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節

“小貓可以給你解悶呢，我也喜歡小貓兒。”

“對，但它經常不見蹤影，有時又忽然到我身邊。”

“呵呵，真想看看它。”

正在說話間，一只步履優雅的小白貓走過他跟前，正眼也不瞧他們倆。他站起身，不顧君主威嚴的形象，急急去趕上它，一彎腰，一出手，準确的抓住貓脖子，将它抱起。小白貓也不抗拒，柔順的在他懷裏打起呼嚕。他高興地說：“正說你呢，你怎麽就出現了。”

這貓的确神，平時不出現，說它的時候它就出現了，太巧了。她也高興的摸摸他懷中的貓。

“它叫什麽名字呀？”她問。

“它……沒有名字，它總會自己來到我身旁。”

之後，君王要抱着貓回禦書房，也沒叫她走，她只好也跟在身旁。

一路上，子玉好奇地對王宮裏她沒見過的新奇東西發問，他給她介紹皇宮的名勝，以及各種寶殿名字的由來等。她倒是覺得很新奇有趣，不時摸摸這，看看那。

皇宮很大，宮牆很高，房子亦很多，不知裏面是

否都住着人？不知裏面的人是否都互相認識？他們呼朋喚友不？他們聚會游玩不？

走着走着，迎面而來的都是曲折迂回的道路，相似的青瓦綠樹，一堵堵的深紅色高牆，圍着其中高高藍藍的天空，高得好像連小鳥都飛不出去。如果她一個人，肯定是走不出去的，也飛不出去的，怪不得人家都把難走出的地方都叫“迷宮”啊。

住在這，有意思不？

君王喜歡看着她瞪得大大的新奇的眼睛，她的眼睛笑起來宛若裝着星星，安靜的時候好像又倒映着月亮，十分漂亮，散發着宮中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比的光彩。

他看着她，仿佛自己都高興起來，一直微微笑着。

她在禦書房逗玩了一會兒貓咪，貓咪作勢四仰八叉地躺下，任她逗玩，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君王看了一會兒書，又看看她，時而凝視，時而微笑。直到侍從提醒君王說，時辰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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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該走了。臨走前，他不忘問：“明天，你還來嗎？”她豈敢說不，微笑着，點點頭。

寂寞的他，終于找到了一個新的玩具。

宮裏的暗處有些眼睛，開始露出或觀察、或妒忌的神情。

四、定約

她是小貓嗎？他也要她天天陪陪他？

從此以後，她幾乎日日被叫進宮，有時陪君王下棋，有時陪他看書，有時陪他批奏折。

有時，她和他一起在宮裏的湖邊放風筝。有時，她陪他在湖邊釣魚。有時，他讓她吃好多好吃的小食。有時，他教她畫畫彈琴。

他忙碌的時候，她便和懷中的小貓玩。

他看她的眼神總是溫柔，兩個人之間的話也越來越多，他跟她說宮裏的和書裏的故事，她跟他說說外面的世界，各有好奇，各自傾聽。倆人的相處就像孩童似的兩小無猜，玩玩笑笑。

她仍舊做着一個沒心沒肺的戴子玉。她覺得，只要把君王當朋友，她就能和君王相處得很舒服，她就不會害怕他了。

相處了一陣，她漸漸感覺到君王是個好孩子，他溫柔而和善。但劍哥不是這麽看的，子玉說起君王的時候，他總很砸場子地猛搖頭。

父親總說：“你陪陪君王，讓他開心，也好。”但劍哥擔心地說：“君王性情殘暴，你是伴君如伴虎啊。你不知道，就在這個月，一些人因為得罪了八王爺，又被王下令斬了。”

她聽了覺得不敢置信，打了個寒顫。她無法把腦海中的那個英俊溫和的王和劍哥口中所說的那個暴君聯系到一起。她對劍哥說：“不，不是的，你別聽小道消息。”但女人不可問政事，她又怎麽跟君王證實？

她心想，劍哥沒有見過王，只聽其他人的傳言，終究是有些偏差了。

過了不久，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了，君王，他很喜歡她。

有時候，他看她的眼神，有點迷亂，欲言又止。她只得低下頭去，當作不知。

果然，不久後的十月深秋中的一天，八王爺突然派人到家裏來宣布禦旨：君王選中了戴家的小女兒戴子玉為準王妃，念及戴子玉未滿十六周歲，尚年幼，先訂婚約，一年之後完婚。

父親接旨時，不知為何，雙眼盛滿淚水。

過後，一箱一箱用名貴紫檀木箱子裝好的訂婚彩禮，從皇宮中用馬車運來，扛進了戴家。足足扛了一個時辰，才扛完。街上許多百姓，都圍來看熱鬧，啧啧稱道。

可其實父親和母親都不是貪慕錢財和榮耀的人，他們站在廳堂中央，謙恭地攏着手，很平淡地看着搬進府裏的一箱箱禮物。他們私下曾對子玉說，他們只想讓她平平靜靜地，過着有吃有穿的平凡人的日子，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沒有辦法，這樁婚事猶如天降重任，無法推辭，也只能接受了。

而她真心想了一想，覺得君王還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她還是願意跟他呆在一起的。再說他是王，他決定的事能改嗎？盡管外界對他負面的傳聞種種，她也只得順從了。

宣布此事後，她久久沒能見到他。因此，她也暫時把這件事丢在腦後，沒有細想。

可也自從宣布此事後，因為攀上了這門尊貴的親事，家裏天天門庭若市，來祝賀的、來巴結的，什麽都有。

聽說南邊有了水災，她想，王大概正在為此事煩惱無暇見她了吧？

還好國家的《律典》裏沒有規定她不許外出，她終日跟劍哥到獵場騎馬射箭打獵，倒也自由逍遙，只不過随從人員多了兩三倍。

劍哥是戴家老管家的兒子，從小就待子玉如親妹，她也不把他當下人看，待他如親哥。劍哥性格魯莽，但心地善良，愛憎分明。自從大哥、二哥去了塞外駐守後，子玉身邊就只剩劍哥一個年齡相仿的人陪伴她了。如果沒人陪她的話，她會很孤單的。

她想到了君王。他，自小父母雙亡，如果沒人陪他的話，日子将是多孤單多漫長啊……他是如何熬過來的呢？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

有一日，君王又突然召她進宮了。

母親要她帶上新繡的白方巾，作為送給王的禮物。她坐在馬車上，想到了很多很多問題，準備一下子問他個夠。例如“為什麽要我當王妃，沒人選了嗎？”“為什麽沒提前跟我說？一點準備都沒有”等等。

她在禦書房見到了他，他穿着一襲白袍，玉樹臨風的落落大方，微笑地看着她。

因為訂了婚，彼此的關系不一樣了，連侍從都識趣的退了出去。

兩個人不好意思的面對面站着，半響沒說話。

她突然想起了那條方巾，趕忙從懷裏掏出來遞給他，說：“陛下，夏日将至，這絲綢方巾，送給您擦擦汗。”因為她繡工不好，手帕上只繡了最簡單的騰雲式樣的格子，以及她的名字，整個繡得亂七八糟。他撫着手帕上她的名字，笑笑，好像沒有嫌棄的樣子。

她伸出手說：“你瞧，為了繡這手帕，我的手都被針刺得不成樣了。”話一出口，她又後悔了，因為他抓起她的指尖，看了看，一用力，順勢擁她入懷。

剎那間，她的心跳幾乎停止。

“陛下……”她試圖掙脫，他不許。他親昵地看着她，在她耳邊低低的說：“叫我弈。”

弈說，不知為何，從第一天見到她，就覺得她很熟悉。他還說，每當她走後，他都會不安，他從來沒有過這種失魂落魄牽挂一個人的感覺。所以，他要娶她，他要她做他的皇後，陪伴着他一生一世。

她有點感動，但她無言以對。她還像一塊傻傻的小石頭，好像還未茅塞頓開。

她想起她曾見到過，宮中有很多很多少女，大多都青春正當時，一個個肌膚白嫩，姿色靓麗，格外引人注目。可是她們成群結隊路過弈的身邊時，嬌甜柔笑道請安：“陛下！”弈都只是扯起嘴角禮節的回笑一個，沒有太多的回應。

可惜了這些莺歌燕語、身姿綽綽的青春女子，弈為什麽正眼都不瞧她們呢？

這對她來說是個謎。

五、孤王

兩個人坐在皇宮的湖邊踢着水玩，她坦然地對弈說，她不知道結婚是怎麽回事，這太突然了。

在民間，男女雙方都要先通過媒婆牽線，互相不能見面，然後男方家會扛一大堆彩禮過來下聘。弈馬上說：“明天，皇宮的珠寶統統都送到你家。”她忙擺手：“不是這個意思……”

她說：“只是想起，以前母親總說要女婿有種種條件，現在卻不能挑了，也不能拒絕。”他又蠻橫地抱過她說：“不許！”她臉一熱，推開他，保持距離整裝而坐。

她不習慣他的