是被三公主抛棄了才來勾引太子的。”

“哎……不管怎麽樣,昔日俊朗神馳的兒郎落到如今這樣的田地,倘若換成是我,我寧可去死也沒臉面活在這世上了……”

“這能怪誰?要怪,就怪他娘給他生了張那麽招禍的臉。別看他現在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樣,誰知道在床上是不是極盡魅惑之能事?”

“你們在聊什麽呢,這麽開心?”

“啊!三、三公主殿下!”

“叩見三公主殿下!”

聽到我的聲音,兩名女婢瞬間慌了神,膝蓋一軟啪的就跪了下來,一個個肩膀抖得比篩子還厲害,俯着身子整張臉幾乎要嵌到地裏面,死死不敢擡頭。

我輕輕一哂:“方才還聊得那麽歡快,怎麽不繼續說了?”

女婢聞言渾身猛地一顫,不斷地擡頭往地上磕:“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等她們磕了一小陣,我看了眼地上那淺紅的血跡,吐出兩個字:“掌嘴。”

女婢立刻揚起手往自己臉上拍去,一下又一下,又清脆又響亮。

“不夠用力。”

拍打瞬間又變成了重刮。

“咿呀——”不遠處緩緩打開一扇門,慕容晏一身青衫面若死灰地走了出來,衣衫不整發絲淩亂,整個人就像是丢了魂魄的行屍走肉。見他這樣,我忍不住心頭一緊,沒來由地心疼。

我冷冷丢下一句:“沒有本殿的允許,不準停下!”随即快步上去伸手扶住腳布踉跄差點摔倒的慕容晏,卻被他一把甩開。慕容晏咬碎銀牙恨入骨髓地低聲喝了一句:“不用你……假好心!”即便又強撐着精神搖搖晃晃地往前走,自始自終也不曾看我一眼。

我就那麽看他逐漸走遠,心髒細細抽搐,有種沖動想要追上去抱住他,賠禮道歉也好,任他打罵也好,只要他能不那麽難過,不那麽傷心絕望。然而腳底卻像是被釘住了一般,邁不開半個步子。他這樣失魂落魄的背影,同那個在大雨中跪地嚎啕的年少的我,何其相似?

“喲,這不是左相三公子慕容少爺嘛!聽說三公主終于肯對你放手了?真是可喜可賀!”

曲橋上走來三個人,說話的是個玄裳藍帶的男人,身材高大聲腔朗潤,說的話卻很難聽。

“三公主?噢……是不是就是傳聞中那個納了五個男寵的三公主?”問話的人帶着很濃的外來腔調,體格也要比尋常人強健許多,看服飾裝扮應該是別國派來的使節。

“以前是五個,現在休了一個,公主府應該只剩四個男寵了是吧,慕容少爺?”那人刻意加重了“休”字和“男寵”的音調,羞辱之意再明顯不過。

慕容晏卻是深深埋着頭,整個無精打采的樣子,被人刻意侮辱到這樣的地步,也只是擦肩從他們身邊匆匆走過,連辯駁反抗都不曾有。我蹙起眉,忍不住朝他們走去,慕容晏會變得這樣狼狽我不是料不到,只是刻意地避免去考慮這個問題。然而眼下卻是逃無可逃,雖然不是我親手落下的爛攤子,但到底也只能由我來收拾。

“哎……別急着走啊!聽聞三公主的男寵個個天香國色,吾皇也曾提及,且讓在下瞧上一眼,回頭也好同吾皇有個交代。”那使臣說着便去拉慕容晏,明明早就看見了我,卻絲毫沒有住手的意思,反而順着慕容晏的抗拒往他肩頭推了一把,徑自将他推進了水裏。

“噗通!”

水上即刻砸出了一個大水花,令人措手不及,一時間在場之人都愣住了,只聽那使節讪讪幹笑了兩聲:“啊,在下不是故意的……只是這位公子的體質未免也太弱了些!”

20、人渣的逆襲?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3:58 本章字數:4310

“晏兒——”我快步跑到橋邊,看着慕容晏在水裏浮浮沉沉地撲騰,忍不住慌了起來,正着急着要跳下去救他,卻被身邊的随從一把拉了住:“殿下不可!”

随即耳邊掠過一縷細風,眼角白影一晃,便見柳浮玥踏風而下抓起慕容晏的肩膀旋身飛了上來,輕功又俊又俏,動作幹淨利落半分也不拖沓。唛鎷灞癹曉

“晏兒……”我匆匆上前,“你沒事吧?”

“咳咳!咳……不要、不要你管!”

慕容晏落湯雞似的擡着濕答答的袖子半捂着嘴咳嗽,細膩的眉頭緊緊擰在了一起,臉色憔悴蒼白,卻是倨傲依舊,仍是連正眼也不瞧我,稍稍穩住搖搖欲墜的身形便又拂袖要走。柳浮玥擡手按在他肩頭攔住了他,提醒了一句:“慕容,這是在皇宮。”慕容晏這才頓住了腳步,垂着眼睑郁郁寡歡地立着。

“風白,帶慕容少爺下去換身衣裳。”柳浮玥清冷的雙眸中一閃而過幾縷擔憂,倒是有那麽幾分真切,卻原來也不像他面上看起來那樣冷漠寡薄,只是獨獨對我,話中帶刺字字嘲諷。

站在對面的那幾人看完好戲,才慢條斯理地走過來,随意地揚了揚袖子算是對我作了個揖行了禮:“見過三公主。”不等我回話,那使節便又轉向柳浮玥,臉上笑意滿盈卻沒有多少善意:“想必這位就是聖焰國的七皇子殿下了?”

柳浮玥薄唇輕撇:“不錯。”

“哈哈,七皇子果然儀表堂堂天人之姿,可見傳聞也并非全是假的,這‘美冠天下’的稱號當之無愧!倘若吾皇在此,恐怕會忍不住同情七皇子的遭遇,憐惜殿下才能呢!”北漠使節巧舌如簧地挑撥離間搬弄是非,說得不亦樂乎,不曉得在玩什麽鬼把戲。

按理說,就算本國的實力再強,跑到了別人的地盤上總該收斂些,雖說北漠大漢不拘小節,可這使節的言行……是不是高調過頭了?!

柳浮玥顯然也是不悅,只淡淡地回了句:“本皇子不需要同情。”

北漠使節卻比蒼蠅還煩人:“難道七皇子就甘心一輩子拘禁在公主府當一個為人所不恥的……男寵?”

聞言,柳浮玥臉色一變,我忍無可忍,大步上前一腳把那人渣中的敗類踹下了湖。

“見過嘴賤的,沒見過嘴這麽賤的!敢欺負本殿的人,就是不把本殿放在眼裏!”看着使節身後随行陪伴的幾人微驚之後神色慌張地想要救人,我當即喝住他們,“不準救!誰敢動手,本殿就殺了他!”

适才趾高氣揚的幾人頓時慌了起來:“殿下,那可是北漠使臣!”

“那又怎麽樣?本殿要他三更死,他就別想活到五更天!”

“倘若北漠使臣出了事,北帝和皇上怪罪下來,微臣萬萬擔待不起啊!”

“那就由本殿擔着。”

“這……這怎麽行?!”那幾人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一咬牙匆匆奔過去救人,我忍不住皺起眉頭:“大膽!竟敢違逆本殿的命令!來人,把他們幾個……”

柳浮玥微微剔眉,忽然擡手攔住了我的話頭,表情越發的冷酷嚴肅:“別胡鬧。”

他喊得并不大聲,只是輕輕一喝,卻讓人無從抗拒,我喉間一滞,被他打散了氣勢,只好收了話。

幾人七手八腳地将那大塊頭的人渣救上岸,一路只聽得那人渣罵罵咧咧:“你、你們竟敢這樣對待我?!什麽三公主……我呸!什麽禮儀之邦?我呸呸!連基本的禮教都沒有……哼!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我呸呸呸!”一邊賊喊捉賊惡人先告狀,一邊還不忘繼續勾搭柳浮玥,“七皇子,哪一日你若實在受不了這惡女,大可投靠我北漠之主,吾皇定當助爾一臂之力!”

“剛剛發生什麽了?怎的這樣吵?”

長廊轉角,一名儀容端莊體态高貴的老婦人款步走來,肅然的面容上看不出有什麽表情,一雙看淡世态炎涼的眼睛沉定如淵,淡淡地掃來一眼,衆人即刻俯身叩禮:“參見太後娘娘。”

我愣了愣,繼而緊跟着行了禮:“未央見過皇太後。”

太後微擡袖,淡然道:“都起來吧。”

趁太後走近的這段時間,人渣使節一行也走了過來,太後不由微蹙眉頭,輕斥那幾名陪從:“你們是怎麽當陪行的?北漠使臣乃是我朝貴客,怎可輕慢對待?竟然還伺候到了水裏?!”

不等那幾人回話,人渣使臣忽然哈哈笑了兩聲,徑自開口答道:“太後娘娘莫怪,是微臣不小心絆了腳摔進了河裏,大概是這天氣熱開始貪涼快了!連累幾位大人一起浸了水,微臣才過意不去呢!”

“原來如此,”太後微微颔首,淡淡地笑了起來,“北漠之人還是一如既往豪爽闊達,不拘小節啊!”

情勢變化太快,一時間我有些看懵了,那人渣……腦袋進水了?!他不是一直口出惡言挑撥離間侮辱我朝的嗎?怎麽一下子就變得這麽客氣了?!卧槽!演戲也不帶這麽變臉的吧?他究竟是要鬧哪樣啊?!

“喂!你……”

腦子裏還沒想明白,身體就忍不住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我擡手指着他,一句話還沒說出口,太後就冷冷剔了我一眼:“未央,不得無禮!”

“可是,他剛才……”

欺人太甚啊這貨!盡管我大概知道了他的意圖,多半只是為了挑釁激怒我,從而讓他有機可乘。但!是可忍,孰不可忍?!

“太後娘娘勿要責怪三公主,只是方才殿下與使節大人有些誤會。”柳浮玥上前兩步,擋在了我的面前,卻是開口為我辯解,莫非我幻聽了?他竟然會幫我?而且還連續幫了我兩次?!為毛啊……他不是巴不得我千刀萬剮不得超生嗎?幹嘛幫我?

“誤會?”太後微微斂神,恢複最初的淡漠,“什麽誤會?”

柳浮玥半勾起唇角,輕淺一笑,宛若千裏冰消萬裏雪融,瞬間綻滿了十裏紅蓮百裏桃花。

“使臣大人方才誤會了三公主,微臣正要跟大人解釋,”柳浮玥說着轉過眸子側過身,看向北漠使節一字一頓繼續道,“本皇子并非強迫,而是真心傾慕三公主才要求住進公主府,得以長久伴于公主身側。”

說到最後,為了強調所言的真實性,他還不忘朝我頭來“深情款款”的一瞥,炸了我從頭到腳一身雞毛!

原來,他才是最厲害的演戲高手!

------題外話------

推薦《九寵新娘》

“把衣服…全部脫掉。”

成親三年,第一次見面的夫君,對女子說的第一句話。

女子絕美的臉上揚起天真純淨的笑容,清澈的眼眸瞪得大大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在男子晦暗難明的目光中,順從的把衣服一件件的脫下…

三年前

一道聖旨,水月王朝的第一蠢女…年僅十歲的雪冰凝

嫁給水月王朝最年輕有為的丞相

成親當日,新郎連蓋頭都沒有掀開便揚場而去,一去便是三年

讓她淪落為水月王朝最大的笑話

只是沒有人知道,暗中早有人一招偷梁換柱

新娘換了人…

同樣腹黑無比、才華驚世的二人,同樣的視人命如草芥

以天下為棋盤,天下人為棋子

決定誰是誰最後的主權人…

兩張完全相同的面孔,讓原本明了的一切化為謎團

誰才是真正的布局高手…

22.刺殺(上)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3:59 本章字數:3743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露出了詫異的神情,甚至連太後的臉上都出現了懷疑的神色,然而也只是一剎,太後很快便就收斂了面容,淡淡道:“既然是誤會,那就不要再追究了,慶典的時辰就快到了,大家一同随哀家走吧。唛鎷灞癹曉”

“是,太後娘娘。”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到了太後的身上,我輕輕扯了一把柳浮玥的袖子:“哎,你不是很讨厭我嗎?怎麽不落井下石,竟然還幫我?!”

柳浮玥冷漠地抽回袖子,往後拉開一步距離:“不要自作多情,我不是在幫你。”

我扯起嘴角壞壞一笑:“你害羞了?”

柳浮玥當即撇開眼,再也不理我了。

我收起笑意,看着他那精致如畫的側臉:“不管怎麽樣,多謝了。”

柳浮玥眉尾輕掃,若有所動,我輕輕嘆了一口氣,追加了一句:“不過,我不需要你幫忙,我不喜歡欠別人人情。這個人情我先記着,下次,我會給你一個機會。”

說完,我便跨前一步越過他,不管他有沒有聽懂我的意思。雖然接觸不多,但是這個男人要比我原先想象的更要來得聰明,這五個夫君裏面,我要提防最多的不是那三個合謀欲置我于死地的男人,反而是這個殺人于無形的男人。

北漠使節被請去更衣的時候特意從我跟前繞過,明擺着盯上了我,一張本該是剛毅的面容上聚滿了不懷好意的諷笑,壓低聲音湊了過來:“三公主當真是馭夫有術,別的沒調教出來,這陽奉陰違可是調教得一點兒也不含糊。只是這般自欺欺人掩耳盜鈴的,三公主就真的能高枕無憂嗎?”

我微微揚起嘴角,朝他勾了勾食指。北漠使節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跨前一步湊到了我面前。

“既然你這麽想死,那本殿就成全你。”我擡腳快速一絆,北漠使節尚不及反應,碩大的一個塊頭就摔了下去,在河沿上連翻了好幾個滾之後撲通一聲再次落進了水裏。

衆人聞聲齊齊回過頭,先是看向那水裏撲騰的旱鴨子落湯雞,繼而才将目光緩緩轉移到我的身上。我不動聲色地擡了擡眉梢,對着邊上的宮人吩咐道:“愣着幹什麽?!還不快下去把使臣大人救上來!使臣大人貪涼快,你們還真打算讓他一整天泡在水裏不成?!”

“啊!是,殿下!奴才這就下去救人!”宮人應着便匆匆趕了下去。

感覺到身後射來幾道不善的視線,我回眸盈盈一笑。想要激怒我?很好,找死從來都不是件難事兒,我會讓你們死得很有節奏感!

趕到慶典大殿,母後早已端莊在座,殿堂上滿滿當當全是人,可我一個也不認得。我以為父皇會是個大腹便便的男人,不然也該是眯着一雙小眼睛色迷迷的模樣,然而出乎我的意料,那個端坐在九五之尊的黃金寶座上的男人,卻清秀得很,甚至還帶有一種羸弱的氣質。

我了然,原來是個妻管炎,難怪後宮裏的女人一個個都那麽橫,母後是這樣,太後是這樣,連一個以色侍君的妃子也是這樣。

“未央來遲,望父皇恕罪。”

“你呀,哪回不是遲到的,朕早就習慣啦!”父皇無奈地搖了搖頭,眼中卻滿是慈愛,對我确實寵溺。

我朝他吐了吐舌頭,轉到母後身邊:“母後,這些人我現在都不認識了,母後能否好好給我說一說?”

母後拉過我的手讓我坐到她身邊,寵愛地笑了笑:“這是自然,難得你有心,要是換作以前,只怕母後拉着你說你都不肯聽呢!”

“那是央兒年幼不懂事,現在也該長大了。”

母後聞言白了我一眼,擡手往我腦門輕輕點了兩下:“說得倒好聽,別以為母後真不知道方才在禦花園發生了什麽!”

“哼,母後不說還好,一說這個我就來氣,那個北漠使臣欺人太甚!”我一邊說着一邊慢慢壓低聲音,湊到母後耳邊悄聲慫恿,“我看這個北漠使臣很有問題,三番四次找我的茬,母後你去查查他的底細,說不定是假的!”

母後聞言一驚:“假的?這怎麽可能?!話可不能亂說。”

“我管他是真是假,他這樣欺辱我,我定不能輕饒他。是假的最好,就算是真的,我說他是假的就是假的!只要母後安排妥當了,這一揭發,功勞自然不會少。”

母後聞言略有所動,笑嘆着拉着我的手背拍了兩下:“方才還想說你傻,你倒是比誰都來得精明,這一病,腦子更好使了,竟動些歪心思。”

我趁熱打鐵:“難道母後就忍心見我眼睜睜地被一個外人欺負?!”

“罷了罷了!都依你,誰讓你是母後的心肝寶貝心頭肉。”母後無奈地幫我順了順發絲,算是默許了我的主意,“對了,你這頭上的步搖應該是一雙才對,怎麽少了一支?”

聽到這句話,我不由心頭一動,似乎捕捉到了什麽細節,伸手摸了幾下,果然少了一支。這步搖插得牢,一路上我也沒有什麽大幅度的動作,輕易不會掉下去,八成是給人摘了。想到這裏,我朝邊上的侍婢吩咐了一句:“你回頭給本殿找找,說不定掉在路上了。”

“是,殿下。”

整個慶典的過程跟電視劇中演繹的別無一二,出于禮節的緣故甚至更為無趣,只是身臨其境多少染了些熱鬧的氣氛,然而坐久了便也乏了。母後在一邊細細給我介紹各位權臣王孫,将各方勢力說了個簡明透徹,我咬着食指看向靜默坐在父皇另一側那個低調的玄衣男子,待我側過頭,餘光中才瞥見他擡眼朝我輕輕一瞄,嘴角細細提起,笑意叵測。

我莫名覺得脊背一涼,這個二皇兄,深如凝淵,雖由母後撫養,卻比大皇兄還不得親近。

正細想着,派去找步搖的宮婢匆匆趕回,戰戰兢兢地苦着臉回話:“殿下,奴婢該死,來來回回搜尋了十餘遍,還是找不到那支金步搖。”

我揮揮袖子:“罷了,下去吧。”

西宮各位娘娘獻罷賀禮,那麗妃揚眉盈盈一笑:“聽聞央兒數月之前就為此次壽典籌備起了賀禮,倒不知是什麽新奇的玩意兒,可真叫人期待呢……”

此言一出,衆人紛紛應和,有人跟着奉承我,有人追着給我施壓,各人心思迥異,卻是一眼即明。唯有那二皇兄仍是自顧自飲酒,枉自風流,看似并不在意這殿中形式。

什麽叫投以魚肉,報以犬牙,這麗妃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我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什麽珍寶明珠,看着珍貴,可看一兩眼也就膩了,手不能揉口不得食,還不是一點兒用處也沒有,父皇哪會缺這玩意!”

看着麗妃薄唇輕咬,我笑得越大張狂,仰身拍了兩下手,大殿中随即奏響了鼓樂,聲音一響,衆人臉色齊齊一邊,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看着那個邁着小蓮步旋身而進雌雄莫變的緋衣舞者,我細細挑眉:“父皇生辰最重要的便是熱鬧,兒臣聽聞父皇一直對先皇後的拂櫻舞耿耿不忘,便特地準備了這一舞曲,以解父皇的相思之苦。這舞姬雖不比先皇後的風華絕代,卻也才貌雙全,想必不會令父皇以及衆位娘娘與大人失望。”

23、刺殺(下)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3:59 本章字數:3665

不等我把話說完,父皇八成以上的目光都被彥音攫了去,大殿內也是一派屏息凝神,所有的視線都随着那緋色鮮麗的舞者飄揚跳躍,沉醉在那極致的美豔之中,如癡如醉。唛鎷灞癹曉

我支肘撐着下颚,半眯起眼睛望向殿堂正中的那個人,忍不住揣測他什麽時候會出手,又打算采用什麽樣的方式?然而看了半天,也不見他有行動的意向,一曲舞跳了一半多,卻連右相的臉都沒瞟上幾眼。

移開視線,我瞅了瞅那個半倚在桌邊的老男人,中年發福,身材微胖,一張肉呼呼的臉總是挂着笑,老鼠似的眼睛緊緊眯成了一條細縫,連眸子都找不見。先前母後介紹右相的時候,我腦中立刻浮現出來的一個名字就是“和珅”!再将他與那素衣枯瘦的左相相比,都不好意思說他不是貪官。

收回目光,只見得邊側的二皇兄舉杯一飲而盡,指尖攥着白玉酒樽細細的捏旋着,不過兩秒,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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