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候,陳樂早已經被人偷運出了本市。
所以說,錢權這兩個字人人想要,并不是沒有原因的,至少,在這次抓回陳樂的行動中,這兩個字提供了最大便利。
樂夫坐在車上,懷中毛毯內還裹着個熟睡的陳樂,看着那張比之八年前長開不少的臉,心頭歡樂得可以。
總算到手了,肖想了那麽多年,終究還是把人鎖在了自己懷裏。
想着這些年的守望,樂夫心中唏噓不已。
手機鈴音突兀般響起,他皺了皺眉,壓低聲音接了起來:“喂?”
“福娃已經帶回來了。”對面的人說道。
樂夫手指輕輕在陳樂臉上摩挲:“很好,那就一起過來,順便喊聲毛球,咱們三兄弟也很久沒見了。”
對面也不知說了聲什麽,引得樂夫臉上表情忽然難看起來,最後幹脆挂了電話。
即便回去被白老大罰也無所謂,反正已經找回了陳樂和福娃,這次沒有白出來,值了!
車順着預定路線穩步行駛着,途中又轉了兩班航機,陳樂一直沒有醒過來,樂夫也不計較,就這樣睡着也挺好,一覺睡到回去,到時候即便想跑也跑不了,可以省不少麻煩。
可令樂夫意外的是,陳樂這次并沒有一路睡到底,就在路過臨近雲南與四川交界處的一個小縣城的時候,陳樂醒了。
彼時樂夫正摟着他靠在車上打盹,等着白老大的人來接應。
畢竟趕了這麽多天的路,再強悍的人,也總會有那麽些個疲累。
所以,當陳樂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就是樂夫的一張睡臉。
陳樂登時就給怔住了,卻也沒有像之前見到那樣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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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他給吓得連叫都不會了。
陳樂醒來的剎那,樂夫就跟着醒過來了,這些年他生活的環境注定他無法擁有深度睡眠的資本,因此只要陳樂稍有動靜,就能将他拉回現實。
也不知是怎麽想的,他沒有動,依舊閉着眼睛摟着陳樂靠在那裏。
他忽然很期待陳樂接下來的反應。
可結果卻是陳樂什麽反應也沒有。
不甘心,樂夫又閉着眼睛憋了許久,懷裏卻是一點異樣都沒有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睜開了眼。
陳樂在看到樂夫醒來的那一瞬間,連忙閉上眼裝睡。
這條件反射一般的動作讓樂夫怔了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
然後他笑了,放聲大笑那種。
陳樂聽着他的笑,莫名打了個哆嗦。
“還裝睡?”樂夫捏了下他的腰。
八年前兩人那将近一年的相處歲月,足以讓樂夫比任何人都了解陳樂的敏感地帶。
果然,陳樂身子一軟,哆嗦着睜開眼,對上他笑臉的時候,掙紮着就要跑。
“跑什麽?我又不是老狼,難道還會吃了你?”他的身材從來都比陳樂壯實高大得多,八年前如此,八年後更甚,兩只手一锢,陳樂就和小雞仔一樣被鉗住一點沒法動彈。
樂夫一點點逼近,陳樂臉上的驚恐加大卻又沒有絲毫辦法。
最後,樂夫一只手制住他下巴,把自己的臉靠上去,兩張臉之間僅留幾毫米的差距。
“你很怕我?”
陳樂死命搖頭。
“那就是不怕我了?抖什麽,不是說不怕,還抖成這樣做什麽?”看着他那恐懼的樣子,樂夫皺眉,忽然覺得有些不爽了,便上去朝他脖子咬了口。
陳樂一聲慘叫。
“都八年了,怎麽膽子還這麽小?為什麽總這麽怕我?我可從來沒打過你罵過你,一直把你當寶貝疼,你有什麽好怕的?嗯?”樂夫擡起頭,舔了舔剛剛咬人的嘴。
陳樂眼淚都出來了,也不知是吓的還是疼的。
“疼……”他嗚咽着。
樂夫又笑起來:“疼就對了,知道我為什麽要咬你?”
陳樂害怕地把頭挪開,更加用力地搖頭。
樂夫把他的腦袋掰過來:“你幹什麽總搖頭?誰給你喂了搖頭丸嗎?”
陳樂還是死命搖頭。
“說話!”樂夫皺眉看他。
“……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不認識你,你別問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啊——”
未說完的話被徹底掐滅,随之而來的是樂夫表情扭曲的臉:“你說,不認識我?”
他的力氣很大,沒一會兒工夫已經在陳樂下巴上掐出了幾個青紫色指印,看着可怕得很,也疼得很,陳樂沒一會兒的工夫就眼淚鼻涕一塊兒掉了。
樂夫又問了幾句,只是陳樂本來就有眼中的心理問題,此刻被這麽個可怕的人一逼迫,更嚴重了,沒一會兒整個人就處于瀕臨崩潰狀态。
“怎麽回事?”他的狀态太不對,就連暴怒中的樂夫也發現了這一點,及時抓住殘留的一絲理智,有些驚訝地問起來,“你怎麽了?怎麽這樣子了?”
陳樂不理他,趁機從他手中脫離出來,滿臉驚恐地把自己縮在角落,渾身顫抖地哭喊:“爸爸……”
樂夫頓住了,整個人怔愣在原地傻眼了。
65、久違感覺
好半天,樂夫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他慢慢地蹲下身,動作僵硬地伸出手,似乎想要去碰一碰陳樂:“媳婦兒——”
可陳樂對他的恐懼顯然已經深到一定程度,見他朝自己過來,尖叫着往角落縮。
其害怕的樣子不言而喻。
樂夫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最後還是收了回來。
盯着陳樂看了好幾秒,他忽然伸出手,再次将陳樂劈暈。
臉上還帶着淚痕的陳樂倒在他懷裏。
樂夫起身,抱着陳樂一腳踹開車門,對着車外驚疑的兩個男人就是一聲問:“阿布呢?”
兩人一聽,有些驚訝,緊接着面色浮上驚恐:“少爺受傷了?”
心中煩躁,樂夫的語氣也充滿不耐:“先回答我。”
心中忐忑的二人不敢遲疑:“阿布哥這次沒有出來,應該還在宅子裏。”
宅子是白老大的大本營,當然不是八年前樂夫住過的那棟房子,當年的大規模緝毒清剿行動雖然沒對白老大産生多大損害,但多少暴露出一點線索,為了避免引火燒身,白老大幹脆把老巢遷徙到了緬甸,金三角區域亂得很,毒品交易量大,又都在邊境,幾國都不好随意下手,正是安身的好地方。
樂夫得到了消息,心情反而更不好了。
陳樂剛剛的樣子明顯就是有病,病得還不輕,不趕緊找人來看看他實在不放心,可阿布偏偏又不在這裏,他的身份又擺在這裏,不好随随便便找個醫生過來看。
沉思片刻,他小心地把陳樂放回車裏,撥了個電話。
“嘟嘟”兩聲過後,對面接了,“喂?”
“……爸。”樂夫頓了頓,喊道。
旁邊兩個男人互看一眼,低着頭默默散開,在距離這輛車兩米以外的地方繼續守衛工作。
聽得出來樂夫這一聲爸喊得并不熟練,語氣中滿是生疏的味道,通話對面的白老大冷哼一聲:“既然這麽不情不願,還叫我做什麽?”
樂夫沒有還嘴,只是等他說完,才回了一句:“爸,讓阿布過來吧,我需要他。”
對面一陣沉寂,緊接着傳來一聲冷笑:“想要人就憑自己的本事去争,跟我說什麽廢話。”
說罷,挂了電話。
整通電話持續時間不超過半分鐘。
樂夫的臉色很難看。
可即便再惱怒也沒有辦法,白老大不是現在的他能動得了的,而阿布……那是白老大的人,沒有白老大的指示怎麽可能幫自己?
歸根到底還是權力的問題。
他眯了眯眼,決定把回去的行程往後拖拖,至少要先弄明白陳樂到底怎麽了。
主意落定,樂夫又撥了個電話給童超,這人從八年前就被白老大派給了自己,這次過來談生意,童超也是陪着一起來的,原本該和自己一同回去,卻又說要去見什麽老朋友——所以就被落在了他們後頭。
電話接通,童超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欠扁:“喂,什麽事?”
“……我要我媳婦兒這八年來的所有資料。”樂夫心裏有些煩躁,忍不住點了一支煙。
“很困難。”想都沒想的,童超一口否定。
“為什麽?”樂夫的語氣強硬起來,緊接着又想到什麽一樣黑了臉,“是白老大不讓查?”
“不是白老大,是你岳父。”童超似乎不想解釋這個問題,“我會幫你查,不過需要時間。”
說完,又順道問了句:“你到哪了?真準備帶着那小孩回去?”
樂夫拿着手機的手不由緊了緊,最後簡單一句結束了對話:“這些事過幾天再說吧。”
不遠處的兩個男人回頭看了看,确定他講完電話了,這才跑過來問:“少爺,飛機出了點毛病,今天暫時走不了了,要安排住的地方嗎?”
這個消息來得很是時候。
樂夫點點頭,回了車,将陳樂重新抱起來,确定人安安分分在懷裏窩着,這才對前面司機吩咐:“速度慢點,盡量別走不平的路。”
司機掠過他懷裏的人,已是了然,點點頭,車子平穩地出發了,其他人也趕緊開車跟上。
原定行程裏是不打算在這小縣城裏落腳的,所以旅館之類的都得現在找,好在這裏夠偏夠小,政府的勢力也不很涉及,所以還算安全。
為避免太過引人注意,所有人分成了好幾個批次進城,約定好明天的統一集合地點才分開尋找落腳點。
樂夫肯定是要帶着陳樂的,而周圍這些人也不可能完全放他離開視線範圍之內,所以鬧到最後,樂夫,陳樂,還有另外兩個男人一同住進了小旅館,要了兩個房,中間只隔了一堵牆。
樂夫自然是和陳樂一間。
說實話,小縣城的旅館真的不怎麽樣,房間小不說,東西也并不齊全,同樂夫以往落腳的那些國外大賓館完全沒有可比性,甚至床上鋪着的那些看似幹淨的白色床單被套,都不知是第幾次循環使用的物品了。
很髒很惡心。
樂夫皺着眉,又讓隔壁兩人重新出去買了兩床毯子鋪上,這才放心地把陳樂放下來。
這片區域日落得特別快,沒一會兒天就黑了,房間裏燈光全開,倒也不顯得暗,狹小的空間裏只剩下兩人,這種天地之大唯我與你的感覺讓樂夫的心都有些蕩漾。
八年了,他想。距離上一次見到陳樂,竟然有八年了。
他蹲在床邊,細細端詳着陳樂的五官,從眉到嘴,從下巴到額頭,每一個地方都讓他眷戀無比。
這是他的人,他的媳婦兒,他買來的小媳婦。
光是想到這一點,心中就有一種震顫的喜悅感,仿佛煙花在空中炸開引起的絢爛一般,陶醉無比。
我回來了。他動了動嘴,無聲地對沉睡的陳樂說。
陳樂自然是不會理他的,少年靜靜躺在床上,臉上還帶着之前哭過的淚痕,眉頭都是皺緊的,好像在夢中也承受着巨大壓力一般。
樂夫盯着他的睡臉瞧了半天,忽然起身把自己和他扒了個精光,然後,扛着赤條條的陳樂一起進了浴室,洗澡。
與陳樂長時間窩在房裏不動彈不同,樂夫的皮膚黃中帶黑,頗有讓許多女人追捧的古銅色之風,肌肉不說遍布,卻也壯實有力,胸膛上八塊腹肌隐隐可見,只是其中夾雜着很多傷痕,大大小小新舊交雜的傷疤數不勝數。
這是一具經歷過戰鬥的軀體。
熱水從頭頂上直洩而下,很容易嗆住鼻子,陳樂悶咳幾聲,好像就要醒過來的樣子。
樂夫連忙關了淋浴噴頭,等了半天還不見人醒來,這才重新給浴缸放滿水,抱着人坐進去。
周身環繞着熱騰的水,全身的疲憊都仿佛在滿室水汽中消散,在這種窒悶的空間裏,樂夫身子一僵。
他硬了。
這是一個比較尴尬的場景,樂夫一身光裸地躺在浴缸內,陳樂一身光裸地躺在樂夫腿上,只餘一個腦袋露在水上呼吸,周圍白茫茫的熱氣充滿浴室。
重逢的喜悅在這一刻被放大了無數倍,而随之放大的,是多年來的守望與欲望。
樂夫在那方面成熟較早,十一歲遺精雖然不是特別早可也絕對屬于性早熟行列,一般小男孩在這個年紀也就懂得和小女孩拉拉小手更甚者親親小嘴,說白了就是純純的小愛戀,可樂夫顯然跨越了這個過渡階段,直接成長為下半身思考的實戰派——盡管并沒有提槍上陣,可至少已經學會打槍了不是?
說白了,早在八年前,他下面那玩意兒就已經惦記上陳樂了,這不過是憋了整整八年,到了極限徹底給爆發出來了而已。
內心的某根弦蠢蠢欲動,只等繃到極致徹底斷裂的那一刻。
“媳婦兒……”他在陳樂耳邊輕聲地喊。
陳樂依舊沉睡在自己的意識中,一點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人用目光蹂躏許多回了。
也許真的是失去太久,這會兒忽然又重新回到懷裏,樂夫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總覺得得到得太過容易。
他盯着那張臉,默默地看了很久,目光中那種死不撒手的偏執簡直如同神經病一樣籠罩在周圍。
一分鐘,兩分鐘……不知過了幾分鐘,樂夫腦袋一晃,猛然驚醒。
他瞪大眼望下面,水中,自己的腿與陳樂的腿交纏在一塊兒,那根不老實了一晚上的東西頂在陳樂大腿根附近,周圍的水都有些輕微渾濁。
樂夫的臉騰地紅了。
他抱着陳樂默然起身,簡單擦了下兩人身上的水,就拿了毯子裹着人出去了。
上床,睡覺,樂夫一把将陳樂摟在懷裏,長手長腳的他很容易就将陳樂整個兒包住大半,熟悉的動作即便是過了八年,他也依舊做得很順,就仿佛……這八年來,陳樂從未離開過那樣。
這一覺,樂夫睡得出奇的香,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他都沒醒,隔壁兩人一大早就在門口等,等了半天又不見人出來,急得就差破門而入喊人了。
樂夫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門口兩人內心的呼聲,若不是突然響起的電話,只怕八年來難得有一場好眠的他會就這麽一覺睡到又一個晚上。
“喂?”任誰被吵醒心情都不會好,樂夫一手還摟着陳樂,另一手抓過手機,語氣非常不耐。
“……少爺,我到了。”另一端的人被他的口氣一噎,慢慢地說。
樂夫倏地睜開眼睛,語氣一沉:“阿布?”
“是的,少爺。”對面恭恭敬敬的聲音。
竟然真的是他昨天才向白老大讨要不成功的阿布。
66、幹什麽?私奔
那一瞬間,樂夫腦中閃過了無數種想法,他足足愣了三四秒,方才出聲:“你上來,我在房裏等你。”
挂了電話的時候,他面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昨天只找了白老大,也只和白老大說了要阿布過來的事情,現在阿布忽然出現,原因無他,肯定是白老大說了些什麽。
那麽,白老大同意阿布過來的緣由是什麽,這個男人究竟知道了些什麽,又想要做些什麽。
樂夫猜不透。
他知道自己身邊布滿白老大的眼線,帶着陳樂回來這件事情他就沒想過要瞞着白老大,反正他惦記着陳樂這件事情白老大早就知道,也沒什麽好稀奇的,可關于陳樂的事情,白老大又到底知道多少?
童超說陳樂的資料很難拿到,其間阻礙的人是誰,果真是陳琛而不是白老大?
樂夫忽然覺得很頭疼,疼得幾乎就要炸開來。
他起身,動作輕柔地給陳樂穿上衣服,又給自己拉了條褲子,還沒等他穿上衣服,門就被敲響了:“少爺,阿布來了。”
樂夫手上穿衣的動作沒有一點停頓:“進來。”
阿布進來了。
他環顧房間四周,臉上的嫌棄根本遮掩不住,瞄了一圈将視線投在樂夫身上:“少爺?”
樂夫不作聲,身子往旁邊一讓。
床上躺着的陳樂暴露在阿布目光下。
原來如此。
阿布點點頭表示了解,不用樂夫開口,已經主動走上前看起病來,摸摸捏捏半天,下了結論:“發育滞緩,營養不良。”
樂夫的回答是一腳踹過去,把這赤腳醫生惹得上蹿下跳到處逃命。
“什麽狗屁醫術,這些東西還用你說?我自己都能看得出來!”又是一拳,直中阿布小腹,樂夫打人打得很是出氣。
中招的阿布落地一個翻滾才爬起來,狼狽的他将剛才的恭敬全都丢到一旁,捂着肚子滿是不可思議地喊:“你都知道還讓我看?”
樂夫眯了眯眼,正要再給這人幾腳,忽然想起一個挺嚴肅的問題——陳樂還沒醒。
他愣了愣,收起動作:“你等等。”
說着,走到床邊搖了搖陳樂:“媳婦兒,媳婦兒?”
陳樂一點反應都沒有,若不是還有呼吸,只怕真會有人把他當屍體了。
還是旁邊的阿布看出了點不對勁,從拎着的急救箱裏淘出一個布包,打開來,才發現是一根根的細針。
“你什麽時候會針灸了?”樂夫守在陳樂床前,不肯讓開,憑良心說,阿布的醫術真不錯,但這醫術是在積累了太多實戰經驗的基礎上建立的,僅限于動刀子和開西藥,至于中醫……樂夫絕對不會拿陳樂來開玩笑。
“在你忙着追男人的時候。”說完,阿布繞過他給陳樂紮了幾針。
樂夫想阻止又沒阻止,最後也只眼睜睜看着陳樂腦袋上多了幾根針。
阿布還在那裏細細地撚針,樂夫看着那針刺入皮肉,雖然沒流血但也讓他看着心疼,猶豫着問:“他……到底怎麽了?”
“病了。”簡單兩個字後,阿布已經把針收起來了,然後看了看陳樂的臉色,大拇指猛地摁了一下陳樂的人中。
陳樂叫了一聲,睜開了眼。
樂夫掐準時間一腳踢開擋在面前的阿布,自己湊了上去:“媳婦兒你怎麽樣?”
哪知陳樂一見到他的臉就驚恐地往後縮,那樣子,簡直恨不得重新昏過去。
樂夫僵硬在原地,手還維持着伸出去的樣子,一動不動。
他看着陳樂,陳樂連忙把目光挪開,怎麽也不敢和他對上,但就是這麽短短的一個視線交錯的瞬間,樂夫覺得他似乎抓到了什麽。
陳樂的表情很驚恐,這一點毫無疑問,但驚恐中,似乎還帶了點別的意思,例如……閃躲?
這閃躲是緣于害怕自己的靠近,還是……不敢承認?
死死盯着那個蜷縮在床角的人,樂夫簡直有一種把人割開胸膛把心掏出來看看的沖動。
但他終于還是忍住了。
阿布的聲音很不是時候地響起:“人家還是病人,身子不好,少爺你就別出來吓人了。”
樂夫瞥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麽。
氣氛就這樣僵滞下來。
最後的靜寂被手機鈴聲打破。
樂夫站在原地,一手接通電話:“嗯?”
“你現在在哪?”對面的聲音有些急切。
“童超?”
“你現在在哪?陳樂在你身邊?”童超再次問道。
手機聲音不重,除了耳朵貼緊機子的樂夫,其他人都聽不見,樂夫看了看陳樂,應了聲算是默認。
“速度離開那裏,回去緬甸!”對面的語氣很強硬。
“什麽?”樂夫皺眉,“出什麽事了?”
“你岳父追來了。”話音剛落,那裏好像信號不好一樣出現了亂音,再一會兒就忽然切斷了通話。
“……”沉默幾秒,樂夫轉過頭:“阿布,收拾好東西,回去。”
“我早上剛從緬甸過——”話音戛然而止,阿布抓了抓頭,走出了門。
房裏只剩下陳樂和樂夫兩個人。
樂夫往床前走了兩步,陳樂驚慌地往後縮。
樂夫突地朝前将他整個兒撲倒在床。
少年驚懼地尖叫起來,最後所有聲音被樂夫一只手悶在手掌中。
“不要叫,聽我說。”樂夫在他耳畔輕聲說。
陳樂整個人都在顫抖,聽他這話,耳朵邊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更哆嗦了。
“其實你知道我是誰的,對吧?”他輕輕說着。
陳樂死命地搖頭,眼角邊都有些濕了。
“你幹什麽這麽怕我呢,從以前就這樣,八年過去了還這樣,我就真的這麽可怕?你仔細想想,和你在一起這麽久,我什麽時候真正地打過你一次?”樂夫整個人壓在他身上,兩人的心跳都仿佛跳在了一個頻率節奏上,呼吸也有些壓抑。
“你就不能……對我公平點兒?不求你像我對你那樣,可你對福娃都不是這個态度,你怎麽就獨獨這麽排斥我?哪怕我以前有時候真的混賬,你難道真的一點也無法原諒我?”
陳樂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嘴上還是捂着樂夫的手掌,噴出去的呼吸受到阻礙又返回來,濕濕熱熱的感覺讓他覺得臉紅頭暈。
“不要怕我,好不?”樂夫聲音有些沙啞,擡起頭,細細地看着他。
陳樂張了張嘴,樂夫以為他被自己打動,有話要說,連忙把手移開,誰想到他一放松,陳樂就推開他往後跑,只是最後還是被壓住不得動彈。
“你還跑!”樂夫眼睛氣紅了。
瞧這反應,敢情他剛剛那一大段煽情得連自己都忍不住想哭的話都白講了?
陳樂跑不得又被壓得疼,忍不住嗚咽起來:“我本來就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啊,我從來沒見過你,你認錯人了……”
“我沒認錯。”樂夫只是一愣,馬上回過神來,“好,既然你說你不認識我,那你從現在開始記住,我叫樂夫。”
“……”陳樂沒說話,抽噎着仰頭看他。
樂夫放開他半個身子長,讓他的臉正對自己:“我叫樂夫,陳樂的樂,丈夫的夫,你懂了?”
陳樂傻眼了,而後猛搖頭,臉也憋紅了,淚也不流了,竟然連一直以來的懼怕都丢到腦後了:“你亂說,你流氓——”
“我就流氓你了。”他這副樣子比之前那只會叫只會哭的樣子舒服多了,樂夫看得心情都好了不少,幹脆放下所有心思一心一意和他玩兒起來。
摸一把臉,捏一下腰:“我就耍流氓,你能怎麽着?”
陳樂被他鬧得不斷掙紮,整個人和一條擱淺的魚一樣翻騰扭動可就是掙脫不得。
累了,一攤身子躺在床上不動了。
他不動,樂夫也覺得沒什麽意思了,就放手了:“不鬧了?”
陳樂不說話。
“那咱們繼續。”樂夫一屁股坐在他腳背上,給了他大半自由卻不讓他挪動分毫,“我叫樂夫,沒爸沒媽,還有兩個弟弟,嗯,其中一個你認識,就是福娃。”
陳樂瞪大了眼,顯然這個消息讓他很吃驚。
“在八年前,你已經忘了的那些日子裏,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他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看陳樂,“而且,我們的關系,很好,好到一塊兒吃飯一塊兒洗澡,就連福娃,都是你通過我認識的。”
他說完這一切的時候,陳樂已經傻眼了。
樂夫看着他的表情,心裏頭的疑惑在加深。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陳樂是假裝不認識自己的,所以他才這麽多次地去說這些話,就是想讓陳樂自己承認他們曾經有的那段過去,可按照現在看來,陳樂又似乎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記憶這種東西,跟腦子裏頭無數根神經搭線,一根錯,整團亂,而且很難重新理順,樂夫只是個買賣東西的商人,雖然後來讀了書,而且讀得還不錯,可畢竟不是專修神經這一塊兒的,哪裏能搞得清陳樂到底真忘了還是裝忘了。
盯着陳樂半天,還是沒盯出個結論來,樂夫只能放下懷疑,姑且認為他是真的忘了。
“福娃……是你弟弟?”陳樂的話說得很艱難,他真的很難理解樂夫說的這件事情,在他印象裏,福娃就是陳琛在八年前他大病之後從孤兒院裏找回來的弟弟,無父無母沒有任何牽挂的,自己和陳琛就是福娃唯一的親人。
而現在,這個挺可怕的男人說,福娃是他弟弟?
陳樂打死也不相信。
樂夫其實也有些郁悶,他是無意間看到了電視上的一則新聞才找到線索,裏頭正好有記者的幾段采訪,看到其中一個受訪者的時候,他幾乎當時就确定了這個人是福娃。
這是一種感覺,非常強烈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樂夫興奮起來。
他當年醒來的時候,白老大告訴他福娃和陳樂都跑了,當時他頹廢了很久,被親近的人抛棄的感覺真的不是一般的難過,最終振作起來是因為白老大的一句話——
你要是能把我讓你學的都學會了,我就替你把那兩個人抓回來,到時候你愛怎麽的怎麽的,就是都弄死也無所謂,随你喜歡。
樂夫是不可能真把陳樂和福娃弄死的,但人抓回來卻是當時他心裏最大的執念。
所以他真的努力了,只要是白老大要求的,無論什麽,他都努力地去學,哪怕流再多汗受再多傷都不落一滴淚,反正白老大總能在他離死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把他拉回來,倒也沒有後顧之憂。
六年,白老大只給了他六年的時間學習,剩下的兩年……樂夫身上遍布的疤痕已經昭示了一切。
他從不後悔自己跟着白老大做了那麽多讓人痛恨的事情,就像以前老師說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他們只是選擇了這條道而已,那些看似清正的人也不見得比他們高尚多少。
他唯一後悔的是,自己錯過了陳樂整整八年。
若不是那天無意間看到了福娃,并讓人查了福娃身邊的一切資料,他是不是會,永遠都與陳樂錯身而過?
而,在他與陳樂八年未見的情形下,福娃竟以弟弟的身份在陳樂身邊親密陪伴許久,這讓樂夫眼紅了很久。
好在,現在人又回到了他身邊。
“是,福娃是我弟弟,也是你弟弟,只是弟弟。而我們——”樂夫看着他,一字一句說,“我們以前是睡在一張床,用一個枕頭的。”
同床共枕,結發齊眉。
陳樂腦中莫名跳出了這八個字,他很想冷笑,只是樂夫臉上的那種表情太過嚴肅認真,他動了動嘴角,卻是什麽反應都做不出來。
“你是我媳婦兒。”福娃把他扶起來,“就算你不承認,我們一起過的那些日子還是存在的,這是你欠我的帳,我都記着,你賴不掉。”
說完,他一把拉起陳樂,穿過鞋子就扯着人往外跑:“時間差不多了,該走了。”
陳樂拼命掙紮,都沒能扛住他的力氣,被硬拽着往外拖。
賓館裏的人都被暫時清走了,所以兩人下來的時候很安靜,只有白老大的人守在門外,見到他們拉拉扯扯的樣子連忙低下頭:“少爺,都準備好了。”
樂夫點頭,将身後還在努力折騰的陳樂硬塞進車裏,鎖上門。
“幹什麽?放我出去——”經過剛剛房裏的鬧騰,陳樂的膽子竟然不知不覺地大了很多,也不怕樂夫了,扯着嗓子就要跑。
樂夫順勢打開另一邊的門,快速擠進去:“呵,幹什麽?”
他一把将陳樂抓過來,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私奔!”
67、回去旅館
車子浩浩蕩蕩地開走了,直奔當初約定的那處偏僻荒原,按照計劃,接他們回緬甸的飛機将會于兩個小時後到。
而當初負責将福娃帶回來的那些人,也差不多這個時候該到了。
路上,陳樂被樂夫緊緊锢住,根本動彈不得,只能口頭上罵幾句,可惜被罵的人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還遞給他一瓶水潤潤口,兩三分鐘過去,陳樂罵人的心思都沒了,跑又跑不了,只能在旁邊憋悶。
樂夫在旁邊看他終于安靜下來,倒也沒什麽欣喜的感覺,只是在心中思量童超電話裏說的那些話是什麽意思。
他的岳父就是陳樂的爸爸,根據他們查到的資料,陳樂他爸也就是個普通的生意人,擁有兩個中型超市,其他也沒什麽了,這樣的一個人,能擁有多大的權力?童超怎麽會說出讓他們速度離開中國回到緬甸這樣的話?
這太不對勁。
也不知是怎麽想的,他忽然喊住了前面開車的人:“停車。”
“啊?”司機被他的忽然出聲吓了一跳,連忙踩剎車,原本勻速行駛的車子打了個趑趄,差點沒駛出道。
陳樂也被突如其來的晃動惹得差點一腦袋撞上前,最後還是被樂夫拉住才沒向前倒。
“少爺?”司機往後看樂夫,原本前後行駛的其他幾輛車也跟着停下來等待命令。
“……你們照原計劃,先回去。”
“……”司機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最後只應了聲:“是。”
樂夫是白老大調教出來的,父子倆最大的共性就是喜怒不定,誰也說不準他們腦子裏想的是什麽東西,他們這些做手下的聽話就對了,至于質疑,那是絕對沒什麽資格去做的。
樂夫拉着陳樂下了車:“到時帶着福娃先回去,毛球也回去,具體怎麽做你們看着辦。”
說完,他就帶着陳樂走了。
被丢下的若幹手下面面相觑,不知該作什麽反應,原本坐在另一輛車上的阿布也急哄哄地趕過來,朝着他離開的背影大喊:“你幹什麽去?”
樂夫頭也沒回,擺擺手一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少爺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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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