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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是聞人櫻離下的手。唛鎷灞癹曉”
這是怎麽回事?聞人櫻離不是對慕容青青寵得很嗎,怎麽會下手殺她?而且看情形慕容青青在慕容山莊裏的地位一定不低,聞人櫻離就這麽明目張膽地下手,就不怕慕容家族的人會大家報複嗎?
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我只問三個問題。”
“殿下請講,漣漪知無不答。”
“第一,聞人櫻離為何要殺慕容青青,他們不是夫妻嗎?”
“這是因為姐姐發現了姐夫的一個秘密,姐姐之所以這麽急着找殿下求助,就是因為姐夫在山莊的勢力範圍越來越廣,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這次姐姐就是因為強行逃脫姐夫的監視才誘發心疾不治而亡,而姐夫的這個秘密,就是姐夫——不是真正的姐夫。”
“你的意思是說,聞人櫻離是假冒的?”
鏡月未央忍不住咋舌,如果說聞人櫻離是假的,那麽慕容山莊真正的乘龍快婿又在哪裏?平常人連慕容山莊在哪裏都不知道,這個西貝貨卻對其了如指掌甚至在短短幾年時間內迅速打入內部掌握主權,好可怕的手段……他的真面目之下,到底是何方神聖?!
“嗯。”
慕容漣漪冰冷的臉色沉然而凝重,慕容青青的死并不能激起她太多的情緒,因為這只狼是她自己引進來的,如今發展到這個地步,她自己也難辭其咎。然而不管怎麽說,慕容山莊如今危在旦夕,身為慕容氏族嫡傳的血脈,她不能對此置之不理。
“慕容山莊一直與聞人世家有來往,當初兩族結姻也是長輩都同意的,一開始倒也沒什麽異樣。慕容氏族曾因先人受到詛咒,歷代家主都活不過二十七歲,以致于人丁越來越單薄,到了父親這一輩,嫡系子孫中已然斷了香火。父親從小培育姐姐,想要把她訓練成合格的家主,然而姐姐始終都不能達到父親的要求。直到聞人櫻離來了慕容山莊,父親才決定用‘招婿’的方式傳承家業。”
受到詛咒什麽的,鏡月未央倒是不大信,剛才慕容漣漪也說到了慕容青青有心疾,大概是一種概率較高的遺傳病。
不過這種通過入贅的法子打入金山內部的方法,聞人櫻離還真想得出來豁得出去啊!當初莫不是還用上了美男計?
“聞人櫻離不是個簡單的角色,想來也不會輕易露出破綻。”
要發現他是個假冒調包的産品,絕對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姐姐懷疑姐夫是假冒的這件事是在成親之後,只是姐姐從來都不敢跟別人說,而且就算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她。”
因為那個男人籠絡人心的手段實在是太高明了,潛移默化之中就把整個山莊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甚至沒有遭到過一星半點的質疑。其實與其說他的手段厲害,不如說那種人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人擁護和追随,如同……天生的王者一般。
“哦?”
鏡月未央很有些好奇,既然發現了是西貝貨,又關系到整個家族的命運,慕容青青為什麽不想辦法揭穿他,反而放任他一步步侵吞掉整個山莊?只怕她不是不敢,而是舍不得吧……
“說起來,要發現姐夫被人調了包其實并不難,這一點姐姐最是清楚,那個人他——”說到這裏,慕容漣漪冷漠的面容上不由掀起幾絲疑惑,還有一縷微不可察的、可以說是“忌憚”的神色,“不願與姐姐圓房。”
“噗——”
如果有水,鏡月未央肯定一口就噴出來了,不過現在沒有,所以她只能抽了抽眼角發洩一下。
不肯圓房?!
有沒有搞錯,男歡女愛這種事無論怎麽說也是姑娘家比較吃虧男人比較占便宜吧?更何況慕容青青長得也很水靈,雖然确實沒有他好看,但也算得上是一枚标準的大美女,就為了這種原因而露出破綻,這男人到底是有多自戀啊?!
“第二個問題,”頭頂的雲層緩緩飄開,露出藏匿在其間的皎潔明月,銀色的月光将整個大地照耀得更為清晰明亮,鏡月未央仔細打量了一番跟前兩步開外的少女,确實,除了神情,這個少女與之前那個活蹦亂跳的丫頭別無兩樣,“為什麽你會知曉本殿的真實身份?”
坦然承受鏡月未央的狐疑,慕容漣漪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十分冷清平穩,有着與年齡極為不符的沉定。
“不瞞殿下,慕容山莊為守護家業,一直都是雙手操控,設立明與暗兩位家主,除非發生了重大事由,否則明主與暗主永不相見。輪到我們這一代,姐姐被選為明主,掌控着山莊的主權與大部分交易,而漣漪則被派為暗主,掌管山莊最為機要和隐秘的部分。”
明主暗主永不相見……
都說雙胞胎心有靈犀一點通,可是慕容青青死了,慕容漣漪卻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可見再濃厚的血緣,分離久了也是會疏遠的。
鏡月未央輕輕一嘆,不再繼續探究,斂眉問了最後一個問題,盡管她不明白的地方還有很多,但眼下知道這三個問題的答案就已經足夠了。
“你們,”指的是慕容青青和聞人櫻離,“為何要找本殿?”
既然聞人櫻離是冒牌貨,就更沒必要這麽賣力地為慕容山莊謀財,他那種對自己勢在必得的架勢,實在是很讓人懷疑啊……
“殿下的真實身份,只有暗門之人知曉,姐姐和聞人櫻離都不知道,雖然他們的目的不盡相同,但應該都與‘蝴蝶谷’有關。”
“蝴蝶谷,那又是什麽?”
怎麽盡冒出一些沒聽過的名詞……這慕容漣漪看着坦白,實際上比慕容青青不知狡猾多少倍,一溜兒說了這麽多高層秘密給她聽,顯然是打算把她拖下水。
一個聞人櫻離,再加上一個慕容山莊的暗系門主,恐怕這次是脫不開身了。
不過能卷到與金錢有關的漩渦裏,就算真的摔得頭破血流,那也是“微笑着的痛”啊……
好吧,她果斷掉錢眼裏了——
一想到戰争打響戰線拉開之後就會不可避免地出現財政赤字,她這個二流子準皇帝能不心焦,能不未雨綢缪麽?!要是坐上了皇帝寶座還被人一腳踢下來,那才叫一個丢臉!
“慕容山莊歷代積聚的家産,除了現世流通的那部分,剩下的全部都貯存在蝴蝶谷內。”
“所以?”
“爹爹遭人陷害突然離世,還未來得及将進谷的方法告知姐姐,是以姐姐和姐夫都對此束手無策。聽聞當年創下蝴蝶谷三道機關的高人是個賭徒,蝴蝶谷的最後一道機關便是根據賭局設立的,聞人櫻離想必就是聽聞了‘瀾衣公子’的賭名才找上門來的。”
好吧,她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
雖然那半吊子的賭術沒多少真材實料,但能釣到這麽一條鯨魚,也已經是非常意料之外的驚喜了。
“好,那你們想要本殿怎麽幫你們?”
“漣漪別無所求,只想要奪回山莊的莊主之位,揭露聞人櫻離的險惡陰謀,護我慕容氏一方安寧。如若能開啓蝴蝶泉的機關,其間寶藏盡歸殿下所有,漣漪不拿半分……”
聽到這話,鏡月未央恍惚間覺得天上正淅淅瀝瀝地下金子,神游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聽慕容漣漪這口吻,想必之前試了不下百回,已經對這近在尺寸而又遠在天邊的寶藏徹底放棄了吧?
“如若無法破解蝴蝶谷的機關,漣漪也當盡心盡力效忠殿下,滴水之恩自當湧泉相報!”
也就是說,只要能把聞人櫻離這枚西貝貨趕出慕容山莊,慕容家族就一定會犒賞她相當可觀的酬勞——唔,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劃算的樣子欸!
雖然有些冒險,慕容山莊不是簡單的家族,聞人櫻離也是個相當棘手的任務,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玩大的,就得能豁出去!
“此外,漣漪還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
“三十多年前,大伯因不甘心爹爹掌權,離家之時偷走了進蝴蝶谷的鑰匙。大伯落魄時曾得彥啓将軍救助,此後便一直追随将軍左右,直至軍饷遺失,将軍一家落難……那蝴蝶谷的鑰匙,很有可能遺失在将軍府內,或者落入了劫走軍饷的鬼宮宮主手裏。”
“什麽?”鏡月未央驀地睜大了眼睛,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說當年劫走軍饷陷害彥将軍裏通外敵的是鬼宮的人?”
“劫走軍饷的是鬼宮不假,不過栽贓嫁禍的,應該另有其人。”
鏡月未央一想也是,鬼宮貪的不過是財,吃飽了撐着也不見得會花心思搞這些冷箭暗槍去對付跟他們毫無瓜葛的人。
“傳聞府上的音公子便是彥将軍後人,且彥公子曾獨闖鬼宮奪得七星草還能全身而退,想必對鬼宮地勢裏較為熟悉,是以……”
“好了,你不用說了。”鏡月未央微微沉下音色,有些不悅,這人是不是派了私人偵探過來調查過她?這查得未免也太入骨了!“本殿知道該怎麽做。”
5、彥門冤案(下)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5:09 本章字數:6424
“公子,您這身打扮是要……”
焚香暖煙的樓閣裏,香肩微露的小倌詫異地看着從屏風後走出來的一身黑衣的鏡月未央,不由得迎上前開口問她。唛鎷灞癹曉
鏡月未央走到一邊的櫃子上,纖長的手指拂過整排整排的藥罐子,最後揀了其中三瓶放在掌心輕輕一抛,薄唇輕啓吐出兩個字:“劫獄。”
“這……”小倌兒神色一緊,不曉得鏡月未央唱的是哪出,但主上的事又不便多問,只斂了衣袖追上前,“公子一個人去,不多叫幾個人嗎?”
“不用了,人多反而礙事。”鏡月未央一邊說着就打開門快步走了出去,轉眼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只留下一聲淺淡的叮囑,“傳令下去看好內庭,別再放人進來,特別是聞人櫻離的人。”
聞人櫻離看重的是慕容山莊的寶藏,雖然慕容山莊家大業大,單靠每年的進賬就已十分可觀,然而那些錢一直都在流通,卻不是馬上就能到手的,而且比起積聚起來的家産,也只能說是冰山一角。可見聞人櫻離要的是現錢,還是一大筆現錢,所以他的行動速度很快,一點時間都不肯耽誤。
即便聞人櫻離答應給她三天的時間考慮,可像他那樣做事謹慎的人,絕對不會把所有的賭注都放到她身上,與此同時,他肯定還備下了其他的人選。
所以,鏡月未央的時間是很緊迫的。
要跟慕容山莊打好關系,就必須輔助慕容漣漪上位。
要能幫上慕容漣漪的忙,就必須把聞人櫻離幹掉!
要幹掉聞人櫻離,最好的方法就是先下手為強從他手裏把蝴蝶谷裏的寶藏搶過來!
要得到那筆意外的飛來橫財,就必須搶在聞人櫻離前頭得到進谷的鑰匙。
而要得到進谷的鑰匙,十有八九就要看彥音給不給力了。
不管怎麽說,鬼宮這次是非去不可,楚鶴鳴的病情也不能再拖了,他那身子的情況就像是在走鋼絲,萬一哪天鏡月未央趕不及陪他玩“雙修”,那挂掉的概率真的也是相當可觀。
身體才複原不久,轉眼就被關進了牢裏,這一關就是兩個多月的,彥音那只小狐貍也該吃到苦頭學乖了。
掌管吏部的張尚書是皇後手底下的人,因而那群從公主府抓來的人都被單獨隔在特定的幾間牢房裏,加之不允許外人探看,彥音的特殊身份倒也不曾曝光,沒有被太子撞見抓住把柄從而起沖突。與白朗之三人不同,彥音卻是與一幹奴才關在了一起,所以就算單獨把他救出來,其餘那三只也不會察覺。
鏡月未央并非厚此薄彼,只不過時機未到,恐怕還得再委屈他們一段時間。
誰讓那群魂淡成天吃裏扒外,盡幫着外人來對付自己,不罰他們跪鍵盤她就已經很人道了!
握着手頭從皇後那兒讨來的牢獄密圖,要混進大牢裏并非難事,就是不知道那只小狐貍肯不肯跟自己出來。要是他不願意,打暈了再背出來可就比較棘手了。
“喂,你怎麽走來走去的?!”
不等鏡月未央走過轉角,坐在一邊休憩的侍衛長擡着下巴喝住了她,粗犷的聲音在靜谧的地牢裏聽起來異常響亮。
鏡月未央半弓着脊背,轉過身垂頭讪讪地道歉:“今天不知道吃錯了什麽東西,肚子鬧了好幾回,打擾了大人休息還請大人見諒。不知……嘿嘿,要是大人能放小人一天假——”
“你小子,呵!是想偷懶吧?”
聞言,鏡月未央立刻把頭埋得更低了:“卑職不敢。”
“算了算了!等下交班的時候,你再跟他們一塊走吧!”
“啊……多謝大人!”
經過彥音所在的牢房,鏡月未央擡眼四下搜尋了一邊,很快就看見了那個倚在牆邊小憩的身影。不再是一襲寬大的繡花睡袍,白底黑字的囚衣套在那颀長清瘦的軀體上,卻也有一種別樣的美感,宛若出水芙蓉水中仙。
啧啧……
鏡月未央忍不住暗嘆了一聲,美人就是美人,連囚服都能穿出制服誘惑的味道,不是天生的妖孽又是什麽?
轉手取出一包藥粉,趁着衆人不注意,鏡月未央款步走過栅欄,在走到離彥音距離最近的時候彈指對準彥音的鼻尖飛擲了過去,即便不管彥音有沒有接到手,頭也不回地就走了開去,閃到另一邊的窄道中。
擡手夾住飛射而來的暗镖,彥音睜開眼朝牢門外瞥了一道,卻只抓到一片揚起的衣角。回眸看着指間的小紙包,他還當是暗器,沒想到只是一小包藥粉,上面還寫着一行小字,字跡……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兒看見過。
“想知道彥府冤案的真相,就吃了它”。
斜上翹的丹鳳眼不由微微眯起,知道他是彥家後人的這世上沒幾人,十個指頭不用就數過來,如果要害他,也用不着費這樣的心思,看來這個人确實知道些什麽,但……會是誰呢?
撕開藥包的邊角,彥音坐直身體,将藥粉倒入口中細細抿了抿,又執起紙片放到鼻尖嗅了嗅,一股脂粉氣加香薰,跟他往日用的那些香料,很像。
會是……她嗎?
呵……莫名其妙就消失了,眼下又以這樣的方式回來找他,算是什麽意思呢?她到底在搞什麽鬼啊。
可如果不是她,那種一點點滲開的失落感,又是怎麽回事……這麽算起來的話,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她了,看見她的時候心頭總是憋不住是火氣,想要狠狠擊垮她的自尊與狂妄,可是看不見的時候,又覺得少了些什麽,好像整個人都變得無聊起來。所謂天生的冤家孽債,大抵就是如此。
穿過地牢裏長長的甬道,鏡月未央一直沒有停下腳步,越靠近牢房的核心之地,守衛就越發的嚴密起來,鏡月未央收斂神色,掏出面巾紮了起來,一邊屏息靜氣,緩緩提起了內力。
“是……”
守在牢門外的侍衛還沒把“誰”字說完,迎面就避來一陣勁風,竟是隔空點了他們的穴道。
幾人一怔之下,只見得面前黑影一晃而過,緊接着就被各自劈暈了過去,連對方的身形都沒看仔細。
從他們身上摸出了牢房的鑰匙,鏡月未央走過去打開牢門,沿着狹長的階梯走下去,而身後守着了幾位侍衛還筆挺地伫立着,從十步開外完全看不出跟之前有任何的異樣。
地牢中常年點着長明燈,不太亮,但也足以照見大致的情狀,地牢很大,但只關押了一個犯人。
那人的手腳都用鎖鏈套着,肩膀被貫穿,琵琶骨被緊緊扣在牆上動彈不得,灰蓬的頭發散亂地披着,看不清面容,但從那花白的發色中可以估摸出這個男人大致的年齡。
如果情報沒有錯,這個人八九不離就是慕容漣漪所說的——“大伯”。
多虧了上輩子安柏辰給她的教訓,誰對她越好,她就越信不得誰。縱然是骨肉血緣,但是母後的做法她實在不能茍同,一面千方百計要利用她把她扶上正位,一面又瞞着她獨自行動——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滋味兒真是不好受。就算是所謂的“善意的謊言”,她也不想被人當成傻子一樣甩來甩去。
誠然,劫走軍饷的是鬼宮,但鏡月未央萬萬沒有想到,栽贓嫁禍的人居然是她的好母後!
那個看起來端莊優雅的女人,那個母儀天下的女子,有着跟她的地位一樣高深莫測的城府與手段。
鏡月未央一直以為當年陷害彥将軍的是麗妃或者端妃那群人,因此還興致勃勃地派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去調查,想要早日洗刷彥音對自己的誤會,可是這樣的結果無疑給了她當頭一棒,直接就讓她傻逼了有沒有!
“叮!”
鏡月未央揚起手臂猛的一揮,直接劈斷了綁在男人手腳上的鐵鏈,那人半倚在牆邊,這才擡頭看向來人。
“你是什麽人?”
“我叫,”鏡月未央款步走到他面前,摘下面具微微一笑,“鏡月未央。”
“鏡月……未央……”
男人好像很久都沒有跟人說過話了,聲音沙啞得像是磨砂一般,聽到鏡月未央的回答時也遲疑了一番,繼而才反應過來,布滿溝壑的面容上興起了一些驚異,卻也沒有顯得太激動。
“原來是三公主殿下。”
“是慕容漣漪讓我來找你的。”雖然她沒有直接說,但要找到寶藏的鑰匙,不就是要找到偷走了鑰匙的人嗎?
“漣漪?”聽到這個名字,男人才驀地擡直了脖子,有了些正常的反應,“慕容山莊是不是出事了?!”
倘若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暗門是絕對不會現世的,他雖然很早就離開了慕容山莊,但畢竟是慕容家的人,有些機密的事情別人不一定知道,他卻不一定不知道。既然慕容傲天把家主的位置傳給了嫡女慕容青青,那麽暗主不出意外就是那個不曾為人知曉的雙胞胎妹妹了。
“慕容青青死了。”
鏡月未央也不廢話,單刀直入開門見山,能被彥将軍賞識提拔到軍師位置的男人,決然不是簡單的角色。
“這……?”男人倏的睜大了眼睛,好一會兒才放松了神情,沉然得望向鏡月未央,“如果三公主是皇後派來套話的,就不要枉費口舌了。”
“母後是母後,本殿是本殿,”鏡月未央勾起嘴角笑得邪魅,與男人對望的目光連一絲閃爍都不曾有,“母後姓百裏,本殿姓鏡月——慕容先生是明白人,本殿說到這裏,信是不信,還要看慕容先生自行斟酌了。”
當年母後栽贓陷害彥将軍一行,一來是為了追尋那蝴蝶谷密鑰的下落,二來也算得上是為了排除異己。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一個朝廷也不可能容得下兩位分庭抗禮的大将軍,彥府勢力一旦強起來,就勢必把百裏家族的氣勢打壓下去,為了不讓如日中天的彥将軍奪走兵權,百裏家出身的皇後自然會想盡辦法扳倒對手。朝廷從來不缺腥風血雨,皇後的作風又是一不做二不休,彥府慘遭滅門,說句不好聽的,其實也是咎由自取,誰讓他沒有一個當皇後的女兒還那麽嚣張呢?
但是旁人可以這麽看,彥音卻不會這麽想。
如果知道真正的幕後主使是皇後,那他絕對不會原諒鏡月未央——
這才是最叫人頭疼的問題。
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知道真相!
“本殿還有一個消息要告訴慕容先生。”鏡月未央的目光從男人臉上挪開,轉移到那破肩而出得鐵鈎上,心中一陣感嘆母後手段的毒辣。之前對百裏家族了解不多,可眼下他們竟然能跟慕容山莊扯上關系,那一潭水估計也不會太淺。“彥将軍的長公子彥音,還沒有死。”
“音兒還活着?”
說到慕容青青死的時候,男人的臉上不見半點悲傷,可一說到彥音還活着,男人卻忍不住激動起來,感情親疏由此可見一斑。
“他雖然活着,可也好不到哪裏去……”
鏡月未央微微一嘆,有種造化弄人的趕腳,不過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她也沒有那麽精力去計較這些。簡單地說了一番彥音大致的情況,對上男人露出的那種心疼而又怨憤的目光,鏡月未央心尖兒一顫,面上卻毫無動容,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她與母後欠彥音的債是很罪孽深重,但能還的,她都已經還了不是嗎?
所以……不要心虛,葉未未同學,你沒有做錯什麽,錯的不是你……
“本殿要說的就是這些,今晚本殿就會帶你出去見音兒。慕容先生是聰明人,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想必很清楚,你可以不把罪行推到太子頭上,但你要是敢跟音兒說實話,”鏡月未央湊到男人跟前,目光陡然變得狠戾起來,沒有哪怕是一絲的情感,“他就得——死。”
6、告訴你一個秘密
更新時間:2012-11-14 23:05:11 本章字數:16082
拿掉鎖着慕容傲海琵琶骨的勾鏈,鏡月未央迅速點了他肩胛周圍的幾處大穴,封住經血外流,繼而掏出上等的金瘡藥幫他上藥包紮。唛鎷灞癹曉
慕容傲海一時間痛得額頭青筋暴起,臉色慘白一片苦楚不堪,強健的體魄驟然間虛弱了下來,差點坐不穩身體。
可盡管如此,他卻是連一聲痛呼都沒有吭出聲,鏡月未央不由想起了那日在太子別院裏受刑的彥音,兩人這逞強性子倒是一點也不差。
聽說這慕容傲海是彥音的武學師傅,一身功力出神入化,到頭來卻被兩條鐵鏈廢了去,當真是可惜。
穿琵琶骨原本是官府專用對付江洋大盜的刑法,可以廢人武功,使其有力使不上,一身武功無法施展,作用跟挑手腳筋不相上下。因為方便易行,比什麽用內力震傷經脈廢去內功要容易很多,所以官府用起來可行性比較大。但穿琵琶骨并非完全無救,如能得到神照經強加修煉,不僅可以恢複武功,甚至還能在同時突破好幾層臺階。
“這兩顆強心丸你先服下,其他等出去之後再從長計議。”
“那音兒……”
“我們現在就去救他。”
“殿下這麽做,就不怕皇後會懷疑嗎?”換上獄卒侍衛的衣服,再套上制服帽,慕容傲海定了定心神穩住有些踉跄的步伐,休息了一陣才起身,臨到走出牢門之時,卻不免猶疑。
他自然想要出去,但若因此連累了恩公唯一的血脈,就實在難辭其咎了。
“她愛懷疑就讓她懷疑好了,反正……”鏡月未央緩緩合上監牢大門鎖回鐵鏈,把鑰匙放回原處,地牢內陰幽的光線下看不清她的神色,“除了自己,本殿誰也不信。”
自從那個人來了之後,彥音就一直保持着警惕與清醒,本以為他很快就會回來,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卻還是沒有動靜,一直到夜深人靜,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了睡夢,幽黑狹長的甬道內才漸漸彌漫開一陣霧氣般的煙塵。白煙所過之處,即刻靜寂無聲,就連呼嚕打得很歡脫的人都安靜了下來,整個牢房內慢慢變得死一般寂靜。
“你來了。”
彥音靠在牆壁上,眼皮也不擡一下,只對着黑暗的通道淡淡吐了幾個字。果然是她,費這麽大心思闖入地牢迷暈一大批人,卻只為了救他一個人,會不會太興師動衆了?難道她這麽做就是為了表現,她對他是不一樣的嗎?呵……
“我來了,”鏡月未央從轉角的暗影裏款步踱出,聽到彥音這愛理不理的口吻,實在是高興不起來,“你不開心嗎?”
等鏡月未央走近了,彥音才擡起頭,看着眼前長身玉立的身影,獄卒的官服套在她身上有些過于寬松,然而看起來竟也顯出了幾分英氣。好像有些什麽……跟以前不大一樣了。只眉眼處吊着的那抹邪妄,還是一如既往的惹眼。
“為什麽要消失?”
想問的有很多,卻不想一開口,問出的卻是這個,彥音微微斂眉,想要收回已然晚了。
鏡月未央上前打開鎖鏈,走到彥音跟前朝他伸出手:“想要靜一靜,不想被別人狗一樣耍着玩。”
“呵,這算什麽理由?”彥音輕嗤了一聲,撇開頭轉向另一邊,“既然不想看見我們,那幹嘛還要回來,一走了之不是很好嗎?”
見他如此,鏡月未央也不惱,只當他是在鬧別扭,擡步轉到他的正對面,伸手慢慢提起那愈發瘦削的下巴,手感差了好多,咯得只剩骨頭了。
“我想你了呀……”鏡月未央蹲下身,湊到彥音面前,輕輕吹了一口清氣,笑得邪肆暧昧,“音兒想不想我啊?”
“殿下——”彥音擡手攥住鏡月未央的手腕,掙開到一邊,臉色頓然就冷了下來,耳根卻止不住發熱,“請自重。”
噗!
鏡月未央手指一蜷,在牢裏呆了兩個月,這娃兒就冰清玉潔起來了竟然!“自重”?!這種話從他嘴裏吐出來那豈止是天方夜譚,那之前光着身子強行爬上她的床的妖孽都是鬼嗎?!
“好了,不跟你玩了,快起來走吧!在這裏呆久了皮膚會變差的。”
“我不走。”
喲,死丫傲嬌上了哈?!
鏡月未央收回手正要轉身,聞言不由身形一滞,回頭看他:“難道你不想為彥府枉死的冤魂報仇了?”
“殿下若真有這等好心,報仇之事也不會拖到現在。”
“呵……”鏡月未央吸了一口氣,抱胸站在牢門邊,“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本殿了?不過你也從來沒有信過本殿……”說着,鏡月未央轉頭對着甬道的另一端吹了一聲輕哨,把慕容傲海喚了過來,“扪心自問,本殿還從來沒對誰這麽上心過,我知道你要強,但白給你的便宜不要就太愚蠢了。啧啧,眼光也不怎麽好,死心塌地地當別人的棋子,也不肯給本殿一點好臉色,本殿要是真的想害你,你以為還能坐在這裏跟本殿發脾氣……幼稚!”
丢下最後兩個字,鏡月未央也不想再搭理他,側身就從牢門晃了出去,把勸說的任務交給慕容傲海——有這麽一張底牌在,她就不信彥音能一根筋倔到底。
“音兒……”微顫的聲調,不能掩住慕容傲海激動的情緒。
“師……父?”不可置信的口吻,夾雜着隐隐的哽咽,委屈的腔調快要跟着滿了出來。
闊別幾十年的舊情人相見橋段,大抵就是這麽演的,鏡月未央靠在牆邊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聽着兩人敘了一小會兒舊,順便出手打暈了巡防的兩位獄卒,看他們實在磨叽才忍不住吭聲提示了一下。
看彥音換了着裝從牢房內走出來,鏡月未央這才挺直身體輕哼了一聲,帶頭走到了前面。
經過關押白朗之三人的牢房時,看着走在前頭的那個身影絲毫沒有停步的打算,彥音猶豫了一下,還是禁不住開口問了出來:“既然來了,為什麽不把朗之他們一起帶出去?”
聽到彥音的聲音,牢內三人均是一震,只是隔着石門只能聽到聲音卻見不到人,等白朗之走到石門前透過細縫看出去的時候,就只能瞧見投影在牆壁上的三個長短不一的影子,随後才是不冷不熱的一句回答:“爺還沒消火呢,先把他們關哭了再說。”
是鏡月未央!
這個女人……!
“怎麽回事?”慕容晏掙開半眯的眼,不無疑慮地看向白朗之。
“央兒把彥音帶走了。”
“她在搞什麽把戲?!”
“誰知道呢。”白朗之回身坐到床邊,臉上頗有些玩味的神色。
“自從殿下失憶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雖然不是太明顯,但總覺得……”楚鶴鳴平躺在冷硬的石床上,臉色不是一般的差,卻是沒有怨憤的神情,面容沉穩而平淡,“她開始認真了。”
“認真什麽?”慕容晏冷哼一聲,既然撞破了他是二皇子的探子就直接動手解決他啊,玩消失算什麽意思,一股腦兒把大家都關進牢裏很有趣嗎?“只是越來越會玩花樣罷了!”
“确實不是同一個人,”白朗之仰身躺下,不自覺地擡起腿疊到另一條腿上,學着某人的惡習翹起了二郎腿晃了兩晃,“央兒醉酒的時候說過,她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她說她是一抹來自異界的魂魄……”
“醉酒?哈……演戲不一向都是她的拿手好戲麽,她說的話你——”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白朗之擡指輕輕吹掉指背上的稻草,眉目清冷而幽遠,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我是信了。”
“異界的幽魂?”楚鶴鳴略微有些詫異,思略了半晌之後才微微抿起嘴唇,“如果真的是這樣,很多事就容易解釋了。”
“喂……你們!”
“轟!”
就在鏡月未央幾人快要走到出口的時候,牢房深處的甬道盡頭忽然爆開一聲巨響,繼而是沖天的火焰在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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