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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天還是黑的,然而一轉頭卻已經是在府裏,小銀子支肘搭在床邊小憩,半夢半醒着,手肘也跟着晃來晃去不得安穩。

鏡月未央見狀不由好笑,拿了個軟墊放到他頭下給他作枕,卻不想一碰就把他弄醒了。

“殿下……”小銀子睜開朦胧的眼睛,睡意還很重,一下子不能完全清醒。

“本殿什麽時候回的府?”

“早上就回了,睡了一整天呢。”

好吧,果然她是頭豬,不做無謂的掙紮了……

“是母後派人送我回來的?”

“嗯,是皇後娘娘那邊的人,還吩咐小的不要聲張。”說到這裏,小銀子的臉色微微一暗,語調也随之降了兩分,“殿下,莫不是出了什麽事?”

“沒什麽要緊的,你不要說出去便是了。”鏡月未央伸了個懶腰,把渾身的酸痛釋放了一些,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哦。”

小銀子淡淡應了一聲,不快的表情全寫在臉上,怏怏不樂地垂下眼,片刻後又擡了起來,飛快地瞅了一眼鏡月未央的肩頸,目光掃過那成片的紅色吻痕,染上了濃郁的嫉恨。

“殿下昨夜整晚未歸,衣裳也沒換,想必還沒有沐浴,小的已經把浴池打理好了,就等殿下醒來……”

“咳,”鏡月未央掩嘴輕咳了一聲,這死娃兒分明就是故意的,明明就看到了她的身子還裝作什麽都沒看見,偏生要掀了她的老底要她原形畢露,丫兒壞透了,“這幾日本殿不沐浴了。”

“為什麽?”小銀子微蹙眉頭,疑惑地看着鏡月未央,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鏡月未央細想了一番,知道說出來小銀子一定不會高興,然而這種事時間一久她也瞞不住,與其讓小銀子無端猜疑,不如直接告訴他:“本殿打算……要個孩子。”

話音一落,房內頓然就沉寂了,小銀子擡頭愣怔地看着她,嘴唇微微張啓,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鏡月未央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然而被小銀子這麽一瞅,忍不住又有些心虛,不由側開視線看向別的地方,目光掠過小銀子搭在床板上的手,只見得緊緊捏起的拳頭上指骨分明,甚至還有暴起的青筋。

在那一瞬,鏡月未央的腦中飛快的閃過因為紅杏出牆而引起的家暴場景,好可怕!

“是誰的?”

良久的沉默之後,小銀子終于開口打破了沉寂,語調聽着還算平淡卻,卻是直接省略了先前的敬語,單刀直入地帶着一種質問的口吻。

很顯然,他在壓抑着某種情緒,而且,他并不打算掩飾自己的這種情緒。

鏡月未央的目光在地板上轉了一圈,才吞了吞口水,弱弱地反問:“這個問題,本殿能不回答麽?”

“不能!”

幹脆利落的回絕,毫無回旋的餘地!

“呃……”鏡月未央咯噔了一下,知道小銀子這回真的跟她杠上了,當然她不是怕他,她只是擔心他,雖然這種擔心聽起來似乎有些可笑。但天地可鑒,她是真的不想傷他,只是很多事情往往都不能圓滿,不能盡如人意罷了。

見鏡月未央的目光左躲右閃很是為難,小銀子緩緩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涼淡的笑意:“那麽,是彥音嗎?”

鏡月未央頓了頓,終于還是回答了他:“不是。”

小銀子颔首淺笑:“那就好。”

“額……”這下鏡月未央卻是不解了,“為什麽他不行?”

“因為,”小銀子撇了撇嘴角,目光陡然間淩厲了起來,“他不配!”

望着小銀子篤定的表情,鏡月未央忍不住眼角輕輕抽了一道,好吧,他們兩個已經水火不容了。

“難道,是白大人的?”

鏡月未央惡寒,怎麽會想到白朗之?他可是連手指頭都不讓她碰一下的好伐?!

“不是他。”

“哈,別說是慕容少爺的……不對,他們昨晚都在府裏……”小銀子自言自語地琢磨起來,片刻之後眉梢輕擡,目光潋滟地看向鏡月未央,“我知道了,是那個人的。”

“夠了,”鏡月未央坐直身體,凝眸掃了他一眼,“別瞎猜。”

“呵,看來就是他了。”

鏡月未央冷下臉色:“你何必執着于這些事,知道了又能如何,對你可沒什麽好處!”

“好處?”小銀子忽然大笑起來,眼角淚花閃閃,一下子停都停不下來,看得鏡月未央一陣莫名,“我根本不稀罕那個,我也不在乎殿下要給誰生孩子,難道殿下真沒的一點都不明白麽?我耿耿于懷的一直都是——殿下你不信我!”

------題外話------

71、雙修?!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4:57 本章字數:6713

“本殿當然明白,只不過……”鏡月未央起身走到小銀子身邊,伸出食指輕輕點了點他眼角的晶瑩,歪着頭微微一笑,流瀑似的黑絲順着肩胛滑了下來,襯着雪白的裙衫看着有幾分寂寥,“要本殿相信一個人,比讓本殿愛上他……更難。唛鎷灞癹曉”

“小的知道了。”細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眸光清俊而堅定。

鏡月未央仍是笑,嘴角揶揄,攜着幾分邪妄的味道:“你知道什麽了?”

“小的會讓殿下接受我的,徹徹底底,接受我。”

那樣的話,她就不會再露出這種……寂寞的神情了吧。他知道殿下有心結,他也不奢望可以解開那個心結,但至少,他會陪着她,一生一世陪着她,不離不棄。

“呵呵,好啊!”鏡月未央拍了拍他的肩頭,笑得無妄,“加了個油!小爺等你。”

要重新拾起那份最初的天真與熱忱,很難很難,但并不代表一定要放棄,試一試其實也沒什麽太大的損失,反正……她早就已經一無所有了。

擡眼瞥見床頭挂着的那副美人背影圖,鏡月未央款步走過去仔細凝視了一陣,忽然想起來柳浮玥離開有一段日子了,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早就回到了聖焰國。

“玥兒回了宮,聖焰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聖焰帝君早先下旨廢黜了七皇子,這次七皇子回到了皇城卻沒能進到宮裏,連聖焰帝君一面也沒見到,再加上聖焰太子的百般阻撓,處境并不好。”見到鏡月未央蹙眉,小銀子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不過殿下放心,七皇子如今隐居在大安寺,除了我們的人,恐怕很少有人能再找到他。”

“嗯。”鏡月未央點了點頭,對着畫像又端詳了幾眼,忽而伸手摘了下來,擺在案桌上緩緩卷起,動作輕柔小心,仿若對待珍寶,“你把這幅畫,還有那副本殿從鳳城帶回來的美人圖,一起送到聖焰。這幅畫交給玥兒,美人圖的話……最好能親自交到聖焰帝君手裏。怎麽樣,做得到嗎?”

小銀子接過畫像,當即屈膝跪地:“小銀子定然不負殿下厚望!”

“起來吧。”鏡月未央回身坐到椅子上,擡腳往案臺一搭,流紗似的裙裾倏然滑了開,露出修長筆挺的雙腿,泛着奶白色的誘人光澤,一直延伸到惹人窺探的幽密之地,“本殿把你派出遠門,你怎麽不說本殿故意疏遠你呢?”

“小銀子已經知道錯了,殿下別再取笑小的了。”

小銀子站起身,耳根微微泛紅,鏡月未央這趟派給他的任務不用猜也極為緊要,聖焰雖然沒有明着跟鏡月反目,但顯然已經開始跟西冥沆瀣一氣,盡管殿下看起來惦記柳浮玥比較多,然而一旦牽扯到聖焰帝君,那很多東西就不一樣了。

“晚上收拾一下,明早就動身吧。”鏡月未央屈膝支着下巴,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玥兒那邊就靠你打理了,大局未定之前不要急着回來,若有需要本殿自會派人接應,一切小心應對,不要打草驚蛇。”

“可是,小銀子不放心殿下一個人……”

“不放心本殿?”潋滟的紅唇輕佻上揚,露出一抹詭谲不可測的哂笑,端的是一種睥睨的姿勢,“呵呵,先前本殿是懶得計較,只是那些個蚊子嗡嗡的吵得不讓人清靜,本殿就只能一巴掌拍死他們了。”

“那,殿下千萬要小心。”

“你也一樣,倘若真的覺得吃力,就不要管了。給本殿完完整整地回來,本殿不缺他一個聖焰,只缺一個——小銀子。”

聞言,小銀子目光微動,心中沒來由就是一暖。

吃了些宵夜,鏡月未央讓人搬了一張凳子坐在院子裏曬月亮,閉着眼睛昏昏欲睡,卻是怎麽也睡不着。陣雨後的夜風沁涼入脾,帶着夜來香馥郁的芬芳,讓人不由想起了那段塵封已久的故事。

關于那個天下第一絕色美人的傳奇故事——

花容天下,為誰傾?

從那副畫上不難看出,蓮姬乃是生長于江南水鄉的女子,四國之人的體态因着地域的不同各有千秋,東聖之人略顯陰柔,南鏡的子民偏麥色肌膚,北漠的男女身材高大發色有異,西冥的人普遍比東聖南鏡要高些,肩胛骨也要寬闊許多,一個健壯的西冥漢子站在柔弱的東聖少女前,相比較之下說是野獸也不過分。

當年東聖帝君南下游玩,邂逅了靜水采蓮的美貌荷女,說起來卻是俗套的橋段,并沒有什麽驚天動地的舉措,蓮姬之名亦是由此而來。

進宮之後,蓮妃承蒙聖恩,一時間寵冠六宮,盛寵連續三年不衰,聖焰帝君甚而為了她一度荒廢朝政,一介優雅溫婉的女子在某些人的煽風點火之下很快就被扣上了“禍妃”的頭銜,被無數人彈劾漫罵。

即便如此,聖焰帝君仍對蓮妃寵愛有加,曾數次下旨将那些對蓮妃不敬的臣子處以極刑,其作為與商纣王幾乎可以坐下來分庭抗禮一番,而蓮妃,也确實是一代妲己禍水。

誰都不可能想到,如此溫柔秀麗的一名柔弱女子,肩頭背負的竟是黎音族一千三百九十多人的深仇血債,當年聖焰為拓寬疆土曾放火燒了整個寨子,獨留蓮姬一名遺孤。本是報仇無望,卻蒙上天眷顧,給了她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巧遇,搭讪,進宮,惑君……一切水到渠成有如神助。

可惜,她終究還是太天真,一門心思放在仇人身上,卻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一朝捉奸在床百口莫辯,身份被揭露之後更是萬劫不複。

在冷宮之中忍辱負重吃盡苦頭,誕下麟兒卻被斥為野種,直至柔弱無骨的雙手執起利劍闖進寝宮刺殺聖焰帝君,最後死在那個人的懷裏,閉上眼睛留下最後一句“不後悔”。

誰也不知道,她所說的不後悔是指的是什麽?

不後悔遇上他,還是不後悔蠱惑他陷害他……

這恐怕是聖焰帝君終其一生想要追索也無法得到答案的疑惑。

鏡月未央睜開眼睛,望着天際皎潔的明月,眼角銜笑如花,比月色還要迷人,比夜色還要莫測。

真他娘的酸,一群傻不拉幾的笨蛋!

果然情到深處沒智商,愛到意濃變蠢蛋。

那個男人***也不想想,要是蓮妃對他沒有感情,怎麽可能還會隐忍數月懷胎半年為他生孩子?就算她再天真,也不可能會笨到蠢蠢地以為有朝一日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能重獲恩寵,之所以沒有立刻去死就是為了留下他的骨血啊親!

蓮妃也是個腦殘,都鬧到那份上了聖焰帝君還沒三尺白绫一壺鸩酒刺死她,分明就是不舍得好不好?!被她這樣算計這樣玩弄,就算她是虛情假意,他也認了!只要她人還在,想念的時候能遠遠看一眼,他也覺得無限滿足……說到底,他只是沒有臺階可以下,要是她能放下仇恨給他認個錯反個省,不照樣還是只羨鴛鴦不羨仙?

只可惜,終究還是錯過了。

不是敗在別人的挑撥離間上,而是敗在了彼此的懷疑上。

愛情什麽的,無論是多重多狠多毒的山盟海誓都算個鳥啊,丫就一脆弱得不堪一擊的蛋蛋,折磨別人不夠,還要折磨自己,把大家都玩死了才算是修成正果。

鏡月未央算是看透了,再怎麽對別人掏心挖肺,還不如對自己好一點兒,寵別人不如寵自己。那樣的話,有朝一日相看兩厭了,也不會多麽恨對方,反正兩不相欠誰也沒占誰的便宜,多好!

至于柳浮玥究竟是不是聖焰帝君的種,不管別人有多麽證據确鑿,最清楚的應該還是他自己。

是要怨恨她一輩子呢,還是給自己一個機會釋懷往事放過自己,這點就看他自己的抉擇了。

鏡月未央只希望自己送過去的那一幅畫,能稍微起到一點兒積極的作用。

對美人麽……還是不要太狠心。

拓跋炎胤臨走的時候,鏡月未央還特地醞釀了半天傷感的情緒去跟他道別,結果硬是給一句——“我不在的這段日子控制點兒別太縱欲,把身子玩壞了不要緊,別把孩子玩沒了就成!”——直接轟了回來,立在原地石化了整整一天。

卧槽啊!真尼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又長見識了,絕對不能跟二貨秀下限,不然一準能給你嘔出血來有沒有!

過了兩天等二貨走了以後,鏡月未央算是徹底清淨了下來,其實她真沒騙他,這段時間她确實要閉關,只是還要再過幾日。雖然決定好要走上那條謀權篡位的不歸路,但要瞬間調整好戰鬥狀态投入進去顯然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她真的不忍心傷害那麽天然呆的父皇,反正有太子和二皇子在明争暗鬥,她不用把自己也攪合進去,沒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她還是繼續看戲比較爽快。

然而宮裏的事可以暫時先放到一邊,府中的雞鳴狗盜卻一直都在歡脫地上演,剪不斷理還亂。

彥音沒有擺平,慕容晏還在耍大爺脾氣,白朗之賴着不肯走,楚鶴鳴——在沉寂了良久之後,終于也爆發了!

“噗——”

鏡月未央直接噴了一口茶,吐得來報的小厮滿臉都是水,小厮愣了一道,鏡月未央比他還愣。

有沒有搞錯?是她聽錯了吧?!一定是幻聽了有沒有!

雙修?!

嗷嗚——這麽神奇的詞彙,竟然會跟她沾上邊兒!

淫娃的生活真的就離不開這檔子破事了麽?她能不能舉手報告要求換個身體啊?這破公主府她是真的呆不下去了……

感情那啥将軍這麽興致勃勃地把寶貝兒子往火坑裏推就是為了借此幫他兒子解毒?是哦……雖然聽起來不是什麽榮耀的事,但無論怎麽說,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占便宜的尼瑪還是他兒子有木有!只要楚鶴鳴一朝出了公主府,在沙場上叱詫幾回風雲凱旋而歸,他還是一個萬衆簇擁的朗朗好兒郎,以往這些看似不堪的往事也不過是為他的傳奇生涯添上幾抹香豔的情調而已。

真是……好打算!

跟慕容晏比起來,楚鶴鳴卻是沒有招惹太多的流言蜚語——這就是主動送上門和被擄進門的差距啊差距!不得不說,左相這回真的太失策了,有楚鶴鳴這麽好的例子在,怎麽說他也該借鑒借鑒嘛,不然慕容晏也不用吃這麽多苦頭了。

“咳咳,”不等楚鶴鳴咳出聲,鏡月未央先自捂着嘴巴咳了兩聲,聊表尴尬,“你中了什麽毒,沒有解藥嗎?”

相對于鏡月未央面紅耳赤的不自然,楚鶴鳴一襲青衣端坐在桌子邊,面色清雅神态恬淡,倒是沉穩很多:“不是中毒,鶴鳴的毛病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小的時候沒有這麽厲害,如今愈演愈烈,藥石無可醫。”

“呃……”鏡月未央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就算是疑難雜症,這救治的法子也太詭異了吧?“雙修”這玩意兒到底是誰先想出來的?真的不是為了玩她?!“本殿看你面色還不錯,要是熬一熬就能過去,你就多擔待點兒……吧?”

楚鶴鳴聞言卻是笑了,淺淺淡淡的溫和笑意,卻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疏離感:“殿下以為鶴鳴吃不得苦?若是可以熬過去,鶴鳴也不會住在這公主府了。”

好……吧!

三個月滾一次床單,貌似也沒那麽難以接受——只是,現在眼睛一閉屍體一挺也就完事了,但要是等到肚子裏的寶寶有六個月大,還來折騰這麽一道,那不是找死是什麽?!

“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

見着楚鶴鳴滅了燭火開始脫衣,鏡月未央縮在床頭的角落裏緊張得有些不知所措——神啊,派個小仙來解救她吧!

就算她的節操掉了一地再也撿不回來了,但這麽莫名其妙的失身,也太那啥了!

------題外話------

推薦玉羽軒《極品女子腹黑神》——

她是世界第一殺手組織剎閣的首席殺手,殺人手段冷酷無情猶如死神。

她是亞羅大陸十大家族之一的宮家五小姐,雷鳴城大大有名的‘啞巴廢物’。

她為父母報仇而活,為父母報仇而死!

她為守護弟弟而活,為尋找弟弟而死!

當她變成了她,風雲色變,大陸震蕩,從此一鳴驚人,風華絕代,大放異彩。

她脫胎換骨,銀絲飄揚,仙姿撩人,攪亂了一池池春水而不自知。

72、雙修是什麽?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4:59 本章字數:6630

見鏡月未央無動于衷,楚鶴鳴也不催她,只強自忍着全身痙攣般的痛楚,幾乎把一口銀牙咬碎。唛鎷灞癹曉

借着微弱的月光,鏡月未央隐約看到楚鶴鳴白皙的額頭有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而下,有幾滴落到她的手背,卻要比冰水還透心涼,冷出她一身寒毛。

說實話,在她的意識還如此清醒的情況下,要跟一個不喜歡自己甚至是厭惡自己的“陌生人”滾床單,就算她的內心強大如女流氓,也還是不能夠這樣“作踐”自己。

尼瑪!憑什麽?!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用得着就求她,用不着就害她,這都算個什麽事兒?真當她沒有下限沒有自尊啊?!

她就是不救,怎麽了?幹嘛非得委屈自己做個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她又不是傻子!

啊啊啊啊啊啊……要是現在有瓶酒該多好啊!那樣的話就可以酒後亂個性神馬的,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糾結啊……

楚鶴鳴半裸着上身靠在床頭,雙手緊緊握着床沿,幾乎要把整塊床板捏碎,萬分煎熬的呻一吟中夾雜着揉捏木板的吱吱聲,光聽着都相當慘烈,然而即便如此,他卻始終不肯開口求鏡月未央哪怕是一個字。

鏡月未央當然也沒好受到哪兒去,在她看來,這不是滾不滾床單的肉體問題,讓她猶豫不決糾結至死的是面子問題。本來她在府裏已經沒什麽威信可言了,之前一直心軟,更是叫那些個白眼狼爬到了頭上,這回要是再那麽沒原則,還有誰回再拿正眼瞅她麽?

可真要殺雞儆猴,若是一不小心折了楚鶴鳴這把牛刀,她一萬個後悔也換不回他的命啊!

“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着祖國的大地!背負着民族的希望,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聽!風在呼嘯軍號響!聽!革命歌聲多嘹亮!同志們整齊步伐奔向解放的戰場,同志們……”

突然間聽到鏡月未央爆出一串比鴨子逃命時發出的慘叫還要難聽歌聲,楚鶴鳴臉色倏地一白,即刻合上眼臉就昏了過去。

鏡月未央打氣才打到一半,就被倒在懷裏的半裸美男打斷了,半句歌詞噎在嗓子眼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一張臉頓然整成了豬肝色,慌得她滿頭是汗。

居然昏倒了?!那接下來腫麽辦啊?不要就這麽死了啊!

對了,雙修!趕緊雙修……

慌慌張張扒掉了自己的衣服,鏡月未央深吸一口氣,顫顫悠悠地伸出手摸向楚鶴鳴的腰際,指尖卻觸到了他那極其富有彈性的小腿腹肌,沿着那修長而挺拔的大腿往上摸索,鏡月未央發誓她沒有趁機吃豆腐!

就在摸上楚鶴鳴的腰帶正要解開的時候,手背卻被他一把抓住,繼而是一聲隐忍着的愠怒的斥問:“你要幹什麽?”

呼……可算是醒過來了。

鏡月未央從他緊緊禁锢住的手心抽回手,滿是天真無邪純潔無辜:“幫你療傷啊,不是說要雙修麽?”

“咳、咳咳咳……”楚鶴鳴緩慢爬起來,扶着牆靠在床頭小咳了一陣,空氣中隐隐約約似乎還彌漫開了血的腥味,“忘了告訴你,雙修不是這樣的……咳咳、咳……”

“呃,”鏡月未央眨了眨眼睛,擡手快速撓了幾下下巴,不是這樣的?那是怎樣的?難不成是她搞錯了?!看楚鶴鳴這麽不情不願的樣子,不會是她原先的理解有誤吧?“雙修,不就是……滾床單麽?”

“滾……咳咳,床單?”

“唔,就是魚肉啊!”

“魚……肉?”

“哎呀呀,就是交歡啦交歡!”

“咳咳……殿下想多了。”楚鶴鳴半側過頭,喘着粗氣伏在枕頭上,一手緊緊抓牢床沿,強忍着不讓體內的戾氣發作,一開口呵出來的氣息都是冰涼冰涼的,幾乎能把空氣都凍結了。就是這麽病入膏肓氣若游絲的一個人,嘲諷起別人來卻絲毫不落下風,那種裹挾着鄙夷的口吻一聽即明,都不帶掩飾的:“殿下若是想要,只管來拿便是,咳咳……我也攔不得。只不過,我這一口氣,只怕是撐不完一場魚水之歡……咳……咳咳咳!”

聽明白他斷斷續續的話以後,鏡月未央整個兒臉都綠了,她絕對要被這群人活活氣死有沒有?!

是她想要嗎?!

是她強行推倒嗎?!

滾你丫個蛋蛋!明明是他把她召來的!明明是他自己脫得只剩一條褲子爬上床的!明明是他自己躺倒在她懷裏的!明明是他提出要雙修的!搞你妹的毛線啊,怎麽又變成她的不是了?怎麽又變成她是罪大惡極色迷心竅的淫棍了?!

這簡直就是紅果果的污蔑好伐?污蔑!

“滾開,老子不伺候了!真以為老子稀罕你啊,你也沒比老子好看多少嘛!”

鏡月未央一把抓起衣服胡亂套在身上,翻身就跳下床,大步流星氣沖沖地走了出去。

“殿下別走!”

一打開門,門口就跪了一群仆人婢女,戰戰兢兢地伏在地上,明明怕死得很,卻又舍不得挪開半步,拼了命也要護住楚鶴鳴的性命。

“求殿下救救楚少爺吧!現在只有殿下能救楚少爺……殿下要是走了,楚少爺真的、真的會死啊……”

“你們不想現在就死的話,都給我滾!”

鏡月未央這回真是的怒火攻心,哪裏還管得了別人,她能控制住自己的腳不把人踢出牆外就不錯了,還尼瑪救人?救你哥哥的蛋蛋啊!操!

拂開一個人的肩膀空出一條狹縫,鏡月未央疾步從中穿了過去,不想有人竟膽大地伸手攔她,一扯就把她的衣裙給扯破了,露出一抹光溜溜的香肩。

聽到布料撕裂的聲音,罪魁禍首的那個丫頭頓時就傻眼了,跪在地上的幾人更是瞬間把頭埋到了地面,抖着肩膀恨不得鑽進地裏:“小的該死!小的該死!求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

“你們——”鏡月未央狠狠攥緊拳頭,往邊上的柱子猛然揮了一圈,剎那間整個走廊的瓦楞都似乎抖了三抖,“快滾!”

一直難捱的寂靜之後,卻是誰都不敢妄動,埋着頭跪在地上連一個字節都不敢發出來,直到有人忍不住啜泣出聲:“可是……楚公子……”

“快下去吧,都不要命了是嗎?”

沉定的聲音忽然在頭頂響起,衆人才如獲大赦般紛紛爬起來,彎着背曲着膝蓋迅速散開,屁滾尿流逃得沒有形象,顯然已是心驚膽顫到了極點。

白朗之解下外套“嘩”地覆在鏡月未央身上,卻是不那麽畏懼她的盛怒。

鏡月未央冷冷擡眉,口吻不再暴怒,轉而冰寒入骨:“呵,同本殿比起來,似乎你更像是這府裏的主子了。”

“微臣不敢當,”白朗之上前一步走到鏡月未央跟前,擡手幫她拾起外衫理了一理,看似親密的動作裏卻攜着慢慢的疏離,“他們只是害怕殿下罷了。”

“害怕?”鏡月未央勾起嘴唇邪妄地笑了起來,繼而一把抓住白朗之的手,睨着眉角看他,“你不害怕本殿麽?”

“怕……”白朗之微微一頓,不答反問,“有用嗎?”

“哈哈!”鏡月未央甩開他的手,背過身退了一步,“收起你的那些虛情假意,本殿不想跟你計較,也懶得跟你計較,有些事不要做得太過分了。既然選擇留下來,那就還是本殿的人,在本殿的府邸裏,最好給本殿安分些!”

“如果……”白朗之忽然上前攔住邁步欲走的鏡月未央,居高臨下俯眉看着她,“我不呢?”

熟悉的容貌驀地放大在眼前,鏡月未央禁不住有一瞬間的晃眼,似乎看到了另一抹容顏的存在,等再回過神來,對方的眼中便已揚起了幾縷疑慮——“你在看誰?”

鏡月未央側開臉,與他的目光錯開:“你到底想怎樣?”

“你毀了我,就想把我趕走一了百了,這天底下哪有那麽簡單的事?”

“所以?”

“我不會走,我要你親手把我的名聲一點一點洗幹淨。”

“嘻嘻……”鏡月未央忍不住垂頭笑出了聲,她以為她才是最天真的那一位,沒想到還有人比她更“單純”,把名聲洗白?“做夢呢你!你算什麽東西?我幹嘛要幫你?”

聞言,白朗之不由蹙起眉心,他一直以為鏡月未央這段時間對他的作為是欲迎還拒,可眼下看起來,似乎并非那麽一回事。自從鏡月未央失憶之後,雖然很多性情并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但對府中幾位男侍确然疏遠了很多,就連彥音三番四次的蠱惑媚誘,竟然也能一而再地抗拒。

倘若再像從前那樣看她,恐怕是失策了。

“幫我只是其次,難道殿下就不想洗脫那些難堪的流言蜚語嗎?”

“呵呵,真是天真……”鏡月未央揚起眉梢擡眼看他,伸出手指在他臉上細細描摹了一番,“本殿倒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是這般單純的孩子。你覺得,本殿既然做得出來,還會在乎那些不痛不癢的名聲嗎?也只有像你們這種自命清高的人才會如此看重那種不值錢的東西吧?不過——難得你這麽看重,只要你表現好一點兒,本殿倒也不在乎幫你順水推舟。”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倘若真的登基為帝,一朝大權在握,哪怕是再罄竹難書的罪名,也會變成萬人稱道的美名,至少在她還活着的時候,沒人敢再诟病!

白朗之目露疑色,卻是異常的敏銳:“順水推舟?”

鏡月未央只是笑,模棱兩可:“本殿只問這一次,你信本殿,還是不信?”

白朗之也笑了:“微臣……有選擇嗎?”

其實從踏入公主府的那一日開始,他就知道,這一世再也無法擺脫掉“男寵”的冠名,縱然醫術再高超又有何用?他學醫本就是為了殺人,大仇得報之後便已無所求。所謂的聲名,他也并不在乎,只不過就這麽寂寂死去,又似乎有些不甘心,總是要尋些什麽慰藉這顆寡薄的心。

坦白來說,他也并不讨厭鏡月未央,憎恨就更談不上了。

先前費盡心力想要殺她,說起來是為了幫慕容晏他們幾個,其實更重多的只是為了取樂,而如今,似乎看她活着更有意思。

他想要看看,這個來自異界的靈魂,到底能在這個世上掀起怎樣的風浪?

這個看似刁橫實則詭詐的女人,遠遠不如她看起來那樣簡單。

他……很期待。

繞來繞去,最後還是被白朗之牽回了屋裏頭,點起燭燈往床上一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整一片床榻上染滿了血跡,猩紅的顏色觸目驚心叫人不敢多看,而伏在床邊的楚鶴鳴整張臉蒼白地像紙一樣,比在福爾馬林的液體裏泡了三天還慘。

鏡月未央心裏一個疙瘩,心想,完了,這下楚鶴鳴真的挂了!

“快,還有救!”

白朗之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一路伸手就解下她的衣裙,那叫一個順手!

鏡月未央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都這樣了,怎麽救?”

白朗之不再多做解釋,俯下身就給鏡月未央來了一個公主抱,繼而一把将她甩上床,扶起楚鶴鳴背對背挂在她身上,一切準備就緒以後才在鏡月未央的橫眉冷對下簡單解釋了幾句:“鶴鳴得的是寒症,偏生體質極陰,而殿下體內火旺,九蓮神功亦是純陽之功,故而能解鶴鳴體中的陰寒之氣。”

鏡月未央頓然有種想哭的沖動,她想問的不是這個,她想問的是——

尼瑪背靠背就是肌膚之親,就是尼瑪的雙修了?!坑爹也不帶是這樣的好伐?!

“這樣……就可以了?”

“不然,”白朗之微微斂眉,嘴角銜着一絲似笑非笑的戲谑,“殿下以為,‘雙修’指的是什麽?”

啊啊啊啊啊啊!被欺騙了有沒有?!

73、開始搭臺唱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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