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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點線索的事情就很好搞清了,人家在暗他在明,初戰上就輸了一步,後戰就更不用說了。

但他好奇的是,對方是誰,怎麽有那麽大的本事幹涉整個黑白兩道,既然有那麽大的本事,怎麽就要用在陳樂身上?他兒子充其量是個稍微聰明點的小孩,值得什麽人費那麽大的心力去毀了?

他無法理解,無法理解的同時心中憤怒得想殺人。

但最後也只能深呼吸幾口,把怒氣壓下去,說:“有些事情我不說,嚴老你也該知道,不是我不找病根,是找不到。”他看着嚴老,眼神忽然兇戾得可怕,“不過,但凡有一點可能,我都要為我兒子讨回一個公道!”

嚴老一愣,然後低頭想了很久,終于有些猶豫地說:“其實……”

“嗯?”

“其實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按道理說你兒子那種的小腿抽搐其實和抽筋痙攣差不多,可人家都疼得要死,為什麽你兒子就從來沒什麽感覺?一般沒感覺的都是下半身癱瘓的,可你兒子明明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也就是說,他的身體完全是有感覺的,腿部神經也是好的……我這麽說你明白嗎?”嚴老說了一長串,停下來喝了口水。

陳琛被他說得頭暈,用了好幾秒整理思緒,然後猶豫地問:“神經有感覺就應該會疼……”

“問題就在這裏!他不會疼!”嚴老眯了眯眼,“當初研究出來的結果是你兒子的腿上讓人注射了東西進去,可什麽東西能把人弄成那樣,抑制發育損傷大腦,讓人腿痙攣還一點感覺都沒有?又不是毒品,還能破壞身體迷惑神經的!”

“……毒品?”陳琛猛地抓住了兩個字,倏地看向嚴老。

嚴老被他看得一滞,然後笑起來:“我也就是随便說說,現今已知的毒品哪有那麽厲害的,不說海洛因大麻鴉片,就歐洲那裏最近傳出來的新型毒品也就讓人興奮得更徹底而已,何況八年前,哪有那麽先進的毒品?你當那玩意兒是很好研究出新品的?”

陳琛再次沉默,最後腦子一團鬧哄哄的他只能皺眉趕人:“無論什麽東西,總之早點想辦法解決問題,他才二十歲,不能永遠就做個殘廢。”

嚴老不說話了,這時候福娃從樓上走下來了。

“小樂睡了?”陳琛收斂起所有表情,至少在孩子面前,他不能将自己的心緒洩露。

福娃點點頭,偷瞄了下嚴醫生,遲疑了下,小心地往前走了幾步問:“醫生,哥哥真的有好點嗎?”

他的眼睛比一般孩子都要大,配上一臉擔憂的表情,看得嚴老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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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只是好得不明顯。”到最後,他也只能這麽說。

“哦。”聽了這話,福娃臉上并沒有什麽開心的表情,和兩個大人說了聲後,就輕手輕腳跑走了。

嚴老看着他走,好一會兒才對陳琛說:“你這兒子倒是養得不錯。”

陳琛不可置否。

“其實我覺得,你不該這麽守着小樂,現在時代在進步,社會發展得那麽快,幾年不接觸外面,就和外面的人合不起來了,你現在還能守着他,等你老了呢?你不能永遠護着他,就算殘廢,好歹也要融入社會。”

這話陳琛何嘗不曾想過,可陳樂那樣的精神狀況,他哪敢把寶貝兒子往社會這個大染缸上丢?泡黑了怎麽辦?給人吃了怎麽辦?

他賭不起,也不敢賭。

“你真不撒手?”嚴老從位子上起身往外走,臨走之前給他留下最後一句話,“反正再不行也就這樣了,你陳琛從來不是畏首畏尾的人,這次怎麽就這麽膽小了?孩子總要走的,不可能永遠放在身邊陪你到死。”

嚴老已經走出去,陳琛留在原地咀嚼着他的話,想了很久很久。

終于做出了一個決定。

“……幼兒園?”福娃疑惑地看向陳琛,連帶着疑惑的還有陳樂。

陳琛點點頭,看着陳樂茫然的表情,很是心疼。

“爸爸已經和幼兒園那裏的人說好了,你就去那裏帶帶孩子,陪小孩玩玩,不會有其他的事情,想回來了就回來。”陳琛将自己所能放手的風筝線拉到最長。

陳樂面上有些慌亂:“一定要去嗎?”

福娃也有些緊張:“能不去嗎?”

陳琛看着他倆的反應就頭疼,但最終還是狠了狠心:“去!”

陳樂的臉色一下子黯下去,他不想去可又不想讓陳琛失望,于是不說話地默認了。

福娃看了看兄父的表情,心中升起一股擔憂。

總感覺,陳樂去了幼兒園後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陳琛手下的人辦事很快,沒兩天,就搞定了有關陳樂去幼兒園上班帶小孩的有關事項,這是所私立幼兒園,所有老師都是吃私糧,園長雖然不大願意接受陳樂這麽個沒有文憑沒有任何資格證書的年輕男孩來擔任教師這一神聖職務,但在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一絕對原則的指導下,還是硬着頭皮接過了這個麻煩。

同時,他與一些幼兒老師打好了招呼,一旦陳樂惹出了什麽亂子,一定要在亂子被放大之前給調小了。

沒辦法,縱然為錢折腰,孩子們的基本健康素質,園長還是要保障的。

62、游玩

辦好手續的第二天,陳琛就帶着陳樂和福娃到了幼兒園。

此時幼兒園的孩子們都還在上課,園長拉了幾個資歷比較老的教師與自己一同站在校門口接人,所有人都得到了消息,說是今天園裏會來一個年輕男幼師,他們不是園長,沒有直接接觸其中的彎彎繞繞,只覺得這社會很少有男生願意做幼師這活計,都好奇得很,這會兒也都睜大了眼看那輛由遠及近的車。

停車,開門,首先走出來的是一個看起來挺成熟的男人,老師們都疑惑的時候,園長整着張笑臉迎上來:“陳先生,歡迎歡迎……”

這人,自然就是陳琛。

點點頭,陳琛臉上并沒有多餘的表情,只客套地應了幾句,而這時候,車裏又走出一個小孩。

“爸爸。”小孩喊道。

園長面色一僵。

難道這個小孩就是陳琛那要來當幼師的兒子?

這也未免太小了……

其他老師的臉色也并不好看,這麽小的孩子自己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只是幼師……這也太離譜了!

陳琛一點也沒有在意這幫人的表情,只又喊了喊:“小樂,快出來,我們到了。”

還有人?

園長與老師們皆是一愣,緊接着就見到一個半大少年從車裏走了出來。

少年并不高,臉色蒼白,身子也是瘦瘦弱弱的,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态的感覺。

對上他們的目光,少年身子猛地一顫,差點沒站穩,還是那個小孩給扶住了。

“小樂。”陳琛連忙過去把陳樂拉過,又擋住了這些人窺探的視線,只說一句:“這就是我兒子陳樂。”

園長恍然大悟,尴尬浮上了臉:“陳先生,陳少爺這……”這身體真能擔任得了幼師的職務?

不等校長說完,陳琛已經截住話頭:“我以為我的意思很明顯了。”

的确是很明顯了。園長不掩尴尬地笑笑,對周圍老師們使了個眼色,将父子三人迎了過去。

幼兒園很大,大半個操場都堆滿了游樂器材,有一個中班正在上戶外課,一名幼師帶領穿着統一制服的小孩們嘻哈着在器材上玩鬧。

原本低頭往前走的陳樂忽然停下了腳步。

跟在他身後走的福娃差點撞上去,走在最前面的陳琛也疑惑地停下了腳步。

陳樂正對着游樂器材的方向,目不轉睛。

陳琛順着他看的方向望去,想了想說:“小樂想過去玩兒?”

陳樂好像是考慮了很久,點點頭。

福娃在陳琛的目光示意下牽着陳樂的手一起朝那裏走去。

目睹着這一切發生的園長根本來不及阻止,只能看着兩人過去,忍不住皺眉:“陳先生……”

“噓——”陳琛頭也不回,只緊緊盯着兩個孩子的方向,全神貫注。

園長沒膽子得罪這個大金主,只好在旁邊看着,一旁的老師們臉色不好看,可園長沒發話,都不好動,只能放準了目光,等對面一出事情就趕過去處理。

一群人憂心忡忡地盯着這裏,卻沒有想到,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方向完全出乎了他們所料。

遠遠望去,陳樂與福娃走到了那裏,許多孩子停下了玩鬧看過來,帶班的幼師也走過來想要對他們說話,只是陳樂似乎吓到了,一個踉跄往後倒,福娃被他拉得也跟着倒了,正好倒在後面一個跑過來看他們的男孩子身上。

緊接着,所有孩子都圍過來了,把不知所措的幼師都擠出了中心,吵吵嚷嚷不知發生了什麽。

陳琛臉色一變,連忙就要走過去,園長一行人也連忙跟上。

卻沒想到,形勢又發生了變化。

孩子們的包圍圈散開來,陳樂左邊被福娃攙扶着,右邊被另一個孩子攙着,緩緩走到了爬梯那裏。

一群孩子圍上去,也不知說了什麽,陳樂試探性地擡腳爬上滑梯。

陳琛站在幾米遠外,握緊了拳。

好不容易爬上去,陳樂半坐在滑梯上方半天沒動,旁邊一個孩子似乎是等不下去了,忽然笑着伸手推了推他。

尖叫聲中,陳樂從滑梯上方落了下去。

“小樂——”陳琛臉色驟變,大步就跑過去了。

他跑得飛快,一把推開圍在前面的幾個孩子就要看看陳樂怎麽樣了,卻沒想到面前看到的一幕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陳樂坐在地上,面色微紅,臉上卻帶着淡淡的笑,看見陳琛過來了,還喊了聲:“爸爸。”

陳琛怔愣在原地,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叔叔叔叔,你撞疼小婷了。”這時候,旁邊傳來一個小孩的聲音。

陳琛一看,是剛剛他一急之下推開的一個男孩,男孩臉圓圓的,帶着明顯的嬰兒肥,他身後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女孩,正害怕地看着自己。

“叔叔,你應該說對不起。”小男孩擡頭看着陳琛,一點也沒有尋常小孩見到大人的那種畏懼,反而一本正經地說。

陳琛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反應,倒是陳樂踮着腳慢慢走過來,蹲在小男孩面前說:“爸爸不是故意的,你們還好嗎?疼不疼?”

小男孩看了看陳琛,又看了看陳樂,搖搖頭。

陳琛好像剛回過神來一樣,也蹲下身,對着兩個還不到自己大腿的小娃娃笑了笑:“是叔叔的錯,對不起。”

小孩都愣住了,過了兩三秒,忽然都歡呼起來,簇擁着陳樂父子三人就往游樂器材上跑,孩子的童真在此刻盡顯無疑。

陳琛也不知怎麽想的,任由這些孩子去,非但沒有一點阻止的意思,還配合着一起玩,大人和小孩頃刻間打成一片,歡笑聲布滿了整個操場。

剛剛還在一旁戰戰兢兢的園長最後只能目瞪口呆地望着這一切,不知該如何反應。

不過陳琛畢竟還是個大人,不能真和一幫子小孩打鬧成一片,幾分鐘後就從孩子們的包圍圈中走了出來,只站在園長旁邊,同老師們一起看着陳樂與孩子們玩耍。

陳樂很久沒有這麽開心地笑了,沒想到,最後能打動陳樂,将陳樂從恐懼中拯救出來的竟然是這些孩子。

這倒是個意想不到的收獲,看來他這決定還真的做對了。

他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那裏,半晌才開口:“這些孩子都挺可愛,你們教得不錯。”

聽到這些贊美,園長的心情也好起來,笑了笑,半恭維半謙虛地說:“都是陳少爺的本事,這些孩子才能玩得這麽開心,師生同樂才是真正的教學之道,相信有陳少爺的加入,咱們新星幼兒園一定會培養出更多可愛的孩子。”

這話雖然客套,但卻真的挺得陳琛的心,陳樂與小孩們相處不錯的事實,也給了陳琛一個陳樂可以漸漸融入社會治好心理問題的希望,他臉上的笑容越發溫和起來。

陳樂在幼兒園任教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縱然還有許多老資歷的幼師對于這事不滿,可在園長的強硬态度下,也只得閉嘴,且孩子們的确願意聽這個病弱少年的話,師生之間相處得格外融洽,三兩天過後,原本不樂意的幼師們也漸漸認同了這個新同事。

雖說陳樂是在幼兒園任教,但他的情況畢竟和一般人有所不同,除了小孩,他怕生人的特性依舊不變,陳琛也心疼兒子,每天早晚接送,還包了飯菜,陳樂的生活從此變成幼兒園和家裏的兩點一線模式,大半個月下來,竟也習慣了,只是随着天氣的轉熱,暑假已經到來,沒幾天幼兒園就放假了,陳樂又恢複成了之前整天宅在家裏的樣子。

“差不多該出門了。”陳琛看了看時間,放下筷子。

福娃一口喝完剩下的粥,看向陳琛。

陳樂飯量小,一碗粥一個雞蛋就能飽肚,咽下最後一口食物,陳樂才問:“去哪裏?”

“去玩兒。”陳琛揉了揉兩個兒子的頭,看起來心情很好。

陳樂沒說話,去玩兒意味着要出去,要遇見很多陌生人。

他不想出去。

陳琛顯然看出了他的意思,有些無奈,可整天窩在家裏也不對,好不容易前些日子去幼兒園呆了一陣子,性子稍微開朗了點,總要抓緊時機出去好好見見世面。

正如嚴老說的,他不能護着陳樂一輩子,總有一天,陳樂得獨自一人走向社會,而現在,趁着他還有能力為陳樂鋪路的時候,他得努力讓陳樂适應周圍的一切。

福娃适時出來說:“哥哥,去吧,我好久沒去外面玩了。”

陳樂一愣,這才想起來福娃這些日子都在家裏陪着自己,壓根沒有出去玩過,瞬間心頭的愧疚就升了起來。

陳琛看着他們,慈愛地笑:“對,好久都沒出去玩了,這次得好好玩一場,前些日子北邊建了個度假村,還不錯,趁着這次有機會,爸爸帶你們去那裏玩兩天。”

陳樂看着他臉上的笑意,再看看福娃滿臉的期待,拒絕的話在口中嚼了半天還是沒能吐出來,最終默認。

于是半個小時後,父子三人浩浩蕩蕩地開車奔向了北部游樂園。

汽車上路的同時,郊外一處別墅的主人也得到了他們出門的消息,沒一會兒,從這棟別墅裏開出了好幾輛車,分別往兩個方向而去。

63、我回來了

陳琛三人到達度假村的時候已經不早了,烈日當空的感覺讓人頭腦發暈,在接待人員的陪同下,他們上旅社定了房放了東西才開始用飯。

飯是服務員拿進房裏的,原本準備去自主燒烤的,只是陳琛擔心日頭太大陳樂受不住,所以燒烤計劃就此作罷。

吃飽喝足後人總是懶洋洋的什麽都不想幹,陳樂更是只想睡在床上不出門,陳琛看着他那樣子就覺得好笑,盡管無奈,但還是把他從房裏挖了出來。

度假村面積很大,更難得的是靠海,投資商直接将周圍海岸圈了一小塊,搞了個天然的沙灘浴場,旁邊栽了些熱帶果樹,竟也奇跡般地養活了,這一來,整片沙灘區域就很有夏威夷風采了。

這片海灘是度假村的特色之一,既然來了度假村,那就總得來這裏看看,領略一下海的風情也不錯,因此陳琛牽着兩兒子就往這裏過來了。

陳樂只小時候去過沙灘,等經歷過那事後幾乎沒怎麽出門,對于海的印象也僅停留在電視上看到的藍色水渦,現在親眼見到這等自然風光,不由愣了神。

陳琛看他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頭:“好看嗎?”

陳樂盯着層層翻湧過來的海浪,點點頭。

“那就下去玩會兒?”陳琛看了眼福娃,這孩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換了泳褲躍躍欲試了。

海灘很誘人,陳樂很心動,可再心動,看着滿沙灘的人群,他還是有些害怕,畏畏地躲在陳琛背後。

陳琛放開牽着福娃的手,讓會游泳的他先過去玩,小孩看看陳樂,有些猶豫,欣慰于兩孩子不錯的感情,但還是說:“福娃,你先去,好好游,讓爸爸和哥哥看看你兩年來的學習成果。”

他都這麽說了,福娃猶豫會兒,終于還是撒腿跑過去了。

看小兒子過去了,陳琛把陳樂從背後拉出來,鼓勵似的說:“福娃都去了,咱們也去,嗯?爸爸陪着你,不會有事的。”

陳樂就這麽被半拉半拖地被帶了過去,陳琛特地選了塊人比較少的地方,等到即将下水的時候才想起衣服還沒換,正好福娃從另一邊游了過來,便喊了聲:“福娃——”

旁邊有幾個人回頭,見人家父子三人沒什麽特別的又把目光移了回去,福娃也抖了抖身上的水花,跑上岸,毫不吝啬地給了父兄一個大大的笑臉:“爸爸,哥哥,我游得不錯吧?”

“嗯,很不錯。”陳樂只見到他游了一小段,但自家弟弟的一切在他看來都是好的,自然是要予以肯定的。

陳琛見福娃上來了,看看四周,确定應該不會有什麽意外發生後才說:“福娃,你和哥哥在這待會兒,爸爸去換衣服,馬上回來。”

陳樂一直呆在家裏,再加上腿傷,所以根本就不會游泳,陳琛也沒準備逼他學,只是想着帶他出來看看,讓他看看海,放松放松心情,順便,自己也許久沒有這樣出來玩了,整天生活在壓力中,也正好趁此機會纾解一下。

陳琛先走了,原地只剩下陳樂和福娃兩人,福娃怕陳樂在太陽底下站久了不舒服,就去旁邊租了個沙灘椅,讓陳樂躺着看,大大的沙灘傘遮住陽光,倒是緩和了不少熱度。

周圍的游人很多,嬉笑打鬧聲連成一片,又有浪花拍擊沙灘的聲音做伴奏,無形中生出了一種別樣的和諧感。

原本該是厭惡這種人多場合的陳樂,看着看着竟然有一種歡喜向往的感覺了,就連心中的畏懼,也消了不少。

這是個意外的收獲,也是個好的開端。

望着不遠處兩個小孩抱着游泳圈在沙灘上追鬧,陳樂忍不住笑了。

福娃看着他笑,不知怎麽的也笑了起來,想了想,又去旁邊買了杯果汁遞過去,陳樂看他一直陪着自己有些歉疚,就說:“福娃,你也去下面玩兒吧。”

福娃哪敢讓他一人呆在人這麽多的地方,連連搖頭。

“去吧,我想再看看你游泳的樣子,可好看了。”

“這樣啊……”福娃聽着他的誇獎,心裏頭挺高興,又看他期待的眼神,終于點頭,“那我去游一圈,哥你不要亂跑,我馬上回來。”

陳樂笑着點頭:“好,我不跑,你去吧。”

福娃又看了看他,接着撒歡似的跑了,在水裏賣力地游起來。

陳樂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的動作,臉上的笑容一直沒落下過,只是現在氣溫的确有些高,盡管上面有傘遮着,他還是各種不适應,想了想,還是躺下來眯了會兒眼睛。

夏天,是最容易犯困的時候,只一會兒,陳樂就腦子暈乎乎地不想睜開眼了。

他想着福娃和陳琛馬上會回來,也不敢睡着,就那麽死撐着,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旁邊傳來一陣淺笑。

渾身一個激靈,陳樂無意識地打了哆嗦,差點沒直接驚醒過來。

原因無他,這笑聲離他太近了,仿佛就在耳邊的感覺。

陳樂的眼皮在抖,他的神經緊繃,心跳如鼓,可不知為何,就是不敢睜開眼,仿佛心裏有那麽個聲音在暗示他——不要看。

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濕氣,一個含笑的聲音響起:“小樂……”

陳樂緊繃多時的神經瞬間斷裂,仿佛受到號召一般,他猛然睜開眼睛!

一張屬于男人的笑臉放大在眼前——

“啊——”尖叫聲從口中發出,大腦一片空白,還來不及思考,眼前一黑,陳樂徹底失去了意識。

随着他的喊聲,仿佛事先說好的那樣,沙灘的各個方向傳來接連不斷的尖叫聲,又有一些人開始推推攘攘逃跑喊叫,人都有那麽一個特性,當周圍許多人表露出驚恐尖叫的情緒後,即便對現在情況一無所知,心情也會在瞬間緊張起來,甚至被帶着驚恐奔逃。

人群中的驚恐情緒突如其來地蔓延開來,許多不明情況的人被奔跑推攘的人帶動着跑起來尖叫起來,然後繼續帶動前方的人一同尖叫奔跑,逃命似的都往入口處跑,沙灘上有些工作人員不明所以,本着職責上去詢問情況,結果也被慌忙湧出的人群擠了出去。

一時間人人自危,現場慌亂不已。

福娃也在慌亂開始的第一時間爬上了岸,着急地喊着陳樂的名字,可人流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他的聲音埋在人群中根本聽不出來,甚至還沒等他去陳樂之前休息的沙灘椅處找人,就已經被人群一起席卷着往外湧了。

在海灘陷入混亂的同時,陳樂已經被人抱上車,趁着沒人注意的時候揚長而去。

車內,那個陳樂昏迷前見到的男人動作輕柔地将他摟在懷裏,盯着他的臉瞧了半天,最終在額頭烙下一吻。

“媳婦兒,我回來了。”男人用下巴蹭在他耳邊輕聲說。

沙灘區的混亂持續時間并沒有多久,偌大的度假村這點突發事件處理能力還是有的,只是因為混亂造成的後續收尾問題有些麻煩。

“結果呢?我兒子呢?你們這些人都是幹什麽吃的!”度假村的內部管理樓內,陳琛只穿着一條泳褲,一改以往的冷靜,滿身的怒氣轟炸得旁邊幾人脹紅了臉。

“陳、陳先生,這件事情,我們——”一個度假村的管理層小領導試圖解釋。

“我不想要解釋,我只想知道我兒子的下落,小樂到底去哪裏了?他好端端地呆在沙灘上怎麽會不見了?嗯?給我個解釋,我要解釋!”陳琛氣得整個人都有些顫抖,看着面前這群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就想一個個巴掌拍過去。

他剛換好衣服,還沒走到沙灘,就被奔湧而來的人流差點推倒,等慌亂過去,就看見福娃一臉驚慌地喊着陳樂的名字。

心中不好的預感滑過,卻沒想到真的變了現實。

陳樂不見了,在大混亂中消失不見蹤影,甚至找遍度假村的攝像頭,都沒有找到一點陳樂的蹤跡。

這太不對勁了。

除非,有人專門策劃了這一場混亂,且目标為陳樂。

畢竟在商場上風風雨雨地混了那麽多年,遇見的事情多了,思想就活絡多了,陳琛的腦子在第一時間就開始轉動起來,并在瞬間列出無數個關于陳樂失蹤原因的可能性,一個個羅列出來并進行删減排除後,只剩下這最後一個可能。

陳琛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他嘗試深呼吸,努力地将心中怒氣暫時壓下來,并尋思着最近到底有得罪過誰。

可結果并不令人滿意,九年前陳樂被綁架拐賣的教訓早就叫他心頭震顫,為了避免類似事件的再次發生,他賣了大半輩子拼出來的公司,只留下三兩個小産業混混日子,照道理應該沒怎麽得罪人,更不可能由此引來人家對他兒子的報複。

他又開始翻九年前的舊賬,那些膽敢綁架陳樂的人已經讓他送進監獄并托了關系‘好好照料’着,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出來,而其他的仇家,打死也翻不出這麽深的仇恨來。

早知道逛個度假村還會出這檔子麻煩事,他就不該為了享受單純的父子親情而把保镖都撤了。

越想越亂,陳琛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只覺得頭都要炸開來。

福娃一直站在他身旁,看着陳琛這副樣子心裏也不好受,對于陳樂失蹤的事情,他的憤怒不比陳琛少,且若不是他放下陳樂自己去游泳,陳樂說不定就不會丢,想起這個他更是懊悔萬分。

可世上沒有後悔藥,一些事情既已造成,後果就只能承擔。

“陳先生,要不……報警?”戰戰兢兢開口的是度假村另一個小領導。

“不行。”陳琛很快否定了這個選擇。

先不說警方有沒有實力拿人,他們至今都不知道是誰抓走了陳樂,更不知道對方抓陳樂的目的為何,要是貿貿然報警,把人惹毛了說不定就直接撕票。

有關陳樂的事情,陳琛是一點都賭不起,也不敢賭。

他就這麽一個親兒子,九年前的失誤已經讓他恨不得拿槍斃了自己,要是再來這種差池……

陳琛拳頭握得死緊,一把拿過旁邊茶幾上放的衣服,一邊穿一邊往外走。

他陳琛也不是好惹的,半輩子打拼積累下的人脈不是八年的退隐就全都斷了的,陳樂的事情,他必須得到一個結果!

64、原來有病

陳琛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打電話,曾經看似已經斷開的那些關系網在最短的時間內迅速連接上,并開始遍地撒網,可以這麽說,在陳樂這條底線被觸及到的時候,陳琛的反應是極其劇烈的,只要是能想到的人,都成了他獲得線索的來源。

層層大網罩下去,悄然無聲卻井然有序,終于,在夜幕漸漸逼近的時候,得到了一條線索。

“男人?”陳琛捏着電話,聲音都變了,“被一個男人帶走了?哪個男人?哪來的男人?該死的,你說的這些特征全中國男人都有!”

陳樂失蹤後就一直心懷愧疚在陳琛旁邊呆着的福娃聽到他的話一下子睜大了眼。

他不敢出聲打斷電話,只繃緊了神經,坐在一旁仔細傾聽,不敢落下一個字。

“我要準确的身份,不是模糊的概念……什麽?再等?再等下去我兒子就被人生吞活剝了!”陳琛一口說完,氣得差點砸了手機。

電話另一端的人似乎頓了頓,又說了些什麽話,陳琛臉上的表情稍作緩和:“好,把東西都發過來,所有的東西我都要,一個不落。”

說完,挂了電話,迅速來到書桌前,桌上電腦一直開着,他打開那個私人郵箱,做着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然而目光又忍不住往屏幕上瞄,手指點着鼠标不斷刷新。

短暫的等候過去,輕微的一聲“叮”響起。

陳琛的瞳孔驟然放大,幾乎是顫抖着控制鼠标點開了那封新郵件。

一張模糊的照片最先出現在他眼底,也許是角度不好的緣故,只拍到了半個側臉,但僅僅是這麽一個殘影,陳琛便在瞬間肯定了這個人的身份。

陳樂。

他提了半天的心沉了下去。

沒什麽表情的,他順着那張照片繼續往下移。

一張張照片,都不甚清晰,看來是從攝像頭裏截圖下來的,陳琛目不轉睛地盯着陳樂一直往下翻,最後身子一滞,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張上。

那張照片同前面的一樣,都是半張側臉,不同的是,在那半張臉旁邊,出現了另外半張臉,且兩張臉的嘴,緊緊貼在一起。

照片中的陳樂閉着眼,該是暈過去的。

所以,是被侵犯了。

陳琛心底的那座火山再也按捺不住,驟然爆發出來,鼠标被狠狠砸向電腦屏幕,整臺電腦顫了下,卻沒有收到損壞的跡象。

到底是高級貨,質量在價錢的基礎上壞不到哪裏去。

而福娃,也在最初的驚懼後靠過來,看了眼屏幕,遲疑了會,忽然瞪大眼:“哥哥?”

他這一聲反而是将暴怒中的陳琛拉回了理智。

長長的幾個深呼吸過後,陳琛睜開眼,已是平靜了不少。

他安靜地在椅子上坐下來,重新看起那些照片。

照片其實并不多,從頭到尾也就那麽十來張,除去那張深深刺激到陳琛的偷吻照,其他的都還挺正常,但也因為正常,模糊的環境中根本看不出一點可以利用的線索。

他忽然覺得很累,神經繃得太緊太久,腦子都有些發昏。

尤其那張照片的出現,那不知名的男人對陳樂的偷吻行為,實在是刺激到了這個做父親的人的心。

陳琛努力地做深呼吸,略顯粗重的喘息聲飄在空氣中,聽得人心情更加煩躁。

“這是在哪拍到的?”陳琛不再遲疑,抓起電話就撥了過去。

對面的人很快報了個地址。

陳琛二話不說就沖出了門:“福娃,你好好呆在家裏不要出去,爸爸去帶你哥哥回家。”

說完,也不等福娃反應就跑了出去。

整棟房子周圍已經布了人手,一旦有人接近,不問原因通通拿下——陳樂已經出了事,福娃不能再出任何差錯。

只是沒想到,對方早就先他一步下手了。他走後,福娃一人在屋子裏也不敢亂走,只拿了本書随便翻翻打發時間,卻沒想到剛看一會兒,身後被人一锢,緊接着一陣刺鼻味道傳來,他就徹底沒了知覺。

緊接着,幾個人開始分工合作,兩人把暈過去的孩子帶走,一人收拾消除房內一切痕跡,另一人想了想,在陳琛放在桌上還未來得及關機的電腦上做了些小動作,确定沒有任何遺漏後,幾人悄無聲息地離開。

而陳琛安排的裏裏外外那麽多人,對于書房內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且不說陳琛在那裏如何發瘋似的尋找兒子行蹤,這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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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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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