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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手上就忍不住想使壞,偷偷地想捏人鼻子。
沒想到手剛伸到樂夫面前,人家忽然睜開了眼。
被發現了。
樂夫臉上不無尴尬,樂夫卻已經笑嘻嘻地起床了,天還不冷,樂夫保持着裸睡的良好習慣,連帶着陳樂每晚上睡覺都讓他扒個精光的,剛開始陳樂是非常不适應甚至拼命反抗的,但習慣了其實也并不是無法接受。
但就這樣大咧咧地站起來,把整個光溜溜的身子都暴露在自己面前……
陳樂臉爆紅了,原本還不甚清醒的腦子更加當機了。
“媳婦兒?”見陳樂臉莫名的紅,樂夫吓一跳,還以為他發燒了,連忙蹲下身想去看看。
陳樂一把推開他,趕緊把自個兒衣服穿了,又背對着他喊:“快穿衣服,光屁股難看死了。”
後面沒有人說話,但很快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
陳樂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卻在下一秒聽到樂夫的一聲喊叫:“啊!”
被吓了一跳,又不敢立刻回頭看,陳樂心裏有些忐忑地問:“怎麽了?”
樂夫沒有說話,只是很快穿好了衣服,抱着一個東西快步跑出去了。
速度快得陳樂都來不及叫住他。
38、原來成人了
等陳樂穿好鞋走出卧室的時候,并沒有看見樂夫的身影,反而在桌子底發現了一塊紅布。
陳樂疑惑而謹慎地蹲下将紅布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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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灰黑的東西直撲上面前。
把陳樂吓得連忙往後退,差點沒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下一秒他看清了,那團因為籠子阻擋而沒有撲上他的東西。
那是兩只刺猬,它們似乎是受到了驚吓,緊緊湊在一起,柔軟的腹部貼在一塊兒,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整體一樣。
陳樂覺得有趣極了,幹脆蹲坐在一旁觀察起了刺猬。
樂夫進來時正好看見這幅畫面。
他昨晚逮的兩只刺猬在一旁瑟瑟發抖,他家小媳婦兒看得津津有味。
而他,看陳樂看得興味盎然。
不過陳樂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偷窺者,他歪過頭:“你回來了?剛剛去哪兒了?”
樂夫的臉難得紅了,眼神閃躲了半天,幹脆看向籠子轉移話題:“媳婦兒,刺猬喜歡不?”
陳樂誠實地點頭,又猶豫着說了聲“謝謝”,臉上的歡喜很真實。
這個答案讓樂夫很是滿意,臉上也挂起了笑。
想了想,陳樂小心地提起籠子往門口走,畢竟刺猬的氣味不怎麽好聞,屋子裏到底是住人的地方,不好搞得一團臭。
樂夫原本是傻笑着看他帶着籠子走的,然而等到陳樂走出去幾秒後,忽然臉色大變地往門口沖了出去。
而陳樂此刻已經走到了以前養小刺時特地搭的那個石頭窩。
石頭窩的位置很巧妙,在屋子連帶的小院裏,小院很小,也就兩三米大的距離,中間搭了一條繩索,通常用來懸挂需要洗曬的衣物。
他剛把刺猬放下,就聽見樂夫急急哄哄奔過來的聲音了,回頭瞧見樂夫紅黑的臉,吓了一跳:“怎麽了?”
樂夫還在小口喘着氣,他微微挪了挪身子,擋住了陳樂偏左一側的視線,然後嘿嘿地笑:“沒啥,就過來看看你需不需要幫忙。”
狐疑地上下看他,陳樂總覺得今天的樂夫特別奇怪。
刺猬在窩裏鑽來鑽去沒找到可以逃跑的洞,好半天才安靜下來,小心地吃着陳樂喂的果子。
陳樂興致勃勃地蹲在那裏圍觀刺猬,樂夫看起來卻有些急躁,忍不住拉他的胳膊:“媳婦兒,咱先去吃早飯吧。”
陳樂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吃飯,點點頭就起身了。
只是沒想到他蹲得太久,這會兒突然站起來,腳一崴身子就倒了。
樂夫連忙去拉他。
結果是兩人一起倒下去了,還因為方向的緣故,樂夫重重壓在了陳樂身上。
陳樂覺得自己的肺都快讓樂夫壓得擠出來了,差點沒透過氣來,背部的地面還是普通的泥土地,摻雜着很多凸起的小石塊。
疼啊,背後疼,胸前疼,渾身疼。
好在樂夫只在他身上趴了一兩秒就迅速回過神,趕緊爬了起來。
“媳婦兒咋樣?哪裏疼不?我看看。”樂夫吓得臉都快白了,尤其看到陳樂皺緊眉頭眼睛都紅了的樣子,更是差點沒直接把人扒光看個究竟。
陳樂在他的攙扶下努力站起來,臉都白了,一手捂着肩背那裏不吭聲。
樂夫心裏懊悔,只得心疼地先把人扶進屋子再說。
顫悠悠地走着,陳樂順勢往四周看了下,忽然視線不動了。
“怎麽不走了?”樂夫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原本疑惑的臉瞬間爆紅。
陳樂指着旁邊繩索上懸挂的剛洗好還在滴水的毯子褲子問:“你怎麽大清早的又換褲子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昨晚上睡覺前樂夫剛洗過澡換過衣褲來着。
樂夫臉更紅了,又硬着嘴說:“你不是要我多洗洗衣服嗎,我聽你的話呢。”
這話陳樂自然是不信的,樂夫這人可懶呢,除非自己說了,否則他是絕對不會去主動洗衣物的,哪可能今天一大清早就勤快地洗衣服?
陳樂腦子一轉,很快想到了一個可能。
他臉上有些忍不住的笑,強硬地憋住笑聲問:“你不會是尿床了吧?”
樂夫怔愣片刻,臉由紅轉黑:“我才沒有尿床呢!”
他這激烈的反應更是坐實了陳樂心裏的猜測,心裏為樂夫這麽大了還尿床而感到好笑,陳樂憋笑憋得快破功了。
這樣明顯的表情根本瞞不過樂夫,一眼看穿他內心想法的樂夫氣急了,聲音都不自覺壓低壓沉了:“我說了我沒有尿床!”
陳樂神色一凝,原本苦苦忍住的笑意也瞬間散了個幹淨。
他低下頭,不說話了。
樂夫的聲音聽起來很恐怖,指不定待會兒就要發火了,他可不想吃苦頭,老老實實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法子。
他琢磨得透徹,卻不想樂夫早将他的這番動作看成了是對自己尿床行為的默認。
心中窩火的樂夫一把撈起曬在繩索上的毯子褲子,大步走了。
陳樂習慣性地想要跟上,但一只腳剛邁出去,在空中又收了回來。
樂夫這一走就沒有回來,一直到晚上陳樂睡熟了,才推開門躺上床。
屋子裏照舊灰暗,不過窗子開着,淡淡的月光從外面照進來剛好灑落在床上,倒是讓床上的人影清晰多了。
陳樂早已經熟睡,樂夫動作輕柔地繞過他的腰,勾住他的手,把他往自己懷裏帶。
陳樂輕輕唔了聲就自發滾到了樂夫懷裏。
樂夫低下頭,他此刻的表情已經恢複了正常,再沒有了白天的慌張與焦躁,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屬于成年人的沉穩。
這短短一天的時間,他似乎成長了許多。
陳樂安穩地躺在他懷裏熟睡,兩人親昵依偎的動作像極了那對抱在一塊兒的刺猬,月光柔柔地灑在身上,更添一分柔和諧美。
樂夫對着陳樂的臉看了半晌,方才彎了彎嘴角,舒服地往陳樂額頭上蹭了蹭,臉上,是一種恍然大悟般的滿足感。
今天一早,他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有些不對勁,并不是指陳樂先于自己醒來的事實,而是他的褲裆——濕了。
那種不同于尿的黏膩粘連感讓他心中很是害怕,跑到外面脫掉一看,更是吓得魂都丢了。
他的內褲和小JJ上,竟然沾滿了那種惡心的白色粘稠液體。
樂夫吓壞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糟糕了,小JJ壞掉了,流膿了,第二反應就是趕緊換掉褲子和已經沾染到膿液的毯子,不能讓陳樂發現自己下面壞掉了的事實。
只是沒想到,後來還是巧合地讓陳樂發現了點蛛絲馬跡。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就逃離了陳樂,只想跑,跑得越遠越好,不讓陳樂知曉自己流膿醜陋的一面。
沒想到遇到了那個男人——那個上次關了陳樂好幾個月的叫做童超的陳老大派來照看他的男人。
因為陳樂的緣故,男人本來已經讓他趕走了,卻沒想到就在今天這時候,男人竟然又回來了,還正好碰上如此狼狽的他。
男人很有眼力勁,幾乎是幾個眼神的工夫就瞧出了他的問題,然後哄然大笑。
最後在他想要殺人的目光下解釋了一切。
原來那不是小JJ壞了流膿了,而是他遺精了。
原來那不是毛病,只是一種他成人的表現。
男人說,這是因為他有媳婦兒了,有欲望了,想做只有男人才能幹的事情了,所以才有了這次從男孩向男人的标志性轉變。
原來是這樣。
明白了一切的樂夫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拓視感,那種感覺,仿佛視野一下子開拓了,思想一次性成熟了,整個人都有些不一樣了。
他被童超帶到一個屋子裏,看了一種叫做錄像的東西,錄像裏,兩個男人在床上滾來滾去。
他不知為何,看得面紅耳赤,下面都有了要尿尿的感覺。
童超笑說他是童子雞,又說讓他仔細看,以後他和陳樂就要這麽做的。
聽到陳樂的名字,樂夫認真看了,心裏将畫面上的動作都記住了,腦中将畫面上的男人代入成自己和陳樂。
畫面上受方一聲尖叫,童超吹了聲口哨的檔口,他射了。
又濕了一條褲子。
然後樂夫回來了,此刻早已夜深。
第二日,陳樂一醒來就感覺到渾身難受,再迷迷糊糊眯眼一看,自個兒被樂夫緊緊抱着,就像春卷皮包着餡兒一樣,裹得牢牢的。
他一動,樂夫就醒了。
“醒了?”樂夫眼神清明,一點也不像是剛醒來的樣子。
“唔……唔?”陳樂嘟囔了聲,忽然嘴被堵住了,他愣了好一會兒都沒回過神來。
樂夫的嘴在他嘴上停留了整整五六秒才移開,而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臉:“快醒醒。”
陳樂還保持着被吻的姿勢,下巴微擡,連眼睛都沒有張開,從某個角度看去,就像是個放大版的嬰兒。
樂夫忍不住笑了,揉了揉他淩亂的發,想了想又拿過昨晚剛用的新毯子給他蓋上:“算了,你還是先別起來了,多睡會兒,等開飯了我喊你。”
說着就快速穿好自己的衣服小心關門走出去了。
關門聲響起好幾分鐘,陳樂才睜開眼,完全地睜開眼,沒有一點困睡的樣子。
他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想到什麽似的,忽然打了個哆嗦。
這一天,樂夫的行為習慣都與往常産生了巨大的不同,例如總喜歡無緣無故去蹭一蹭陳樂,有事沒事去親親他的臉摸摸他的手,簡直像極了街上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陳樂都有些不敢靠近他了。
躲在桌上的最邊緣地帶,陳樂默默吃着稀飯,頭都不敢擡,努力使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然而這樣,還是逃不過樂夫的糾纏。
“媳婦兒,你做那麽遠幹啥?”樂夫有些不滿地看他,随即站起身來坐到他身邊,把他胳膊往自己這裏一拉。
陳樂一個踉跄,差點沒把碗裏的湯水灑出來。
樂夫臉色微變,将他手中的碗拿下放在桌上,拿過他的手仔細查看:“剛剛灑了沒有?有沒有燙到哪裏?”
他今天實在是熱情的過分了。
陳樂死命搖頭,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但他的力氣是怎麽都敵不過樂夫的,樂夫不松手,他就別想收手。
在整只手都被第五回摸遍的時候,陳樂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你、你放手。”
樂夫停下動作,回頭看他:“你那麽急做啥?我還沒瞧好呢,說不準哪裏給燙到了,你啊,就是不會照顧自個兒,連吃個飯都鬧成這樣,這幸虧有我在,要是離了我,你以後可怎麽辦喲……”
他唠唠叨叨地竟然講個不停了。
39、被發現了
陳樂聽得目瞪口呆,連反抗都忘記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樂夫這麽能說的。
然而今天的樂夫顯然是沒有下限的,一邊說着,一邊還拉着陳樂的手來回摸看,總之一句話,就是不撒手。
陳樂掙又掙不開,說又說不過,雖然煩躁卻也無可奈何。
好不容易等樂夫摸夠了看夠了終于放開,陳樂趕緊把手收回來,再也不敢往樂夫面前擺了。
“你那麽怕幹什麽?我又沒對你怎麽樣。”陳樂明顯的畏縮,樂夫看在眼裏,面上頓時不滿。
陳樂連連搖頭,就想離他遠點,只是樂夫手臂锢着,他再怎麽想逃都逃不開,反而貼得更緊了。
“你放開,我熱。”陳樂終于忍不住喊出聲,現在天還沒有冷下來,兩人貼得這麽緊,心裏又緊張,熱氣一上來,就有些憋得慌。
“熱?”樂夫愣了愣,然後露出個笑臉,“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吧,這樣就不熱了。”
話音剛落,不由分說地就要拉陳樂衣服。
陳樂吓得趕緊掙扭,口中還喊着:“別拉我衣服,我不熱了不熱了!”
樂夫瞧着他的反應,只覺得各種有趣,竟有些停不下手了。
早上的時間就這麽鬧鬧哄哄地過去了。
只是樂夫的異常并沒有随之結束,反而一直持續,并有不斷加深的趨勢。
陳樂被他的熱情逼迫,剛開始還不知所措慌忙亂逃,幾天下來後,卻又慢慢習慣了,懶得躲了。
反正摟摟抱抱親親摸摸的事情樂夫以前也沒少幹,現在就是次數多了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陳樂在心裏安慰自己。
況且,時間快到了。
其實,與其說陳樂現在不在意樂夫的熱情對待,倒不如說他的心思已經完全被另一件事情所吸引,根本沒空去管樂夫的态度了。
他在等待,等待那天的到來。
福娃那天将雷嬸的回複告訴了他,話不長,就兩個字——七天。
陳樂并不是很能理解這兩個字的意思,但隐隐約約知道大概就是逃走的時間。
七天。
他的心為這兩個字劇烈跳動着,只要過了這七天,他就能離開這裏,回家。
心裏有了這麽一個希望,對于樂夫不正常的熱情,陳樂就算再不樂意也能勉強忍耐了。
而現在,已經過去六天了,距離七天,只剩一天。
明天就是第七天!
陳樂心中的激動喜悅無以言語,這一夜,他失眠了。
樂夫就躺在陳樂的身邊,并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悄悄注視着陳樂的一舉一動,怎麽可能沒有發現陳樂的異常?
他心裏有些莫名的恐懼在蔓延,他想馬上跳起來問陳樂到底怎麽了。
但他不敢,理智告訴他現在出聲詢問陳樂肯定不會說實話,甚至可能導致徹底的無法挽回。
兩人躺在同一張床上,甚至相擁在一起。
卻是同床異夢。
由于睡得晚,陳樂起的時候天都大亮了,睜開眼的時候早就沒有了樂夫的影子。
客廳的桌上早就擺好了簡單的早餐,沒見樂夫的蹤影,陳樂心裏奇怪,但還是一個人先吃了飯。
過了好一會兒,樂夫才從門口進來,陳樂剛要喊他,一個人跟在樂夫後面也進來了。
是雷叔。
陳樂吓了一跳,登時不敢上前了。
所幸雷叔今天的注意力也沒有放在他身上,手揮了揮,福娃竟然也從他身後蹦了出來。
“狗子哥哥小嫂子!”福娃一露面就笑着喊。
這稱呼喊得深得樂夫之心,笑得牙都咧出來了,倒是陳樂,聽到這話的時候面皮一僵。
雷叔也笑了,一拍福娃腦門:“傻兒子,胡說啥呢。”
說到底,就算樂夫認準了陳樂,雷叔心裏也并不是真看好他們的,一個不能生娃的男娃根本當不了媳婦,樂夫現在也只是年紀小不懂男人和女人的差別,等長大了就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笑歸笑,雷叔還是很快切入了正題:“那就先照咱們剛剛說好的,畢竟那麽多人的事,我先下山一趟探探路,你也去白老大那找找口風,到時候咱再合計合計。”
樂夫點點頭:“我肯定去問問,叔你就放心吧。”
他倆一說一應,陳樂聽得一頭漿糊,又不好開口直接問,只得在一旁裝空氣。
福娃看了看他爹,又看了看樂夫,蹭地跑到前面抱陳樂大腿:“小嫂子。”
樂夫往這裏看了一眼,又把頭轉過去繼續和雷叔囑咐:“山下可危險了,叔你要小心,問不着事就趕緊回來,別給丢了。”
雷叔餘光看到自家兒子跟陳樂跑一塊兒去了,有些不快,但還是點點頭:“這我曉得。”
說完看向福娃:“福娃,你今天就在你狗子哥家呆着,別亂跑,中午回去你娘那給做點吃的,我在竈上留了倆番薯,你給熱熱就好,曉得不?”
說完,也不等福娃回話,直接對樂夫說了聲:“那我就先走了。”
樂夫點點頭,雷叔背着背簍一步一穩地離開了。
眼見着雷叔的背影再也看不見了,陳樂心裏才松了口氣,一摸額頭,都出冷汗了。
雖然雷叔剛剛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但不知為何,他還是怕雷叔怕得要死,總覺得這個黑乎乎的壞人會打死他——第一次見面時雷叔的恐吓可一直被陳樂記在心裏,怎麽都忘不了。
這時候,手心一熱,他一愣,低頭看的時候正對上福娃天真純粹的眼:“小嫂子你怎麽出汗了?”
陳樂這才發現自己手心都被吓出汗了。
樂夫也聽到了他的話,三兩步跑過來拉開福娃的手,把陳樂的掌心攤開:“咦?還真有?媳婦兒,你熱?”
陳樂臉有點紅,一把将自己的手掌收回來:“不熱,那是剛剛洗手的水,忘記擦幹了。”
樂夫沒有亮穿他,順着他的意思往下接:“嗯,下次別忘記擦幹就好了。”
說着,又無意似的看了眼福娃:“福娃,你咋不要跟着你爹走呢?”
雷嬸不愛搭理這個自己生的親兒子,以至于福娃對雷叔比較親,以前雷叔要下山,福娃總舍不得,黏似的想跟着去,每次被拒絕都能哭得一臉鼻涕淚。
而這次,竟然一點表示都沒有?
有點反常啊。
福娃臉有些紅,但小孩子的臉頰本來都透着些粉嫩的感覺,倒也不是很明顯,他支支吾吾地說:“爹不要我跟着,我要是走了,娘的午飯就沒人燒了……”
樂夫看着他,好久才慢慢嘆了口氣:“算了,你先坐會兒,飯吃了麽?我給你去燒點東西?”
福娃連忙擺手不要,但樂夫一轉頭還是去煮東西了。
眼看着屋子空蕩蕩的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陳樂壓抑着緊張亂跳的心,輕聲問福娃:“福娃,你娘有沒有說什麽?”
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按照雷嬸那天的意思,應該是今天了,看看天色,再過兩三個小時就要中午了,雷嬸也該來下一步的消息了才對。
果然,福娃從褲兜裏掏啊掏,挖出一張紙。
陳樂趕緊接過來打開。
裏面寫了一句話:支開小狗子,來村後的小樹林。
陳樂手頓了頓,在這句話後面還加了行不是很明顯的小字——別帶福娃。
看上去,那四個字就是匆忙間又加上去的。
不知怎麽,看着那四個小字,陳樂心裏忽然覺得挺不是滋味的,就好像,有什麽地方不正常,憋得慌。
怎麽就不帶福娃呢?
陳樂原本以為,雷嬸肯定會帶着福娃一起逃走的,畢竟,福娃是雷嬸的親兒子。
但結果顯然有些出乎意料。
陳樂拿着紙條,皺着眉頭不說話,正在沉默間,樂夫已經煮好了食物回來了:“媳婦兒——”
吓了一跳,紙條都從陳樂手中滑了下去。
陳樂吓得臉都白了。
福娃也看見了,很快蹲下身把紙條撿起來重新藏到褲兜裏。
但他畢竟是小孩子,手腳速度有限,樂夫端着白粥鹹菜進來的時候就瞧見他在褲兜裏掏些什麽。
“怎麽了?”他快速走了進來,把東西放桌上,看了眼陳樂,又看了眼福娃。
陳樂臉還是有些白,顯然餘驚未退,連連搖頭:“沒什麽沒什麽。”
他越是這個表情,樂夫心中的不安感越是劇增。
一定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東西。
“福娃你揣什麽啊?”不好直接向陳樂要答案,樂夫幹脆地将目标挪向福娃。
“沒、沒啥。”福娃顯然還不怎麽會應付這種狀況,臉紅的同時,說話都有些疙疙瘩瘩了。
“沒啥?”樂夫狐疑地看他,福娃今天也很不對勁啊。
不由分說,他猛地伸手去掏福娃褲子了!
速度太快,福娃和陳樂都沒反應過來的檔口,樂夫的手已經伸進褲兜了。
陳樂的臉瞬間白透了,心髒都幾乎停了一秒!
下一刻,樂夫伸出手,對着滿臉驚懼的陳樂看了幾秒,忽然笑了笑:“媳婦兒,你這啥表情,臉咋這麽白,怕啥呢?”
陳樂沒說話,臉蒼白得都快和紙一樣了,嘴唇都有些打顫。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僅剩下一個想法——完了,樂夫發現了,他逃不了了。
無可言喻的恐懼一點點蔓延開來,逐漸侵占所有思緒,絕望覆遍。
作者有話要說:
陳樂是被發現了呢還是沒被發現呢~~~
關于年齡,現在兩人都是11歲,不是14歲的說,但我今天想了想,11歲遺精的畢竟是少數,從現實來講,14歲比較符合邏輯,也許應該改一下年齡?這是個問題……
謝謝所有為我說話的親=3=~~我知道這個文的設定是挺敏感的,從開文到現在都被說了好幾回了,但我想說的是,此文真心三觀正,後面一堆事情還沒出來呢,這是從哪裏看出來的我三觀不正包庇人販子販毒?我勒個去!我都想暴走了!只是陳述了些現實中存在的社會現象,就是傳播不好的信息了?那要新聞媒體何用?寫這個文的初衷不敢說得多冠冕堂皇,但也是看了一個被拐賣婦女的新聞,想以耽美文的形式讓大家看看,小心外出,謹防這些事情的發生而已,難道這也是錯了?原諒我真的無法理解。
40、雷嬸來了
卻沒想到樂夫‘嘿嘿’一笑,攤開手:“不就是幾顆糖嘛,媳婦兒你要給福娃就給呗,幹啥藏着掖着不讓我瞧見,我又不是那麽小氣的人。”
他的掌心上,赫然是兩顆紅黃色的糖果。
陳樂傻眼了,臉上掩飾不住的錯愕,但他很快回神,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就說沒什麽啊……”
剛才僵滞的氣氛慢慢緩和,福娃也似乎是感覺到了危機過去,傻傻地笑起來。
“這糖還挺好吃的,我這還有些,福娃你還要不?我去給你拿一些過來。”樂夫說着,把手中的糖果放在桌上,也不等福娃和陳樂反應過來,轉身就朝裏屋走去。
陳樂看着他進門,總算是松了口氣,但心裏還是有些疑惑未解,不由問福娃:“福娃,剛剛那糖,你是什麽時候放在兜裏的?”
不能怪陳樂好奇,因為在陳樂印象中,他并沒有給過福娃任何糖果。
那這些糖,是哪來的?
他回頭看了看那兩顆已經有些融化的糖果,很是不解。
沒想到福娃也是睜大了眼:“不知道。”
陳樂詫異地看他,兩人大眼瞪小眼,卻是誰也說不出個結論。
“你們在看啥呢?”沒一會兒,樂夫就出來了,手裏還拿了個小鐵罐子。
陳樂連忙收回視線,又見他笑着把罐子打開來,倒出幾顆彩色糖果:“喏,快吃。”
福娃傻笑着吃了,陳樂不想吃,但在樂夫的笑臉下還是含了兩顆下去。
眼看着兩人嘴裏都塞了東西,樂夫放好糖罐,看了看天色,說:“媳婦兒,你和福娃先呆在這,我有事得出去下。”
陳樂愣了愣,繼而心底湧上一陣狂喜,他還想着怎麽樣才能支開樂夫呢,沒想到樂夫自己先出去了。
調整了下神色,陳樂問:“你要出去多久?”
總得打聽好可以行動的時間才好逃跑,不然樂夫半路回來,他們就慘了。
樂夫好像很急,撈起背簍轉過頭地往外面走:“說不準,大概要三四個鐘頭吧,反正你先在這裏呆着,不要亂跑就好了,外面很危險。”
說着,他已經蹭蹭蹭跑沒影了。
陳樂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等人看不見了才常常地呼出一口氣。
時間有限,他很快站起身,一口把嘴裏的劣質糖果吐了,快速跑回卧室。
但看了半天,愣是沒找到可以帶走的東西。
這個屋子裏,似乎已經沒有了完全屬于他的東西,甚至于,就連他現在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樂夫給的。
站在床邊,陳樂有些失神。
忽然被人拉了拉手。
低下頭,是福娃。
“小嫂子,你在看什麽?”福娃好奇地擡頭看他,大大的眼睛滿是孩童的純真。
陳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最後也只能模糊地說:“沒什麽。”
說着,他快速走了出去,在大門口小心地朝四周望了望,确定周圍沒有別人了,這才跑出去。
福娃一點也不明白他的動機,但看着陳樂這樣跑出去,轉眼間屋子裏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心裏就莫名地有些害怕有些慌。
小孩子的心思敏感,這話一點不錯。
而小孩害怕恐懼的時候,最直接的反應就是哭,這是本能。
才跑出院子沒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的小孩子的哭聲,那聲音抽抽噎噎的,也就比貓叫粗了點,不是很大,卻絕對的撓人心肺。
其間還夾雜着幾聲‘小嫂子’。
陳樂的臉因為剛剛跑了幾步而紅了不少,但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泛白,一時間紅白交加,面色複雜。
福娃還是個孩子,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從某個方面而言,這還是個聽話懂事的好孩子。
畢竟也是經過一些日子的相處,要說對福娃沒有一丁點的感情,那絕對是不可能的,陳樂打心底裏對這個小孩非常有好感,也想過要帶着福娃一起跑。
但雷嬸的紙條裏信息很明确——別帶福娃。
陳樂心裏的那個聲音告訴他現在不是憂郁的時候,要抓緊時間趕緊逃。
但聽着耳邊那揪心的小孩哭聲,他的腳就好像被黏在地上了一樣,動彈不得。
最後,也不知是怎麽想的,陳樂竟然鬼使神差般的往回跑了。
快速跑回屋子,陳樂一把抓過福娃的手就往外面跑。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福娃臉上還挂着剛剛流的淚,感覺到陳樂竟然沒有丢下自己的意思,竟然一下子停止哭聲,勉力奔跑跟上陳樂的步子。
縱然他根本不知道陳樂要帶着他去哪裏。
陳樂就這樣,一手拉着比自己還小的福娃,以最快的速度一頭沖了出去。
跑得太急的結果,就是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院子角落一個大缸旁邊,樂夫站在那裏死死盯着他們跑開的背影。
事實證明,陳樂帶着福娃一起跑的做法是正确的,因為對于這個村子,長時間呆在屋子裏的陳樂根本一點都不熟,更別提認識路了,剛跑出院子沒幾步,陳樂就發現自己找不着路了。
站在原地茫然地望着四周,陳樂額頭的汗就沒斷過。
“小嫂子,咱要去哪兒?”福娃年紀小,一下子急哄哄地跑了那麽多路,累得直喘氣。
陳樂眼前一亮,福娃也許認識路?
況且這時候,再瞞着福娃也沒什麽意思了。
于是趕緊問:“你知道村後的小樹林在哪裏嗎?”
福娃還真知道:“我知道。”
不過他歪了歪頭:“要去小樹林幹啥?”
陳樂心裏急,也沒什麽時間解釋了,直接就問在哪裏,福娃指了個方向,陳樂就拉着他趕緊跑了。
途中還遇到了好幾個村人,陳樂吓得心驚膽戰的,但還帶有個福娃在,村人們也都沒有懷疑,還當是樂夫家小媳婦和福娃出來玩兒呢,打了聲招呼就走開了,就這麽左拐右拐,還別說,真讓他們找着地方了。
那是一片茂密的林子,裏頭的樹木很多,大小種類參差不齊,就連地面都是石頭泥土樹根交雜,各種坎坷不平。
裏面只有一兩條狹窄的小道,是人硬生生走出來的。
“每次爹都來這裏打柴。”福娃這樣解釋。
陳樂心裏那股期望自由的逃跑欲望此刻正強烈奔湧着,哪管得了那麽多,想了想,他彎了彎身子,把自己藏在一棵軀幹比較大的樹陰影下。
福娃自然是跟着他一起躲到了那裏。
雷嬸的紙條寫得簡單,只說了小樹林,卻并沒有說清具體的地點時間,陳樂也沒有其他辦法,縱然心裏再着急也只能在原地等着。
這時候已經差不多正午了,太陽挂得老高,火辣辣地能把人皮膚曬傷,好在兩人躲在樹蔭底下,倒也不覺得熱。
不過陳樂心裏急,又擔心又緊張的,身上猛出汗,在樹底下走來走去就是定不下來。
福娃蹲在一旁看着他的樣子,終于忍不住問:“小嫂子,我們來這裏幹什麽?”
陳樂看了看周圍,還是沒有人來的樣子,估摸着距離雷嬸來還有一會兒,想着也沒什麽事情,也就幹脆蹲下和福娃說起話來:“來這裏等你娘。”
“我娘?”福娃瞪大了眼,而後垂下眼,輕聲說,“等不到的,娘在家裏呢,不會出來的。”
“會出來的!”陳樂一口否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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