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超顯然不會這麽乖乖就範,剛剛被那個男人帶走陳樂已經是他人生最大污點,他可不想為自己的賬本再添敗筆,要是把人丢得一個不剩,拿什麽同白老大交代!
方才被陳琛引燃的怒氣和現在被命令的怒火摻雜在一起,童超深吸一口氣,大喊:“操!交個屁!老子不發威,別當老子是好欺負的!”
說着,抽出大腿上別着的兩把薄片刀就朝着于隊劈去!
刀片太小太薄,但威力是一點都不削減的,于隊條件反射之下果斷用了槍去打刀片。
槍法很準很猛,兩塊刀片沒兩秒就給打下了,只可惜童超這人太陰險,那兩片薄刀只是打打幌子轉移注意力的,在刀片剛出去的下一刻就迅速又開了兩槍,等于隊聽到槍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胸口上兩個大洞明明白白告訴別人他中計了。
好在他們這些人出戰的時候都有穿防彈衣,那兩枚子彈險險卡在防彈衣上,除了胸口遭受沖擊力有些疼外,倒也威脅不了小命。
童超也看出了這一點,臉色更難看了,而這時候于隊的人都已經反應過來,所有軍人都超這裏打槍沖過來了。
戰鬥拉響,剛被獒犬欺負得傷亡慘重的童超的人與鬥志昂揚戰意沖天的于隊的人……
局勢很快便呈現出所謂的一面倒的形勢。
他媽的!童超在心裏把于隊和陳琛罵了幾千上萬遍,就差沒拿着刀子學古人一遍遍淩遲了,今天的運氣真是背到家,喝口水都能給噎住,偏偏他還是個身不死心不滅的種,死也不肯向那些軍人談和,一咬牙幹脆放手一搏。
了不得就是個死的下場!
這麽一想,他打起來更是不要命了。
于隊也很惱火,這些不知從哪來的人明明看着就是個輸,可偏偏就是不認輸,死也不肯把人交出來,找死還非得拖着別人一塊兒死。
這種人最讓人惡心了。
就在他讓軍人們都加大火力準備一次性拿下對方的時候,形勢又發生了變化。
對面的槍火一下子猛烈起來,原本看着沒多少人可以打了,忽然又蹿出來好幾顆腦袋,槍杆子也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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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還有援手?
于隊也忍不住罵了一聲娘。
而童超這裏,及時趕到的方剛一過來就看到童超狼狽不已一副随時準備慷慨就義的模樣,深吸一口氣,一巴掌對着他腦袋拍了下去。
“你——”童超打槍打得正猛,冷不防給人敲了記腦瓜,差點沒直接轉身給後面人一槍爆頭,卻在看見方剛臉的時候噤了聲。
“嘿嘿……”他有些尴尬,沒想到這麽倒黴的時候還讓熟人瞧了去,太丢人了。
方剛看了他一眼,問:“少爺呢?”
童超聞言連忙往周圍看,豎頭豎腦地差點沒讓橫飛而來的一顆子彈爆了頭,罵了一聲後,才指了指旁邊一人,回頭對方剛說:“那裏呢,讓我一刀劈暈了,估摸着沒幾小時醒不過來,還有一小子也在那。”
方剛聽了就俯下身子往那裏過去了。
童超也不理他,來了幫手後他心裏底氣大漲,打起槍來也更有勁了。
方剛到了地方,看了看那人旁邊躺着的兩具屍體,小聲問:“少爺呢?”
那人應聲回頭看,見到他的樣子吃了一驚:“方哥,你咋來了?”
說完他又想起方剛之前的話,連忙停下槍,趴下身把旁邊兩具屍體推開,露出屍體下藏着的兩個小孩:“都在這呢。”
方剛有些詫異這人的聰明,竟然把小孩藏屍體下,這倒是個絕對的安全地啊。
那人很有自知之明,說完話做完事就自發繼續戰鬥。
方剛探了探兩個小孩的氣,都活着,正準備誇這人一句,“砰——”一聲響,這人給人爆頭了。
血和腦漿迸裂出來濺在臉上的那一刻,方剛還愣在原地沒回過神來,直到那人倒下,他才擦了擦臉上的污漬。
看了看兩小孩,一個是樂夫無疑,另一個,好像叫毛球來着?
前方依舊戰鬥激烈,方剛忽然舉起槍朝着天空連開五槍:“停——”
照道理說,這麽激烈的打鬥中,他的喊聲和槍聲都該被忽略的,可不知怎麽的,所有人都聽清楚了。
童超放下槍,他這邊所有人都放下了槍,于隊猶豫會兒,招招手,他們那裏也都停下了動作。
方剛慢慢站起來,随着他的起身,于隊那裏舉着對準他的槍頭也跟着往上移。
“誰再動,我就崩了這小孩。”方剛一手抓小雞一樣抓着一個昏睡的小孩,另一手拿槍對着小孩腦袋,面無表情。
于隊不吭聲了,所有軍人都不敢亂動了。
哪個正常的大人敢拿小孩做賭注?萬一真給崩了怎麽辦?這後果誰擔待得起?
童超摸了摸鼻子,看清那小孩後稍微松了口氣,總算方剛有點腦子,用來威脅人的小孩不是樂夫,不然說不準到時就讓白老大給崩了。
59、八年後
“要怎麽樣你們才能放了孩子?”于隊看着他随便拎着小孩的動作,直皺眉。
方剛慢慢走上前,騰出來的一只手放在後腰做了個手勢。
童超心中了然,招呼了下其他的人,匍匐起身子帶着樂夫開始撤退。
盡管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方剛身上,但大面積的人員撤退還是很顯眼的,于隊面色一黑,剛想上前,方剛把小孩又往前拎了拎。
威脅的動作不言而喻。
軍人和流氓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得顧忌着人民的利益下手,另一個卻可以肆無忌憚地耍橫撒潑,不需要擔心他人。
在這種情況下,處于弱勢的就只能是軍人了。
于隊咬咬牙,硬生生把拔槍宰人的沖動咽了下去。
于是眼睜睜看着童超帶着一大幫子人快速消失在面前。
直到對面僅剩下方剛和他剛帶來的一些人,于隊憋下心中怒火:“都走了,可以放人了?”
方剛看着他,面色不改:“我沒說放人。”
“你!”于隊後面一個看來很年輕的軍人差點沒忍住沖上去給他一槍,卻又讓其他人死拽回來。
“那你想怎麽樣?”于隊的臉色已經是非一般難看了。
“我不想怎樣。”說完,他忽然抽出一只手榴彈,拔了引線就往前丢!
“撤!”趁着爆炸聲響起,整片區域被炸起的泥灰籠罩,方剛扯過孩子就跑了,其他人二話不說趕緊跟上。
這種突然的丢彈行為簡直無恥至極,然而效果卻是真的不錯,等于隊一行人反應過來,這夥流氓早就跑光了,一群被坑了的軍人只得進行地毯式搜索,可即便是後來又過來了一大幫子援兵,還是沒能找着那些無恥的流氓。
又留守了大半個月,還是沒能找到一定點線索,只得暫時返回。
而等他們回到最近的基地時,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瞬間炸懵了所有人。
那些之前被他們拘留在基地等待這次任務結束後一起帶回去審判的村人,死了,都死了,死得幹幹淨淨一個不剩。
死相不一,但無一例外都是一槍爆頭,且現場找不到一點兇手殘留的痕跡,可見下手是多麽幹脆利落。
這件事情雖然沒有明擺着說出來,也沒有什麽媒體曝光輿論譴責,但暴露出來的問題卻是完完全全地震驚了所有人。
在國家的基地,軍隊駐紮的地方,那麽多個普通人,就這麽悄無聲息地被幹掉了,兇手還飄乎乎地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這簡直就是對國家權威的蔑視!
伴随震驚的同時是震怒,上頭派下徹查清掃指令的速度簡直前所未有地快,雲南省很快陷入打黑掃毒高壓中。
這場高強度的行動一直持續了大半年,可最後的結果卻是一無所獲,基地殺人案破獲不了,打擊販毒拐賣的行動也沒獲得多大成效,幾個重要的負責人紛紛引咎辭職,就連于隊,也在不久後死了,至于到底怎麽死的,也沒個準确消息。
八年後。
“小樂,今天福娃畢業,和爸爸一起去看看怎麽樣?”陳琛推開門,見到屋裏頭安靜坐着看書的少年,慢慢地走到他身邊,摸了摸他的頭。
少年聞聲擡頭,見到陳琛的臉,露出一個腼腆的笑:“爸爸。”
這少年,就是陳樂了。
陳琛也笑了,湊過去看他手中的書,挑了挑眉:“小樂怎麽開始看這些書了?”
陳樂低頭看着書封面上的《安徒生童話》,面上不自覺浮起一層紅,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忽然找到這本書,就拿出來看看,還蠻有意思的。”
他的年紀介于男生和男人的中間,聲音也有了些改變,只是尋常少年都會突出的喉結卻遲遲沒有顯現。
配上一貫秀氣的外表,遠遠看去,就像是個打扮中性的女生一樣。
陳琛看着兒子的側臉,心中的疼惜就一點點加深。
他欠了這孩子太多。
這時候,陳樂放在床頭的手機忽然響了下,聽那短暫的響動,應該是短信。
不等陳樂動身去拿,陳琛已然将手機拿過來遞給他。
陳樂接過機子,盯着屏幕看了看,忽然擡頭:“爸爸,福娃喊我們去。”
他的聲音有些輕,仔細聽,還能發現輕微的顫音。
他在害怕。
陳琛一手把陳樂摟在懷裏,輕輕拍着他的背安慰:“要是小樂不想去,咱就不去了,福娃是個懂事的孩子,他會理解的。”
男人一邊說着,心中卻油然而生一股哀痛。
自從八年前那場綁架事件回來,陳樂身上就出了些變化,一般人看不大出來,但從小親近兒子的陳琛卻是再清楚不過的。
孩子反應開始有些遲鈍,記憶力也明顯下降,變得怕人,不敢和陌生人相處,不敢去人多的地方,身邊要是沒有熟人就會驚恐不已,急欲逃脫。
這不是個好現象,陳樂一直都是個聰明的孩子,況且之前雖然性子內向,卻也不會是這副樣子。
他帶着孩子去看了心理醫生,得到的結論是,這孩子心理極度沒有安全感,有嚴重的心理問題,而關于記憶力和反應力的問題,卻連醫生也給不出一個相對合理的解釋。
簡而言之,他需要治療。
可八年了,至今沒有看到一點成效。
陳樂的反應更加遲鈍,依舊怕人,且怕人的程度與日俱增,就連學校也對這位少爺的性子莫可奈何,最終,看不下去的陳琛幹脆讓陳樂退學了。
書照樣讀照樣教,只是不在外面,而是在家裏,陳琛自個兒親自上陣教導兒子,順便再帶上一個福娃——基地內村人被殺事件發生後,福娃原來是讓于隊收養了,只是後來于隊突然死了,陳樂的心理問題又加重,陳琛就找人把福娃接過來當幹兒子養了。
但,随着年歲的增長,陳樂的另一個問題也日漸凸顯出來。
可以說,陳琛為了陳樂的事情,竭盡了一個父親所能為孩子做到的一切,為了方便照顧陳樂,他甚至在幾年後賣了正發展良好的公司,只留下一點小産業打發日子。
急流勇退。
僅為了孩子。
這件事情成了業內不少人士嘴上的笑柄,都說陳琛是傻缺,就沒見過為了個孩子什麽都抛棄不顧的,男人麽,有了事業,還怕沒有女人給自己生兒子?
可也有不少人讓這個男人感動了,畢竟這年頭,這種好男人不多見了,就為這,還有不少的女人上趕着想嫁進來,可惜人家陳琛一個也沒瞧上。
這男人,是典型的有兒萬事足。
“爸爸,畢業會……熱鬧嗎?”陳樂低着頭,小聲地問。
陳琛從胡思亂想中回神,聽到他的話,一愣,這才想起陳樂當初高燒未愈,醒來後又因為種種問題,連小學畢業會都沒參加過的事情。
到底還是個孩子,終究是有些難過的。
陳樂的頭發一如既往地軟和,陳琛一邊蹂躏兒子的頭,一邊湊在他腦袋邊上說:“畢業會啊,可熱鬧了,嗯……有很多小孩,和福娃差不多大的,一大片,還會表演節目,挺有趣。”
他小心地組織着語言,将一些可能會引起陳樂對陌生人群恐懼的成分都省略,只強調了小孩子多很有趣。
這正好戳中了陳樂心頭那一個興奮點。
陳樂是怕人,可不知怎麽的,只怕那些比他長得高壯的男人,對于比自己小的小孩,卻是出奇地喜歡,和小孩在一起後,心情也會好很多。
陳琛估計是當時被拐賣的時候所經歷的一些事情造成了兒子現在這樣的态度,可任憑他當初怎麽想辦法調查,愣是沒查出一點有關于陳樂被拐賣上山後所遭遇的一點消息,就好像刻意被人抹去了一樣,唯一可知的知情人就是陳樂,可陳琛根本不敢去刺激兒子心裏那根脆弱的弦,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
反正過去的已經過去,重要的是未來,陳琛堅信自己能把兒子保護好再也不受到類似事件影響。
而現在要做的是……
“小樂,你要去嗎?”陳琛看着自家兒子。
陳樂臉上閃過掙紮,半天,還是搖搖頭:“算了,還是不去了,我再看會兒書吧。”
說着,在躺椅上翻了個身。
這孩子……
陳琛搖搖頭,想着要不要再勸勸,畢竟整天窩在家裏也不好,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陳樂能出去多走走,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氣,和外面多少做些接觸,畢竟,陳樂在長大的同時他也在老去,若他百年歸去,陳樂要何去何從?陳樂的下半輩子靠誰照應?
這些都是問題。
然而,話未出口,當他目光觸及到陳樂靠在椅子腿上,正在不自覺微微抽搐的右腿上時,所有的意向都憋了回去。
他小心地朝陳樂看去,陳樂此刻翻了身,背對着他,與同齡人相比絕對瘦小的身影讓這個做父親的男人心中萬分難受。
他的兒子,本該是驕傲的,聰明的,讓所有人羨慕誇獎的。
如今卻只能縮在這麽個小屋子裏,連房門都不敢出。
陳琛再次深深地望了眼那只顫抖不斷的右小腿,眼神黯淡地出去了。
關門聲在背後響起,陳樂緊閉的眼睛慢慢睜開,空洞地望着燈光明亮的房間,忽然抽了抽鼻子。
其實他挺想去福娃的畢業會,只可惜……
手中的童話書早在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滑落了,他呆呆地躺在椅子上,腦子空空的又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記時而閃過,最終只打了個哆嗦,又在椅子上縮成了一團。
而右小腿,依舊在不自然地抽抽着。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得有些快了似乎……
人雖然被救出來了,但後遺症還是很大的,很多被拐賣的人被救出來後思想行為都會有一定程度的退化,且不大敢和周圍的人說話,心理問題很嚴重,再加上白老大當初下令給陳樂用的藥……好好的一個娃給毀成這樣了,陳爸表示很憂傷……
所以說,拐賣販賣人口什麽的,很兇殘,現在社會上這些事情又很多,大家要小心保護自己,有小孩的也要看好小孩,陳樂好歹是主角,倒黴了俺還給他配個忠犬小攻什麽的,現實生活中要是真的被賣了,那就真心悲劇了……
60、奇怪的男人
陳樂不來畢業會,得知這一消息的福娃心中難掩失落,八年過去,他對小時候的一些事情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了,腦海中僅殘留的記憶也不過是爸媽死了,一個似乎很熟的哥哥不見了……
但好在,他還有陳樂,這個大了他七八歲的哥哥一直陪着他長大,可以這麽說,陳樂是福娃現今最親近的人。
他一直都知道陳樂的狀況,也早已做好陳樂可能會不來的準備,然而當這可能成為事實的時候,心中的失落還是難以遮掩。
悶悶不樂地呆到畢業會結束,福娃一天的心情都很低落。
走出校門,正準備離開,前面匆匆忙忙走過一個高大的男人,速度挺快,擦身而過的時候還差點把他撞倒。
“對不起對不起。”那人連連低頭道歉,卻不等福娃說話就跑了。
從撞到跑,整個過程不超過半分鐘,福娃甚至連對方的臉都沒有看到。
真是個奇怪的人。福娃摸了摸口袋裏的錢,沒丢,腦中只這麽一想,也并沒有多做停留就走了。
卻沒有看到,那男人跑到不遠處的一棵樹後就拿出手機撥了個號:“是那小孩,沒錯。”
手機那端頓了頓,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查,順便查查是誰收養了福娃,兩天內我要得到所有消息。”
“明白。”男人幹脆地關掉通話,看着福娃上車而去的背影眯了眯眼。
“哥哥?”陳琛出去了還沒回來,福娃三兩步跑上樓,在陳樂房門口敲了敲。
沒有人回答,福娃也不呆站着,徑自推開門進去,房裏只點着一盞床頭燈,昏黃色的燈光隐隐綽綽照亮大半個房間。
“哥哥?”福娃走進去,在燈光最微弱的一個角落發現了蜷縮在地上的陳樂。
他睜大了眼,連忙跑過去把人扶起來。
陳樂的身子在微微顫抖,在福娃碰觸到他的那一刻差點從地上跳起來,只是他右小腿一崴,踉踉跄跄站不穩,最後還是福娃扶住了他:“哥,是我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他擡頭,看清福娃的臉時,這才扯出一個笑:“福娃,你回來了?”
福娃點點頭,也不吭聲,就把陳樂扶起來,小心地往床上走,不知是不是發育太良好了,十二歲的他愣是只比二十歲的陳樂矮了半頭,這樣一路把人扶過去,也不覺得吃力。
陳樂慢慢地挪動着身子往前走,面上有些紅。
他這哥哥當得還不如福娃,事事都得弟弟來照顧。
剛坐到床上,福娃已經打開了房內所有燈,原本昏暗的房間瞬間變得明亮起來,也有了一股暖暖的活力。
“哥,你躺躺,我給你捏捏。”說着,福娃蹲下身,熟練地為陳樂按摩起來,輕重有度的揉捏使得原本抽搐緊繃的肌肉松弛了不少,慢慢地,陳樂顫抖的幅度漸漸小了,半小時後,幾乎不抖了。
“福娃,夠了,你也休息會兒。”陳樂小聲地說。
福娃頭也沒擡:“我不累。”
陳樂拗不過他,只好任由他去,一直等到一個鐘頭過去,他才停下動作,笑了笑:“好了,哥哥感覺怎麽樣?”
“很舒服。”陳樂也笑了,為了表示出自己沒有說謊,他還站起來走了兩步。
福娃見他真的能平穩走路了,這才稍微松了口氣。
“福娃,今天我沒去畢業會,你別生氣。”身體暫時舒服過後,陳樂想起了這件事,臉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生氣,哥身體不好,我知道的。”相對于同年齡段的孩子,福娃算是很懂事的那一種,更鑒于他是幹兒子的緣故,陳琛是真的花了心思地來培養這個孩子,因此對于陳家,他是很感恩的。
陳樂得到了他的話,這才稍稍松了口氣,他性子比較悶,也想不出有什麽話可以說,一會兒又沉默了。
福娃看了看他,說:“哥,你餓了嗎?要不要先先下去吃飯?”
陳樂搖搖頭:“爸爸出去了,還沒回來。”
他明白福娃對自己的關心,但一家人一起吃飯是陳家的傳統,陳琛沒回來,他也沒什麽心思吃飯。
福娃點點頭:“那就先去看會兒電視,等爸爸回來再吃?”
陳樂對陌生人有種恐懼感,但一個人呆着又覺得害怕,所以在陳琛走後,他才會縮在角落發抖個不停,這會兒福娃回來陪着了,他膽子也稍大了些,拉着福娃往外走:“好。”
于是兩人一起下樓看電視。
因為陳樂怕人,所以陳琛把大部分的下人都遣散了,只剩下幾個資歷比較老的,也是到點了負責打掃做飯,平日裏都不靠近住宅,所以偌大的屋子裏,現在就剩下陳樂和福娃兩個人。
打開電視機,福娃又準備了一些零食,和陳樂坐在沙發上雙雙看起來。
電視上正在放一部很老套的泡沫劇,用一句話來總結劇情,就是兩人相愛第三者插足父母反對最後歷經千辛萬苦終于修成正果。
挺雷人,尤其是男女主在暴雨下痛哭着抱在一起說着你愛我我愛你的那些蠢話。
陳樂看得皺緊了眉,這些電視劇還不如今天下午看的童話書有趣。
轉頭看福娃,這孩子雖然早熟,但對于這種膩味的東西也是不大感興趣。
“哥,看新聞?”福娃拿着遙控器歪頭問。
陳樂想了想,點頭。
于是頻道轉換到本地新聞上。
現在這個時段,放的新聞都是幾天前的重播——前幾天晚上發生的一個金店搶劫案,這家金店是本市比較有名的一家店,也是處在市中心的地段,一個晚上的時間,店內所有商品被搶劫一空,幾個輪夜班的店員統統死相凄慘,而更讓人驚恐的是——
竟然沒有人知道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一般而言,這種鋪面處在那種繁華地段,殺人搶劫這麽大動靜的事情怎麽也該引起一些人注意,至少道路周圍和店內的攝像頭應該可以查到些線索,可事實就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場慘案的發生,也沒有一個攝像頭記錄到有關這一夜發生的一切。
悄無聲息地殺人搶劫。
第二天店內屍體被人發現的時候引起了很大轟動,圍觀人群差點把整條街道都堵了,警方出動了好幾十輛車來進行現場維護調查,連帶周圍商鋪人員都接受了調查,可還是沒有得到一點有關搶劫殺人案的線索。
倒是那些得到消息,争相趕來求取第一手消息的報社電視臺記者,很快将整個場面惹得更加沸沸揚揚,不止周邊線索,甚至連路過的行人都有好些被拉住詢問對本案的看法。
本市的治安不錯,這種兇殘的案件已經差不多是十年來性質最惡劣的了,毫無意外地引起上方政府的絕對重視,一條條指令下來的同時伴随着的是一道道加強治安管理的防備線,過慣了安穩的日子,看到這事件,唏噓不已的同時人人自危,誰也不想看到這種可怕的事情降臨到自己頭上。
而現在上面播放的,正是前些日子這家電視臺記者趕到現場時的場面。
那時已經是事故發生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現場圍滿了人,警方維護現場的同時還得幫忙疏通道路,個個都忙得很,因此面對記者采訪的時候都有些不耐,兩三句話完畢後又去忙着疏散行人。
記者顯然對這種态度很熟悉,也知道這時候自己不該上去給警方加大壓力,于是馬上就拿回話筒,并将目光放到了周邊圍觀的行人身上。
“哎?”忽然,電視機前的陳樂驚訝地喊了聲,“福娃,你怎麽在那裏?”
節目上,記者正在采訪一個中年大叔,詢問他對這件兇殺案的看法,大叔口沫橫飛,義正言辭地述說着自己對兇手的痛恨與譴責,而采訪畫面的左上方,大叔旁邊的一個角落,一個小孩站在那裏看着現場,緊皺眉頭。
身影很突兀。更突兀的是,這個小孩是福娃。
屏幕上的女記者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突兀,在采訪完這個大叔後,連忙拉住了福娃,開始詢問起這個奇怪小孩對于此事的看法。
福娃很疑惑地看了看屏幕,然後恍然大悟般說:“哦,那天中午去買書,路堵了,我就下車走過去了,結果那裏一群人圍着,我就過去看了看,然後就被那女人拉住了。”
他頓了頓,按着遙控器換了個頻道:“這個沒什麽好看的,我們看其他的吧。”
屏幕上的畫面瞬間轉換成了一個公益廣告,還不等陳樂看清楚廣告上的字,開門聲響起,陳琛回來了。
“小樂,福娃?”陳琛的頭發有些亂,可見回來得很急。
“爸爸。”陳樂連忙站起來就要往他那裏跑,只是腿忽然一抽,他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小樂——”陳琛臉色一變,連忙跑過去,最後還是福娃手腳快,把人扶住了,這才沒鬧出什麽事情來。
“有摔着哪裏沒?哪疼?快和爸爸說,爸爸給你找藥?”陳琛一臉緊張地問,這個男人向來冷靜,只有遇到陳樂的事,才會一反常态。
“沒,福娃扶住我了,我沒受傷。”陳樂搖搖頭,只是陳琛根本不信,彎下腰給他揉了揉小腿,那裏的肌肉已經緊繃得不行,一抖一抖地抽搐着。
“這還叫沒事?”陳琛臉黑下來,福娃也皺緊眉,快速讓陳樂躺坐在沙發上,兩人一起給陳樂按摩起腿來。
按說小腿上這樣類似于抽筋的劇烈抽搐該是很疼的,只是陳樂好像腿部癱瘓一樣,根本沒有一點感覺,只是小腿在無意識地抽搐。
他想說讓陳琛和福娃不用這麽緊張,他真的不疼,只是走不穩走不長路,沒什麽大毛病,可這兩人從來都不理他的意思。
在他的病上,這兩個人從來都不做絲毫讓步。
61、去幼兒園
直到腿上的抽搐慢慢停下來,兩人才停下動作。
陳琛的眼睛已經有了些紅血絲,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疲憊:“小樂,怎麽樣,還行嗎?”
陳樂連忙收回腳:“沒事了,一點都不疼,真的。”
陳琛盯着他看了好幾秒,嘆了口氣,起身:“都餓了吧?先開飯吧。”
陳樂的腳不能多走路,只一會兒就容易抽搐抖動,陳琛也不敢讓他自己亂動,幹脆把兒子背起來,福娃則在前面開門帶路。
父子三人很快來到餐廳,餐桌并不是那種長長的西餐桌,而是充滿中國古代風味的八仙桌,方方正正的桌面上擺了熱騰騰的五菜一湯,葷素皆有,看着很能調動食欲。
陳琛放下陳樂,三人各自坐了一邊,同時拿起筷子開始吃。
餐廳不大,但裝飾很溫馨,橘色燈光籠罩在廳內,很有一種家的感覺。
陳琛給兩個孩子都夾了菜,看他們都吃上了,這才咽了兩口飯,問:“福娃,今天畢業會還行嗎?可惜爸爸臨時有事,沒能去成,不然還可以看看咱家乖兒子上臺領畢業證的樣子。”
福娃咽下飯菜,露出個笑:“還行,爸爸不用擔心我,我有讓同學給我拍照呢,過幾天就能洗出來了。”
“那好,洗出來了擺在大廳裏,讓所有人都看看我兒子的英姿,哈哈……”陳琛難得笑了起來,陳樂也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氣氛變得很熱鬧。
“對了,這幾天外頭不大安分,福娃也不要出去多走動了,有什麽事和爸爸說,爸爸找人幫你辦了。”陳琛又說。
福娃自然是沒什麽意見的,不出去窩在家裏,還能多陪陪陳樂,對此,他是求之不得的。
陳樂也挺高興,平日裏雖然有陳琛陪他,但陳琛不可能一直在,這會兒有福娃在,他也不用怕一個人了。
只是,總感覺心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陳琛又把目光移向陳樂:“小樂,明天早上嚴醫生會過來,你要早點兒起床,不能賴床了,知道嗎?”
陳樂乖巧地點頭。
第二天,嚴醫生準時到來,陳樂有些僵硬地坐在座位上,兩旁陳琛和福娃站崗似的守着,看醫生對陳樂問問看看摸摸,最後總結:“嗯,比上次好多了。”
這句亘古不變的答案,從第一次聽到時的開心到現在,陳樂已經聽得麻木了,只點點頭就由福娃扶上樓休息去了。
一直到兩個孩子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陳琛才重新看向嚴醫生。
嚴醫生扶了扶眼鏡,嘆了口氣。
這姿态,已經告訴了陳琛答案。
陳琛的臉色完全無法好起來:“還是沒有一點好轉嗎?都這麽久了……”
嚴醫生搖搖頭:“他的腿部抽搐和一般人腳抽筋不一樣,八年前我就和你說過,找不到注射原劑,根本沒辦法下手,現在的技術,也只能保證那條腿不再惡化罷了,你知道,其實憑他的身體,現在還能走兩步路就已經很不錯了。”
陳琛當然知道這一點,可做父親的對于兒子的這種情況,總是存在一種僥幸心理,希望有一天能出現奇跡什麽的。
他神色黯了黯。
嚴醫生看了他一眼,又問:“還有,我看他剛剛那樣子……心理疙瘩還沒好?”
嚴醫生主治陳樂的腿,并不修心理醫學,不過對于陳樂有心理問題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二的。
陳琛默然,半天才說:“心理這東西說不準,有些心理問題,一輩子都好不了。”
“那怎麽辦?你就讓你兒子一輩子都這麽下去?”嚴醫生很不滿意他的話,“你這爸當得太不像話了,兒子出了這麽大事情,好歹弄明白心理問題的原因啊,找不着病根還治個什麽病?我看哪,這腿好不了,心理問題也得占個一半的責任。”
陳琛任由這老頭說,也沒話反駁。
不是沒有找過病因,而是實在找不到,他傾盡了大半家産,白道黑道的路都走了個遍,就是沒摸透陳樂那一年裏到底遭遇了什麽事情,除了知道孩子給賣到了山裏外,就什麽都不清楚了。
沒有什麽真相是揭露不出來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背後下黑手,把真相挖個坑給埋了。
如果真是這樣,當初他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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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