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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兒子命根子,可不能出什麽差錯。”

說着又嘆了口氣:“你嬸子好歹也跟了我這麽些年,要不是她整天想着跑,我也不想每天擺着個冷臉打女人,我就想安安分分地老婆孩子熱炕頭,你啊,有空也幫我勸勸她,讓她少整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了,這麽些年了,我也是累了……”

說到後來,這大老爺們兒都有些眼睛紅了,小狗子聽得也有些心酸。

他家也有個不省心的整天想着跑的媳婦兒呢。都是同病相憐啊……

這件事情就在雷叔的默認下過去了,小狗子和福娃在雷嬸那一起學習認字的事情也放到了臺面上。

就連陳樂也慢慢發現了小狗子的不對勁。

“你怎麽會寫字了?”陳樂一臉驚奇地看着小狗子拿着黑炭塊在木板上歪歪扭扭地寫出了‘小樂’兩個字。

他記得小狗子根本就不認識字的。

小狗子臉上帶着一股孩子氣的驕傲:“怎麽樣?我寫的好吧?”

揚起下巴看陳樂,目光中帶着他自己都沒怎麽發現的緊張與期待。

陳樂當然不會給他所想要的誇贊,先不說小狗子的字寫的那麽難看,寫字什麽的,他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會了,有什麽好驕傲的?

所以陳樂沒理他。

小狗子的表情瞬間有些僵硬,緊接着一股不知名的怒氣就飄乎乎升上來了,他忍下心火,忽然起身跑開了。

陳樂望着他莫名其妙的動作眉頭都皺起來了。

小狗子越來越奇怪了,哪裏都奇怪。

天氣真的是熱起來了,七八月份,太陽火辣辣的曬,兩三月的工夫足夠罂粟開花結果了,其實罂粟花和罂粟果都能賣錢,不過在白老大的開價裏頭,果實能賣的價錢比花的價錢高得多了,一般村民都是等到開花結果了才賣,少有人只開花就賣掉的,小狗子之前也是為了接下來兩月能專心照顧剩下大畝的罂粟花果才急匆匆把那批花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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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天氣更熱,罂粟成熟得早,村裏人忙得可以,再過幾天就到收果的日子了,白老大的人也該來了。

小狗子一直都沒有卸下陳樂手腕上的鐵鏈子,沒辦法,陳樂這一次次想跑的樣子實在是把他弄怕了,這些天又忙,根本沒多少時間照看陳樂,以防萬一,也只能先這麽着了。

不過他也怕陳樂一個人窩在家裏太憋悶,把福娃找過來陪着陳樂一起。

陳樂前些日子整天窩在房子裏,就連出門的時間都少,再加上手上的鐵鏈子和外面未知的環境,他自己都沒什麽出門的心情了,對于外面的世界,也是漸漸處于陌生寡言的狀态了,現在突然多了一個福娃陪着自己,倒還真讓他興奮不少。

畢竟是小孩子,沒有大人那樣兇惡,陳樂雖然有些怕生,但和福娃卻也合得來,且小孩子心思單純,說了沒兩句兩人就聊到一起了。

“你怎麽叫福娃呢?”陳樂咬了一口梨子,手上的鐵鏈子晃動的聲音嘩啦啦作響,還好他已經習慣了,也沒之前那麽難受了。

福娃的臉滿是黑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陳樂,然後小聲說:“我也不知道,他們都喊我福娃……”

他有些不敢和陳樂大聲說話,陳樂長得白嫩,福娃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麽白這麽好看的人,以至于從心底深處就有種對陳樂的羨慕與自卑感。

陳樂卻是沒覺得怎樣的,他雖然很怕很讨厭這裏的人,但對于這種比自己還小的小孩子還是很喜歡的,聽了福娃的話,他有些好奇地問:“這裏的人名字都這麽奇怪嗎?”

福娃搖搖頭,他也不清楚,想了想,又說:“狗、樂夫哥哥的名字很好聽。”

陳樂臉黑了,對于小狗子的這個新名字他是一千個一萬個讨厭的,簡直難聽死了。

可現在在福娃面前,他就是有火也不好發,就說:“一般般吧。”

又想到什麽似的,陳樂探過身,在他耳邊小聲問:“哎,福娃啊,你知道小狗子的新名字誰給他取的嗎?”

陳樂至今不敢相信那種名字那種意思是小狗子自己想的,倆月前小狗子還大字不認一個呢!

福娃眨了眨眼:“樂夫哥哥自己取的。”他說完又思考一樣地停了會兒,略帶自豪地說,“是我娘教的呢!”

陳樂“啊”了一聲,睜大了眼:“你媽媽是老師?”

福娃不懂他的意思,只有些茫然地看他。

陳樂又覺得有些不對,如果福娃的媽媽真是個老師,福娃又怎麽會有這樣一個名字?不大可能啊。

他剛想再問些什麽,門就打開了,小狗子帶着一身熱汗和農具回來了。

陳樂趕緊打住,福娃也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樂夫哥哥!”

小狗子聽了心裏高興,放下東西随便抹了抹汗就走到陳樂身邊一屁股坐下:“你們在說啥?給我聽聽呗。”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

有文化很重要,所以小狗子和陳樂一定要認字讀書,不然以後啥活動都開展不來,另外,那個雷嬸也是被拐賣的,陳樂與之相接觸是必須的,再另外,有親說罂粟果和罂粟花啥的,我看了下存的資料,做毒品的話是用果實的,但花和花粉也有點類似作用,雖然并不是很大……

白老大也快出現了,故事要慢慢拉上正軌鳥

24、上白老大的戶口 ...

陳樂怕福娃說出一些讓小狗子生疑的話,連連搖頭:“沒說什麽,就說了說小刺。”

小刺,就是小狗子帶回來的那只刺猬,陳樂随便給取的名,目前被養在門口那個窩裏。

小狗子倒也沒懷疑,只是笑了笑:“我剛剛抓了好幾只蟲子,小刺的晚飯有了。”

陳樂點點頭沒說話,沒一會兒雷叔也進來了,帶着福娃一起回家去了。

屋子裏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小狗子随手脫下衣服,只穿了一條內褲就大大咧咧地走上來拉陳樂:“媳婦兒,咱洗澡去麽。”

自從陳樂來到這裏後,小狗子似乎是愛上了洗澡這項運動似的,每天洗澡沖身子,還每次都要拉上陳樂。

陳樂稍稍往後退,和小狗子相反,來到這裏後,陳樂是越來越不樂意洗澡了。

倒不是他不喜歡,只是每次洗澡都是小狗子拽着他去的,而且還要湊着和他一起洗,一洗就是大半個鐘頭……

想着小狗子每次洗澡的時候都要往他身上摸啊蹭的,陳樂不由打了個寒戰。

小狗子似乎是沒發現他的動作,只低頭拿出鑰匙給陳樂暫時解開鎖鏈,就拉着他走出去了。

陳樂怕人,所以兩人洗澡的地方挺偏僻隐秘的,因為忌憚着小狗子,陳樂很快沖洗了身子就穿上了小狗子給他買的短袖,倒是小狗子裸着身子有些不滿:“你咋洗那麽快呢?”

陳樂沒說話,要是說實話,小狗子肯定又要生氣的,他可受不了小狗子的怒火了。

見他不吭氣,小狗子又瞥了他一眼,這才快速打理好衣服帶上他回家。

進入家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上鏈子,陳樂麻木地看着才自由幾十分鐘的手腕重新套上枷鎖,接着自覺地挪着步子坐上了凳子等待吃飯。

小狗子看着他的動作,心裏是萬分滿意的,很快就去準備晚飯了。

餐桌上很安靜,陳樂靜靜地吃着簡陋食物沒發出一點聲音,小狗子觑了他好幾眼,就覺得他今天有些不對勁。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很大的機械響聲,兩人都吓了一跳,不過小狗子很快回過神來,眼睛一亮,打開窗戶看了看。

陳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小狗子的樣子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麽。

果然,小狗子露出了一個笑:“白老大來了!”

“你先在這裏吃,我去看看。”小狗子說完就急哄哄跑了出去。

陳樂有些不安地坐在凳子上,想跟出去又不敢,心裏很慌。

小狗子這一出去就是好幾個鐘頭,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陳樂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這就是你從我那要的娃娃?”一個男人的聲音突兀般在房間響起。

陳樂沒有醒,只是被吵着了似的輕皺眉。

小狗子點點頭,小心地走到桌邊把陳樂抱起來走到卧室,這事情他這倆月已經做習慣了,陳樂也早就習慣了他的懷抱,這熟悉的氣息下,盡管動靜有些大但陳樂還是沒被吵醒。

白老大饒有興味地看着小狗子動作輕柔地給陳樂蓋上被子,不由搖了搖頭。

幾個月前還是只會咬人的狼崽子,今天再見就成了只忠心的狗崽子,果然是個孩子。

難道他這人選還得另找了?

小狗子一點也沒有察覺到白老大的心理,只是快速為陳樂整理好,就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外廳裏,他特地把藏着的手電筒打開了,又把家裏所有的蠟燭都點上,盡管這樣,光線還是有些昏暗的。

白老大看着他這一系列動作沒有說話,好一會兒才對身後跟着的一個男人說:“去拿些燈來。”

他身後站着的那個男人應聲下去,很快拿了好些應急燈回來,全部打開的時候,整個房間都瞬間亮堂了。

明亮的燈光下,小狗子像是不适應一樣地眯了眯眼。

白老大看着他這一小動作挑了挑眉,他很喜歡小狗子眯眼時的那個神情,明明是小孩子,卻好像老奸巨猾的狼一樣,顯得很奸詐。

他就喜歡這種狠戾陰郁的感覺。

“你對那小子不錯啊,我還以為你是要來玩兒的。”白老大使了個眼色,後面的人很快遞上了煙,又給點了火。

小狗子笑了笑,面上的表情看起來挺憨厚:“他是我媳婦兒麽,媳婦兒當然要好好疼。”

白老大想到剛剛在那小孩手上看到的鐵鏈子,心裏冷哼了聲,使勁抽了一把煙。

要換了別人,看見白老大這副不說話的樣子心裏一定會慌張害怕,但小狗子不知怎麽的就是沒啥感覺,他想了想,又去旁邊拿了幾個梨,遞給白老大一個,自己也拿了個啃。

白老大身後的人似乎想要阻止,畢竟小狗子拿出來的梨根本不是什麽好梨,白老大哪能看得上,更別提還沒洗。

但奇怪的就是白老大竟然還在真的接過去了,把煙先一放,梨子在衣服上擦了擦就‘咔嚓’一口咬下去。

身後的人低下頭不敢有動作。

小狗子吃食速度很快,幾口就解決了梨子,擦擦嘴問白老大:“怎麽今天來了?這都大晚上了。”

白老大其實并不經常來山裏,每次收東西都是派手下來,偶爾自己過來,都是大白天的,很少有這麽大晚上的時候。

白老大把咬了幾口的梨子随地一丢,笑了笑:“想來就來了,咋的,不歡迎我?”

搖搖頭,小狗子說:“那沒有,只是有點奇怪。”

白老大有些狐疑地上下看了看他,忽然說:“我怎麽覺得你好像長大了不少。”

小狗子笑得嘴一咧:“那可不,我一直在長啊。”

白老大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他肩膀:“是啊是啊,長得都娶媳婦兒了,可不是大了麽。”

接着笑聲忽然掐住,拍小狗子肩膀的手也猛然抓緊了皮肉,他微微探身向前,在小狗子耳邊不遠處低聲說:“你好像懂了不少東西……”

的确,自從認字之後,盡管才過去沒多久,但小狗子的說話脾性都有了些輕微改變,還懂了些說話技巧,雖然不甚明顯,但白老大可是個人精,又是對小狗子留了注意的,哪能看不出來?

小狗子神色一凜,肩膀上被白老大掐得很疼,心跳也快了不少。

他快速地想了想,說:“其實也沒啥,就是最近認了些字,學了些東西。”

“哦?”白老大的臉上閃過些詫異,手上的勁道也松了不少,“學了些啥?講給我聽聽?”

感覺到用在自己身上的力氣小了不少,小狗子心裏也松了些,趕緊說:“也沒啥,就是一些普通的做人道理呗。”

白老大松開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笑了笑:“這倒是不錯,你也不小了,早該讀些書明白些道理了,總不能和其他人一樣一輩子做個睜眼瞎,讀書好,讀書好啊。”

小狗子跟着嘿嘿笑,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對白老大說:“對了,我改名字了。”

“改名兒?”白老大差點被煙嗆到,小狗子去學認字已經讓他大大吃驚了,他怎麽都沒想到這破崽子居然還要改名字了?

才兩個多月的工夫,這變化未免也太大了。

他腦中忽然閃過剛剛見到的那個睡着了的小娃娃的樣子,不由眯了眯眼。

那小男孩的本事挺大啊,來了才沒多久就讓小狗子變了這麽多?

不等白老大說話,小狗子先說:“我現在叫樂夫,不叫小狗子了。”

“樂夫?”白老大又是皺眉,這名字聽着太奇怪了,完全不像是小狗子這人能取出來的。

“怎麽突然想到要改名兒?”白老大吐出個煙圈,看小狗子。

小狗子猶豫了會兒,說了實話:“我媳婦兒叫小樂,我是他丈夫,當然要叫樂夫。”

這話說得,忒理直氣壯,白老大聽了簡直哭笑不得。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半晌,白老大把煙往地上一丢,踩滅了,才搖搖頭說:“我說你這也太亂來了,你當是小孩子過家家啊,人名是你想改就能改的嗎?”

他又往地上呸了一口痰,重新點了一支煙:“你這名起得根本不算數,別說新名,就是你那舊名都沒上戶口呢,法律都不承認有你這個人。”

白老大說得輕巧,小狗子聽得模糊,他這些日子雖然是認了不少字,補了不少常識,但有些東西還是不懂:“戶口是啥?為啥要法律承認?”

白老大沒憋住笑,小孩就是小孩,想法永遠天真,想到什麽就是什麽。

也是他今天心情好,幹脆徹底熄了煙,坐在凳子上和小狗子認真說起來:“你要知道,咱都是人,人都是處在社會的,社會上有很多國家,像咱,就是在中國,是中國人。”

小狗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聽他繼續說:“是個人都有戶籍,有戶口,沒有戶口的人就是黑戶,國家不承認,法律也不承認,無家可歸,沒地方能收留你。”

“啊?”小狗子吃了一驚,這叫個啥說法,他以前從來沒聽說過。

白老大看他這樣就想笑,接着說:“你們這村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沒上過戶口的,要出了山,那就是徹徹底底的黑戶口,誰也不知道你們哪來的。再說名字,我先不說你那新名字,就說你原來那個小狗子——”

頓了頓,白老大冷哼了聲:“你還真以為有誰會叫小狗子?說出去不笑掉人大牙!那只不過是個賤名,好講用的,誰大名會用這玩意兒?”

小狗子臉色一僵,黝黑的臉在明亮的燈光下竟然露出白得吓人的感覺。

“我是不知道你那新名怎麽想的,不過嘛,倒是比小狗子好聽多了,要是真改成這個,倒也不錯——”

“再不錯也還是個沒戶口的。”小狗子忽然出聲打斷了白老大的話。

白老大身子一頓,低頭看見小狗子的表情,臉上一滞。

那種憤怒無奈又夾雜着不安狂躁的樣子……

白老大眼中露出一種狂熱般的光芒,忽然大笑起來,低頭沉聲問小狗子:“你想要上戶口?”

小狗子聞言驀地擡頭。

“我可以幫你上戶口,上了戶口,你就是正正經經的中國人,就是下了山,也沒人會拿你的戶籍說事兒,你可以用這個法律承認的身份去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情……”白老大幽幽地說。

小狗子眯了眯眼,白老大從來不會幹賠本的買賣,說這些也就是為了增加籌碼。

于是直接問:“你要多少花?”

在小狗子的腦子裏,自己最值錢最能讓白老大心動的也就是那幾畝的罂粟了,要是想交換的話,也就只有罂粟花果可以用來交易了。

哪知白老大竟然搖了搖頭,二郎腿随着他的動作一晃一晃。

白老大慢慢地探下身,一雙深黑色的眼緊緊盯着小狗子,眉毛上的一塊小疤似乎也抖了抖:“我不要花。”

小狗子一愣。

“只是你的戶口要上在我的戶口上。”白老大慢慢地說完了這句話。

小狗子聽得一頭霧水,什麽你的戶口我的戶口,難道戶口還可以和別人插在一塊兒?

白老大看小狗子的樣子就知道他什麽都不懂,也是,一個小孩子,十多年的時間都是睜眼瞎,就算這倆月忽然讀了書認了字,也不可能一夕之間明白太多事情不是?

白老大心中點點頭,面上卻不準備再多做解釋了,一是不想讓小狗子明白太多,知道的越多越不好控制啊,尤其這還不是只普通的狗崽子,二來,就算說了小狗子也聽不懂,解釋什麽的太費時間,他白老大還沒閑到這份上。

白老大不給解釋,小狗子也不可能逼着他要解釋,只得自己瞎琢磨,想了半天,終究是想要戶口的心占了上風,只得妥協:“好。”

達到目的的白老大很不吝啬地給了一個大笑:“好小子,你放心,待會兒我就讓他們給你上了戶口,以後你就是我白老大的兒子了!”

“兒子?”小狗子臉色一變,“咋回事情?”

白老大說:“入了我的戶口就是我家一份子,你要進我家總得有個身份,父子關系是最方便的,咋的,不願意?”

小狗子明白自己是被坑了,但坑人的是白老大,縱然他心中有氣也沒地撒,只得搖頭:“沒,兒子就兒子了。”

于是,小狗子的新名字從今晚上起正式定下,因為要冠上白老大兒子的名號,所以白老大私自把小狗子戶口上的名字改成了‘白樂夫’。

25、公媳相見

第二天樂夫知道這個名字後臉更黑了,看得一旁的陳樂直往旁邊縮,就怕樂夫一生氣拿他開火。

但樂夫是不可能真拿他撒氣的,最後也只是捏了幾把他臉上的軟肉就扛着農具出去了。

罂粟已經成熟,這兩天要收果,差不多也算是一年中最忙碌的日子了,整個村的人都沒得空閑,起早貪黑地在地裏忙活。

樂夫也是忙得頭暈眼花,別人家都是老老少少父子侄子齊上陣,再不濟好歹都有個大人,唯獨他家,只有他一個勞動力,且這唯一一個的勞動力還是個孩子。

倒不是說陳樂沒用,只是樂夫根本不放陳樂出門,更惶談一起幫忙收罂粟了。

白老大在這個時候來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帶來的一些個手下正好派上用場,一個個地全都跑到地裏幫着村人們一塊兒幹活,整個山坳子裏一片熱火朝天的架勢。

但當白老大問道樂夫需不需要幫助的時候,樂夫很果斷地拒絕了。

“你一個人收得了這麽多東西?”白老大抽了一口煙,有些好奇地看他。

樂夫用手揮了揮飄到自己眼前的煙圈:“收得了,不用他們幫忙。”

白老大攤了攤手,表示自己明白了,只是臉上好奇的表情還是掩飾不住。

其他村人都是巴不得有人來幫自己一起幹活,只有這小子巴着那兩畝地怎麽也不舍得給人家碰,莫非是有什麽名堂?

樂夫昨晚上被坑得慘,今天見到白老大時的臉色都有些掩飾不住的黑,但對方到底是白老大,就算現在心情不爽,但名義上兩人算是父子關系了,樂夫依舊是不能太放肆的。

想了想,他還是解釋了下:“這次的苗很好,要是弄好了,明年的花會更好。”

罂粟是二年生作物,今年的花果是這批苗的頭一茬,也就是說,這次采摘過後,明年的罂粟來源還是現在的這些植株。

所以今年收獲果實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萬一弄壞了苗子,導致明年的罂粟質量下降,那可是得不償失的。

但實際上,這裏的村民都是一批罂粟苗用一次,來年就用新的一批,這樣收獲的時候也可以不用那麽小心翼翼害怕傷到苗子,也從一定程度上減輕了種植壓力,樂夫前兩年也是這樣,只是現在自從有了陳樂,樂夫的小金庫就開始不斷萎縮,媳婦兒不好養,以至于他現在對賺錢更加執着了,為了節省新一批罂粟苗的成本,他決定好好伺候這些罂粟植株,明年不換新了,照舊用這一批。

白老大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眉頭皺了會兒又松開了,竟伸手要摸樂夫的頭。

雖然經常揉陳樂的頭發,但實際上樂夫是極其抵觸其他人碰自己腦袋的,所以他下意識避開了。

摸空的白老大只愣了一下,就收回手,兩只手相互揉搓着,臉上露出一個有些奇怪的笑:“不錯,有點腦子了,曉得考慮這些了。”

說着,走開了,他身後跟着的原本準備來幫樂夫一起打理田地的兩人有些摸不着頭腦,但也趕緊跟上走了,留下樂夫一個人站在那裏。

好一會兒,樂夫回過頭繼續收果,斜射的陽光落在他黝黑的臉上,兩滴濁汗凝聚在下巴稍後滑落,再一低頭,半張側臉埋在光線未達處,只餘陰影。

當天晚上樂夫的飯量大增,陳樂東西拿在手裏也不吃了,就那麽傻傻地張大嘴望着他。

被用熾熱目光注視的樂夫嘴裏嚼着肉,一邊擡頭看對面,模糊不清地問:“媳婦兒,你看我做啥?”

陳樂連連搖頭,東西也不吃了,就放在桌上了。

樂夫一眼看到他面前還剩下一大半的食物就忍不住皺眉,再對比自己吃下的東西,更是覺得不滿意。

這都是什麽肚子?野貓兒吃的都比陳樂多!

一把将自己面前的炖豬肉往陳樂那裏挪,樂夫喊:“吃。”

陳樂趕緊擺手:“吃飽了。”

就算沒吃飽,也不會吃那些炖豬肉啊,那肉煮的,不說好不好吃,光是一團的肥肉就看着倒胃口。

樂夫正要說什麽,自家大門被打開了,再一看,驚訝了,白老大咋又來了。

“喲,吃肉呢,夥食不錯啊。”白老大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陳樂旁邊,面無表情的黑衣男人束手站在他後面,莫名地給人一種壓迫感。

自從昨晚上說開了要樂夫做白老大兒子,白老大對于樂夫更熱攏了,今天大半天都跟在新兒子屁股後頭插話蹭嘴的,一點老大的架子都沒留,別提多掉價了,不知道的人還真當這倆是親父子了。

陳樂的怕生再次發作,幾乎是在白老大要坐下來的前一刻,他就蹭地跳起來跑了,當然,也沒跑遠,躲在樂夫身後藏貓貓呢。

樂夫再怎麽可怕,那也是陳樂在山裏唯一認識的人,從某個角度來說,那就是他目前唯一的依靠。

這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讓樂夫臉上露出一個藏不住的微笑。

白老大倒是為陳樂兔子般受驚的反應錯愕了下:“這是跑啥啊,我怎麽着他了?”

陳樂身子還是有些忍不住的顫抖,這是恐懼下的本能反應,手上的鐵鏈子随着他的動作不斷發出聲響。

樂夫拉過他的手,卻沒想到陳樂竟然直接順着那只手把整個人藏在了他懷裏,哆嗦着不肯挪開了。

目睹了一切的白老大嗤笑:“喲,這是投懷送抱呢,小子豔福倒是不淺,不錯,招人稀罕這一點像我。”

樂夫一邊輕拍着陳樂的背一邊摟緊了他,因為習慣了白老大今天的抽風,也沒應話,只看了白老大說:“你太兇了,吓着他了。”

“我吓着的人多着呢,不差這一個。”白老大很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又聽着耳邊嘩啦啦作響的聲音有些煩躁,用小指摳了摳耳朵說,“我說你那鐵鏈子就不能松松?整天鎖着也不嫌煩得慌,就是狗也得帶出去遛遛,小心給人憋急了跳牆。”

樂夫最不樂意聽人說放了陳樂之類的話,正好今天白老大抱了一天的狗腿,讓他的膽子也大不少,幹脆頂了回來:“狗那是打小養的,就是不鎖鏈子都跑不掉,媳婦兒能一樣嗎?不拴着準跑個沒影。”

白老大還沒答話,陳樂已經顫巍着身子小聲地說:“我才不跑了……”

樂夫耳朵尖,一聽就抓到了重點,一把将他拉開:“你剛剛說啥?快重新說遍。”

他急吼吼的,陳樂給他弄得腦子發暈,好半天才嗫嗫喏喏地輕聲說:“我不跑了……”

樂夫心裏一喜,但又想起上次他也這麽說,回頭照樣跑了,臉色就有些淡了,喜悅的心情也沒那麽濃重了。

“哦。”最後樂夫只這麽沒頭沒尾地來了聲。

白老大在旁邊摳耳朵摳了半天,聽着看着,幾分鐘的時間已經把這兩人的大致情況摸了大半,這時候就忍不住啧啧出聲:“哎,我說樂夫啊,你這人忒不幹脆了,這娃娃既然說了不跑,你就撤了鏈子呗,又不會少塊肉怕啥,頂多……”

他的聲音忽然低沉下來,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陰黪黪,眉毛上那塊小疤也添了層煞氣一般:“頂多他要是敢跑,你給打斷腿腳廢了手指丢在床上,就當養條不能動的狗,浪費些糧食的事情罷了……”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好像随口說出來的開玩笑的話語。

但聽在陳樂耳邊,卻讓他整個人的心髒都仿佛驟然停止一瞬跳動!

一時間渾身戰栗發涼的感覺。

樂夫顯然察覺到了陳樂的異常,他微微用力,将陳樂緊緊抱在懷裏,在懷裏人耳畔輕聲地說:“別聽白老大瞎扯,你是我媳婦兒,我咋可能那樣對你,別怕啊……”

他說着,慢擡起頭,一雙黑沉的眼對上前面白老大的臉。

臉上還含笑的白老大驀然神色一僵,下一刻,更大的笑意在他臉上蔓延開來。

這小子,真不錯,果然和他胃口!

那種狠戾歃血的眼神分明與樂夫剛剛說出口的承諾截然相駁,這哪是‘不可能那樣對你’,分明就是‘一定那樣甚至更狠地對你’!

白老大笑着笑着笑出了聲,又調侃似的說:“可不能再叫白老大了,這戶口都上了,還不趕緊喊爸?”

聞言,樂夫原本兇戾的眼神都變了,眼皮子抽了抽,終于妥協:“爸。”

這聲爸雖輕,白老大卻樂得臉都蕩開了,連連叫好,最後大手一揚:“去拿些吃的來,我和我兒子今天好好吃一頓。”

這說話間的語氣,都要比之前的熱攏許多,若說之前那些刻意的套近是為走一個過程,那現在這話裏的親熱,就是發自真心的拉氣了。

他是真看上樂夫了,這脾性,這心計,這狠辣勁兒,簡直就是專門為他白老大造的兒子啊!

不必有其他候選了,這就是未來現成的接班人了。

白老大心裏暢快,面上的笑更是滿了幾分。

樂夫有些狐疑地瞧了他幾眼,心裏頭轉了幾個彎,就靜坐下來了,還在微微顫抖的陳樂也讓他拉在自己身邊坐下。

白老大身後的那個人想當有眼力勁兒,老大話音剛落,小弟已經下去,一分鐘不到,門口進來好幾個穿黑衣服的,一個帶回來好幾個大功率的手電筒,一個快速上菜,桌上的菜登時鳥槍換炮,高檔了不知多少個層次,最後甚至還上了瓶紅酒。

屋子裏已經亮堂起來,燈光一暖,氣氛似乎也和熱起來。

“這小娃娃,咋老低頭啊,一個男娃膽那麽小幹啥?擡頭挺胸,快!”白老大剛要動筷子,瞧見陳樂那樣就倒了胃口,用筷子敲了敲桌面。

陳樂吓得一個激靈,腦袋立馬擡起來了。

白老大看他那反應一樂呵:“反應挺快啊,趕緊的,拿筷子吃飯,瞧我兒子多聰明多大氣,不用我說就已經開吃了。”

剛用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的樂夫:“……”

其實他只是因為頭一次見到這麽多的好料而稍稍激動了下而已……

陳樂是從小吃好料長大的,這些對于小狗子而言很稀奇的食物對他而言也只是司空見慣罷了,但耐不住這被拐賣的倆月裏頭夥食差勁啊,吃了多少天‘豬食’的陳樂乍見‘人食’心裏說不激動是騙人的。

只是對面那白老大太恐怖了。

他對白老大的印象不深,幾乎沒有,只在剛被賣給樂夫那天有聽人提起過,之後就再也沒這人的消息了,今天突然見到,就聽這人陰陰地說要是他敢跑就打斷腿腳廢了手指……

陳樂在那一瞬間幾乎吓得面無人色肝膽俱裂了。

以往其他村人甚至小狗子都說過類似的話,但不知為什麽,誰都沒有這個白老大帶給他的感覺來得恐怖,打個比喻,若是落在其他人手裏也許他還能有個全屍,但在白老大手裏說不定就連骨頭都不給留了……

白老大就是能帶給他這樣的感覺。

這簡直就是個比電視裏罪大惡極的殺人犯還要兇殘的存在。

陳樂心裏打着顫,手上盡量不抖地往自己最面前那盤菜伸筷子,樂夫把自己夾到的第一塊肉放到了陳樂碗裏,又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陳樂的手。

一片冰涼。

樂夫愣了愣,忽然用掌包住了陳樂的手,涼熱在兩小孩的手之間交傳。

鐵鏈子晃動的聲音嘩啦啦清脆。

白老大挑了挑眉,大嘴毫不收斂地咀嚼着一塊清拌蘿蔔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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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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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