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55】
突然。
篤篤篤。
“柔枝, 是你來了嗎。”
一道清寒的嗓音于門外響起,打斷了二人的動作。
卿柔枝被褚妄牢牢抓着手腕,往那碰的地方實在不能言說。
卿柔枝先是盯着看了一眼, 慢慢地,視線移到他的臉上。
她臉色驚恐, 隐約含着一絲譴責。
“……”他目光更沉。
她飛快把手從他掌心裏抽了出來, 臉上火燒火燎。早知道就不随便懷疑這個了,誰知道他會這麽狂野奔放。
門外蘭絕再度打斷了她的思緒。
“柔枝?”說着還推了推門, 像是要進來似的。
卿柔枝立刻道:“我在換衣裳。你別進來。”
也不知是瞎貓撞上死耗子,還是事先踩好了點, 褚妄帶她進來的這間廂房,正巧是她之前拜訪蘭絕會住的一間。
是以, 衣櫃中有可供更換的衣裙。
慌亂之下, 卿柔枝都沒發現,自己這話多有歧義,一過來就換裙子,很難不讓人往其他的地方聯想。
但蘭絕君子品性,并未過問,只當她是被夜雨淋濕。
她在這裏,他便放了心,輕輕“嗯”了一聲, 道:“我等你。”
緊接着,腳步聲遠離。
卿柔枝松了口氣,又莫名覺得, 這樣的情形似乎以前也經歷過……腦子裏飛快閃過一些碎片, 卻怎麽也抓不住。
她匆匆走向櫥櫃, 随意挑了一件裙子, 手放在衣帶上正要換。
猛地想起被她晾在一邊的褚九郎。
男人長身玉立,抱着雙臂,毫無自覺地盯着她看,眸色鋒利,“柔枝?”
卿柔枝這才想起,她還沒有告訴對方她的名字:
“是,我姓卿,喚做柔枝。柔和的柔,枝頭的枝。”
“柔枝……”他像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一樣,在唇舌間繞了一遍,忽然輕笑,“你對每一個男人,都這般沒有防備心嗎?”
“不僅随便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
他咄咄逼人:“還在別的男人家中換衣裳?”
不是他把她擄過來的嗎?怎麽還倒打一耙呢?
而且什麽別的男人,蘭絕是她的未婚夫啊……
見識過他的厲害,她不敢跟他嗆聲,只能小聲嘀咕,卻還是讓他捕捉到了。
褚妄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不是要換衣裙麽?還不快去。”他聲音聽上去很是淡漠,但卿柔枝有直覺,他有點生氣。
卿柔枝也懶得管他,這人怪裏怪氣的,不僅變臉比翻書還快,之前還拉着她的手,去摸那裏……她臉上一燙,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想來在軍中,亦是個純純的兵痞,流氓。枉她還同情了他一把,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估計就是受不了他這點,他娘子才跑路的。
暗暗打定主意,以後得離他遠一點,免得惹火燒身就不好了。
不過,眼下的問題是,他杵在那裏,她怎麽換裙子?
跟他講理估計也講不通,于是她抱着那條襦裙,許久都沒有動作,落在褚妄的眼裏,就變成了:“我幫你穿?”
也不是不行。
說着他長腿一邁,走了過來,卿柔枝吓了一跳,“站住!”
他卻早已走到她面前,長臂一伸,直接把那件裙子給奪了過去,寬大的手掌攥着衣裙,男人眼神清澈:
“脫了吧。”
“……”太窒息了。
他是怎麽長到這麽大,還沒被姑娘家打死的。
卿柔枝攥着衣領,騎虎難下,她憋了很久,憋得眼眶通紅、花枝亂顫,他還是一動不動。
終于,她忍無可忍:
“你給我滾出去。”
被她一把搶過裙子,狠狠推出門外的那一刻,褚妄還有些不能理解。
他擰着濃眉,盯着那一片漆黑的室內,莫名覺得,她失憶了也不是什麽好事。
……
撿到耳環後,照行便到附近去尋卿柔枝的下落,至今還未回來。
還是蘭絕心念一動,想着她會不會從後門進來,這才去她常住的廂房探查一番。
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在。
青年負手而立,不時輕嘆一聲。
今夜月光極好,銀輝遍地。青年衣袂雪白,身姿清雅。
不遠處,一道濃黑的身形悄無聲息地逼近,宛若潛行的惡鬼。
“柔枝?”
不,不對。蘭絕蹙眉,卻聽熟悉的女聲響起:
“是我。”
褚妄按在佩劍上的手,被一只柔軟溫暖的手摁住。他垂眸,剛準備開口,嘴唇就被一抹柔軟馥郁封住。
是她的掌心。
剛換好衣物出來,卿柔枝就看到那個古怪的褚九郎,一步一步朝着白衣青年逼近。手腕還搭在了腰間佩劍上,仿佛随時都會拔劍殺了對方。
腦海裏不知怎麽突然閃出蘭絕倒在血泊中的一幕,駭得她心跳驟停,想也不想便沖了過去。
卿柔枝牢牢捂着男人,堅決不讓對方發出半點聲音,冷汗之下,他真的對蘭絕動了殺心……
若是弄出大動靜,她躲在這裏的事也瞞不住了。
“這位兄臺是?”蘭絕無比敏銳地察覺出了另一人的存在。
他似在隔着白绫與褚妄對視,後者勾了勾唇。
“事情是這樣的……”卿柔枝只好長話短說,沖蘭絕交代了一番前因後果,方才硬着頭皮道:
“就是這位恩公,從常太守的手中救了我。也是他将我護送過來的,我正不知該怎麽答謝。”
蘭絕雖覺得奇怪,還是道:“多謝兄臺。”
等了半天,未等到對方言語,蘭絕不明所以。
卿柔枝立刻道:“他是個啞巴。”
手心猝然一陣劇痛,她強忍着沒撒手,一股酥酥癢癢的感覺突然傳來,她連忙撒開了手。
低頭一看,只見掌心一道很深的牙印,還被他舔了舔,水痕晶瑩。
男人眉梢一揚,線條好看的薄唇微微一動,她又擡手捂了回去,轉頭笑道:“我先與這位恩公說幾句話,蘭二公子,煩請你再等等。”
蘭絕好脾氣地點頭。
卿柔枝不容抗拒地拖着褚妄的胳膊,往一旁走去,确定走到蘭絕看不到的地方,才松開他,好聲勸道:“我們不是說好了麽?我知道你娘子丢了,心中憤恨難以排解,但你把他殺了,不就永遠找不回你娘子了麽?”
見他神色未動,她咬牙道:“你也是上過戰場,打過仗的人,想必是分外惜命的。難道想賠給官府不成?”
褚妄這回終于有點反應了。他一臉興味地看着她:“有點道理。”
片刻後,又淡淡道:
“不過,你多慮了。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瞎了。”
原來不是想殺了蘭絕啊,那就好……不對,這個想法也很惡劣啊!
卿柔枝有點無語地看着他,這人的影響力實在太大,很容易就會被他帶進溝裏,跟着他的惡人思維走。
在衣角上擦擦手心,直把那濕潤的感覺擦去,卿柔枝看着他,嚴肅道:
“你都看到了,他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見了。這也算是對他奪你娘子的報複了吧?你就不要這麽小肚雞腸……”
見他眸光一寒,她連忙改口,“不是。九郎,你就大人有大量,放過他吧。”
許是她聲音輕軟,他竟破天荒地沒有反駁,整個人異常的平靜,像是被捋順毛的狼,那種兇狠勁兒都藏了起來。
只是黑眸一如既往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盯出一個窟窿似的。
卿柔枝微惱,恨不得拿塊布把他臉蒙上。
他卻突然道:“你說男女授受不親,為何還要來拉我的手、捂我的嘴呢?”
這人總是能找到最關鍵的點,問得她啞口無言,拉他的手?
那是制止他拔劍。至于捂嘴……她總不能說,怕你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吧?
卿柔枝紅着臉,低頭局促道:“一時情急,冒犯了。”
說着她朝他福身,行了個禮。
他卻忽然俯身靠近,嗓音低磁道:“只要是你,怎麽都不算冒犯。”
卿柔枝一怔,卻不如尋常少女般被撩得小鹿亂撞,而是在想,總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看到個長得好看的,就往人身上撲吧?
雖然他,長得确實很好看,不過,人不可貌相,誰能想到這樣俊美的男人,其實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呢?
要是家世好一些,指不定是個混跡脂粉堆的風流纨绔,只會傷女人的心。
于是她眸光清明,道:“多謝九郎不計較我的失禮之舉,九郎真是寬宏之人。我這就替你去打聽你娘子的下落。你先站在這裏不要動,我一會再來找你。”
安頓好他,卿柔枝便朝蘭絕走去。
自然沒看到男人那一瞬間的凝滞。褚妄鳳眸微睐,頭一次露出了困惑的臉色。
……
“既然常太守在找你,你這幾日,就暫且留在我這裏,”蘭絕輕聲細語道,“等風頭過去,我再親自送你回去,太守那邊,我也會解決。”
卿柔枝看着他,這樣的蘭絕,真的會是那種拆人良緣的男子嗎?
“怎麽了,有心事?”
卿柔枝道:“如果,我想解除婚約,蘭公子,你……會同意嗎?”
空氣一靜。
“果然,還是不行麽……”莫名喃喃了一句,他沉默了,臉色在月光的映照下隐隐發白。
他的雙手攥緊在一起,輕輕地一字一句道:
“我讓你厭惡嗎?”
坐在梅花樹下的青年,潔白純淨得像是一輪月,他聲音随風入耳,帶着茫然、和想要抓住什麽卻用不上勁的無力。
她心髒驟然一陣抽疼,總覺得,他變成這樣,與她有着脫不開的幹系。
印象中的蘭二公子,是優雅、清傲的,他不該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說話,這讓她有種易位的錯謬感。
“我失去的那段記憶,跟你的失明,究竟有沒有關系?”
“柔枝。”他打斷了她,毫無遲疑,“我會好起來的,”蘭絕“盯”着她道,“在我好起來之前,能不能不提解除婚約的事?”
“待我好了,我……會向你解釋清一切。”
又是同樣的說辭。蘭絕這樣,讓卿柔枝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同他拐彎抹角,索性道:“蘭公子,你認不認識褚九郎?”
蘭絕一靜:“與你同行之人,對嗎。”
卿柔枝有些意外,眨了眨眼,道:“沒錯。你跟他,可是有些舊怨?譬如,在這男女之事上……我瞧着,那不是一個好惹之人。公子,我們需得給他一個交代。”
“他如何說的。”蘭絕骨節攥得發白。
卿柔枝難以啓齒,抿緊了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要如何與對方說,她懷疑他勾引了褚九郎的女人?原本,她對此事半信半疑,可那人言之鑿鑿,蘭絕的回答又是疑點重重……卻聽蘭絕冷笑道:“我跟他,你相信他?”
她一怔。
他卻又問了一遍,“你信他,是不是。”
“他,救了我,”卿柔枝輕聲道,“而且我總感覺我跟他,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比起你來,他給我更加親近和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在前世、在夢中,不知道在哪裏,見過好多回了。”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蘭絕想發火,想說,我才是你的未婚夫。可臨了只剩沉默。
南柯一夢。
這是她的一場夢,又未嘗不是他的一場夢?
人總要為自己的貪欲和私欲付出代價。
也許他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永遠得不到她的愛意吧。
蘭絕滿口苦澀:“對,如你所想的那般,我帶走了他的妾室。”
卿柔枝不能相信:“那是他的心愛之人。”
“心愛?”他似覺諷刺,“他根本不愛那個女子,卻要将她困在身邊肆意折辱,這樣做,也能叫做心愛嗎?”
卿柔枝想了想,“那個女子呢?她也覺得難以忍受,想要同你離開嗎?”
“她……”蘭絕道,“她只是沒得選。”
他的聲音莫名變得認真,“如果她不是在那樣的處境生活了許多年,她不會想要留在那個人的身邊。她本該是枝頭的春光,溫暖而明亮。絕不是被困在牢籠裏的鸾鳥。在一遍又一遍的哀歌中生機盡失;最終,心血幹枯而死。”
卿柔枝望着他的眉眼,還是問出了心中最想知道的問題:“你救她,是出于私心,還是僅僅覺得她可憐?”
如果,他是覺得那個女子可憐,才帶走了她,尚且有轉圜之地。如果,他是真心悅愛那個女子,動了奪取的心思,那這之後的事,便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蘭絕手握成拳,抵在唇邊,低低咳笑起來,“卿柔枝。”
他是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喊她名字,“你就一點,怒意都沒有嗎?”
他知道,褚妄必定沒有将真相如實相告,或許捏造了個什麽莫須有的女人出來,抹黑于他。
卿柔枝皺眉,不明白一向理智的蘭絕,為何會變得這般不理智:“你真的做了這種事,便不該一錯再錯。你不要你的名聲了麽?”
蘭絕忽然很想問問她,奪人愛妾,便是不要名聲。殺人放火呢?
“一個妾罷了,”他臉色出奇地冷靜下來,呡了口茶,“再納一個便是。”
“你!”卿柔枝站起身來,齒寒無比,好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你究竟把人藏在哪裏了。”
蘭絕淡淡道:“一個已經不在世上的人,我要怎麽找出來給你?”
“她死了?”完了,這要怎麽同那人交代?
驚怒之下,她不免揚高了音調道:“你怎麽會是這樣的人……”
蘭絕唇角輕扯,自暴自棄地道:“你以為我是怎樣的人?”
“完美無缺,品行高潔?你從來沒試圖真正地了解過我,又如何知道真正的我是什麽樣子?你對我的情感,淺薄地停留在那些虛名上。你從前喜歡我,也不過是喜歡蘭二公子的名號。卻不是我這個人。”
“你從未喜歡過我。”
她沒想到他會同她說這樣的話。
“可是,我喜歡你,喜歡的是具體的你。不管是什麽樣的,不管你經歷了什麽,我都想要你。”他語氣平常得完全不像是在剖白心跡,“你知道嗎?我一直,一直都是想要與你共度一生的。”
所以,要他如何才能放手?大概只有死掉吧。
可他明明已經死了,卻又重返人間,這難道不是上天,給了他跟她重新開始的機會?
他絕不會放手。
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卿柔枝震在了那裏,從來沒有人,如此堅定地告訴她,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是想要與她共度一生的。
她嗓音幹澀:“我,也許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好。”
“在我心中,你就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卿柔枝怔怔,聽着他的聲音,腦子裏莫名想到褚九郎說,我家娘子是這世上最美的女子,與此刻他的神情,又是何等相似?原來這世上,也會有如此濃烈的情感嗎?
“那她怎麽辦?那個女子……”
“交給我,”蘭絕笑笑,隔着白绫,她似乎能夠感覺到他溫柔的目光,如同春風輕拂,“柔枝,交給你的未婚夫來解決,好嗎?”
“你是個女孩子,沒必要什麽事都自己來扛。試着相信我一次,好嗎?”
眼眶驟然酸澀,她掐着手心,點了點頭,又想到他看不見,便輕輕道了聲:“好。”
蘭絕道:“想來天色已晚。快去歇息吧,其他人,交給我來應付。”
“嗯……”卿柔枝有點不放心,但看着他沉靜的側臉,還是選擇相信他一次。
卿柔枝走後,蘭絕一個人在寒風中待了許久,直到另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在了卿柔枝坐過的位置。
“我以為,陛下不會來。”蘭絕斟了一杯酒,推到那人面前。
褚妄指尖撫過酒盞,鳳眸微睐,嘆道,“蘭卿那番言論,當真是聽得人潸然淚下。”
“真情而已,”蘭絕颔首,“陛下見笑了。”
盯着那清澈的酒水,褚妄忽然想起一些舊事,他握着酒盞,一飲而盡,“我厭惡你的眼神,”
他嗓音清淡,道,“父皇看不出來,反倒是我看得真切。表面光風霁月的臣子,背地裏卻對君妻思之若狂,啧,當真是父皇的左膀右臂。”
蘭絕笑道:
“陛下當然會厭惡蘭某,因為你從始至終,都把她當成了你自己的私有物,不容任何人觊觎。與陛下的皇位、陛下的江山、陛下的權勢一樣,都是費盡心機、可供謀奪之物。但陛下可曾想過,你心中無足輕重的存在于旁人而言,卻是山巅之雪,穹頂之月。是想要精細呵護的寶物。”
褚妄撐着下巴,修長的手指百無聊賴地轉着酒杯,不知在想些什麽,嗓音依舊是懶洋洋的:
“我耐心有限,你最好長話短說。”
蘭絕道:“陛下不妨與蘭某打個賭。”
一片漆黑中,他嗓音緩緩:“陛下百忙之中,還肯撥冗巡幸南柯,想必已經探查得知,鸾美人服用了忘憂。此一味藥,藥效甚奇。不僅抹去心中所有憂愁與煩惱,還會反複忘記,為她帶去痛苦之人。就算再次相識,也會在分離不到半個時辰之後,與那人形同陌路。”
此事,褚妄早就得知,就因為這個該死的忘憂,他平生第一次嘗到失敗的滋味。
男人眼底漸漸漫上陰鸷。
蘭絕卻似渾然不知。
“裘雪霁對蘭某說,若恨一人,在他身邊感到痛苦,服用忘憂後,就會選擇把對方遺忘,反複從心上抹去,換得輕松與解脫。但如果……”
他頓了頓,“如果能夠捱過忘憂的藥效,清楚記得對方的一切。那麽那份感情,便不是恨,而是愛。”
蘭絕心間酸澀,“愛到了極致,愛到不求一絲一毫的回報。之所以會痛苦,則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愛上了一個不能愛、不該愛的人。”
可她醒來,對他的第一句話是,“蘭二公子。”語氣驚喜又羞澀,獨獨沒有,陌生和茫然。她愛的人,并不是他。
“賭什麽。”褚妄嗓音略沉。
“忘憂無解。”一片漆黑中,蘭絕嗓音緩緩:
“就賭——”
“明天太陽升起,她會不會忘了你。”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